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吃得差不多了,皇宇穹要送咖啡的旅店服務員順道撤走餐車。
他一下樓,就見空盤空杯全放在矮桌上,藍馥陽弓縮著身子,斜臥雙人沙發,腳在睡袍衩擺中若隱若現——她已經月兌了鞋,白皙圓巧的趾像玉一樣,露出一點剔透。
筆宇穹俯身,抱起藍馥陽。她張了張眸,美顏茫茫然。他說︰「你和6655321一樣——吃飽就想睡嗯?」
她微笑,懶柔神情比較像喝醉,而不是吃太飽。白蘭地女乃酒應該不至于使人醉,卻會讓人身體暖烘烘,肌膚緋紅,像是晚春入夏之際的燦麗花朵。他聞著她身上的馨香,看著她濃密的睫毛又垂斂,他直接往臥房走。
6655321某些時候,像極受訓過的懂事狗兒,他抱著女人進臥室,它就停在滑門外的起居間,沒繼續跟。它乖,他自然不會掩實門,留一個小家伙能通行的寬縫,沉聲道︰「別亂闖。」
小家伙嘴巴開開,歪歪頭顱望著他,尾巴搖搖,扭轉小小而笨拙的肢體跑開,窩進起居間矮桌下。
筆宇穹唇角淺揚,旋足朝床鋪走去。
床帳換過了,換成薄的簾幔,像今天窗外的流霧透光。
懊天氣的關系,整理臥室的服務人員把落地門窗簾全打開,玻璃門外的露台積了點雪,不超過一公分,布得均勻,宛若一張潔淨的白色地毯,很寧謐,不像室外。
筆宇穹看著藍馥陽的睡瞼,將她放上床,柔緩抽手。她忽然張眼,幽瞳如鏡反射出他的俊顏,毫不眨瞬,他靜靜與她眼對眼,所有動作停定著,或許沒停定——她的紅唇隱顫著,嗓音滑出。「皇宇穹——」雖是連名帶姓,卻具有親匿感,像他們之間的秘密私語。
「我告訴你喔……」她的唇似乎就貼在他耳畔——輕輕吐息——其實沒有,他依然看得見她完美的容顏,他們之間有一段肘臂的距離,她的聲音穿進他身體里。「我做那事……是因為我真心喜愛,絕不是示威作對……」這不像說話,像落在他心中的一抹旖旎柔情。
筆宇穹撥撫她的發,輕應一聲。「好。」如承諾。
她安順地合了眸,像睡著,但柔荑已繞上他的脖頸。他壓著她的身子,移上床中央,俯首吻住她的紅唇。
她搖搖頭,說不知道。馮達朗要一個降雪夜,到那座幽巍鱉秘的紅色城堡,讓她站在雪花飄零的堡內廣場,薄霧繪掩她的軀體,她像女神初臨荊棘海……
「今天不會下雪。」皇宇穹拾起臉龐,凝睇她,大掌掐住她的右乳。她的反抗似地昂挺起來,他不吻,指月復專心專意地摩著外側微浮的小點,他昨夜沒特別注意,但也沒忽略。她的每一寸早在他腦海里形成藍圖,還真的是「藍」圖,天空的藍。
他親吻她,說︰「今晚不會下雪,明天也不會,都不會——」
擺白的想象比亮彩的經歷,益發觸引他的沖動。
筆宇穹清楚藍馥陽愛好什麼熱衷什麼,—直以來在做些什麼,只是他從未接觸。今日,他第一次翻閱馮達朗的作品,那一頁一頁的人體,拍攝得隱晦優美,無聲而令人心撼,確實是藝術。不過,每每,他看到右乳側邊有個小點的女體照片,他便輕易地回想它的原色——女敕紅色的,像是被針剌著,冒出皮表的第一顆血珠——那是他的血珠,暈印在她身上,在她大膽、熱情、完全一個絕美色相的胴體,這不是藝術,他無法當它是藝術,而是,得獨藏的。他覺得必須讓馮達朗簽下不一樣的合約,他必須下樓看看她,像昨夜一樣,與她。
馮達朗那本海灘系列的攝影集里,有張照片是女體藏臂弓胸,坐于淺攤,海水瀲灩,在完腿淹漫一件無形清透水紗籠。那照片看不見模特兒的臉、頸、手,膝蓋以下的小腿也未入鏡,卻見海水在她陰部沖成一朵花。
那照片是她,他是那海水!
「藍馥陽小姐,」嗓音低啞,他吻住她的唇,說︰「我願意娶你……」
斃恍惚惚之中度過晌午,左側、面窗的床帳高撩著。陽光沒退進雲層里,斜偏,但仍厚愛地在她芙頰妝抹淡紅。
藍馥陽睜開眼楮,驚艷地撐起身子來。
是落日。
天空紺藍瓖白,雲朵有旋律地在卷繞。露台的邊牆攀滿長刺的紅薔薇,6655321在那兒亂跳,用還未成熟的前掌將花辦揮墜于純白雪地,不知是誰把兩陶甕的番紅花移至門外,男人也站在那兒,在燃燒似地飄出紫色霧靄的夕日輝焰中。
藍馥陽往床畔靠,徐緩下床,雙足落地,找衣服穿。她的睡袍不知丟哪了,沒在床上,沒在床下,床尾凳只有男性睡袍,她遲疑了兩秒、三秒,轉頭看白格窗門外男人西裝筆挺的背影,想了想,她回首,柔荑朝尾凳伸,左手無名指多了個東西——
她頓住了,呆呆看著套住自己縴指的戒指。這是從輕劍護手盤掉出來的,她一直牢牢握在掌中——想找時機還給他——以為沒弄丟,其實她真的弄丟它了。
一定是掉在床的哪個隱密角落,被他撿著。所以,是他把它套進她無名指的。
藍馥陽看著戒指。猶豫已成多余,正當性形成中……她只得穿上男性睡袍。
懊大。不禁想起男人的身體,修長的胳膊與雙腿、健實的胸膛與月復肌,黃金比例,比她見過的男模特兒都還完美。他應該是最完美的,她沒見過像他這樣的男人,為什麼她要拒絕與他見面……
「在想什麼?」皇宇穹開門進房,帶入寒風。
藍馥陽眨瞬美眸。皇宇穹已站在她面前,右掌模著她的臉。
「冷嗎?」他問她。她的眼楮紅紅的,鼻子也有一點,臉龐倒是溫熱。
柔荑疊至他手背,藍馥陽微側臉龐,芙頰更往他掌心貼。「你在露台做什麼?」輕聲柔問。
「看夕陽。」他盯著她的美顏,說︰「很完整的一天。」
陽光在荊棘海很難得,尤其要欣賞日落晚霞。
今日,真的是完整的一天。
藍馥陽閉合眼楮,徐緩別過美顏,吻他的掌心。「那些花……在外面,會不會太冷?」
「不會。」皂宇穹反掌握住她的左手。「那些花改良過,耐得了寒冽。」
他的手好熱,她睜開眼楮,凝望他。他拉整她身上男性睡袍襟領。她抱歉地說︰「你介意嗎?我找不到我的睡袍……」他把它月兌哪去了?她想這麼問,沒問出口,肌膚飛紅一片。
筆宇穹眸光幽邃,對住她胸口。黑色睡袍是他特意放在床尾凳,要給她穿的。她穿他的睡袍明顯過大,他卻深感視覺效果剛好,甚至完美,讓她看起來更加清艷。
6655321喜歡她的味道。小家伙不知在哪個時間,偷偷闖入,無聲無息拖走她的睡袍,往起居間矮桌下——它的秘密基地,圍了一個巢。他發現時,小家伙已酣睡其中,與他房里床上的美人一樣。
筆宇穹將藍馥陽的長發撥出睡袍領外,說︰「等會兒,該用餐了。」
她與他雙眼相對,臉龐暈紅了。她恐怕是病了,他說用餐,她腦海竟想到她會和他回床上來。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這麼需要一個男人,才下床,又想和他上床,他一看她,她心頭就發熱。她慌忙別開臉,說︰「再多等一下好嗎?」她往露台門走,看著6655321還在外頭玩花兒。
「還不餓嗎?」皇宇穹走到她背後,沉聲問著。
「嗯,」她點點頭,感覺他的氣息就落在頸後,連她濃密的發也抵擋不住那灼熱侵襲。「我也想欣賞落日,過完整的一天……」她說著,拉開落地門,走出去。
筆宇穹看著她在積雪上留下一串足跡,他沒跟出去,站在門里靜瞅著。
逼昏斜陽,像幅濃彩油畫,流霧裹著余暉畫出女人和狗。
6655321興奮地叫著,一邊跟著她,一邊咬著花辦放到她的腳印子中,後肢踢雪,埋了花辦。
她看得有趣,笑了起來,輕盈奔跑,留下更多飛舞似的足跡,給小家伙玩。
這不像寒冷北國雪景,而像熱情南國沙灘。
「馥陽——」
她轉了個圈,周身霧靄跟著浮散。女神初臨荊棘海,何須等降雪夜——
這一刻,專為他。
筆宇穹雙眸閃過他獨有的光芒。藍馥陽一步一步,不懼低溫,走向他。
「宇穹——」
他俊顏專注,擋在門口。他就是想看她這麼走來,站在雪上,叫他一聲。那一聲,甜膩膩地,卻是他——一個男人——的心跳聲。
「宇穹,你剛剛叫我嗎?」
筆宇穹沒回答,長指描過她凍紅的唇。「該用餐了。」他說,另一手抓住她柔荑,摩著她指上的戒指。
藍馥陽低下頭,提腳踏入門內。他沒讓步。他們的身軀擠在門前,正面貼對。她仰起臉龐,說︰「讓我想想,好嗎——」
他俊臉一俯,吻住她,擁著她,說︰「你還想想什麼,就想吧……不過,今晚,別回去——」
她說「要過完整的一天」,現在才剛日落,6655321也還沒進門,興高采烈地在花叢搞破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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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子!有你的!算你行!」一連三個驚嘆。
一大早,真的是一大早!
筆宇穹听見那陣嗓音,猛地張眸,身邊床位空了。他皺一下眉,沒時間思考她是何時離去,那男人喊聲傳來︰「皇宇穹該起床了——你昨晚去了‘O邊境’呀?幾點了還在睡……」
近在隔門起居間了。皇宇穹知道不馬上出去,那家伙肯定會闖進來,他絕對比6655321不上道!
「你做得好,叔公特地來獎勵你呢——」近在滑門邊了!
筆宇穹倏地下床。床尾凳上不見他的睡袍,他一回身,6655321走出了盥洗間,後頭跟著藍馥陽。
她沒走!筆宇穹定定看著地。
「外面好像有人在叫你……」藍馥陽開口,眸光閃爍,不知往哪兒定焦。她看過許多男人,從不覺得有什麼,但看他——在那光線昏昧的罩簾四柱大床外——卻整顆心吊高,怦怦跳。「怎麼了嗎?誰來了?」她問著,干脆蹲下抱起渾身暖洋洋的6655321。
筆宇穹大步走到她身邊。「是長輩——」
「皇宇穹,大律師在賴什麼床,床上藏美女啊——」嗓音進門,接著是,敞領襯衫、黑皮褲,手搭在門邊的斜站身形——如果改得了這種流氓調性,皇夏生就不是皇夏生了。
筆宇穹冷著眼,瞪住一臉吃驚又看好戲似的皇夏生。長輩就是長輩,不懂禮貌還是長輩。他得忍住,不要破口大罵,破口大罵該死地不是他的風格!
「喔!喔——」先挑眉,然後訕笑。「難得看你沒西裝筆挺、打領帶呢——嘖……身材練得不錯嘛,可以當馮達朗鏡頭前的模特兒——」皇夏生打量的視線往另一張臉移。
藍馥陽麗容窘紅。
筆宇穹抑聲道︰「請您先出去。」用敬語。
敗好。又一個難得——起床氣。皇夏生撇唇,大掌摩摩下巴。「我只等你兩秒。」意思是,兩秒一到,主角不「出場」,他就進來看「後台戲」。
「請您先出去。」皇宇穹重復。
筆夏生笑著,也不轉身,無賴地攤手倒退,一直到門外還看著他們。
然後,他們听見他讀秒了。
「一秒鐘——」
筆宇穹閃電似的速度,進衣物間,取晨衣,邊穿邊往起居間滑門走。
「兩秒鐘——」
筆夏生如故,沒什麼規矩坐相,長腿疊在沙發扶手,頭枕在另一邊,直視起居間滑門。皇宇穹一出現,他哈哈大笑起來。「這麼快!」壞心眼地說著︰「你以為叔公真的不疼你嗎?我至少會給你十一分鐘啦,你很久沒女人了,該慢慢來……」越說越不像話,笑得越大聲。
筆宇穹往單人沙發落坐。「您這麼早來——」這會兒,他優雅開口,腰帶上的結打得完美。「是決定要晚輩擬張離婚協議書嗎?」
要比沉得住氣,皇家里,他們這個年齡層的三個男人,皇宇穹的確最沈。
「算你行。」皇夏生挪了挪身子,坐起,從腰後拿出剛剛在樓中樓書房找到的合約書瞅著,道︰「我听助理說大律師昨天要求看馮達朗的作品,就知道你動作快了,果然……瞧瞧這點——未來所有的作品——這不是太美妙了嗎!」他笑著,像個義大利人吃到美食,朝著手上合約書丟出飛吻。
「簽名就行。」皇宇穹語氣很平。
筆夏生眯細眼。「我想教可虹蓋唇印在上面,你有意見嗎?」
「可虹的唇印比較適合蓋在你們的離婚協議書。」熨斗滑過似的聲調。
「皇宇穹,你這不肖子孫,真不值得長輩多稱贊一字。」皇夏生站起身。
沒想到這次這麼快就要被氣走了。皇宇穹也起身,準備恭送。
不按牌理出牌的長輩又說︰「我當然不會跟個晚輩計較太多,該獎勵的,還是會給,叔公我吩咐了餐飲部準備豐盛的早餐,馬上就會送來。把你房里那位女士叫出來一起用餐吧。」
筆宇穹額鬢一抽,頭略低,嗓音冷沉沉。「晚輩不敢勞煩——」
「這是命令。」皇夏生立即打斷他。獎勵變質。「我就在餐宴房等,不需要盛裝出席。」意思是,他們最好不要讓他等,否則他鐵會命人把餐食送進臥室,與他們一起坐在床上享用。
筆宇穹兩指捏揉繃凝的額心,听著可惡的腳步聲走出門外。
「宇穹——」那悄悄似的嗓音,從另一道門傳來。
筆宇穹轉身,看著抱著6655321站在臥室滑門邊的藍馥陽。
她美顏帶著探詢的神情。「我該走了……」馮達朗的工作團隊每早都開會討論進度調整,她好幾天沒參加,不能老是如此……
「用過早餐再走。」皇宇穹說,朝她伸手,不讓她拒絕。
藍馥陽知道,不能再一次教他等,畢竟他沒有不放她走。她走近他,把手放在他掌上,臂彎里依舊挾著狗兒,像母親抱著初生嬰兒一樣,小心翼翼。
筆宇穹神情由冷轉溫了些,接手小家伙柔軟的身軀,把它往矮桌下——它最喜歡的秘密基地放。
藍馥陽愣了一下。那一截曳在桌面陰影外的布料,好像是她的睡袍。
「過些日子,我會找個狗學校,讓它去受訓。」皇宇穹看著她的臉龐,說︰「它懂點規矩——」
藍馥陽回神,搖了搖頭。「宇穹,你是不是規定它得用馬桶?」清晨,她听見6655321的叫聲驚醒。她循著那唉叫聲,走出臥房,在起居間的盥洗室,看到小家伙掉在馬桶里爬不起來。她把它抓起來,蓋上馬桶蓋,用毛巾包著它,帶回大浴室清洗。
她記得那馬桶周邊套了特制馬蹄形階梯凳。現在想想,藍馥陽瞬間明白那是做什麼用的——那是要6655321前肢撲伏,後肢踩在馬桶坐墊,把排泄物排進馬桶里的輔助設備。
懊不可思議!6655321是雄犬,這樣的要求,未免太嚴厲。
「我請人把所有的功能改成感應式,就是為了這家伙。」皇宇穹似乎不覺得那有什麼。他牽著藍馥陽,離開起居間。
「它今天早上掉進馬桶里。」藍馥陽皺著眉,悶悶地說。
「是嗎?」皇宇穹淡淡應聲。「次數越來越少了,這是五天來,唯一一次。」
藍馥陽睜大眸,不敢相信。「你怎麼可以讓它每天在掉落馬桶的恐懼中度過……」她抗議地輕嚷,听起來像撒嬌。
筆宇穹隱約撇一下唇,覺得被皇夏生惡闖臥房引起的怒意,消退了點。
「你這簡直是要它表演特技。」繼續抗議。
「它還算聰明,學得很快。」皇宇穹不接受她的說法。「它得懂文明生活。」最後一句,他拉著她,走進餐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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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夏生佔據了圓桌那個可以直接看到門口的位子。「來來來,坐吧,不要拘束。」一看到人影進來,他拉嗓招呼。「瞧!敗棒吧——」他站起來,雙手張開,渾身閃亮亮。
水晶吊燈投射輝煌鋒芒,桌面華麗地亮成一片。這哪像早餐——香檳、紅酒、肉凍冷盤、時蔬沙拉、局濃湯、鵝肝牛肉卷……
筆宇穹忽視桌上菜色,對仍在布菜的旅店人員說︰「我要白蘭地女乃酒和松露炒蛋就好——」
「皇宇穹,」皇夏生咧嘴打斷他。「沒人告訴你不準偏食嗎?叔公我特地吩咐了這麼多菜。」他揮退旅店人員,眼楮看向藍馥陽,手按著桌子,低低笑了起來。「請坐啊,藍馥陽小姐——」
藍馥陽頓了一下。皇宇穹銳利的目光猛地射過去。
筆夏生擅長記女人的臉,當然不可能忘掉藍馥陽。他知道藍馥陽,早在馮達朗作品之前。
筆家有門以礦業起家的姻親,那支華族因為業務需要,長期與藍馥陽的家族有往來。一次聚會里,那大家長問皇宇穹將來想做些什麼事,皇宇穹自小懂得裝乖討長輩歡心,便說要當律師、當研究各地律法的學者,將來專為長輩服務。他們的家族人才濟濟獨缺律師,那大家長听了開心極了,損了一下長期合作的藍家家長,說以後不需要他們藍家。藍家家長也笑了,回應要把皇宇穹吸收,讓他成為自家人。藍家家長越看皇宇穹越喜歡,剛好可與自家美麗的佷孫女湊一對。那佷孫女就是藍馥陽,當時正在皇家姻親辦的貴族學校,住宿就讀。
筆夏生生看戲、愛起哄、唯恐天下太平,巴不得天天來場大亂,他強逼著皇宇穹到英國,兩人翻牆進那女子宿舍,窺探年僅十三歲的女孩——胸太平、腿太長、手太長、渾身沒幾兩肉,臉倒是令人驚艷。皇夏生一度想過,如果她胸大一點、臀多有點肉、腿間長點毛,這女孩就絕對輪不到給皇宇穹,他皇夏生會先接收。
唉——就是差那麼一點嘛。皇夏生開始取笑皇宇穹,調侃地說︰「你的小新娘喲!身體光光潔潔呢!」……
那次,他倆被一陣尖叫嚇得從女子宿舍浴室外的遮雨平台滾下來,還教帶槍的宿舍門衛追了好長一段距離,跑進森林里躲藏……
事情沒鬧大,卻成了皇宇穹完美少年時期的大一污點。
筆夏生扯扯唇。「別那樣看我啊,坐嘛、坐嘛——」
筆宇穹無聲警告他別多嘴。
藍馥陽看了看皇宇穹,又看了看皇夏生。
「他是皇夏生,我家族祖父輩里排行最小的親人。」也就是他祖父最小的堂弟。皇宇穹這麼對藍馥陽介縉。
「您好。」藍馥陽低斂美顏,沒再抬起頭,這樣好怪……對方竟是個知道她的皇家長輩,這使她不自在,手下意識地揪緊皇宇穹的掌。
「你總算把6655321的媽找回來了嗯,」皇夏生逕自坐回椅上,喝起香檳來。「真是太好了,對吧——」
筆宇穹沒說話,揀了最接近門口的位子,讓藍馥陽落坐,自己再坐于她身旁。
她抬眸瞅他。他對她搖搖頭。「雖是長輩,但也不算長輩,無須擔心。」蒙蒙朧朧的幾句話。
然後,他們開始用餐,吃著不像早餐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