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駕著車火速地奔到凌氏總公司,他隨意的將車堵在凌氏一樓的大廳門口,不理會欲來趕人的警衛,他匆忙的下車,踩著浮躁的大步直往總經理專用電梯走去。
「呃……總經理!」接待小姐與警衛一臉愕然地看著一身休閑打扮的凌清。
凌清步伐沒停的跨進電梯,直上二十五樓。
到了二十五樓,他便不停歇的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開門!媽的!傍我開門!」他大掌用力地拍打著上鎖的門板。「該死的!開門!
把夏彥交出來!」他火大的咒罵,並抬起長腿猛力地踹著門。
沒多久,他听見門後有人開鎖的聲音。
「你來了,凌清先生。」一名全身黑衣黑褲的男子將門打開。請進!」
「他人呢?叫他出來!」凌清陰沉地問道。
「少爺不在這兒。」男子看了他一眼,不卑不亢地說。
「告訴我!他在哪里!」凌清咬牙道。他現在已狂暴得想殺人了!
「少爺要我把這個交到凌清先生手上。」男子拿出一個小小的影牒片。
凌清邪冷的半眯雙眸,接過那影牒——「你好,凌清!扒……如果說「初次見面」好像有點怪,畢竟我們長得幾子一模一樣,每天照鏡子就如見彼此,呵……很有趣的情況!你說是嗎!」
凌清看著二十寸螢幕上,與自己幾乎相同的臉,不禁緊鎖眉頭。
「我先簡單自我介紹,我是凌冱,你的哥哥。我要你帶著凌清老頭……呃……應該說是「祖父」以及凌氏所有產業的讓渡書,在後天晚上七點鐘到這個辦公室來,我要你用凌氏來換夏彥,若是你不願意也可以不來,我不介意接收你的妻兒,畢竟我當「你」
有一陣子了!扒……」凌冱狂猖地笑了起來。
「可惡!」凌清猛地將電腦掃落于地,火光一閃機體應聲短路。
他憤怒地起身,離開辦公室。
☆☆☆
凌清開著夏彥的車,回到凌家。
「唉!是少爺呀!您換了車……我還以為是外面的人!門口的警衛詫異的看著搖下車窗的凌清,少爺一向是開著跑車回來的,沒想到他今天居然開著這麼「家庭」味道的休旅車……害他差點誤認為是走錯的路人。
「開門!」凌清沉聲命令道。
「喔!喔!懊!」警衛慌忙地按下大門開關。
凌清將車駛入種滿銀樺樹的車道,沒多久到了一處似車庫的亭廊,他將車停好,快步進入古色古香的宅第內。
「爺爺!」凌清邊闖邊吼,仿佛狂風般在室內呼嘯著。
「少爺!老太爺正在午休!」管家周華听見凌清雷動般的巨吼、慌忙地從里處出來。
「周叔!我有重要的事要找爺爺,麻煩你通報一下。」凌清態度堅決強硬地說著。
「少爺,你先坐一下吧!早上凌沖少爺才來找過老太爺,我想、一時半刻老太爺也起不來,您不如留下來用餐吧!」周華為他斟了杯春茶置于桌上。
「周叔,我一定要見爺爺,現在!」凌清揮掉桌上的熱茶,高聲強調。
「少爺……」
「我現在就要見爺爺!」凌清站起身,欲往內院闖去。
「少爺……」周華為難地攔阻著。
「是阿清來了嗎!」沙啞老沉的男性嗓音由內院徐緩來。
「爺爺!」凌清看著祖父,等不及他遲緩的腳步,便快步迎上。
「怎麼有空回來!跋並案都談攏了!凌政撫著下巴的山羊胡,關切地詢問著。」
「老太爺!」周華上前扶著凌政坐上太師椅。
「你下去吧!」凌政揮退周華。
「爺爺,您是不是該告訴我有關凌冱的事!」凌清雙眼定定地看著凌政。
「是誰告訴你這個名字的!」凌政勃然大怒地斥道。
「他找上凌氏!」凌清沉著地回答。
「什麼時候的事!」凌政臉色紅脹的怒問。體內血液沸騰不己。壓力逐漸上升,仿佛要沖破了血管。
「這半年來待在凌氏的「凌清是他!」凌清冷冷地說。
凌清對于祖父在听聞」凌冱」——這個名字的激烈反應,深感疑惑,隱約中某種詭異的分子正在擴散,縈繞在他身旁。這種感覺仿佛群妖亂舞般,讓他疲乏卻又無法擺月兌。
「什麼!」凌政激動地咆哮。」你在說干什麼!這種事為何現在才講!你跟那該死的雜種在玩「乞丐王子」嗎?你要氣死我……」
「雜種!」凌清挑眉低喃。「他不是我的雙胞胎哥哥嗎!」雜種,多麼難以了解的辭匯。
「閉嘴!你沒有兄弟!」凌政大聲的怒斥著。「你听著!你沒有兄弟、沒有母親,他們都該死,懂嗎?」
「您瞞了我什麼是不是!」凌清冷冷地問著。
「沒有!你這是和祖父說話的態度嗎!」凌政怖滿皺紋的大掌用力地拍了一下堅硬的桌面。
凌清閉了閉眼,冷靜地道︰「後天晚上凌冱會到凌氏,他要見您。到時候我希望您可以把所有的事告訴我。」語畢,凌清轉身欲離去。
「站住!你給我說清楚,你是怎麼讓他掌握我們凌氏近半年的。這半年你又死到哪兒去!」凌政滿臉通紅,青筋暴露,情緒失控地質問著。
凌清回身,看著他,只是淡淡地說︰「所有的事,後天晚上我會做個了結!」然後,他便大步離開。
「凌清!必來!你要氣……咳……咳……」凌政傴僂著身子,劇烈地喘咳。
「老太爺!老太爺!」周華聞聲而至,慌張的扶起凌政。「徐媽!徐媽!請黃醫師來!」
☆☆☆
「霄兒……」夏彥躺在床上喃語著。
「媽咪!媽咪!阿姨活過來了!媽咪!」一陣如卡通般的童稚嗓音劃破空氣中的寧靜。
「別亂話,阿姨只是在睡覺。是醒過來,不是活過來!」一陣輕細的女性柔音帶著笑意說著。
「是喔!那我可以模模阿姨嗎!」柔軟的童音渴望地求道。
「可以呀!」女人答道。
「你醒了嗎?阿姨!」
「嗯……」夏彥感受到有抹如絲又如絮的柔滑感,輕輕觸著她的臉。
她微微勾起嘴角,如蝶兒拍動翅膀般輕顫著睫羽,徐緩地睜開眼。
「阿姨!」
一張如花般粉女敕綴紅的女娃臉蛋,帶著甜甜的笑靨出現在她眼前。
「你是……」夏彥干啞地問。
「你醒了,要不要水?」
夏彥看著床邊另一名身材姣好、臉蛋清妍殊美的女人,怯怯地道︰「你是誰!這里是哪里?」
女人對她笑了笑,倒了杯水給她。「我們跟你一樣是被軟禁在這兒的。」她將小女孩摟到懷里。
「軟禁?」夏彥顰蹙了一會兒,隨即憶起自己遇上凌冱的事。「他呢?凌冱呢?」
「爸爸出去了!」女人未答,小女孩便搶先答道。
「岳谷!」女人低聲斥喚。
「嗄?媽咪什麼事!」小女孩天真的轉身看著母親。
「你是凌冱的妻子?」夏彥訝異地問。
「我跟他沒關系!」女人急忙答道。
「可是她剛剛……」夏彥不解地看著小女孩。
「她是我一個人的孩子!」女人擁緊小女孩強調道。
夏彥凝視了她一會兒,默默地點點頭,跟前的女人,有著和她似的神情……「阿姨!你肚子餓不餓!你睡了好久,都沒吃東西,媽咪說你的身體里有寶寶住著,他會不會餓……」小女孩關心地問,小手輕輕撫上夏彥的月復部。
「是啊!你昏睡了一天了!」女人柔柔說道。
「我的孩子……」經她們一提,夏彥慌張的撫上肚子。
「他沒事的!那人幫你診療過了。」女人淡淡地說。
夏彥安心地嘆了口氣。「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我不清楚!我自己也是囚犯。」女人苦笑道。「你餓了吧!我煮了點蔬菜濃湯,我去幫你盛來!」女人放下小女孩,轉身離開臥房。
「謝謝!」夏彥柔柔地道謝。
小女孩看著她,藍眼骨碌碌的轉個不停。「阿姨你跟媽咪一樣漂亮,是不是也跟媽咪一樣會做菜!」
夏彥笑了笑,緩緩地坐起身。
「啊!不行的!阿姨不能坐,要躺著!爸爸說過,阿姨最近都要躺著!」小女孩緊張的揮著小手,手忙腳亂的要她躺下。
夏彥拗不過她,便躺了回去。
「呼……」小女孩夸張地拍著胸脯喘氣。「阿姨,我上床陪你好嗎!」她體貼地問。
夏彥點了點頭。小女孩欣喜的月兌掉鞋子,爬上床躺在夏彥身旁。
「你叫什麼名字!」夏彥側身,撫著她的臉頰問道。
「歐岳谷!我四歲了!」小女孩驕傲地答道。「阿姨的寶寶叫什麼名字?」她好奇地問道。
「阿姨的寶寶叫凌霄。」夏彥微笑地對她說。
「凌清!苞爸爸一樣的凌清嗎!」歐岳谷疑惑地問著。
「你爸爸……」
「我爸爸他叫凌冱!可是媽咪不準我叫他爸爸,媽咪說我沒有爸爸。可是爸爸又說我是他的孩子,因為我的眼楮跟他一樣!」歐岳谷指著自己那雙干淨澄澈的藍眼道。
「你爸爸是藍眼珠!」夏彥訝異地問道。她見過凌冱明明和凌清一樣有著一雙森黑發亮的眼瞳呀!
「是呀!苞我一樣,可是他出門時眼楮總是黑黑的,爸爸的比較神奇可以變來變去,我的一直是藍的!」歐岳谷手舞足蹈地說著。
夏彥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精致的小臉。
「谷兒!」凌冱手持托盤進了來。
「爸爸!你回來了!」歐岳谷快速地跳下床,跑向凌冱。
凌冱將托盤放在一旁的圓桌上,蹲抱起歐岳谷。
「爸爸!阿姨醒了!」歐岳谷細女敕的小掌撫著他略有胡渣的下顎。
「嗯!你今天有沒有听媽咪的話!」凌冱吻了一下她粉女敕撲的臉頰問道。
「嗯……沒有!比兒今天下乖!」歐岳谷垂眼搖首,慚愧地低語著。
「哦!你怎麼壞?」凌冱挑眉問道。
「媽咪不準我叫你爸爸,可是我沒听話……我一直叫你爸爸……我是不是壞小阿!
我不听媽咪的話……」歐岳谷說著,便掉下淚珠。
凌冱皺起眉,將小女兒更往懷里摟。「你是最乖的孩子!」
「那谷兒可以一直叫你爸爸嗎?谷兒喜歡你當爸爸!」歐岳谷吸吸鼻子,一雙大眼期盼地問道。
「當然可以!比兒是爸爸的寶貝!」凌冱動容地答道,大掌不停的撫著女兒小小的腦袋瓜。
「爸爸!爸爸!」歐岳谷高興地摟著他的頸項叫道。
「小比兒!我的女兒!」凌冱低啞地呢喃。
「爸爸!比兒喜歡你跟我一樣藍晶晶的眼楮,你什麼時候要變回來!」歐岳谷撒嬌地問著,燦亮的藍眸直盯凌冱深沉的黑眼。
凌冱笑了笑,吻吻她的小鼻子,道︰「你先去和媽咪吃飯,爸爸跟阿姨講幾句話,待會兒就變藍眼楮給你看,嗯!」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放下。
「嗯!」歐岳谷甜甜的笑了笑,吻了吻凌冱的臉頰。「爸爸!比兒在外面等你!」
凌冱點點頭,看著心愛的女兒蹦蹦跳跳地出去。然後轉過身端起原來的餐盤走向夏彥。
「吃點東西吧!」他將熱湯放在床邊的小幾上。
夏彥緩緩坐起身。「你的身體狀況最好能躺則躺!」凌冱話中有話的警告道。
夏彥睜大雙眸,以眼神詢問著他。
「別擔心!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只要你多臥床休息,待胎兒成熟點後再將胎盤移至一邊,你一定能順產的!」凌冱冷冷地陳述著。
「為什麼會這樣!」夏彥問道。
「你的身體虛寒,子宮有點小小的毛病!」凌冱簡單的回答,「多吃點補,體質改善,就不會有問題!」
「我的孩子……」
「他沒事的。生命力旺盛得很。」
「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她撫著肚子問。
「明晚凌清會來換你的!」凌冱淡淡地說。
「要是他不來呢!」夏彥有些落寞地問著。
「他會的!」凌冱有十足的把握。
「為什麼你這麼肯定!」夏彥抬頭看著他。
「因為我知道他愛你!」凌冱冷笑道。
夏彥身軀一震,木然地盯著他冷笑的臉。
「吃東西吧!阿子需要能量。」語畢,他旋身走了出去。
☆☆☆
今晚,夜顯得異常地沉,凌清家的司機開著車載了凌政、凌清與管家周華,正往「凌氏總公司」前進。
一路上,車內始終沉悶,除了老人遲重的呼吸聲外,凌清全身散發的寒冷氣息,更使得前座的管家與司機莫不膽戰心驚。
到了凌氏,凌清率先下車,不理會身後的凌政與周華,便逕自搭電梯上了樓。
「你來了!」凌清一入內,凌冱便旋過皮椅。
「夏彥呢?」凌清看著與自己有著相同外表的凌冱,表情沒多大變化,只是直言問妻子的下落。
凌冱從皮椅上站起,優雅地走向他。「等一切告一段落,我自然會告訴你,她在哪兒的?」
「拿去!這是你要的!」凌清將一只黑色的皮箱丟給凌冱。「告訴我,她、在、哪、里!」他有些沉不住氣地咬牙道。
「她沒事!等老頭來了後、听完故事,我會告訴你,該去哪兒領回她。」凌冱訕笑著。將皮箱放到辦公桌上,打開它翻閱著里頭的文件。「好極了…現在凌氏是我的……」
「你作夢!」沉重的老人怒斥聲,隨著凌政的出現而入。
凌冱與凌清同時看向凌政。
凌政霎時一震,錯愕地看著眼前一模一樣的兩人。
「太爺!您不要緊吧!」周華扶著凌政坐往一旁的沙發椅。
「怎麼?我只做了小小的改變,你就嚇到了嗎!」凌冱將指頭壓上眼球,緩緩地取下兩片薄巧的隱形眼鏡。「呵……沒想到這樣就能改變我的遺傳基因!扒……我戴了十幾年了……,他抬眼,冷冽的藍眸銳利地掃向凌政。
「你……」凌清有些震驚地看著他。
「這就是我倆最大不同的地方,而這對藍眼楮也成了他將母親和我趕出凌清家的借口!」凌冱義憤填膺地指控凌政。
「住口!你這個雜種!」凌政氣得直發抖,凶狠地咒罵著凌冱。
「爺爺!這到底怎麼回事?我母親是你趕走的!」凌清低沉平穩的嗓音中,隱含震驚、不信任的情緒。
「住口!她不配做你的母親,她是不知羞恥的女人!她是跟男人跑的!」凌政怒吼道,血壓急速上升著。
「太爺!您別氣呀!」周華在一旁安撫著。對于當年的事,他略知大概」也知道錯是在太爺,只是他一個奴僕又怎能左右主人的決定呢!
「該住口的是你!」凌冱大聲吼著,如冰的藍眸始終帶著仇恨凝視凌政。「母親因為被你趕離父親身旁,終年郁郁寡歡,最後甚至自殘身亡!是你!是你害死我母親的!
到現在你還想說謊!你騙了凌清近三十年還不夠嗎!」
凌政臉色怒紅,龍頭拐杖往前擲向凌冱。「你這該死的雜種!誰準你在這亂說話!」
凌清在凌冱面前俐落地揮掉拐杖,黑眸森冷地看著凌政。「告訴我實話!」
「我說的就是實話……」凌政大掌一拍,怒視著凌清道。「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從小教你的……」
「別讓我恨您!我要听實話!」凌清終于爆發,大聲怒吼。
從小,他一直相信母親是不貞不潔、克夫棄子、愛慕虛榮的壞女人,更將對她的認知套用在所有女性身上,可是事實呢!到底誰才是最大的騙子!到底是誰在說謊?」
到底誰撒謊?
誰才是他該厭惡的撒謊動物!
祖父?還是女人?
「凌清!你竟然為了那雜種的話跟我反目!你這大逆不道……咳……咳……咳……」
「太爺……太爺……」周華焦急地拍著凌政的背脊。「少爺,你們就行行好吧!太爺的身子是不能受刺激的!」他哀求地看著凌冱與凌清。
「我就是要他死!以祭我母親在天之靈!」凌冱陰狠決絕地咬牙道。
「少爺……即使當年太爺真的做錯了,他好歹也是你的祖父,你難道不能看在他已年邁多病的情形下,寬恕他的罪過嗎!」周華好聲好氣地勸說著。
「你要我寬恕他害死我母親、讓我顛沛流離的罪過!我從來就沒當他是我祖父,你要我如何寬恕他!再說,他可是害死我父母的真正凶手!」凌冱逼人地。
「你說什麼!爺爺害死父母!」凌清半眯黑眸,邪冷地呢喃道。
「雜種!你住口!少跟凌清胡說八道!」凌政厲聲駁斥道。
「說下去!」凌清不理會老人,冷聲地命令著。
「別听他胡扯!凌清!」凌政顫聲道,垂老傴僂的身子已不再威風凜凜。
「說下去!」凌清大聲吼道。他知道祖父隱瞞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事,今晚,他非得弄清楚一切始未。為何凌冱的存在被隱瞞?為何凌冱被視為雜種?為何?為何?有太多的為何了!
凌冱凝視著凌清。「他是怎麼告訴你的!母親不貞、克夫棄子、愛慕虛榮、與男人私奔是嗎?」他的語氣輕蔑卻又悲切。
凌清不語,只是神情凝重地看著凌政。
凌政臉色忽然閃過一陣蒼白,強辯似的說︰「她生下你這個藍眼雜種就是最好的證明!」食指顫抖地指著凌冱。
「呵……呵……是這樣嗎!」凌冱冷嗤道。「你為何不提提你曾愛戀過的藍眼少女露琳!」
「你……你在說什麼!」凌政雙手揪著心口,怒眼瞪視凌冱。
「誰是露琳!」凌清皺眉看著凌政異常的神情。
「少爺!您就別再問了!」周華適時出聲阻止。
「我來告訴你吧!弟弟!」凌冱冷冷地。
「住口!住口!他不是你這雜種的弟弟!他是流著凌清家高貴血統的凌清!」凌政出聲干擾著。
「別忘了父親也將我命名為凌冱!」凌冱硬聲強調道。「你沒有資格質疑我和凌清的關系。」
凌政的身軀驟然一癱,恍若一瞬間遁入土堆中的死人般噤了口。
「沙露琳是我們的外婆,她是一個具有外國貴族血統的混血少女,也是當年為了逃避凌政而遠嫁他人的女人。我的藍眼便是來自她的遺傳。」凌冱像在訴說著一個遙遠的故事,淡淡地說著。
「而凌政自從露琳遠嫁後,便因愛生恨、誓死報復,他用計整垮外公的公司,讓母親從小失怙、嘗盡人間疾苦,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他的兒子、我們的父親會愛上露琳的女兒,甚至將她帶離貧苦、娶她為妻,在異國快樂地生活。
「直到我倆出生時,父親才帶著母親回到凌清家見他的家人。當凌政看見母親的長相時,著實已明白她是「仇人」之女,因此,他開始計劃著如何將母親趕離。
「于是他利用我的藍眼,將母親冠上不貞的罪名,把我和母親一並趕出凌清家,父親因為要尋回我和母親而意外身亡。從此後,我們分隔了近三十年,而母親也因為長期思念你和父親而自殺身亡。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凌冱憤恨地看向凌政,仿佛正以銳利如刀的藍眸刨刮他般。
「住嘴!這一切都是露琳!她不該嫌貧愛富、不該棄我而去,更不該與那該死的狗雜種生下女兒的!是她、是她對不起我!」凌政瘋狂地吼著,神情如惡鬼般瞪著凌冱的藍眼。
「外婆根本沒有愛過你,何來棄你而去!懊死的人是你,你當時已是有婦之夫還去糾纏外婆,外婆為了擺月兌你,才與外公離開國內、遠走他鄉的,沒想到你不但不罷手,還弄垮外公、害死外婆,最後連我們的父母你都不放過!」凌冱將所有恩怨仇恨全然揭開。
「這就是事實嗎!這就是事實嗎!你怎麼可以騙我那麼久!騙我那麼久!」凌清狂暴的怒吼。
「凌清……」凌政對他伸出衰老、顫抖的手。
「別踫我!你騙了我!騙了我!」凌清揮開凌政的手,猛然奪門而出。
「凌清!必來!你不可以丟下爺爺、丟下凌氏!凌清!咳……喝……咳……喝……」
凌政劇烈地喘咳起來。
「太爺!太爺!太爺!」周華驚慌失措地叫嚷著。
凌冱提起皮箱,冷冷地看著他。「現在凌氏所有產業是我的了。希望我明早不會再見到你在這辦公室內。」
「你……該……該死的雜種……喝……咳……」凌政氣得眼楮都快暴突,全身的血液沖向腦門。
凌冱撇嘴笑著。「都快心藏病發了,還能罵人!憊是快去醫院吧!我是有能力救你啦!但是我不想弄髒我的手救我的殺親仇人!」語畢,他毫不留情地走了出去。
「太爺!太爺!」
辦公室內傳來周華慌張的叫喊與凌政粗重的喘息。
凌清狂奔出凌氏後,便如同行尸走肉般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他覺得,自己近三十年的歲月,簡直可悲荒謬到了極點!他一直以為不貞、克夫棄子的那個母親,竟是個為愛而亡的痴女子!而那個他敬重、養育他、教導他的祖父,竟是個撒謊、欺騙、邪惡的偽君子。
天吶!他好痛苦!懊痛苦!
凌清頹然的倒向身後商家的櫥窗倚靠著。
「凌清!」凌冱開著車,停在商家前的車道上。「快上車!我帶你去夏彥那兒?」
凌清雙眸一亮,是啊!他還有夏彥!憊有夏彥!只有她,只有她一直沒有背離他,只有她才能撫平他內心的痛!她一直守著他的!從十八歲那年一直到她當他的秘書,乃至失憶時的那段日子。一直是她在守著他,一直是她,他的彥兒!他的妻子!只有她是真切的對待他的!
她是他的夏彥!他的愛妻!永遠不會背棄他的人!
凌清迅速地上了車。「帶我去!快點帶我去找她!」他極度渴望能擁著她溫暖的身子,告訴她︰他好愛好愛她。
凌冱踩下油門,飛快地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