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爭取每一分、每一秒,藍建麟當天晚上就搭機飛往法國巴黎與歐陽勃齊會合。
一出機場,藍建麟就看見歐陽勃齊已等在一旁,隨後兩人坐進一輛豪華黑色轎車,直往貝諾凡飯店駛去。
歐陽勃齊在短暫的車程之中,約略的說出意外踫到歐晨凌的經過。
昨天他在投宿的貝諾凡飯店門口,意外看見歐晨凌正與一群女子相繼走出飯店。
在向飯店櫃台詢問之後,他才知道原來她們是在貝諾凡飯店舉辦「千禧魅惑」大型服裝展的玫瑰園區的服裝設計師。
而一得到這消息,他立刻就連絡了藍建麟。只是,「千禧魅惑」大型服裝秀已在昨夜落幕。
「謝謝你。」此刻,藍建麟已經不知該如何說出心中對歐陽勃齊的感激。
「等看到人再說吧。」他可以體會到藍建麟找到心愛人的那份狂喜。「希望她們還沒退房。」
「你知道她是白玫瑰的人嗎?」歐陽勃齊突然問道。
「我只知道她在婚前是服裝設計師。」這時,藍建麟才發現自己竟是這樣的不了解她的一切。
除了她對他的溫柔體貼、全然付出及多年的執著外,他對晨凌似乎全然陌生。
而她,竟然可以為這樣的他,執著了六年多的時間。
他是幸運的。始終緊抿的唇悄揚起了一抹笑意。
「我想,你最好要有點心理準備。」歐陽勃齊提醒道。
「什麼意思?」藍建麟微微一愣。
「你應該還記得韓氏集團曾在三年多前失去海外大半市場的事吧。」他看藍建麟一眼,繼續說道。「那就是她的杰作。」
冷色眼眸倏地一沉。藍建麟記起這件事曾在商場上引起一陣風暴。
「而早上出門前,我還听到飯店的一些工作人員在八卦,說她昨夜又輕松拿下了橫掃法國經濟的——Y&C投顧的百分之五十股份的事。雖然不知道這消息是真還是假,不過也夠嚇人的了。」歐陽勃齊帶笑說道。
「希望你從沒有犯上她,也沒有把柄落在她手上,更不需要她的幫忙,不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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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錯過她了。
藍建麟雙眼微醺的凝盯著已空的酒杯。
如果可能,他希望自己能有踫上白玫瑰的機會,因為,至少那樣他會有晨凌的消息。
只要一想到他早上滿懷興奮之情,沖到歐陽勃齊之前所查出的房號前,看見飯店的房務人員已經在打掃、整理房間時的那種心情,他覺得自己就快被一股強烈的失落感所吞噬。
「回房休息吧。」歐陽勃齊搭上他的肩。
「不用了,我還想靜一下。」他搖頭說著。「你去休息吧,明早我們一塊回台灣。」
即使灌了那麼多的烈酒,他還是清醒著。
為什麼他不醉,如果他醉了,不就可以暫時忘掉找不到晨凌的那種強烈失落的痛楚了嗎?為什麼他不醉?為什麼?藍建麟面無表情的直盯著眼前的酒杯。
「現在已經很晚了……」
「我知道。」他耙過一頭的亂發。「等一下我會自己回房去。」
「建麟!」歐陽勃齊皺起雙眉。
「你陪我到現在已經很夠朋友了。」藍建麟對他笑了一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看見他眼里的憂悒,歐陽勃齊只嘆了一聲,便拿出剛到櫃台拿的磁卡遞給他。
「這是你房間的磁卡。」臨走前,歐陽勃齊撂下警告。二個小時之後,我會再下來,如果到時再讓我看見你還在這里,我會直接把你打昏拖回房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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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雜的場所有狂歡的人,狂舞的人,也有只安靜吃著餐點的人。
因不適應PUB里的吵雜音樂,歐晨凌邊皺著眉,邊快速的將剛送到的餐點給吞進肚子里。
倘若不是她有一張設計圖要趕著完成,現在她人也早已在飛回台灣的飛機上,而不會餓到現在才有空吃晚餐。
看著不斷涌進人潮的PUB,歐晨凌擰了眉,吞下最後一口蛋糕,站起身就往出口走去。
這時,一陣法文的怒吼聲在吵雜的環境之中,突兀地傳進她的耳里。
歐晨凌震驚地回過身,走往聲音來源。因為,那是建麟的聲音。
她好想好想他……
抑不下心中對他的思念,歐晨凌透過圍于前面的人群縫隙,看見了那始終令她無法忘懷的熟悉人影。
她靜看著許久未見的冷酷顏容。那冷淡的眼,緊抿的唇,高挺的鼻,以及似冰雕般的臉龐線條,皆如她的記憶而未曾改變。
他,是這樣的沁入她心。
「走開!我叫你走開,你沒听到嗎!?」藍建麟憎惡的用力推開那一直要往他身上靠的外國女子。
「你怎麼打人呀!」跌坐地上的外國女子,惱羞成怒的站起來指著他,對圍觀在四周的人大聲告狀。「他打我,他剛剛打我。」
「每個人都看到是你自己硬要賴到我身上。」噙著一絲冷笑,藍建麟環視周遭的人群。
「你……你……」看到四周有人對她訕笑出聲,外國女子氣得直跺腳,腰一扭轉身就走。
他那一句話,再次重重地打擊著她的心。曾經,他也曾這樣的辱罵過她。眨去眼中的濕意,歐晨凌教自己不要再傷心難過。
圍觀人群漸散,她也轉過了身。他們的情緣早斷了,他們已是陌路人,他們已無任何關系,他們……她不該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拭去眼角的淚水,歐晨凌抿了唇,揚起頭,就要走出有他在的地方。
編下灼喉烈酒,藍建麟希望也能就此喝下苦澀與失落所調制而成的忘情烈酒。放下酒杯,他抬手拭去嘴角上殘余的酒漬。
狽視周遭顯得興奮又快樂的臉龐,他多希望他們的高昂情緒也能感染到自己,只是,他依然覺得郁悒,他依然感到孤獨,他……
這時,一個突然映入他眼底的熟悉身影,頓時抓住了他所有的視線。他心跳倏地急速加快。
藍建麟震驚地直看著那道正要轉身離去的縴細窈窕。
他看不見環繞在身邊的人影,也看不見朝他媚眼直拋的女人,因為此時此刻,他只看見自己日思夜想的窈窕倩影。
他听不見耳邊傳來的慵懶舞曲,也听不見回繞于耳邊的吵嚷聲響,因為現在,他只听見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跳聲。
他找到她了,他真的找到她了。似承受不了這樣的激動情緒,藍建麟猛地抬手緊壓上心口。
可當他發現她越走越遠時,他驚喊出聲。
「晨凌!」藍建麟站起身急步的想向前抓住她,心中的急躁加上腦中酒精的作祟,短短幾步讓他走的跌跌撞撞。「晨凌,不要走,等我!」
他告訴自己,絕不能再讓晨凌離開,不能……不能……說什麼也不能。
他不要再過沒有她的日子,他也不要再孤單面對,曾有她存在的偌大屋子的空虛與寂寞。他要晨凌回來,回到他的身邊。他一定要想辦法留住她。
听到他的呼喊,歐晨凌回過頭就看見他向自己撲來。
「小心。」她連忙上前扶住他。
「我找不到你,我怎麼都找不到你。」一握上她的手,藍建麟猛地抱住她,聲音哽咽道︰「你到哪里去了?為什麼我會找不到你?」
「你在找我?」被他抱在懷里的歐晨凌愣愣的看著他胸前的鈕扣。
「我找你找了好久,可是爸媽都不告訴我你在哪里,他們都不告訴我……」藍建麟像是告狀似的啞聲道。
「別說了,你住哪?我送你回去。」歐晨凌嘆了口氣,轉開話題。她認為他醉了,以至于說話都有些孩子氣;而醉了的人的話,可信度也不高。
「這里,我也住這里。」藍建麟看似十分得意的說著。他挪出擁抱著她的右手,想探進口袋里拿出之前歐陽勃齊給他的房間磁卡。
只是,不管他怎麼找怎麼模,就是找不到那張磁卡。
他下頷抵在歐晨凌的頭上,左手環抱住她,右手則已經有些急躁的繼續在口袋里翻找著。
「建麟……」歐晨凌漲紅臉,伸手抓住藍建麟的手。
「找不到,晨凌,我找不到磁卡了,怎麼辦?」藍建麟突然對上她的眼,難過的說著。
「你找錯地方了。」歐晨凌羞紅了臉。「我身上沒有你房間的磁卡。」
「啊?」藍建麟不解的低下頭,就看見她的手正隔著長外套,抓住他不知于何時從她領口竄進襯衫內的右手。他倒抽口氣。
他手掌一反,罩上她的雙峰之一。手中溫熱柔軟的觸感告訴他,她現在沒穿內衣。
「沒有?你這沒有我房間的磁卡?」他目光頓轉深沉,沉聲重覆她說的話。
在現場燈光明滅之際,藍建麟突然將全身的重量壓向她,讓她不得不住綁退至昏暗牆角處尋求支撐……
「建麟!」她滿臉通紅,出聲制止。
歐晨凌強制地把他的手從自己的襯衫內拉出,並將他推離身邊。在拉整好襯衫,重新束好長外套上的腰帶後,她才抬起頭看他。
「我好想你,好想好想。」藍建麟像似受到委屈一樣的直瞅著她看。
「你醉了,我送你回房去。」這次,歐晨凌聰明的自己動手翻找他身上的所有口袋找尋磁卡。
看一眼磁卡上的房號,歐晨凌訝異發現建麟就住在她之前和歐陽淺她們同住的豪華套房。
原本她是應該還住在這間的,但因為,歐陽淺她們全轉往下一個行程,這房間只剩她一人顯得空洞孤寂,所以她請飯店人員幫她換到單人房。
離開PUB,歐晨凌一路吃力的將他扶進電梯,直上他的房間樓層。
在將他放到床上後,歐晨凌走進浴室,打開浴池里的水,試了溫度之後,走回床邊看著半醉半醒的他。
「下次不要再喝酒了。」
「嗯。」藍建麟覺得頭有些暈。
他張開眼看著立于床邊的她。
「晨凌,是你吧,我不會是在作夢吧?」他站了起來。
對他語句中的不肯定,歐晨凌只是淡淡一笑。
「你先洗個澡,會比較清醒。」
他的不肯定,就像她直到現在還無法相信他之前說在找她的事是一樣的。
他怎可能會找她?他不是不喜歡她?既然都不喜歡她了,又怎會找她?歐晨凌在心中笑自己竟傻得想去相信他喝醉酒時所說的話。
「好。」進入浴室後,他轉過頭說。「晨凌,等一下我有好多事情要跟你說,你不要走。」
「嗯。」她點了頭,順手幫他把浴室門帶上。
最傷人的事都說過了,她不知道他還想跟她說些什麼?歐晨凌嘆了口氣,月兌上的長外套丟于沙發上,轉身走到窗前,看向窗外的一片漆黑。
她該離開的。畢竟她和建麟已經不是夫妻關系,她沒有必要這樣關心他;只是……一抹無奈的笑意浮上了她的辱角。
等他上床之後,她就會離開。歐晨凌這樣的告訴自己。
突然一個物體落地的重擊聲,讓歐晨凌臉色一變。
「建麟!?」她沖到浴室門外喊著。
「該死的!」門內傳來藍建麟的低聲咒罵。
他的一聲該死,讓歐晨凌在情急之下就伸手推開浴室的門。一開門,她就看見藍建麟一頭濕淋淋地靠在牆上,眼楮直盯著地上的吹風機,而洗臉台上的水籠頭還是開著的。
洗過臉後,藍建麟清醒了不少。
面對突然闖進浴室的人,他十分不悅地抬眼瞪看過去。他不知道這間飯店的效率會如此之快,在他不小心把吹風機掉到地上時,就已經有工作人員跑來關心了。
只是,當他看見出現在面前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時,他顯得萬分狂喜。他一直以為之前所見到的晨凌只是他的一個幻像。
歐晨凌搖著頭走進浴室關起水龍頭,再將吹風機拾起歸位。
看他已經醉得連拿吹風機都拿不穩,歐晨凌當下決定先扶他上床睡覺,明早起來他就會自動打理自己的一切。
藉由她的扶持,藍建麟站的挺直,且帶著不斷擴大的興奮笑意看著她。歐晨凌只覺得他現在笑得像是個大白痴。
看他一眼,歐晨凌放開扶住他的手。
她以為他至少還站的穩。所以,當她發現藍建麟又向前倒去時,連忙想以自己擋住他前傾的身子。
「踫」地一聲,歐晨凌發現自己已經被他給壓倒在地上。
幸好她即時扶住一邊的牆,才不至于讓兩人因過大的力量而摔痛。否則那重重的一摔,簡直是……
藍建麟凝眼望著身下似受到驚嚇的雙眼。他不該嚇她的,只是他也不想讓晨凌因為他已經酒醒而離開,所以,他決定繼續醉下去。他又笑了,笑中帶有一絲狡檜。
「晨凌,我找你好久了。」他將頭埋進她的胸前咕噥道。
「你快站起來。」歐晨凌伸手想推開他的頭。
「不要,晨凌……我……」他緊緊的擁住她,對著身下的柔軟摩踏著,還探舌舌忝過眼前的白女敕肌膚。
「建麟!」他的親昵行為,讓歐晨凌更為慌張的想推開他。
她以為他在洗過臉之後,至少會比較清醒。只是看他現在的樣子……歐晨凌努力的想從他的身下站起。
「快起來。」她伸手想推開他動也不動的身軀。
「不要,我要睡覺。」他抬起頭對著歐晨凌搖著,一邊將猛推著他胸膛的雙手給控在她的頭頂上方。
看見直盯著她的深沉黑眸,歐晨凌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
「要睡覺上床去。」她極力的想掙月兌他的鉗制。
他應該是醉了,可是他的眼楮卻亮得異常,尤其是他不斷模觸著她腰身的大手,更是令她開始覺得不適。歐晨凌忍不住漲紅了臉。
「好,上床睡覺。」扶著地板,藍建麟腳步踉艙的站起。
不經意的,他朝她身上因之前動作而敞開的襯衫直望而去。那即將外露的渾圓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視線。
一道之火掠過他的眼。藍建麟困難的將眼楮自她的胸前拉開,對上她酡紅的臉龐,露出一抹看似單純的笑意。
他伸出手,猛地就將歐晨凌給拉起扯進懷里,作勢就要把她攔腰抱起。
一見他的動作,歐晨凌嚇呆的往後退一步,一下小心就跌進旁邊寬大且已盛有熱水的浴池里。
「啊!」她驚叫一聲。
直覺反應,藍建麟伸手想拉住她。只是,下一秒鐘他也已經隨著歐晨凌跌進浴池。
她又讓他給壓住了。歐晨凌頓感氣惱的抬手將濕了的頭發往耳後撩去。
為什麼他一醉就變笨了?她瞪視著正一臉無辜看著她的藍建麟。
「你不要生氣,我幫你洗澡。」話說完,藍建麟就不顧她的反抗,動手強把她身上的衣物月兌下,趁機將頭埋進她的頸側。他不斷地在她耳畔邊呼出沉重的氣息。
他雙手不住的在她身上撫模揉捏著。
「你不要這樣!」她驚慌的想推開他,想再把自己的衣服穿上。
「不要,我要幫你洗澡。」他擁她一起靠坐池邊,一邊伸手旋開溫水開關。
頓時,溫熱水柱沖襲而下,熱氣也漸漸彌漫四周。拿起置于一旁的沐浴香精,藍建麟堅持為她,還有自己涂遍全身。
看著藍建麟猛將香精往自己身上已經濕透的襯衫上涂抹的樣子,歐晨凌知道,他現在已經醉得失去了平日該有的言行,而像個孩子似的,不然,他就是瘋了。
她輕嘆了氣,想伸手接過他手中的沐浴香精。
「我幫你。」
「不要!」藍建麟將香精抱在懷中,神情警戒的看著她。
「給我!」她瞪著他。
「不要!」他將懷中香精抱得更緊,也學歐晨凌瞪他的樣子瞪著她看。
歐晨凌頓然一愣。
看到藍建麟現在抱住香精瞪她的模樣,好像她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正要搶走他手中寶貝,而他正極力護衛的反應,讓歐晨凌差點失笑出聲。
她緊咬住唇,勉強克制住自己不斷上揚的唇角。
「不給我,我就打你!」刷地一聲,歐晨凌突然從水中半坐起身,作勢抬手想嚇他。
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白皙肌膚,藍建麟猛然張大了眼,直瞅著她毫無蔽物的胸前。
那傲挺的渾圓,讓他胯下立即有了反應。咽下口水,藍建麟抬頭望向歐晨凌清澈的黑瞳。
「不要……你不要打我。」瞥見她高揚的手,藍建麟馬上就丟開手中的香精住她身上賴去。「我什麼都給你,你不要打我……」
他直往她的身上磨蹭著。
「走開!」驚覺到藍建麟曖昧的動作,歐晨凌這才發現自己尚未把衣服穿上而羞紅了臉。她將他一把推開,急急撈起池中的衣服站起。
「晨凌,別這樣……」他拉住她的手。
「不然你幫我洗。」話說著,藍建麟立即站起十分快速的月兌上的所有衣物,並再次賴上她的身子,抱住她坐回溫水之中。
看著他飛快的月兌衣動作,歐晨凌微擰了雙眉。已經醉了的人,動作還可以這樣快速?還有,既然知道要月兌衣服,那剛才怎不先月兌掉?還猛把沐浴香精往衣服上抹?
歐晨凌懷疑的轉頭看向強行抱住她腰的人。
見到她清澈如水的眼瞳,一道欲念自他胯間急速升起。藍建麟將她轉個方向,讓她坐躺于自己的腿上。
抬手控制住她的後腦,藍建麟就著她紅潤的雙唇吸吮了起來……
立于歐亞大樓前面的行道樹旁,藍建麟直盯著自內而外旋轉的出口玻璃大門。
在法國的那晚,他原以為自己將可以擁著晨凌,一同觀看巴黎的清晨的。
誰知,當他一覺醒來卻不見她的身影。所以,在直沖飯店一樓櫃台,得到她確已搭機回台的訊息之後,他即刻與歐陽勃齊搭上返台的班機追回台灣。
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讓晨凌回到他的身邊。
在機上他靜下心,思考著再與晨凌見面時,他該說些什麼才能讓她答應回到自己的身邊。
只是,他所想好的那些話,全因歐家父母的一再阻撓他見到晨凌,而只能一直深藏于心中。
今天,已是他所能忍受的最終極限了,無論如何他都要見到晨凌。
為了要見她一面,藍建麟從一早就守立在歐亞大樓門口。
他從交通的顛峰時段,一直等到低峰時段;從蜂擁的上班人潮,一直等到路燈接續亮起;從冬陽高照,一直等到寒月升起。
這時,透過大樓落地玻璃門窗,藍建麟終于看見等待已久的窈窕身影緩緩走來。
越漸清晰的輪廓,讓藍建麟忘情的跨步前去。
當歐晨凌一出旋轉門,看見迎面大步走來的藍建麟時,她頓時怔愣住。
當初,她是為了能早點忘掉簽字離婚的痛楚,而丟下台灣的一切,答應白玫瑰的邀請,到法國幫忙「千禧魅惑」服裝秀展的。
原先,她以為能藉著忙祿的工作,來淡化自己對建麟的所有感情。只是,當她在法國再見到他時,她才知道自己——戀他如昔。
而這樣的事實,教她為自己感到愴然而無言。
只是,除了工作之外,她已經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可以轉移她對建麟的愛戀。她只能一再的用工作來填滿她所有的空閑時間,不讓自己有再想起他的時候;所以,目前她已正式接下歐亞集團的重擔,將自己投入忙碌的商場之中。
雖然,自法國回台時,爸媽曾告訴過她建麟一直在找她的事。只是,她已不想再見到他了。
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能承受他清醒時的淡漠態度與恨意。她也害怕每見他一次,她就要傷心一次。
至于與他在法國所發生的事,就當作是一場夢吧。歐晨凌斂下眼中乍起的濕意。
「那天為什麼要先走?」他想知道在法國的那一晚,她為什麼要趁他沉睡之時離開。
他的話讓歐晨凌倏地緊握身前的十指而臉色蒼白。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咬著唇低下頭。
不會的,他不會記得那晚的事的,不會的……不會的……歐晨凌不住地在心底喃喃念著。那晚他明明醉了。
「你知道的。」抬手勾起她的下頷,藍建麟對她肯定的點了頭。「別告訴我,你已經忘了我們在巴黎貝諾凡飯店那晚所發生的事。」他的眼中閃著一種不知名的亮光。
「你!」她搖著頭,低聲否認。「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藍建麟不解的看進她的眼。他不懂她為什麼要否認曾發生過的事。
「就算你不知道是我抱你上床,但也總該記得我們在浴室里所發生的一切。」他突然有種挫敗感。
血色倏地從她臉頰上急速褪去。
「你!你不是醉了嗎?那晚你明明醉了。」看見他搖頭,歐晨凌顫著聲音問道︰
「那……那你現在是想罵我不要臉?還是……」含著淚,她揪住衣襟,心痛而絕望的準備承受接下來將有的辱罵言詞。
她的話像是冰水自頭淋下,讓藍建麟總算了解到她的反應為何不同于他的想像。
她在害怕,她在害怕他會像以前一樣對她。
「該死!」藍建麟咒罵一聲,伸手將她擁進懷中。「我早該告訴你我沒醉的。」
「你!?」沒听到應有的辱罵,及對于他突來的動作,歐晨凌明顯一震而仰起頭。剛才的揪心痛感與絕望無助,也于瞬間消失。
為什麼她覺得他似乎有些改變?為什麼她覺得他的態度不像以前那樣冷淡?歐晨凌的心中有著許許多多的疑惑。
「那晚,我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深深望進她的眼。
游戲!竄進她腦海中的是游戲二字。否則無法解釋他所有的行為。
「這坦是游戲對不對!?」掙月兌他的懷抱,歐晨凌睜大淚眼。「你只是想看我因那天的事產生不安與惶恐,然後再表現出你大方的態度來讓我無地自容,讓我知道自己有多麼的不要臉,多麼的下賤,賤到都已經離婚了還死纏著你不放。讓我對你不計較的事感動,讓我對你高高在上的姿態更為愛慕,讓我不顧一切只求你願意再讓我回到你的身邊,而你,可以在日後一再的以這事來恥笑我?對不對!?你是這樣想的對不對!?」
「不對!」她的話讓他臉龐頓時冷下。「不是游戲,我說不是游戲就不是游戲。」
「不是游戲?那你是什麼意思?」抹掉懸掛于眶的淚水,歐晨凌不相信他的話。
「我的意思是……是……」他頓時紅了臉,不知該如何說出要她回來的事。
「是什麼?」透過蒙蒙水光,她看見他乍紅的臉。
是她的感覺出了錯嗎?否則,她為什麼會在他的眼里,瞧見一絲的柔情。
猛咳一聲,藍建麟感到有點尷尬而轉移了話題。
「你該等我醒來的。」他不滿的說著。
「我不想惹人厭。」她別開頭,不看他的眼。
這時,大樓里有人走了出來。
一踏出大樓,夏晉杰就感受到外面的寒風刺骨,也意外地看見正與晨凌站在一起的藍建麟。
「你來這做什麼?」夏晉杰一把就將歐晨凌納到身後,一邊神情警戒地瞪視著藍建麟。
「你管得著嗎?」看見他的舉動,藍建麟有點不是滋味的撇著唇角。
「我們歐亞不歡迎你。」夏晉杰對他的態度並不友善。因為,自從晨凌簽字離婚搬回歐家之後,他對藍建麟的印象可說是差到了極點。
他緊握住晨凌的手,想給她一點精神上的支持。
「我不喜歡你。」他惡狠狠地的瞪向夏晉杰緊握住晨凌的手。「放開她!」
夏晉杰瞟他一眼。
「真巧,我也不喜歡你。」轉看晨凌緊張的神情,夏晉杰對他冷哼出聲。
「我叫你放開她!」藍建麟咬牙切齒的低吼著。
看見他的反應,夏晉杰似乎微愣了一下。他望進那雙此刻正閃著妒憤火光的雙眼。
晨凌不是說藍建麟一點也不在意她的嗎?那藍建麟現在怎一副好像是他搶了他老婆,想找他決斗的樣子?
喲——瞧他那眼底的妒火還真是不輸給女人呢!夏晉杰看出了一些端倪,不露聲色的在心底悶笑著。
「就算我放開她,她也不見得願意跟你走呀,藍先生。」話說完,他就放開歐晨凌的手,狀似得意的對藍建麟挑釁笑道。「在你誤了晨凌六年多的時間之後,你認為她還會願意回到你的身邊嗎?」
「這不用你管!」他的行為讓藍建麟聯想到一個名字。他極力克制自己想揍人的沖動。「你就是夏晉杰!?」他問的是滿臉寒霜。
「沒錯。」他笑著誤導藍建麟的所有想像。「想必你也從晨凌那知道我的事了,所以,你說晨凌是會選你?還是會選我呢?」
「晨凌,過來!」他的話,讓藍建麟感到心驚。他害怕晨凌對他已經……
「我……」歐晨凌抿了唇,立于原地不動。她還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找她,只知道自己已經簽字離婚,而他再也不是她的丈夫了。
霎時,淚意襲上了眼。她搖著頭,一再的搖著頭。
「過來好嗎?」她的搖頭,搖掉了藍建麟心中的希望。
「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的關系了,你走吧。」她強忍住淚意。
「不!除非你跟我一塊走。」她的再次拒絕,讓藍建麟的情緒已達潰堤邊緣。
「都已經簽字離婚了,你要我怎麼跟你走?」歐晨凌凝淚瞪視著他。
「我還沒有簽字,離婚不算。」藍建麟跨步向前,一手推開擋在中間礙事的夏晉杰,朝她走近。「現在,我要你跟我回去!」
憊沒簽字?夏晉杰突然又愣住。那意思是,他有機會可以代晨凌向藍建麟索討一些時間利息?
「晨凌,我想你需要時間好好想想的。」看一眼藍建麟變色的酷顏,夏晉杰頓時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不管他們之後說了些什麼,直至夏晉杰出聲喚來大樓警衛阻攔藍建麟的搶人行動,而將她拖向停車場塞進賓士轎車內,歐晨凌什麼也都沒有听進去。
因為,她的腦子里就只剩下藍建麟所說的話︰我還沒有簽字,離婚不算。
這是不是表示她還有機會可以得到他的心?是不是?一道耀眼光芒倏地閃進歐晨凌璨耀的黑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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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視身著純白果肩禮服,肩披白色絲巾,整個人顯得清新自然的歐晨凌,藍建麟幾乎要抑不下心中那份因再見到她而升起的狂喜之情。
自上次在歐亞大樓,夏晉杰以卑鄙的方法阻止他帶走晨凌之後,他就一直找不到任何的機會可以靠近她。
因為,現在除了有歐父歐母的阻攔外,更多了個夏晉杰從中破壞與作對。每每在他就快將晨凌給帶走時,他們三人總會先後跑出來攪局,而讓他有種誤闖敵方、十面埋伏的感覺。
但不管如何他一定要想辦法把晨凌給帶回身邊,不能再讓他們一直佔住她。
所以,當他到名揚飯店參加韓氏集團周年慶酒會,在飯店門口意外見到她獨自一人單身赴會時,便沖動的將她給拉到角落處。
他總算能擺月兌那三人,可以好好的看著她了。
在一片銀色月光的映照下,身著白色絲質禮服的她,彷似罩有一圈光華,清新的有如一株水仙。
藍建麟貪戀地看著眼前的美麗佳人。
他不同于以往的火熱眼神,讓歐晨凌頓覺不安的調栘視線。
這些天,她還一直在思考著他所有未簽字離婚的可能想法,只是,不管她怎麼想就是不懂。
他之前明明一直逼她簽字離婚的,那為什麼在她已經簽字之後,他卻還在猶豫?
真會是像來赴會之前晉杰所告訴她的,建麟已經喜歡上她,甚至是愛上她嗎?真的有這個可能嗎?
抬眼望向他似乎帶有一絲柔情的異樣黑眸,歐晨凌搖頭甩掉腦海中那份不可能的痴心妄想。
她不該再把自己的渴望和晉杰的話當真的。
「有事嗎?」咽下哽于喉中的苦澀,歐晨凌不著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
「怎麼來了?你不是很少出現在這種場跋的嗎?」她的聲音讓藍建麟回過了神。
「韓氏集團和歐亞有一些合作關系,晉杰和我爸媽都沒空,所以我就自己來了。」
「晉杰?你是說夏晉杰?」他眼中馬上揚起了一道灼烈妒火。
「有問題嗎?」察覺到他語意的不快,歐晨凌擰了眉。
「當然有問題!」他忿忿地說著。「你是我藍建麟的妻子,怎麼可以再跟那個姓夏的交往?」
說完,藍建麟即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他明明是要把她給哄回身邊的,怎麼一听到那個夏晉杰的名字,他就無法控制自己善妒的心。
其實,早在夏晉杰在歐亞大樓當他的面帶走晨凌後,他立刻派人對夏晉杰作了身家調查,也知道他已經有一個老婆的事;只是,一想到晨凌身邊有一個帥勁十足的男人存在,他總是覺得十分危險。
他是相信晨凌,但問題是,他不相信那個夏晉杰。
因為,就那份調查中,他發現夏晉杰在婚前的紀錄和他一樣差,而且他就是不知所以的討厭那個姓夏的。
「你!我和晉杰根本就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她擰眉出聲辯解。
「不然是那樣?」听到她的否認,藍建麟安心不少。
「我和他只是……」
「只是什麼?」他雙手環胸,等著歐晨凌的開口解釋。
「只是……」她突然想到自己已經沒有再對他解釋與說明的需要而暫住了口。雖然他還沒簽字,但是,她想那應該是早晚的事了。「這是我和晉杰的事,我想我沒有義務要告訴你。」她低下頭。
「沒有義務!?」她的回答幾乎要讓藍建麟氣炸了。
他漲紅著臉,怒瞪著歐晨凌毫無所覺的低垂容顏。
藍建麟極盡一切的想壓下心口的怒潮,只是他一切的努力終究無效。他情緒激動地伸手一攬就將她給擁進懷里,他想感受晨凌在他懷中的真實感覺,他不要她的心中有除了他之外的男人存在。
「你是我的。」抬起她的下頷,藍建麟在吐出一句宣誓之後,即俯頭吻上她的紅唇。
藍建麟的那一句「你是我的」,頓時掏空了歐晨凌的腦子。直王他不斷的以唇舌撩撥,喚起她曾對他的熱情而加以回應。
他狂肆地索取著她口中蜜汁,與她兩舌交纏于其中。
藍建麟一路就著她雪白的肌膚探舌直舌忝而下,直至遇到她圍于頸上的白色絲巾時,他眉一皺抬手取下絲巾任它飄落于地,而就著她的白皙粉肩刻意吸吮出一道紅色吻痕。
「啊!你做什麼?」歐晨凌頓然從迷亂之中清醒而伸手推開他。
被突然的推開,藍建麟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申吟。
她低頭看著明顯印于肩上的紅色印記,她霎時紅了臉,慌張的整理著自己的服裝儀容。
「這樣,這樣你教我怎麼進去?」一看飄落在地的絲巾,歐晨凌急急的拾起它,想用它來遮掩肩上的吻痕。
只是,當她把絲巾攤開一看,發現絲巾上已印有兩人的腳印記。呃!怎會這樣呢?歐晨凌無力的抬手揉著眉間。
「沒關系,這樣的你依然美麗。」看到她挫敗的樣子,藍建麟抬手為她將長發撩過耳後,溫柔的安撫著。「在我眼里,你始終是最美的。」
听到他的贊美,她該感到高興的;只是,眼前的情況卻讓她高興不起來。
「是嗎?晉杰也這樣說。」
「他也這樣說?」他臉色乍變。
「嗯,今天是他送我到設計師那邊去的。」她點了下頭,轉身往回走去。
「意思是你今天這身打扮,是他的建議?」他臉色轉青。
「不說那些了,我們進去吧。」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歐晨凌深吸了口氣說道。
是夏晉杰帶她到設計師那邊!?她的這一身全是夏晉杰的杰作!?瞬間,一股新生的妒火,狂飆上他的腦門。
「你讓他幫你出主意!?」藍建麟硬從齒間進出一句。
「有問題嗎?」看見他眼底的火焰,歐晨凌頓感莫名,卻不自覺的退後一步。
看見她突然後退的步子,藍建麟這才發現自己的失常。自從認清了自己對她的感情之後,他發現自己常會處于憤怒及抓狂的邊緣。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他只會把事情弄的更糟而已。看著歐晨凌直垂于肩的長發,一個想法突然竄進他的腦海。
「沒有。」強抑壓下胸口的怒意,藍建麟試著想讓自己的語氣听起來能溫和些。
「走,我請人重新為你設計。」
「為什麼?你剛不是說……」歐晨凌不解的看著他。
「剛剛是剛剛,現在你頭發已經有點亂了,我請人重新為你設計有什麼不對?」藍建麟突然有些得意于自己所找到的借口。「還有,你瞼上的妝也讓我給吃掉了一點,也該重新化過。」
「不用了,反正我只是來露一下臉,不是要久待。」歐晨凌一邊打開隨身手提包,一邊說道。「我頭發梳一下,再上個口紅就好。」
「我說跟我走就跟我走,你哪那麼多意見可以說!」歐晨凌的拒絕,讓他的臉色又變得十分難看。
「我不要!」听到他霸道命令的語氣,歐晨凌賭氣的回道。
「你說不要就不要?那我藍建麟算什麼!?」他忿忿地說著。「你給我記清楚點,你是我藍建麟的妻子,不是他夏晉杰的。要你穿什麼樣的衣服,梳什麼樣的發型,化什麼樣的妝,是我這個作丈夫的權利與義務,你叫那個姓夏的給我滾遠點!」為了捍衛自身的所有權,藍建麟沖動的搬了石頭砸向自己的腳。
他臉上的忿忿不平,與充滿妒意的不佳語氣,教歐晨凌難以置信地張大了眼而直盯著他瞧。
看見她呆愣住的模樣,藍建麟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
「跟我走。」他紅著臉,略感尷尬地拉著歐晨凌,直走向停于前方不遠處的賓士轎車。
在將她推進車內之後,藍建麟立即繞過車頭坐上車,朝專為名流設計造型的名人坊疾速駛去。
斑!我一定要把夏晉杰的杰作給蓋掉。藍建麟忿恨的在心里發誓。
他變了,變得一點也不像以前的他。處于震驚之中的歐晨凌,肯定的告訴自己。
因為,他現在看起來,像是一名——妒夫。
止不住不斷上揚的唇角,掩藏不住眼中的得意,歐晨凌只得背轉過身,看向窗外偷偷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