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肆一臉陰暗。
他的頭發難得的沒有梳理整齊,亂七八糟地束在後頭。他瞪著手里的那杯冰咖啡,怎麼樣都覺得味道不對。
怎麼可能呢?他泡的方式跟依依一模一樣,打開包裝倒進鮮女乃中攪拌之這種一點技巧性都沒有的動作,怎可能造成任何口感的差異性?
懊死的,一切都不對勁!
依依一個晚上沒回來,他焦躁得睡不好。他明明知道她回家了,應該沒事,也安慰自己,她之所以沒有打電話給他,一定是因為她爸爸生病太忙,沒時間告訴他一聲。
唉,他早就陷得比他願意承認的要深得多。
「嗶嗶!」對講機響起,他趕緊沖過去拿起來。
「高先生,樓下有個高先生說要找你,我不知道男的要不要擋,你要讓他上去嗎?」警衛劉伯伯讓開身子,讓訪客露出臉來。
斑武?「讓他進來。」高肆打開門,然後繼續坐回沙發上。
飯團張開眼楮看看他,繼續窩在沙發中睡覺。
門被推了開來,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高肆?你住這兒?」
「你不都找來了,還問?」高肆沒好氣地看著自己的弟弟。
發現高武老半天沒答話,他掀高眼皮子瞥了他一眼,馬上看到一張皺成一團的臉。
「你怎麼了?」高肆問著,高武不是那種主動說話的人,但看他表情就知道有事。
「你的頭發亂七八糟。」高武言簡意賅地說。
斑肆間言暴躁地撥了撥頭發。「我心情不好。」悶哪!梁依依那丫頭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回來?飯團想她想得飯都吃得少了。好吧,他如果夠誠實,他就會承認自己也很想她,晚上沒能抱著她睡覺,讓他怎麼翻都睡不著。
「工作不順利嗎?」高武關心地看著自己的大哥,他每次見到高肆都是光鮮亮麗,從來沒有這麼邋遢過,大哥該不會是過氣了吧?
「工作多得接不完,我只是一時心情不佳。」高肆聳了聳肩,順手倒了杯茶給高武。
「我不喝了,你得跟我出去一趟,老爸找我們。」高武的話制止了他的動作。
「老爸?」高肆眼底的警戒拉高了。「沒說什麼事情嗎?」
「他讓老媽去我店里找我,我在老媽開始用眼淚攻勢之前投降了,我想你不願意讓老媽找上門吧?所以自動說要幫忙聯絡你。」
斑武看了看四周,精明的他剛剛就發現他大哥絕對不是一個人住,至少門口那雙可愛的拖鞋跟布丁狽的傘就不會是他的。
雖然他很好奇大哥喜歡的是什麼樣的女人,但眼前似乎不是好時機。
「老爸找我們吃飯鐵定沒好事。」高肆馬上下結論。「可是我們也不能不去,你打過電話給高陸了沒?」
「他說他會自己過去。」高武擺了擺手。「綸你二十分鐘夠嗎?」
斑肆點了點頭,沉著臉進去換了衣服。
沒幾分鐘,高肆就換了衣服,又梳理整齊地出現在客廳了。
「坐我車?」高武問。
「不了,搞不好我們需要各自逃生,我看還是各開各的車比較保險。」高肆拿起車鑰匙,腦子轉著之後要怎麼找出梁依依來。他對她的資料掌握得真少,以至于這種時候想找她卻半點可用的信息都沒有。
「無所謂。」高武看著他鎖門,然後兩兄弟一起搭電梯下樓。「你談戀愛了?」高武試探地問。
斑肆只是陰郁著一張臉,眼神復雜地看高武一眼。
斑武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這種表情,雖然是多了些麻煩,但也挺有樂趣的,不是嗎?」想起那張熟睡得毫無戒心的臉蛋,高武的眼神柔和了不少。
「該不會你也……?」高肆看到弟弟的表情悚然一驚,不知道自己看依依時是否也是這種溫柔得近乎傻氣的臉。
斑武的回答是一個溫文的笑,那是個跟他粗獷的外表一點都不搭的笑容。
「你的笑容讓我起雞皮疙瘩。」高肆搖了搖頭。「走了,飯店門口見。」
電梯抵達一樓,高武先出去,高肆繼續搭到樓下停車場。
不到半小時,兩台車雙雙停在飯店專用停車場。
「老媽要是想我們,干脆叫我們回家吃飯就好,為什麼要來飯店吃飯啊?」高肆皺著眉頭,看著眼前華麗的飯店建築。他這陣子為了滿足依依的胃口,所有的慶功宴跟雜七雜八的宴會統統參加,已經吃到反胃了。
「要不去我店里,我也可以弄東西給大家吃。」高武有同感地點點頭,飯店主廚的廚藝還沒有他好呢!
斑家的男人都很高大,高四海身高一百八十,三個兒子的身高都在一百八以上。只有高夫人個子嬌小,偏偏一身哭功,讓老公跟兒子都只能皺眉投降。
斑肆跟高武兩個人並肩走來,引起了不少注目,高武雖然一臉凶相,但長得也很有型。至于高肆就不用說了,那張臉常出現在各種雜志的廣告頁,想不眼熟也難。
「你們兩個兔崽子終于來了,再不來我就要去逮人了。」高四海揮舞著手,一臉暴力地說。
斑夫人看了他一眼,眉頭一皺,高四海立刻收斂起怒張的神情。
兒子們一起在心中嘆了口氣。妻奴啊妻奴,如果娶了老婆就要變得跟老爸一樣沒種,那他們寧願打光棍一輩子。
「爸,可以開始點菜了吧?我下午還要出庭。」高陸一身的西裝筆挺,頭發也梳得油亮,正是工作時的打扮。
「人都還沒來,點什麼菜?」高四海馬上反駁。
「什麼人?」高家三個兒子馬上正襟危坐,眼底的警戒升高五呎以上。
「是你們爸爸的故友……」高夫人開口說明。
「老爸要跟朋友敘舊,那你們慢聊,我改天再回家陪你們兩老吃飯……」高肆說著就要起身。
「你給我坐下。」高四海瞪著已經起身的大兒子,還有正要起身的二兒子跟小兒子。
三人無奈地坐回去。
「你們梁伯伯有三個可愛的千金……」高夫人繼續補充。
「不會吧?」
「相親?」
「你們把我們騙來這里,就是為了搞這種玩意兒?」
三兄弟全一臉火爆的表情。
斑夫人張大了眼楮,眨了又眨,然後豆大的淚珠就凝聚在眼眶中了。
天哪!
三個人在心里同聲嘆息,真想大聲吼叫。不懂為什麼老媽光靠這一招,就可以把他們這幾個在外面呼風喚雨的男人搞得面目全非,舉手投降?!
「媽,妳別哭了──」
「人來了。」高四海高興地叫。「中魁兄,在這里。」他還高興地揮起手來了咧。
只見一個五十幾歲的男人穿著花不溜丟的夏威夷衫,配上卡其色的七分褲,腳底踩著一雙耐吉球鞋,還有頂著一頭紅色的頭發,朝他們走過來。
「這就是你們梁伯伯,以及……」高夫人嘴角的笑容可大了。「他的女兒們。」
斑肆跟高武眼珠子差點掉下來,因為那梁伯伯身邊的人他們認得。
只有高陸一臉無聊地甩著叉子,只怨嘆不能早早離開。
「你(妳)怎麼會來這里?」四個人同時開口。
這四個人分別是高肆,高武,還有梁依依跟梁爾爾。
「妳消失了蹤影,就是為了跑來相親?」高肆一把攫住依依的手,臉色難看到極點。那他那泛濫的相思又算是什麼?根本是白痴!
「你才是咧,還不是跑來相親?是誰說他喜歡我的?」梁依依滿臉的不可置信,她整晚都想著要怎麼回到他身邊,他竟然跑來相親?
萬一是別的女人呢?他是不是就順從長輩的意思答應結婚了?呼呼,愈想愈氣。
「呵呵,你們已經認識了啊?」高夫人笑呵呵地說。
斑肆看了看現下混亂的狀態,同時也瞧見高武已經忙著在跟梁家的另外一個女人「溝通」。他立刻對母親說︰「媽,我們先走了。」說完拉著依依的手就往外走。
「高肆,你干麼這麼粗魯?!」依依被捏痛了手腕,一臉痛苦的叫著。不知道是手比較痛,還是心比較酸。
「妳再叫大聲一點,我不介意更粗魯。」這女人已經把他所有的暴力因子都引出來了。竟敢瞞著他去跟別人相親,還騙他什麼老爸生病,好,很好!
「你……」依依怕太大聲會引起別人更多的注意,只好任他一路拖往停車場。
「上車。」站在自己的車子前,他冷冷地甩開她的手說。
依依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用力地打開車門,坐進去以後報復似的用力摜上車門,希望藉由摧殘他的愛車讓他心痛。
斑肆眉毛連抖一下都沒有,目露凶光地采下油門,車子利落地駛出停車場,然後一路飛馳在馬路上。
「你開……」慢點。她沒把話說完又吞回去,決定要繼續跟他生氣。
般不清楚是誰要發火耶!
她掛念了他一個晚上,打電話也沒人接,只好在家里苦思月兌逃的辦法,弄得整晚都沒睡,而他竟然跑去相親?
車子飛快地奔馳著,不到二十分鐘,車子就開進幸福大廈的地下停車場。
斑肆鐵青著一張臉下車,然後不發一詞地悶著頭走往電梯。
依依看著站在電梯內按住電梯等她的高肆,她不甘不願地往前走向他。她很想使性子不搭電梯,但她都跟他回到這邊了,總不能再從大門出去吧?
「你干麼不說話?擺那什麼臉?」依依還是先沈不住氣,她不想再跟他冷戰個三天,然後才想辦法打破冰冷的狀況。
他依然不說話,直到電梯抵達十五樓,他掏出鑰匙快速地打開。他推開門走進去,依依只好跟著進門。
「高……」她的話頓時被他堵在嘴里說不出來。
他的吻夾帶著怒氣與不安,直接攻擊著她的知覺。
一開始她用力地掙扎著,但他大而有力的手一邊握住她的腰,一邊扣住她後腦,讓她退無可退。
她張開嘴用力咬了他放肆的舌頭。
「唉呀!」他終于停止了吻,怒視著她。
依依索性雙手勾住他頸項,張嘴咬了咬他下巴。「沒人教過你接吻不是這樣蠻干的嗎?」說完往上含住他的下唇,來回摩挲著他的唇瓣。
她的唇像是靈巧的精靈,每次他想捕捉住她時,她就閃了開去。他終于不耐,再次扣住她細致的臉蛋,低下頭深深地吻住了她。
這個吻持續了好久,直到他與她的挫折、不安、怒氣都慢慢蒸騰,這才放開彼此,深深地吸了口氣。
「願意談了嗎?」依依有點無奈地看著他。
他的頭發凌亂,眼底有著難得一見的脆弱。
「我昨天等妳等好久,怎麼沒有回來?」他拉她坐到柔軟的沙發上,語氣說是生氣不如說是別扭。
「想我嗎?」她湊上臉,幾乎貼上他。
他悶著不說話。
依依笑了。「不是跟你說我爸生病,我回家一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嗎?」就不知道他在生哪門子氣,該生氣的人是她吧?
「妳爸根本沒生病。」他一臉控訴地說。
「是的,你答對了。」說到這個她也很無力。「他裝的,騙我們回家。之前就是因為我爸突發奇想要把我們姊妹嫁掉,所以我們連夜離家出走,三個人跑得不見人影……」
「妳有兩個姊妹?」他發現自己對她的了解真少。
「是啊!我好像有說過。」她瞪他一眼。
「我一開始對妳並不感興趣。」他撇撇嘴說。
「是哦!那你後來干麼要跟我牽扯不清?」她嘴上抱怨著,其實心底還滿能理解的。一開始高肆很不能忍受生活中多出一個人,更別說他一向躲女人躲得那麼慘,竟然還得跟個不相干的女人同居,對她當然很排斥。
「不知道。」他抿著嘴,一臉很不滿意的樣子。「一定是妳泡給我喝的咖啡,偷放了讓腦筋不清楚的東西,所以我才喜歡妳這個散漫的女人。」
「我哪里散漫?」好歹她梁依依也是勤勞工作的好青年,只要有錢賺的事情,她都會全力以赴的。
「要我們現在進去參觀妳房間,然後拍照存證嗎?」他睨了她一眼。
依依的臉微微地紅了。「那是亂中有序,我的東西我都知道放哪里的。」她解釋著,但在他的目光下顯得有點氣虛。
「反正我都愛上了,不然能怎樣?」高肆沒好氣地說。
「愛?愛你的頭啦!」依依忽然想到他今天出現在哪個場跋。「那你還去相親?搞半天你是高伯伯的兒子,我還跟我爸說我抵死不嫁姓高的。」
「干麼歧視姓高的?」姓高的犯了什麼罪?
「本來就是啊,你姓高,我姓梁,高梁聯姻能听嗎?」依依扭頭倒了杯水喝。
「那妳呢?說爸爸生病,結果出現在飯店相親,這才好笑呢!」他的火氣又冒上來了,萬一今天她相親的對象不是他,難道她真要跟別的男人去吃吃喝喝,然後在雙方家長的期許下開始約會?
她到底把他當作什麼?!
依依看到他生氣的表情,倒抽了口氣,然後推了他一把,將他推回沙發上。「你夠了沒?!難道你懷疑我故意騙你?就跟你說我被我爸扣住了,他昨天晚上把我們騙回家後就不讓我們離開。」
「他不讓妳走,妳就不走嗎?我不知道妳是這麼孝順的女兒。」他氣惱她也不打通電話跟他商量,如果他知道一定會趕過去的。
「你又知道我是不孝順的女兒了?夠了哦你!」依依覺得他根本是在無理取鬧。
「我只是希望我是妳可以商量的對象,希望妳有什麼困難、有什麼痛苦,我都能夠跟妳在一起。」他凝視著她,緩緩地說出這幾句話。
依依跨在他腿上,原本要敲打他的拳頭停住了。
她沒想到高肆心思這麼細,有時候想想,她實在太粗神經了,高肆的心思跟感情都比她細膩很多。
「我也想跟你在一起,可是我打電話沒有人接,後來我的手機又沒電,我也沒辦法繼續打。」因為她根本記不住芭碼,號碼都在手機里。「其實我好想你哦!才一個晚上……」她簡直不敢相信,只離開他一個晚上自己就這麼想他。
他拂開她臉頰邊的發絲,溫柔地捧住她的臉。「我也是,很想、很想。」
「高肆!」她低頭吻住他。
兩人的熱情在剎那間被點燃,他們饑渴地探索著彼此,用濃烈的情焰灼熱地燃燒彼此。
他的手扯著她的洋裝,開始解她胸前的扣子。
她的手忙著將他的櫬衫拉出來,然後也開始解他的扣子。四只手忙碌地攪在一起,兩張嘴還難舍難分。
終于,她的洋裝先被解開,她只來得及驚呼一聲,他就將她的胸衣一扯,豐盈的綿柔就此暴露在空氣間。
「高肆!」她輕聲抗議著,他很少這麼粗魯的。
他抬頭看她一眼,這一眼多麼的火熱,卻又多麼的有佔有欲,彷佛在昭告著說誰都不準阻擋他的熱情。
她被他的眼神給征服了。
下一秒,他含住那細女敕的蓓蕾,給予她最直接的感官刺激。
「嗯……」她輕聲地吐著氣息,感覺到呼吸急促了起來。
他撥開她的衣物,暴露出更多細致白皙的肌膚來。他的手從下掀起裙襬,在她大腿間灑落一陣又一陣酥酥麻麻的奇異感受。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依依推推他光果的胸膛。「手機……」
「別管它。」他頭都沒抬起來,繼續吸吮著那粉紅的花朵。
依依在他的撫弄中幾乎忘記那鈴聲了,直到鈴聲停了又響,對方似乎完全不打算放棄。
「等等,我接一下好了。」她撈起丟在一旁的包包,拿出手機來一看。「慘了,是爸爸。」
「要我幫妳接嗎?」高肆抬起頭來問。
「還是不要,你接更慘。」她接起電話。
梁中魁的聲音立刻從話筒彼端迸了出來。「依依,妳在哪里?是不是跟那臭小子在一起?」
「爸,你冷靜一點。」她拉了拉身上四散的洋裝,覺得這樣袒露著身體跟老爸講電話有點怪。
偏偏她這廂往上拉,高肆的唇就往那兒去,然後大掌跟著又推開衣物。
她氣惱地要推開他,他卻抓住她的手含吮了起來。
她差點逸出一陣申吟。
「妳就這樣跑了,要我怎麼冷靜?妳快說,妳是不是跟那臭小子在一起?」梁中魁的聲音非常宏亮,連高肆都听得到他在吼些什麼。
「爸,我沒有跟他在一起。」她睜眼說瞎話,換來他頑皮的一吻落在她的蓓蕾上。
她忽地倒抽了口氣。
「依依,我跟妳說,妳馬上回來,解釋清楚妳跟那小子的關系。」
「爸,你嘴里那個臭小子就是你要介紹給我認識的人,你要知道他什麼事情,去找高伯伯不就得了。」看到他已經快把她洋裝的鈕扣解完,她趕緊一邊拍著他的手,一邊跟老爸周旋著。
「妳……」梁中魁被堵得沒話說。
「好了,就這樣了,我忙著要工作,改天再說吧!」依依說完趕緊把電話掛了,然後高肆接了過去,將電話關機。
「你這人真壞!」她用力搥打著他的胸膛。「萬一被我爸听出來,那我多糗?!」真是一點也不知道節制的家伙!
「了不起我娶妳。」他的手繼續回去解鈕扣。「妳這件洋裝很爛耶,這麼多扣子!」
「你要娶還得看我要不要嫁呢!再說,我爸似乎對你很感冒,你慢慢等吧!」她氣惱地發現自己的衣服在他專心一意的努力下,已經快要完全瓦解了。
「專心一點,沒看到我在忙嗎?」他將她的頭轉回來,凝視著她。
依依被他眼底的柔情給吸引了,她沉默地看著他緩緩地靠近、靠近,直到他的唇踫到了她的。
她張嘴迎接這個吻。
熱情再度被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