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她只是外出旅游幾天,休息夠了,就會自動回到他的懷抱。
但,當十天時間過去,她依然沒有訊息傳回時,他慌了。
幾次私下詢問公司里與舒岑較有互動的同事,問他們知不知道她有可能去哪里,所得到的回答全是「不知道」三字。
鮑司里沒人知道她為什麼要離開,他們只遺憾少了一位認真負責的好同事,也為上司近來莫名發怒的事,而感到擔心與惶恐。
因為,無法接受舒岑離職與消失的事實,歐紀斯性情變得陰沉而易怒。
也因為他們時時刻刻都擔心著,自己會是下一個被他吼的人;所以,他們總是盡量避免與他接觸,遠遠看到他出現就自動清場,繞道而行。
至于集團的高層主管,就算閃得過平時,遇到重要會議卻也無處躲藏。
如今,又到了每月一次的重要業務會議——
此時所有參與會議的主管,個個正襟危坐,神情嚴肅地聆听企畫部朱經理對新產品廣告內容的提議,而不敢任意移動視線,以免誤觸地雷。
因為坐于前方王位的頂頭上司,就算不說話,單憑一個冰冷眼神,也足以教人畏怯恐懼。
歐紀斯一瞼森冷酷寒,彷似北極寒冰般的凍僵人心。
只是容顏冰冷的他,內心卻因一道道狂燃而起的怨憤而波濤洶涌。
他一再想壓下奔騰于心口問的憤火怒焰,一再想緩熄飛竄亂揚于胸口里的熊熊怒火。
但,一再竄上心口的憤怒,猶如一道狂濤駭浪就要吞噬他的心——
陰沉臉龐倏然變色,歐紀斯狠咬牙,憤然拍桌立起。
「該死的!」居然給他使性子!?簡直就是找死!
瞬間,會議室眾高層主管人人臉色驚變,神情驚慌,但就是沒人知道朱經理到底說錯了什麼話,而讓頂頭上司如此震怒。
「總……總裁,我有哪里說錯了嗎?」朱經理嚇了一跳。
猛回過神,歐紀斯這才意識到自己此刻正在開會。
「沒事,你繼續。」深吸一口氣,他抬手抹去臉上的余怒與難堪。
看他一眼,朱經理戰戰兢兢的繼續說著——
「是!關……關于ADA產品的攝影功能,我認為應該可以視為重……」
推開皮制座椅,歐紀斯轉身走向一旁窗戶,背對著眾人。他緊閉雙眼,緊抿薄唇,慢慢調適自己方才失控激動的心情。
「昨天,我們單位小兵也發現可以透過傳訊,來……」講到單位里集思廣義所想出的點子,朱經理越講是越得意,完全忘了剛才被吼的事。
然而,听著不斷傳送入耳的訊息,歐紀斯轉回身子,靜望著正說得口沫橫飛的朱經理。
雖然,他很想集中精神在朱經理的提議上,但總無法如願,因為他的一顆心始終記掛在舒岑身上……
難道他真像範紅說的,會離不開她?只是,這又是為了什麼?
不過是個女人而已,而且女人處處有,多她一個沒關系,少她一個也無所謂,那為什麼現在他卻因她的離去,而亂了生活步調與工作情緒?
甚至還無法靜下心工作,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愛她,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朱經理自信十足說著。
「亂講!」聞言,歐紀斯臉色漲紅,喝聲斥道。
「總裁,我沒有亂講!」專業能力受到質疑,朱經理不滿的發出抗議。
「胡說!」
對上司的異常舉止與駁斥,幾位在座主管都顯得有些迷糊。
「總裁,我的資料都是有經過調查的!我相信,如果我們用就因為你愛她,所以……」搖著手中數據資料,未經理說的理直氣壯。
「你還派人調查!?」歐紀斯驀瞠黑眼,酷顏臉色青紅,「你、你做事不做事,管人家愛不愛做什麼!?」
「總裁!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範圍,除非我不適任,不然的話,你不能任意剝奪我的工作權!」不甘工作領域遭到侵犯,素有工作狂之稱的他,勇敢直言,據理力爭。
「我管你什麼工作權!你只要給我好好做事就好,管我和舒岑的感情做什麼?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向老天借膽啊!?」他羞憤怒道。
他是愛她沒錯,但關他們什麼事?做事不做事,居然敢管他的……
突地,歐紀斯心中怒焰乍熄,頓瞠黑眸。
他是愛她沒錯?他愛舒岑?
就因為愛她,所以他才會如此難以接受她的辭職與消失?
沒錯,就是這樣!
難怪當初他會那樣介意舒岑要他接受範紅聯姻的建議,甚至還為此而故意冷落她,想教她和自己一樣難過,但卻無法正視她的淚顏,只是……
他愛舒岑,關他們什麼事!?
「總裁……」業務部經理舉手想發言。
「誰都不準說話!」歐紀斯惡眼瞪視眾人,「我承認我愛舒岑沒錯,但這是我的私人感情,關你們什麼事!?」
頓時,會議室一片安靜,主管們相互對視幾眼。
久久之後,終于有人出了聲音——
「咳、咳、咳!」朱經理強忍住笑,「總裁,剛才我說的是經過市場調查,再集思廣益想出來的廣告詞。」
驀地,歐紀斯驚瞪雙眼,酷顏漲紅,張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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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一間小型翻譯公司,就位在市區巷弄間,只有五人的工作環境,看起來很乾淨,也很整齊。
上午十點左右,總編輯張儀與專接他們公司案子的譯者站在印表機前。
「我原本還擔心你會譯不完呢,沒想到……你真是厲害。」她一邊看著印出的譯稿內容,一邊佩服的說著。
「舒岑,你的外語底子真好,連日文也可以翻得這麼好、這麼快。」
「真的嗎?」得到贊美,初次接日文案子的舒岑,松了好大一口氣。
「對了,你怎不考慮到我們出版社來上班呢?如果你來,我可以給你再高一點的薪水。」雖然已被拒絕多次,但張儀還是忍不住再提。
「張姊,這話你已經問過好次了。」她笑著。
「你也知道我問過很多次,那怎就不見你答應一次?」張儀笑眼瞪她。
「因為在家里工作比較自由,而且,我也不太喜歡出門。」
「哎,你這樣不行的,不可以一天到晚都窩在家里,這樣你一定會悶出病,有時間還是要多出來走走,才不會和……」張儀皺眉,對她猛搖頭。
「才不會和社會月兌節,是吧?」她笑著接口道,「你放心,你說的我一定听,等一下我就四處去走走,這樣可以了吧?」
「我就知道你很乖巧,很听話。」張儀滿意的模模她的頭。
「那是不是要給糖吃?」楊舒岑笑道。
看著她真誠的關心眼神,舒岑頭一次感覺自己選對了工作。
當一名接案子回家做的自由譯者,讓她的生活單純許多,也快樂許多。
「糖是沒有,不過我想介紹我弟弟讓你認識一下,好不好?」張儀眼楮亮起,「我告訴你,我弟弟他人很不錯的,斯文體貼又有禮貌,如果……」
舒岑頓然一愣,隨即淡笑搖頭。
「張姊,謝謝你,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她找了藉口。
「你有男朋友了?好可惜……」張儀失望的看著她,「那你男朋……」
「對了,張姊,今天還有案子要給我嗎?」不想再談有關感情的事,她笑著轉移話題。
「啊,你不說我都忘了,跟我來。」
被順利轉移注意力的張儀,立刻拉著她走回辦公室。
「這一本書我們才剛拿到中文版權,我希望你可以在……」張儀拿起桌上一本原文書遞給她,仔細而反覆的叮囑她一些該注意的地方。
兩人一再就著書中重點,溝通討論,當她走出公司時已近十二點。
仰顏望向頂上一片湛藍彎蒼,一抹笑意淡淡揚上她的眼。
她喜歡這樣清朗的藍天、這樣燦爛的陽光,因為這樣的天空,給她一種希望、一種感覺,感覺即使沒了他,她也還有自己的未來。
只是……垂下眼睫,她笑顏淒然。
她不懂,不懂為什麼在有了這樣的希望、這樣的感覺之後,她還是無法忘記紀斯的存在?
為什麼直到現在,她的心還是會因為不小心想起他,而……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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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歐紀斯長時間封閉自己,穆聞人終于看不過去,而強邀他到撒皇飯店名人廳一塊用餐。
用完餐,歐紀斯拿出身上菸盒,拿出菸點燃。望著窗外過往行人,他有一口沒一口的輕吸著。
「听說你美東公司這幾個月來,業績很不錯。」穆聞人開口找話題。
「還好。」望向窗外的視線,一再地在人群里搜尋熟悉身影。
「還好?你還真是客氣。」聞人口氣有些酸。
听說美東公司上一季的利潤,已高居全美企業前一百名。
「是嗎?」瞥看聞人一眼,他繼續看著窗外人群。
見話題被他冷冷凍住,穆聞人模模鼻子,繼續努力開發新話題——
「對了,昨天我听陳董說範紅已經跟你離婚了,是不是真的?」
「嗯,手續兩個月前就辦好了。」
「這可真是難得,我還以為她會纏住你一輩子。」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
又被簡單終結了一個話題,穆聞人認命的再開話題聊。
「明大陳董說他們明晚的周年慶酒宴你不去,是不是真的?」
「嗯,我得回山莊等舒岑。」
「紀斯,你也別這樣嘛,多少給人家一點面子,去露個臉也好……」
「不用再說了,我現在一點也不想浪費時間在那些應酬上。」
「那你就有時間浪費在無謂的等待上?」穆聞人不高興地撇著唇。
紀斯臉色頓然一變。緩緩地,他回過頭,靜凝著眼前的好友。
「不,這不是浪費,也不是無謂等待。」斂下黑眸,他唇角微揚,「而且,可以這樣等待一個自己深愛的女人,感覺……很幸福。」
雖然這樣的等待,有點孤單,也有點寂寞,但對他而言還是快樂的。
因為,他愛她。
就因為愛她,所以他願意繼續等待,直到她歸來的那一天,只是……
一層陰郁悄然蒙上他俊酷臉龐。
她就像風一樣,吹過了,才知道它來了,走了,卻不知道它往哪吹。
他始終相信舒岑一定會為他而回來,因為他知道她真的愛他。
只是,她傾盡所有愛意,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而他卻總教她一再失望,最後還讓她孤單度過一個人的耶誕夜。
難怪她會生氣,會突然不告而別,會想離開……
多希望她可以再一次原諒他的失約,只是一等數月,她卻像石沉大海般,音訊全無……
他知道,她還是不肯原諒他,因為這幾個月來,他接不到她一通電話,也收不到她一封信。
她真的就像風一樣,自他身邊消失,還消失的無影無蹤、無聲無息……
只是縱然如此,他還是會繼續找尋她的蹤跡,耐心等候她的歸來。
不再參加應酬,也不再外出交際,他天天回名人山莊等待,就希望有一天當他下班回家時,一打開大門,就會看見她綻放笑顏,迎接他的歸來……
「對不起,要不是我那夜……」見他深情等候,穆聞人頓時為自己去年耶誕夜的攪局而愧疚不已。
「不,耶誕夜只是一個導火線,最大問題是在我自己身上。」
「紀斯,我真的不想看你這樣意志消沉,我希望你……」
「那就幫我找到她。」
「這……」如果可以,他當然也想幫紀斯找回舒岑。
但,目前除了還沒登報尋人外,其他能做的,他與紀斯幾乎都做了,然而楊舒岑依然……突地,他直視窗外的黑眼,驀然亮起。
「如果我幫你找到她,你要怎麼謝我?」緊盯著窗外,他急切問著。
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的……忽然,他瞥見歐紀斯倏地站起身。
「喂,你……」
穆聞人話還沒說完,歐紀斯已情緒激動地沖出餐廳。
他看到她了,他真的看到她了!
「舒岑!」忍不住心底激動,他高聲狂喊︰「舒岑!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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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過頭,楊舒岑看向身後。
她好像听到他的聲音,只是……才那麼-秒鐘時間,她已拉回視線,繼續走往回家的路。
不可能的,他不會來找她的。
抑住心底的一絲苦澀,她肯定的告訴自己。仰顏望向天上烈陽,楊舒岑努力的調適著自己心情。
她實在不該再想他的。努力揮去腦海里的挺拔身影與俊酷顏容,她輕輕哼唱著一首不知名曲調。
踩著有些沉重的步子,迎著悶熱午後夏風,她打起精神,一步步走往幾條大街外的租屋處。
走了近五分鐘的路程,她轉入一條巷子。
加快步子,她想趕快回家洗個澡,沖去身上濕黏的感覺,然後趕緊完成張姊交給她的翻譯案子。
走到公寓大門前,她拿出鑰匙開門。
「舒岑!」
來自背後的一道聲音,教楊舒岑頓然怔住。
眨了眨眼,她忽地笑了笑,還直搖頭。真是的,今天下午居然一直听到紀斯在喊她的聲音。
她是很想再見到紀斯,但……現在說這些都沒用,那一夜,她既然已經選擇離開,就沒有理由再回去。
「舒岑——」越見清晰的驚聲喊喚,教舒岑身子一僵。
怎麼可能?他不可能會在這里出現,但那個聲音……
倏地,她疾旋過身。
乍見朝她急奔而來,因奔跑而沁出薄骯的微紅酷顏,楊舒岑愣顏訝然,紅唇微啟。
她是不是在作夢?
「紀斯……」
見到日思夜想的人兒,歐紀斯神情激動地緊擁住她。
「我的天,我真的找到你了!」
「你……你怎會在這里?」從沒想過會有再見到他的一天,楊舒岑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我在撒皇看到你,就一路跟來,我差點就跟丟你了!」
想到剛才被紅綠燈阻擋,差點就要再失去她身影,他……緊緊摟住她縴細身子,他全身因激動而顫動著。
「你、你、你放開我……」猛回過神,發現自己被緊摟住,舒岑一再地想月兌離他的懷抱。
「舒岑?」她的掙月兌教他微驚,而緊緊扳住她雙肩。
「放開我!」她緊咬紅唇,瞪看著他。
想到他一再的失約、想到去年耶誕夜他讓她一人孤單過節、想到他的毫不在乎,她真的不知道他到底還來找她做什麼。
「舒岑,別這樣,我……」
「你來做什麼?我都已經認輸了,你還來做什麼?是想來看我的傷心難過的模樣嗎?」
「舒岑……」
「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感覺,還一再對我失約,那你現在來做什麼?」
「舒岑——」
「我認輸,我走,你不就不用再對我失約了,這樣對你、對我不是都很好嗎?」
霎時,她壓抑在心底多時的委屈與難過,在瞬間爆發出來,根本就不讓紀斯有說話的機會——
「如果你有一點喜歡我,那要我怎麼委屈自己,我都願意,可是你恨本就不喜歡我!既然這樣,那你今天還來做什麼?」
立于原地,歐紀斯沉默不語,靜看著情緒似已瀕臨失控邊緣的她。
「你不知道想忘記你很難嗎?還是你非得看我受不住、痛哭失聲,你才甘願、你才滿足、你才高興!?」
她眼角泛著淚光,瞪著淚瞳看他,繼續傾泄心底的幽怨——
「不過生日沒關系,不吃中飯也沒關系,不逛街更沒關系,但是你、你連我最在意的耶誕夜,也不肯和我一起過,也對我失約,你……」
「我……對不起。」
突然入耳的道歉,止住她尚未發泄完的怨意。
「你——」
「是我不好,是我不懂得珍惜,是我的錯。」他看著她。
「你……」听到他一再說自己的不對,楊舒岑睜大淚眼。
「我知道不管現在我再跟你保證什麼,你都不會相信我的話,但……舒岑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他低聲下氣的說著。
「我為什麼要再給你一次傷害我的機會?我不要!」
「你!?」轉眼間,他臉色已變。
他都已經在求她了,她怎可以這樣不給他面子!?
「我怎樣!?」不想屈服于他的怒顏之下,她傲仰臉龐。
「你、你說過你是愛我的!」他倏握雙拳。
「那又怎樣!?」
發現身邊不知何時圍了許多人,歐紀斯臉色漲紅。
「既然愛我,就跟我回去!」他一把抓起她的手,就想走出巷子口。
「我不要,你放手!」她用力掙月兌他的箝制。
「楊舒岑!」
「你又不愛我,為什麼要這樣強迫我跟你走!?」
蚌然,他停下前行的腳步,轉過身,神情嚴肅地看著她——
「誰說我不愛你?」
「你是看我沒家人,好欺負是不是!?」直想掙月兌他的舒岑,根本听不進他說的話。
「不是,是因為我愛你。」他再一次強調。
「我告訴你,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楊舒岑,我不會再沉默,也不會想再和你有……」
突然,她停下掙扎動作,傻望著他緊繃的酷顏。
她剛剛是不是听到什麼了?
「這樣很好,我也希望以後你不要再委屈自己,有話就說出來。
你知道嗎?每次見你受了委屈就往肚里藏,也不把心里真正的感覺告訴我,總要我以事業為重,我就會覺得你不夠重視我的存在。
所以,我一再對你失約,希望你會不高興,但……你總是讓我失望,總是一再笑著告訴我沒關系,或裝作什麼事也沒有。」
不想再有所隱瞞,歐紀斯坦言自己之前故意的失約。
「你……」他是因為認為她不夠重視他,所以才一次次故意對她失約?入耳的話,教舒岑感到愕然。她不知道自己竟會給紀斯這樣的感覺。
「我……我只是不想給你添麻煩,不想給你壓力,我不……不是不夠重視你,我一直都很重視你的,我一直將你擺在我心底最重要的位置。」
覺得自己受到了誤解,她眼眶泛紅。
「別哭。」看她紅了眼,他心疼擁緊了她,「現在我都已經了解,以後我不會再這樣了。」
她不想再相信他,但是她的心,卻已經再次飛向他了。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舒岑,你就再相信我-次,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可以考慮。」她紅著臉,垂下頭。「但你……你剛才還說了什麼?」
「剛才?剛才我說了很多,你指的是哪一句?」
「你自己說過的話,還問我?」她臉色微變。
「這……因為我剛才說了很多話,所以……」他苦笑著。
「就你說我不夠重視你的前幾句。」她臉色稍緩,提示道。
「這……」他還是苦笑地看著她。
「你忘了!?」她抿緊唇,瞪著眼,臉色再變。
「不,我沒有忘,我只是怕說錯句,你就不考慮跟我回家了。」
「沒關系,那我就一天給你三次機會,你哪一天想到、說對了,我就哪一天跟你回去。」
她的決定教歐紀斯瞠大了眼。
才幾個月不見,她就變得這麼難纏、這麼難說話,那要讓她再離開久一點,那還得了?
「好,就一天三次!」他今天-定要猜到,「每次見你受了……」
他才說了六個字,楊舒岑就已經搖頭。
「不是?」他臉色已變,「我也希望以後你……」
見舒岑又搖頭了,冷俊酷顏已經黑了-半。
「也不是!?那就是——誰說我……」
「你、你一定是故意的!」見他直接跳過最重要的那一句,楊舒岑氣得狠瞪他一眼,轉身就走。
「還不是!?」歐紀斯臉色驚變,急步想追上前。
「這位先生,不好意思,明天請早。」不想放過明天看續集的機會,听聞風聲趕來的鄰長,笑臉率眾同心協力擋住他的路。
「你們做什麼?不要攔我!舒岑、舒岑!」
「又不是不讓她跟你走,就請你明天再來嘛。」有人道。
「我已經找她好幾個月了,一直到今天才找到她,萬一她今天晚上又開溜了,那我怎麼辦!?」歐紀斯又急又氣的叫著。
听出事情的嚴重性,眾人互看一眼,連忙閃人讓出一條路,讓他沖向已經止住腳步,回過身看他的楊舒岑。
他緊緊擁摟著身前的她,「舒岑,別這樣,就一句話而已,就算今天猜不到,我明天還是會猜到的,但不急于這一時的,對不對?今天,你就先跟我回去,好不好?」
看著他驚慌神情,舒岑知道他真的很擔心自己會再離開。
「我暫時不會離開這里的,但要我跟你回去,除非你……」
「舒岑,我是真的愛你,難道你忍心看我……」他想采柔性勸說。
驀地,她黑瞳一亮,紅唇頓然高揚。
不再在乎歐紀斯還對她說了什麼話,或做了什麼樣的保證,她依偎著他的胸膛,貼近他的心口。
輕斂下眼睫,她唇角噙笑,傾听著他的心跳,感覺著他的溫暖。
她听到了,她已經听到自己想听的話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