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慮的心情下,一年的時間過得特別艱辛。
妙紫起先是質疑燕煬的企圖,,擔心他還會來糾纏,後來是對自己會不會在一年內跑去找他感到懷疑,進而對這樣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心生一種荒謬感。
她干嘛信他的鬼話呀?
自從那次到她家後,燕煬再沒有出現。他根本是信口說來嚇她;他身邊的鶯鶯燕燕不知有多少,怎麼會在意她這種青澀的小丫頭?
這麼想似乎有些幽怨,妙紫當然不肯承認自己有這種心情。她之所以會有這麼強烈的不安是基于燕煬給她的那枚戒指。
巨大的男性戒指上,以黑晶鑽瓖嵌出燕形的圖案,不像是隨意拔下來哄女人的便宜貨。他給她這麼貴重的東西,不可能只為了嚇唬她,跟她開玩笑吧?
就是這個讓妙紫心情忐忑。好在一年之約,隨著季節變化,很快就要過去。她不禁天真的想,等約定的時間一過,她就能真正擺月兌掉他烙在她心上的陰霾了吧?
這一天,正是飄著三月小雨的天氣,妙紫下午沒課,中午趕回家吃飯,因為生理痛,午飯吃過便回房間躺著。
睡了一覺醒來,想喝些熱茶的她信步走下樓,才到二樓便听見一陣爭吵。這在她家是罕少發生的,父親和母親幾乎不曾提高聲音說話,家里的小阿也在父母薰陶下,學會尊重彼此,吵架這種事根本不該發生呀。
「小聲點!妙紫在睡覺,你這麼大聲會吵醒她!」母親輕柔的斥責聲從父親書房虛掩的房門傳來。
「妙紫,妙紫……你們眼里、心里就只有她,我算什麼!」妙青極力的嘶吼,使得原本無意偷听的妙紫豎起耳朵,一雙腳似有自己意志的朝書房門接近。
「妙青,你怎麼這樣說話!」母親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這樣說話有什麼不對?從小到大,你們就會護著妙紫,寵著妙紫;妙紫要什麼就給什麼,我跟妙紅……」
「我是曾少過你們什麼嗎?」父親的聲音威嚴的擲下,妙紫才知道原來他在家。「我承認在情感上,我的確比較寵愛妙紫,但在物質方面,我對你們兄妹哪次不是一視同仁?妙紫有的,妙河詡有;你想要什麼,我跟你媽有說過一個不嗎?妙青,我雖然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但我自認還是個成功的繼父,不曾苛待過你!」
尷尬的沉默在書房里蔓延,妙紫的心在胸腔里卜通猛跳,從半掩的門往里偷看,妙青緊抿著唇,臉色鐵青,眼神復雜得略略垂低。
「妙青,你不得不承認這十二年來,爸爸的確對我們極好吧?」玉卿溫柔的道。
「沒錯,可是妙紫……算了,我只是要買一輛車,如果爸爸不肯答應付錢,至少可以讓我動用親生父親留給我的教育基金吧?我這麼要求,應該不過分,是不是!」妙青隱忍住翻上心頭的不滿,低聲道。
令人窒息的沉寂再度降臨書房,夏慕翔臉色僵硬得如化石,玉卿著急的咬了咬唇,和丈夫面面相覷約一秒鐘後,擰起眉開口。「你以為那筆錢有多少嗎?」她懊惱的道。「你父親不過是名小小的警官,留下來的撫恤金在辦完喪事後,能挨我們孤兒寡母用多久?沒錯,是還有錢剩下,爸爸把錢買了基金,準備你可以獨立時交給你,可現在我們家這個樣子……」
「玉卿,別說了!」夏慕翔突然大喝一聲,「那點錢根本塞不了牙縫,就讓妙青拿去吧!」
「錢雖不多,到底可以救急!慕翔,都這種時候了,為了孩子你不要太倔!」
「那筆錢連房子都保不住……」夏慕翔突然老了十幾歲,挺立的脊柱再支撐不住雙肩的重擔,頹然的癱在皮質椅墊上。
「慕翔,情況怎會這樣?我不是早提醒你把盛益的股票賣掉嗎?怎麼會越陷越深?」
「上次競選報費太巨了,我原本是想從股票炒作上得到利益,多少貼補,沒想到……」
「可是盛益的股票……」
「我是听了你的話處理掉了,可是看到盛益近期的飆漲,加上可靠的內線消息,我又把資金投入,沒想到連復興銀行都出了問題,因為盛益的超貸案使股價連日下跌,還受到調查,銀根跟著收緊,我在那里的抵押借貸沒辦法展期,眼看著再還不出錢來,銀行就要查封房子……」
「到時我們要怎麼辦?」玉卿臉色慘白。
听到這里,妙紫如從天堂墜進地獄里,短短的幾分鐘,她富裕安樂的家就成了岌岌可危的城堡,連棲身之所都要失去。她感到月復部緊縮,難受的痙攣使得她折彎了腰,她痛得渾身顫抖,卻不敢喊出聲,只能勉強直起腰桿。
「這是怎麼回事?」妙青大驚失色。
「妙青,我們現在連住的地方都有問題,你……」玉卿抖著唇說。
「你想怎麼花那筆錢都行,不過在這種情況下,身為繼父的我還是要勸告你不要隨便花費。你今年將要畢業,錢應該留到服完兵役,做為留學或是創業的基金。爸是沒辦法再資助你了。」夏慕翔疲憊的建議。
「你們告訴我,這……」妙青總算領悟到向來慷慨的繼父何以會拒絕他買車的要求,這麼說來,他們家……向來優裕的生活享受……都將冰消瓦解,想到這里,他的心涼了半截。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玉卿無力的說。
「能想的,我都想了。」夏慕翔緊揪著頭發搖頭。「本來有消息傳出燕子財團要並購盛益,現在反而是抽出資金……我看……」
「我們該怎麼辦?」
在母親的悲呼聲中,妙紫眼眶灼痛的退離書房門口,覺得自己就要沉進地獄了。她不是怕過苦日子,雖然她從來沒過過,但她知道自己可以應付,然而目睹父親失意,母親為以後生活的著落發愁,一種混雜著無助的焦慮撕扯著她的心,教她再也禁止不了眼中的濕熱擴散。
她悄悄回到臥室,腦中不斷回響著從書房里偷听到的對話。燕子財團這個名稱一再刺激著她。
妙紫的臉色更加慘白,努力克制內心深處涌出的不安,從抽屜里的珠寶盒拿出燕煬給她的戒指。瓖嵌著燕子圖案的寶石刺痛了她的眼楮。絕望攏上心頭,燕子所代表的意義猶如失敗的屈辱戳記烙印向她。
她認命的戴上戒指,晶瑩的淚珠落在寶石戒面上。
她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
燕子財團的總部位于市中心精華地段的摩天大樓內。…
妙紫收起小報傘,站在騎樓下對著線狀連綿的雨發呆,周圍的街景在她的視線下有著模糊的面容,一如她暖昧不清的心情。
找出這里的地址並不困難,問題是走進去面對燕煬,對她而言是比面對死亡還要艱難吧?
但能不去嗎?一種無可逃避的認命心情緊緊揪住她心懷。
妙紫想起家里的愁雲慘霧,除了毫不知情的小妹外,家中的成員都在強顏歡笑。法院的查封令隨時都會下來,父親原本濃密烏黑的頭發幾天內染上一層輕霜;母親額上的皺紋變得明顯;就連向來瀟灑任性的大哥也沉默寡言,眉目間隱含憂郁。
最讓妙紫無法忍受的是他們在她面前還要裝出一副沒事人的模樣,渾然不認為有必要把家中的困境知會給她。
是基于想保護她的心情吧?在家人眼里,她和妙紅一樣脆弱,就算知道了也于事無補,可是她真的想幫忙,才會來這里!
燕煬是她唯一可以求助的人,除了他之外,又有誰能幫她解除眼下的困境?
只有他了。妙紫認命的領悟到這點,懷著視死如歸的心情走進豪華有如五星級飯店的大廳,拿了傘套套好濕傘,才朝接待處走去。
「你好。」櫃台內身材修長,打扮得時髦亮麗的女子親切的問候。
「你好。」她緊張的捉緊雨傘。「我叫夏妙紫,想找燕先生,可以麻煩你通報嗎?」
「燕先生?」櫃台小姐挑高一道眉,眼光上下打量一身素雅的妙紫,語氣仍顯得很客氣。「請問有預約嗎?」
「預約?」她臉一白,哪曉得見他要預約,夾雜著羞恥的沮喪使得她垂下頭。
「燕先生很忙,沒有預約是見不著他的唷。」櫃台小姐同情的說。
「可是,」妙紫握緊拳頭,想到燕煬給她的戒指。她從洋裝領口里翻出掛在項鏈上的戒指給櫃台小姐看。「我有這個也不能見他嗎?至少幫我問問他秘書可以嗎?」
癟台小姐看清那枚戒指時,倒抽一口氣。身為燕子財團的職員,當然認得出自家公司的標章,更听過總裁燕煬戴過一枚以此為圖案的寶石戒指,只是這枚戒指目前不在他手中,像是送給了誰,沒想到戒指的擁有者會出現在她面前。
「請、等一下,我馬上幫你聯絡燕先生的秘書。」櫃台小姐急忙撥了內線,得到上司的指示後,她掛斷電話,滿臉堆滿甜笑。「讓您久等了。這邊請,我送您去搭電梯。」
妙紫受寵若驚的在她的護送下走進電梯,直達二十五樓。
當電梯門打開,氣派不凡的接待室出現在妙紫的眼前,一名精干亮麗的女子在門口相迎。
「俞涵,你先下去,客人由我招呼即可。」
「是。」
電梯門再度關上,秘書小姐親切的道︰「夏小姐請跟我來,燕先生在辦公室等你。」
背著忐忑的心情,妙紫跟上她的腳步越過寬敞的接待室、秘書室,最後停在總裁辦公室前。秘書小姐在門上輕敲了一下,得到門里的回應後,轉動門把,為妙紫打開門。
「燕先生,夏小姐來了。」
正在講電話的燕煬停頓了一下,炭火似的黑眸直勾勾地射向妙紫。
秘書小姐知情識趣的關上門離開;妙紫則是僵硬的站在原處,不知所措。
燕煬很快結束電話,高大的身軀靠向椅背,黑色的皮椅略往後退,炯炯的黑眸定定地審視向她。
「過來。」
壓抑不住的自他格外低啞的嗓音穿透而出,拂過妙紫敏感的神經末稍,引發內心深處一種未能完全預知的騷動。
她顫動著,蒼白的雪顏在他毫不掩飾的目光下很快灼燙了起來,那股灼熱以一種令人屏息的速度燒進她衣領下,從皮膚燒進她的五髒六腑,在下月復深處累聚能量,令她得用盡每一分力氣抗拒那股隨時都要呼嘯而出的。
但目光是無法避開的。
詩人說它是無聲的語言,像風一樣自由,無法拒絕也無法邀請。
燕煬的目光像火焰誘人,美麗且危險。
妙紫知道只要听從他的話靠過去,自己將被他眼里的火焰吞噬,再沒有退路!
但不過去就有退路嗎?
她粉白的唇抖落一朵苦笑。
「你知道自己為何而來,也曉得將付出什麼代價。」燕煬誠實得近乎殘忍的話,一字一句的敲打在妙紫心坎,刺激得她怒氣陡生。
是的,她知道,但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讓自己屈從這份認知做出違背心意的事,又是一回事!
但就像她之前領悟到的,她沒有退路,明知道前面有火圈,還是得往前跳。
她認命的挪動腳步,走到他兩臂之遙的距離,戒備的眼神像只豎著毛發、隨時都準備逃跑的貓。
「把雨傘放下來。」他忍住絆腔里滾動的笑意,將修長、寬大的手掌交握在小骯處,低柔的嗓音充滿勸誘的甜蜜。
妙紫狐疑的睜大眼眸,目光隨著他的注視移到自己緊緊握住的傘,仿佛這瞬間才領悟到她將傘握得多緊,緊得像是隨時都想拿起來當武器防備自己受襲。
「傘敗濕。」她從緊澀的喉頭擠出硬邦邦的解釋,好掩飾緊張的心情。
這句話听在燕煬耳里,卻有了另一番演繹。他倒抽一口氣,緊窒的因為腦中浪蕩的聯想而生出渴望的疼痛。
語調更形低啞。「濕就濕吧,放下來沒關系。」
妙紫的心跳莫名急促了起來,不明白簡單的對話怎麼會讓她倍感困擾。
他指的當然是傘嘍,她顰緊秀眉,賭氣的把塑膠套內濕漉漉的傘用力慣下,潮濕的水珠迸跳在名貴的地毯上,留下痕跡,這奇異的感覺取悅了她。
對于她孩子氣的舉動,燕煬只覺得有趣。
「背包也拿下來吧。」他的聲音繼續響起。
妙紫微惱的怒視他,不情願的卸下背在雙肩上的可愛玩偶包包。
「把外套月兌下。」
他……想干嘛?
妙紫的小臉漲成混雜著氣憤和困窘的豬肝色。
他以為她是來這里表演月兌衣舞給他看嗎?
「燕先生,我來找你是為了……」妙紫捉緊罩在洋裝上的小外套,生氣的道。
「把外套月兌下。」燕煬無禮的打斷她,將雙腿張得更開。
狂飆的火焰從他那雙傲慢無禮的眼眸直直燒向她,妙紫捉在外套上的手劇烈顫抖,難堪的情緒攫住她,血色自臉上急速褪去……
當然,這樣惹火的打扮只適合在閨房里引誘他,在公共場跋里她穿件端莊的淑女洋裝就行了。
他在心里竊做計劃,色欲的目光看得妙紫全身滾燙,仿佛在他眼下被剝得一絲不掛。
她含著難堪的淚水,僵直的站著。
「走過來一些,到我這里來。」燕煬指了指自己張開的腿間。
這讓她再也忍不住,晶瑩的水珠在眼眶里滾動。「你太過分了……」她聲音顫抖的陳述,「我是來跟你談事情……」
「那就走到我這里談吧。妙紫,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在你來找我之前,應該想明白了。我要的是什麼,你又能給我什麼,不是嗎?」他不溫不火的挑了挑眉注視她。
妙紫羞愧的低下頭。
「過來吧,妙紫。你離我這麼遠,如何表現你的誠意?」
她抿緊唇,淚珠在滾落眼睫閑時失去了溫度,沁涼的落下。
領悟到自己在作出這個決定時,失去的遠比她預期的多太多,妙紫不禁要質疑這麼做是否值得,但想到疼愛她的父母,護佑她成長了十二年的家,妙紫知道她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護他們。
她咬緊牙關,閉起眼,朝他走去,直到他的手握住她肩膀,火焰般的熱度透過布料灼痛了她冰涼的肌膚。
「你瘦了,卻出落得更美。」
屬于燕煬的氣息灼熱的噴在她臉上,她可以感覺到他有些粗糙的指頭帶著火焰般的熱度畫過她細致的頰膚,落在她唇上輕柔撫模。她小心的抽著氣,身體不自禁的顫抖著。
「你知道一年來我有多渴望你嗎?卻嚴厲禁止自己去找你,我要你心甘情願的來,心甘情願的獻出自己。」
妙紫咬緊唇。不!她不是心甘情願,而是別無選擇。
「天呀,我好想稱。」他將她緊緊擁在懷中,柔軟的唇與冒著胡須的下巴摩挲著她,熱烈的傾訴衷腸。「相思是最磨人的,我渴望你渴望得全身發痛,數不清有多少晚輾轉難眠,想要找別的女人發泄,怎麼都覺得味道不對,難以將就。妙紫,你真是害苦我了,自從嘗過你的味道後,我無法忍受那些庸脂俗粉,這使得禁錮了一年的欲火很難再等待了。剛才見到你時,我更是恨不得沖過去將你揉進身體里,可你的態度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像來見我是什麼重大酷刑,你知道有多刺傷我嗎?」
比不上她受傷的程度吧?她的自尊全被他踩在腳下了。妙紫心想。
「你的倔強,你的眼淚……」燕煬輕聲嘆息,熱烈的吻遍她細致的容顏,扶在她腦後勺固定的手解開她的馬尾,指掌順著柔軟的發瀑落到她肩後,尋找著隱藏式拉鏈,輕輕的拉下。
妙紫顫抖得更厲害,感覺到他的唇沿著頸肩的曲線吻向她的肩胛骨,烙下滾燙的濕熱痕跡。帶著酥麻能量的手更探進她衣內冰涼的肌膚,親呢的摩挲她的肩頭,從敞開的拉鏈口將衣袖往前推……
她本能的交抱住胸,阻止他的動作。
「所以你還是不情願的,對不對?」他的聲音突然轉冷,將她推開半臂的距離,冷銳如冰箭的目光穿透她的眼皮,似要審視她腦中的想法。「那干嘛來找我?回去吧!」他放開她,表情冷硬。
妙紫惶然的睜開眼,屈辱的淚水充滿明眸。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她抖著唇,絕望的問。
「心甘情願。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
「心甘情願?」狂笑的沖動直逼咽喉,妙紫只覺得整件事荒謬得讓她想要大笑一場,但她一絲笑聲都發不出來,在她委屈到這個地步,這人還要跟她談心甘情願!
「等你真正願意了再來!」
「你永遠都等不到那天!」挫折與厭惡的情緒相互增幅,使得妙紫失去理智的怒喊了起來。「因為沒有一個女人會心甘情願的承受這種屈辱!若不是走投無路,只能來求你,我會站在這里讓你糟蹋,嫌棄我是不是心甘情願嗎?」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他被惹惱了,下巴的肌肉束危險的跳動。向來不曾受過挫敗的高傲自尊受到嚴重的打擊。
多少女人心甘情願的倒追著他,妙紫卻拿他當成沒人理的惡霸,一再拒絕他。他怎麼這樣倒霉,有大把的女人可以要,竟執著于這麼不識貨的別扭女!
「你不是早就心知肚明了嗎?」在喊出這句話時,一些模糊的概念從妙紫腦中具體成形,幾天來糾結于心的疑惑有了答案,結論就是燕煬在給她戒指時,就料到她會來找他吧!
是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嗎?
不是。
那是什麼原因?
若說他大費周章的設計圈套,只為了得到她,未免太小看燕煬了!像他這種叱 商場的強人不可能會為了名女子這麼做,不管她在他心里的地位有多重要,他有多麼想要她。那麼,他的目的何在?
「盛益」這個名詞從久遠的記憶深處射出光線的源頭,妙紫回想起去年他從她家離開前對母親說的話。
案親傾盡家產炒作的股票就是「盛益」,那麼早在一年前他就計劃了這些?預算到這個結果?她只是他額外的紅利,燕煬的目標是在盛益吧!
包可怕的是,他不但連她父親的經濟狀況都了若指掌,甚至預測到就算他做出警告,她父親仍會因為眼前的利益不肯放手,致使一年後她會走投無路的前來找他!
這樣的男人根本不是她這種不解世事的少女能應付的呀!
領悟到這點的妙紫,感到全身一陣冰冷。她斗不過他的,在他強大的意志力、顯赫的財力背景,以及諱莫如深的心機下,她怎麼逃得過他?
「你要怎樣才肯幫忙?」她絕望的看進他莫測高深的黑瞳,無法看清他的意圖。「我家落到這種景況,早在你的預料中,是不是?你明明知道那麼做會讓多少人傾家蕩產,失去一輩子的努力,你還是做了。我雖然不明白你的目的為何,也不了解你到底怎麼操作,但有件事我清楚得很,你可以毀掉盛益,當然也可以救得了它,是不是?」
「我打算毀了的東西,又何必救呢?」燕煬冷酷的勾了勾唇。
「可是那些無辜的人……」
「是他們的貪心害了自己。在這之前,我不也早就透過令堂警告夏慕翔了嗎?如果他接受我的勸告,心不甘、情不願的你,也不會委屈的站在我面前了!」
妙紫抓在洋裝領口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這男人了解人性,玩弄人性,利用人性。她承認父親是因為貪婪而落到這個地步,但他是為了給他的家人更好的生活才做這樣的冒險,她何以忍心苛責他?
「說吧!要我怎麼做你才肯答應幫我?如果不願意,也請誠實回答,不要再玩弄我了!」她疲累的道,再無力對抗了。
燕煬蹙緊兩道眉,惱怒于她把兩人間的關系說得像一場買賣,卻無法否認他原本就刻意利用夏慕翔投資上的錯誤來逼使妙紫對他低頭。既然這是他想要的,何必耿耿于懷?
他要她,早就下定決心要不計一切得到她。
她是屬于他的,妙紫早晚會明白。
他沉默的抿緊唇,隱含躁郁的黑眸熱焰逼人,落向她交抱在胸口的縴手,燒灼她的皮膚,燙傷了那顆脆弱的芳心。
妙紫抖落一朵淒然的笑花,這一生中,除了遇到他的時候外,從來不曾像此刻這般無助,如傀儡般接受命運的撥弄。她早就清楚他的意圖,一再裝傻,不過是奢想著他對她會有一絲的憐惜,不至于殘酷的逼她,但她錯了!
脆弱的芳心被他無情的燒成槁木、死灰。她垂下手,心都死了,矜持、羞恥有何用?
「這樣可以嗎?」妙紫身上的洋裝在失去手的支撐下,緩緩落下,將那片誘人的春色一寸一寸的暴露在他的眼眸。
那枚他交給她的戒指在金項鏈支撐下安逸的躺在深窄的之間,燕煬俯視白色蕾絲罩杯遮掩不住的兩個半圓形雪峰,眼中的熾熱更熾。
「這樣你就願意幫我嗎?」妙紫的聲音輕輕柔柔,像是無處著力。一雙水眸如失去源頭的死湖沒有生氣。她讓衣袖褪出手臂,洋裝從平滑的肌理上下滑,溜過她平坦的小骯,溜過白色的蕾絲內褲,貼著修長的玉腿掉落,積聚在腳踝處。
她一個跨步,擺月兌了洋裝,站立在他張開的雙腿間。浮現在臉上的表情是任人宰割的。
盡避體內的欲焰幾乎要爆炸,燕煬仍控制住自己,冷酷的道︰「你知道如果我答應,得付出多少代價才能辦到嗎?那可是好幾十億,甚至近百億!」
「那這樣呢?」她沒有被他的話嚇到,金額對她沒有意義。早在設下圈套時,他就盤算好一切,這麼說只是要她全然的降服吧!縴細的雪臂往後解開托住ru房的鉤子,渾圓高聳的兩團雪的被釋放出來。她把細致的布料從手臂拉下。
鼠蹊部腫脹的男性部位因渴望而疼痛難當,是只躁郁的獸,狂肆的奔竄在他燒燙的血脈里,燕煬燒紅的眼瞳里充滿她妖嬈的美麗,驅使他不顧一切的伸手抱住眼前幾乎一絲不掛的尤物。
燕煬急躁的吻進她嘴里,舌頭性感的在她唇上游移,需索著唇內的蜜汁;手更無法停歇的上下撫模她細致的肌理,以及充滿彈性的美妙曲線。
記憶中曾享用過的甜美滋味驅使他體內的全然復蘇。火熱的嘴唇沿著她仰起的修長頸項留下濕熱的吻痕,一手按住她的柔背,讓她的上半身拱向他的嘴,舌頭在她緊繃的上有韻律的撥弄,另一手捉住她腫大的酥胸使力揉搓,刺激著妙紫的。
盡避心如槁木死灰,妙紫的同體還是在他刻意的挑逗下,報以激情的反應,隨著他手上的,和嘴唇的刺激,劇烈顫動,小嘴里更是逸出不情願的申吟,及無助的啜泣。
別,妙紫渾身都像被火給包圍住,這種感覺似曾相識,那晚在燕煬書房里有過的意亂情迷在腦海里重新顯現、復蘇,她再次在他老練的挑逗下癱瘓,所有的不甘願全然繳械,化成迫不及待的迎合。
當他拉下她的內褲,握住她縴細的腰身,將她舉上桌面,妙紫體內的熱浪逐漸堆高,以為已經死去的心在這時候劇烈悸動。
燕煬如火鞭般的唇舌持續凌虐她脆弱的感官,將她的腿整個敞開,這樣毫不保留的展現出最隱密的自己,讓妙紫羞愧得無以復加。
「不……」強烈的歡偷火焰吞噬著她,妙紫被這種不曾有過的感覺嚇壞了,身體在他的折磨下顫抖不休,甜蜜與苦澀的感覺矛盾的在心房里沖擊。
她發出無助的啜泣,怨恨他給予純真的自己這種折磨,更怨恨身體的無力反抗、全然的降服,她不想要這些,一點都不想要!
「我恨你……」在激動的哽咽中她失聲叫喊出來,仿佛想藉著這聲哭喊宜泄心底的痛楚,稍稍彌補碎片般的自尊。
燕煬在听到她的哭泣時,略略僵硬。他絕對沒有傷害她的意思,更不想要她的恨意,是以當她失聲哭喊出怨恨來時,他瞬間感到頭暈目眩,像在無防備下被人痛揍一場。
他勉強抬起緊繃的臉,看向她的淚顏。再冷酷的心也不禁被柔情扯痛。
「搬過來跟我一塊住。」
「什麼?」妙紫料想不到他會做出這種要求,仍在主宰下的濕瀠眼眸頓時瞪大。
「搬過來跟我一塊住,夏慕翔捅出的摟子我會收拾。」
「什麼?」她依然暈沉,等到抓住他的意思時,她驚慌得猛烈搖頭。「不!我不能……」
「這是我的條件。」燕煬額上青筋跳動,飽受欲火煎熬。
「不……」她惶惑得一再搖頭,著急的解釋。「這麼做會逼死爸爸,他寧願自殺也不會答應。求求你,我可以任你揮之即來、招之即去,就是不能讓爸爸知道……」
「夏慕翔那邊我自有交代。妙紫,你必須搞清楚,你沒有拒絕的權利,想要我救他,你得順從我的要求。」
「我……」她六神無主的僵立在當場。
燕煬深深呼吸著她誘人的香澤,忍住焚身的欲火,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衣物一一為她穿戴起來。
對于這麼紳士的自己,他不禁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性無能了,然而小骯下處不安躁動的腫脹足以證明他的性功能正常,那麼,這樣君子的暫時放過她又是什麼原因?
「你……」她驚疑不定的看著他。
燕煬只是溫柔的一笑,溫存的吻了吻她的粉頰。
「交給我吧,只要把你的心交給我,其余的事我會處理。」他將她摟在怦跳的胸前,沙啞的聲音呢喃進她耳朵。
莫名的悸動攫住妙紫的心,在這瞬間,她全然的倚賴向他,將自己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