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地風波平地起,東岳出大事了。
二皇子皇甫蒙突然帶兵離京,說是要駐守七台。這本是早已預定好的行程,並沒有什麼特別。但要命的是,皇甫蒙不是獨自一人走的,他還帶走了國主皇甫博本已暗中許配給西岳的新公主周靜陽。
國王大怒,發下數道金牌召回皇甫蒙,但皇甫蒙置之不理,逞自前行,全然不把聖旨放在眼中。
皇甫慧也沒想到二哥會膽大到這種地步。雖有傳言說幾年前二哥還曾經持刀上殿逼宮,但是她知道,二哥不是莽撞行事之人,所謂逼宮之說,應該另有隱情。可這一次二哥出人意表的舉動,讓她不得不重新畝視自己向來欽佩的二哥。
他是故意帶走周靜陽的,也知道帶走周靜陽會惹惱父皇,因為這讓父皇對西岳的承諾成了一紙空文,會丟盡父皇的頗面。若真的激怒了父皇,對二哥沒有任何的好處啊!
都說二哥和大哥皇甫善為了皇位明爭暗斗,難道二哥不想要皇位了?就為了那個貧家女孩周靜陽?
皇甫慧左思右想,忽然想明白了什麼。
每次看到二哥照顧周靜陽,她都覺得好笑,因為二哥把周靜陽照顧得無微不至,就像是把她當作不懂事的孩子,為她顧前顧後,若是有人對周靜陽不敬,二哥就會板起臉來給人臉色看。她一直覺得周靜陽就像是二哥閑來無事養的寵物,可以逗逗玩玩,但不會認真。
但現在回頭去想,誰說二哥不是認真?或許他就是太認真了,才會冒著和父皇鬧翻的危險,硬是將周靜陽帶出京城。
二哥是不是對周靜陽動了心?他們兩人其實並不是對外聲張的那樣,僅是義兄妹的感情?
可是,二哥明明有未婚妻劉秋泓了,听說這一回劉秋泓也跟著二哥一起去了七台,這三個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這一點皇甫慧可就想不明白了。
因為皇甫蒙的出走事件,西岳眉琳公主一行人原本歸國的計劃因而暫時受阻。
這天剛用完早膳,皇甫楠就急匆勿地來找皇甫慧。
「七妹,你知道二哥帶著周靜陽跑掉的消息吧?夕,皇甫楠向來講究儀容姿態,今天卻跑得嬌喘吁吁,珠釵也歪了幾分。
「誰能不知道呢?」她和五姐交惡,連話都很少說,今天見五姐花容變色地來找她,心中倒是明白對方在著急什麼。
「你怎麼還這樣悠閑地坐在宮里?難道你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皇甫楠怒瞪著她。「若是追不回周靜陽,我們姐妹倆當中就必然有一人要去嫁給那個白痴皇子了!」
「那又怎樣?」皇甫慧悠哉的啃著一顆隻果,「這本來就該是皇甫家的人盡的義務,憑什麼讓個外姓小姑娘來分擔?姓皇甫的人這點膽量都沒有,還配做什麼公主?」
皇甫楠被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轉念一想,她忽然教容冷笑道︰「哦,我倒忘了,那個皇子和你的私交好像不錯。你還曾經把人家留在宮里過夜是吧?是不是你早看中這個西岳王妃的位子,這不正合你意?」
皇甫慧本想翻臉,突然笑眯眯地說︰「當不當王妃由不得我,還是要看父皇的意思。姐妹之中,沒有出嫁的數你年紀最長,最知書達禮。論容貌,你在皇宮之中不是向來號稱是第一美人?我若是西岳人,要再挑一個,就一定挑你。」她話說得合情合理,擺明想氣死五姐。
皇甫楠氣得頓足,「皇甫慧,你是存心要和我作對是嗎?你明知道我不能嫁到西岳去!」
「有什麼不能?我們做公主的,有誰的婚事是能自己做主的?」說到最後,皇甫慧聲音一沉,「還不是由著別人擺弄罷了。」她們似乎尊貴,但許多事全不由自己。
「七妹,話不能這麼說。」皇甫楠態度也軟了下來,甚至比她還要垂頭喪氣,「這事難道就沒有轉圓余地嗎?你幫我想想,能不能想辦法勸二哥,讓他把周靜陽放回來?你和二哥不是向來關系很好,你給二哥寫封信,說明白這里面的利害關系……」
皇甫慧好笑地看著她,「五姐是在和我開玩笑嗎?二哥連父皇的話都不听了,誰能勸得動他?難道你還沒看明白,二哥為了周靜陽,這回可是孤注一擲。五姐也別操心了,若命中注是該是你我去西岳,也沒什麼可怕的。難道你還指望父皇把你許配給你心儀的將軍不成?」
皇甫楠臉色大變,「你……說什麼?誰指望什麼將軍了?」
「打個比方而已,五姐何必多心?父皇並沒有將那些年輕將軍看在眼里,像左藍錳將軍,父皇前幾天還說他為人太過柔懦,不堪大用,連英俊有為的左將軍父皇都看不上,你還能指望誰?」
皇甫楠一下子紅了眼眶,坐在她身邊的椅子上,沉默了半晌,才幽幽開口,「你都知道了吧。」
「什麼?」第一次見五姐在自己面前示弱,皇甫慧很不習。噴;她向來吃軟不吃硬,見五姐這樣子,她也不由得卸去武裝。
「你不用和我裝,我也不瞞你。」皇甫楠咬牙道︰「沒錯,我是喜歡左藍錳,他也喜歡我,我寧可這一輩子不嫁人,也不想背叛他。你心中若也有喜歡的人,你便會知道我此刻的心情。」
皇甫慧雖然早就冷眼旁觀看出五姐的心事,但從沒想到她會對自己坦白,一時半刻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
「七妹,要不然你去母後那里探探口風,看父皇是怎麼想的?母後好像已經知道我和藍鈕的事情,所以對我總是小心謹慎的防備著。」
「你想和左大人在一起,可是左大人肯為你做什麼呢?」皇甫慧沉聲問道︰「他可以為了你懺逆父皇嗎?或是在父皇母後面前大膽直言喜歡你?還是要你跟他私奔?若是都沒有,就算我從母後那里問到些什麼,你又能怎樣?」不是她太狠心,而是想借此讓五姐早日看破現實,有些事她們真的無能為力。
皇甫楠灰敗了臉,站起身輕嘆,「自小到大,我們姐妹就不交心。今日我難得和你交心,可你……罷了,听天由命吧。」
皇甫慧見五姐黯然神傷地離開。心中雖然也有感慨和不忍,卻沒有開口叫住她。因為她沒有立場也沒有能力可以幫助五姐解決心頭的陰霆。就是她自己,不也是二哥這次出走之後的受害者,誰知父皇會不會挑中她嫁到西岳去?
為了安撫西岳人,這一晚皇甫博又在宮中設宴款待、但是席間賓主因為一個共同的心事,場面難免顯得落落寡歡。
只有眉琳公主的表現不像是因周靜陽的離開而生氣,她一如既往般笑得花枝亂顫,在席間如男子般豪爽喝酒吃肉。
四皇子皇甫東悄悄對七妹說︰「西岳人這下可高興了。」
「怎麼?」皇甫慧不解。
「他們本來就不願意讓周靜陽以公主身份嫁過去,父皇想用出身低賤的貧民女孩代替尊貴的公主遠嫁和親,其實西岳並不樂見,了尚若日後兩國開戰,他們不能指望用周靜陽做人質要脅東岳。但周靜陽若真嫁到西岳,他們也站不住腳抗議,畢竟一個白痴的皇子,哪能指望配個正牌公主?」
皇甫慧咬咬唇,目光一直停留在斜對面的瑞麟身上。他還是笑吟吟地看著四周,一副夭真無邪、與人為善的樣子。會不會在他身邊那些西岳官員中,某個人正是下毒害他的人呢?那天她苦口婆心對他說的話,他到底有沒有听進去?
月掛空中,皇甫慧發現五姐悄悄退席,從側面的月亮門溜了出去。她伸長脖子看了看,外面有個高大的人影晃了一下。
她又看向庭院中的眾人,父皇母後都沒有留意到五姐的早退。
她想了想,起身端起杯子走到皇後身邊,「母後今天晚上好像不開心。」她像往常一樣依偎在母親身邊,仰著臉笑說。
皇後的眉心被愁雲籠罩,撫模著她的頭發,輕聲說……「小慧,你應該听說你二哥的事情了吧?唉,這孩子怎麼這麼傻,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丫頭,就這麼要斷送自己的大好前程嗎?」
她思忖後道︰「也許二哥有別的用意?」
皇後苦笑,「不管是什麼用意,沒有和你父皇打聲招呼就這樣扔下攤子跑掉,你父皇真是氣壞了。最要命的是,西岳如果不能帶走一個公主,兩國的關系將會鬧僵,可是我和你父皇哪割舍得掉你和小楠?」
皇甫慧沉吟許久,作下決定道︰「身為子女,應當為父皇母後分憂。若是父皇為難,女兒……願意去西岳。」
皇後大驚,急忙捂住她的口,「慧兒,這話絕對不能亂說!若是讓西岳的人听到了,到時你想賴都賴不掉。不過你放心,母後絕不會讓你遠嫁他國的。你父皇現在有意從宗族中的其他女子中挑選一個封為公主,頂替周靜陽的位置去西岳。這事總會有個了斷,但絕不能讓你去犧牲。」
「別人的女兒也是人家父母的心頭肉,難道就該犧牲她們嗎?」皇甫慧聞言不覺寬心,反倒輕嘆一聲,沒再反駁,轉身離開母後。
她悄悄走到側面的月亮門口,隱隱可以看到花木扶疏之後站著兩個人影,都低垂著頭,就像交頸而眠的天鵝一般靠得很近。她怔征地看著那雙影子,不知道是該佩服他們的大膽,還是該上去把他們拉開,免得惹出不必要的事端。
「姐姐,你跑到這里來啦!」
瑞麟的聲音忽然在她身後響起,嚇了她一跳,顯然也驚動了花木之後的兩人。
她見那邊的人影驚惶地往更深處躲避,便回身拉開瑞麟。
「你又跑來找我。歸國的行李都收抬好了?你皇姐有說什麼時候走嗎?」
「本來說是今天,不知道怎麼又推延了,我也不知道。」瑞麟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笑嘻嘻地說︰「姐姐,我剛才喝了一種東西,味道好怪,不知道是什麼。」
「喝了什麼?」皇甫慧還在想著五姐和左大人的事,答的也漫不經心。
瑞麟舉起一個瓶子到她面前,「就是這瓶里的水。」
瓶蓋打開,一股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皇甫慧燮眉,「就是酒嘛。」
「酒的昧道不是辣辣的?可這個昧道好甜。」瑞麟用舌尖舌忝著嘴角,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你不應該喝酒。」她本能地把他當小孩子照顧。「這是大人才喝的。」伸手奪走他的酒瓶。
「可是這酒的昧道真的很好,要不然你也嘗嘗看?」他不以為意,還把酒瓶舉到她面前,央求道︰「就喝一口,你若是說不好喝,那我也不再喝了。
皇甫意見他這樣執看,也不好拂他的心意,好在她的酒量向來不錯,只是很少在外人面前表現而已。
接過酒瓶子,她匆匆喝了一口。咦,這酒的味道還真的不大一樣,不但不辛辣,還甜甜的、有水果味,一點也不像酒。
「這酒是從哪里來的,我以前怎麼從未喝過?」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有點喝上癮。
瑞麟得意揚揚,「是我們西岳人釀造的酒,可是皇姐不讓我喝,說是要送給你二哥的。現在你二哥不在,我就偷出了一瓶給你喝。」
看他一副獻寶似的謅媚表情,皇甫慧只覺得好笑,拍了拍他白哲的臉頰,「還是不要亂拿眉琳公主的東西,要是被她知道,只怕你又要受苦了。」
「我拿酒的時候沒有人在身邊,皇姐根本不會知道。」他忽然伸手扶住身子搖靈的皇甫慧,「姐姐,你怎麼了?」
「頭有點暈,大概是累了。」她搖搖頭,頭並不疼,就是有些昏沉沉的。
「我送你回去睡覺。」瑞麟關切地扶住她的手肘。
「不用了,我的侍女就在院子里。」她探頭往御花園里看去,一時間竟沒看到自己的侍女。
「我認得你的寢宮,我能把你送回去。」像是很不滿她小看他似的,瑞麟硬是拉看她往外走。別看他說話一派小孩子口吻,但是使起蠻力,皇甫慧還真的拿他沒辦法。
就這樣被他半拖半抱地拉回了她的羽靈宮,她的宮女們立刻圍了上來,皇甫慧擺擺手,「都下去吧,我也困了,用不著伺候。」
宮女們听命退下去,瑞麟扶著她進了內室,她已經困得眼楮都睜下開了。
她眯著眼,依稀看到瑞麟的影子,勉強笑說︰「好了,你也回去吧。別在我這里待得太晚。現在可是最適合制造流言的機會,我不想讓流言蜚語傷了你我的感情。」
「什麼叫流言蜚語?」瑞麟坐在她的床側問。
「就是……說你我的壞話。」她合糊地解釋,大腦變得遲鈍。
「從小到大,也沒有人說過我的好話。你呢?」他還賴著她,問她問題。
「好像……也沒有吧。」她嘀咕著,「抵不住濃濃睡意,眼臉完全閉上。
瑞麟定定地看著她的睡容,唇角別有合意的微微上挑,俯,在她的紅唇上蜻蜒點水般的落下一吻,那里的酒香伴著溫軟的觸感,讓人心曠神怡。
「真想知道,那些關于我們的流言蜚語,會是怎樣?」他低聲自言自語,滿臉漾著熱烈的期待,狡點的眸光如星于閃爍不定,若是讓皇甫慧此時看到了,只怕要不寒而栗。
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順著那光潤的肌膚緩緩游走,隨即下滑至她的領口一一拇指和食指一扳,就解開了衣領的扣子,隨即大手滑進了衣內,指月復之下,那溫潤柔女敕的觸感一如他所想象般美妙。
他猛然吻住她的頸部,在那深深印下一個紅色的印子,暖昧而耀眼地如花朵般綻放在他眼前,滿意地笑了。
西岳的人要回騷館,卻怎麼都找不到瑞麟皇子。四下問了人之後,都說他扶著七公主走了。
眉琳意有所指的對皇甫博笑道︰「陛下,看來我弟弟和七公主的感情不錯,這些日子以來還多承七公主一直幫我照料他。」
皇甫博心中打鼓,嘴上卻應付地笑道︰「慧兒是有點孩子心性,和什麼人都能玩在一起。在她寢宮中有秋千圍棋,或許兩個人覺得這里悶,跑到那邊去玩了吧。」
「那我去七公主的寢宮領瑞麟出來好了。」眉琳抬腳就走。
皇甫博急忙叫過皇後,「你跟著一起去,最好能先一步到達。慧兒這孩子不知輕重,居然在這個時候和西岳皇子攪和在一起,若是讓西岳抓住什麼把柄,我想留她都留不住。」
皇後也急了,連聲說︰「我提醒過她,這孩子真是……」
她急忙追上層琳的腳步,一邊陪她說話,一邊思考因應之道,怡巧看到從一處花樹後走出的皇甫楠,便疾步走過去低聲說︰「快,去你妹妹宮里看看!看瑞麟皇子在不在那兒?若是兩個人都在,把他們倆先分開,別讓眉琳公主抓到把柄。」
皇甫楠笑道︰「母後太多慮了,他們倆能鬧出什麼事來?」口頭上是這樣說,但她還是抄近路先到羽靈宮。
羽靈宮的宮門開著,兩名宮女坐在門檻上聊天,一見皇甫楠走來,急忙起身迎接,「五殿下,是來找我們公主的嗎?」
「是啊,瑞麟皇子是不是在你們這里?」皇甫楠一邊問著一邊往里走。
兩名宮女神情古怪地說︰「瑞麟皇子是在這里,可是……殿下現在不方便進去。」
「有什麼不方便的?這里我又不是沒來過?難道他們倆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成?」皇甫楠冷笑一聲,直往里頭闖,一直走到皇甫慧的內室門口,發現房門是關著的,推了推,里面仿佛鎖上了,不由得心中起疑。四下環顧,看到窗戶是開著的,里頭隱約有燭光閃爍,便站到窗邊向內張望。
這一看,她頓時吃驚得說不出活來。
只見七妹和瑞麟雙雙橫躺在床榻上,瑞麟抱看七妹,上身赤膊,蓋看被子,而七妹的肩膀也是赤果的,只有一條鵝黃色的抹胸在被褥下若隱若現。兩人都閉著眼,仿佛睡得很沉。
皇甫楠張口結舌,萬萬料不到這里會是這種景象,此時听到母後和眉琳公主一行人已經走到羽靈宮正門,正在詢問宮女。
她急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迎出去對著母後獻說︰「母後……那個……瑞麟皇子好像不在這兒。」
「剛才宮女不是說他在這里嗎?怎麼一轉眼又說不在了?難道這里還有後門不成?」眉琳好奇地張大眼楮向內院看了看。「那七公主在不在里面?我問問我弟弟的下落總可以吧?」
「那個……七妹現在也不在宮里。」皇甫楠正想方設法的圓謊,忽然心頭一動,既然七妹和瑞麟做下這種苟且之事,豈不是可以讓七妹順理成章地嫁去西岳,如此眼前所有人的難題也都迎刃而解。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要替七妹遮掩呢?
想到這里,她不由得收起原本要出口的話,還有意無意地往身後的宮門口瞥了幾眼。
見她神色不對,眉琳直接沖到內室門口,用手一推,沒有推開。
皇後也急了,低聲問︰「怎麼回事?」
皇甫楠忙道︰「母後,出大事了,七妹和人家皇子做下了丑事,只怕遮掩不住了。」
「不可能!」皇後大急,再想阻止眉琳已來不及。
眉琳此刻正走到剛才皇甫楠所站的窗口邊,往里頭一看,便一目了然。
起初她也是一臉震驚,隨即哈哈大笑起來,「貴國公主還真是豪邁,沒想到我這個傻弟弟竟然能贏得美人心。皇後娘娘,看來我們這門親,不結是不成了。」
皇後也沖到門口看清室內的情形,氣得幾乎要昏厥,回頭怒喝,「去!把你們主子給我叫起來!她不要臉,我們東岳可不能不要!」
宮女們戰戰兢兢地推門,但因為門被反鎖,一時半刻根本進不了門。
皇後怒斥,「叫人拿斧頭來,把門給我劈開……」
屋內的皇甫慧睡得迷迷糊糊,覺得外面好吵,好像在打雷,過了片刻,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撞擊自己的房門。
她原以為自己作夢,但是那聲音仿佛就在耳邊,她伸手想掩耳,又覺得身子好冷,張開眼低頭一看一一她竟然赤果著大半個身子,只有抹胸遮掩著羞人的雙峰。
她一愣,因為自己睡覺從來不是這樣的穿著,視線再往下,看到枕邊有一只手!那只手從她的身後搭過來,將她幾乎圈在臂彎中。
她愣愣地看著那只手臂,過了好半晌,直到大門被人劈開,母後氣勢洶洶地走到她面前,高聲喝問︰「皇甫慧,你到底在干什麼?」
她陡地清醒過來,張口發出一聲尖銳的喊叫,「啊一一」
因為喊得過于突然和淒厲,連皇後都被嚇住了。
而她身後的瑞麟,也在這時醒過來,揉了揉眼,看著眼前陸陸續續進來的人們,不解地問︰「怎麼回事?你們為什麼到我的臥室來?」
「瑞麟!你這個混小子!」皇甫慧緊緊抓住被單的一角想蓋住自己的身子,只是當兩人共享一席被褥的時候,這樣的動作反而更加暖昧。她翻過身當場想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卻听到身後傳來眉琳公主滿是得意的笑語。
「事到如今,皇後娘娘也不必生氣。無論瑞麟做了什麼,我們西岳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皇甫慧真恨不得現在天上能劈下一道雷,把自己劈死,也免得在世上受盡羞辱。
最可恨的是肇事者一一瑞麟,還在。瀚嗽的打著哈欠,一只手拍著嘴巴,一邊問︰「好餓,是不是有東西吃?」
「吃!還吃?」皇甫慧暴怒地痛罵道。「都被你吃干抹淨了!你還要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