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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陷阱 第二章

作者︰月凌情類別︰言情小說

PJ大樓,齊世集團美國分部,總裁辦公室——

寬大的辦公環境,采光明亮,陣陣清冷空調,自送風口緩緩送出。

批過一份自北美辦事處傳來的特急件,齊陌儼擰眉再拿過另一份公文。

「琳達,把冷氣開大點。」他按下秘書內線分機,下命令。

三分鐘後,擲出手中鋼筆,他憤力按下內線,「我叫你把冷氣開大一點,你是听不懂,是不是……」

「總裁,我已經調……」

「給我閉嘴!鮑司是花錢請你來做事,不是要你找理由來搪塞我!現在馬上就去把冷氣調到最強!再給我找理由,你明天就不必來上班了!」

「是……是!」莫名挨轟的琳達,只敢應是,不敢再多話。

切斷內線,扯松領帶,齊陌儼忍住氣,繼續批閱公文。

叩叩叩。接到琳達的呼救,徐明今天第十八次敲門進入總裁辦公室。

「齊先生。」

「你又進來做什麼……」丟下筆,齊陌儼拾起頭,臉色難看。

「我也不想進來找罵挨,但是,你真的需要休息一下了。」他說的委婉。

「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其他的,不關你的事!」

「可是你再這樣下去,對誰都沒好處。」徐明直言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我們都明白為了美洲事業部,你已經有很多天沒好好睡上一覺,脾氣暴躁得嚇人,所以,我建議你還是休息一天吧。」

「你——」差點沖上天的怒火,瞬間熄滅。因為,他發現自己此刻真的就像徐明所言,脾氣暴躁得嚇人。

勉強冷靜下心情,他抬手耙過黑發。他是真的需要休息一下,否則,他遲早會把公司所有人員全部開除!深呼吸一口氣,齊陌儼倏站起身。

「這里就交給你,我明天會進來。」交代幾句,他轉身拿下一旁衣架上的西服外套,抓起桌角的鑰匙串,快步邁出辦公室。

暴躁的脾氣,火大的情緒,教一路開車回住處的齊陌儼,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是需要休息,但長時間的工作壓力累積,教他這段時間來,很難入眠。以往半夜三更回去,他就以電視為伴,那這時候回去,除了看電視,他又能做什麼?

而且,他沒想到在這午後三點的交通離峰時段,還讓他踫上塞車!

懊死的!一聲咒罵沖出他的口。

突地,一道高挑倩影,闖進他的視線,定眼凝看手提小提琴盒,正快步穿越馬路的她,齊陌儼眼中突然有了笑意。

他以為那天在為她擋去記者尖銳與麻辣的問題後,江靜彤對他的感覺,多少會有所改變。

但是一連七天,他卻連她一面也見不到,就連他的電話,她也不願接。

他原打算找個時間,直接登門拜訪,不過現在既然踫上了,那就……選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車陣一動,齊陌儼快速將車駛往路邊,煞住。

下車,關上車門,他將西服外套甩上肩,邁開大步,跟著她轉進巷子里一棟十六層高的大樓,在電梯間站定。

沒發現身後的他,靜彤低頭拿出鑰匙卡,乘坐電梯上樓。

電梯在十五樓停住。步出電梯,她走過轉角,在住處停住。

開了門,她走進,才轉身想帶上門,她就被突然跟進門的齊陌儼驚嚇住。

「你——」她驚睜大眼。

「買的,還是租的?」自她身邊走過,他踏進客廳,四處巡視。

約二十坪大小的屋子,以淡藍色為主調,看來干淨明亮。

「不錯,你這里很有居家的感覺。」將外套丟上沙發,他指著一旁兩只抱枕,眼底有笑。

「你、你怎會在這里……」她頰色微紅。

「剛開車經過看到你,就順道跟上來看看。」好像是自己的屋子一樣,齊陌儼自在的往里邊房間逛進去。

伸手推開第一扇門,他看見一張雙人床、一個衣櫥和一張梳妝台。

簡言之,她的房間簡單到幾近寒酸,一點也不像是知名小提琴家的閨房。

推開第二扇門,看進去,齊陌儼隨即一笑。

近十坪的空間,兩面是落地明鏡,一座藏放樂譜、書籍的書架就在左牆前,另一邊則置有她細心收藏的近二十把小提琴,而一架鋼琴就擺放在室中央。

「看得出來,你值錢的東西,都在這間練琴室里。」他回頭,對她一笑。

「不關你的事,請你馬上離開!」看他一直往里面走,靜彤急得出手拉人。

笑容褪去,他臉色冷凝。「我有說過我要離開嗎?」

「我不管你要不要離開,這里是我的家,你就得馬上走!」

「你——」

「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你怎麼可以不經我的同意,就擅自闖進我家……」

「不認識?你給我機會了嗎……」

「我為什麼要給你機會?我根本就不想認識你!」她火大。

「江靜彤!」她的態度激怒他。

「是,你是齊世集團大總裁,是很多、很多人都爭相逢迎巴結的權貴名人,但是,那不是我,好嗎?我拜托你,不要再找我麻煩了!」她不懂他為什麼要這樣盯著她不放,還一連七天,天天手機追蹤。

「我真的一點也不想再被那些媒體記者明褒暗貶,說我今日會小有名氣,全是因為我長得漂亮的關系!」想起這些天,媒體記者一直追著她炒新聞,江靜彤是越想越不甘心。

「怎麼回事?」他才被激起的怒火,即刻被她眼底的委屈所澆熄。

「怎麼回事……自從你出現在公園後,我的誹聞就滿天飛,一些媒體記者還暗指我跟你之間關系不尋常,說我之所以會紅,全都是跟你們男人睡出來的!」

「他們這樣說你……」

「你說呢……」她噙淚咬唇瞪他,「在你出現之前,從來沒人這樣說過我,可是現在他們全把我想成是那種女人了!」

「這,我很抱歉。」理解到自己帶給她的難堪,齊陌儼歉然一笑。

「你——」沒想到他會這麼干脆地承認自己的錯,靜彤傻住。

她還以為他會譏笑她的不識相、不知好歹,恥笑她故作清高,畢竟能與身為齊世集團總裁的他,扯上一點關系,是很多女人的夢想,可是他沒有,他還道歉了?

「這陣子我工作忙了點,沒注意到這些事,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他可以為她壓下那些不利于她的緋聞流言。

「你……」眨著一雙清眸,她眼底有著不確定。

「嗯?」抬手順過她的發,他微微一笑。

「你為什麼不生氣?」突來的親密,教靜彤急別過頭。

「生氣?」他是生氣,但他只氣她不願意讓他接近。

「我把所有的錯,全推到你身上。」

「沒關系,我允許你這麼做。」他再笑。

突然,似想到了什麼,齊陌儼定眼凝她。他發現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似乎有「笑」的習慣。

「我、我不需要你這樣的允許!」她粉頰漲紅。

他的口氣就像是在寵自己的女人一樣,而這樣的感覺,讓她很不自然。

「無所謂,你高興就好。」他拿她當鬧性子的女友,笑著撫過她的頰,轉身走往客廳沙發坐下。

「可以給我一杯咖啡……思,還是一杯開水好了,我已經失眠好一陣子了。」拉下領帶,他找了個最舒適的坐姿,張開雙臂,佔住沙發椅背。

看他神色自若,好像當她家就是他自己的家一樣,江靜彤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生氣,還是該笑。

考慮了幾秒鐘,她決定生氣,也決定趕他出去。「對不起,我沒必要招待你,現在你可以走了。」

「用一杯水換取日後的安靜,也不願意?」他抬眼笑看她。

「你是說只要我給你一杯水,以後,你就不會再來找我的麻煩?」她試探。

「不對,是用一杯水,收買我去幫你解決那些騷擾你的記者,如何?」仰靠椅背,閉上有些倦累的雙眸,他微微的笑著。

他想,聰明如她,一定會答應的,因為他跟記者比起來,她應該比較討厭記者。

只是,他並沒有等到她的回答。因為,不知道是心情較為輕松的關系,還是身處在有她的空間里,才閉上雙眼的他,已經靠著沙發沉沉睡去。

到廚房倒水重回客廳的靜彤,站到沙發前,遞出手中的水杯。「拿去!叭完就馬上走!」這是她的最後底限。

只是,等了許久,不見他有所動靜,靜彤這才發現他早已沉睡。

「喂,你……」她想叫醒他,想要他離開,但,一陣突來的熟悉弦樂,教江靜彤不覺愣住。

她听得出來那是她嘗試創作的第一首曲子,可是,她並沒有將它……找到聲音來處,看著他西服外套里露出一角的手機,她睜大雙眼。

他……他把她的小提琴曲,轉錄成手機來電鈴聲了……看著睡得深沉的他,听著那一聲聲的熟悉弦樂,她的思緒似再也無法運轉。她不知道這時候,自己該有什麼樣的反應,只知道,他真的讓她好訝異。

以他的身分與地位,多的是女人想纏上他,可是他卻一次又一次地容忍她對他的拒絕,而不像以前那些因被她拒絕,轉而惡意詆毀她人格的富家子。

「喂?」才發出聲音,靜彤就被自己不知何時拿出他手機的舉動嚇到。

「咦?」手機彼端傳來一聲懷疑。

「很抱歉,齊先生現在不方便接听手機。」她硬著頭皮道。

「不方便,為什麼?」

「他……他……」

「你是江靜彤小姐……」認出她的聲音,徐明詫異,忙表明自己的身分,「我是徐明,你還記得嗎?」

「我沒必要記住你們是誰,不過,如果你現在有空,請你馬上到我這里,把他帶回去,他這樣會讓我很困擾。」拒絕攀談,她快速說出住址。

「讓你很困擾?為什麼?」他從不知道上司對女人而言,會是一種困擾。

「這麼說吧,如果他有家不回去,卻睡在你家客廳里,你會不會困擾?」

「他在你家睡著了……」

「很奇怪嗎?」忍住想向睡著的他潑水的沖動,她將水杯放下。說什麼好一陣子沒能好好睡上一覺?他根本就是在騙她。

「這……江小姐,你就好人做到底吧!」

「什麼意思?」

「因為齊先生他已經失眠好長一段時間,你別吵他,讓他好好睡一覺。」他真的失眠?徐明的話教她驚揚眼,看向沉睡中的男人。

「可是,你不是有事情要找他嗎?我還是把他叫醒好了。」

「不、不、不!千萬不要!」徐明出聲阻止,「我只是想跟他再次確定明天和菲利集團的簽約時間,也沒什麼重要,你就讓他睡吧,再見!」

深怕擾醒好不容易才沉睡的土司,徐明話聲一落,就切斷通話,一點也不給江靜彤拒絕的機會。

「哎,你——」看著突然被切斷通話的手機,靜彤氣惱。

伸出手,她想搖醒不該在她住處出現的男人,然,看見他因沉睡而少了幾許危險氣質的冷俊面容,她伸出去的手,卻停住了。

第二天清晨,他被一股濃郁的咖啡香,與烤吐司的香氣誘醒。

看著四周有些陌生的環境,再看向窗外晨間景色,想起昨天的事,陌儼為自己在她家客廳里,睡了一次好覺的事,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他忘了自己究竟有多久的時間,沒能睡得這樣舒服,也忘了自己又有多久,沒聞到這樣的早餐香味。沒吃晚餐就睡了的他,餓了。

走進她房間的浴室,簡略梳洗過後,一覺好眠的他,精神抖擻,神清氣爽的出現在廚房里。

狽視一眼干淨整潔的廚房,看著背他而立,熟練做著早餐的身影,齊陌儼笑著發現在這十分居家的小小屋子里,自己好像也成了一個居家男人。

走向前,他伸出手擁住正在做沙拉的她。

「啊!」突來的擁抱,教靜彤心發出一聲驚呼。出于自然反應,她碗一拿,身一轉,就想敲狠狠敲上身後的攻擊者。

「是我。」制住她的攻擊,聞著來自她發里的淡淡清香,他悶笑著。

「你、你放開我!」被一個還是陌生的男人緊摟在懷里,她又羞又氣。昨晚,她實在不該因為同情,而任他留在她的屋里!

看她羞怒的容顏,他眸光一沉,出其不意地在她白皙的頸項上,烙下一吻。

「你……」她粉頰羞紅,急抬手,掩住被侵略的頸子。他的親匿,教她驚心。

「我?」不若她的驚訝,陌儼松開對她的擁摟,視線停留在工作台上,已經烤得金黃酥脆的總匯三明治,「我真的餓了。」

拉開椅子,他很自然地坐下,就像在家里一樣的,拿起一旁的叉子,叉起四分之一的總匯三明治送進嘴里。

夾有青脆的高麗菜、火腿、漢堡肉、玉米粒,和半生荷包蛋的總匯三明治,讓他一口就很有飽足感,吃了還想再吃。

「你做的分量比較足,也比較爽口。」他喝一口咖啡,發出贊賞,「嗯,你泡的咖啡也很不錯,比以柔好多了。」

「那是我的……」還來不及搶回自己的早餐,靜彤就為他出口的名字怔住。以柔?他有女朋友了?

「以柔是我妹妹。」看出她眼底的疑慮,他笑著解釋。

她臉頰一紅,出手搶回自己的早點。「我不管她是你的誰,但這是我的早點!」

「你可以再做一份。」一點也不介意她的態度,齊陌儼伸出手,堅持要回自己已經吃了一半的總匯三明治,也喝了幾口的咖啡。

「你不要太過分了!」她惡眼瞪他。

「給我,我餓了。」他微眯的黑眼里,有著明顯的警告。

「想吃就自己想辦法!」緊抓住盤子,她就是不放手。她沒必要在好心收留他一晚之後,還任由他在她家里撒野。

「我說過,我真的餓了,不讓我吃飽,我也不會讓你好過。」他冷言道。

「你……」

「拿來!」站起身,他步向她,再伸出手。

「不要!這是我的,這里是我的家,你沒有權利……你……你……」看著他一再朝她逼進的高大身子,與似被她激怒的酷顏,江靜彤心驚膽顫。

聰明的話,她就該把早餐給他,但,不甘心自己被威脅,江靜彤身一轉,手一傾,就將總匯三明治與咖啡同時扔進水槽。

匡啷一聲,杯盤同碎。

強忍心底的害怕,江靜彤傲揚容顏,眸光倔傲,再一次正聲強調「這里是我的家!」除非她心甘情願,否則,他別想逼她屈服在他的權勢之下!

「你……」齊陌儼愕眼看她。

他還以為看起來清靈優雅的她,理當會有個溫婉、柔順的好性子,但,幾次交手下來,他發現自己真的錯估她了。

拉得一手好琴的她,性子居然倔得教人如此意外,不過,無妨,他一樣喜歡。靜彤以為這樣的自己,一定會激怒他,意外地,卻看見微笑進駐他的眼。

「有你的地方,就會有我,所以,千萬別跟我分得太清楚,我不喜歡那樣。」

「你——」听似對鬧性子女友的輕斥,教她臉頰微紅。

「還有,如果你不想做早點,那沒關系,我可以替你安排個女佣,這樣你就有更多的時間練琴。」他設想周到。

替她安排女佣,好讓她有更多的練琴時間?眨了眨眼,她怔看他眼底的笑意。

他真的是她在電視新聞、媒體雜志上,所看到的齊陌儼嗎?

外傳身為齊世集團總裁的他,個性霸道無情,對部屬極為嚴苛且難相處,誰要敢與他為敵,就將會在最短的時間里跌至十八層地獄。

可是眼前她所看到的他,總是不時帶著溫和笑意,總是一次又一次放下他高高在上的身段接近她,總是像對一個小女孩般地包容著她對他的不滿情緒。

他是真的喜歡她嗎?看著他眼底淡淡的笑意,靜彤的心,好似亂了……

靶覺到靜彤對他態度,已不再像初期那樣排拒,陌儼表面不動聲色,但暗中卻慢慢佔住她所有的空閑時間。

因為自那天起,他有事沒事就到她住處前等她,而不管她如何言明與排拒,最後,他仍有辦法強行進到她的住處,睡上一覺再離開。

他不急著為兩人現有的關系加溫,也不想給她太大壓力,因為一個好女人,絕對值得他花更多的精神與心力,來追求與對待。

他想給她更多的時間,來適應他的出現與存在。

而一段時間相處下來,他工作情緒大為好轉,教身邊的人大感驚奇。

只是,她一個女孩子住所,他一個大男人卻時常隨意進出,使得江靜彤心理壓力越來越大,因而下意識的想拉開與他的距離。

這一天,靜彤一直到晚上八點,才離開經紀公司。

「靜彤——」素有「美國鋼琴王子」之稱的貝克,在大門前攔下她。

「貝克?」看著一向予人溫文儒雅印象的貝克,靜彤露出淺淺微笑。

「一起去吃飯。」

「這……對不起,我……」她知道貝克對她很有好感,但是,她對他並沒什麼特別感覺,她不想給他錯誤的印象。

「反正你回去也沒事,就一塊去好了。」跟在一旁的瑪莉也說道。

「可是——」

「難道,有人在家里等你?」貝克開玩笑的問。

「我自己一人住,哪里會有……」頓地,她話聲暫止。

貝克的玩笑話,讓她想到很可能又在大樓前等她回去的齊陌儼。

「既然沒有,那我們就走吧。」瑪莉熱心拉著她,就往貝克的車子走,一邊走還一邊說著︰「只是大伙一塊吃頓飯而已,又沒什麼,走啦、走啦,別掃興。」

就這樣,在無法推拒的情況下,靜彤與瑪莉、貝克,及公司一群同事,到附近的名人餐廳吃飯。

席問,想到齊陌儼可能還在大樓外等,她有些坐立不安。

懊不容易捱到用完餐,她想盡快回家,但在多名同事的起哄下,只得和大家又一同轉往知名PUB,直到午夜一點,才搭貝克的車返家。

只是,一下車,才想拒絕貝克晚安吻的靜彤,就被身後一道力道甩至一旁。

「你還在?」看到還等著她的齊陌儼,她眼底閃過一道莫名驚喜。

然,擋在靜彤之前的齊陌儼,卻酷顏森寒。

正視五官俊俏的情敵,齊陌儼冷顏一字一句宣告所有權——「她是我的女人。」

必到住所,站在陽台上,吹著微涼的冷風,江靜彤雙手緊抓欄桿,呼吸急促。

罷才,他競當著貝克的面,大聲宣告她是他的女人……

她是嗎?而他又是認真的嗎?眺望遠方夜色,江靜彤瞳眸品亮,情緒激動,對一再自身後傳來的疑問是有問必答。

坐在客廳沙發里,齊陌儼一再冷靜問出自己想知道,也必須知道的事。只是,當她說出對方的名字後,他沉著的態度,有了變化。

「貝克……你是說,他就是有美國鋼琴王子之稱的音樂家貝克。洛?」

「嗯。」看不見身後的他的表情,靜彤心情極好的觀賞著天上的星星。

「原來,你們還是一對有著共同興趣的金童玉女。」

「你……」太過明顯的嘲諷語氣,教靜彤愣轉過身。

「難怪了,難怪每到十一點左右,你就會急著趕我走,說什麼也不肯讓我在你這里過夜。」

「這里是我家,又不是你家,我為什麼要留你在這里過夜?」她瞠眼,「萬一隔天,被鄰居看到我屋子里有男人出入,消息傳了出去,那我還要不要做人?」

「他就不是男人?為什麼你就可以留他過夜……」

「我留他在這里過夜……」靜彤難以置信地瞪著他。

「你倒是給我說清楚,我到底哪點比不上那個看起來不怎樣的小白臉……」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貝克。」他詆毀的言語,教靜彤驚叫,「貝克又沒惹到你,你有必要這樣侮辱他嗎……」

「怎麼?心疼嗎……」

「你、你簡直就不可理喻!」原有的好心情,全被他幾句話破壞殆盡。

「我不可理喻……有膽子,你再給我說一次!」他火了。

「你……」被他怒火嚇到的靜彤,瞠大雙眸。她知道這樣的他,才是外界所知道的齊陌儼,可是這樣的他,對她而言太過陌生。

之前,他對她總是溫柔而極富耐心,他總是為想留在她的住處,和她多相處些時間,而想盡辦法拐她、哄她。

懊幾次,她想告訴他不要再來找她,因為她玩不起他們那個世界的愛情游戲,可是看著他溫柔的眼、看著他溫柔的笑,她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因為,她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他對她的笑了。可是現在……

知道他誤會了她,她的心……很難受……

「風那麼大,還站在外面做什麼?給我進來!」縱使生氣,他也不想她著涼。站起身,他走上陽台,拉她進屋。

「要你管,走開!」扯回被他抓痛的手,江靜彤咬著唇,不甘心地瞪著他,「你又不是我的誰,管我這麼多做什麼……」

「你——」該死的女人,這時候竟還想激怒他!

「想打我?」看他臉色一變再變,江靜彤傲仰容顏,「好,那你打,反正我也打不過你,但是,打過了,就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你……」她競以為他想動手打她、傷害她……齊陌儼瞠大黑眼。

「我怎樣?」這樣也好,一拍兩散」,散個徹底,從此以後,她就再也不必擔心自己會上一些八卦媒體的頭條,再也不必擔心愛上他,最後是不是會換來傷心。

「我不打女人!」怒視月光下的白皙容顏,齊陌儼是又怒又惱。

「那你到底想怎樣……」

「我——」齊陌儼氣得臉色漲紅,「我不想怎樣,但是,打通電話告訴我會晚歸,真有這麼困難嗎?你知不知道等不到你回來,我急得差點就要去報警了!」

「報警……你……你在擔心我?」她愣住。

他不僅介意貝克送她回來,還因她突然的晚歸而擔心她、關心她?

望進他因氣怒而更顯深邃的黑眸,靜彤感覺到自己的心,好像長了一對翅膀,朝他直飛了過去。雖然他的口氣是那樣的凶惡,脾氣也壞得嚇人,可是,他在關心她!

「謝謝你。」她唇角微揚,笑出美麗。

「你……」她突來的改變,教齊陌儼詫異。

「我可以證明我和貝克,一點關系也沒有。」她要他的在乎、在意與關心,但是,她不要他的誤會。

「證明……」冷視她清澈如水的黑瞳,齊陌儼強忍怒氣,「你要對天發誓?」

「對天發誓你就會相信嗎?」

「不會!」他毫不考慮地便給予否定的答案。他只相信自己。

「我想也是。」像他這樣的男人,哪可能輕易相信別人的話。嘆了口氣,她走向門口。

「那走吧,我們到你那里去。」曾經,他好幾次邀她到他住處,可她總找各種理由推拒。但現在,她不能再逃避了。

如果她真想與他交往,真想解開兩人此刻的心結,那她就必須用他的方式,向他證明——除了他,她再也沒有其他男人。

「現在要去我那里?」他冷笑,「怎麼,不怕到了我那里,就被我吃了?」

「如果必須那樣做,才能證明我的清白,那,我願意。」看著他驚訝的眸,靜彤揚起淺淺笑意。

是的,在確定他對她的真心,在知道他是這樣重視、關心她之後,她真的、真的願意付出一切代價,來取得他對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