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極為難熬的幾天,因為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也不知道蕭昊何時會回來,司空政和嫣無色必須隨時保持警惕。
就在兩個人都困倦不已的時候,密室的門忽然靜悄悄地打開了,一個人影閃身進來。
本來已經昏昏欲睡的嫣無色赫然坐起,直視著黑夜里那道人影,推了一把床邊同樣半夢半醒的人。
司空政抬起眼,黑暗中只能依稀看出那個人的輪廓。
「莫非蕭大人準備殺我夫妻倆了?」他站起,率先開口。
擺影沉默片刻,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只是路過的旅客而已。」他小心謹慎地回答,「這一點蕭大人是知道的,但是他若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你們留在這里只有兩個下場,一是兩個人都死,二是你留下來,她走。」
「蕭大人已經告訴我這個結果了,但是我很想知道,難道就沒有第三條路可走了嗎?」司空政從這個人說話的語氣中,敏銳捕捉到奇特的訊息──這個人似乎不是蕭昊派來的?
「第三條路……我可以給你。」那人遲疑之後,聲音突然發狠,「就是你死,她走!」
嫣無色身子一挺,就要動怒。
擺暗中司空政悄悄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靜,然後沉穩地問︰「真的嗎?我死了,你真的可以放她走?但是如何讓我相信你的話?」
「你只能相信我,如果你真的在乎這個女人的死活。」
司空政繼續試探,「那麼,你想讓我怎麼個死法呢?」
「我這里有瓶鶴頂紅,你喝下之後立刻就會死,但是,你可不要和我要什麼花樣。」那人啟動了機關,黑暗中可以听到三道禁門一道道開啟。「你一個人走出來,如果讓我發現有一點不對,我立刻會喊人。」
司空政慢步向外走,嫣無色急得叫住他,「不行!你不能去!」
「死我一人,換你平安,死得其所。」他重重地捏了她的手臂一把,此時他不便說任何話,只是在她的手心處寫下四個字──見機行事。
擺暗中可以察覺到她的掌心都是汗水,而他的指尖也冰涼如玉。
這是一個轉機,他們必須把握住。
司空政順著地道模索著走了出來,那人的人影看得更加清晰了,對方將一個瓶子放在他們中間的地上,後背緊靠密室的門,同時一只手就按在密室開關之上,顯然是在防範。
彎腰撿起瓶子,他問道︰「我死了,放她走了,你該如何向蕭大人交代?你讓我死,是怕我將來真的跟了他,成了他的專寵,威脅到你的地位吧?」
他沒有听到對方的回答,但是可以看到對方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
將瓶蓋打開,然後舉起手,他將那瓶液體一飲而盡,只不過片刻的工夫,司空政便申吟著彎下腰,像是毒藥發作一般。
那人起初只是保持自己的姿勢,絲毫不敢靠近,直到他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縮成一團之後,他的戒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再過片刻,直到司空政都不再掙扎抽搐了,他才壯著膽子,悄悄邁上幾步,低頭伸手去探司空政的鼻息。
就在此時,原本已經死去的司空政乍然一躍而起,將他翻身壓倒,一只手緊緊蓋在他的口鼻之上,另一手壓住他的咽喉,讓他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身為太子,隨身難免備有幾瓶續命養生露或藥丸什麼的,趁對方情緒失控之際,袖里暗中調包了毒藥,假死之計一舉反制成功。
那人驚駭地奮力抵抗,奈何司空政手腕的力量很強,讓他無法掙月兌,此時嫣無色也從地道中快速奔出,立起五指一掌切下,瞬間就要奪取他的性命,不料司空政卻出聲阻攔,「不要!無色!」
嫣無色急道︰「主子,他若不死我們會有危險的。」
「點他的穴道,他是否有罪我們並不能在此刻定案。」他沉聲說。
嘆了口氣,她只好依言點了那人的昏睡穴。
「蕭昊千算萬算,還是算丟了許多事情。」司空政輕聲說︰「他喜歡文人雅士的男子,但是這些人卻手無縛雞之力,而且,他也低估了男子嫉妒之心不遜于女子的道理。」
嫣無色絲毫不敢放松,「主子,我們就這樣出去,會引人注意的。」
「我知道,所以我要和他換身衣服。」
***
密室的門再度緩緩開啟,司空政率先走了出去,外面悄無聲息,沒有人守在那里。大概這也是那名男寵敢于背著蕭昊,想獨自行權毒死他的原因之一吧?
懊在那人的身形和他差不多,藉著月色,他慢步走了出來,嫣無色也趁機閃身跟上。
「主子……」
「噓──我們不要走在一起,太引人注意。你自己單走一條路,算時間,劉放找的援兵這幾天就該到了,我們多拖一刻就有一刻的勝算。」
「但是萬一劉放沒有去找救兵……」
「無色,我看人從來沒有錯過,所以這一次你也要信我。現在走!」
「主子……」她緊緊抓住他的手,不敢松開。這里是龍潭虎穴,如果分開了,誰知道還會不會有再見之期?怕分開,是怕失去他,若是今日他出了意外,豈是後悔能換得回的?
但是司空政下給她兒女情長的時間,用力甩月兌了她的手後,竟然獨自走向光亮的地方。
她大驚,卻知這是他的策略,因為深夜中越是出現在暗處,反而會對他越為不利,他畢竟不懂武功,無法及時逃月兌,而她則不同,這是她逃出蕭府的最佳時機。
于是,她再不敢多看他一眼,丟下所有的恐懼和焦慮,閃身掠向旁邊的一處屋脊,潛入夜色之中。
司空政慢慢走著,在心中暗暗計算著時間,若是一時三刻無色沒有被發現,以她的身手,必然可以逃出去。
眼前火光閃爍,有一隊士兵向他這邊走來。
他沒有躲,思忖了一下之後轉身背對士兵,一手拈起旁邊一株樹上的枝葉,仿佛在欣賞一般。
那隊士兵從他身邊路過都看了他一眼,因為他的背影像極了蕭昊身邊的文俊,所以其中一人笑著打招呼,「文公子這麼晚了還有雅興賞月啊?」
他沒有回應,連姿勢都不曾變過,仿佛只是在沉思,懶得理人似的。
那些府內的士兵都知道蕭昊的怪癖,也知道這些男寵脾氣古怪,自命清高,所以心中很是瞧不起,見他不說話,只當是又在耍脾氣,便從他身邊走過,沒有再停留。
待火把遠去,司空政才四下環顧這個院子。
他記得蕭昊帶他來時的路,也記得如何從他當初所住的房間退到大門口,但是這條路實在太冒險了,那麼,還有沒有別的路可以走呢?
蚌然間,他听到剛走過的那隊士兵在喊,「剛才有人影從房上過去了,小心有刺客!通知大人!」
司空政一震。無色還是被發現了?接著,全府都從寂靜開始喧鬧,蕭昊的聲音由遠而近。「拿弓箭把那人給我射下來!死活不論!」
他再無遲疑,疾步走到前面,月光之下,院落當中,他高聲大喊,「不必勞師動眾,我在這里!」
別光一下子轉移到這邊,蕭昊當先搶步而來,看到他的時候萬分驚詫。「你!你是怎麼出來的?」
「這並不重要,因為我堅信天無絕人之路。」
他眼珠一轉,赫然明白了。「來人!快繼續追捕剛才那個刺客!他這是調虎離山之計!」
「站住!」司空政的聲音不高,卻震懾全場。「她是朝廷命官,殺她者禍連全家!」
聞言,所有家丁兵卒都像被釘子釘在了原地似的。
蕭昊一喝,「听他胡言亂語什麼?她不過是一個女人,誰曾听說朝廷中有女人做官的?」
「難道你們沒有听說過嫣無色這三個字嗎?」
嫣無色?這名字一出口,所有的兵士都嚇了一跳。他們雖然不在京城,但是嫣無色的傳奇事跡也多有耳聞,不論是敬佩還是嫉妒,或是不屑和猜疑,誰也不敢真正輕視這三個字背後的意義。
所有人的手都開始發軟,只有將領不信地高喊,「不要听他胡言亂語。他說她是嫣無色就真的是嗎?」
司空政慨嘆,「你未曾見過她用圓月彎刀嗎?」
「圓月彎刀?」蕭昊再度震驚。他的確曾听手下回報說,在兩人的隨身行李中有把刀,但當時他只以為那是尋常的護身兵刀,沒有查驗,也沒有在意。「難道她真是嫣無色?」
司空政微笑著點點頭。
「可是……從沒听說嫣無色嫁人,你、你又是什麼人?」
他的惶亂正是司空政所要的結果,他慢聲回答,「你最好不要問我是誰,如果你不管我是誰而放我離開,也許還能保得一命。」
「你……別想嚇唬我。」蕭昊想冷笑,但是心中已經開始猶豫。
「我從不以勢壓人。」他微笑著,笑容無聲,卻像是一種無形的壓力,讓蕭昊步步倒退,一直退到牆邊。
「你以為搬出個四品女捕頭就能嚇倒我嗎?」盡避心中驚懼,他仍強硬地反唇相稽,「我向來以為女人做官是天大的笑話,她此次出京是奉了聖命的嗎?為什麼我沒有接到密旨?」
「她出京辦案,為何要密旨于你?」盯著他的眼,司空政的心中卻明白了一件事。
蕭昊果然得意地笑。「看來,你是不知道。你以為她每次辦案為什麼會那麼順利?那是因為萬歲都有密旨提前告知當地官員全力配合,否則一個女人也想成就一番事業?笑話,這天下終究是屬于男人的!」
他忘情的大笑只招來司空政更輕蔑的嘲諷,「無知、愚蠢,朝廷用了你這樣的人做官,才是大不幸。不過你說的也沒有錯,這天下終究是屬于男人的,你又何必為難一個女人呢?」
「少在這里虛張聲勢說大話了,就算她今日逃出府,只要她還在明州,我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會把她找出來的!」蕭昊回頭怒喝,「你們還愣著做什麼?把他拿下!」
「虛張聲勢的人並不是我,而是你。」司空政最後警告,「你若真的逼我說出自己的來歷,就是自尋死路。蕭昊,你要想清楚了!」
他的目光如山、如雪,遮天蔽日,讓蕭昊心頭堵塞得幾乎窒息,也讓他赫然想起一句古話。天子之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布衣之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
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天子之怒的威儀,布衣之怒的嚴峻,為何都在他一人身上展現?
可他的逞強卻讓他做出了錯誤的判斷,「憑你是誰?能大過天子嗎?快把他拿下!萬事有我做主!」
突地「轟隆」一聲巨響,小院本來緊閉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撞開,接著一群人馬如潮水般涌進狹小的院中。
當先一人一身黑衣勁裝,襯托著俊容鐵青嚴峻,氣勢逼人。
「好大的口氣,萬事你做主?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做主!」黑衣人疾聲下令,「把這里給我封了!一個都不許跑掉!」
「你是誰?你們是誰?」蕭昊驚怒不已,「你們可知這里是什麼地方?」
「管它是什麼鬼地方。」黑衣人冷笑。「只要我願意,就是皇宮寶殿我也隨便去!張大人,你記住了,只要這件事辦好,我一定會上報朝廷,記你大功一件!」
在他身後的張海山大聲回應,「是!謹遵三皇子之命!」
三皇子?!在場的蕭昊及其手下人全部驚住。
蕭昊的語調都變了,結結巴巴地還想辯解,「可是……可是下官沒有做過什麼得罪三皇子的事情,這嫣無色化名潛入本官府邸,私自探查,本官拿下她也是情法之中。」
司空曜冷笑地瞥著他。「私自囚禁皇嗣,這種大罪還不值得我抓你嗎?」
「皇嗣?」他今日已經被一驚再驚的都快暈厥了,「你、您是說……」
「你身後之人乃當朝太子!」司空曜徑直走過他,站到司空政面前,直視著兄長的眼,「大哥。」
司空政看到他出現也不禁訝然,「老三,你怎麼會來?邊關的事情……」
「別急著問我,你做出這樣的大事,看你怎麼收場!」他恨聲罵道,同時一雙犀利的目光刺向蕭昊,「蕭大人,就等著和我一起回京面聖吧!」
他登時面色如土,頹然倒地。
司空政已不再看他,而是急切地問司空曜,「有沒有看到無色?」
「當然,若沒有她引路,我們也不會這麼快找到這里來……」挑著眉,司空曜還沒有說完,已有道人影搶身到他們眼前,猛地抱住兄長,久久不肯松開。
司空政淡淡一笑,不顧兄弟驚詫的眼神和滿院敵我雙方的兵卒,輕輕擁緊了那人。
***
在蕭府外面,一輛馬車停在那里,司空政和嫣無色已經坐在其中。
司空曜剛要開口,司空政卻先問︰「有吃的嗎?」
「吃的?」他一怔之後又發怒了,「他們竟然不給你們吃喝?」對外吩咐了幾句,張海山的手下馬上到街對面的飯館買了吃的送過來。
「倉卒之間只能湊合吃這個了。」司空曜皺著眉,看著盤子里的冷拼牛肉和幾個饅頭。
司空政接過盤子,親自掰開一個饅頭,用盤中的筷子將牛肉細心夾好,轉手送到身邊人面前,「無色,慢點吃。」
嫣無色卻推回給他。「你先吃吧,我還支持得住。」
司空曜吃驚地看著兩個人你儂我儂,終于忍不住問︰「你們兩個人什麼時候湊在一起的?」
眸光一轉,司空政反問︰「我可曾問過你和落夕到底是從何時開始的?」
被問住,他哼了哼,「這世上的事情還真是難以預料,我以前一直以為你喜歡落夕那樣的女人。」
「我若喜歡落夕,你便不會有下手的機會。」司空政有點狂妄地挑起眉,更握緊嫣無色的手,「就像我絕不會讓無色成為別人的女人一樣。」
「就要回京了嗎?」臉微熱,她不自在地悄聲轉移話題,「皇上那邊知道消息了嗎?」
司空曜答道︰「我這次來沒有和父皇通報,但是出京之前已經讓獵影透露大哥的消息給野戰,野戰一直在到處找你們,只不過獵影給他布了不少疑陣,讓他找錯了方向,所以一旦得到準確消息,他一定會第一個告訴父皇的。」
「也許父皇盛怒之下會把我廢了?」司空政淡淡一笑,「看來後面要面對的風雨可不亞于眼前啊。」
「既然知道危險為什麼還要做?」司空曜至今仍不解這個謎題,在他眼中的大哥是個做事謹慎小心,不會冒風險,也不會違背任何規矩的皇子典範。
司空政答道︰「人這一輩子總要轟轟烈烈的做點什麼,不讓自己有所後悔吧?無色,你說呢?」
她靜靜地看著他,「我只知道,跟著你,我從不後悔,如果錯過了,也許我才會後悔一輩子。」
「那麼,就讓我們一起去面對即將到來的一切。」與她依靠著,他噙著笑,對弟弟說︰「出發吧,我們回京去。」
***
司空政所做的這一切的確轟動了京城,乃至全國。
雖然他一回宮便被盛怒的皇上下令關入禁宮,讓他面壁思過,謝罪天下,但是太子不惜詐死也要為民鏟除貪官污吏的壯舉,頓時傳遍街頭巷尾,蔓延全國,人們紛紛議論著太子無上的美德,為其請命的百姓更蜂擁入京城,懇請皇上保住太子之位,減免處分。
在太子殿中,已經被禁足一個月的司空政正在和嫣無色面對面對弈,這一個月來,簡單而平靜的生活成了他們的全部,但是他們沒有絲毫怨懟,反而樂此不疲。
「無色,這一步你可下錯了。」看到她投下的一子,司空政忍不住出聲提醒,「若是這樣走下去,用不了十余子你就要敗在我手上了。」
「世事難料,為什麼你不再走走看呢?」她顯得很有自信。
「世事再難料,也要顧及天理人情,你這一步是在講天理,還是在講人情?」司空政一語雙關。
嫣無色淡然回應,「我做事只遵從自己的心意,從不在乎什麼天理,至于人情,如果對方無情,我便無情,對方有情,我便有義。」
「所以父皇撤了你這個四品女捕頭的官職,你也不生氣?」
「當不當官本來就不是我所在意的,當初如果不是被你騙得入了仕途,我才不會走這條路,現在最好,無官一身輕。」
「真的嗎?可是我看你最近總和獵影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麼?」
微垂下眼,她嘀咕一句,「就知道瞞不過你的眼楮。」
「說吧,別讓我自己猜。」
「獵影探查到,當初曾經在林間伏擊過我的兩個小毛賊,其實是野戰指使。」
「哦?為什麼?」
「大概是嫉恨我總是被你委以重任吧。」
他一听卻笑了。「這一次你錯怪他了。」
「我錯了?」嫣無色不信地看著他,「哪里錯了?」
「那兩個小毛賊應該是父皇讓野戰派去刺殺你的。」
「為什麼?」她心中一痛,「我為朝廷賣命,難道該死?」
「你肯為朝廷賣命,肯為我賣命,但是一直不肯為他賣命,父皇只是想對你略施懲戒,讓你知道自己的生死榮辱從來都是操控在別人手上的。」
嫣無色沉寂一瞬,幽幽的問︰「這件事你怎麼知道的?」
「看到你手臂上的傷時便知道了,這種黑色的十字傷口只有野戰專為父皇馴養的一批殺手使用的暗器才能造成。」
她怨懟地埋怨,「怪不得人家說伴君如伴虎。」
「伴我呢?像伴什麼?」他打趣地問。
嫣無色撇撇嘴,「若是百姓請命成功,你早晚也是人君,誰知道你會不會變成皇上那樣的老狐狸?」
他淺笑吟吟,手掌勾過她的小臉,攫取她的芳唇,「只要我這只狐狸不會娶三宮六院不就好了?」
蚌然間,外面傳來太監的長聲高呼,「萬歲有旨,宣太子殿下內宮晉見!」
喘息了一下,她推他一把,「去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等著我,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咬了一下她的指尖,他笑著起身向外走去。
嫣無色看著面前那局殘棋,微微一笑,將棋盤抹亂。
只要心中無悔,管它成敗如何?
***
三日後,宮中傳出消息,皇上因百姓請命而赦免太子之罪,同時定下蕭昊的斬刑,因為太子的求情,所以皇上沒有因蕭昊之事而株連蕭淑妃全家,但這一場風波所牽涉的諸多行賄官員都被一並捉拿,進京問罪,而主審官正是太子司空政。
司空皇朝的江山,在經過這一場大風大浪的洗禮之後,總算回歸平靜,不久之後,據說皇上因為心事積郁而生了重病,臥床不起,朝中所有大小事情都交給太子處理,雖未登基,但太子已然是帝王之姿。
而在這一連串巨大的變故之中,很少有人留意到神捕營中忽然缺少了那位名動天下的女神捕,只是有傳聞說太子悄然成親,太子妃的身世來歷成謎,于是百姓的話題又多了許多。
天下事便如嫣無色所下的棋局,只是這一盤,江山大定,勝負已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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