緗綾驚慌地別開眼楮,兩人纏綿的記憶鮮活地在腦中閃現,那些火熱的片段依然有讓身心俱焚的能力,在為他燃燒,芳心同時飽受煎熬的情況下,她本能的想逃。顧不得渾身的酸疼,從他身邊滾向床沿,翻身想下床時,卻發覺這些簡單的動作此刻做來像是要她命似的艱難,全身的關節與肌肉都疼痛不堪,仿佛剛被車子壓輾過。她咬緊牙關,于澀的喉頭仍逸出無法忍受的申吟。
項鵬在她跌下床前,及時攬住她的身子,把她整個人抱進懷里。
「你做什麼?」他不解地低頭問。
與她親密接觸的男性,促動她極力想要逃避的回憶排山倒海而來,憶起他是如何熱情地抵住她,挑起她體內深處每個細致的反應,男性的嘴唇和雙手又如何在她的敏感部位點燃的火焰,緗綾頓時惱羞成怒。
「放開我……」她驚恐地大叫,努力想撥開他的手。
「現在不行,你冷靜點,不然會傷到自己。」
「我已經受到傷害了……」她聲音破碎,淚珠兒不爭氣地成串滾落,其中幾滴就掉在他手背上。
項鵬像被燙到似的畏縮了一下,隨即怒火升起,俊挺的兩道眉繞得高高,使得原本就夠窄的兩眉距離,因這動作而消失。
他就知道不能惹處女,瞧他因為一時的歡愉,給自己找來什麼樣的麻煩!
「你們這些女人就不能少來這一套嗎?明明在我懷里熱情火,做過之後,卻來哭訴自己受到傷害。拜托,我已經盡量溫柔了,可別告訴我你沒享受到!」
「你……你……」緗綾又羞又窘又氣又惱。
無法否認他的話,在整個過程中,她是享受到……不,她也不知道那全身似要融化的感覺是不是享受……反正……不是那樣嘛!
就算……事情像他說的,他也不該說話這麼刻薄,這是她的第一次耶!
第一次,錯誤的第一次……緗綾悲慘地領悟到,一切是她自找的,從遇見這個男人後,她就變得不像自己了,意亂情迷的結果,是在失身之後,還被人用話糟蹋……嗚……是她自找的,是她自取其辱!
「你別哭……」見她越哭越傷心,項鵬再剛碩的心也不免軟折下來,手忙腳亂地摟著她,低聲哄慰︰「都是我的錯,只要你別哭了,全都是我的錯,好不好?」
「不好,不好!」她氣惱地在他懷里掙扎,「本來就是你的錯,跟我哭不哭沒有關系!嗚……道歉得這麼不心甘情願,你討厭,好討厭……」
嘴里說著討厭,心里是真的討厭嗎?
項鵬嘴角激揚,輕嘆一聲,溫柔地拍撫著她罵到後來、索性伏在他懷里哭得一聳一聳的肩膀。
那肩膀有著少女式的單薄,但柔軟不見骨,肌膚滑膩得讓人忍不住心猿意馬。項鵬努力控制住體內被燃起的激情,清楚現在不是時候。
「好,算我討厭……這樣吧,我願意很真心的跟你道歉,不可以再難過了。」
他低嘎的嗓音雖有著溫柔的疼惜,但說到後來,還是不掩他的霸氣。什麼不可以再難過!難過這種事,還分可不可以嗎?
緗綾嘟起紅唇,抹了抹眼淚,推開他說︰「你說願意很真心的道歉,我倒要問你,是為什麼事跟我道歉!」
項鵬被她的話問倒,不過是為了要安慰她信口說出來的話,根本沒想過自己是哪里錯了,需要跟她道歉。
「你不認為自己錯在哪里,道歉不過是為了哄我,對不對?」
被人說中心事,項鵬濃眉斂起,眼神銳利地看向高高昂著頭、目光不馴地瞪視著他的女孩。罕少有女孩子會這樣對他說話,她們不是一勝愛慕地對他咯咯傻笑,就是在歡愛之後,以一種養足的表情瞅著他嬌笑。
她不同,不同于他認識的女孩,也不同于他不認識的女孩吧。盡避兩人仍赤果相對,她卻一點都不在意,像是只顧著生氣——嬌美的小臉上,只有憤怒的表情,而他非但沒有一點被惹惱的感覺,心情還微微異樣。
項鵬得承認,一開始是被她的美艷給吸引,她就像個耀眼的發光體吸引住他的視線,激起體內雄性生物與生俱來的征服欲。現在則在的吸引力外,多了分對她的欣賞。
他是在傍晚住進港英大飯店,得知飯店有個化裝舞會,心血來潮地決定參加。換上一身紅加黑的裝扮,他從飯店準備的面具中挑了個黑色的絲質面具戴上,來到大廳,望著黑壓壓的人群,打扮成各武裝扮的男男女女,還沒開始,他已經覺得厭煩了。正打算離開,到酒吧消磨時光,眼前忽然一亮,全身黑色打扮的美人兒像顆光球般吸引住他,情不自禁的以目光狩獵她。
她很快就感應到他的注視,在人群搜尋片刻後,明媚的眼眸找到他,當兩人的目光隔著人群在空中交曾,項鵬有種觸電的感覺,渾身熱血沸騰。
他注視著她,一股莫名的躁動在兩人的對視中隱隱流動,的張力在兩之間拉扯,難以言喻的亢奮隨著血液流遍全身。他以眼神邀請她,她順應召喚地走了過來,到他身邊,伸展著縴細的手臂纏繞住他的頸頸,妖饒地朝他吐氣如蘭,呼喚他——Ben!
Ben?
像是一枚炸彈在他腦中爆開,煙硝味中,怒火張揚。她居然喊他Ben?他渾身僵硬了起來,原有的萬般情意霎時灰飛煙滅。
若說這一生中有最討厭的名字,無疑就是Ben了!
他堂弟蕭慕鴻的英文名字是Benjamin,只有至親好友才會簡稱他Ben。項鵬每次只要听見有人喊Ben,便想到堂弟,神經不由自主地繃緊。
這名女子不但喊他Ben,根本是將他錯認成他最討厭的那個名字的主人,怎麼不敦他怒火沖天?
尤其想到她跟蕭慕鴻的關系,一把酸辣混合成的嫉妒讓他更不是滋味。
他氣惱地否認,並決定要渾身解數地施展男性魅力,好把這名顯然跟蕭慕鴻有親密關系的女于佔為己有,教她知道他比她的Ben好上數百倍,從此將Ben給忘到九霄雲外,投進他的懷抱!
而她顯然搞不清狀況,直到他要剝光她了,她還當他是Ben的求饒,最後在他氣憤的否認下,似乎是弄清楚了,但那雙為欲情充滿的美眸里,在領悟後交閃著似苦還甜的復雜情意,還問了他一段沒頭沒腦的話。
那段沒頭役腦的話……項鵬濃密修長的眉宇再度蹙起。
「你連回答都不屑了……道歉還有什麼意義?」
幽幽輕嘆將他的注意力喚回,項鵬看向少女,見她孩子氣地以手背擦去眼中淚水,背著他就要跳下床,急忙又把她抱住。
「放開啦!你到底想怎麼樣?不想真心道歉就讓我走,我不會賴著你!」
「我沒有不想真心道歉。」傷腦筋,好久沒哄過女孩子……話說回來,他這輩子哄過女孩子嗎?項鵬自嘲地扯開嘴角,繼續半真半假的哄勸,「你不是問我為了什麼事跟你道歉嗎?我剛才就在想
「你想到了嗎?」她吸了吸鼻子,濕潤的眼眸明媚的瞪著他。
「這個……」他苦笑。
「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的!」她氣呼呼的說。
項鵬在她又想掙月兌之前,靈機一動地說︰「我想了半天,就是想不出來。何不由你來告訴我,我做了什麼事惹你生氣。」
曼麗的秀頰飛起紅暈,細經垂下眼睫遮住眼里的情緒,形狀優美的菱唇努了努,始終沒有發出聲音。
「原來你也不知道。」項鵬抓到她辮子似地叫道。
「才不是呢!」她皺了皺鼻子,像是突然發現兩人之間缺少某種障蔽物,靠在一起的姿勢又太過親密,她大叫一聲。
「又怎麼了?」他嚇一跳。
「你……我……」她支支吾吾,急得滿臉通紅,聲音小小的,「我們這樣……我沒法說啦!我的衣服……」
項鵬翻瞪起白眼,語氣譏諷地︰「你不覺得自己反應慢半拍嗎?你全身都被我模遍,還抱在一起這麼久,才為這種事害羞!」
「你……你……」被她雙手環抱住的胸脯因怒氣而不斷起伏,「就是這樣讓人討厭!完全用自己的本位主義思考,從來沒想過這樣會傷害別人的感情!」
「我說的是事實呀。」他一臉莫名其妙。
「你的事實最是傷人!」她含淚指控,「沒錯,就算情況是那樣好了,但你只用自己的立場想,沒顧慮到我的感受。對你或許不算是什麼,對我卻是很嚴重的事。你可能天逃詡跟女人上床……」
「你這麼說,不也是用本位主義思考嗎?」他反唇相稽。
像是沒意料到他曾反駁,緗綾微微發怔了一下,很快道;「我說可能,保留了余地!懊嘛,就算你並沒有天天跟女人上床,可你能否認自己在這方面是很有經驗的嗎?」
項鵬繞高兩道眉,無法否認地聳聳肩,唇角甚至掛上一抹似笑非笑的得意。緗綾悻悻然的轉開眼,故意不理會。
「你用你的有經驗,來欺壓我的沒經驗,已經是很過分,一點都不正人君子了,在我想要保留尊嚴地盡速離開你,找個地方為自己失去的童貞哀悼,你不肯放開我,還說那些可惡的話傷害我,你有沒有想過對你是很尋常的男歡女愛,對我卻是件天大的事……嗚……」她越說越覺得自己深受傷害,「人家是第一次耶!你沒有輕聲細語安慰我就算了,還說那些話!你好可惡!」
項鵬這才知道自己犯下的滔天大罪,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道︰「我承認這件事錯在我,但是……算了,你想走就走,我不留你……」
她一听,更傷心,語氣無限淒楚,「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當然不想留我。我走,不會纏著你……」
「你到要怎麼樣?我留你也不是,不留你也不是……你想我怎麼做,說一聲好了。」他的語氣充滿無奈。
「我……我不知道……」她悲傷地搖頭,神情無比迷惘。
看著她臉上小女孩似的無助表情,項鵬心情郁悶。說到底,是他誘惑了她,害她變成這樣。不曉得這時候輕聲細語的安慰,有沒有效?
他輕喟一聲,摟住她的香肩,亡羊補牢地放柔語氣,輕輕訴道︰「今晚的事,根本不在我的預期下。當我在舞會里看到你時,我就變得不像自己。我是真心感到抱歉,如果當時不是被你的美麗迷惑住,果當時能多用些腦子,不受支配,就不會讓情況演變至此。可是,你知道自己有多美嗎?當你以魅惑的姿態來到我面前,當你愛嬌地呼喚……那個名字,我阻止不了自己想要征服你,把你從他手上搶過來的念頭。我當時並沒有想到你是……處女,如果知道了……對不起,我無意傷害你……」
「可是我有跟你說……」她抽噎地提醒他,濕潤的眼眸仍是那麼純真,項鵬幾乎被她逗笑。
「你太不了解男人了。」他抵著她的額語氣低嘎地道,手指既溫柔又挑逗地抹去她頰上的淚珠,「在那種情況下,我根本無法听進你的話,相信你是處女。何況你是那麼火熱的為我開啟,像一朵嬌艷的玫瑰,我早被你迷得失去神智,無法停下來呀。」
甜蜜的暈眩在緗綾體內擴散,這男人尖酸起來時,讓人好想狠狠捶他幾拳,說起甜言蜜語時,又火熱得讓人似要融化。
她緩緩閉起眼眸,感覺著他灼熱的唇復住她,先前挑起她的火焰再一次地自他燒向她,再一次地席卷她的理智,再一次地掀起她體內的風暴……
「不行!」她氣喘吁吁地別開臉,將自己從他魔鬼般的魅力下拯救出來。「我們不可以再……」
「為什麼?」欲火正沸騰的男人不滿地質疑。
「這是不對的。」她幽悒的道。「我已經錯了一次,不能再錯下去。剛開始以為你是Ben……」
「Ben!又是Ben!你是在告訴我,你是把我當成他,才跟我做的嗎?」他暴跳如雷,抓住她猛搖。
「事情不是這樣的!」她在暈眩中,又羞又急的說。對于自己意跟個男人赤果相對地討論與另一個男人有關的事,感到無比的荒謬,又無可奈何。
「開始時,我的確是誤認你是Ben,才會失去戒心。可是後來,我知道你不是,我……」她搖了搖頭,欲言又止。「總之,我最後沒把你當成他。」
「這不就得了!」他的語氣放柔。「我是我,他是他,你知道我們是兩個不同個體,別讓他再在我們之間了。」
「我不能。」她淒楚地搖著頭,「我跟Ben交往兩年多了,現在卻跟你……我覺得對不起他……」
「對不起什麼?」他差點想罵髒話,「在一起這麼久,你還是處女,表示他對你沒有吸引力。而我一個眼神就迷倒你,顯然我對你具有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對他自吹自擂的話,緗綾仍只是搖頭。「你不明白,他是個君子,他……」
「哼,既然他有那麼好,你為什麼還會被我吸引?甚至把我錯認成他?我可是一再否認過,剛才的事,也不是我強暴你,你是全身火熱的為我準備好,熱情的迎接我……」他及時吞下不雅的字眼,選擇不具殺傷力的話。「……的佔有!」
緗綾咬著下唇,無法反駁他的話,過了幾秒鐘後,猶豫的開口,「你認識Ben的,對不對?」
發現他臉色陰沉下來,再對照之前每當她提起Ben,他的語氣便顯得不悅,緗綾不禁要懷疑他跟Ben之間有深仇大恨。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說過你叫蕭項鵬。你姓蕭,Ben也姓蕭,你們是什麼關系?」
「他是我堂弟。」項鵬不情願的承認,不希望她再追問下去,索性轉移話題。「你好像有問我,兩年前有沒有去過蘇活區的事吧?」
「啊!」她轉開臉,當時認為很重要的事,現在已經毋追究了不管他是不是救她的人,事實都已經造成,就算證實是他,她心里就能好受些嗎?
在愛情上,她對不起Ben,成為自己最討厭的那種背叛情感的人她可以不愛他,卻不應該在跟他交往的期間,受到另一名男子的吸引,還跟對方上床。
她甚至不能用情況非她所能控制來當理由,緗綾清楚明白一件事如果當時堅決地說不,蕭項鵬在試過誘惑不了她,最後還是會放開她。不知為何,她一是堅決地相信這點。
「你怎麼不回答?」
看進那雙銳利明亮的眼眸,緗綾知道他不問出個結果,是不罷休的。反正,她也想知道他是不是那個人,她與Ben的一場相識是不是緣于錯認。
看著他,緗綾緩緩開口,「正確的時間是前年的八月,你有蘇活區?」
項鵬低頭沉思,很快在記憶里找到答案。
「前年的八月嗎?那時候我是在倫敦,在離開倫敦的前一夜朋友找去蘇活區的酒吧……」他忽然緊緊盯著緗綾看,看得她呼吸一窒。
「是你!」他眼中有抹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覺得你很面熟,那晚我盯著你看到天亮呢!」
「果然是你。」盡避已經猜到是他,但听他親口承認,緗綾仍是激動不已。「為什麼不等我醒來再走?」
听出她語氣里的遺憾和沉痛,項鵬眉頭繞高。
「因為一早還要到醫院接爺爺,我一看你沒事了,便回飯店梳洗……」
「你不是住在那間旅館,為什麼帶我去那里?」緗綾困惑地問。
「我要是把你帶回飯店,肯定會惹來沒必要的是非。我不願意有任何閑話傳到我爺爺、女乃女乃,甚至我遠在紐約的媽那里,才就近找了家旅館安置你。對了,你那是怎麼回事?像是被人下藥了。」
「嗯。」緗綾很快將當晚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項鵬听完後,臉色一變,忍不住道︰「你太不小心了,要是我沒剛好撞見,你豈不是……」
未等他說完,緗綾便渾身輕顫地投進他懷里,緊緊地擁住他。
雖然事情過了那麼久,每次想起來時,還是會感到害怕。
「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說不出來心里有多感激,只能以親吻來表示,項鵬立刻被她熱情的感激之吻親得有些心猿意馬。
「沒事了。」他溫柔的輕拍著她的背,「現在回想起來,覺得冥冥之中像有個造物主在安排一切。那晚在酒吧里,若不是一名辣女糾纏我,為了避開她,我借著尿遁從後門出來,也不會剛好听見你的呼救聲。你呀,真是太不小心了。」
「那是我第一次去舞廳,也是最後一次。」她心有余悸地說。「隔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你已經走了,那時我好難過……」
「難過什麼?」他可沒對她做壞事喔。那天晚上他循規蹈矩地在一旁看護她,確定她只是昏睡,沒有其他癥狀,早上才放心離開。
「你沒給我機會道謝。我問了旅館人員你的身分,但除了你姓蕭外,什麼都打探不出來,你就不知道我……」她悲傷地低下頭。
項鵬納悶他究竟不知道她什麼,但沒立刻追問,只道;「一方面是不想節外生枝,一方面是急著去醫院……」
「你剛才說過是去醫院接你爺爺,他生病嗎?」
「嗯。七月初時,我伯公,也就是……Ben……」他不情願的喊了那個名字,「……的祖父過世,祖父和祖母一定要我來奔喪。沒想到祖父在送殯之後,因二次中風而住院,情況一度很危急。等到他的情況穩定後,我回紐約處理了些事,八月重回倫敦,準備接他出院,陪伴祖母送他回他們在勃辰地的農莊休養。」
「我們就這樣錯過了。」她低聲的呢哺里有著無盡的遺憾,「三個月後,我在姨丈的宴會里遇見Ben,我以為他是你。你們是那麼相像,他又姓蕭,我以為……」
「什麼?」項鵬的心髒像是被人用力一擊,原來她之所以會認識Ben,是這個原因!他激動了起來。「你把他認認成我了?怎麼可能!」
「你們是那麼相像呀。那天晚上我因為被下藥的關系,只能勉強記住你的臉,就昏了過去。見到Ben時,我好開心,哪里想得到這世界有另一張和你相似的臉孔。」她悲痛地為自己辯白,「你們只是堂兄弟,為何如此相像?我能擁有的線索,就是那張臉和姓氏,Ben都吻合,我當然會認錯人。」
「對不起,當時我是走得太匆忙了。」現在想想,項鵬不禁有些後悔沒等她醒來才離開。「我爺爺跟伯公是孿生子,又分別娶了一對姊妹花,大概是這個原因造成我們容貌相似吧。不過那家伙一張臉冷得像冰塊,跟我的氣質完全不同,你沒有發現不對勁,問個明白嗎?」
「今晚,我還不是把你錯認成他。」緗綾羞愧地承認,自己的確有識人不明的錯誤。「那時候,我還為救命之恩向Ben道謝……」
「那家伙就假裝是我,接近你?」項鵬听後,心火上揚。
「不是那樣的。」緗綾被他眼里的怒火嚇一跳,急忙否認。「Ben說我認錯人了。但我以為他是不想提這件事,便沒有問清楚。其實,如果不是我興奮過頭,一相情願地認定是他,也不會搞錯。Ben的祖父當時才過世不久,他對老人家有很深的感情,怎麼可能在那時候出入蘇活區的酒吧呢?即使是現在,以他的身分教養,和忙碌狀況,都不可能會去……」
「你的意思是說,會去那里的人都是沒身分敦養的閑人嗎?」項鵬不高興地問。
「我沒那麼說!」緗綾怕他誤解,急急地解釋。「你也知道Ben深受他祖父的影響,生活向來嚴謹,加上事業、課業兩頭忙,平常連跟我約會的時間都很難湊出來,當然沒時間去酒吧。」
「我什麼都不知道!」他陰沉地別開臉,「反正在你們眼里,Ben是聖人,我什麼都不是!其實,你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救了你的人,他的條件太優秀了,任何女人都無法拒絕他交往。」
「你冤枉人!」她委屈地咬著下唇,「我當時本不知道他是誰,我把他當成你,才主動上前攀談,我只是單純地想為那件事道謝,並沒有想到其他。」
「後來你卻跟他交往。成為他的女朋友,不是嗎?」
他說話的口氣,十足十地像個發現老婆紅杏出牆的吃醋大丈夫,令緗綾哭笑不得。
「我跟Ben談得來,發展成男女朋友,是很自然的事,又不是我故意巴著他,要他當我男友的。反正,這件事你管不著!」
「什麼管不著!如果不是他像我,你會主動接近他嗎?如果不是把他當成我,你會當他的女朋友嗎?你還敢說我管不著這件事?」
她捂住耳朵,阻止他獅子吼般的質問。
「你這麼講對Ben太不公平了。我會跟他交往,不是把他當成你,而是……」她遲疑了一下,不確定該如何表達心里的感覺。「我被他感動。那時候我為父母離婚的事心煩,他則沉浸在失去祖父的悲痛里,我們互相安慰,彼此的心靈好接近……」
听著他渴望的女人,訴說與另一個男子的交往,項鵬越來越不是滋味。他決定不要听下去了。
「心靈接近,那呢?他可曾燃起你的熱情,像我這樣?」他朝她吐著誘惑人的低嘎嗓音。
緗綾從往事中回到現實,看進那張因而泛著邪氣的俊魁臉容,心跳再次加快。
「你別這樣……」緗綾呼吸急促地推拒著他探向胸口的手,當他的指頭熟練地著那里時,一陣陣教痙攣的快感通過全身。
「你想要的。」他灼灼地盯視著她,拉著她用來阻擋他的手到腰下撫模某個正炙熱活躍的男性部位,「你安慰了他的喪親之痛,也該安慰我此刻為你承受的渴望之苦。」
緗綾的小臉著火似的燙熱起來,他碩大堅硬的部位比火鉗還要燙人。
「我會讓你明白,點燃你熱情的,只會是我,不是他。當年,我們錯過了;現在,命運將你交回我手里,這次我不會再放手。」
「可是……」她還想說什麼,項鵬卻一點機會都不給她,強勢地推她躺倒床面,復住她誘人的香唇。
緗綾不斷喘息,上嘗到歡愉的滋味,良心卻飽受煎熬。
Ben怎麼辦?他以真心待她,她一再地受誘惑,背叛他對她的情意,她有什麼顏面去見他?
「你屬于我!」看出她內心的掙扎,他低吼出對她的渴望,以火般的熱情驅離她心里想著的另一個男人。「你本來就是我的,不準你再想他!」
霸氣的宣稱之後,是如密雨般的吻不斷地落在她臉上、身上,緗綾感覺著他溫熱的肌膚緊緊抵著她,挑逗的雙手老練的在她全身舞動,加上直逼過來的男性氣息,意識逐漸飄遠,只剩下他正在對她做的事。
燒了,燒了。
所有的猶疑和禁忌,全都在熱烈奔放的欲火中燒了。
她只能順應著,在他既霸道又溫柔的下,如痴如醉地回應他,任理智崩潰,任芳心淪陷,任柔情盤據心房。
愛,在欲火里滋生。
OOO
「緗綾,你不是和Ben約好在舞會踫面嗎?怎麼Ben在舞會里找不到你,打了好幾通電話到家里問你回來了沒?」玫君見到她回來,上前連珠炮地了一頓。
緗綾心虛地避開表姊探問的眼光,總覺得她的眼神格外銳利,似乎看出了什麼。
但玫君是不可能看出什麼來的。緗綾悄悄做了個深呼吸,穩定心神。離開飯店前,她在項鵬的套房沖洗過,的氣味被清爽的沐浴乳所取代,身上穿的是原本準備好的便服,除了眼神格外明亮外,應該看不出來她是個放縱了一晚的女人。
「你今天怎麼沒出去?」她低聲問。
「我?」玫君夸張地聳著肩,「又沒情人約,到哪去呀?倒不如在家睡大覺。沒想到連睡大覺都不能,你那個Ben從十點開始打電話來,我算算喔,幾乎每隔二十分鐘就打一次,現在幾點了?噢,都一點鐘了耶,他幾分鐘前掛完電話,總共是九通。幸好爸媽到巴黎度假,電話要是他們接的,說不定已經報案了。」玫君開玩笑的說,目光轉為深沉。「緗綾,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事。」她強裝出笑容應付,「我跟Ben約好要在舞會里認出對方,但我在那里繞了半天,就是沒看到他。Ben想必跟我一樣吧。」
「你們這對怎麼這麼沒默契。」
對于表姊的調侃,她只是聳聳肩。總不能告訴她,她在舞會認錯人,陰錯陽差的被另一個男人帶上床,忙到午夜十二點才得到對方的允許,下床回家吧。
項鵬熱情地需索著她,若不是她以借住在姨父家,不方便在外過夜為借口,他還不肯放她走。
想到他臨去前,霸道地要求,緗綾的臉色黯淡了下來。
「要不要打個電話給Ben?還是等他十五分鐘後再打過來?」玫君追著她進房間里提醒。
「表姊,你先去睡吧。我會等Ben的電話。」她將紊亂的心情暗藏下來,微笑地對攻君說。「為了我的事,吵了你一個晚上,真是不好意思。」
「就是嘛。早知道就跟你去參加化裝舞會,說不定可以釣得到帥哥,也比在家里替你當接線生好。我去睡了,晚安。」她哺哺抱怨幾句後才離開。
玫君一走,緗綾強裝的笑顏垮了下來。
她以手蒙住臉,腦子里一團混亂,思前想後,仍是捉模不出一個主意來。
項鵬要求她跟Ben分手,可是……Ben並沒有錯,錯的人是她,她有什麼理由跟他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