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許慈來說,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場蹦唐的噩夢。
前一夜,她還在為如何才能拯救自己的戀人犯愁,而此刻她已經以一種能顛碎骨頭的速度奔往南宮家的路上。
一路上,她努力的想去忽略身後那團熾熱的身體,只用那一雙黑白分明的水眸望著另一匹馬上依舊昏迷的南宮旭。
可--惡劣如南宮沛,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逗弄她,又哪會讓她輕易逃避!于是他使壞的松開了那雙箍住她的手臂。
在沒有防備下,她的身子頓時失去依靠,搖搖蔽晃的差點跌下馬。
「啊∼∼」許慈發出驚呼聲,一雙縴手反射的握住了他的手臂。先前努力和他保持距離的嬌軀也反射性的窩進他的懷里。
「抱歉,手滑了。」他毫無誠意的道歉。
「你……」不知是生氣還是驚嚇,她的雙頰紅紅的,水靈的雙眸更是飽含著指責。
「怎麼就允許-許大小姐在逃命時想情郎,卻不允許我小小的分一下神嗎?」他挑高劍眉,邪佞的表情充滿了諷刺。
許慈沒好氣的翻白眼,不想理他,但他緊箍著她的雙手卻收得更緊,她的身子也因此和他貼得更密。
她很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
「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他的嗓音黏膩如蜜,暖烘烘的男性氣息貼著她的耳朵襲來。
許慈心一緊,又悄悄掙扎了一下,卻沒能如願的掙開。那種身體相貼的感覺,讓她感覺越來越不自在。
「呵呵∼∼小慈兒,-變膽小了喔!」他邪氣的在她耳邊吹氣。
「啊!」彷佛有什麼灼熱的柔軟踫觸了她冰涼的耳朵,許慈為此輕呼一聲,卻不敢想象那究竟是什麼。
「馬背上有些擠,小慈兒-就多擔待一些。」
「我說過不許喊我「小慈兒」。」深怕被醒來後的南宮旭听見他的瘋言瘋語,她壓低了聲音警告。
「那---是希望我喊-「五弟妹」-?」南宮沛吊兒郎當的笑開。
「你--」她忍住欲發的怒氣,早知道狗嘴里是吐不出象牙的,許慈暗暗下決心,無論他再說什麼自己都不搭腔。
可--
「老五一定有說過要娶-的話吧?」
她不答。
「或者,他還說過他愛-?」
她不答,她就是不答!
「我想有一句話老五一定沒跟-說過吧!」
他東拉西扯說了一堆都得不到她的答話,他仍執意要套出她的話。
誰知許慈就是不上他的當,潔白的貝齒緊咬著紅唇,就是不肯發出一個聲響。
南宮沛饒富興味的勾起一抹笑意,真看不出她還是個倔強的小人兒!有趣,實在是很有趣呢!-
越是不說話,我就越要讓-開口。
「-大概還不知道老五還有個未婚妻吧!」下一刻,他湊到她耳畔惡質的道︰「他們年末的時候就要成親了。」
「成、成親?」她佯裝的堅強全被他這一句話打碎了,雖然她在心里狂囂喊著「我不信」,「我一個字都不信」之類的話,但一張小臉卻在-那間變得如死人一般的蒼白。
南宮沛說這話的目的就是想撕碎她那張平靜的小臉,可是當這平靜真的被撕碎時,他卻感覺到一股陌生的不悅。
「我說-還真是單純呢!我說什麼-就信什麼呀?哈哈哈哈ii」他的理智還沒來得及厘清這一切,就听見自己有些陌生的大笑聲。
「原來你是騙我的。」許慈原本提高的心坎又放松了,紅潤重新布上臉頰。
「能告訴我出了什麼事嗎?」驀地,一個虛弱的聲音插入兩人的對話。
許慈循聲望去,竟對上南宮旭溫和但又疲憊的眼神,她一陣狂喜。「旭大哥你醒了?」
「嗯!」南宮旭點點頭,然後疑惑的問︰「我、我們不是掉下懸崖了嗎?」
「當然是我神機妙算、巧施妙計、本領高強,你們才可以活下來-!」南宮沛極度臭屁的道。
「慈妹,這是真的嗎?」南宮旭不相信一向和自己不和的南宮沛會救自己。
「嗯!是他救了我們。」許慈微點螓首。雖然這個登徒浪子對她諸多騷擾,不過他布下了藤網救了他們也是事實。
「三哥……」南宮旭訕訕的撇了嘴角,南宮家內斗激烈,他和南宮沛更是看對方不順眼,平時根本沒啥交集,互揭瘡疤的事情更是干了不少,沒想到這次南宮沛居然不計前嫌救了他,當下心里很不是滋味。
「心里不情願就不要叫得那麼親熱,假惺惺的反而讓人雞皮疙瘩直掉。」南宮沛不改本色,毒辣的道。
「南宮沛,你實在是太過分了!」南宮旭還沒跳起來,許慈已經按捺不住。
「是嗎?」他輕輕哼了聲,老神在在的說︰「更過分的,-還沒有見過呢!」
「你……」她為之氣結。
「小慈兒,-沒忘記-答應過我什麼吧?」他的語氣雖然柔和,但卻隱藏著冷冷的氣息,「所以-最好不要為了南宮旭來惹我喔!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你!你還是不是男人呀!」許慈極度反感他這種威脅利誘一起來的無恥舉動。
「呵呵∼∼我是不是男人,難道-沒有感覺嗎?」南宮沛邊調笑道,一邊還把身子靠近她。
「你在胡說什麼?」她純真得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唉!溫室里的小報就是溫室里的小報,早知道不該對-有任何期待的。」南宮沛夸張的嘆息一聲。
「你們在談什麼?」雖然南宮旭沒听清楚他們的對話,卻也發現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
「沒事!」許慈飛快的搶白。
「老五,依照你的經驗,男人和女人之間能談什麼呢?」
許慈急于否認和南宮沛有所牽連,而南宮沛則故意將水攪混,還是攪得越混,他越高興。
當下南宮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眼里淨是迷惑。
「南宮沛,你這混蛋!」許慈氣得漲紅了俏臉罵道。
「這聲混蛋可是要-用以身相許來賠罪的喔!」他笑得邪惡。
「滾開!」許慈再也無法容忍他了,即使是為了逃命也不成。
她猛推他一掌,卻沒能如願的推開他,反倒是自己坐不穩身子,眼看就要跌到地上被飛奔的馬蹄踩死,許慈嚇得花容失色,心想自己就要慘死在馬蹄之下了。
可是下一刻,奔騰的馬兒竟發出一聲慘烈的長嘶,活生生被人一掌折斷了腿骨。
「別怕。」一雙溫暖的大手抱住了她,隨即她被收進一個男性的懷抱里,一種溫暖安全的氣息圍住了她。
原來是南宮旭不顧自身的傷勢和安危,飛身躍下馬救了她。
「旭大哥,好可怕喔!」受到驚嚇的許慈,縴細的身子直往南宮旭的胸懷中靠。
「不怕不怕,有旭大哥在。」南宮旭輕拍著她,柔聲安慰。
「嗯!」許慈乖巧點頭,只是眼圈還是微泛紅。
「精采,真是精采呀!」南宮沛自馬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兩人,擊掌贊嘆道︰「幾個月不見,老五你這手英雄救美的功夫,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啦!」
「三哥謬贊了。」南宮旭听了不氣也不惱,溫溫有禮的道。
「旭大哥,你放開我。」不過懷里的佳人臉皮薄,听得此言就想要掙月兌南宮旭的懷抱。
「嘖嘖,可惜美人兒好像不太領情,倒是辜負了五弟的美意了。呵呵呵呵……」南宮沛出言譏諷,眼底閃著不為人知的眸光。
「你閉嘴啦!我和旭大哥的事不要你來多嘴。」許慈像只母雞般,雙手護住南宮旭,不讓他被這個惡劣的浪子欺負。
許慈不得不承認,單從外觀上來看,劍鼻朗目的南宮沛的確比南宮旭好看,更別提他那身邪佞的氣質對于女人更是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可是深知他骨子里滿是惡劣的行為,她對他是一點好感也沒有。
「好好好,我不多嘴就是了。」他攤開雙手,無謂的聳聳肩。
「呃……」她沒想到南宮沛竟然這麼輕易就放過取笑她的機會,這還真讓她有點傻住了。
「南宮旭在這里謝過三哥對我和慈妹的救命之恩。」南宮旭又是深深的抱拳道謝。
與不懂武功的許慈不同,南宮旭自然是看出了方才那一掌,若沒有南宮沛暗中相助的話,自己是絕對無法將那馬打得飛出去。不過他奇怪的是,一向對女人不假辭色的南宮沛居然會對許慈心存仁慈。
「老五的身體好像恢復得還挺快的嘛!不知道是不是許莊主舍不得他的親親小妹子守活寡,故意手下留情,還是……」南宮沛調侃的話才說了一半,就听見「咕咚」一聲,南宮旭便一頭栽倒在地上。
「哎呀!旭大哥……」許慈趕忙將他扶住,焦急的神情布滿小臉。
「老五啊!地上很涼,你想要作戲也請到好一點的地方。」見狀,南宮沛微哼氣涼涼的道。
「你這家伙還有沒有良心,還懂不懂同情呀?」他的每句話都夾槍帶棍的,充滿了輕蔑,讓許慈很是氣憤。
良心?同情?對南宮旭這種人還需要這些東西嗎?
南宮沛深表懷疑的皺起眉。
「慈、慈妹……」南宮旭的話還沒說完,就「噗哧」一聲,竟吐出血來,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旭、旭大哥,你不要嚇我呀!」她搖了又搖、喊了又喊,南宮旭就是沒有半點反應。
「別喊了,按照老五的個性,不把戲作足是不會罷休的。」南宮沛袖手旁觀的坐在馬上,全然沒有要幫忙的跡象。
「你--」許慈怒目而視,決定自力救濟,她想扶起南宮旭,卻因為體弱力小,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
「許小姐,讓我來幫。」看見她吃力的樣子,石頭看不下去,跑過去想幫她。
「拿開你的髒手!」許慈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自動把石頭歸類成南宮沛一族。
「呃……髒、髒手?」石頭看看自己干干淨淨的雙手,一愣一愣的。
「哈哈哈哈……」南宮沛看得呵呵大笑,卻引來許慈更嚴厲的瞪眼。
許慈咬咬牙,心一橫,索性用拖的,她本想將南宮旭拖到安全的道路旁,可是他好重啊!唉她努力了好久也只挪開了一點點而已。
「咦?」這是什麼?她忽然發現南宮旭躺過的地方濕了一大片,泥地上淨是一片暗紅,一湊近就能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許慈發顫的伸手模他的背部,竟沾了一手的濕紅,立刻當場嚇懵了。
「哦喔!作戲作過頭,傷口扯裂了吧!」南宮沛輕描淡寫的瞥了一眼,只覺她太大驚小敝了!
「這、這可怎麼辦?」她用力按住那些滲血較多的地方,卻止不住那汩汩流出的血,于是只得出言哀求道︰「救、救救他!」
「我為什麼要救他?」南宮沛雙臂抱胸,閑閑的道。
「他,他是你弟弟呀!你……」她說不下去了,因為從頭到尾,南宮沛就是一派面無表情,冷冷的看著她。
「哼哼!-難道不知道我們南宮家是出了名的沒有兄弟愛嗎?要救他可以,-要用什麼來跟我交換呢?」他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她,似乎正在評估她的價值。
許慈厭惡自己就像是貨物般,只能被動的被他打量著,可是,她無法坐視自己心愛的男人死去啊!
「隨你要什麼,我都答應。」她狠下心,咬牙道︰「只要你救他,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不覺得-這麼說是在誘惑我嗎?我的自制力一向不怎麼好呢!扒呵∼∼」南宮沛用手指挑起她的小臉,逼她直視自己燦亮的雙眸。
「無論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他的眼里滿是掠奪的光芒,可許慈已經無法顧及其它了。
「不會後悔嗎?」南宮沛掀起削薄的唇道。
「快、快救他!」看見南宮旭血流不止,她都快哭出來了。
「真的不會後悔嗎?」南宮沛伸出手在南宮旭的身上戳了幾下,血流馬上就變小了。
「當、當然是真的。」看見他的治療有效,許慈終于安心不少。
「如果我說要-,-覺得怎麼樣?」他惡質的問,邪氣的雙眸卻直勾勾的探進她的水眸。
「要、要我?!你、你在說什麼呀?」她微張小口,跌坐在地上,睜大的美眸里滿是驚訝。「你是在開玩笑嗎?」
「當然是開玩笑了,不然-以為自己比得上價值連城的寶藏嗎?」她的反應好像他是什麼洪荒莽獸似的,南宮沛心里很不痛快,嘴上亦出言諷刺。
「原來你也是沖著藏寶圖來的。」許慈——的說,有些受傷的低下頭。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當知道自己在南宮沛心中的價值還遠遠比不上那半張藏寶圖時,心里頭有一股悶意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都是這麼回事嗎?」他滿不在乎的道,英俊的臉龐充滿輕蔑。
「那好,只要你能救活旭大哥,我就將半張藏寶圖給你。」對她來說,再多的寶藏也不及她的旭大哥珍貴。相信旭大哥的心里,也一定是這麼想吧!
許慈下意識的抱緊南宮旭,望向他的眼神更是溫柔如水。
「哼!」看著這一幕,南宮沛頗有些不是滋味的重重哼了聲。
雖然他如願的從老五手里搶到那半張藏寶圖,可他的心里並不如想象的那樣快樂,甚至還有幾分惱火呢!
尤其是她那過分溫柔的神情,更是讓他的火氣直往上沖。
「該死!」惱怒之下,他一掌擊出,「喀嚓」一聲,路旁的一棵樹代替她承受了他的怒氣,硬生生斷成了兩截。
「爺,您怎麼了?」石頭擔心的問。
「還能怎麼了,當然是埋鍋造飯、打水救人了。」南宮沛扯一扯嘴角,面無表情的道︰「你還不過去幫忙扶人?」
「哦!」石頭無辜的扁扁嘴,隱約覺得主子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呢!
這次許慈沒有拒絕石頭,只是一再叮嚀他要小心,不要讓南宮旭撞到了。
見狀,南宮沛還是郁悶非常,心中的一口悶氣不但沒出,還有越來越重濁的趨勢。當下他長嘯一聲撲進了林子,將內心的不坑詡發泄在林中。
不久之後,野雞、野兔之類的小動物,都被血淋淋的丟了出來。
「唉!」石頭偷偷的嘆口氣,爺的老毛病又犯了,可憐這些無辜受累的小動物喔!
不過……石頭轉頭看看許慈,他看得出爺對她另眼相待,可是她的一雙眼、一顆心只牽掛著仍然昏睡的南宮旭。
唉!這真是一團亂呢!不過他膽小位卑,這些主子們的事兒是不能管,也管不了呀!
石頭又嘆口氣,還是繼續自己的勞碌命生涯去也。
因為錯過了宿頭,這夜他們不得不露宿在官道旁。
許慈一臉疲憊的依靠在一棵樹上,南宮旭則昏昏沉沉的枕在她的腿上。
每隔一段時間,她就會伸手探探他的鼻息,得知他的鼻息穩定,疲憊的小臉就會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斑!南宮旭那偽君子還真是撿到寶呢!
南宮沛坐在對面,冷冷的看著這一切,然後勾起淺淺的笑弧,萬一老五醒來後,發現他費盡心機要得到的東西,卻因為他的戲作得太逼真而失去時,會有什麼表情呢?
扒呵!他已經迫不及待看到那一幕了!
再次伸手探測南宮旭的體溫後,許慈一直懸在半空的心終于放下,她暗暗松口氣,看樣子南宮沛沒騙她,他給的藥還是有些效果的。
「旭大哥,我不會讓你死的。」望著那憔悴的俊容,她忍不住輕喃道。
「過來。」驀地,一個寒冷刺骨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
「呃,有什麼事嗎?」她猛抬頭,撞見南宮沛一臉冷酷的笑意,他的眼楮亮晶晶的,就像是鎖定了獵物的鷹隼。
「怎麼,-忘了?」他涼涼的開口,語氣問有淡淡的酸意。
「我忘、忘了什麼?」他只是站著,就帶給她一種十足的沉重壓迫感,她下意識地蜷縮身子。
「-用來交換的東西。」他單刀直入的說︰「不要告訴我,這藏寶圖根本就不在-手上。」
「如果真的不在我手上呢?」許慈鼓起了勇氣問。
畢竟這半張藏寶圖關系到化解兩家長達百年的恩怨,甚至還關系到她和南宮旭的未來,要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他,說實在她還有些舍不得呢!
「我是無所謂啦!只要-舍得他死就行了。」南宮沛滿不在乎的威脅道。
「他是你的弟弟呀!你怎麼可以……」南宮沛的回答讓她的心沉到了不見底的深淵里。
「又來了,小慈兒,到底要我說幾次呢?我可是有名的見死不救,就連親兄弟也一樣。」說話間,他的右手已經扣上南宮旭的喉嚨,他微一用力,南宮旭的整張臉就漲紅了起來。
「你、你放手呀!」許慈驚慌的撲向他,想要扳開他的大手。
可--她的指甲都折斷了兩個,他的大手還是不動如山,似乎蓄意要將南宮旭扼死在樹林里。
「老五,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裝到什麼時候?」南宮沛俯,附在南宮旭耳邊森然道。
南宮旭終于睜開眼,卻無法逃月兌被扼死的命運,他的一張臉已經變成了紫醬色,雙眼也開始翻白。
許慈見不得南宮旭如此難受,奮不顧身一口咬住南宮沛的手背。
「放手!」南宮沛怒喝,但扼住南宮旭的雙手卻絲毫沒放松的跡象。
她發了狠,貝齒更是用力咬著,濃郁的血腥味泛進了她的嘴中。
「-……」他大手一揮,揮開了她的身子,可他的手背上已是血肉模糊一片。這傷口深得恐怕會留下永遠抹不去的疤吧!
「小小心……咳咳咳……」南宮旭掙開他的箝制,接住了許慈,兩人雙雙跌落在一旁。
「-就不怕我殺了。」南宮沛也不包扎,任由鮮血一滴滴的落在地上,他的一雙眼楮一眨也不眨的盯著許慈。
「怕。」她誠實的點點頭。
「可是為了救這男人,-連死都不怕,對嗎?」南宮沛陰沉著臉,替她說出她沒有說出口的話。
「嗯!」許慈還是點點頭。
「-……」南宮沛望著她的眼神很是復雜,他想說什麼卻終究什麼也沒說,只丟出了一句,「老五你真是走了狗屎運。」
「我知道遇見慈妹是我的幸運。」南宮旭握住了許慈的手,含情脈脈的注視著她。
「若我說,用我的那半張藏寶圖來交換你的女人呢?」他忽然開口道。
「你的那半張藏寶圖?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旭大哥,我……」許慈急著想解釋,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
畢竟,旭大哥為了化解兩家的仇怨差點被她的大哥殺死,可是她卻要將他用生命換回來的藏寶圖--他們全部希望的寄托,交給他的對頭。
「簡單的說,你的女人用半張藏寶圖換回你的命。」南宮沛很好心的幫她解釋。
「旭大哥,對不起,我……」她不敢看他的臉,深怕看見他的怨恨。
「我不會怪-,-這也是為了救我的命,要怪就怪-的旭大哥沒本事。」南宮旭掬起她的小臉,與她深情的對視。「慈妹,是旭大哥對不起。」
「老五,你的意思呢?」南宮沛等得不耐煩了,冷哼一聲。這老五未免也太愛作戲了。
「三哥,那半張藏寶圖你盡避拿去,可是我的慈妹是不換的。因為在我心里,慈妹比世上所有的寶藏更珍貴。」南宮旭毫不猶豫的說。
「旭大哥……」許慈激動的眼眸泛著淚光,心中滿是溫暖。
蚌然間她為他背棄了秋水山莊,為他差點被這瘋狂的男人殺了……這些事都不再重要了,因為他們彼此相愛相屬。
「慈妹……」南宮旭也激動的擁著她。
在南宮沛足以使人凍結的凝視里,兩人渾然忘我的深情相擁。
難道是他看錯老五了?南宮沛神色復雜多變,看見此情此景,哪怕是一向自信的他也不由得懷疑起先前的判斷了。
「老五,你要好好待她。」南宮沛的思緒轉了千百回,忽然拋下這一句。
「我會的。」南宮旭慎重的點點頭。
「小慈兒,接著。」南宮沛丟出一只藥瓶,丟進了許慈的懷里。
「這是……」她微愣,睜著疑惑的大眼看向他。
「藥,-給老五敷上。」南宮沛復雜的瞥了她一眼,便瀟灑的大步離開。
「嗄?」看著握在手里的小藥瓶,再看看那偉岸如山的背影,她不禁發起呆了。是她的錯覺嗎?他似乎和她先前以為的那個邪佞無恥、冷酷無情的野獸有些出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