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大人,恭喜恭喜……」
「伍盟主,祝您竹苞松茂,日月長明……」
「伍盟主,恭賀您壽征大德,日麗中天……」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伍家莊朱紅大門兩側正高高掛著大大的壽字燈籠,今日正是武林盟主伍陽天四十五歲壽誕,里里外外喧嘩熱鬧,廳內更是恭賀聲不絕,讓身為壽星的盟主大人笑得合不攏嘴,樂得幾乎快飛上天。
莊內席開百桌,到處可見前來祝壽的江湖人士三五成群找伍陽天敬酒,正當氣氛正熱,大伙兒酒酣耳熱之際,門外卻傳來一陣迥異于慶賀的騷動,隨即守門小廝慌張急奔而入,讓正和賓客寒暄笑語的伍陽天與伍春風不由得略感詫異。
「怎麼了?」眉頭微擰,伍陽天奇怪詢問。
「莊主,外頭……外頭……」微喘著氣,守門小廝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一串狂放笑聲給打斷。
「哈哈哈……我赫連烈僅代表塞外赫連世家向伍盟主祝壽來了!」隨著話聲方落,就見一俊美中帶著陰鷙之氣的狂傲男子踏入廳內,身後還有數十名隨從手捧著珍奇賀禮魚貫而入,聲勢相當浩大。
罷連烈?
眾人聞言臉色皆是一凝,只因赫連世家向來與中原武林格格不入,尤其近兩年來,更耳聞不少關于赫連烈的殘暴手段,可因為中原武林一向鮮少插手塞外之事,是以大伙兒也就不太在意,但如今此人已然踏入關內,就不得不讓人戒備了。
斃若未見眾人臉上的驚疑之色,伍陽天古井不波微笑道︰「塞外路途遙遠,伍某沒讓人送去請柬,是我失禮了。如今承蒙赫連公子盛情趕來祝賀,在下不勝感激,若下嫌棄粗茶淡飯,就請入座讓伍家莊招待吧!」
「既是未來親家,豈有嫌棄之理?」狂放大笑,赫連烈大手一揮,身後隨從一一將手中賀禮盛放于長桌上,就見珍珠瑪瑙、古玩玉器、百年人參等等珍奇禮物一字排開。
「赫連公子此話何意?」濃眉飛揚,伍陽天裝傻。
不時興七拐八彎說些沒用的多余言詞,赫連烈挑明來意。「這些古玩玉器是給未來岳父——伍盟主你當壽禮的,至于其他那些珍珠瑪瑙等女兒家的玩意兒,自然是令千金的下聘之禮。」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只因他此舉根本就是強行要人。
下聘?
眸光悄悄朝女兒臉上偷瞧去,就見她嘴角雖含著笑,可眼底卻已醞釀起風暴,當下不知為何竟然有股想笑的沖動,伍陽天只好連忙輕咳數聲掩飾。
「咳咳咳……赫連公子,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女受你垂愛是她的福氣,不過你是不是也該照規矩來,先擄獲小女芳心再來求親?」一臉正經八百,其實心底已快笑翻天。
「自古以來,兒女婚事向來由雙親作主,就不知伍盟主你是作不了主,抑或是瞧不起在下?」犀利反問,赫連烈森然一笑。「我赫連烈要就要最好的東西,娶就要娶最美的女人,令千金除了嫁我赫連烈之外,無論許配予誰,我勢必見一殺一,來二殺雙!」
斑,可別給臉不要臉!他欲娶號稱江湖第一美人的伍春風,除了天性中要就要最好的之外,還有她武林盟主之女的身分,對他想將勢力擴展至中原武林也有著極大的助益。
他這威脅恫嚇的強逼之詞一出,再次引起眾人嘩然,甚至有不少愛慕伍春風的年輕俊秀已忍不住跳出來憤怒叫囂——
「癩蝦蟆也想吃逃陟肉?我呸!」
「沒錯!伍姑娘是何身分,豈容你強行逼婚?」
「可笑!懊一個自不量力的無禮之人!」
就在眾人紛紛怒斥之際,原本靜靜看好戲的某朵桃花不知何時已悄悄來到被逼婚的大美人身旁,以著只有兩人才听得見的低語竊笑調侃——
「紅顏果然禍水……唔!」肚子被大美人不動聲色給狠狠頂了一肘子,千歲吃痛悶哼,憋聲憋氣抗議,「伍大小姐,下手別這麼狠行不行?」
「你有多惹人嫌,本姑娘下手就有多狠!」艷紅唇瓣以著外人察覺不出的方式細微蠕動,伍春風咬牙切齒地輕聲警告,可臉上笑容卻很神奇地維持不變,做作功力之高深,可見一斑。
「是是是!小的知錯,這就告退!」一副卑微樣,千歲悄悄退離幾步之遙,唯恐再被她拐上一記。
就在此時,那赫連烈恍若未聞其他閑雜人士的叫囂,目光凌厲盯著伍陽天,森然冷笑,「伍盟主,你怎麼說?」
「女兒,赫連公子求親來著,-怎麼說?」在那銳利視線下,伍陽天卻是一派的氣定神閑,故意笑問女兒。
扒呵,那赫連烈還真說對了,關于女兒的婚事,他還真沒法作主呢!
「爹,兒女親事向來是爹娘作主,爹怎麼說,女兒就怎麼做。」女敕頰微紅,伍春風故作害羞地垂下螓首,表現出在家從父的溫柔婉約,可只有伍陽天明白,在她低頭的-那,那瞬間狠瞪他的眼眸射出很強的火花,清清楚楚告訴他——敢應允,明年的今天,她絕對會帶紙錢到他墳前去祭拜!
嗚……女兒不肖啊!
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伍陽天可沒膽挑戰女兒的權威,當下對著赫連烈擠出一臉嚴肅表情。「赫連公子,在下只有春風這麼一個掌上明珠,實在不舍她太早出嫁,還想把她多留在身邊寵幾年呢!」唉唉唉,借口雖老,依然好用哪!
「這麼說來,伍盟主你是不肯締結兒女鴛盟了?」黑眸微-,赫連烈渾身散發出危險之氣。
「強摘的瓜不甜,強娶的娘子難和睦,赫連公子,你說是不是?」噙笑反視他酷戾神色,伍陽天大風大浪見多了,穩得很。
冷笑一聲,赫連烈早就想找機會探探中原武林的實力,趁此事正好借題發揮,當下連聲招呼也不打,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猛然出掌,帶起一股強大勁流襲向伍陽天。
這幾乎算是偷襲的出手驚得在場眾人不由得驚叫起來,然而伍陽天像是早已料到似的,就听他朗笑一聲,揮袖一振,但見那股勁流硬是被導向一旁的圓柱,「轟」地一聲巨響,灰塵飛屑彌漫,待一切沉靜下來,那漆紅圓柱竟已被攔腰折斷,可見赫連烈出手絕非玩笑。
「赫連公子,凡事適可而止,別超過了!」依然面帶笑意凝覷,可伍陽天精湛的眸光卻在無聲作出警告。
斑哼!他伍家莊可不是好欺負的,這姓赫連的小子最好別太過分了!
「不愧是中原武林盟主,確實有些本事!」赫連烈性情雖殘暴,卻也不是有勇無謀之徒,經過方才那一交手,心知伍陽天一身武藝修為較之自己,恐怕難分高下,如今又在人家地盤上,真要動起武來,肯定討不了便宜,當下他立即決定先退再說,反正……哼!要娶那伍春風,手段多得很!
想法一定,他唇角勾起森笑。「伍盟主,今日締結下成鴛盟,改日亦下遲。」話落,他傲然轉身欲離去之際……
「赫連公子,請留步!」連忙叫住人,看著他回視的森冷臉色,伍陽天又笑了。「你那些「聘禮」可別忘了帶走,我伍家莊不能收。」呵呵,雖然女兒老說莊內財務窘困,可這種禮若沒退回,她肯定會很火哪!
他,伍陽天,什麼都不怕,就是怕女兒發飆!
得意暗自心忖,有個武林盟主忍不住挺起胸膛,很驕傲自己是個懼怕女兒的老爹。
聞言,赫連烈表情陰沉難看至極,大掌一揮,沒有多說一句便再次轉身離開。
見狀,一干隨從馬上訓練有素地飛快捧起「聘禮」,尾隨其後而去,從頭至尾不曾稍亂過,其整齊規律令人贊嘆。
眨眼問,那些不速之客已走得干干淨淨,身為主人兼壽星,伍陽天笑著忙想將被搞擰的氣氛給活絡起來!
「各位江湖好友,千萬別在意這事,來,喝酒!大家干杯……」
砰!
就在他熱絡地要大家再次享受壽宴之時,方才那受勁風而攔腰折斷的漆紅圓柱突然不給面子地砰然倒地,揚起一陣灰塵……
柱子都倒了,還能當作沒事般地喝酒慶祝嗎?
眾江湖人士瞪著那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住的圓柱,大家臉上都很……尷尬!
「哈哈哈……沒事!沒事!大家喝酒!叭酒……」
某個懼怕女兒的武林盟主還在試圖炒熱氣氛,一名絕艷大美人卻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溜出大廳……
*********
「伍大小姐,-急著上哪兒去?」
皎潔月色下,一道帶著明顯調侃笑意的嗓音在夜空中響起,讓前方疾行的婀娜嬌軀驀地頓足,緩緩轉身面對那個清楚她私下真面目的桃花男人。
「我沒發現你也跟出來了!」瞪著那張笑嘻嘻的桃花臉,伍春風直到此刻才驚覺這合作兩年的「合伙人」不簡單,竟能尾隨在後而不被她察覺。
事實上,江湖上人人皆只知她有著絕艷美貌,卻從來不知她也習得一身絕妙武藝,能無聲無息跟在她身後的人,屈指數來並不多。
仿佛看透她心思,千歲嘿嘿一笑,俏皮眨眼道︰「-忘了我是干哪行的丁?若沒些本事,能挖到別人的私密嗎?」開玩笑!吧他這行的,怎麼不讓被跟蹤人發現他的存在,可是最基本的功夫,否則人家早將他揪出來了,哪還有可能讓他偷听秘密。
聞言,伍春風這才釋懷地輕哼了聲。
「伍大小姐,想上哪兒去啊?」舊話重提,千歲其實已隱約猜到她的目的。
「去尋那個赫連烈晦氣!」美眸微-,她咧開一抹好驚人的殘笑。
那個王八蛋,哪個時候不來,偏偏選在今天來。可惡!她可是花了大筆銀兩籌辦這場壽宴,偏偏那個赫連王八蛋挑這時候來破壞,搞得眾人慶祝的心情都沒有,好好的筵席也散了,就連大廳的圓柱都攔腰折斷,這一切的一切,誰來賠她啊?
不從那個王八蛋身上討回一些,她死都不瞑目!
丙然!
為自己的神準猜測而暗自佩服不已,千歲好奇詢問︰「-打算怎麼去尋他晦氣?」
「這還用問?」以著「你是白痴啊」的眼神白他一記,伍春風嗔聲叫道︰「當然是去偷他個一窮二白,把那些珍珠瑪瑙都給搬回來。」
「喂!-還真想與赫連烈締結鴛盟,打算收下那些「聘禮」不成?」忍俊不禁笑出來。
「什麼收下?什麼聘禮?」惱怒啐他一口,伍春風狡辯,「我是去偷,偷和收不同,聘禮和戰利品也不同!」
「是是是,-大小姐說得是!」識相地連忙稱是,千歲很職業病地馬上點出重點。「就算想去偷他個一窮二白,對方落腳在哪兒-可清楚?」
聞言,伍春風美眸賊溜溜地將他從上掃到下,由左瞄到右,瞅得他心生惡寒,正感不妙之際,她故作嬌羞地掩嘴笑了。
「呵呵呵……這就得靠你了!像赫連烈那樣的角色,千里迢迢由塞外進入中原,你這小道消息靈通、號稱「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千大老板,不可能沒留意吧?」她敢打賭,那個王八赫連烈一腳踏入中原的瞬間,肯定就被這朵桃花的眼線網給盯上了。
憊真被她給料中,千歲只能模模鼻子干笑,精打細算嘴臉立現。「要我報消息?可以!算-一千兩,看在合伙人的份上,給-打個八折,如何?」親兄弟,明算帳,他可不干賠本生意。
「八折?」美眸一-,她霍地沖上前,一把揪起他胸前衣襟狠狠猛搖,極端凶神惡煞地獰笑。「這兩年,我讓你賺了多少,你好意思收我銀兩,啊?」搶錢也不是這樣搶的,太過分了!
「咳咳咳……」險些沒被她這一揪給勒得斷氣,千歲嗆得猛咳,為了保住一條小命,只能連忙慘叫認錯。「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這麼計較,這消息我免費奉送給-,可以吧?大小姐,快松手啊……」
「知錯就好!」松手收回,伍春風滿意點頭,前一刻的猙獰瞬間消失無蹤,笑得高貴又燦爛,真是「翻臉如翻書」這句話的最佳典範。
拍拍胸口趕忙喘上幾口大氣,千歲真是怕了她了,就算是賠本生意,也只能乖乖吐出她想知道的訊息。「城南「映水苑」,赫連烈就落腳在那兒。」
「「映水苑」?」伍春風一怔,奇怪質問︰「那兒不是傳聞鬧鬼,荒廢了好些年嗎?」
聳聳肩,千歲笑嘻嘻道︰「那赫連烈在塞外被稱「惡鬼之子」,落腳在「映水苑」不正好適得其所,說不得那兒還有他的親戚呢!」
這男人嘴真賤,連這樣也能調侃人家!
斜睨一眼,伍春風懶得與他廢話,既然得知對方落腳處,當下轉身掉頭就走,然而走了五六步,她忽地頓足回頭,瞪著那與她維持不變距離的男人,美眸不由得又-了起來。
「干嘛跟著我?」瞪人。
「見習!」笑咪咪拋出一個令人傻眼的答案。
「見習?」這千大老板該不會想隨她一起去當宵小吧?
「就是見習!」重重點頭,千歲笑得像在數白花花銀兩那般的開心。「我突然發現,當宵小滿好賺的。」呵呵,他是個有上進心的人,不排斥學習第二專長。
丙然!
白眼一翻,伍春風懶得阻止,只撂下一句話。「別拖累我!」
「放心!絕對不會。」舉手發誓,千歲笑了。
看著他笑得異常燦爛的桃花臉,不知為何,伍春風突然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
她想,她終于明白為何先前會有不妙的預感了!
瞪著那臉色發白、渾身發抖,以著很狼狽姿態在爬牆的男人,伍春風真是一陣無語……
「千大老板,我只能說你……真的不是當宵小的料!」圍牆下,她頭疼揉額,看著上頭努力奮斗的男人,終于憋聲發表感想。
連聲干笑,好不容易攀上牆頭,千歲小心翼翼地往下一看,一陣頭暈目眩立即襲來,嚇得他連忙趴了下去,雙手雙腳死命抓著身下圍牆,臉色一片慘綠,豆太冷汗一顆顆冒了出來。
「伍……伍大小姐……干……干嘛鑽狗洞不行,就非得……非得爬牆不可……」渾身發抖,他嚇得幾乎語不成句,若不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簡直想當場飆淚。
嗚……像他這樣十全九美的人,唯一缺少的那一美缺陷就是懼高啊!
「哪有閑工夫挖狗洞?」氣急敗壞,伍春風忍不住罵人了。「輕功呢?你怎麼不用輕功躍過來?」
「大小姐,-忘了我懼高嗎?」眸光哀怨地往下瞄她一眼,千歲馬上發現自己此舉實在不明智,離地面數丈高的距離讓他再次頭暈目眩,只能飛快又閉上眼楮,含淚泣訴,「輕功這種高來高去的武功,打死我也絕對不學!」嗚……男子漢,大丈夫,就算當初被師父天天吊起來打,他說不學就是不學。
額際青筋隱隱暴起,伍春風徹底被打敗,完全無話可說了,隱忍了好一會兒,她終于崩潰低吼,「我不管你了,你就窩在上頭慢慢爬吧!」話落,毫無情義地丟下他,徑自轉身潛進陰森荒廢多年的莊園中,婀娜身形逐漸隱沒在夜色中。
「喂!做人別這麼吝嗇啦!幫個忙揪我下去是會怎樣嘛……」瞪著那無情棄他而去,最終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千歲含淚控訴。
嗚嗚嗚……最是無情婦人心哪!
邊哀怨她的狠心,邊又忍不住偷偷往下瞄了一眼……
嗚……好高、好恐怖啊!怎麼辦?他是千辛萬苦爬上來了,可問題是……怎麼下去啊?嗚嗚嗚……他好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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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謹慎穿梭過層層的荒廢庭園,終于,在某座看起來近日曾經過清掃,顯得特別干淨清幽的院落中,伍春風不由得勾起得意笑痕。
扒呵,就是這兒了!
飛身躍至一棵枝葉濃密的大樹上隱身藏躲,她靜靜觀察了會兒,果然不到一刻鐘,就見數名黑衣守衛一路巡視而來,經過一還亮著燭光的房門前,里頭忽地傳出一道森森冷嗓——
「全都下去,不必再來了!」
必廊下,守衛們似乎早已習慣主子不喜有人在他休憩的房門外來來回回巡視,當下也沒多有疑慮,齊聲應了聲「是」後飛快離去,可見是群平日就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的隨從。
大樹上,伍春風喜上心頭,覺得這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過在守衛離去後,她依然謹慎地候了許久,直到房內燭火熄滅,約略半個時辰後,里頭始終未傳出任何聲響,她才輕躍下大樹,躡手躡腳來到房門前。
貼門側耳傾听,確定房內無任何動靜後,她悄悄的以手指將紙門戳出一個小洞,取出一竹管伸入,輕輕將迷魂煙吹了進去,又靜候了約一盞茶時間,覺得藥效也該差不多發作了,這才收回竹管,無聲無息地推門而入。
一入房內,里頭一片漆黑,只有一道銀白月光順著窗欞斜射而入,映亮了放置在窗口邊的一個個精雕木盒。
就是那個了!
一眼就認出那些精雕木盒與壽宴時裝著「聘禮」的木盒一模一樣,伍春風心中一喜,不過依然謹慎地往床位方向看了一下,確定那微微隆起被褥下的男人沒有轉醒跡象,她這才迅速來到窗口前,輕輕打開木盒子,果然就見里頭擺滿了一顆顆比拇指還大的珍珠,在月光下閃著晶瑩溫潤的光輝。
艷紅唇瓣禁不住貝起滿意笑痕,她正打算將視線所及下所有的「聘禮」全部盜走之際,驀地,一陣突如其來的惡寒如利劍般刺入骨髓,背頸寒毛-那間莫名竄起。
這種寒毛逆竄的現象往往象征著危險將至,而她的直覺一向都準得不得了!
心中大驚,她下意識地就想轉身給予後方「危險」一擊,好順勢逃出,然而此念頭方起,還來不及做出反應,腰側之處卻被人輕輕一點,隨即整個人便已僵硬無法動彈。
知道自己被點穴制住,伍春風心知眼前情況凶險異常,當下嬌艷臉龐竟不由自主沁出滴滴冷汗……
「我道是哪個賊子這般大膽,竟敢擾我安眠,原來是江湖第一美人的伍姑娘前來拜訪在下。」一串低沉中帶著絲絲寒意的笑嗓驀地響起,赫連烈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後,陰邪俊美的臉龐親昵地靠在白女敕如玉的耳殼邊,輕呵了口令人打心底發寒的氣息。
扒……本以為這女人只是個木頭美人,沒想到在高貴嫻雅的面具下,竟是個敢夜闖他睡房盜寶的宵小,看來他先前還真是小覷了她,不是?
靶受到耳邊的吹拂,伍春風沒有什麼旖旎心情,反倒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只能勉強鎮住心神。「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眉梢一揚,赫連烈大掌忽地上上下下輕撫著她縴細美背,最後由後一把覆住斑聳酥胸,陰氣森森笑了起來。「無論-目的為何,既然自動送上門了,不如今夜就當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吧!等-成了我的女人,還怕-爹不求我娶-嗎?」話落,五爪在她柔軟豐胸上使勁一抓,竟毫無憐香惜玉之情。
「赫連烈,你下流!」胸脯被抓得痛楚難當,她心底雖驚慌,可卻不肯低頭求饒,艷麗臉龐因憤怒而漲得通紅,嘴上不住謾罵。
可惡!難道她今日真的注定要栽在這王八蛋手中?若真如此,就算被凌辱了,她也絕對不會因此而嫁給他的!
「下流?」冷酷薄唇勾起殘笑,赫連烈邪魅道︰「待會兒-會嘗到更下流的!」
冷笑不已,長臂一攬,正準備將她丟到床上進行「下流」之事,驀地,他笑容卻突然凍結,身形也忽然僵住……
「赫連公子,強逼黃花閨女可不是君子該有的行為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