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近她披散在肩的秀發,從絲緞般觸感的濃密發瀑里隱隱透出來的幽香鑽進他鼻內,似酒挑引起體內的欲火熊熊燒起。當他迫不及待從身後環住她,一陣輕顫自她的身體傳向他,昱棠頓時覺得自己象個想玷辱純潔少女的大,不禁遲疑。
為什麼答應跟他來飯店?這實在不像她這種保守的女人會做出來的事。
雖然地迷戀他,可是這種事……
事實上也在想同一個問題為何跟他來飯店?她是不是瘋了!
不,她一點都不瘋,她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那夜是你吧。」輕柔的聲音打斷了兩人間的緘默。
昱棠將臉埋進她頸間,以挺秀的鼻探索她的體香和女敕滑膚觸。
「是我沒錯。」沒必要再隱瞞了,他知道她問的是什麼。
頂著她快速悸動的頸動脈一路吻向她敏感的耳珠,利環在他的挑逗下,逸出較淺的喘息。
「你知道是我?」
「利環,你非得逼我承認嗎?」像是無法忍受她的自我貶抑,昱棠氣憤了起來。「這都是因為你!我有超過半年不近了,現在為了你而這樣,你還不懂嗎?」
「那只是吧?」她薄薄的粉唇逸出破碎的低語,眼神空洞。「對你來說那只是,任何女人都可以。」
「不!」他粗暴的低吼。「不是任何女人都可以,如果有這麼簡單。我不會找你!我從見到你第一眼便喜歡上你……」
利環屏住棒吸,眼光痴痴的凝視向他,心兒怦怦直跳,為他的話而思緒大亂。「那為什麼……」
「我不能,你懂嗎?」無法面對那雙深幽多情的眼眸,他將她的頭顱按壓在狂跳的胸口。「你那麼單純,我擔心自己會傷害你,加上你說你有男友了……」
「我是怕我會受上你!大家都警告我不可以喜歡你,雖然早在第一眼便受你吸引,可是理智告訴我愛上你是自找麻煩,才拿嘉元當借口。其實我們有的只是青梅竹馬的感情,並沒有男女之情。」
「我卻把你的借口當了真。」現在什麼都太晚了。「雖然這樣,我還是沒辦法停止對你的喜歡,情不自禁的受你吸引。」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會帶那位林小姐到合里島!你知道當時我有多傷心嗎?你將我帶出舞池,還想念我,結果下一分鐘在你懷里跟你熱吻的女人卻是她!你把我當成什麼?」
「利環,你怕自己會愛上我,我難道不怕對你投下的感情已超出我所能負荷的嗎?」他抬起她下巴,眸子里閃漾著火炬般熱烈的光芒,「雖然看出你受我吸引,我卻忘不了你提到李嘉元時那種充滿愛慕的語氣。我怕你會拒絕我。才拿其他女人當盾牌。」
利環頓時領悟到原來是她作繭自縛。為了自我保護編造的理由,區而讓兩顆相愛的心漸成兩條平行線。對此,她除了莫可奈何的滿心淒愴外,怪不得任何人。事情到了這地步,利環也沒什麼話可說了,剩下的就是把心中所有煩人的問題厘清楚,讓自己可以了無遺憾的接受。
「陶琴又是怎麼回事?是你另一個盾牌嗎?如果你早就打算跟她訂婚,為什麼在聖誕夜那樣對我?在你出國的那半個月,我飽受相思折磨,好幾次都忍不住想在電話里問清楚,但最後還是忍耐下來。沒想到你一回來,卻給了我致命的打擊。你知道我當時有多痛苦嗎?」
「我知道。我知道……」他憐惜的吻著她潸濕的淚容,「我完全能體會到。當我從你口中得知你要跟李嘉元訂婚的消息時,我的心胸也一樣。利環,我只能說如果可以用理智控制,我會管住自己,不去招惹你。當我在化妝舞會里認出你時,看到你像個迷人的女妖在一個又一個男人懷里跳舞,我的理智就飛了,除了走上前擁住你外,我什麼都沒法想。
接下來的事,更不是我能控制的,要不是陶琴出現……「
「那個女人是陶琴?那她看到了……」她心里的狐疑不斷,既然這樣,她為什麼還要跟昱棠訂婚?「我不明白。」她困惑的道。
「陶琴不愛我。」他苦澀的回答令她更加糊涂。
在她困惑的眼光下,昱棠接著道︰「她答應訂婚,不過是為了安撫她父親。事實上我懷疑她會嫁給我。」
「既然你曉得她不愛你,為什麼……」
「我需要陶安的支持。辜昱杭對我事事制肘,若不是靠堂叔力挺,我可能連永續的總經理位子都坐不上。我不能再任他打壓了。而要與他對抗,我得掌握辜氏財團的實權,所以必須找個跟他的岳父實力相當的靠山,陶安是我最好的選擇。」
盡避早知道他對女人沒有真心,只有野心,利環還是為他難過起來。她悲傷的看著他,仿佛在問他這麼做值得嗎?
這是個連他自己都無法誠實面對、也不想面對的答案。昱棠低下頭狠狠吻住她,想借著兩人之間的性吸引力暫時將這問題拋開。他的手在她動人的曲線上來回游移,隔著衣服探索她身體的觸感。但很快的他就饑渴難耐,開始動手剝除她的上衣。
當他濕熱的吻灑在她光果的肩頭上時,利環知道點燃兩人間的欲火再難止息,她在嬌喘中羞怯的開口,「我要先洗澡。」
昱棠停了一下,抬起頭猶疑的看進她眼里。禁不住她無言的請求,他忍住體內急躁得想要發泄的,深吸了一口她身體的味道,才命令自己放開她。
「我很快就回來。」她安撫的吻了一下他的嘴,才走進浴室。
昱棠呆立在原處,臉色陰暗不定。
這麼做是給她機會去反悔。如果她走出浴室告訴他,她不想留下來,到時他是不是該放任她離去?
放地走,得不到她的遺憾會在生命里留下磨滅不去的創痛,留她下來,他知道自己正在殘害她,自私的染指她,將帶給利環一輩子的傷害。她會後悔的,不,他不希望她後悔。不管今晚之後世事會有怎樣的變化,他不會後悔開口邀她來飯店,也不要她對跟他來這里的決定感到懊惱。
可是,如果他還有一絲良心,根本不該開這個口。李嘉元若知道利環跟他來飯店。會原諒她嗎?任何男人都無法對這種事情釋懷。尤其是在雙方已有婚姻約定的情況下。
無法釋壞就無法釋懷,兩人最好因此一拍兩散,這樣正好可以稱他的心,利環就屬于他一人了!
想到這里,昱棠終于厘清楚自己惡劣的打算了。
他想得到的,不只是一夜的歡情,而是無數夜。這一生沒有比此刻更渴望一名女子,渴望得身體發疼,渴望得靈魂隨她而去,他要利環屬于他,只屬于他一人。
但這個自私的願望能成真嗎?利環願意不計較名分的跟著他嗎?這些惱人的問題和不安的猜測都在听見浴室里傳來的淅瀝水聲時停頓下來。
她真的在洗澡,是打算留下來吧!昱棠一陣熱血沸騰,險些撞進浴室里跟她共浴,但他極力的隱忍住,為自己倒了杯熱茶鎮定心情。
浴室門被打開,潮熱的水霧自里往外涌出,圍著浴巾的利環就出現在霧氣之中,像一朵出水利芙蓉等待他采擷。
他蹙緊眉,同時感覺到平息不久的欲火再度緩緩燒起,他將皺成一團的被單為利環蓋上,到浴室用熱水絞濕兩條毛巾,回到床上為她擦拭和熱敷。
發現他正在做的事,利環害羞的夾緊腿,昱棠逸出從喉嚨深處滾出的深沉笑聲。
「別害臊。」他撥開她的腿,對著私密的部位吹氣,以指頭逗弄按撫,利環像朵在風雨摧殘下的小報般瑟瑟顫抖。
「我弄疼你了嗎?」他低聲詢問。不是沒想過她仍是處女,然而確認這點後帶給他的狂喜幾近瘋狂。能成為她頭一個愛人,他不否認對他的男性自尊是極大的榮耀。
「沒有。」小聲的回答,下意識的推開他使壞的手。
昱棠不肯放手,索性將她抱起,吻住她小嘴里的抗議,兩手不老實的撫遍她全身,很快地,寂靜的房里就只傳來彼此的熱情喘息。
「不準你去!」昱棠也不知道自己在鬧什麼別扭,竟然不準人家和未婚夫約會,他知道自己沒資格,可是……
「我跟嘉元有一星期沒見面了。」利環淡淡道,收拾好上司簽好的文件。準備離開。
「不準!」他突然從座位沖出來,關上留有隙縫的辦公室門、從內反鎖,怒火與欲火齊燒的冷峻眼眸鎖向她,下意識的倒退一步。
他又來了!
打從兩人有了親密關系後,昱棠象一頭出柙的猛虎纏著她索歡,胃口越來越大。一開始對她去赴嘉元約會的事只敢生悶氣,後來索性以各種理由把她留在公司,美其名是加班,其實是偷情。現在更霸道下命令,不順從便不講理的抱住她不放,再乘機勾引她。
他究竟將她當成什麼了?便利的泄欲工具?
如果她當初還對他存有微渺的期望,這時候也絕望殆盡了,他只索取,卻不給予。只想利用性來控制她,而不曾想過這麼做會對她造成什麼樣的傷害。更可惡的是,他讓她沉迷其中,明知道他的用心,卻一再的任他利用,無法自拔。
她不能繼續下去了!敗清楚這點。
「別鬧了。我再不過去,又要遲到了。每次約會不是遲到,就是拿加班當借口爽約。繼續下去嘉元不懷疑才怪。」
「讓他去懷疑!」他不講理的說。
利環忍住氣,試圖以幽默的語氣點醒他。「要是嘉元因此生我的氣,不要我了怎麼辦?你又不肯要我。」
昱棠臉色一沉,粗魯的甩開領帶,開始動手月兌襯衫。‘’雖然我不能給你名分。但只要你願意,我們可以在一起。「
問題是,這不是她想要的。利環疲倦的掩往臉想。也許短期間她可以滿足于這種關系,但日子一長,她知道自己會受不了。她會因嫉妒而瘋狂,因罪惡感而沮喪,成為她向來鄙視、厭惡的那種女人。
「利環,你說呀,只要你答應我。」他伸手拉她進懷,強悍的俯下唇要她屈服。
洶涌的熱流翻天倒海地朝她襲來,明曉得他又用這招來勒索她,利環卻難以招架。可是這次不行,她知道自己必須拒絕,用盡每一分自制力從他懷里掙開,懊惱的道︰「別這樣!陛君在外面,給她听見了,會惹來閑話。」
林惠君是新來的秘書。利環正在訓練她接任自己的職位。想到這點,昱棠更加有氣。
「我不要你走!」他再次伸手向她,利環逃避不及,被他抱個正著,以錢臂緊緊錮往。「不要辭職,留下來陪我。」
「辭職的事早就說好的。」她不耐煩的回答。
「那時侯我們沒有在一起,不曉得我們在一起會這樣快樂。利環,不要否認我帶給你的快樂,你知道那有多美好!」
一片灰蒙蒙的霧氣阻礙了他的視線,利環的身影模糊而又黯淡,仿佛逐漸離地而去。他痛苦的抓著頭發,兩片薄唇緊緊抿起。「可是我不得不!因為我舍不得你!這輩子從來沒這樣在乎過一個女人。利環,我不曉得我對你的感情究竟有多深,我只知道我不要失去你!」
「你要不要是一回事。可不可以又是另一回事。」利環的聲音沒有溫度,淚濕的眼眸同情的看著他。「沒人逼你做下這樣的選擇,既已決定,就必須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我選擇把自己給你,就必須承擔一生愧對嘉元的罪惡感,但不表示我是那種可以腳踏兩條船的女人,可以在結婚之後,仍背著他跟你偷情,我做不到,也沒有那麼無恥。為了我們好,我會盡快離職,以後也不要見面了。」
她冷酷的話,讓昱棠心里的罪惡感陡然消失,替代的是一把怒火。「利環,你怎麼可以這樣無情?難道你對我們之間的事沒有一絲留戀?」
「我愛你。」她直率的回答,烏黑柔亮的眼楮赤果果的反應出她內心深處最真誠無偽的情意,昱棠在她的目光下頓感自慚形穢。「不管你怎樣對我,這點到現在都沒有改變。可是你呢!昱棠,我累了,你要是對我有一了點真心,就不要強迫我繼續這種沒有未來可言的關系,那會毀了我對你的愛,同時毀了我!」
她最後的一段話,準確的擊中他的要害,血色自他俊美的臉頰迅速消失,一抹驚痛的情緒沖擊向他。
「你好殘忍!」他悲吼出聲。「明知道我在意你對我的感情,卻用這點威脅我!你走,去約會,去嫁給李嘉元!看誰不能沒有誰。我保證,我絕不會是先低頭的那個人!」
對他這般決絕的話,利環只苦澀的微扯嘴角,越過他頭也不回的走出那道門。她很快收拾好辦公桌,無心理會惠君投過來的好奇眼光,交代她發幾封信後便離開。
她搭計程車直接到餐廳,途中撥了電話給嘉元,告訴他她會準時到達。
晚餐的氣氛很好,可惜利環胃口欠佳,不曉得是不是稍早和昱棠吵架的關系,胃總是脹脹的,酸水直往上冒。
「對不起,我去一下化妝定。」這是她第三度說這種話了。
等她回到座位上,嘉元忍不住必心的問︰「利環,你是不是胃不舒服?需不需要去看醫生?」
「不……不用了。」一道不好的直覺閃過她腦海,利環微蹙起秀眉。她的經期遲了近一個月,會不會是……天呀,如果是,她該怎麼辦?
驚惶感猛然襲來,利環無力的用力抱緊自己。
「利環,你怎麼了?」
「我……不太舒服。對不起,嘉元,我想回家休息。」
「好。」他匆匆結帳。憂心忡忡的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不放心的問︰「真的不需要看醫生嗎?你千萬別逞強。」
「我沒事。家里有醫生開給我的胃藥,吃幾顆就沒事了。」
嘉元信以為真,不再勉強她看醫生,開車送她回公寓。
利文尚未返家,嘉元順理成章的留下來照顧她。倒了些溫開水,堅持利環要趕緊吃藥。幸好她平時的確有些胃藥應急,便大方的當他的面服下。
「好些嗎?」
一波波溫郁的暖流自他模著她額頭的掌心傳向她,正如他眼中源源不絕的關注。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動沖擊向利環.她沖動的抱住他,拉下他的頭,在他因驚愕而微張的唇瓣深深一吻。
她企圖從中感受昱棠帶給她的危險,把從他那里學會的接吻技巧用來吻嘉元,然而他的唇純潔干淨得如春天最女敕美的綠芽,盡避溫暖甜蜜,卻不能挑起她身體的一絲火熱反應。利環頓時覺得自己像個強吻純情少年的一般。她羞愧的放開他,對于自己竟拿兩人做比較生出強烈的罪惡感。
「你怎麼了?」他怔怔的模著自己的唇問。
「沒事。」利環羞得不敢看他,不知道嘉元此時的表情有多懊惱。
吻得人心慌意亂,卻以一句沒事帶過,唉!
這時候利文回來,巧妙的化解兩人間的尷尬氣氛,利環總忙催他走,見有人照顧她,嘉元于是放心的離開。
棒日她像平常時候一樣去上班,只是提早兩站下車,好到附近的便利商店買驗孕劑。昱棠早上到辜氏財團的總管理處開會,利環趁這時候為自己驗孕,結果印證了自己心中的猜測。她以身體不舒服為理由告假,到婦產科確認,答案跟驗孕劑的結果一樣,她有了五周的身孕。
她的心情亂成一團,找不到一個人可以幫她分憂,只能獨坐在咖啡廳里發呆。該怎麼辦?如果她沒有懷孕,或許還可以味著良心嫁給嘉元,現在這種情形,她有什麼臉面對他!
懊告訴昱棠嗎?問題是有用嗎?她無法預料他會有什麼反應。會要她把孩子拿掉,還是娶她?利環苦笑,她是在作夢吧?為了權勢他連婚姻都可以拿來當籌碼,要他娶她無異是天方夜譚。
那她到底該怎麼做?
翌日,與昱棠再次面對面,感覺到他對她的態度極為冷淡,更讓利環萬念俱灰。她決定提早離職,勉強忍耐了一星期,辦好交接手續便走了。
接下來的日子,利環猶如活在地獄中。背負著對嘉元的罪惡感,以及懷孕的恐懼,所受的壓力讓她真想死了算。好在嘉元工作忙碌。與她見面的時間極短,但隨著婚期將近,她心里的不安加劇。正好嘉元買到歐洲出差,給了她安靜思考的空間。
她記得自己曾對昱棠說,他們都必須為自己做出的選擇付出代價,現在就是她付出代價的時候吧。當她背棄嘉元,與昱棠在一起時,就該料想到今日的結果。她卻縱容昱棠不使用防護措施,明明就是自找麻煩。
不,或許她早就下意識的為自己做出了選擇。
這個領悟令她的憂郁和慌亂轉瞬消失,她比任何時候都要確認自己的心意。
她不能像給嘉元,兩人的結合只會帶來一場災難式的婚姻。他們甚至連熱情都沒有,如何做夫妻?
對,她要為自己做出的選擇付出代價,不管代價有多高,她都要一個人承擔,不能拖累任何人。衡量著手中握有的資源——存款和嘉元的善良,利環知道她應付得來,只是對嘉元有太多的抱歉,那是今生無法回報的。
他是個教人尊重的君子,她卻對這樣的君子沒有絲毫的激情,反被浪子的吻迷得暈頭轉向,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吧。讓人發狂、沒有理智,利環懷疑如果生命可以重來一遍,她是不是可以做出更正確的選擇。
問題是,以理智做出的選擇就能讓她過得比現在快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