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發在腦後綰了個松垮垮的髻,有幾分悠閑恬淡的感覺。白色的亞麻無袖洋裝直到腳踝,腳底的涼鞋只有幾條細致的線綁著,不注意看還以為希臘神殿的女神跑出神話的世界到這里來了。
「哈哈……丟高一點,小敏!」
埃灘上,大人小阿的笑聲融成一片,伴著緩緩拍打的海濤,成了一片和諧又歡樂的氣氛。
「沐樺姊姊,我不行了!」小阿子撲進那白色的亞麻洋裝中撒嬌。
她抱住幾個纏過來的小身子,笑著讓他們在她身上放肆……
嚴承御就這樣遠遠看著她的身影,眼眶中除了她縴細淡雅的身影已然容不下其他……
天哪!他好想她!
只有一個月嗎?他感覺就像好幾年不曾見到她。光是這樣看著她,他就有種失而復得的感動。
大老遠握著好不容易使盡鎊種威脅利誘手段後要來的地址,他驅車連夜奔到花蓮,顧不得整夜沒睡,終于在早上找到她的新居所。
看著她跟孩子丟著飛盤,在海邊玩成一片,不禁想像她身邊有個小男生、小女生,纏著她叫「媽咪」,回過頭來還會撲到他懷中叫「爸比」的!他渴望那個畫面,不可思議的渴望哪!
他以為自己至少五年內都不會想結婚的,畢竟他過去的想法是多麼以自己為中心︰但是現在他卻渴望跟她組成一個家庭,一個有她有歡樂的家庭。
只是還來得及嗎?像他這樣辜負了她的情,還有機會贏回她嗎?這些她不在身邊的日子他幾乎無法合眼,細細地想著和她從初識到現在,他愈想愈害怕自己會失去她。
不!無論她怎麼想,他是無法放手的。好不容易認清了自己的心,怎麼可以這樣算了?!
「好了,趕快回家洗手手、吃飯飯了!」沐樺幫著整理好幾個小阿子的衣服,直起身子宣布道。
小阿們發出惋惜的嘆息聲,但倒也听話的準備回家。
他跨出長腿,迎上她。
「沐樺。」
當這聲熟悉的呼喚出現,她與他都愣住了。
她沒想到會听到這個聲音,只是僵在當場,身邊的事物似乎一下退得好遠,所有的感官變得好遲鈍。
她看著他,這個日日夜夜折騰著她的身影,就這麼毫無預警地出現在她面前,她開始顫抖了起來。
他終于清楚地看到她的容顏,她看起來是那麼蒼白脆弱,整個臉蛋小得都快要消失了,他的心整個擰了起來。他多麼渴望把她緊緊擁在懷中,再也不讓她離開他的懷里,但是她臉上的表情阻止了他。
「是我。」他在她面前站定,內心充滿了猶疑不定。
「你……你怎麼來了?」她真恨!恨自己不能夠更瀟灑地面對他,恨自己花了這麼多心力來拋開他,卻在見到他的剎那宣告瓦解。她不甘心哪!為何她不能不愛他?!
「沐樺,我好想你。」他試探地握住她的手,緊緊地將她擁進懷中。
他的氣息鑽入她的鼻翼,她閉上眼,任那早就折騰她許久的思念穿過身體,她覺得身子里的血液都活涌了起來。這一個懷抱是她企盼多久的?當她在情人節的夜里獨自走在街頭時,他若能追過來給她這樣一個擁抱,那麼她會吞下所有委屈,繼續愛他。
如果他告訴她,他其實也很在乎她,只是不會表達;告訴她他是少根筋,但從來不是不愛她,那麼她會奔進他的懷抱中,傾盡一生的愛戀只為他。
但是他沒有!
他用那雙冰冷的眼神刺透了她,將她從微薄的希望中打碎,並從美麗的夢中打醒……
「放開我!」她推開他,臉上殘留著淚痕,她一模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奸殘忍哪!
他的眼神這樣控訴著,宛若她搶走了他懷中的什麼珍寶。他看到她的眼淚,整個人都震懾住了……
「沐樺,你別哭!」他又害她傷心了,他真是個混蛋。他著急地要拭去她的淚,卻被她一手揮開。
他只好用目光吞噬著她的容顏,宛若饑餓很久的人看見食物一樣的貪婪。他見到她的此刻才發現,自己真是輕估了思念噬人心魂的力量!
「你還來做什麼?嚴副總不是很忙嗎?怎麼有空到這個小地方來?」她冶淡得好像在跟一個只見過一、兩次的陌生人說話。
她狠狠地在他的心上擊了一拳。
他苦笑。「我想你,好想、好想你。」他的聲音低沉,滿腔的思念再也克制不住地奔泄而出。
她別開的身子一震。
「這樣可不太好,冶小姐會很可憐呢!」她不再看他,害怕自己失控。現在她又開始顫抖了,所有的血液好像在血管里囂張地奔流著,讓她覺得自己生病了。她害怕自己對他那強烈的感情,她害怕她永遠都無法不愛他!她好怕!
「我沒有跟她在一起,那只是為了氣你。我已經跟她說清楚,她以後不會再來了。」他急著解釋,害怕就這樣被打入拒絕往來戶。她那冶絕的表情是過去不曾有過的,這讓他恐懼,恐懼他就要永遠失去她!
「氣我?」她的心痛得到一點舒緩,但是另外一股怒氣卻猛地冒上來。「我做了什麼讓你必須懲罰我?」
嚴承御苦笑,他沒遇過這樣的她。可見他真的把她惹毛了,不是嗎?不過讓她生氣總比讓她哭泣好,他真怕她那樣哭下去會把他的心哭碎了。
「因為我看到你又跟那小子在一起,我心里頭不舒服,就賭氣……」
「那你怎麼不賭氣就跟冶小姐在一起?復合啊!她不是很愛你嗎?」她想到那個畫面都還很難受,想到這些日子所受的折騰,她可是滿月復的心酸。
「可我不愛她。」這個他回答得倒滿快的,生怕她不能理解他的心。唉呀!當初要是肯用心表達自己,現在也不用掏心掏肺的還不被相信!
她怨懟的眼神稍稍松懈了些,不過她沉默了一下又說︰「你誰也不愛。」她的目光落在空泛的遠方,眼底的落寞籠罩了整個天空。
「沐樺!」他跨前一步,她卻退了一步。「我愛的是你,一直是你。是我自己白痴,根本搞不清楚狀況。」
她的瞳眸亮了一下,但是隨即淡去。她不敢再讓自己抱持著希望,萬一他又對她生氣,那麼她是否又要這樣走開?「是嗎?你憑什麼這樣認為?至少我跟你在一起時從來沒有感覺到你愛我。」
這樣說著的同時,那些心酸的感覺又泛了開來,好不容易擦乾的淚又在眼底打轉。
「那是因為我掩飾得很好。你以為我為什麼看那姓季的小子那麼不順眼?!其實我看每個對你有意思的人都不順眼,甚至杰森都被我威脅過不準叫你名字,這些情緒我都隱藏了起來,不教你看見。」他激動地解釋,握住她的手是那樣用力,幾乎捏痛了她。
她很訝異。「你……為什麼?」
「因為我嫉護!」他沒好氣地說。「我不想讓你知道我的嫉妒是這樣沒有理性的,我只想要讓每個雄性動物都知道你是我的,不準覬覦你!但是這實在是一件丟臉的事,可是我就是無法克制我自己,無法大方地讓每個男人接近你。」
「丟臉?為什麼?」她抗議,沒想到他是這樣想的。話說回來,她也沒想到他是那麼在意地吃著醋,而且吃醋的程度已經超月兌理性的範圍,甚至他的假想敵還多得可怕!連杰森他都……
「因為我以前就討厭人家緊緊黏著,討厭別人的佔有欲,我表現得好像很愛自由,也認為自己是可以給對方自由的人;但我錯了,沐樺。那只是因為我不曾真的愛過,不曾真的去在乎一個人,把一個人擺在心上。」他注視著她的眼神是那樣專注而深情,款款說著自己的感情。
她咬住嘴唇,隱忍著沖上腦門的熱氣,但是眼眶濕了、鼻子酸了,淚水仍然滾落了下來,一滴、兩滴……掉落在沙灘上。
「沐樺!」他心整個擰了,這一刻他才如此直接的看到自己是怎麼傷害這個女人的。「對不起,沐樺!」他一把將她擁入懷里。
她還想掙扎,但是他的手臂是那樣堅定,不容許她掙月兌。她哭著槌打著他。「你是個混蛋!而且是驕傲的混蛋!我一個人……一個人在街上走,沒有人像我這麼可憐……都是你,讓我這麼可憐!嗚……」
他摟住她,任她的拳頭敲在身上,心里頭卻是酸澀的。他這樣輕忽一個女人,這個女人還能在他身邊那麼久,為他付出那麼多,而他卻不知道珍惜,差點就錯失了她……
「是,我是混蛋、傲慢的混蛋。」他圈住她縴細的腰肢,幫著她罵自己,任她趴在他胸口哭盡一切委屈,他的心也跟著哭泣……
「你不要以為這樣罵自己,我就會算了。」她吸吸紅通通的鼻子,抹了抹眼淚。「我要回去了,好丟臉!」她看了看四周,幸好沒有認識的人,孩子們也都走了。
「我陪你!」他跟了上去。
沐樺瞪他一眼,甩頭就走;他只好苦笑一下,跟在她身後。沐樺住的地方不遠,從海灘上來走兩條巷子就到了。她住在一棟簇新的大樓里,新式的大樓滿是現代感。
她打開家門,一個二十幾坪大的格局就這樣展現在面前。
「你就跟姊姊住在這邊?」他毫不客氣地跟了進去,也不在乎她怎樣瞪他,反正臉皮厚一點,沐樺心總是軟的,這一點把握他還有。
「這里很好,姊姊在這不遠的地方租了塊地,往後就要在那邊弄她的工作。我們住這間房子也很舒服,你看,這邊看出去可以看到海。」她打開落地窗,生氣歸生氣,她還是忍不住想介紹這個景觀不錯的房子。
他站在陽台上,這里的景觀確實相當不錯,面對著一片海,遠處還有山景,整個人的心都跟著開闊起來了。
「你……很喜歡這里?」他觀察著她的反應,知道她已經沒有剛剛那樣生氣了。她是個善良爽直的女孩,不大會跟人計較,脾氣也去得快。這也就是為什麼她的清新氣質總是能那麼吸引他。
「當然啊!誰不喜歡?你不覺得這邊很棒?給人感覺那麼開闊,仿佛所有的痛苦、悲傷、嫉妒、不平衡都消散在這片山海之中。住在這塊土地上,還有什麼好爭的、好不滿足的?」其實她常常坐在這個陽台前發呆,想著他,然後偷哭;當然,她是不會說的。
他苦笑。她該不會已經沒有他也無所謂了吧?他憂心忡忡。
「你不會不回去了吧?」他小心翼翼地問。
「干麼回去,這里不好嗎?」她伶牙俐齒地反問。
原來她並不是不會耍嘴皮子,只是平時不跟他計較而已,誰教他不知好歹,現在可苦了。
「我會想你啊!你知道我沒有你是不行的。」他從她身後摟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納進懷中。
「沒有人是無誰不可的,也沒有人是不可取代的。」她望著遠方的海,臉上有莫測的遙遠神情。「我覺得現在這樣很好。」
「沐樺!」他急了,扳過她的身子,他捧著她的臉凝視著她。「你真的忍心要這樣拋下我?」
她被他赤果的眼神給弄得臉紅了。「我哪有?我沒禁止你去跟別人在一起啊!我現在就是要住在花蓮!你可以回去,反正認識我之前你也是這樣生活的,工作可以給你很大的滿足;再不然你也去交個女朋友,我想很多人會願意陪你加班的。」不知為何,說到這里她還是有點酸酸的。
「你何苦這樣折騰我呢?你明知道我不要別人陪,你說我不在乎你,其實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有你陪在我身邊,那種舒服的、安全的滿足感是無可取代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但是沒有你的同在,連工作都變得很難忍受。不信你去問杰森,這個月從研發一部到各部門,無一不被我操過。」
真的嗎?
她眼楮訝異地睜大。
「你竟然還認為我不在乎你?!」他不可思議地說。「那好,我就在這里賴著,每逃詡告訴你我有多在乎你。」他說著就抱著她往沙發上一坐,讓她陷在他懷中。
「你做什麼啦!你不能在這邊住!」她掙扎地要從他腿上爬起來,不料這種掙扎卻讓他狠狠地倒抽口氣。
「我警告你最好別亂動哦……」他悶著聲音說。
「你憑什麼警告我?我就是要動……」她扭了兩下,馬上發現底下的異狀。「你?」這回換她倒抽口氣。
他嘆了口氣。「我可是警告過你的!」說完唇就毫不客氣地吻了下去。
「唔……」
抗議無效。
銘銘銘
由于沐樺不肯跟他回台北,所以嚴承御只好過著台北花蓮兩邊跑的日子。現在他跟工作狂可是有段距離了。不僅假日絕對不加班,平日加班還每天打長途電話跟她聊天。
「我好想你哦!你什麼時候答應嫁給我啊?」他在電話那頭抱怨著,如果讓人听到了,肯定不相信這個撒嬌的無賴是他們的副總。
「干麼又提這個,你不煩啊!」她嬌斥著,閃躲過他第二十一次的非正式求婚。當然正式的可也不少次,他甚至曾經把所有朋友帶到花蓮幫他求婚呢!
這廂在情話綿綿,旁邊的人可受不了了。
「可不可以請他別打了,我說你們兩個真煩!」
段意淳每次看著妹妹抱著電話講不停,就忍不住要翻白眼。她那天看到這個臭男人出現在她家,本來想扁他一頓的,但是看妹妹似乎真的很愛他,也只好算了。不過自此以後就開啟了她不得安寧的生活。
「姊!」沐樺紅著臉,低聲跟他講了兩句趕緊掛掉。
「你既然放不開那個男人,怎麼不乾脆答應他的求婚?」那家伙每個禮拜換求婚花招,看得她都眼花撩亂了。
「我不想就這樣答應。我覺得在這邊很好啊,除非是你嫌棄我當米蟲。」沐樺自從搬到花蓮後也沒去找工作,就是幫她做些零碎的事情。疼妹妹的段意淳就要她休息,不願她急著工作。
「當米蟲是無所謂啦!你老姊我也不是養不起。」再說什麼苦日子沒過過,她們不也都熬過來了?!「只不過你到底想拿那個黏人的家伙怎麼樣啊?再說,昨天你老板又打電話來煩我,要我勸你回去小寶貝上班,說是你走了以後生意差了很多,她勸你又勸不動,只好來拜托我了。真是!」全天下都來煩她啊!
「是哦?你沒跟她說我暫時不回台北了?」沐樺小心地問。她當然知道沒太多耐性的姊姊最近被煩死了。
「怎麼沒說,說了有屁用?那你那個白目男友就不會一天到晚在上演求婚的戲碼了!」還每周翻新招,算他閑!「還有,他是老板哦,都不用上班啊?哪有人這樣三天兩頭跑花蓮,當花蓮是台北的後花園啊!」
說到這個,也不知沐樺是有心折騰他呢,還是真的不願意這樣答應結婚。那家伙成天在台北花蓮兩地奔波,還真是勤勞。
「我又沒有叫他來!」沐樺辯解著,其實心里是頂高興的。自從兩人復合之後,她可是嘗盡了甜頭,不僅把之前被忽視的感覺補足,還大大滿足了虛榮感。
他仿佛有一山的狗頭軍師,幫他出盡鎊種點子。送花、送禮物是其次,每次總有些貼心的花招。
比如上禮拜,他竟然自己做了一本屬于兩人的故事書。里面貼著他所能搜集來的照片,甚至也有她小時候的果照。雖然他自己設計的故事書完全手工做成,也沒有什麼精美的美術天分,所以書還是顯得有些好笑;但是那份心意,卻讓她好幾個夜晚躲在棉被里感動地哭了。
如果他以前就這樣追求她,她早就嫁給他了。
「是嗎?我看你是很享受這種滋味吧!」段意淳馬上給老妹吐槽。她難道不懂妹妹的心思嗎?「好啦!我晚上要跟朋友去港口那家新開的咖啡廳喝咖啡,听說咖啡很道地哦!要不要一起去?」
「咖啡哦?」沐樺遲疑著。「我……可是他晚上要來耶!」
「又禮拜五了哦?真勤勞!」段意淳翻了翻白眼。「他該不會又自己開車吧?那半夜才會到,等你喝完咖啡回來,他都還不會出現。」
「沒啦!我叫他不要開車,應該會搭飛機。」
她在花蓮並沒有車用,所以有時候為了方便,他也會開車過來,不過一趟路途四、五個小時,她實在不忍心;再說他今天聲音听起來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
看見妹妹又在發呆,段意淳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談戀愛啊~~真會讓人變呆哦!
就像那個嚴承御,第一次見面時還以為他是冶酷型的企業精英,但是這精英現在比較像「妹妹的蛋男友」!如果談戀愛一定要變笨,她可不想要!
沐樺送走了姊姊,過了兩個小時,算算時間他也該到了,但是卻都還不見人影。他應該會從機場直接搭計程車過來的,雖然這邊計程車沒有台北多,但也還不至于叫不到車啊!
她想著拿起錢包跟鑰匙,打算下樓轉一轉,順便去附近超市買點東西。她才下了樓,走出大廈門口就發現有輛計程車停在門口。她跑了過去。
「承御!」她隔著車窗叫他,他看起來臉色不是很好。
「小姐,你的朋友好像生病了,你趕快扶他下車,我還要做生意呢!」司機先生不耐煩地跟沐樺說。
沐樺跑了過去拉開車門。「生病?你哪里不舒服?」她著急地問。
嚴承御笑了笑,不過笑容有點勉強。「沒事,只是有點感冒。」
「感冒?那有沒有看醫生?」她問著馬上伸手去模他額頭,卻被手里的溫度給嚇到了。「怎麼這麼燙?不行!我們去看醫生。」她說著就把他推回去,人跟著坐進車里面。
「我不用……」
「司機先生,麻煩你開到醫院去。」沐樺根本不听他的,交代完轉過身狠狠瞪他。「生病吧麼還跑來?」笨蛋!一定是這幾天工作得太辛苦,又沒睡夠,才會感冒得如此嚴重!
「我沒事,你不要緊張。」他安慰著她,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她看得真是難過,忍不住抱住了他。
「小姐,這里到醫院要五百啦!要不要坐?」司機先生可不管他們是否要談情說愛,不乘機好好撈一下油水,怎麼對得起自己?!
「五百?你去搶比較快啦!」平日溫文淡雅的小女人發飆了。「兩百你要不要隨你?!」
竟然撈不到太多油水?「不行、不行!這樣我不劃算!你如果不要坐就下去,帶著你男朋友快下去!」剛剛看她那麼急,他就不信賺不到這五百塊錢。
「你這人真是太過分了!」她氣唬唬地下車,繞過去司機駕駛座旁,一把拉開車門。「你下來。」
她一邊叫著大廈里的管理員。「管理員先生,請幫我打電話報警,我要警察幫我評評理,我要你幫我作證,我要去消基會告他,我要告他違反公平交易法!」
那個準備海撈的司機被她這一鬧簡直眼。
這樣下去還得了?里面的管理員真的要跑出來了。
「小姐,你快上車啦!你男朋友在生病呢,要快點到醫院啊!」奇怪,怎麼變成他在求她?
「那你要收多少錢?」她問。
「那……就兩百啦!」他苦惱地說,一邊還在碎碎叨念著。「土匪婆、土匪婆……」
沐樺上了車,看到嚴承御在偷笑著,她瞪了他一眼。
車子飛快地開進花蓮市區,看著他飽受折騰的臉,她心里也有了些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