舜傾吃過飯,趁著眾人移往客廳聊天的空檔回到房間梳洗。
簡單洗過澡,換了輕松的運動服,清新干淨的臉上別有一番清純的美感。看著鏡中人微蹙的眉頭,楊舜傾對自己不滿意地撇撇嘴。
「叩叩!」敲門聲響起,解頤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舜傾,我可一以進來嗎?」
舜傾走過去開了門,然後繼續拿著梳子梳著長長的頭發,梳子穿梭在發間,消滅了一點煩躁的感覺。
解頤在她身後看了她一下,臉上是淡淡的、寬容的笑意。
「有話就說吧!」姐妹這麼多年,雖然性子是很不一樣,但是舜傾對這個大姐可是維護有加的,對于她說的話也比較听得入耳。
「你最近很煩躁?」人家既然先開口,解頤自然也不客氣地問了。
舜傾的眉頭幾乎是反射性地攏了起來。
「有嗎吟天工作很忙的關系吧!」隨意說說,根本不打算探討自己煩不煩躁的問題,很多時候她是大而化之的。
「不只是今天吧!最近都很煩躁,似乎是從……某人出現之後。」解頤偷偷瞄她一眼,看看她的反應。
舜傾的身子僵了僵。「裴德瑞啊?我對那家伙很感冒。」真是個可惡的家伙,每次都佔上風,每次都笑得那麼可惡!
「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他太自以為是,老是以為自己可以掌控別人的一切,好象我是小阿子似的,他的笑容……該死的可惡……」說起這個,她就數落不完。「就像今天,你也看到他的樣子,就這樣死皮賴臉要住進來,我等一下還要載他去拿行李,真不知道老太婆是喝了他什麼符水……」
解頤看著她數落得那麼用力、那麼專心,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
舜傾停了下來。「你笑什麼?」嘴巴開始嘟了起來,抗議地看著大姐。
「我是覺得好玩!」解頤拍拍她的手。「你是個大剌剌的人,但脾氣來也快去也快,就沒見過你對誰花這麼多精力過。」
是啊!餅去那些男人哪一個不是被她操弄在手掌中?舜傾總是知道怎麼應付那些男人,但是主要也是因為大部分的人都對她極具好感之故。
但是裴德瑞不同。
他從不諱言對她感興趣,甚至不顧她抗議地一再奪香,但就是不會被她牽著鼻子走,害她耗費了相當的力氣卻一無所獲。
「那是因為這個人老奸巨滑。」舜傾咬了咬下唇,孩子氣的模樣盡現。
她感受到自己不同以往的激動,但是她不想去探究,只想當只鴕鳥,把頭埋進沙子里,假裝看不到。
「舜傾,你當然可以躲起來,繼續過你過去的生活,但是你要繼續花這些力氣去跟他周旋,卻搞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嗎?」
「我所要的是什麼?」她疑惑了,被這一問,她不禁停了下來。
「若你只想躲開他,那真的不是太難,只是你真的想嗎?」
「我干嘛躲?為什麼不是他走開?」舜傾的好斗性格又出現了。
解頤哂然。「那麼問問你自己,他若走開,你就開心了?」
開心?想到他那張討厭的臉消失,她心中浮現的感覺卻是怪異得不得了。
「舜傾,去看清自己想要什麼吧!你的生命、你的感情……」
「感情?我不需要愛情!」她馬上說。「我只要一個可以幫我扛家族企業責任的人,這樣我就自由了,我就可以去做我的世紀懶人,世紀米蟲,真是人生一大快活事!」
她楊舜傾從小就沒什麼志願,但是當個懶人,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就玩耍,那種自由的感覺是她所向往的。
听了她的「宏願」,解頤笑了。「那麼什麼樣的人可以幫你達成你的夢想?」
「要有才情吧!否則把穎風弄垮了,老太婆不殺我,你們也會吧!所以這個人要夠有能力,最好能幫穎風再創高峰,你看現在集團已經成立,需要拉拔的公司那麼多,少說也要一個跟姐夫差不多一點的人。」雖然凌勁允是顆千年化石,根本沒有表情,但是他在舜傾心中好歹有「利用價值」。
「那這種人雖然不算多,但也不是那麼少,放眼所見,商場上的佼佼者都可以是候選人。」
「不只這樣,還要成就夠大,能不把自己局限在小處的,這樣的人才不會起貪念,進而把穎風據為己有。到時候競題那兔崽子回台灣,還是要讓他接手的。」楊竟題是她們的佷子,也是楊家一門唯一的血脈,往後這企業的重任當然是要交給他的。
「所以最好自己也有大事業的?那這種人什麼都好,又有能力又可靠,問題是人家憑什麼幫你?」解頤看著她思考得那麼認真,只能竊笑。這妮子,對感情的覺醒實在夠慢的!
「那就要個人憑本事了。」還沒戰就認輸可不是她楊舜傾的哲學。
「那你眼前就有個適合人選了,怎麼不見你有什麼行動?」
「誰?」有這種人嗎?她怎麼會不知道?
「剛剛被你罵了一大頓的討厭鬼。」解頤提示她。
「裴德瑞?」舜傾驚叫。「他……他……」她不安地站起來踱著方步。「符合嗎?」她喃喃地說。
「能力應該是沒問題啦!他幫公司寫的開發計畫相當管用,這幾天穎風的股票又往上飆了,你也不是不知道。」裴德瑞啊裴德瑞,你可要加加油,才不枉我這樣幫你哪!
「可是……他有什麼事業嗎?」對啊!這家伙到底平常是干嘛的?怎麼好象常常游手好閑的樣子呢?
解頤故意聳聳肩。「你自己去搞清楚嘍!我哪知?」
舜傾的好奇心卻又被勾了起來。她快步地從衣櫃掏出一套外出的衣服,動手換了起來。
「你干嘛?」舜傾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她這個妹妹行動力超強的,有時候都搞不清她腦子里在轉什麼主意,她就已經去做了。
「送那家伙回去拿行李,順便探听一下。」三兩下換好了衣服,舜傾轉身說︰「走啊!」她已經拿著皮包、鑰匙在房門口催促了。
解頤搖了搖頭跟上。
真是敗給她了!
眾人在客廳聊得正起勁,不時傳出如花笑語。
舜傾一手拎著皮包,另一手拿著鑰匙,直接站在德瑞的面前。
德瑞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不知是剛剛的談笑未竟,還是見到她而泛起的。她沒有說話,但是德瑞卻站了起來。
「我先去飯店把行李帶過來,女乃女乃早點休息吧!」德瑞禮貌地說。
紀雲湄眉開眼笑。「真好,以後我就多個人說話了。去去去!我等一下要睡了,有什麼問題就直接叫舜傾幫你,不用客氣啊!」
不用客氣?!這家伙不可能懂得「客氣」怎麼寫的!
舜傾在心里嘀咕,但是嘴里還是說︰「我們先走了。」說完就率先下樓去了。
她走到車庫,用鑰匙解開遙控鎖,正要坐進她的愛車里,就被一只強壯的手扯住了臂膀。
「干嘛?」她疑惑地看向身後的德瑞。
他沒有說話,只是輕柔的握住她的手,將她帶到另外一邊車門,打開,繼而將她塞進去。
她莫名其妙被塞在駕駛座旁的位子上。「喂,你搞什麼……」
德瑞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
「噓!」他的拇指掠過她柔軟的唇瓣,讓她愣了一下。「你累了一天,我來開吧!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的愛車的。」
「你……怎麼了?」今天這麼溫柔?有鬼!唉她整個人感覺怪怪的,心莫名其妙地胡亂跳著。
德瑞只是抿著嘴笑了笑。「哪有怎麼了?你確實累了,我听說你今天在公司忙了一天。在忙穎風通訊的開發案嗎?」
「是啊!」他寫的開發案子是很詳細,也有許多成績已經做出來了,但是要弄的事情還是很多,她不能丟著讓祁至邕去弄,好歹她也是副總經理,總得做事吧!「有些東西趕著做完,過兩天還要跑一趟加拿大簽一張合約。」
為什麼她這麼苦命?唉!偏偏大姐懷孕了,又不適合出國,放眼公司除她還有誰?想躲也躲不過!
「不用那麼趕,大不了晚上我幫你。」德瑞輕松地開著車,他的語氣是悠閑的,就連開車的態勢都如一只慵懶的豹。
不過舜傾知道他沒有表面上看來簡單,她已經見識過他的種種能力了。「你要幫我?」
「是啊,誰叫我欠你一次,你好心送我去拿行李,又好心讓我住你家,我當然也要投桃報李啊!」
懊心?從沒想過這兩個字也能用在自己身上,舜傾一臉看怪物似地看著他。
「甜言蜜語,果然不安好心!答應你住進來的不是我,是我女乃女乃。」難道他有失憶癥.忘記她曾如何激烈地反對這件事嗎?
「可是你確實送我來拿行李了啊!」他笑看著她。「你的心比自己願意承認的柔軟多了。」
她被他灼熱的目光燙著、不安地低下頭去。「你……想太多了。」語氣听起來還是凶巴巴,但是毫無威脅性。
他但笑不語,只是依然凝視著她。
「你看路啦!」她推推他的肩膀,等他終于將視線放回馬路上,她才小聲地問︰「喂,從我認識你以來,都是凶巴巴的,你怎麼會……怎麼會…」
「對你感興趣?」他幫她問出口。「因為你很有生命力。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是一抹鮮明的色彩,我喜歡那種奪人心魂的色彩,自由的揮灑,毫無保留的。你不覺得自己活得很理直氣壯?」
「理直氣壯?」她疑惑地說。「本來就該如此啊!生命是我的,我想要過什麼生活,活出怎樣的自己都在我,有什麼好理不直氣不壯的?」
「那可不見得。」他笑著說。「太多人不把生命當一回事,等著環境跟機會來捏塑他的人生,但是你不同。」
有嗎?她有這麼有特色嗎?她怎麼從來都沒發現?
「就算這樣,你也不用老是粘著我,要我做……」你的女人!
那幾個字她說不出口,外表雖然有時豪放,可事實上他那天猜的沒錯,她根本連戀愛都沒談過。
「我也是理直氣壯的,我順從我心的渴望啊!」他捏住她白皙的手,放至唇下吻了一下。那嘴唇的觸感讓她想起他親吻她的滋味……
「說就說,干嘛動手動腳!」她臉上泛著可疑的紅暈,將手抽了回來,卻在摩挲過他下巴新生的胡髭時引起一陣戰栗。
他看了她一眼,若有深意地舌忝了舌忝唇,仿佛那里還殘存著她的味道。
她的心又開始狂跳起來。
彬許……跟他回飯店不是個好主意。
思索間,車子已經抵達飯店,他將車子停在停車場,拉著她的手搭上電梯。
「怎樣,已經想好要當我的女人了?」他低頭摩挲著她細致的發絲,整個頭發披散下來的她顯得有點脆弱。
她驚跳一下,感覺貼靠著她的胸膛是那麼熾熱。
「我……對你又不熟,我連你是做什麼的都不清楚。」她往前偷偷跨一步,正想躲開他燙人的懷抱,用力吸口氣,卻吸進了屬于他的獨特氣息。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他一手握住她縴細的腰,帶著她走出電梯。
「那你說你是做什麼的?我看你整天無所事事,誰知道你是不是好吃懶做的家伙!」她故意貶低他,一方面努力拉回被他影響的心緒。
房間的門被打開,她遲疑了一下走了進去。
「哇啊!」她驚嘆著。
由于還沒打開電燈,下午德瑞離開時又忘了拉上窗簾,此時放眼看去那落地窗外的夜景美得動人。
「別開燈。」她阻止了他開燈的動作,整個人趴到了窗邊去看著美麗的夜景。「我沒想過台灣也有這麼漂亮的夜景!」
開始時她真的用心的欣賞著夜景,但是等到感受到他高大的身軀就站在她身後時,她全身的細胞都活了起來。
「可以把燈打開了,我……看夠了!」她倉卒地轉身。「嗚……」身子落入了他的懷中。
他的唇印了上來。
「裴……德瑞……」她的聲音微弱,似嘆息。
他低頭再次吻住了她,有別于以往幾次的親吻,這個吻更具親昵感。他靈巧的舌撩撥著她的感官,引起她一陣又一陣的戰栗。她感覺到自己的身子似乎病了,軟綿綿的使不上力來,雙手只能攀著他健壯的身子,以防止自己滑下地板。
「多久了?我渴望你多久了?」他貼靠著她的唇瓣低語著,將她緊緊地摟靠在身上,讓她感受著他身體的渴望。
她不是傻子,當然知道貼靠著她月復部的堅硬是什麼,但是她還沒準備好要去面對這個……
「我,還沒想清楚。」她推開他喘息著。
他嘆了口氣,但仍然放開她。「好吧!」失望的意味絲毫不打算掩飾。
「我們快點收一收,女乃女乃在等……」她有點驚慌失措地退開,訝異于自己被撩撥起的感覺這麼強烈。
「我想女乃女乃會先休息,但是我還要幫你加班看東西。所以……」他打開電燈,看見她白皙的臉蛋上被吻得紅腫的唇,心底又是一陣申吟。「我馬上好!」說完轉身收拾行李,以免自己向來引以為豪的自制力潰堤。
彬許是感受到舜傾心里還沒準備好,也或許是不敢挑戰自己的自制力,德瑞當晚回到楊家,真的乖乖陪她奮戰一個晚上,就把所有工作進度趕上。
棒天一早,舜傾被自己的鬧鐘吵醒,千辛萬苦的爬起來,才刷完牙,整個眼楮差點又眯了起來。
她拍拍臉頰,打開陽台的門,讓自己清醒清醒。
「唉喲!真不人道!是誰發明九點上班的?真他媽的……」她站在陽台上,眼光一掃,發現隔壁的人睡得正熟呢!
昨天因為懶得打理,就近開了間客房給他用,倒沒想到這兩間房間的陽台是互通的。德瑞睡覺也沒關上陽台的門,陽光透過陽台斜斜照在他身上。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他埋在棉被堆里躲避開始刺眼的陽光,卻露出一大片的古銅色肌膚,他的背肌結實動人,不過看在舜傾的眼底卻只有嫉妒的感覺。
「不用上班?真好命!真不公平!」同樣是熬夜,她就要苦命去上班,憑什麼他可以睡到爽?!
她完全忘記這個人根本沒有義務陪她熬夜,眼前只知道要讓自己得到「公平」。
她跨過陽台,輕輕打開落地窗,躡手躡腳地走到他的身邊,緩緩地撥開蓋住他頭的棉被,然後靠近、再靠近……
「啊!」震天響的尖叫聲刺進他耳中。「起床啦!」
正睡得香甜的德瑞被這個極具威力的叫聲給震離棉被堆,整個人從床上彈坐起來,被單順勢下滑,只剩下一部分蓋住小骯下的「精華」地帶。
「發生什麼事?」他低啞的嗓音未落,另一聲尖叫聲又起——
「啊!」她捂住眼楮再度尖叫著。
德瑞一把將她扯過去,大手捂住她的嘴巴,禁止那恐怖的叫聲逸出她喉嚨。
她被這一壓,胸口的空氣差點全部被擠了出來。不到幾秒,她劇烈地掙扎起來。「嗚……放、放開我!」
德瑞稍微提高了身子,不再把全身的重量壓在她身上。「我放開,你答應不再鬼叫!」
她的叫聲真是驚人哪!唉他太陽穴還隱隱作痛。
她用力的點點頭。
德瑞將捂住她嘴巴的手放開,但是整個人卻仍然貼靠著她。
「我不是叫你放開嗎?」她皺著眉掙扎著。
「噓!」他低聲地喝斥一聲,她被他聲音里的嚴肅嚇住,整個人僵住了。
「干嘛啦?」她小小聲地問,此生沒有如此低聲下氣過。
他低頭申吟一聲,將臉埋進她頸間。
「喂,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低血壓嗎?」她開始擔心起來,都怪自己太魯莽,這種沖動的性格早晚會害到自己的,現在果然……
「是不大舒服。」他悶著聲音,臉依然埋著,深吸了口氣,一股早晨的清香傳進鼻端,讓他忍不住多吸了兩口氣。
「那……那怎麼辦?你是什麼毛病啊?你哪里痛?我幫你看看……」她說著就要起身,縴細的手還無措地撫過他寬厚的背。
懊不會是剛剛被嚇到,從床上跳起的時候摔到背了吧?
「這樣痛嗎?」她的手在他光滑如絲的背上輕輕地游移著,一邊小心翼翼地問。
「下面一點……」他的聲音低啞,听起來是極度壓抑的,仿佛不如此他就會哀叫出聲。
「這里嗎?」她的手已經下到他脊椎的末端,就要抵達結實的臀部了。但是她忽然渾身一僵,因為她感覺到有個硬硬的東西抵著她,及時的領悟讓她生出力氣,一把將他踹開。
傲無防備的德瑞連人帶被從床上被端了下來。幸好地上有地毯,而且是著地,否則這下以他的「狀態」,恐怕是非死即傷了!
「唉呀!」他這次是真的鬼叫了,不過她已經不吃那一套了。
「活該,誰叫你耍我!」她雙手環胸,從床上坐了起來。
德瑞見這次佳人毫不買帳,只好撫撫摔痛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啊!狂!」她看見他光溜溜的向她走過來,趕緊扔了一顆枕頭。
他接住枕頭,順手將枕頭丟回床上,人跟著躺了回去,順便把她又扯進棉被堆里。
「就不知誰才是狂呢!一大早的我在房間里睡覺,有個人就迫不及待的來找我投懷送抱。都怪我不好,寶貝,昨晚悶壞你了哦!」他扳過她的臉,重重地吻了她一下。
「啊!」她哇啦啦鬼叫。「你沒刷牙,髒鬼!」
「你說我是髒鬼?」她的嫌棄讓他不悅,大手一勒。「那我就把你吻成另一個髒鬼!」說著深深地吻住她,靈巧的舌頭還伸進她嘴里翻攪一番,惹得她嬌喘連連……片刻之後。
「你若還沒看好失身的黃道吉時,就不要繼續留在這里,我可是正常的男人。」他好不容易逼自己放開她。
她從床上跳了起來,趕緊退後兩步,離開床一段距離。
「我……只是不讓你睡懶覺而已,該起床了!」她喘息著說,低頭看一眼腕表,隨即又尖叫起來。「完了!我遲到了!」說完,一陣風也似地跑了開去。
留下呆愣瞪著敞開的落地窗的他,懷疑這根本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