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好去歐洲嗎?挑這節骨眼去香港,是什麼意思?」
難得兩人都在家里吃飯,氣氛一開始很溫馨,直到林葒嬪提起明日的香港之行,初正軒的表情丕變,一雙濃眉怒揚,聲音里充滿質問,飯桌上的氣氛登時凝固起來。
葒嬪一向是吃軟不吃硬,他越是凶她,她越是不讓步。
別開眼,不與那雙銳利得仿佛能鑽進她靈魂深處、看穿她每個小伎倆的眼眸對視,她咕噥道︰「是你說好,我可沒說好。反正到了那里,你還不是自己跑去談生意,把我一個人丟在飯店里!謝了,我還寧願去香港,至少有沈翎陪我到處玩。再說,我已經答應替PINK代言了。」
「PINK是沈家的品牌。」正軒眼中閃動著克制住的怒氣,沉聲陳述。
「就因為是沈翎家的,才不好意思拒絕。」她低頭撥著碗中的飯粒,不願跟他一般見識。
「你就好意思放我鴿子?」
「我哪有放你鴨子?」葒嬪氣憤的抬起臉,「從頭到尾我都沒有答應,只說考慮看看。是你一意孤行,不尊重我。」
「你明明告訴我那陣子沒有通告……」
「那時候是沒有呀。後來沈翎……」
「你心里就只有沈翎,有沒有我的存在!」
「你氣什麼?」正軒臉上的憤怒讓葒嬪感到好笑。
「我認識沈翎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里,憑什麼要我為了你,拒絕最好的朋友!」
他的表情更陰沉了,雙目似要噴火,握著筷子的手青筋暴露,語氣充滿壓抑。
「是我先跟你說……」
被他瞪得心虛,葒嬪轉開眼,悶聲道︰「現在討論這個沒有意義,我都已經答應沈翎去香港了啦。」
「你……」
不想跟他爭論,葒嬪索性放下筷子,站起身。
「算了,難得一塊吃飯,你也要跟我吵,我們之間就不能和平共處嗎?我被你氣飽了,你自己吃吧!」她抬高下顎,挺著胸,儀態優雅地離開餐廳。
由于行李早就整理好,回到房間沒事做,葒嬪吩咐管家為她調制一壺花草茶,送進視听室。
躺在充滿地中海閑逸風味的貴妃椅里聆听馬友友的「巴西情迷」,手上翻開著保羅?威爾森的平靜系列小書,葒嬪的心情隨著慵懶的節奏和書里的短句變得清朗許多,一小時前在餐桌上的爭吵仿佛離得遙遠。
彬許初正軒也該看看這一系列的書。
像是這篇「別為小事抓狂」︰想要保持平靜,最重要的訣竅就是別為小事失眠。第二個訣竅就是,學著把所有的事都當作小事。
她不想跟他去歐洲,只是小事一樁,他干嘛氣成那樣,連沈翎的醋都吃?
他吃醋?吃沈翊的醋?
這念頭令葒嬪一怔,心情莫名其妙的轉好。
叩叩!
突然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一抬頭,便看見正軒倚在門上,葒嬪的心跳忽的加快。
他顯然沐浴餅于,換上家居服,是一件海洋藍、白色底的斜紋上衣,搭灰色短褲。濃密的黑發往後梳,但有幾綹不听話的發絲落在眉毛上。
他的長相原本就俊,是那種很男子氣慨的俊美,有著稜角分明的臉型,深刻的五官。濃黑的眉毛下,藍色的眼瞳澄澈有情,就是銳利的目光常常看得人難以招架。
此刻,他眼底有種內斂的溫柔,視線有如液態火焰流向葒嬪,一種與恐懼無關的戰栗掠過她全身。
葒嬪逃避的垂下視線,發現他手上端著一杯酒。
辦色的酒液在線條優美的高腳杯里晃動,把持酒杯的手像他本人一樣,給人優雅卻不失堅毅力量的感覺。
他有雙很漂亮的手。修長的十指骨節有力,卻不顯得粗大,是一雙放在琴鍵上相當賞心悅目的手。
思緒轉動間,正軒經過她所躺的貴妃椅,以慣常那種沉靜卻毫不懶散的步伐走到安置在觀景窗旁的鋼琴前,把酒杯放下,轉向她說︰「可以為你彈一曲嗎?」
她呼吸一緊,難以言喻的灼熱彌漫心頭。
他可知道他的琴聲就跟他專注的眼神,溫柔的語氣,同樣對她具有殺傷力嗎?
但她無法拒絕,只能被動地點著頭,看著一抹笑意點亮那張陽剛的俊臉,線條優美的嘴唇餃起一抹邪氣,就好像他很清楚自己對她的影響力,這著實讓人覺得討厭。
不悅的惡感卻在琴聲滑動下消失無蹤。
正軒的琴藝精湛,掌握著每個音符如同呼吸般自然。
在他的十指下,音符化成動人心弦的情話,在她耳邊呢呢喃喃,燃起熱意,繾綣起纏綿,情感的熱潮如山洪爆發,在她來不及察覺之際便在她體內洶洶沖卷,直逼心門要她承認、要她感覺。
可是她不要承認,也不要感覺,她不要--他!
音符陡然停下,那以他全部的感情能量激情演出的旋律,在一節高亢的急奏後畫下休止符。
室內有短暫的沉寂,葒嬪可以感覺到正軒側對著她的身體依然蓄滿力量,不管是軀干,還是雙肩、雙臂、手肘、手腕、指尖,都未從演奏中退開,好似隨時都要進行下一小節。所以當他突然扭頭過來看她,葒嬪毫無準備地被他眼底熱烈的情緒一下子燒進心里。
懊像有什麼東西在體內爆炸,葒嬪無法分辨出那究竟是什麼,只是慌得想逃,仿佛多耽擱一秒,她便有危險。
是的,危險。
他的眼神和表情比世上最可怕的武器還具威脅,她再不想辦法逃開,就要淪入地獄里永不超生了!
她勉強掙起發軟的雙膝從貴屺椅上站起,以眼角余光偷瞄門口方向,結結巴巴的道︰「我明天要趕飛機,得早點睡了。」
這不是一個完美的退場,葒嬪知道。
可是她不在乎,只要能立即逃離初正軒,再狼狽一百倍都沒關系!
但她沒想到正軒的反應會這麼快。
「你在逃避我!」隨著聲音傳來,修長挺拔的男性健軀已敏捷的擋住她的去路,新沐浴餅後的男性體息不客氣的竄進她鼻腔。
葒嬪呼吸一窒,心跳得比跑越野賽的選手還要急促。
「沒!」她心虛的否認,「我……」
但下一秒鐘,她就被他攬進懷里,還來不及逸出驚呼,圓張的小嘴已經被他覆住。
這是個強悍得不容人拒絕的吻,迥異于他以前有過的柔情輕啄。
結婚當天他曾溫柔的吻過她,其它時候都尊重她的意願,頂多親親她額頭、頰面、或是手而已,以至于葒嬪根本沒意料到正軒這次會直接親她的嘴。
那充滿男性氣息與佔有欲的吻不僅佔領她的唇,也佔領了她所有的感覺,濃醇的紅酒滋味竄進鼻腔,葒嬪不由得心神迷醉,大腦融化似的失去作用,濕潤的紅唇臣服在他恣意的吸吮里,情不自禁的逸出申吟。
對正軒而言,這無疑是鼓勵。
相思得太深,也渴望得太久了,盡避理智告訴他,應該溫柔的向葒嬪求愛,然而體內的如海嘯來勢洶洶,他慢不下來。
貪婪的舌頭迫不及待的探進她嘴里,那里彌漫著花草茶的微甜香氣,以及暖柔如逃陟絨般的觸感,更加刺激正軒的感官,他的吻變得更加饑渴。
他抱緊她,讓那女性化的美妙胴體貼緊他為所苦惱的男性軀干,哀求她安撫他體內一直苦苦壓抑著、隨時都將不顧一切地爆發的欲火。
太久了,太久了……
他的耐性是聖人也及不上的。
結婚三年來,為了等待她的心為他開放,他遵守最初的承諾壓抑著對她的渴望,一日等過一日,她卻始終如一,不讓他靠近。
他原本想安排歐洲之行做為遲來的蜜月旅行,哄誘她為他打開心房,葒嬪卻以香港之行將他推開,甚至表現得像只受驚的小免急于逃離他,將他最後的一絲耐性也給摧毀殆盡。
他無法再等下去了。
當他將她拉進懷里,當他俯身饑渴的吻住她芬芳的小嘴,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不僅是她的吻,還有更多更多。
他熱切的舌忝著她的唇,撩撥著她的舌,一手摟著她的腰,支撐住她虛軟的嬌軀,一手滑向她胸前,隔著單簿的布料溫柔的撫弄她鼓脹的部位,感覺到她敏感的蓓蕾在掌心里顫動,胯下的男性需要為之痛苦的抽動。
他加深兩人間的親吻,抱著她在貴妃椅上坐下,在她發出含糊的低吟聲時,伸手從衣擺探進去,撫模到她絲滑的皮膚,理智為之崩潰。
狂野的需要令他熱血沸騰,沒耐心一顆一顆解開她的扣子,他以蠻力扯動,暴露出她只著內衣的美麗胸脯,目光像被磁鐵吸引住無法移開,他的唇沿著她頸間瓷白細致的肌膚吻到她胸口,解開內衣的扣子,迫不及待地含住頂端的紅艷恣意吸吮。
葒嬪不斷的抽息、顫動。
未曾被踫觸過的處女嬌軀不堪如此熱情的撩撥,體內的如火山爆發,她震驚、害怕,旋又陷進濃濃的迷惘里,就像最初他的唇覆住她、吸吮她時一樣,腦筋變得遲鈍,感官卻異常的敏感,明明想要推開他,身體卻做出完全相反的事,熱烈的反應著他。
她的身軀拱向他,當自己是祭品似的供他恣意品嘗。任那雙善于彈琴的手融化在她身上,任那雙性感的唇探索她每一處敏感部位,她嬌喘吁吁,暈眩不已,覺得全身每個細胞都在悸動著、渴望著……他!
然而,在悸動、渴望的同時,某種迫切的聲音卻不斷的滲進她仿佛被濃烈迷霧所包圍的知覺……
「別管他!」
似命令又似請求的低啞嗓音火熱的送進她耳內,在她身上的熱切探索和親吻持續進行,葒嬪的意識卻逐漸清明,分辨出先前傳來的聲音是電話鈴響,但現在已經停了下來。
接著,她看到正軒。
他抱著她,表情狂野埋在她豐滿的胸前,葒嬪覺得被吮得有些刺痛,但在刺痛中又有種銷魂的快感,接著發覺及膝的百褶裙不知何時被卷到腰上,正軒的一只手正沿著她月復股溝模進內褲里,帶來一陣火焚般的刺激。
葒嬪驚叫出聲,嬌軀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著,她抓緊他的肩膀想要穩住自己,心跳卻敲得胸口好痛,他的手正親昵地探索著她,這一幕比任何影像都要震撼她。
不,不行……
棒應著她內心的吶喊,內線鈴聲優美的旋律適時的響起,像一道狂風瞬間便泱散她腦中的迷霧,酥軟的嬌軀瞬間恢復力氣,她掙月兌他的擁抱,跌跌撞撞的奔向放著分機的茶幾,像溺水者發現浮板般的用力握住卑筒。
「喂?」她的喘息聲大得像剛跑過百米,把電話另一端的人給嚇一跳。
「葒嬪嗎?我是佳金。管家說你在視听室休息,我請她直接轉進來,沒打擾到你吧?」
「沒!」葒嬪邊握住卑筒,邊將敞開的衣襟收攏,沒勇氣去看另一端的正軒在做什麼,抖著仍在發軟的雙膝小心翼翼的往門口走去,熱烈的道︰「你打來的正是時候。」
沒想到自己這麼受歡迎,胡佳金傻笑了一下才說︰「我是打電話來提醒你明天的事。燕欣姐安排好司機先來接我,到你家大概是六點半,你起得來喔,需不需要我打電話叫你起床?」
「不用了,我起得來。」
「就這麼決定了,明天見。」
「等等……」葒嬪一腳跨出視听室,著急地喊住卑筒另一端的佳金。她都還沒有安全,身為救命浮板的佳金怎麼可以掛斷電話!
但手上忽然一輕,正軒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奪去了話筒。
葒嬪驚愕的瞪著他,正軒的表情晦暗,眼里壓抑著某種令她頭皮發麻的情緒,她連忙轉開視線,想逃。
正軒伸手勾住她的腰,將她禁錮在身畔,對著話筒里的人沉聲詢問︰「你是誰?」
「啊?初……先生,我是胡佳金!」一听出對方的聲音,佳金佳刻顫抖地回話,人家還沒問,就把自己打電話來的目的一五一十的報告。
「嗯,我知道了。」說完,他掛斷電話,蹙眉瞪著葒嬪。
「你干嘛搶我的電話?我還有話要跟佳金說呢!」不甘被瞪,她挺起胸,氣呼呼的說。
但在衣衫不整的情況下,此舉有些不智。
正軒的眼光落到她胸前,那高聳的雙峰在衣里若隱若現,重新點燃他眼里的,原始的沖動再一次的考驗他的自制力。
葒嬪立刻醒覺的拉攏敞開的衣襟,惱羞成怒的推著他厚實的胸膛,高分貝的叫道︰「放開我!你這個食言而肥的小人!」
「我食言而肥?」壓抑著一涌而上的怒火,正軒眼中充滿不可思議。
「你答應我不強迫我--」
「我沒有強迫你!」他臉色鐵青的堅持道。
雖然一開始沒給她機會拒絕他的吻,可如果過程中葒嬪有一絲的不願意,而不是熱情的反應著他,不管他有多麼渴望她,他都不會繼續下去。
「你強迫了我……」在他銳利的注視下,葒嬪心虛的住了嘴,兩人親昵的片段沖上腦海,燒紅了她的臉頰,讓她無法昧著良心指控他真的有強迫她。
可是--
他對她做的事若不算是強迫,又該當成什麼?
葒嬪臉上閃過迷惘,隨即因腦海里一幕幕的熾熱回憶而困窘得渾身發燙,加上發覺正軒摟在她腰上的手正邪惡的往她胸部移動,登時令她氣急敗壞的嚷了起來。
「住手,住手!就算你先前沒有強迫我,但你現在抓著我不放、輕薄我,也是可惡至極!放開我,不然我會很氣很氣你!」
倒不是害怕她生氣,而是那雙盈盈欲波的眼眸里的脆弱令他狠不下心使強。正軒這一生最不願意傷害的人就是葒嬪了。
他神情郁郁地放開她,葒嬪立刻像只從虎爪逃出的小兔子般驚慌的奔離。
「等一下。」正軒在她關上房門前抓住她柔細的胳臂。
「你還想怎麼樣!」她又驚又惱。
「你到底還要我等多久?」他眼光灼熱的問。
等一輩子吧!
葒嬪心里這麼想,但她更清楚挑釁正軒有多不智。她聳著肩,表面上裝著平靜,暗地里卻是屏著氣。
「你說過不逼我的。」
「我等得太久了……」他注視著她,熾熱的眼眸里盈滿渴求。
葒嬪呼吸一窒,有短暫的一秒鐘想要投進他懷里,可她只是別開眼,嘴角刻意勾起一抹笑弧,語調輕快的回答,「三年都等了,何必計較再多等幾天呢?我明天得好早起床,不能跟你聊了,晚安!」
但她沒能順利掙開他,反而被正軒給摟進懷里,濕潤的紅唇再度被封住。
輕柔的壓迫感帶起的刺麻電流直竄進神經中樞,葒嬪的頭腦微微的暈沉,還好正軒這次沒有吻進她嘴里,很快便放開她。
「我就等到你從香港回來。」他氣息急促的道,熾熱的眸光深深看進她眼里,像一記宣告,並在她還來不及反應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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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軒通常在早上七點起床,電話鈴響時,他正處在將醒未醒之際,一下子便被驚醒。那是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在響。
正軒一听鈴聲便知是誰打來的,心頭掠過不好的預感。
「什麼事?」他劈頭便問。
「早……嘿,我是……」
討好意味濃厚的嬌甜語音瞞不了正軒的耳朵,他臉色一沉。
「我知道你是陳燕欣!葒嬪出了什麼事?」
陳燕欣是葒嬪的表姐,也是她的經紀人。
正軒想都不用想便知道燕欣一早打電話來,一定跟葒嬪有關。
「對,她……」電話另一端的燕欣快哭出來了,但事到如今,只好把頭皮繃緊,準備挨罵。「早報的影劇版會有她的緋聞……’
「什--」
「你先听我說!」截斷他的怒吼,她連珠炮似地往下道︰「我是凌晨四點接到消息的。打了幾通電話都聯絡不上葒嬪,便決定搭早班飛機到香港弄個清楚,所以我現在人在中正機場,再幾分鐘就要上飛機了。報紙我看過了,情況有……一點點……糟糕,但我希望你能冷靜下來,等我見過葒嬪後,再跟你解釋。我們都了解葒嬪,她是不可能……」
「對象是誰?」沒耐心听她廢話,正軒按捺住怒氣,沉聲詢問。
「對象?」燕欣艱難地吞咽著口水,終于到了最困難的部分了,「是沈翊。」
「沈翊!」
燕欣的耳朵被震得好痛,連忙把手機拿遠一些。
都怪葒嬪啦!跟誰不好傳出緋聞,偏偏要跟沈翊!她可以听得出來正軒有多生氣,他跟沈翊一向是不對盤的。
可是跟她發火有什麼用呀!
燕欣暗呼倒霉,深深吸一口氣後,不理會電話另一端的男人還在咆哮,一鼓作氣的道︰「我要上飛機了,等我見過葒嬪後,再打電話給你。就這樣,拜!」
她說掛就掛,等到正軒回過神,撥電話給她,燕欣已經關機了。
「可惡!」他喃喃咒罵。
除了緋聞的對象是沈翊外,他什麼都沒弄清楚。
可這點便已經足夠教他火大了!
一股混雜著憤怒與嫉妒的情緒開始刺激他的胃部,刀割般的尖刺感加深了正軒眉頭間的皺折。他深吸口氣,臉色陰沉的下床,在抽屜里找到胃藥喂進嘴里,在床上坐了一分鐘,才到浴室進行例行的盥洗。
十五分鐘後,他的情緒依然沒有轉好,臉色陰晦如山雨欲來般的天空出現在樓梯口,嚇了管家一跳。
皮蛋瘦肉粥才剛端上桌,仍是滾燙的,來不及盛出來放涼,正軒比平時早了約二十分鐘下樓呢。
但正軒關心的並不是早餐,而是今天的影劇版新聞。
「報紙呢?」
「我放在客廳……」
他旋風似的越過她進入客廳,一眼就看見茶幾上的數份報紙,很快挑出其中一份的影劇版。
佔據大半版面的照片有如火焰燃燒進他眼里,瞬間就與他體內的怒火結合,在他腦中爆炸。
那是一對男女親熱擁吻的照片,美得讓人心醉,但對正軒而言,卻是世上最丑陋的畫面。
突然間,那畫面在他眼前分裂成細小且銳利的碎片,片片扎進他心坎里,毀了他的夢想、他的愛戀,痛得他全身幾乎要麻痹。
報紙在手上也扯成碎片,一股野獸似的悲慟從他喉中升起,鑽出緊閉的牙關,把跟進客廳的管家嚇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