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釀的酒特別醉人,尤其是對初次品嘗的人而言。連情人存在的空間氣息都會變得不同,遑論是被過的嬌美容顏,與情酒所滋潤的明亮眼眸,更使整個人格外清新美麗。
安琪無法阻止心底的喜悅躍到臉上浮現出煥然神采。美麗的藍眸除了以往的溫暖外,還多了份嫵媚,越發透出靈秀的氣質。
才幾天的時間,安琪已月兌出少女的青澀,而有了女人成熟的風韻。
這在一群修女當中,自然十分顯眼。孩子們只模模糊糊感應到她的不同,但年長的修女卻不免心中暗暗稱奇,尤其是梅理莎院長,更常常以狐疑的眼光注視她。
安琪自然也察覺到大家的猜疑,但戀愛的快樂令她難以掩飾。魔魅總會不期然的出現,找盡鎊種借口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內。有時候是送東西給院里的小朋友,有時候則是在往鎮上的小路上與她不期而遇。
盡避只是一個眼神的交換,卻帶給安琪相當的滿足感,得以支撐到下次相會。而且深夜入夢時,她總感應到魔魅在身邊守護她,讓她覺得非常幸福。
在這麼快樂寫意的情況下,時間過得特別快,轉眼已距離上回在琶星湖的約會有一星期了。
這一日,天氣同樣晴朗,泰勒替魔魅梢了信來,約她在琶星湖畔見面。安琪趁著到村里采買物品時溜去相見,心里忐忑不安,明白這麼做終不是長久之計。
這麼快就到了要做決定的時候,她感到煩悶、猶豫不決。
對于和魔魅的交往,她一直不敢往深處想,一味躲避著。但到了避無可避之時,她還是要下決定的。院長已開始懷疑了,她還能瞞多久呢?
一時之間,愁思雲集,安琪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安琪……」魔魅從身後抱住她,熾熱纏綿的吻一波波的攻向她。安琪軟弱無力的偎在他懷里,暫時把腦里的愁緒放在一邊,反應著他熱烈的索求。
「我想死你了。」他稍微移開嘴,發出輕嘆聲,而後重新俯下唇,撒下密密細吻。
每一夜,他都偷偷去瞧安琪,壓抑著心底想吻她、佔有她的意念,只靜靜的守候她甜美的睡顏。她臉上恬淡、幸福的表情,奇異的平撫了他的,帶他進入安靜祥和的世界。
而今,看見她的恬淡轉為愁容,他的心急著安撫她,再也壓抑不住心底的渴望,只想以柔情蜜意趕走她眼中的不確定,讓她眼中煥然的神采重現!
「我愛你。」他急切的表達著。安琪捧住他俊美的容顏,仰著頭深深望進他情焰灼燒的綠眸,心髒不規律的跳動。
如此俊美的男人,怎麼可能愛上平凡的她?她納悶著。
「想什麼?」魔魅抱起她來到鋪設在草坪上的格子桌巾坐下。
「我在想,你變得好多。」她心不在焉的撫模他的臉。「原本嚴峻的輪廓,一旦放松下來,變得親切、吸引人。院里有好幾個少女都把你當白馬王子呢。」
「是嗎?我沒注意到。」魔魅微笑地拉起她的手放到嘴邊輕啄著,每一根手指都受到他柔情的款待,安琪的呼吸再度急促了起來。
「從我們上次分開後,我一直想著吻你的感覺。」他低喃的聲音在她耳際作怪,搔得她心癢癢的。
「別……」她輕推開他,阻止他頑皮的唇舌繼續逗弄,表情嚴肅。
「怎麼了?」他也跟著正襟危坐起來。
「我想了好多……」
「想什麼?」魔魅語氣急迫,他不願意她思考,只要她接受他的愛。
「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我說過你別擔心……」他暴躁的打斷她的話。
「我不是擔心,只是認為到了做決定的時候。」
「什麼?」魔魅低叫一聲,綠眸陰晴不定。她說要做決定是什麼意思?他試著從那雙平靜無比的藍眸里瞧出端倪,卻找不到任何暗示。
「听我說……」
「我不要听!」他像個鬧弩扭的孩子般捂住耳朵。他不要她拒絕他,否則他可能會沖動的綁架她到無人的地方為所欲為。
「要听!」她用力拉下他的手,藍眼亮晶晶的。
「我不要你離開我。」他緊抱住她,強健的臂膀充滿力量。
「誰說要離開你了?」她悶在他懷里喊道。
「什麼?」魔魅松開健臂,捧住她嬌美的臉蛋,專注的凝視她羞澀的嬌顏。
「我只是覺得不能在愛你的同時,繼續做個修女。」她低微的聲音幾不可聞,但還是傳入魔魅耳中。他眼里先是出現不可思議,隨即轉換成興奮的光彩。
「安琪,你是說……」他顫抖的開了口,無法相信她這麼快就承認對他的情意。他還以為得耗費一輩子的時間才能說服她哩。
「人家都說了嘛!」她害羞的埋進他懷里,不肯再說一遍。
「安琪,再說一次嘛,我剛才沒听清楚。」他耐心懇求著,不斷以吻說服她羞澀的少女芳心,終于讓她再說了一次。
「啊扒!太棒了!」魔魅喜孜孜的喊道,綠眸熠熠生輝。「只要你願意離開修道院,我們可以去一個沒人的地方快樂生活,就我們兩個,天天膩在一起……」
「我們去沒人的地方做什麼?」安琪認為他的話太傻氣,她溫柔的拉下他的頭,在他唇上親吻一記。「我雖然不當修女,但還是要完成我的理想。」
「理想?什麼理想?」魔魅仍然沉醉在剛才的一吻中,那是安琪第一次主動吻他。
「我最大的理想就是盡所有的力量,幫助所有需要幫助的人。我要當個醫生。」她燦笑道。
「醫生?」
「是啊。當我看到貧病交加的人們,我就知道這是我的志向。我本來是打算先成為一名合格的護士,然後再找機會成為醫生。現在既然要放棄修女的身分,我決定直接習醫。」
「習醫?」望著安琪眼里閃爍的熱情光芒,魔魅心頭困惑的迷霧很快地消散。有何不可呢?他的天使要當醫生,解救人類月兌離疾病困苦。她既然可以放棄修女的身分跟隨他,他當然也可以放棄惡魔的身分,和她留在人間當對平凡夫妻。
他決定了。他將不帶安琪回地獄,在人間做一對神仙眷屬。
「你反對嗎?」她懊惱的問。
「當然贊成。」魔魅眼里閃過一絲頑皮,寵愛的摩挲她柔女敕的粉頰。
「害人家著急了一下。」她愛嬌的嗔道,惹來魔魅沙啞的低笑,和在她身上不規矩的手。
「別這樣……」她嬌喘的在他懷里掙扎,魔魅直至吻得她喘不過氣,才稍微放開她,和她額頭相觸。
「你當醫生,那我做什麼?做你的護士好嗎?」
「好啊。」她輕笑著抱住他的頸子,沉醉在他迷人的男性氣息里,星眸半醉的合起。「我一回去就跟院長談。」她口齒不清的喃道,紅灩灩的嘴唇惹人憐愛,魔魅再度覆上她。
樹影間的陽光漸漸轉暗,夜幕低垂,糾纏的人影不舍的分開,各自踏上回家的路。
安琪終于鼓起勇氣去見梅理莎院長。
她在院長室門口做了幾個深呼吸,平撫下內心緊張的情緒,才在橡木門上輕敲了三下推門進去。
「院長,您有空嗎?」她筆直地站立在梅理莎院長的辦公桌前,以寧靜安詳的語氣問道。
梅理莎抬頭看了一眼她容光煥發的小臉,輕嘆了口氣。
「安琪,坐下來說。」她慈祥的招呼。
安琪順從地坐在桌前的椅子上,迎上那雙充滿了解的慈和眼眸,突然不曉得該怎麼開口。兩年前,她堅定的請求院長讓她當修女,兩年後的現在,她卻請求院長讓她還俗。
「想說什麼,安琪?」梅理莎耐心地等待著。
「我……」安琪覺得好羞愧,該嗔怪自己道心不堅嗎?可是愛情這玩意是沒有道理可講的,縱然是修女,也躲不過愛神頑皮的箭。
「我想還俗。」
安琪終于還是說出口了。望見院長擰攏的眉頭,她的羞愧轉為不安。
「院長……」她急躁的喊道。
梅理莎按捺下心中的震驚,注視眼前的少女。
她早發現了,不是嗎?梅理莎苦笑著。前幾天她便察覺到安琪的異樣。在粉紅肌膚上流動的歡悅神采,除了愛情外,誰能給予同等的滋潤?
「我希望知道原因。」她勉強保持聲音的穩定,嚴肅的問。
「我愛上了一個男人。」安琪囁嚅道。
丙然!梅理莎在心里喊著,支著額頭陷入沉思。
多年以前,好象也有個女孩告訴過她,她愛上了一個男人。梅理莎感到一絲心痛,她知道愛情有多麼傷人。她最好的朋友撐不過愛情帶來的傷痛,而今,她視若女兒的安琪,又將重蹈母親的覆轍。
「安琪,你們才認識多久?」梅理莎忍受不住心里的憂慮,焦躁的問。
「我跟他雖然認識不久,但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相愛?」梅理莎睜圓眼,不敢置信。「安琪,你跟琶星堡的人認識不到一個月,你怎麼會讓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
「院長,對不起。」安琪慚愧地說,心里十分訝異院長居然能猜出和她相愛的人來自琶星堡。「原來您都知道了。」
「你向來藏不住心事。」梅理莎憐愛的道,隨即自責了起來。「早在幾天前,我就從你臉上的表情猜出來了,只是沒想到事情會進展得這麼快。園游會那天琶星堡的人來訪時,我便看出他們三兄弟對你的愛慕,我應該拒絕他們的資助、示好,而不該任你陷下去。」
「院長,這件事與您無關。愛情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言的,既然愛上了,我只能做我必要做的事。」
「是哪一個?」梅理莎皺著眉問,心里猜測是笑容可親、純真有如天使的善惡,還是風度翩翩、宛如情場浪子的泰勒。
「是魔魅。」
「是他?!」對象完全出乎梅理莎的意料,誰想得到那個外貌冷酷的男子,竟能挑動安琪的少女芳心?
「我跟魔魅是真心相愛的。」安琪鄭重地道。「其實他是個很溫柔的人。」
安琪的強調,倒不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梅理莎也注意到最近幾次看見魔魅時,他在冷的綠眸開始有了溫暖,緊繃的嘴角也松懈許多,對小朋友露出愉快的笑容。
莫非,這就是愛情的魔力?
「院長,請求您成全我們。」安琪語氣誠摯。
「安琪……」梅理莎搖頭嘆息。「你不是說要把自己奉獻給天主,行神的旨意為人服務嗎?怎麼會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立下的志願都拋棄了?」
「院長,我除了不能再繼續當修女外,其余的志願我會堅守下去。魔魅也贊同我當醫生的志願,我們會終生信奉天主,幫助需要幫忙的貧苦大眾。」
「安琪,你教我怎麼說呢!」梅理莎臉上的皺紋似乎更深了。「為什麼你跟你母親這麼像?」
「我母親?」安琪訝異極了,「院長,您不是說我是個棄嬰嗎?」
「這……」梅理莎神情復雜地看著她。「這件事我原本不打算告訴你的,沒想到會一時說溜嘴。」
「院長,請您告訴我。」安琪懇求著。她自小以為自己無父無母,沒想到還可以從院長口中知道生身之母的消息。
「安琪,你真的想知道?」
「院長,這些年來雖然院里的姊妹們都很疼愛我,可是我心里多多少少總有遺憾。盡避不曾受人欺侮,心中卻時常渴望擁有父母的照料,讓他們溫暖的手臂抱住我,只要一會兒就好。我常這樣向上帝禱告,求祂憐憫我,賜予我父母親情,可是……」安琪低泣著,淚眼汪汪。
「可憐的孩子。」梅理莎心痛地來到安琪身邊,將她摟進懷里。「你就像你母親一樣敏感。她曾是我最友愛的姊妹,也立志服侍天主,卻跟你同樣遇上愛情,才替自己引來了不幸。」
「院長,請您告訴我。」安琪誠摯地請求。
「好吧。」梅理莎苦笑道。「你的母親羅珊修女跟我一起在修道院里長大,我們都是從小就失去父母的孩子,在看遍人世間的悲淒之後,決定把余生奉獻給天主。羅珊在參加東非的醫療服務隊時,認識了奉派到那里的年輕神父,兩人居然陷入了愛河。這成了教會的一樁丑聞,他們當然也因而受到排擠。但你的父母完全不計較個人毀譽,仍然默默的幫助當地苦難的百姓。後來你父親在該地的一次叛亂行動中不幸喪生,你母親悲痛得幾乎要追隨他而去。好在當時她發現自己懷孕了,才打消此念,被我接回國照料。誰曉得你母親的身體太弱,最後還是難產過世。所以我才把你帶回修道院里撫養。」
「天啊!」安琪心亂如麻,沒想到她的身世竟是如此復雜。修女母親、神父父親,他們為愛而違背堅貞的誓言,結果換來的卻是心碎斷腸。
難道這是主對他們的懲罰嗎?
不,她相信神是最寬大的,絕不會因為凡人的施予責罰。再說,她的父母除了彼此相愛外,什麼壞事都沒做。他們這樣的好人,神不該處罰他們的,不是嗎?
安琪的心里好矛盾,有罪惡感,也有迷惑。她突然對自已的信仰產生懷疑。
在《聖經.傳道書》中的悲觀、虛無主義,此刻佔據了她的心靈,她不知道自己該相信什麼、畏懼什麼。
「安琪,我知道你現在心里很亂,但你不該因此對主感到懷疑。」
「我不是懷疑,我是……」安琪困惑的望著梅理莎,像個迷途的孩子。「院長,請您告訴我,男女相愛是錯誤的事嗎?」
「當然不是。」梅理莎捧住她的臉,直視進那雙水盈盈的藍眸。「相愛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你不能因為你父母的遭遇,就對愛產生懷疑。」
「可是他們……」
「安琪,你听我說。」梅理莎鎮靜的注視著她。「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摒棄男女之間的情愛,奉獻一生侍奉上帝。你母親是個敏感溫柔的女性,而你父親則是個善良堅強的男性,他們有共同的信仰信奉天主、服務人群,所以他們的相愛是很自然的。盡避在身分上被世人質疑,但這並不影響他們之間的愛。」
「而且主並沒有規定神職人員不能結婚,院長。所以他們的相愛並不能算是一項錯誤,對不對?」安琪的美眸里閃著一絲不確定。
「這……」梅理莎知道她的回答對安琪而言十分重要,謹慎的開口道︰「安琪,你父母發生的悲劇,任何平凡人都有可能遭遇到,他們的死亡並不是來自上帝的懲罰。事實上,我認為慈愛的天主不可能會為這種小事責罰他們。在你母親過世前,她將你抱進懷中,充滿愛意的凝視你。從那一眼中,我便知道她有多愛你,多愛你父親。她對我說,你父親已經來接她了,她看到他正在天上對她微笑。我想,他們此刻也正在天上看護著你。」
「您是說,他們都上天堂了?」安琪眼里漲滿驚喜,虔誠的眼光投向窗外的藍天。
「我想……」梅理莎追隨她的眼光看向天際。如果有天堂的話,她相信羅珊夫婦一定會在那里的。「是的,他們一定在那里。」她微笑的說,恍惚之間,似乎真的在雲端看到那對夫妻在向她招手。
「我就知道。」安琪輕嘆一聲,心情安定下來,所有的困惑皆在梅理莎的一番話里消散無蹤。
「可是安琪,你不覺得你還太年輕,而那個叫魔魅的……」梅理莎蹙起眉,以長輩的立場看待安琪的初戀。她實在擔心安琪會遇人不淑。
「院長,您放心好了。魔魅對我是真心的,我可以感覺得到。」
安琪臉上恬靜幸福的表情,讓梅理莎稍微安心。她溫柔的撫模安琪秀麗的臉蛋,慈愛的擁住她。
「安琪,不管以後會怎麼樣,院長要你記住,聖母修道院永遠是你的家。」
「我知道。」安琪感動的說,一滴晶瑩的珠淚滾落頰邊,臉上掛著一抹幸福的笑。
安琪通過琶星湖的小徑,走向琶星堡的側門。在她伸手按電鈴前,雕花鐵門已自動開啟,魔魅站在門後驚喜地望向她。
「你沒有嚇著我,只是我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她低聲輕喃,帶著幾分羞澀。
「你好美……」魔魅欣賞著她酡紅的臉蛋,發現自己的又再度不受控制,連忙將她按壓在胸前,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平靜心情。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來這兒?」安琪訝異的仰著頭問,看見魔魅的綠眸閃過神秘的光澤。
「我感應到的。」他揚起唇角,綻出同善惡一樣頑皮的笑容,令安琪不由得看呆了。
原來魔魅也可以笑得這麼可愛!自從他學會笑後,他充滿男性魅力的笑容每每令她目眩神迷。
「感應?」她眨眨眼,不明所以的瞪視他。
魔魅笑著在她微張的紅唇上印下一吻,摟住她繞過玫瑰園的小徑,往琶星堡的主要建築物前進。一直到了進入二樓的小客廳,管家奉上茶點後,他將安琪拉坐在膝上,喂她吃了一塊蛋糕,才舌忝著她嘴角的女乃油解釋︰「每當你想我時,我便能感應到。」他指著自己的心房,綠眼里充滿柔情。
安琪聞言漲紅了粉頰,想到自己總是不時的想起他,而這一切全讓他感應到了,怎不教她羞赧。
「你臉紅的樣子真美。」魔魅目不轉晴的看著她。
安琪連忙掩住他的眼,嬌羞的道︰「不準你看。」
「為什麼?」他笑問。
「因為……」安琪的心兒狂跳,紅暈自臉蛋一路泛向頸子。「你的眼楮好壞,看得人家臉紅心跳的。」
「我現在沒看你,你不也是臉紅心跳的?」魔魅哈哈大笑,兩手隔著衣服頑皮的她柔軟的胴體,安琪忙著制止他,沒空遮他的眼楮。
「安琪……」他低啞地喊了聲,親吻她的臉蛋,停止了調戲。「我真愛你。」
「真的嗎?」她喜悅的倚在他懷里,清澈的藍眸亮晶晶地迎向他。
「到這時候你還懷疑?」他責怪道,握著她小巧的下巴,給予她懲罰性的一吻。但不一會兒,這個吻就變質了……
安琪喘吁吁的推開他,愛嬌的白了他一眼。「你真壞,老是找機會吻人家。」
「你不喜歡嗎?」魔魅笑吟吟的逗她。他現在的模樣,可一點也不像魔界最酷的美男子。昔日結冰般的俊容,如今化為煦煦柔情,笑容如陽光般燦爛,絲毫不遜于弟弟善惡。
「討厭啦。」安琪嬌羞地理入他懷里抗議。過了片刻,她才又重新抬起頭來,眼中充滿好奇。「你剛才真的感應到我來嗎?」
「嗯。」魔魅點點頭。「我感應到你想見我的急切。原本我還在懷疑,不敢相信你會跑來琶星堡找我,但又按捺不住心中希望你來的渴望,所以才跑到側門口。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安琪听完,原已平靜下來的心情又起了波動。沒想到魔魅是這麼愛她,還跟她心有靈犀。她感到喉頭干澀,眼眶浮現一層淚霧。
「怎麼了?」魔魅被她淚盈盈的模樣嚇得手足無措。
「沒什麼。」她稚氣地笑了笑,悄悄眨掉眼中的淚水。「我覺得好幸福。」
「安琪……」魔魅滿足的嘆了一聲,擁住她。
「對了,你怎麼不問人家來找你做什麼?」安琪伸出縴白玉指,戳著他厚實的胸膛。
「因為你會告訴我啊。」他寵愛的注視著她,美麗的唇角朝上性感的彎起。
安琪喘息著,只覺得眼前的情人無論什麼表情都那麼吸引她。她深吸了口氣,暫時將滿腦子的綺思放在一邊,把和梅理莎院長的談話源源本本地道來。
魔魅听了後,一言不發。安琪有點擔心地揪著他,「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看不起你?」他詫異地道。
「是啊,因為我父母都是神職人員,而他們……」安琪硬著頭皮解釋。雖然她以父母堅貞的愛情為傲,心里卻害怕魔魅會有不同的想法。
「傻瓜。」魔魅失笑地抵著她的額。「我早說過,不管你是什麼身分,我都愛你。我對你的感情並不是因為你父母或是你的家世而生成的,我愛的是你一個隱藏在修女服下,有最溫暖、善良心腸的純真天使。不管你父母是神父、修女,或是王子、公主,對我而言都是一樣的。」
「魔魅……」安琪輕嘆口氣,主動送上芳唇,害得他再度意亂情迷,與她糾纏在一塊兒。
「你是這麼甜……」魔魅在她唇邊嘆息,雙手探向她胸前的渾圓。安琪紅了臉,輕輕推開他。
「別這樣,人家是找你說正經事。」
魔魅聞言,不情願的讓她坐在身側,替她倒了另一杯玫瑰茶後,清澈的綠眼眨也不眨的等她說那件正經事。
「院長答應讓我還俗。」她嫣然笑道。
「太好了。」魔魅點點頭,彷佛這件事早在他的意料之內。「我教泰勒搜集了美國各醫學院的資料。你早點把身分資料給我,我會交代泰勒幫你辦簽證。」
「美國?」安琪訝異的眨著眼。「可是我沒有要去美國啊。」
「你不是想學醫嗎?」
「不能留在意大利嗎?」
最好不要。魔魅在心里說。意大利到底是天主教的大本營,而且還有個梵蒂岡。他倒不是怕什麼教皇,只是不想惹無謂的麻煩。可以的話,他寧願和安琪找個沒人的地方,兩人相親相愛地過自己的生活。但他知道安琪一定不肯。
「以醫療水準來看,美國的環境優于其它各國。」他實事求是道。
「這樣啊……」
「別擔心。」魔魅安撫她對于到異國生活的忐忑心情。「無論天涯海角,都有我保護你、照顧你。」
「人家不是擔心這個啦,我只是不願成為你的累贅。」
「怎麼會是累贅呢?你是我心愛的妻子。」他真誠的說。
安琪嚇了一跳,沒料到魔魅會在此時向她求婚。她顫抖著聲音,不確定的問︰「你是認真的?」
「嗯。」魔魅以一記熱吻表達自己有多認真。「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在離開羅馬前在修道院結婚。這里有你最愛的一切,你一定希望能在這里舉行婚禮,讓你的朋友一起為你祝福。」
「魔魅……」安琪激動的抱緊他,快樂的淚水涌出眼眶。「你真是太體貼了。」
「這麼說,你是答應我的求婚?」魔魅笑咪咪地看著她,眼中盈滿對她的憐愛,先前哽在胸口的悶氣全吐了出來。他本來沒有點擔心她會拒絕嫁給他呢。
「你不知道人家早就什麼都願意了嗎?」她嬌媚的仰著望他,藍眸里流轉著對他的真摯情意。
魔魅喉頭一緊,激動的情潮在心頭翻騰。直到此刻,他才完全放松下來,安琪真的愛上他了。
苦苦追求的幸福已然唾手可及,他知道他將不再寂寞,因為他有了安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