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高大挺拔、相貌端正好看,卻略顯嚴肅的男人,此刻站在燈火明亮的辦公室落地窗前由二十二樓往下望去,神色怔然地看著由繁忙車潮所連結成蜿蜒綿延的燦爛光龍。
驀地,一道輕快敲門聲乍起,將他出神的思緒驚回,還未來得及應聲,一名高挑瘦削,帶著陽光般笑容的男子便自行推開門,滑著舞步跳進來。
「我親愛的總裁大人,怎麼還沒回家享受天倫之樂?莫非是特地留下來歡迎勞苦功高的我從美國出差回來?」業務經理,同時也是台灣十大企業集團──宏長集團現任總裁的大學同學兼好友的周志凱笑嘻嘻的調侃著,一點也沒被長途旅程折磨的疲憊。
聞言,卓容扯了扯嘴角。「回來啦!我請你到晶華吃飯,算是接風洗塵。」
不急著問合作案有沒有談成,因為心知好友這般愉悅心情,肯定是達成預定目標才會這樣。
丙然,就見周志凱樂呵呵的自公事包中取出合約給他,隨即一坐上漂亮的桃心木辦公桌,大剌剌的要求。「到晶華?太沒誠意了吧!少說也得到你家去!我好久沒吃到葉子的拿手好菜了,想到就流口水哪!」
微微一怔,將合約書鎖進抽屜內後,卓容才遲疑開口,「我和葉樺……離婚了!」
「什麼?」傻眼驚叫,周志凱嚇得差點沒從辦公桌上跌下來,愣愣的瞪著他好一會兒,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後,不由得怒聲吼人。「什麼時候的事?葉伯伯過世不到兩個月,你怎麼可以……」
「是她提出的。」打斷他的指責,卓容苦笑嘆氣。「上禮拜,她主動將簽好的離婚協議書拿給我。」
噤了聲,周志凱向來說話很溜的嘴幾度張闔,卻都說不出話,直到好一陣子過後,才恢復正常,哼聲開口,「身為你的好友,我對你只有一句話──你會後悔的;身為葉子的好友,我只會說──離得好!」話落,飛快抓起話筒,按下一組熟悉的號碼。
眼看他打的是葉樺的電話號碼,卓容不禁擰眉。「你找葉樺干什麼?」
筆意咧嘴嘿笑,周志凱可樂了。「既然葉子如今已是自由之身,那我還客氣什麼?當然是打電話約她出來共享燭光晚餐,展開猛烈追求……喂!你壞人姻緣啊?」
才撥通的電話馬上被橫來的一只大掌切斷,周志凱立刻不爽地抬頭瞪人。
直到被瞪白眼,卓容才赫然發現自己竟然下意識地出手阻止好友約人,強壓下心頭隱隱升起的煩躁,他力持沉穩無波。「不許去打擾她!」
「這哪叫打擾?」斜睨一眼,周志凱有意無意撩撥。「我這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葉子這般的好女人,人人有權追求。」
斑!他這個好友兼老板是個笨蛋,才會放掉別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老婆。
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欠揍!
「朋友妻,不可戲!」投去一記警告眼神,卓容雖心知肚明好友只是嘴上說說,可心中還是萬分不舒服。
「這位先生,很抱歉的提醒你,你們已經離婚了,葉子也不是你老婆了!」閑閑涼涼諷刺,周志凱心中暗笑不已。
聞言,卓容驀地神色怔忡,喃喃低語,「其實……我們還沒真的離婚。」
「搞什麼啊?一下子說離婚,一下子說還沒,到底是離了沒?」被他反反覆覆的說法給弄糊涂了,周志凱皺眉瞪眼追問。
「離婚協議書是在我這兒,但我還沒拿去給律師辦。」泛起苦笑,卓容也不懂自己在遲疑什麼?
這些天,他明明……明明早就可以將這樁婚姻做個解決,為何卻遲遲未行動,任由離婚協議書放在家中的抽屜里?
「你猶豫了,是嗎?」凝著好友,周志凱輕問。
默然不語,卓容無法回答他,因為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了。
「卓容,做事向來果斷的你,為何在這樁原本迫于無奈而形成的婚姻中,最後卻讓你遲疑不決了?原因何在,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先閃人了!」很兄弟地拍了拍他肩膀,周志凱跳下辦公桌,懶洋洋地伸了個大懶腰。
臨出辦公室前,又回頭語重心長的提醒道︰「想清楚,別讓自己後悔,也別有恃無恐,以為葉子愛你便會一直默默等你。她是個堅毅的女人,如今既已主動向你提出離婚,肯定已經下了很大的決心,別讓她真的完全把你排拒在心門外,才來悔恨莫及!」
卑落,大步瀟灑離去,留下好友獨自沉思。
綁悔嗎?他會後悔嗎?
偏首看向窗外燈火璀璨的美麗夜景,卓容不禁怔然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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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清楚,別讓自己後悔……別讓她真的完全把你排拒在心門外,才來悔恨……
懊友的一番言語在腦中徘徊不去,帶著一身疲憊打開家門,迎接卓容的卻是一室的漆黑與寂靜。
似乎有些不能適應,他微微一怔,隨即苦笑……
是了!葉樺已經帶著小宇搬回葉家,不管多晚回來,再不會有人幫他留一盞溫暖的小燈;夏天,桌上不再有精心熬煮的冰涼綠豆湯讓他消暑解渴;寒冬,亦不會有溫熱的桂圓姜母茶供他-寒了。
迎接他的,只會是如同這星期以來一樣的漆黑與沉寂,而這就是讓他一夜比一夜晚歸,甚至下意識不願回來,寧願在辦公室旁附設的休憩室過夜的最大原因。
仔細想想,葉樺搬出這兒的一星期來,他有幾天不曾回來了?是三天?還是四天呢?
再次苦笑,他打亮暈黃柔和的燈光,將自己重重的拋進沙發里,疲憊地闔上眼,任由幾乎要使人窒息的沉寂將自己淹沒。
以前,從不覺得這房子有這麼空、這麼靜、這麼令人感……孤單寂寥!難道,葉樺這七年來夜夜等著自己返家,時時刻刻所嘗的就是這種滋味?
想到這兒,卓容不禁渾身一顫,心口莫名隱隱揪緊的同時,那股盤繞不去的強烈的躁意再次涌上,好似催促著他要去做一件事……
「嘟──嘟──」
待他回過神,才發現自己不知在何時已拿起話筒撥出「準前妻」的電話號碼。
「喂?」
那頭,帶著-意的嗓音輕輕響起,好似怕吵醒什麼人似的。
「……」電話一接通,听聞那熟悉的嗓音,卓容反倒不知該說什麼,一時間竟無法開口。
沒得到該有的回應,困惑的嗓音又「喂」了好幾聲,最後像是意識到什麼,突然輕聲試探──
「卓容,是你嗎?」
「嗯。」有種作弊被捉到的奇怪尷尬感,他應聲承認。
不知為何,電話那頭猜對了人並無驚喜,反倒奇異地沉默了一下,隨即,略顯輕快的嗓音便傳了來──
「怎麼了?這麼晚了還打來,有事嗎?」
「沒什麼!只是問問-和小宇……好不好?」不知為何,他很清楚知道她的輕快是刻意的。
「還不錯!你也知道,小宇一直很喜歡我老家的環境,他在這兒顯得開朗多了。」
「那就好!」察覺她只談論兒子,卻避開提及自己,卓容心中竟隱隱有一絲被排拒的悵然,幾度想問「那-呢」,卻始終到了嘴邊又咽下,最後話題只能在兒子身上繞。「小宇睡了是嗎?」
「嗯。」輕快的嗓音這會兒隱含了幾許柔意。「很晚了,早該是他上床的時間了。」
抬頭看了看牆上壁鐘,時針正顯示著此時是午夜十二點,卓容不由得有些抱歉。「沒想到這麼晚了,剛剛沒吵醒他吧?」
「沒!」輕笑揚起。「他睡得可熟了。」
「是嗎……」輕喃低語,由她還略顯-意的聲音中,他知道自己該說聲再見,別再打擾他們母子倆的安眠,可不知為何,他卻舍不得掛下電話,只想多听一會兒她的聲音。
「怎麼了?」察覺他陷入沉默,卻始終沒結束通話的意思,女子馬上關心探問︰「還有什麼事要說嗎?」
「沒什麼!只是……很想听听-的聲音。」遲疑了一下,他月兌口道出自己的感覺。
然而,此隱含思念意味的話兒一出,卻讓另一端的女人陷入沉默之中,像是經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她才終于緩緩開口,「你累了,去睡吧!」
「葉樺!」警覺她有要結束通話的意圖,卓容不禁急聲喊人,握著話筒的大掌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輕顫。
「嗯。」輕應一聲,表示自己還在。
「明天,我可以去看小宇嗎?」同時也是為了要看看她。
「當然!」話題一扯回兒子身上,女子嗓音顯得鎮靜多了。「不過可以請你中午之前來嗎?」
「可以!」毫不猶豫的答應,根本不去想明天上午,公司有三場貶議等著他主持。
「那……明天見,晚安!」
「晚安!」雖不想這麼快結束,他還是強壓下想繼續听她低柔嗓音的沖動,沉穩地道聲晚安後,正想掛下電話,卻又忽听話筒里傳來輕聲叫喚──
「卓容?」
「我還在!」話筒連忙又貼回耳邊。
「早點睡,別太累了。」
「我會的!」
「嗯!」低柔嗓音輕聲笑了笑。「這回真的要掛電話了,晚安!」話落,果然率先斷了通訊。
听著不斷傳來的「嘟嘟」聲,他緩緩將話筒放回,心口原本一直盤繞不去的躁意卻在和她通完電話後,奇跡似的消失殆盡。
早點睡,別太累了……
低柔的關切言語不斷在腦中盤旋,察覺到她其實還是關心著自己,不知為何,卓容原本一直窒悶的心情突地好轉,嘴角亦不自覺地泛起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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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中午十一點,綠意盎然、兩旁皆是混合日式風格的平房、家家戶戶有院落的老巷內,其中一間平房外的木板回廊上,正坐著一大一小兩條人影在吃著冰涼西瓜消除酷熱暑意。
「真熱!」一口咬掉紅艷多汁的西瓜肉,葉樺忍不住空出一只手扇風,故意笑問坐在自己身邊的可愛小人兒。「小宇,你說對不對?」
悶不吭聲,六歲小男孩──卓逸宇逕自吃著自己的西瓜,一張俊俏小臉蛋臭臭的。
哎呀!兒子氣還沒消啊?
見狀,葉樺下意識模了模自己的及耳短發,隨即禁不住地失笑出聲,故意以手肘頂了頂兒子。「小宇……小宇……」
挪、挪、挪!小家伙臭著一張臉連挪三次,避開母親的騷擾。
「小宇……小宇……」不放棄地又捱過去,葉樺佯裝得可憐兮兮的。「你為什麼不理媽媽?嗚……媽媽好難過喔……」
假哭策略果然一擊奏效,就見小家伙丟開啃得精光的西瓜皮,翻身撲進母親柔馥溫暖的懷里緊緊抱著,可緊抿的小子鄔還是不肯施舍一句話兒來。
抱著兒子輕輕搖蔽,葉樺微笑柔聲問︰「媽媽這樣不好看嗎?」
「……好看!」細細聲,悶了許久的小家伙終于肯賞臉了,可聲音中還是滿含嗔怒。
「那你氣什麼呢?」忍不住親了親柔女敕小臉一口,她含笑又問。
「……我喜歡媽媽頭發長長、香香的。」抓了抓母親剪短的頭發,卓逸宇年紀小小,卻已有自己的喜好。
不愧是父子,都喜歡長發女生哪!
葉樺微微一笑,摟著兒子逗問︰「那媽媽剪了頭發,小宇就不喜歡媽媽了嗎?」又裝出哀怨欲絕的傷心樣。
終究才是六歲孩童,很容易就受騙,以為自己讓母親傷心,馬上臉現焦急,慌忙搖頭。「不是!小宇喜歡媽媽……小宇最喜歡媽媽了……」邊說邊緊緊抓著母親身上的衣服。
「嗯!媽媽也最喜歡小宇了!」察覺兒子的緊張失措,似乎很擔心讓她難過,葉樺一顆心登時漾柔,緊摟著兒子的同時,不由得又在他臉上親了好幾口。
窩在母親懷里撒嬌了好一會兒後,小家伙緊張神情消除,紅女敕小嘴則彎起了漂亮的弧度。
看著兒子臉上喜怒哀樂的變化,雖然不像一般孩子那般明顯,但葉樺已感到歡喜滿足了。
唉……小宇是個早視邙安靜的孩子,相較其他同齡的孩子動不動就大哭大笑的童稚,他卻內斂得讓人心驚而擔憂,所以她最喜歡的事就是逗弄兒子,讓他沉靜看不出情緒的小臉上顯現出屬于孩童該有的表情,那就是她最感成就的事了。
不過,也不知該說幸或不幸,在與卓容這段有違于一般正常的婚姻中,小宇的早熟反而讓他很快的接受父母的離異,甚至沒有絲毫的適應不良。
有時,她甚至會隱隱覺得,兒子是贊成她和卓容離婚的。
「媽媽……」
「嗯?」垂眸笑凝懷中小人兒,秀雅臉龐滿是慈柔。
「我最愛-了!」卓逸宇細聲低語。爸爸不愛媽媽,沒關系!他來愛媽媽就夠了!只要有他愛媽媽就夠了……
「呵……真希望你長大後,還能這麼說!」笑著逗弄兒子,雖然是童言童語,葉樺還是滿心感動。
為什麼長大後,他就不會這麼說?他最愛的,永遠是媽媽啊!
小家伙滿心不解,正想發問,卻听母親突然開口了──
「小宇,等一下爸爸來看你的時候,要記得叫人喔!」微笑提醒。
老實說,葉樺實在不懂兒子心里在想什麼?以前,原本還好好的,可自從半年前開始,他就莫名不太願意叫爸爸了,除非她開口要他叫人,而且安靜的性情也變得更為沉默,實在讓人擔心。
爸爸要來?小家伙自母親懷里抬起頭,原本還算愉悅的小臉在一瞬間斂去笑意。
「怎麼了?爸爸要來看你,你不高興嗎?」揉著小頭顱上的柔細黑發,她噙笑輕問。
沉默了一下,卓逸宇突然開口,「我討厭爸爸!」
「咦?」驚疑一聲,葉樺萬分驚訝,只想弄清楚兒子為何會有這種想法。「爸爸好愛小宇的,為什麼討厭爸爸?」
再次陷入沉默,小家伙這回緊抿著唇,卻是再怎麼也不肯開口了。
見狀,明白兒子早熟的性情,若是不願意講的事,硬逼只會造成反效果,她只能柔聲低語,「小宇,爸爸好愛你的,千萬別討厭爸爸,好嗎?」
低頭不語,卓逸宇不肯答應母親。
暗暗嘆了口氣,葉樺知道這種事不能急于一時,當下笑了笑,牽著兒子來到水龍頭下洗手,邊洗邊道︰「來!跋快洗干淨,說不定爸爸現在已經在門外了……」
卑正說著,門鈴聲驟然響起,她瞅了瞅兒子低垂的小頭顱一眼,隨即關緊水龍頭,牽著他前去開啟院子的漆紅鐵門。
丙然,鐵門一開,卓容一身整齊正式的西裝等候在門外,顯然是剛從公司趕過來。
「你來啦!」見到一個禮拜未見的「前夫」,葉樺波瀾不興地微笑招呼,教人模不清她心底的思緒。
她……將一頭及腰長發剪了!
乍見她回到大學時代的短發造型,卓容不禁怔了怔,驚訝的月兌口道︰「-剪頭發了!」
「是啊!」她笑了笑,並沒多說什麼。
「留了那麼久,怎突然想剪掉?舍得嗎?」忍不住想問。
「有些東西,再久也得舍!」她笑,依然神色未變。
聞言,卓容猛地一震,像是意識到什麼,只能沉沉的凝望著她秀雅臉龐,久久無法言語。
斃若未覺他的怔忡,葉樺逕自低頭對兒子笑道︰「小宇,怎麼不說話?叫爸爸啊!」
「爸爸!」果然是個听話的孩子,母親一要求,馬上乖乖叫人。
怔然回神,卓容雖然關心兒子,卻似乎有些不知該怎麼和他相處,贊了聲「好乖」後,視線便又回到葉樺身上。
「真抱歉!我被幾個會議給拖住了,所以這麼晚才趕來。」眼含歉疚之色,他提議道︰「已經十一點多了,我帶-和小宇一起去吃飯,吃完飯,看小宇想去哪兒,我們陪他一起出游,如何?」
他很少有時間陪孩子,難得今天他讓秘書把下午的約都給取消了,為的就是好好彌補一下對兒子的歉疚。
就算驚訝他在繁忙的公事中,竟能空出一下午的時間給他們母子倆,葉樺也未顯露出來,只是淡淡淺笑,「你和小宇一起去就好,我不去了。」
沒料到會被拒絕,他不禁微愣,心中的悶意再次涌現。「為什麼?」難道她認為兩人離婚後,便不必再和他有多余的接觸?
一想到她可能是這般想,卓容便莫名的感到惱火。
「我下午有事。」再次淡笑,順便交代,「對了!你下午送小宇回來時,我若還沒回家,麻煩你將小宇寄放到隔壁的水家,可以嗎?小宇認得他們的,是不?」最後一句是對兒子說的。
點點頭,卓逸宇心底還滿喜歡隔壁那一家人的。
縱然見他們母子倆非常信任隔壁鄰居,沒見過人,卓容還是不放心。「我會照顧小宇的,-辦完事後,打通電話給我,我會親自送小宇回來。」
「隨你了!」又是波瀾不興的淺笑。
瞅凝一眼,卓容驚愕的發覺她對他再也不會顯露出任何的真實情感了,而這個發現讓他的心驀地一沉,一股難以言喻的心慌幾乎要將他淹沒。
「葉樺!」沉穩的嗓音有著一絲的倉皇。
「嗯?」輕笑回應,淡定的眼眸沒泄漏出主人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
幾度張口欲言,要她別在自己面前掩藏情感,卻又深覺自己可笑!
畢竟多年來,他幾乎是以逃避的方式躲開她對自己顯而易見的深情,如今她收回感情,他有何資格這般要求?
「沒、沒什麼!」臉色微白,卓容不懂自己為何心會這麼痛?不敢再多想,他連忙朝兒子伸出大掌。「我們走吧!」
就算覺得他有些怪異,葉樺也沒多問,彎腰笑著對兒子道︰「小宇,好好和爸爸一起去玩吧!」
雖有些不願意,卓逸宇還是將小小的手放進父親的大掌中。「媽媽,再見!」話落,被莫名其妙像逃難似的父親給拖著走了。
「再見!懊好玩喔!」揮著手,葉樺看著小家伙牢牢牽住案親的可愛模樣,唇畔不禁微微含笑。
扒……終究是才六歲的孩子,還是渴望父愛的年齡呢!
雖然嘴上說著討厭爸爸,可瞧他的小手將卓容握得多緊。真討厭嗎?才怪!
忍不住輕笑出聲,隨即像想到什麼似的,連忙兩手往臉上一拍,為自己加油打氣──
「快快快,別磨菇了!為了將來的生計,下午得加油啊!」振臂高呼,人已往屋內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