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兒睡到逃詡大亮,陽光直接曬進房間了才醒來。
她醒來時茫茫然,恍惚地好像作了個好長的夢。躺在床上回想起那些擁抱跟激情,忍不住臉都要再次暈紅。
「到底什麼時辰了?」
她咕噥著坐起身,卻發現胸口一涼。
「喔,天哪!」她抱著棉被,低下頭去看,光溜溜的身子讓她臉蛋像是被火燒過般的紅。「霍……霍競天!」
他真的來過!
不是她的夢,也不是幻覺。他昨天夜里真的像個小偷似的模進她房里,對她又模又捏,又吻又啃的。想起了自己喘息地喊著他「競天」,她不禁想要把頭埋回去申吟。
怎麼會這樣?
彼不得身體還有些酸疼,她趕緊起床著裝,努力地想把頭發梳整齊,順便前前後後照著鏡子,以免自己看起來有任何纏綿過的痕跡。
就算向來作風大膽,她畢竟是未經人事的人姑娘,昨天的經歷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刺激了。
偏偏霍競天一吻她、一抱她,她的腦子就無法順利運轉,半推半就的竟就被他給得逞了。
想起他昨天提起歐陽晴空的咬牙切齒樣,她不禁笑了。
他也有吃味的時候?!
「小姐,妳醒了嗎?」財寶在她房門外輕聲問。
酒兒起身將門打開。「我醒了,不小心睡晚了。」她想要自然一點,但是臉上還是有層薄暈。
「是睡晚了,老爺有客人,請妳去大廳。」財寶說著嘴邊還掩著笑。
酒兒詫異地看她一眼。什麼客人讓財寶這樣笑呢?
「誰來了?」酒兒謹慎地問。霍競天應該天末亮就走了,她身邊的床位涼涼的。她不相信他有膽繼續睡,等著她爹提刀砍他。
「小姐去看了就知道。」財寶故意賣關子。
酒兒問不到答案,只好轉身走往大廳,親自去探個究竟。
結果大廳上坐著歐陽晴空、霍競天跟她爹。
瀕競天居然有膽坐在這里跟她爹有說有笑。酒兒怒瞪了他一眼,他卻朝她偷眨了下眼,搞得她差點臉紅。
「酒兒,妳來得正好,我正跟兩位公子談到妳的婚事。」雷虎見到女兒這幾天氣色好轉,整個心情都好了起來。
雖然他原本對霍競天非常的不爽,居然讓他的寶貝中了毒,還把她關在柴房中。但是霍競天勇于承擔的態度,讓他頗為欣賞。揍過他幾次,他真的都沒還手,不由得更欣賞起這小子來了。
不過酒兒堅決不見人家,他想這婚事是談不成了,所以當歐陽家的少爺來到西南談生意,他就邀人家來家里作客,誰曉得酒兒對歐陽家的少爺一樣沒意思。
「爹,我哪有什麼婚事?我說過我不想嫁人,我想一輩子陪在爹爹身邊。」酒兒揀了張離霍競天最遠的椅子坐,一點也不敢看他,怕他那熾熱而狂放的眼神捕捉住她。
「那怎麼成?這樣我怎麼對得起妳娘?我就妳這麼一個女兒,妳不成親生子,我這偌大的產業要傳給誰?」雷虎這一說,歐陽晴空的眼楮馬上一亮。
酒兒瞧見了,忍不住皺起眉頭。
她實在不喜歡這個文文弱弱的家伙,成天只會說些風花雪月,讓她听了都要打瞌睡。不過她昨天在霍競天的面前可不是這麼說的,她不想就這樣答應他婚事。
扁想到若是嫁給他,就得回去京城面對那些不喜歡她的人,她壓力就很大。雖然她的痛苦記憶已經讓霍競天的溫柔跟歉意給撫平了不少,但是她還沒能不定決心答應嫁人。
「爹,我跟你說過我不適合……」
「雷老爺,酒兒應該跟您提過她曾經跟一名男子過夜吧?我想事有先後,要說起成親,照說該嫁給那個人。」霍競天忍不住插嘴。
他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酒兒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差點沒撲過去咬他。
「這……」雷虎確實還記得這件事,本想當作沒發生,沒想到霍競天竟然曉得。「應該八是酒兒胡鬧騙我的。」
「對,爹,那是找騙你的。因為我不想嫁人,所以才編出這種故事來。」酒兒趕緊澄清。
歐陽晴空听得匪夷所思。「我想霍魁首一定是誤會了,傳說這種謠言的人真是沒品,酒兒姑娘是個大家閨秀,怎可能與男子過夜?」
「唉,如果是謠傳那當然不可信,可偏偏我卻是那當事人,想要當沒發生都很難。」霍競天一臉惋惜地看著歐陽晴空--恭喜你,你可以滾了,酒兒永遠不會是你的!
「你說什麼?!」雷虎一拍扶手站了起來。「你這小子再說一次?」
雷虎當然知道確實有那件事,畢竟他問過金銀,金銀那小子是沒膽說謊的。可是他怎麼樣也想象不到那個人是霍競天。
「雷老爺,雖然我不想敗壞小姐名譽,但是事到臨頭我想還是說出來的好,以免讓歐陽少爺有錯誤的期待。」霍競天一點也不慌亂。
「你……你胡說!」歐陽晴空臉上一陣蒼白,轉頭看著酒兒。「酒兒姑娘,這是真的嗎?告訴我這不可能是真的!」
天哪,一團混亂!酒兒抱著頭差點尖叫出來。
幸好雷虎畢竟是長輩,趕緊當機立斷。「歐陽少爺,我看你就先離開吧,我雷虎恐怕沒機會跟你結姻親。」
「雷老爺……」歐陽晴空痛苦地喊,這麼大的產業就從他手邊溜過,他很難不惋惜。
「我送歐陽少爺。」霍競天拍了他肩膀一下,將他往外拉,順便低聲警告他︰「這女人是我的。如果有機會我們再做生意,但我若听到有任何不利襄姑娘的謠言傳出,歐陽家就別想在西北繼續做生意,懂了嗎?」
歐陽晴空瞪大了眼楮,轉頭看霍競天那肅殺的表情,他知道霍競天確實有辦法讓他歐陽家垮台。「我懂,我先告辭了,霍魁首。」說完忙不迭地逃了。
酒兒覺得自己頭快裂了,霍競天怎麼會把這件事情拿出來說?他被揍得還不夠嗎?
「小子,你是說真的嗎?」雷虎一見霍競天走回來,馬上劈口問。
「就在我第一次來拜訪雷老爺的前一天。說來慚愧,霍某人不小心著了女子的道,被迷藥給迷昏了。醒來時恰巧看見一個女子把我綁在床上,正在努力地月兌我的衣物……」
「你胡說,霍競天,你該回去了。你們天水會館不是很多事情忙嗎?你來勁江城很多天了,該回去了。」酒兒邊說著邊將他往外推,卻發現怎麼樣都推不動,她氣恨地擰他,卻只有擰痛自己的手指。
「天哪,這丫頭,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雷虎一見酒兒那個反應,就知道是確有其事。
「爹,你別听他胡說,我只是把他綁起來而已,我們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酒兒趕緊解釋。
瀕競天攤了攤手。「我想讓雷老爺知道,我很願意負起責任娶酒兒過門,畢竟女子的聲譽比生命還重要,下是嗎?」
雷虎搖了搖頭,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也好,這樣以後就換你替她操心,我也不用管了,我老了,愈來愈管不動她了。」
「爹,你們兩個不要當我不存在似的就擅自做決定--」酒兒氣得猛跺腳。「沒人間我要不要嫁,居然就這樣談定了?我跟你們說,我不要嫁不要嫁!姓霍的,你可以滾回去京城了,討厭鬼!」
她說完氣唬唬地跑掉了。
雷虎嘆了口氣。「這孩子的性子很倔強,你真能忍受?我知道你經營天水會館責任很大,酒兒或許會老惹麻煩讓你煩心,你真的要娶她?我跟你說,就算酒兒再任性,她也是我唯一的女兒,我不可能不維護她的。」
「這一點雷老爺請放心,酒兒也不是完全無理取鬧。其實酒兒的心地滿好,只要跟她好好說,她又不是孩子。之前的事情是我沒處理好,才會傷害到她。我不能保證我不會凶她、罵她,但我可以保證我會像您疼她一樣的寶貝她。」霍競天堅定地說。
「好,我確實不要一個只會听從她的女婿。這孩子性子活潑,其實心腸很軟,只是要她扛起魁首夫人的責任,恐怕還有些困難。」
「不,酒兒其實很聰明,我想這些事情她很快就可以上手。就算不行,我也會想辦法的。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她點頭答應。」霍競天知道酒兒還不願意信任他,所以才遲遲不答應婚事。
「這個我就愛莫能助了。」雷虎苦笑。「對了,我有個條件可是先說在前頭,你要是無法答應,那麼這樁婚事就作罷。」
「什麼條件?」霍競天瞇起眼。
「我們白雲族向來是傳女不傳男的,當然我也不會要你入贅,這個你可以放心。不過你們若有了女兒必定要有一個繼承襄姓,讓這一脈香火可以往下傳遞,這樣你可以接受嗎?」
瀕競天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道︰「好的,我答應。」
「你確定?不要到時候來跟我後悔,以為我女兒嫁給你就什麼都可以不堅持,那你就錯了。」雷虎警告道。
「不後悔。我爹已經過世,而我娘長期住在廟里,霍家就是我主事,所以關于孩子的姓氏問題,已經沒有其它人能過問了。」
「那好,既然如此,就等你搞定我那倔強的女兒,我開始準備辦喜事了。」雷虎撫著胡子,心底總算放下一塊大石頭。
酒兒沖進悅來客棧的客房中時,閻五正坐在霍競天房里喝酒等他回來。
「閻五叔,霍競天住這間房沒錯吧?」酒兒殺氣騰騰地問。
「酒兒,妳怎麼來了?魁首去妳家找妳……」閻五訝異地說。
「我知道,他還在我家。」酒兒生氣地雙手插腰。「你知道嗎,他居然就這樣擅自跟我爹商量婚事,我根本沒答應嫁給他。」
「魁……魁首去談婚事?」閻五挑了挑眉。呵呵,動作還真快。
酒兒已經開始在室內轉起來了。「他的衣服就這些嗎?你們帶了多少行李來?」
見她攤開霍競天的包袱,正把放在櫃子里面的衣物一件件往包袱里面丟,閻五馬上發現不大對勁。
「酒兒,妳在做什麼?不要隨便動魁首的東西,他會不高興的。」閻五好心警告,生怕自己沒有阻止她,之後會被霍競天怪罪。
「我幫他收拾行李,好讓你們回京城去。」酒兒忙著打包,把他的衣物弄亂了也不在乎。
「要打包的話,衣服要放整齊。」霍競天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魁首!」閻五像看到救兵一樣。「酒兒說要我們回京城去。」
「沒事,閻五,你先出去吧,我們暫時不會離開勤江城,這幾天你就到店鋪里去幫幫趙逍遙。」
「好的,我馬上去。」閻五趕緊閃人,以免被卷入小兩口的戰爭中。
「你做什麼?」酒兒見他過來坐下,順勢將她摟進懷中,她捶了他一下。「你不是事業做很大,天水會館不能沒有你嗎?那你還在這邊做什麼?秋雨姑娘在等你回去呢!」
「唉,酒兒,酸味都出來了。」他笑著再度將她摟近。「我比較懷念昨天晚上的香味。」
「你……」她懊惱地瞪他。
「好,妳听著,這件事情我只說一次。」他將她放到椅子上坐好,一臉慎重地說︰「五年前,我接手天水會館時帶著一隊人到西北做生意,不巧踫上了流沙,秋雨的爹救了我,自己卻被流沙給吞沒。我自然就讓秋雨住進會館中,當成妹妹一樣的照顧。」
「但她對你可不只當你是兄長。」酒兒想起秋雨的不友善,不禁皺起眉頭。
「她只是鬧別扭,生怕自己的工作會被取代。當她看到我帶著妳回去,就知道我早晚會娶妳為妻。」
「為什麼?如果你要娶每個你帶回去的女子,你早就有個後宮了。」想起他被眾女圍繞的模樣,她光想就有氣。
瀕競天失笑。「我從來沒有帶女人回去過。」
「怎麼可能?」她驚呼。「我是說你生意做那麼大,難免會有誰誰誰想把女兒嫁給你,跑去你家作客的,不是嗎?」
「我是會有客人,但從不曾親自帶女子回家作客。老實說,大部分的女人看見我都很害怕,據說是因為我的臉色很冷淡,看起來總是凶凶的。」只有她總是不把他當回事,還成天「霍競天」、「霍競天」的喊。
「怕你?有什麼好怕?」酒兒不解地問。
瀕競天苦笑。「這妳可以去問她們。」
酒兒一愣,隨即撇了撇嘴。「我又不嫁你,有什麼好問的?」
「酒兒。」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妳還是不能原諒我嗎?」
他眼神中飽含著毫不掩飾的情意,那之中有太多太多的情感與眷戀。
她不敢多看,生怕自己會失去理智。
「你真的能夠信任我嗎?你不怕我毒死你?你知道我身上有很多古古怪怪的藥,說不定哪天我在你的食物中……」
「那我甘心。」他一把抓住她想抽開的手。「如果是妳讓我吃的,我甘心吃下。」
他的話讓她動容。
「你只是說給我開心而已。那這樣好了,我現在就調一杯毒酒給你。」她說著拿起桌上的酒壺倒了一杯酒,從懷里頭掏出一小瓶藥罐,倒了些許粉末進去。「這一杯是摻了毒藥的酒,喝了可能會死,你敢喝嗎?」
酒兒將酒杯放到他面前。
「我喝了妳就原諒我?我喝了妳就不要記得不被信任的痛苦,妳能做到嗎?」
他目光灼灼地凝視著她。
酒兒只是一時沖動,現在卻是騎虎難下了。
她只是想把他勸退,可是他像是很認真的要喝。
「那是沒問題。但我要先警告你,喝了這毒藥會七孔流血,肚子會像要被穿破了似的絞痛,死相很淒慘的,你要想清--」
酒兒的聲音倏地打住,因為霍競天已經一口干掉那杯酒了。
「你……你怎麼真喝了?!」他竟然在她能阻止之前就喝掉了,天哪!酒兒氣急敗壞地白了臉。
「妳說話要算話。如果我沒死,我就要娶妳進霍家門。」霍競天嘴唇發黑,隨即咳出一口黑血。
「霍競天,你撐著點。」酒兒急著掏出解藥溶到酒水中,因為手一直打顫,那藥瓶跟酒杯不斷敲出「喀喀喀」的聲音。「天哪,這該死的解藥怎麼這麼難弄……」她原本的靈巧不見了,只剩下笨拙。
「酒兒,別慌。」他穩住一口氣,控制著毒氣不要蔓延。
「別慌?」酒兒都快要尖叫了。「你喝了毒藥還叫我別慌?!」她忙著把調好的藥放到他嘴邊。
瀕競天順服地喝下了解藥。
「別擔心,沒事的,只是吐了點血。我還沒七孔流血吧?」霍競天趴靠在桌邊,唇邊還帶著笑。
酒兒把他扶上床躺著,擔心地坐在床沿掉眼淚。
「你干麼喝它?你以為我跟你開玩笑的,不會真的放毒藥啊?」酒兒真恨自己的沖動個性,她早該改掉這種莽撞的習慣。
「我知道那是真的毒藥,但我也相信妳不會放著讓我死掉。」霍競天的臉色終于好了一點,不像剛剛吐血時那麼蒼白了。
酒兒真的是被嚇壞了。
「你以後不可以這樣!就算我使性子你也別理我,我這人就是莽撞、就是沖動,我就是學不乖,你應該打我一頓的!」酒兒感到好抱歉好抱歉,她眼淚還是掉個不停。
「噓。」霍競天張開手臂。「到我這里來。」
酒兒猶豫了一下,還是窩進了他懷中。
「妳並不傻,總有一天妳會長大的。我不想要用很多的規矩讓妳失去妳的活潑跟活力,只要不危及妳自身的安危,我會盡可能不限制妳。我知道妳擔憂嫁給我後就要生活在會館中,人生地不熟的很沒安全感。酒兒,其實秋雨也很後悔,她希望能親自跟妳道歉。」
「道歉?」酒兒詫異地問。
「她說她對妳的態度一直都不好,也把她說過的話都告訴我了。她醒來後知道妳走了,立刻就後悔了。」
「其實我也能理解她為什麼不喜歡我,再說她是真的很能干,不像我只會闖禍,應該是我道歉才對,我也對她說了不好的話。」人家趙秋雨都有膽跟霍競天認罪了,她襄酒兒可不是個孬種。
「這樣不就得了,我覺得妳總會用妳的方式,找到跟大家相處的方法。」霍競天覺得整個人好多了,雖然剛剛吞下肚子的毒藥還讓他有些難過,但是能夠贏回她的心,也算值得了。
「可是我爹……」
「妳爹已經答應婚事了,因為我答應他讓我們的女兒姓襄。」他告訴她。
「你真的答應了?」她不敢相信,霍競天居然這麼容易就答應這個條件。很多人不喜歡這樣,即使只是其中一個孩子繼承女方的姓氏,大部分的人還是會覺得委屈了男方,更何況是像他這樣有顯赫家世的人。
「反正無論姓襄還是姓霍,都是我的女兒,不是嗎?」霍競天倒是不大在意,在遇見她之前,他連成親這件事情都不曾想過。
「看來你都跟我爹談好了,我不嫁都不成了。」酒兒嘟起子鄔說。
他哈哈大笑。「沒錯,妳再不答應,我就直接把妳綁回京城,天天把妳鎖在房間,直等到妳有身孕為止。」
「天哪,你以為我是母豬嗎?」酒兒轉過頭去瞪他。
「那也是我的母豬啊!」他笑著低頭吻住她,吻去她哇啦啦的抗議之聲。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