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到台北大廈住處,雷法伶拿出皮包里的磁卡,刷卡推門而入。
才踏進玄關,來自後方的緊緊擁抱,教雷法伶臉色驚變。
驚瞪大眼,她極力掙扎反抗--
「放、放開我!救……」趁著大門未完全關上,她驚聲向外呼救。
砰地一聲,大門被對方狠踹而關上。
擺暗中,她被迫轉過身,仰起臉,下一秒鐘對方冰冷的唇,緊緊封吻她因呼救而微啟的唇。
蚌地,那一再沁入鼻的熟悉氣息與激烈索吻,教她愕睜雙眸,愣視黑暗中的男人……黑杰克。
「我想-……」放下手中物品,他緊捧著她的臉,狂烈地向她索求激情。
「你!?」她極力的推拒他。待重獲自由,她按下一旁牆上的室內照明。
啪!頓放光明的空間,明白照映出黑杰克深沉眼底的熾情烈欲。
「你怎麼進來的?還有誰看到你!?」她臉色泛紅,氣聲惱問。
「這麼久不見,-關心的就只有誰看到我?」滿心未獲紆解,他全身緊繃,臉色難看的直視著她。
「我--」
「還是想跟我作對?還是認不清自己現在的身分?」
「你不應該在這里出現!」她十指緊握成拳,怒視著他。
「不應該在這里出現!?」聞言,他冷-著眼,大手往前一伸,隨即又將她禁錮在自己懷里。
「我告訴-,在這世界上,沒有我黑杰克應不應該出現的地方,只有我想不想、要不要出現的場跋。」
「你!?」
「還有,-別忘了-是我的女人,所以有-的地方就會有我黑杰克的存在。」他冷聲強調。
「你!?」
她以為自己已經擺月兌他,也不會再引起他的興趣,但現在……看著眼前一臉危險的他,雷法伶這才知道自己低估了黑杰克對她勢在必得的心。
「你到底想怎樣?」
「不是我想怎樣,而是-希望我怎樣對。」
「什麼意思?」
「看-是要我就這麼走出去,讓樓下那幾個便衣保全,通知-大哥我在-這里出入的事,還是就此認了這一切。」
「便衣保全?」她愣住。
「-不知道-那幾個哥哥們有多礙事嗎?」他冷笑一聲。
原來是哥哥們請人暗中保護她,所以她才能平靜度過這段時間?
只是……雷法伶擰眉看著他。他看起來並不像是那種會有所顧忌的人,那為什麼他會直到今天才出現?
「我想,-應該是不希望家人知道我的事。」不需要她問出口,黑杰克自動給了她答案。
「你……」他的回答教雷法伶訝然。
「如何?」轉身走進大廳,留下愣立于玄關處的她,他環視擺設簡單的大廳,逛起她的住處。
粉柔的顏色與簡單的布置,讓她的屋子看起來女人味十足,也與他住的地方迥然不同。
穿過大廳,他看見三間房。第一間是她的臥室,第二問是書房,第三間則是客房,而客房的對面是和廚房相連的飯廳。
就他看來,這近五十坪大的屋子,她一人住起來有些過大,但若再加上他,則是剛剛好。
必到大廳,發現她還一直站在原處沒動靜,黑杰克微蹙濃眉。
「怎麼,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他擰眉望著她那遠比他記憶里,還要清冷絕麗的臉孔。
她緊抿紅唇,不說話。
「我可以退讓,可以不為難-,也可以讓-繼續過這樣的日子,但是-不能再拒絕我,-必須接受我存在的事實,必須認了這一切。」
看見她眼底的不甘,與無法說出口的憤怒,黑杰克寡薄唇角微微上揚。
「我已經給-一個多月的適應時間,而我的耐性有限,所以別想再跟我打馬虎眼。」
「你……」
「現在-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我直接上你們雷家,宣告-已經是我的人,另一條就是我委屈點,當-的地下情人。」
他雖說的委屈,但眼神依然狂傲。而她也不相信他真會為了她--為了一個女人,而選擇與他們雷家為敵。
像他們那種混黑社會的兄弟,根本不可能會真心愛上一個女人,更不可能會為一個女人斷送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
再說,女人總沒有聯手打拚天下的兄弟來得重要,所以她選擇第三條路--跟他賭。
「我也給你兩條路走。」傲揚起頭,她正視他桀騖不馴的眼,「第一,馬上從我面前消失,我就當一切事情從沒發生過。」
「喔,那第二條路呢?」黑杰克略感興趣,揚眉看著她。
「第二條路,還是馬上從我眼前消失,否則就別怪我雷集團用權勢壓人,到時只怕你閻門就要被夷為平地,連個窗子都沒了。」她冷笑道。
「-!?」她的說法讓他感到訝異。
「再怎麼說,我也是雷家的人,我哥哥他們絕不會任我受你欺壓的;萬一讓他們知道這件事,他們一定會為我作主,也一定會不惜一切毀掉你。」
為壓制過他,也為取信于他,雷法伶唇角高揚,表現出自信十足的模樣。
可,她唬不了他。一抹淡的看不見的笑意,忽地揚上他的唇。
「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他真的欣賞她,欣賞她冷傲的性子。
「你--」她愕然。
「不過,既然我們之間得不到共識,那只好請-哥哥他們出面幫忙調解了。」
笑看著她,他走向茶幾,傾身按下電話上的免持听筒鍵,也將早已記入腦海的一組電話號碼,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按下去。
雷法伶愣顏望他。他想打電話給誰?
「小五……」
驟然回蕩于大廳的聲音,教雷法伶臉色蒼白、驚瞠大眼。趕在黑杰克張口說話之前,她急身撲向茶幾上的電話,拿起話筒取消免持听筒的設定。
她愕瞠大眼,如驚弓之鳥般的望著被她推離數步之遠,臉上卻掛上深沉笑意的黑杰克。
他竟真的打電話到雷園去!?雷法伶一臉驚惶,無法相信的看著他。
不再以為他只是開玩笑,也不再以為他只是誆騙她,這一刻,她對他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他讓她好訝異。
「剛剛法斯才說-怎還沒打電話回來報平安,-要再晚個一秒鐘,你三哥就要沖出去找-了……」一再自話筒另一端傳來的笑聲,喚回她的注意。
深吸一口氣,她穩下急促躍動的心,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正常。
「哥,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沒關系,平安到家就好……」
「哥?」听不到雷法厲的聲音,隱約中,她像听到大嫂鈐藍柔柔的嗓音。
「小五,鈐藍要-睡覺前,記得再把門窗檢查一遍。」雷法厲笑聲重復著一旁愛妻的交代。
「知道了,你們快去休息吧。」她笑著掛斷電話。
看著電話,她的唇角揚起一絲淡淡笑意。她的家人都很關心她。
她希望她和她的家人永遠都可以這樣和樂相處,只是……
抬眼望向立于前方的黑杰克,雷法伶臉上笑意倏然盡褪。
她斗不過他,也騙不過他。
她在意她的家人,不希望雷集團因她而與黑道扯上關系,讓商場敵手有機會藉題破壞雷集團的聲譽。
而他,什麼也不擔心,他甚至不在乎與雷集團起沖突後,很有可能兩敗俱傷的結果。因為他要她的心,是那樣的堅定,堅定到讓她心悸……
望著那一張冷峻酷顏,雷法伶感覺自己的心,莫名的急速躍動了起來。
她,從沒遇過像他這樣自信、氣勢強硬的男人。
「已經確定我不是開玩笑了?」他注意到她眼神的轉變。
靜凝著氣勢狂放的他,雷法伶不知道自己該做何反應。她只是靜看著他,像是要看清他的心般地凝視著他黑亮的眼。
直視她凝聚于他身上的清幽眸光,黑杰克知道方才那一通電話,他已直接撥進她的心,而現在,就等著她的傾听與響應。
跨前一步,他唇角勾揚,如王者般朝她伸出手--
「現在,過來。」
看著他伸出的手,雷法伶佇立在原地,緊擰柳眉內心掙扎著。
察覺出她情緒的紛亂,黑杰克唇角笑意不變,直步邁向她。但他每向前走一步,她就向後退一步,直到背抵身後牆壁。
他黑眸沉亮,深凝著她。
突地,他伸手穿過她腋下,拿起方才丟放在架上的物品遞到她面前。
「送。」
「你……」認出那是「金品名店」的特殊包裝,雷法伶愣眼看他。
「生日快樂。」望著她幽亮黑瞳,他俯身吻上她柔潤的唇。
輕襲入耳的四字祝福,教雷法伶因意外而睜大了雙眼。
他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雷法伶訝望著自行拆開包裝的他。
蚌地,一道乍現光芒,將她的視線牽-至他已動手打開的黑色絨盒上。
看著他慢慢拿出里邊一條銀色項鏈,她神情驚愕,紅唇微啟。
銀色項鏈上有一小巧精致、閃耀著璀璨七彩光芒的鑽墜。那是金品名店預計下星期推出的限量精品「晨星」!
雖然還沒有正式上市,但廣告已打響、又限量發行的晨星,早已被知悉門路的眾政商名流及名媛貴婦訂購一空。
而她雖然也喜歡,但最後一條晨星卻讓大哥搶先一步買到手,轉送給鈐藍當生日禮物。
可是現在……他……雷法伶難以相信地抬眼看著他。
揚了眉,黑杰克將她推到玄關落地鏡面前,轉過她的身,站到她身後,為她戴起銀煉鑽墜。
輕吻著她的頸子,黑杰克凝眼靜望鏡里末回過神的她,手撫她窈窕曲線。
「在電視廣告上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會喜歡它。」
「你……為什麼?」眨了眼,她回過神。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問他什麼,但她知道他會給她答案。
「因為……」將她緊攬在胸前,凝看著鏡里迷惑的她,他俯身湊近她的耳畔,悄聲低語--
「因為我想寵。」
不想讓自己的私事,對雷家造成任何影響,面對強勢的黑杰克,雷法伶只能選擇他的第二條路走。
因為她已經了解他是那種寧為玉碎,不願瓦全的人,誰要違背了他的心意,讓他不好過,那誰也別想有好日子可以過。
她絕不是最聰明的女人,但她明白也清楚不要觸怒太過深沉的男人,只是,她以為他只會偶爾來找她,但意外的,他開高價買下她隔壁的屋子。
她也以為他是想與她比鄰而居,但幾天時間過去,她才明白他買房子只為讓自己出入大樓方便。
因為遷入多時,她隔壁的屋子依然空蕩蕩的,沒有他任何私人用品。
但她的住處,卻到處可見屬于他的一切,他天天與她同床共枕,與她共享一個房間,一個衣物間,共享屋里的一切。
而長時間相處下來,她已經知道他真的很在意她,也很寵她。
在他眼中,她沒有顯赫家世,也沒有權勢嚇人的四個哥哥,在他心底,她就只是他唯一想要的女人。
他總是極盡一切想接近她的心,想瓦解她心底對他的最後一絲防線,而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她真的不再拒絕他,也不再排斥他。
雖然在所有人面前,他們是陌生人,但在所有人背後,他對她就像丈夫對待妻子般的溫柔體貼。
這一面的他,讓她漸撤心防,也讓她變得習慣他的存在……
這天早晨,在拉開大門送她出門上班前,黑杰克突然拉住她--
「今天一定要準時回來。」
「有事嗎?」他的特別交代,引她好奇。
「-準時回來就是了。」他有些不自在的撇著唇角,推她出門上班。
「可是萬一公司臨時有事……」她回頭看他。
「準時回來,或不要去上班,二選一。」他截斷她的話,口氣強硬地道。
「你……我會準時回來。」再說下去,她怕他真的不讓她出門了。
「嗯,我等-回來陪我吃飯。」她的答應,讓他臉上有了笑。
堡作了一整天,掛在牆壁上的時鐘才指向五點三十分,雷法伶已動手整理起桌面。
「小五,-要下班了?」才踏進她辦公室,雷法厲即驚訝的看著她。
以前的她,總是工作到三更半夜,但這一陣子,她卻變得準時下班。
「嗯。」她神色微慌。
「-最近好象都蠻準時下班的,是有什麼事嗎?」
「沒事。」避過他采究的眼眸,她一邊收著桌面,一邊說著︰「最近很多事都有林秘書幫忙分攤,所以工作輕松許多。哥,有事嗎?」
「也沒什麼。」雷法厲笑著說︰「-嫂子說她今天晚上煮了-最喜歡吃的佛跳牆,要-跟我一塊回去。」
「這……」
「我跟-回去抓貓咪,這樣晚上-就可以住雷園,不必趕來趕去的。」
「不、不用了!」想起家里的黑杰克,雷法伶臉色微變。
「不用?」
「我……我有點不舒服,想早點回去休息……」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眸。
「不舒服?那一定要看醫生,走,我帶-到法斯的醫院去。」
「哥,我沒事,我只是很想睡覺而已,睡一覺就好了。」
「是嗎?」雷法厲擰眉想著,「不行,我還是不放心,我看我們還是回-那里抓貓,然後-晚上就住雷園,這樣我才會放心。」
「哥……」她似乎把事情越弄越糟了。
擔心雷法厲真會同她回住處,也害怕被他看出異樣,雷法伶急轉著腦子。
「哥,不用了,我的貓最近都在鄰居那里玩,他們會照顧-的。」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直接回雷園去。」
不讓她有說不的權利,雷法厲一手抓起她,就走出辦公室,搭乘電梯直達地下室停車場。
匆忙之間,雷法伶趁法厲沒注意之時,打手機給在台北大廈等她下班回家的黑杰克。
「我大哥要我回雷園,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去了。」
「不準,給我回來。」輕撫著窩在他懷里的貓咪,他冷著聲。
「杰克--」
「我說不準就不準。」他表情陰沉,轉頭望向飯廳。今天的餐桌上,擺有他自大飯店叫來的燭光晚餐與生日蛋糕。
「可是……」
听她再次猶豫,黑杰克已然動怒。今夜,她只能有一個選擇--
「馬上給我回來!」話聲一落,他切斷通話。
只是等了近一個鐘頭,仍不見她進門,他冷峻容顏已覆上一層冰霜。
突地,他神情陰暗,一手摔出手中的貓咪。
「喵!」被摔在沙發上的貓咪,倏彈跳起身-
一身金黃毛發如刺蝟般豎起,齜牙咧嘴,舉起利爪一再朝他發出一聲聲尖叫。「喵!喵!」
「滾!」狠著眼,他抄起沙發上一個抱枕,啪地一聲朝貓咪擲丟而去。
「喵!」尖叫一聲,貓咪急倏閃身,收起利爪落荒而逃-
起陰冷雙眸,他狠視躲進桌下的貓咪。他不喜歡貓,但為了她,他可以試著代她照顧。
他也可以為她委屈自己,只當一名地下情人,也可以給她絕對的自由。
但,她絕不能如此不顧他的感受!
執起置于茶幾上的手機,他冷著眼按下速撥鍵……
滴鈐鈐……一陣和弦手機音樂再次傳來。
吃完飯正坐在大廳聊天的雷家人,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雷法伶放在桌上的銀色手機。
一個晚上,她的手機已經響了近十次,讓他們感到十分好奇。
這時,早捺不住懊奇的雷家四嫂錢寶兒,一臉興奮地伸出手--
「法伶才剛上樓,我先幫她接……」
「不準動!」距離手機最近的宋依伶,搶在寶兒之前拿走手機。
「哎!依伶---」搶輸人,錢寶兒氣惱的瞪她。
「這是私人手機,不能看。」給寶兒一個得意笑容,宋依伶身一轉,就想拿上樓給雷法伶。
突然,一串急促腳步聲自樓上傳來。沒幾秒時間,雷法伶已出現在眾人面前。
一再響起的手機音樂,教她心口怦怦跳。
「法伶,-今天很忙喔。」宋依伶笑看著她。
「嗯。」她一臉不自在地越過宋依伶,想拿回自己遺忘在桌上的手機。
她真是太粗心了,竟忘了帶手機上樓。她急步走到桌前。
空了的桌子,教她一陣心慌。她記得明明放在……
「在這里。」宋依伶笑著遞還給她。
「啊,謝謝。」拿回手機,她松了口氣,臉上有了笑。
發現家人全盯著自己看,雷法伶微怔。
「有事嗎?」
「小五,-今晚電話怎那麼多?」雷法言一臉的好奇。
「這……」
滴鈐鈐……再次響起的手機音樂,打斷了她的話。
「對不起,我接個電話。」身一轉,雷法伶即丟下眾人,快步上樓回閣樓房間。
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一再影響她的心情。
必到房間,她關上房門阻絕門外聲響。
按下通話鍵,她將手機貼近耳畔,听見他隱含怒意的嗓音--
「我五分鐘後會到,-馬上出來。」
「你--」走上陽台,她看著外面夜空。
今夜涼風陣陣,無雲的天際懸掛著一輪泛有淡淡柔暈的銀月。
「-出來,不然就是我進去,讓-選!」
「你真的要我選嗎?」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平息他的怒意。
「-有膽子就選傍我看!」他憤聲怒道。
听著一再傳入耳的怒言,雷法伶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生氣。
「杰克……」
「出來!」
「杰克,別這樣。」她不明白,今夜的他為何會如此堅持與憤怒。
「-答應過,今晚一定會陪我吃飯!」
「我們幾乎天天一起吃飯,不差這一次的,不是嗎?」
「-!?」氣到了極點,黑杰克無話可說,喀地一聲,直接掛斷電話。
她知道他是生氣了,但她一點也不慌、不急。
因為她相信他不會真的跑到雷園找她。如果是以前,他或許會,但現在他不會,她相信他絕不會無緣無故為難她……
無緣無故為難她?雷法伶頓然一愣。既然如此,那今夜的他,為什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