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的偶遇,似乎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而有了第一次和平相處經驗後,雷法斯態度積極的在每一次邀約之後,再順口提出下一次的約會。
他知道她顯得猶豫,也想搖頭,但只要他態度堅持,只要他在她開口拒絕前,說出下次見面時間就離去,那在預定的時間里,他就可以再見到她。
雖有些專制、有些霸道,但他不在乎。
「累了吧?」雖然一晚下來,兩人相處也不過四、五個鐘頭時間,但掃除用餐
及車程時間,他們已經在淡海走了三個多小時。
「不會。」能看到海,她覺得心情很好。「下次有機會再去。」
「嗯。」他笑著允諾。
轉過頭,看著他,她剛好看見他眼底的笑。
他為什麼總要這樣對著她笑?因感覺怪異,宋衣伶面無表情地轉過頭看向窗外。
按下車窗,她讓窗外夜風吹進車里,也看著窗外依然熱鬧的街頭。
雷法斯慢慢減緩車速。如果她喜歡窗外的夜景,那他會多給她時間看她喜歡看的一切。看一眼依然冷漠的側顏,雷法斯收心專注前方道路。
他喜歡這樣的感覺,喜歡身邊有她存在。近來,他像是已習慣了少語的她。
「停車!」她突然喊道。
「旅館還沒到。」他驚訝看她,一邊將車駛向路邊停住。
「後面那條路好像有點不對勁。」她看到里邊好像有幾個黑影圍在那里。
那是一處蓋了大半的高樓基地。雷法斯直接倒車至路口地方。
車子才停住,一聲又一聲的啜泣和大笑,已自敞開的車窗隱約傳來——
「不要,我求求你們不要這樣,我錢部讓你們拿去了,求求你們放過我……」
「錢我們當然要,不過現在我們還要你的人,嘻嘻嘻……」幾杯黃酒下肚,臨時起意的搶匪,色膽包天打算人財盡得。
「啊!不要……不要!」女人尖聲驚喊。
「再吵,等一下就弄死你!」身穿黑條衣的光頭佬,朝她-吐出一口檳榔汁,他看向一旁的幾個跟班,「把她給我抓起來!」
雷法斯擰眉。再熱鬧繁華的市區,還是有陰暗的角落。他拿出身上手機報警。
「衣伶!」才接通報案專線,雷法斯就驚見她推門下車。
快速說完情況與地點,雷法斯一切斷通話收起手機,就趕緊跟著下車。
「衣伶,不要過去!」
他想攔下她,但此時宋衣伶早已冷著眼對上前面幾名混混。
「放開她。」
「兄弟們,又有個好貨色上門了。」光頭佬一臉婬意。
他身旁幾名弟兄,頓時朝她笑得婬穢。
「你們想怎樣?」她面無表情。
「就玩玩羅。」他注意到停在不遠處的車子,又走下一個人。「哇靠!還帶了男人?怎麼,想玩點刺激的嗎?嘻嘻嘻……」
連看也不看他一眼,宋衣伶走到已被嚇得淚濕臉龐的女人身邊。
「還好嗎?」她俯身問。
見有人出面救助,女人猛擦淚水、猛點頭。
「衣伶,你——」雷法斯疾步來到她身邊,才想開口說她太過沖動,就看見一個混混朝她撲來。「小心!」
身一轉,他連忙伸手拉過宋衣伶,伸出腳絆倒對方。
踫地一聲,混混下巴直接撞地,痛得哀哀叫。
「你!」被扯得差點重心不穩的宋衣伶,回頭狠瞪他一眼。
「他們可不是任你打不還手的高毅!」他氣急敗壞說道。
「很好啊,那我也不必手下留情。」她出手推開他,轉身就將一旁被嚇呆的女人推給他。「顧好她。」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找我的麻煩!」一見手下倒地,光頭佬惡瞪凶眼,朝另外幾名手下大聲吼︰「快把他們幾個全給我抓住!」
听到老大命令,幾名混混立刻朝三人猛撲過去。
「你!你當這是拍電影嗎?哎!」一見又有人撲過來,雷法斯連忙帶著那名女人,還出手拉住她閃向另一邊。
不知是雷法斯運氣好,還是那幾名惡棍運氣太差,因沖力過大一時煞不住腳的幾人,直接就朝前面高牆猛撞過去。頓時,哀叫聲四起。
「你不要害我,走開!」差點又因他拉扯而倒地的宋衣伶,氣擰了層。他真是越幫越忙!
「不行!」他不想看她受傷。遠遠地,他听到一陣警笛聲。
「你看好她就行了!」她怒指一旁已經嚇得說不出話的女人。
「不行!」他緊握住她的手,說不放就不放,還挺身站到她身前。」你……」宋衣伶愣眼看著擋在身前的背影。他在保護她?
不會拳腳功夫的他想保護她?頓時,她腦海思緒十分紛亂,但心口卻有些熱烘烘的。她輕閉著眼,感受著心底那股異樣。
「敢再上前一步,我就要你們這輩子全在牢里過!」雷法斯對還想沖向他們的惡棍-道。沒了笑意的俊顏,在陰暗黑夜里,有些森冷、有些狠厲。
緊抿無笑的唇,森冷的黑眼,無懼的神情,似有效嚇阻了光頭佬一群人。
「你!」光頭佬看看一旁手下。雖然他的人比較多,也都是男的,但……
眼前神色鎮定的一男一女,再加上由遠而近的警笛聲,光頭佬眼看苗頭不對,一轉身就吆喝手下趕快跑。
「快閃啦!警察來了!」
只是幾人才跑到路口,三、四輛警車就已經圍堵上來,迅速制伏光頭佬一行幾人。
「雷先生,你沒事吧?」局長快步來到三人面前。
自接到屬下通知雷家二少親自報案後,所屬管區的局長臉都黑了。
誰都知道雷家有錢有勢,萬一要讓他們家庭成員之一在他管區里受傷,那他這局長位子恐怕就坐不久了。
「沒事,謝謝你們。」
「應該的,這是應該的!」局長松了好大一口氣。
「那她就交給你們了。」他指著一旁受到驚嚇的女人。「我還有事先走,如果伺需要我協助的地方,不用客氣,請通知我一聲,我一定到場。」
「謝謝、謝謝。」局長直點頭道謝。
沒心思再與局長客套,雷法斯臉色難看地拉著宋衣伶,快步離開現場必車上。
一上車,他不發一語地發動車子,怒踩油門一路往前沖去。
「你……」她知道他正在對她生氣,但卻不知道他到底在生她什麼氣。
見他臉色依然難看,宋衣伶臉色也漸漸沉下。他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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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終于停在她住宿的旅館前。
宋衣伶一下車,頭也不回地就往旅館大廳定,不意卻因身後一個拉扯而差點向後倒去。她連忙站穩步于。
「你做什麼!」掙開他的手臂,她氣急說道︰「你離我遠一點!」
「為什麼?」雷法斯迫她轉過身面對他。
「為什麼!?」他居然還問得出口!?「你是存心想害我跌倒,是不是?」
「這……」他擰了眉。
「要不是我及時站穩,連你剛扯的那一次,個到二十分鐘時問,我已經-摔-二次了!」宋衣伶咬牙氣道︰「是三次!」
若是換了別人,她根本無須擔心會行這種情形出現;但,就因她對他的個設防,讓她一再害到自己。
「這……嗯……」似乎有些理虧,雷法斯八得道歉︰「對不起,我是擔心你的安全,所以才會——」
「你……」擔心二字一入耳,宋火伶這才發現自己反應過大。
她一直就知道他是為她好、是擔心她,但是她何時需要他這樣板心她了?
她根本就不需要。宋衣伶冷哼一聲。
「禁不起打的人是你,不是我。」去下話,她轉身就上、
如果她對他一直無法做到該有的提防,那她就該離他遠一點,她個想今晚的事再次發生。對她而言,他是危險的,而再這樣交談下去吏定危險。
「就算我真的禁下起打,我還是不要你一個女孩子家去面對那種狀況!」再一次地,雷法斯自後扯住她的手。
不過這次,他將她緊緊擁在懷里,不讓她有跌倒的可能。
「你……」仰顏望進他深邃眼眸,她的心緒似被攪亂了。宋衣伶一瞼無措地想推開他。
「放開我,我要你放開我!」她掙扎著。
靶受著溫暖的懷抱,看著他溫柔的眼眸,他讓她忘了該如何掙月兌不該存在的束縛。宋衣伶心慌意亂,急低垂下頭,不想再見他眼底的溫柔與關心︰
「走開,你離我遠一點,走開走開!」她越是慌亂,越是無法掙月兌。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你快放開我,你要再不放手的話,我就要叫了!」她掙扎著。
「這樣讓你害怕嗎?」
「害怕?」停下所有掙扎,宋衣伶一臉茫然看他。
「要是當時我不在,而他們剛好也這樣對你呢?你掙扎有用嗎?一
「他們絕不可能有這種機會。」她傲揚臉龐。
她說得信心滿滿,但,他不信。
「那為什麼我可以?如果連不擅打架的我,都有辦法這樣制住你,那在街上討生活的混混會沒有辦法嗎?」
「他們又不是你!」月兌口而出的話,教兩人同時愣住。
「你的意思是……」他凝看她的眼。「只有我能這樣制住你?為什麼?一
為什麼?她怎麼會知道?宋衣伶別過臉龐。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麼。
「我不知道!我只要你離我遠一點。」趁他分心之時,她順利掙月兌他的懷抱。
「你伯我?」他猜測。
怕他?宋衣伶瞪眼看他。她為什麼要伯他?他連打架都不會,有什麼好伯的?
要怕也應該是他怕她才對,而不是她怕他!
但想到剛才幾次差點摔倒的事,宋衣伶狠眼一瞪。
「我能不怕嗎?你動不動就想把我扯倒,我要不怕你一點,不跟你保持點距離,哪天怎麼摔死都不知道。」她言語譏諷地冷嘲。
她好像真的生氣了。
「我是擔心他們會欺負你,所以才出手拉你。」他正顏道。
「我可以保護我自己!」她強調。
「不行,我還是會擔心。」
「就告訴你……」
雷法斯拾手制止她未完的話。
「我說了算!」沒商量余地,他態度堅決地道︰「萬一再遇到類似情況,我絕不準你再沖動插手,听到沒有?」
看她一眼,雷法斯沒等她回應即轉身邁著穩健步伐,走回停于一旁的轎車。
坐進駕駛座關上車門,他與她遙遙相望,似在僵持著什麼。
突然,雷法斯推開車,拿起放在後座的外套走向她。
看他莫名下車,宋衣伶依然狠眼瞪他。
「快進去,別站在這吹風。」搖了頭,他無力的將外套披到她肩上。
「你……」突來的溫暖,讓她有些難以適從。
「現在很冷,快進去吧,我不希望明天的約會地點是在醫院里。」他抬手順著她的發,輕聲道︰「明天同樣的時間我來接你,快進去吧。」
見她仍動也不動,只拿一雙大眼瞪他,雷法斯感覺有些棘手也有些頭疼。
她又讓他頭痛了。不用雷法斯明白說出來,光是看他的表情,宋衣伶也看得出來他對她的無力感。
有些得意,也有些故意,宋衣伶就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想知道他最後到底敢拿她怎樣。高揚下巴,她一臉不馴地瞪著他。她等著他自覺無趣回車上。
但是雷法斯似乎一點也不認為與她對看是件無趣的事,相反的,他覺得有趣極了。少了無力,還多了笑意,沒注意深夜的微寒,雷法斯勾揚唇角與她對視。
一見他沒回車上的打算,還跟她對上眼,宋衣伶發現自己是對上木頭了。
「你不是說現在很冷嗎?」她瞪眼問。
「對,所以你要趕快進去。」他點頭,也伸手為她拉拉外套領子。
知道冷還只穿襯衫就跟她耗上?有病。宋衣伶嗤笑一聲。
「快點進去吧,不要在這吹風了。」他催著她。
就只會念她,那他這樣看她,他自己就不冷了嗎?神經!她瞟送出一記白眼。
「你別以為感冒了,我就會對你比較好,你想都不必想!」
雷法斯聞言一笑。她在關心他。
「笑什麼?我有說笑話嗎?」她瞪他。
「沒有。」他笑著搖頭。
沒有?就這樣?宋衣伶張大眼,看著他不動如山的身子。
「那你還杵在這做什麼?快走啦!」她忍不住動手推他。
「看你進去,我就走。」雷法斯指向旅館大廳,對她溫柔笑道。
「你!你這人實在是……」惡瞪他數眼,宋衣伶緊握雙拳,勉強控制住自己想出手揍他的打算,轉身就往旅館大廳走。
只是走沒幾步路,她又折回來將披在身上的外套丟還他,再轉身快步走。
但是她越走越生氣,也越走越快。
氣死人了!她為什麼要听他的?為什麼要怕他冷?死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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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假日,雷法斯邀她一塊上陽明山賞花。他知道自己已經佔住她所有時間。
雖然她話少,往往說話的都是他,但,他就是喜歡有她在身邊。
他喜歡看她冷冷回視他人對她的欣賞,喜歡看她對他人的不在意,喜歡看她在看他時完全不同于他人的清亮眼神,更喜歡她就這麼任他牽著手,隨他四處走。
帶著溫柔笑意,他俯視身旁的她。
不意地,兩人眸光于空中交會。
避開他的凝視,宋衣伶轉眼看著隨風漫天飛舞的花辦。她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起變得如此貼近他,變得如此習慣他的存在,甚至也變得不像自己了……
原以為自偶遇惡徒那夜以後,她一定不會再給他好臉色看,但每次只要見著他,她總無法控制自己想親近他的渴望。
她有些害怕那樣陌生的感覺,但,她卻又期待著每一次與他會面。
現在的她已經不再獨自出門逛街,她總是靜等著與他相約時間的到來,總是等著熟悉車影進入眼簾,等著他來到她跟前,對她說︰我來了。
抽回教雷法斯緊握住的手,她接住飄落的花辦。只是花辦才落下,下秒鐘就已讓雷法斯動手拂去,因為他又握住了她的手。
必過頭,宋衣伶看著他。
凝進她幽深黑瞳,雷法斯想著,曾幾何時自己有「這樣」接近過一個女人?
答案是——沒有。
真的很難想像極少與人牽手交握的他,此時競緊握女人的手。只是,看著她清冷眼眸,他的心口有些悶。
她很少笑,還時常蹙擰眉,就好像心底埋有許多煩心的事與秘密。
「怎麼了?」
「你那天……」她有話想問。
「嗯?」
「你明明不喜歡這樣。」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她知道他不喜歡牽手這個動作。
雖然他的手很溫暖、很厚實,讓她很有安全感,但她不需要他這樣勉強自己。
雷法斯微愣。
「在百貨公司那天……」她提醒他︰「那天你不是還想甩開手嗎?甩就甩了,為什麼還要這樣勉強自己?」
原來她早已經注意到了。雷法斯淡笑不語。
「為什麼?」為什麼不放?她當時一直沒好臉色給他看的,不是嗎?
「我不習慣牽別人的手,甩手是一種直覺反應。」
「直覺反應?」她頓了下。「那後來為什麼又……」
她還沒說完話,雷法斯已然接口——
「因為不想放了。」他笑。
「為什麼?」為什麼不想放了?為什麼要牽她的手?她想知道。
「你的手很冰,我握著會比較暖和。」他一笑帶過。
其實那只是原因之一,另個原因是,手是他的一切。
身為心髒科醫師,需要為病人執刀的他,容不得執刀的手有受到任何傷害的可能,所以他一向極為保護自己的手。而她……
一直以為自己不會有想認真交心、想牽手的女人,但衣伶改變了他的想法。
她雖然有些傲、有些冷、有些別扭、有些任性,但他依然想接近她,想融去她眼底的冰冷,想就這樣靠近她的心。
看著眼底淨是一片狐疑的黑發冷顏,雷法斯以笑對上她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