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車子送廠保養,而司機又請長假的關系,季艾若這些天進出白宮,皆是由龍法擇專車接送。
「法擇——」下了車,艾若帶著淺笑,轉過身想向法擇道再見。但是——
「走了。」隨意擺了擺手,龍法擇毫不留戀地駕車離去。
看著遠去的銀色車身,季艾若微擰了眉。法擇近來對她的一切言行舉止,一直都不對勁。
一直以為是自己多想,但,這陣子她發現,法擇與她的談心時間,已隨著日子的累積而減少。
他向來引以為傲的笑容,也漸漸消失;有的,就只是對她敷衍的笑。
甚至現在的他,就連以往親密後的甜言蜜語,也吝于給她。
她與他,似乎被一道無形牆所隔開;她與他,似乎也成了單純的伴關系。而她很害怕這樣的感覺,這樣的情緒……
驀地,驚覺自己心情一再沉落谷底,季艾若猛回過神。
她不該讓自己受低落情緒所影響。因為這時候,她想得越多,只會令自己更困惱,日子也更難過而已。
吐出心中一口悶氣,季艾若強甩去心底的沉重,轉身步上台階。
走進大廳,轉向練習場,她加快腳步,穿過長廊,先進更衣室換上練習服與冰刀。她需要以滑冰來轉移她對法擇態度的猜疑與注意。
「艾若早。」
「艾若姊,你來啦。」
手扶欄桿,走上冰場人口,季艾若就陸續見到幾位即將一同出國參賽的選手。
「早。」她禮貌回應。
避開想向她圍過來的選手與隊員,季艾若後腳一落地,即滑離入口,放任自己在硬實冰層上自由滑行。
略過周身的注視眼光,避過與他人的擦撞,艾若一再地在心底細數節拍,一再地重復練習比賽動作。
她想暫時遺忘私人感情,想暫時空出心緒,認真為比賽做練習。
只是,早已進駐她心底的人影,依然回蕩在她腦海里。
一回首,一凝眸,她都像是見到了-那個對她日漸冷漠的丈夫。
她想與他談,想與他一塊解決兩人目前的困境。但是,他總是不給她機會,總一再地拿公事繁忙當借口。那明天呢?
明天法擇是否會願意撥出一點時間給她?她能不能佔用他一點時間?
明天若不行,那明天的明天是否可行?
再不然,明天的明天的明天也可以,只要他肯給她說話機會就好。
真的,她真的好希望法擇能再像從前一樣對她笑、听她說話,而不要再這樣冷漠對她……
為了法擇這一陣子的異狀,季艾若整顆心幾乎懸于半空中,心緒紛亂而難理;低潮的情緒,教她度日如年。
尤其,在將所有重心擺在法擇身上之後,她漸漸遺忘了——
曾想對他坦白的心。
清冷的早晨,冷冷的空氣,冰冷的空間。
坐于長長餐桌的一端,龍法擇一邊用著餐點,一邊似專心的看著早報。偶爾,他眸光飄移。
靜謐的空間,讓他足以听到餐室外的一切聲響,听到一陣腳步聲自二樓下來,橫過大廳,停在餐室人口。
「早安。」綻著清新笑顏,季艾若一如往常主動開口。
多盼望埋首于早報中的他,能給予她一記笑容,但是——
「早。」未曾抬頭,龍法擇開口應道。
冷漠的回應,褪去了她臉上笑意。她早該習慣法擇這樣冷淡疏遠,也客氣的態度。
走至餐桌前,她拉開椅子坐下。吃著面前的營養早餐,季艾若顯得食不知味。
勉強吃下餐盤上的早餐,艾若同他一塊漫步行向車庫。
凝看前方直步邁行的挺拔背影,她欲言又止。終于——
「法擇,我們聊聊好嗎?」
「聊什麼?你不擔心練習遲到嗎?」他回過頭。
「沒關系的,我想——」
「沒關系?」驚訝耳里听到的回答,龍法擇眼微揚。「但我得開會,下次吧。」溫和拒絕後,他繼續轉身前行。
「法擇——」她不懂,法擇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上車吧。」伸手拉開車門,龍法擇示意她先上車。
「不影響你開會時間的,我們可以路上談,好嗎?」她坐進車里。
「你不知道這樣開車很危險?」他總是有正當的理由。
但是——
借口。以前他與她也常在車上愉快聊天的,只是現在的他選擇听音樂,而不想與她說話。
「就一點時間,一點點時間就好。」忍下心中反駁,艾若放低姿態。
「你到底想談什麼?過去的事?」扶住車門的手,微微施勁。
「也是現在的事。」艾若抓住柄會。
「現在?」他一愣。「現在哪有什麼事?你的比賽練習不是一直都很順利嗎?」
必上車門,他繞至另一邊,坐進駕駛座。
「我的練習是很順利,但你這一陣子對我的態度都不對了。」她輕聲說著。
他發動車子,不想回應。
又是不發一語。看他一眼,季艾若緊抿雙唇。
「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哪里做錯了,所以你才……」
「錯?你哪會有錯,要有錯,也是我的錯。」龍法擇開口諷道。
「法擇!」季艾若捕捉到他話里重點——他真的認為她有錯。
「算了,現在我不想談過去的事。」
油門一踩,他將賓士駛離車庫,再一次將她送往他從不願她去的世界。
多希望艾若能就此放棄那銀色閃亮世界,就此停留在他身邊。
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在她寧為銀色世界,放棄孕育他孩子的機會之後,他就已經知道,在艾若心中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原以為自己可以慢慢淡忘這教他難堪的事實,但天知道,那有多難……
「法擇——」艾若希望法擇能明白告訴她。
「好了!這事就此打住,不要再提。」他斷然說道。
「為什麼?如果我有錯,我可以……」他的態度,教她心慌。
「你可以如何!」似被逼急了,龍法擇低吼出聲。他全身緊繃。
他不懂,她到底想怎樣?!他都已經表明態度,不想再談以前的事,為什麼她還要這樣得寸進尺?還要教他再一次認清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我!」驟然變色的臉龐、忿忿的吼叫,教季艾若瞳大眼瞳。
乍見季艾若驚愕的模樣,龍法擇驚覺自己反應過度。
「對不起,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他調適著紊亂的心情,勉強說道。
「沒……沒關系……」艾若愣然說道。
看著有些僵冷卻帶笑的側顏,艾若不知道,他臉在笑,心是否也在笑?
「法擇——」她想知道他為什麼心情會不好,想知道法擇為什麼改變對她的態度,想知道為什麼他不再和她談心,更想知道這陣子,他為什麼會變得異常忙碌?忙得連一點時間,也抽不出給她。但是——
「沒什麼,過陣子就好了。」
「會嗎?可能是這陣子天氣有些差,連帶的也影響到我的心情。」
「你也知道這陣子銀行有些忙,我相信你能體諒我的,是不是?」
她問了,而他也答了,但卻答得敷衍了事。最後,他說——
「沒事的,只要你好就好,我沒事。」
沒事?真的沒事嗎?凝看眼前的俊酷顏容,艾若在心中問著自己,在他眼底無笑、俊顏冰冷之時,她能否相信他的話?
白天,他開車送她到白宮練習場,下課時,他會來接她回家。
一個禮拜上班五天,有三天晚上他外出應酬,不到深夜他不進門。另外兩晚上,還有周末假日,沒出門時,兩人也各做各的事,好像沒有任何交集;只除了深夜時分,他給予她過于狂野的激情狂愛。
日子似乎一直是這樣的過,而她似乎也漸漸適應了這樣的日子。
是不是習慣,艾若不知道,她只知道這樣的生活方式已近公式化,將她緊緊捆綁于受限的空間里。
一早,在法擇再次送她到白宮練習場,遠離她的視線,季艾若即將自己完全投人練習中,任由時間一分一秒的溜過。
中午用餐時間,少了多位選手使用的大型練習場,顯得空曠而冷寂。
突然-聲輕脆刮濺冰屑的聲響,劃破一室的沉靜。
錯過休息時間,錯過午餐通知,季艾若一再地旋舞于寒冷冰層上。
寂靜的空間,就只听聞她腳下冰刀,與厚實冰層相觸劃過的清脆聲響。
艾若不知道自己如何能這樣度過每一天,她只知道與法擇不同于以往的相處方式,讓她無法再繼續欺瞞自己,兩人生活一切沒變,而只能選擇適應。
因為現在,除了必要的問候,除了夫妻間應有的親密關系外,法擇與她像是處于冷戰期。除了上床,他不再親吻她;除了床上,他也不再讓她接近他。
就連以往親密相觸,幾乎沒用的保險措施,這陣子他是次次用;然而,以往的溫柔體貼,今日卻成了激動狂野。
她不知道這樣的轉變,是否意謂著她的婚姻已……驀地,沉陷谷底的心情,教季艾若不自覺加快腳下速度。
她緊閉雙眸,像是急欲掙月兌沉人心底的黑暗與無力,疾速仰身向上一躍——
斑躍于空的身影,倏劃出一道耀眼光芒。
四周鏡里的反射,教剛進人練習場的溫特一愣,他猛抬眼直視場中人。
落地再起,一連兩次的反光映射,讓溫特大為驚喜。
成功了?曾經失敗千萬次,也已經讓他放棄的技巧,現在竟然成功了?!
咻——疾速滑行之後,季艾若再一次仰身躍起。側偏的身子,讓她腳下冰刀觸及上空燈光,再度劃閃出一道銀色光芒。
「艾若——」這樣的驚喜,教溫特情緒興奮。
听到聲音,季艾若回過神,滑至他前面。
「教練。」光潔的額上,沁有絲絲薄骯。
「你知道你成功了嗎?」他笑咧了嘴。
「成功?」她微愣。什麼成功了?
「就是你已經完成銀色極光的技巧了!」
她完成銀光技巧了!季艾若神情驚愣。
「你剛才在想什麼?怎會有辦法做到?」溫特興奮的直問道。
「我……」
見她一臉茫然,溫特急伸出手,扯住她雙臂。「艾苦!
你一定要抓住罷才那種感覺,還有跳躍前的速度,躍起時機還有角度……」
「感覺?」她眨了眨眼。
「對!就是感覺!那種感覺很重要,你一定要想起來,一定要抓住!」
靶覺?什麼樣的感覺?
是心情跌落谷底,無力改變現況的感覺,還是害怕失去法擇的感覺?
頓地,季艾若低垂下頭笑出聲,因為她從沒想過——
銀色極光的成功,竟是來自于法擇對她的日漸冷落
窗內燈光明亮,人聲吵雜;窗外繁星閃爍,他卻形單影只。
身倚銀色賓士,龍法擇靜凝窗內一人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她也如他所預料的,總是最後一個離開練習場。
在她心底,滑冰練習遠比他一人孤守在這停車場,要來得重要多了。龍法擇搖頭一笑。
看著直步向他行來的縴細身影,他斂起笑意,站挺身子,為她打開車門。
「回家了。」
季艾若順從的坐進車里。寂靜的空間,只聞車門開關聲,還有引擎聲。
看著法擇熟練的將賓士駛離停車場,轉向加速沖出白宮範圍,一路往回家方向疾速馳騁,艾若斂下眼簾。她不知道那里還是不是她的家?
一道道的街燈光影、來往車燈,一再照亮車內的孤寂。
低垂容顏,她幽深眼瞳直視膝上十指。雖有悠揚樂曲回繞車內,但,她依然感覺好靜。
她想說話,想與法擇分享該有的喜悅心情。
「今天下午,我完成銀色極光的技巧了。」
直視前方寬大道路,龍法擇強掩下心底的不適,唇角微揚。
「就是你和教練曾想放棄的銀色極光?那真是恭喜了。」
見他噙笑說恭喜,艾若感到心喜。
「教練很高興,他說……」她就知道法擇一定會為她而高興。
側過身,季艾若開心地想繼續話題與他聊天。
「他當然高興。不過,我想你一定更高興吧?」
「嗯!原本都已經不抱希望……」季艾若十分慶幸自己找對了話題。
未等她說完話,龍法擇已直接為其下斷語——
「哎!你高興是一定的,我怎會問這笨問題呢?我龍法擇還真是幸運,竟然能娶到未來的金牌得主……」
卑里明顯的諷意,教季艾若頓然怔住。
怎麼了?為什麼他的話,听起來有些傷人?是她多想?
憊是法擇真的言語帶諷?難道,他們現在已經不能談天?
一談就會出問題?
頓地,凝于她眼底的笑意,悄然已褪。她從沒想過,自己的笑容,竟然維持不了幾秒鐘時間。無言抿了抿唇,艾若轉過頭,凝看窗外。
她想忽略法擇唇際的勉強笑意,想不看他眼里的諷意,但一句句自他口中說出的冷言冷語,依然傳進她的耳朵……
「雖然很久以前,就曾听你提過因技巧太難,要放棄……」
「我始終相信,只要你有心,你就一定辦得到……」
「你看,溫特都沒我對你來得有信心,他太不了解滑冰對你的魔力了。」
清麗紅顏,眼眸合閉,紅唇緊抿,不發一語。她想,是不是這樣,就可以阻止法擇莫名的冷諷?答案是否定,因為……
「有這項銀光密技,我想,你這次的比賽成績,肯定風光極了……」
見到前方紅燈亮起,龍法擇踩下煞車,轉身面對她,似笑非笑。
「想想到時透過全球衛星轉播,你一定遠比現在還要有名氣……」
「真不知我前輩子是燒了什麼好香,居然能有你這樣的好妻子……」
傷人的譏諷言語,一再地向她襲涌而來。但——
不!那絕不是譏諷,那是法擇對她的真心夸贊。
既是法擇對她的真心贊美,那她哪有不接受的道理?
她一定要接受,而且還一定要笑,她不能讓法擇不開心。
眨去眼中微潤濕意,忽略心底的痛與難堪,季艾若頓揚粲笑臉龐。
「真的嗎?你真的這樣認為嗎?」望進他的眼,艾若笑問著。
相凝對視瞬間,法擇以為在她黑色瞳眸里,見到晶瑩淚光。
只是,凝眼再看,他嗤笑自己的眼花。
他想太多,也眼花了。想想銀色極光是艾若一心極盼練成的高難度技巧,如今練成了,她肯定笑都來不及,眼底哪會有淚光?
「你是不是也很為我高興呢,法擇?」
噙笑的唇角,微微顫著。
「我知道你一定是真心夸獎我,也為我高興的,對不對?」她笑等著他的回應。
揚笑的紅唇,教龍法擇微愣。
「法擇,你怎不說話?」似執意想得到他的回答,艾若再次出聲笑問。
她真的在笑嗎?龍法擇有些不確定。
突然,季艾若笑眯了眼道︰「法擇,你是真心為我高興的,對不對?你不是在諷刺我,對不對?」
心中想法被揭穿,龍法擇臉色頓轉難堪,而急轉頭。
「是不是?」笑眯的眼,似有水光閃爍。只要法擇說是,她就會相信的。
但是——
直視前方道路,龍法擇緊抿薄唇,不說一句。綠燈一亮,他踩下油門。
得不到回應,季艾若已然明了,今夜話題到此為止。
褪去笑意的美麗臉孔,顯得有些蒼白。
「和我談天有這樣困難嗎?以前我們也……」她低語喃喃。
突地,一句冷硬截斷她的話。
「對不起,上了一整天班,我很累!」
是真的抱歉,還是不想听她說話?微搖了搖頭,季艾若悵然一笑。她怎會以為今夜的他,會想與她聊天談心呢?
必過頭,她望向窗外冷夜寒星。
「對不起,我不該拿自己的事情來煩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累,她也累了。她還想收回自己的心,但——
收不回哪……
銀光技巧的成功,讓溫特毅然決定,要為季艾若重新編排比賽動作。
而為爭取包多練習時間,他隔天一早便等在白宮大門口,想與兩人商量。
一見龍法擇銀色賓士出現,溫特立即向前。他當著兩人的面,提出希望艾若搬回白宮宿舍,進行短期密集訓練的要求。
「她如果說好,我就沒問題。」強忍心中怨怒,龍法擇表情僵硬。
「艾若,如何?你沒問題吧?」溫特急切轉身問道。
「我——」不自覺地,她轉看向法擇.希望他能說句話。
「法擇?」
「你可以自己決定。」見她想征詢自己的意見,法擇心情頓時轉好。
「可是……」季艾若猶豫著。
她的遲疑,讓法擇感到十分滿意。
「說出來,沒關系,他可以接受的。」他等著艾若親口回絕溫特的要求。
考慮到保養廠因原廠零件問題,一直無法交還她的車,而司機又請長假,讓她進出這里,都要麻煩法擇接送,當下,她作出決定。
「那我就暫時住宿舍好了。」季艾若說道。
「什麼?」法擇以為自己听錯了。
「我知道你這陣子銀行很忙,又要這樣來回接送我一定很累,所以——」
「你的決定就是不回家,要搬進宿舍?!」俊美臉龐已然變色。
不管是為何理由,她的決定就是不回家!龍法擇倏握雙拳。
「再一次!你又再一次……你!」他憤然轉身離去。
「法擇……」過于嚴厲的口吻,教季艾若啞口無言。
她以為這樣的決定,對彼此都好;但,她似乎把事情弄得更糟。
看著疾速駛出白宮大門,揚起一地灰塵的遠去車影,季艾若緊閉眼眸。
她不懂他為什麼要生氣?他不是想與她保持距離嗎?
他不是想冷落她嗎?那她暫住宿舍,他不是可以減少許多麻煩,可以不要再勞累送她往返?
這樣,他該高興的,那他為什麼要這樣生氣?她不懂,她——
真的不懂他的心。
今天是龍法銀行每月一次的例行業務會報。
只是原定十點的會議,卻因不見總裁人影,而一再往後延遲。
寬敞的大型會議室里,就見各部門主管不是相互低聲交談,就是再次檢查手邊資料的完整性。沒接到取消會議通知,任誰也不敢擅自離席。
開會時間已逾三十分鐘,等候在總裁室門口的宋天名,不禁懷疑龍法擇是否已忘記他先前的提醒。
他伸手敲門,同時推門進人。
「三少——」他想再提醒龍法擇開會時間,但卻為眼前景象,止住未出口的話。
窗外陽光普照,室內空間明亮,唯獨佇立窗前的他,有些落寞孤寂。
「有事?」一聲淡問,幽遠傳來。不動的身影,依然靜看窗外。
他是真的忘記開會的事了。
「業……」止住鮑事話題,宋天名擰眉,舉步向前。「三少,你這一陣子,情緒好像有些不對勁,是不是季小姐她……」
「艾若很好,沒事。」法擇打斷他的猜測。
「但是……」
「難不成有人跟你訴苦?」龍法擇忽然轉過身,笑出一臉的驚訝。
「沒有,只是我看你這些日子,心情好像很沉,一點也不像以前……」
「你想太多了。」他笑搖頭。
「但是——」
「哪有什麼但是呢?你看——」龍法擇側轉過身,笑指窗外藍天。「外邊天氣這麼好,看了就舒服,我心情哪會沉?
你真的是想太多了。」
是的,今天陽光燦爛,是他一向極為喜歡的好天氣。因為藍藍的天空、燦眼的陽光,總教他有種豁然開朗的好心情。
只是,他黑眸頓地一沉——
窗外晴空萬里,卻再也引不起他絲毫愉悅情緒。
站立窗前,俊美顏容仿遭千年冰霜所覆蒙,顯得冰冷而無表情。持續下降的情緒,似將他的心也冰凍住了。
轉手耙梳已經亂了的發,他凝眼遙望外邊純淨無雲的藍藍天空,任由思緒高飛向天。驀地,窗上一道光影引起他注意。
那是他指上婚戒經燦爛陽光照射,而隱隱閃爍的耀眼光芒。
這一刻,面無表情的臉龐,似有了些微情緒出現。輕觸指上環戒,一抹淡笑,緩緩揚上他唇角。艾若……想著她,他冰冷的心似有了回溫的反應。
「三少——」宋天名找著話題。
「嗯?」他噙笑回應。
「我想季小姐的比賽時間就快到了,她現在一定很努力,在為比賽做練習;到時,我是不是要為你挪出一些時……」
憊沒听完宋天名的詢問,龍法擇忽地笑斂眼眉。
不專注于比賽的練習,難不成是像我這般想她的在想我?抬手拄額,龍法擇不禁笑搖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