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立刻明白一一鷹翼上當了!
得到鷹翼已經起程來到瘍陽關的消息,鸞鏡絲毫不敢懈怠,立刻展開部署。
吳遷那邊也已得到飛鴿傳書,秘密從鄧城出發,翻過兩座山,中途出現在大氏國的軍隊右側,將其軍隊橫截成兩段。
宋孟德則率軍出關,和大氏國的軍隊正面迎敵。鸞鏡帶來的那近萬名大氏國兵馬被安置在距離戰場最遠的地方,嚴加看管,也不知道關外發生的戰役,一個個還優哉游哉地靜靜等候將領下一步指示,殊不知鸞鏡以下的所有副將都被軟禁了。
于是,一場大戰就這樣開始一一
鷹翼這輩子沒有打過這麼窩囊的仗,自四面八方涌出來的鳳朝軍隊像是天兵突降,讓他所有的情報都變成了笑話。
當他的軍隊被截成兩截時,他知道自己中了埋伏,所幸他還握有九歌這張王牌,他不信鳳朝人真的能丟下他們的女皇不管。
戰場上,他將載著九歌的馬車安置在自己身邊,帶著部隊一路殺進,直至病陽關關口。
「無名,我知道你在關內i給我滾出來。」鷹翼憤怒地大喊,「我和大氏國哪里對不起你了?你竟然敢叛國……」
城關大門打開,鸞鏡騎著一匹馬從內走出,他並沒有帶太多人跟隨。
他遙遙拱手,「殿下,請下令撤軍吧!保護大氏國的子民才是身為帝王該有的仁愛和胸襟。」
鷹翼霍然跳下馬,拉開馬車車門,將九歌從內拉出,檔在自己身前,「你少和我廢話!版訴鳳朝人,若是他們不投降,我就殺了他們的女皇」
他的話果然讓戰場上的鳳朝士兵忌憚,兩邊的廝殺聲漸漸平息,成千上萬雙眼楮注視著這邊的動向。
鸞鏡也下了馬,傾听著鷹翼所在的方向,大聲道:「陛下!戰場之上,刀箭無眼,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嗎?」
「記得」九歌笑著回應,「朕生是鳳朝的人,死是鳳朝的鬼,不會怕大氏人的刀劍!鳳朝將士听令,有懈怠軍機,讓大氏人滅我疆土地,視為叛國懦夫。」
「喝一一」
九歌視死如歸的氣節,頓時感動了無數鳳朝士兵,她的話一傳十、十傳百地散布開來,當上萬人奉旨領命的吶喊聲震天響起時,即使是鷹翼,都不禁為之畏懼。
他大怒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他手中的刀剛一舉起,忽然一支利箭扶著破空之聲飛來,他本能地轉身撤步,躲開箭勢,再定楮一看。射箭的人竟然是無名!
他更加怒不可遏,「無名,你居然敢向我射箭?!當日這听音射箭的功夫,還是我教你的」
鸞鏡昂然道:殿下,當年你我習武,發誓絕不恃強凌弱,但是你今日以一女子做為要脅,不覺得有違你的誓言嗎?」
鷹翼環目四顧,驚見不知何時自己的身邊悄悄圍攏過來許多鳳朝的士兵,而九歌已經在他剛才轉身之時被人拉到安全地帶。
他憤怒至極,「既然如此,無名,就別怪我不顧念你我手足之情了。」
說著丟下手中長刀,抽出馬背上的弓箭,瞄準鸞鏡,箭如流星,閃電射出。
九歌驚得大喊,「鏡!小心!」
鸞鏡听到聲音,本能地一閃,箭尖擦著他的臉頰射過,他只覺得臉頰一疼,用手一模,已有濕液的血腥氣浸染手掌。
但他只是笑著放下手,大聲道:「這箭,就算你我絕情絕義的見證!從今以後,我不再是大氏國人了。」
「但你也休想做鳳朝人則鷹翼的第二箭已在他的怒喝之聲響起時同時飛到。
鸞鏡剛要做出反應,忽然迎面撲過來一人,將他重重地壓倒在地。
他先是怔住,繼而立刻做出判斷,扶住對方,連聲急喚,「九歌l你怎麼樣?」
「我,若是死了,你會為我哭泣嗎?」她喘息著,讓他听不出她的傷勢如何。
「不許胡說門他急瘋了,雙手急速地在她身上尋找箭傷。
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在他耳畔響起,「我沒事,只是嚇嚇你。」
他陡然沉下臉,「戰場之上豈容兒戲?」
她緊緊抱住他,「不是兒戲,只是你好久沒和我發脾氣了,我喜歡那個會對我板起面孔的鸞鏡,不是那總是心懷懺悔的斷腸人。」
他的心驀然被一種巨大的溫暖包裹,一時忘了這是戰場,忘了他們還躺在地上,只是緊緊擁著她,將她火熱的心一並融進懷中。
立在城牆上的南昭英看到這一幕,不禁悠然一笑,感慨道:「看來這輩子他們是分不開了。」
不遠處,鷹翼已被無數的鳳朝士兵用槍尖抵住了全身周遭,動彈不得,且更多的鳳朝軍隊像一只巨大的蠶繭,緩緩包裹著這片連綿數里的戰場。
這一戰,鳳朝大敗大氏軍隊,俘虜了大氏軍的首將太子鷹翼,重創大氏國元氣。以至于許久之後,大氏國都再也沒有力氣侵犯鳳朝。
塵歸塵,土歸土,冥冥之中,世事總有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