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玉輦駕臨潭柘寺,住持奉上一本據說可以百年不腐的《金剛經》,太皇太後鳳顏大悅,當即指示皇宮里的書籍也要用上這樣的材質。
于是,凌記織染行在一夜之間名揚京城,從瀕臨倒閉變成門庭若市。
凌易更是從一個乏人問津,求助無門的敗落商戶,變成炙手可熱的御用商人。
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就連凌記織染行門前那條無名小道,也有了屬于它的名號--染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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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凌記織染行。
紫染整個上午都心神不定的,伯因此影響了染布的品質,索性跑到前面的-子里幫忙。
如同以往般,織染行里門庭若市,買料子的人都排到門外的巷子里去了,通寶和新請來的伙計們選料、量料、剪料,忙碌不已。
「錯了錯了,我要看的是那塊紅色的料子,不是這塊黑色的。」櫃台前爆出一個不滿的聲音。
「對不起,馬上給您換。」紫染趕緊丟開黑色料子,改拿旁邊那塊紅色的。
又過了一會兒。
「我要的不是三尺,是一丈哪……」喀嚓喀嚓的剪刀聲里,那個尖銳的女聲又喊道。
「啊!不是三尺?我還以為是……」看著已經剪了一半的料子,紫染手里的大剪刀停在半空中,剪也不是,不剪也不是。
「看-年紀輕輕的,怎麼連扯個布都弄不清楚啊?」買布的大嬸忍不住斑聲責問。
「這位大嬸別生氣,我馬上讓人重新剪過。」已榮升掌櫃的通寶趕緊前來賠罪,邊招呼伙計重新量料剪料。
「我只是想幫忙,沒想到會越幫越忙。」紫染杵在一旁,有些尷尬的解釋。
「我知道夫人您是一片好意。」通寶將紫染請到一旁坐下,親手奉上一杯上好的香片。「您先坐在這里,喝口茶潤潤喉。」
這些日子凌記織染行能夠新品迭出、聲譽鵲起,都是因為這個有本事的夫人啊!在通寶的心里,她已成為僅次于自家爺的重要人物。
「嗯。」紫染點點頭,接過茶,卻沒心思喝,整個人有些緊繃,一雙明眸直望著門外。
因為發生了鰲拜宮服褪色的事件,不久前,已經大權獨攬的鰲拜頒下命令,今年凡是四品以上官職的服飾應用,一律不使用江南織造局的織物,改為從各地的民營商號擇優選擇四家。
消息一傳出,各家商號為了爭取這塊大餅,無不卯足全力,開發新品有之、凝聚人氣有之,走後門有之……林林總總,為的就是想成為那四家供應商之一。
今天就是戶部召集各相關商家棗會的日子,據說戶部官員會宣布最後入圍的商號。
作為初選的十六家商號之一,凌易一大早就出門了,可眼見都過了晌午,人卻還沒回來。
至少也該傳個消息回來啊!
紫染坐立不安。
「夫人,您別太擔心,咱們爺一出馬,包管馬到成功。」看出她的焦躁,通寶貼心的道︰「這里視線最好,您就坐在這,爺一回來您第一個就能看見。」
「好,可是……」她仍面有憂色。
「我們對夫人的手藝很有信心,咱們湊記織染行的貨品,跑逼京城都找不到能媲美的。」店里的生意稍微空閑一些,通寶索性也不回櫃台去了,坐著陪紫染一起聊天。
「真有這麼好嗎?你別誑我啊!」紫染被他夸張的表情逗笑了。
「通寶哪敢誑夫人,您要不信,看看咱們這鋪子就知道了,京城哪家鋪子像咱們這樣客人整天川流不息啊?」
紫染游目四顧,發現鋪子里確實如他所說,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
「再說,咱們不是還有一件秘密武器嗎?」通寶壓低了聲音。
「秘密武器?」她一怔。
「就是您最近染的那件內衣啊!」通寶湊到她耳邊,悄悄的道︰「宮里頭傳出話來了,說小筆帝穿了咱們的這件內衣,睡覺時都沒再抓癢癢了。」
「宮里?」紫染吃驚的叫起來。
「噓∼∼別這麼大聲,都讓人听見啦!」通寶趕緊提醒。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會知道皇帝睡覺的情況?」紫染壓低嗓門問。
「當然是有內線啦!憊記得那個黃公公嗎?就是他。」
「黃公公不是放狗咬了易哥嗎?怎麼會幫咱們……」紫染實在想不通。
「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這些在宮里頭混的,沒銀子誰也支使不了。」通寶撇撇嘴,一臉不屑。
「你是說易哥他行賄……」她大吃一驚。
「什麼行賄,說得這麼難听,這叫策略,古人不是說過,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可……」莫名的,紫染忽然有些發冷。
「啊!爺回來了!」
下一刻,凌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店鋪里,紫染一眼就瞧見了他。
鋪子里擠著不少人,他卻像只立在雞群里的鶴,自然而然的就攫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紫染坐在那里,算不得美麗,卻像一道溫暖的陽光,照進了-子,也照亮了他的人生。
兩人的目光穿過人群相遇了,凌易的虎眸前一刻還透著疏離與冷漠,下一刻就變成了欣喜與親昵。
「染兒!」他張開雙臂喊道。
「易哥,」她不假思索的沖過去,撲進他的懷里。
「染兒、我的染兒,可想死我了!」凌易緊緊的抱住她。
才分別半天,他卻覺得仿佛有一輩子那麼久!都怪那個戶部侍郎,非要拉著他們去喝什麼見鬼的慶功酒,否則他早在半個時辰前就該回來了。
「你喝酒了?」紫染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嗯。」他英俊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紅暈,高挺的鼻子在她柔女敕的臉頰上蹭來蹭去。
「你醉了。」她試圖推開他的臉,卻沒成功。
「只喝了一點點,是戶部的慶功宴。」嗯∼∼他好喜歡這種抱著她的感覺。
「慶功宴?你是說我們真的成功了嗎?」雖然通寶極力的說服她一定會成功,可是紫染還是不敢相信,幸運竟如此輕易的降臨到他們身上。
「是啊!我們成功了!」借著酒意,凌易將她打橫抱起。
「呃--你放……」下我啦!
「成功了?!」
「太棒了,我們成功-!」
凌記織染行的伙計們齊聲歡呼,而紫染那小小的抗議聲就像一顆水珠被淹沒在大海里了。
「你還不放下我……」紫染揚起小拳頭威脅的揮舞著。
「-算算,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冷不防,他附耳輕道。
「什麼日子?」她瞪大明眸,不明白他的意思。
「今天已經是第一百二十七天了。」他嘆息道。
「你……」紫染心中若有所悟,卻又不確定他所講的就是自己所想的。
「染兒,-還欠我一個新婚之夜呢!」也許是真的醉了,他的聲音稍微大了些。
「啊?」
四周響起一片抽氣聲。天哪!听到那些議論紛紛的聲音,紫染已可以想見明天街頭巷尾的最新八卦是什麼了。
「哦∼∼天哪!」將紅通通的小臉埋進凌易的懷里,她再也沒有臉見人啦!
「呵呵呵呵……」凌易朗聲大笑,大腳一抬,帥氣的踢開通往內院的木門,抱著紫染頭也不回的進去了。
身後--
「凌老板,祝你和夫人百年好合。」
「早生貴子啊!」
「……」
道賀聲此起彼落。
「東家有喜,今天買布一律九折優待--」接到酸易臨去時的那一瞥,通寶心領神會的大聲宣布。
「好哇∼∼」
「太棒了!」
眾人一陣歡呼。
「伙計,這塊料子給我七尺。」
「沒問題。」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我都要十尺!」
「……」
頓時,鋪子里掀起一陣搶購熱潮。
再加上湊記織染行入選抱部指定的四大供應商之一,在廣告的推波肋瀾下,更多的人涌進了染巷,搶購這貨好而不貴的凌家布料。
一時間,倒像凌家布料不要錢似的,人人搶著買,將下算小的鋪子擠得水泄下通。
通寶指揮伙計們一連補了三次貨,都不能滿足如此大量的需求。
「大家別擠啊!都有都有……」通寶笑得眼楮-成一條線。
也不知站了多久,涌進的人潮總算統統離去,可憐通寶和幾個伙計站得腳都軟了。
看樣子,他還得再去雇幾個伙計才成,通寶正在盤算著,驀的,一只白皙貴氣的大手伸過來,在櫃台上敲了敲。
「這位客倌,您想看哪--」通寶還沒看清人,順口就招呼。
「凌易這回還真是弄了棵搖錢樹回來呢!」隨著一個譏誚的聲音,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通寶的視線里。
看清來人是誰後,通寶整個人傻住了。
「怎麼,不認識你裴爺了?」
「裴爺--不,裴安陽,你來做什麼?!」通寶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蹦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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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穿過兩道門,總算將那近乎沸騰的人聲隔絕在後。
紫染掙扎著想下地,可是他卻絲毫沒有想要放下她的意思。氣得她用力拍打他的胸膛,「我說放我下來啦!」
「染兒,我可是說真的喔!」凌易的虎眸微笑望進她的。
她一怔。
「吱呀」一聲,她只覺得眼前一暗,人已置身有些陌生的臥室內。
說來讓人不信,她都在里面住了一個多月了,竟連臥室的布置到此刻才看清。
這些日子里,她整天不是守著染缸監督染制工作,就是躲在專門的房間里研制染料的配方,每每還沒等回到臥室就已經筋疲力盡了。她也記不清自己有多少次往床上一躺,一閉上眼就不省人事了。
而比起她來,凌易就更辛苦了。雖然太皇太後玉口一開,算是打通了通往宮里的路了,可是接下來得打通各關節才更辛苦。
再者,原料的采購、織工的聯系……林林總總一大堆事待他處理,往往等他回到臥室已是更深露重,而紫染也早已熟睡。
凌易橫抱著她,將她放到床上。
「別,我身上髒啊!」她還穿著先前染制布料時所穿的衣裳,手上也仍沾著染料。
她掙扎著半坐起身,可人還沒坐穩,就被他伸手推倒在床上。
「我喜歡-身上的氣味。」凌易壓在她身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染料清香。
「很重的,你起來啦!」她抗議,覺得自己都快被他壓得沒氣了。
「染兒,-有沒有覺得我們雖然是夫妻了,可是見面交流的時間反而變少了?」他躺在她身邊,伸出胳膊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里。
「是啊!可是大家都很忙,沒有時間嘛!」她老老實實的回答。
「御選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我們也比較有時間了,是不是該好好「交流」一下呢?」凌易刻意引導道。
「嗯。」紫染點點頭。
「那---有什麼建議?嗯?」他用眼神勾挑她,還刻意將鼻息吹拂在她敏感的脖子上。
「不如我們再去趟房山?」她興高采烈的道︰「上次我看見那里的紫草長得比別的地方都好,就是沒時間采,這幾天我都在研究那荷包,也許我也可以染制一個紫色的……」
她的不解風情讓凌易感到挫敗,「這種時候-能不能不提染制啊?!」
「你不是很喜歡那個荷包嗎?」她睜大水眸,一臉無辜。
「我是很喜歡。」可現在更想踫-!她的粗神經讓-易不禁咬牙切齒。他故意貼著她的身體磨蹭,想要喚回她溜開的心神。
「你怎麼了?是不是身上有些癢?要不要我用郁金染件內衣給你?」她很好心的問。
天哪!凌易都快翻白眼了。嗯,他決定了,既然暗示的不行,干脆直接明示吧!
「我--想要。」他的虎眸里滿是熾熱的火焰。
「要?」紫染一怔,隨即感覺到有什麼頂著自己,她結結巴巴的道:「你、你是說圓、圓房?」
「是啊!」呵呵!她結巴的樣子真可愛。他壞心眼的貼她貼得更緊了。
下一刻,他如願的看見她滿臉暈紅的嬌俏模樣。
「怎麼樣?」他故作正經的問道。
「好、好吧!」她害羞道。
雖然她努力說服自己,他們早就是夫妻了,袒裎相對再自然不過,可此時--雖已是入冬的天氣了,她卻忽然覺得好熱啊∼∼
「那--我就開始-!」
「好……」她閉上眼楮,一臉慷慨就義的模樣,因為緊張,鼻尖沁出了汗水。
「呵呵……」
「怎麼……」紫染驚訝的睜開眼,正好看見壓下的俊臉,然後感覺鼻尖一陣濕熱,是他的舌頭舌忝了……
凌易溫暖的大掌放在她的衣襟處,輕巧的解開了她的衣扣,一顆又一顆……
終于,水紅色的肚兜呈現在他面前,純粹的水紅映襯得在外的白皙肩膊更加白皙水女敕。
他的虎眸熾熱得似乎要噴出火來,帶繭的大手情不自禁的輕撫那白女敕的皮膚。
只是輕輕一觸,紫染便忍不住發出嚶嚀。
「染兒,-好敏感。」凌易調笑。
理智提醒他,她沒有什麼經驗,他得盡量緩下動作才行,可之火令他血氣翻涌,就像海潮一樣席卷了他。
他強烈的情緒也感染到紫染,她的呼吸因此變得急促、蓓蕾不受控制的頂起……
懊羞人呢!紫染情急的伸手去遮,卻被他阻止了。
「它們已經等不及想要我了。」他低下頭親吻了它們。
雖然仍隔著一層布料,但她卻能感覺到他嘴唇的熱度!
「別……」她別過臉,俏臉紅得不能再紅。
「小傻瓜,不踫,我們怎麼圓房呢?」凌易扳過她意圖躲避的小臉,強迫她看著自己。
「可……」
呢喃聲里,帶繭的大手揭開她上半身最後一層屏障,讓她的美麗真實的展現在他面前……
他的鼻間淨是她的芬芳,那種混合染料和體味的宜人芬芳,勾惹著他的。
「易……唔……」
她的顫音徹底擊垮了他的理智,挑動他屬于男人的野性。下一刻,她的聲音消失在他貪婪的唇舌里……
夜還沒降臨,但身陷情潮里的人也不會在意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