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擇梧以若緹受了箭傷為由,稟告精靈王後,要把若緹換下來當一般侍女。
他以為這樣就會少去注意若緹一點,少被心頭逐漸隱藏不了的愛意提醒。
若緹尚在梳洗時,從前來幫她打理起居的侍女口中得知此事,就急急忙忙奔過兩座宮殿的長廊,至精靈王後的寢宮門口,去等待即將到來的擇梧。
不久,擇梧總算梳理完畢,從宮廊的另一端,帶著兩名貼身待衛快步而來。
當他發現靠在門旁喘氣的若緹,竟不自覺的為她不保重自己的身體而發火。
「你在這里做什麼?」擇梧一雙眼噴火似的盯著她,話像是用吼出的一般大聲。
他不怕驚動寢殿里尚在歇息的父王和母後,反倒強壓不下心里的特殊情愫,對著她咬牙。
見若緹低頭許久,說不出一句話來,擇梧的肝火又莫名的上升。
「該死的!若緹!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他的雙手握緊在身側,提醒自己別忍不住解上的斗篷給她披上。
他在心里大罵她不會保重自己,溢滿了那再也藏不住的愛意,可是卻連一句關心的話都說不出口。擇梧十分厭惡這種無力感,但是仿佛只要若緹待在他的身旁一天,他就無法甩棄這種感覺,無法讓自己討厭她、不喜歡上她,因此他才會想要換掉她。
心情沉痛的她,不吭一聲,這當然令向來性急又霸道的擇梧耐不住性子。
「回答啊!你是啞巴嗎?還是舌頭被貓咬掉了?」
擇梧真想走向前去,大力的搖蔽她的身體,看看她那聰明的小腦袋瓜里到底在想什麼?他憤怒的語氣,馬上就驚醒了獨自傷痛的若緹。
她呀!就像一朵追尋陽光的向日葵,既不得接近赤熱的陽光,又不舍放棄它那光亮、美麗的身影。日落日升、日復一日,直至終死方休。
她不會知道如此的痴戀有無成功的機會,卻又苦無傳達管道,或許她真是一朵向日葵。
「我……我是來請求擇梧王子不要將若緹換掉。」若緹一口氣將自己奔來此地的目的說出,心情卻沒有好一點,反而充滿了苦澀。
這下擇梧是皺了濃眉,怒火攻心,一時忘了她有肩傷在身,硬拉起她的小手斥喝︰「若緹,你在我的身旁安排了眼線嗎?不然是如何知道這事的?」
「沒……若緹不敢。」她忍著痛說道,臉色已開始蒼白起來,連冷汗也冒出,卻不敢叫疼。
真是枉費自譽為最聰明的精靈王子,連這一點小事也觀察不出來。
為此事他要責怪若緹,實是叫人為她不屈。
「你別再騙我了!快說!究竟是誰通風報信的?再不說,我就廢了你的精靈法力!」
苞在擇梧身後的那兩名侍衛,瞥見若緹的臉色蒼白如紙,便傾身想阻止擇梧。
「擇梧王子,請放手,若緹小姐她有傷在身。」
他們拉住擇梧抓住她拉高的手,試圖替若緹解圍。
無奈擇梧一個大力轉身,推了若緹一把後甩開他們的箝制。
「你們!你們就是若緹的眼線是嗎?」他的情緒有些失控,奮力的吼道。
若緹被他大力一甩,頓時煞不住腳,竟沖撞上牆上的浮雕,倏地,血流如注。
擇梧見狀一怔,根本沒料到這情況,便愣在原地。
若緹覺得額頭溫熱,伸手一模,看著雙手的紅色發呆。
他就這麼討厭她嗎?他就這麼不相信她嗎?他就這麼不相信她為他做的事情嗎?
她這次是真的明白了!他是討厭她的。沒有錯,如旁人所說的,他說不定真的「恨」她吧!
那兩名侍衛大驚,在撿回了思忻瘁便奔過去,扶起頭破血流的若緹,以手巾壓在傷處止血,可那血仍不斷的流著,代替她哭不出來的淚水。
「若……若緹。」待擇梧回神,嗓音低啞的叫道。
擇梧無神的向前走,焦距只對準一個人,而若緹那張蒼白的臉龐,早巳扯痛了他。
就在他欲朝前走近時,那扇緊閉的宮門驟然開啟。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精靈王顯然整過衣裝,肅然的站在開啟的門中央,掃過場面混亂的眾人。
「若緹?」當然,精靈王也發現了受傷的若緹,馬上下令︰「你們還愣在那里做什麼?扶她回屋歇息,快去請御醫診治啊!」
聞言,所有人才有下一步動作,可是這卻成了若緹心中揮不去的午夜夢靨,一度打垮她所有的自信心。
那一日,擇梧並沒有再去看她,也沒有找人帶來訊息,若緹以為他覺得解月兌了,沒有她跟在身旁,他一定非常高興。
第二天,精靈王依了擇梧的決定宣布,若緹這一輩子都是他的帶劍侍女。
可若緹在接令之後,卻愁了一雙彎眉。她以為那不過是精靈王可憐她罷了,始終不知那是擇梧的擇。
敗快的,幾個年頭又過去了。
擇梧和若緹的情況沒有太大變化,改變的只有二十多歲的擇梧迷上了冒險、迷上了旅行,不然若緹甚少有機會出精靈王宮一次。
今年,風翊和靳揚已慢慢的開始接手國家事務,雪苓則一頭栽進了白魔法的世界中,學得不亦樂乎。
至于身體有些病弱的驛,則被送到星之島去,跟著大神官學習醫理跟祈福,好養壯他的身子。
擇梧在精靈王的幾次催召之下,仍然待在精靈大陸的東方,跟一群名為天虎族的精靈們商量,打算到他們世代流傳下來的族之洞窟探險。
當然若緹還是跟了過去,雖然幾年前,擇梧曾經以不少理由想除去若緹帶劍侍女的職位,但始終沒有成功,反倒是變成自己答應讓她跟隨,兩人之間不敢再談情,卻也和平相處起來。
除此之外,這些年來,風翊他們也有了一個共識,那便是若緹是唯一能夠管住擇梧的人。
雖然擇梧老是對若緹說些很難听的話,又時常找她的麻煩,但是他們仍然這麼覺得,只有若緹說過的話才真正人了擇梧的耳。
尤其近幾年,擇梧不知道是何時養成的壞習慣,幫人家一次忙就收人家一次費用,弄得不管是親人或部屬都抱怨聲連連。
他的毒嘴巴本來就令人很難忍受了,現在又變得勢利,所以更加不受歡迎了。
像是今日,他好不容易才說服天虎族的精靈們,答應開啟族之洞窟的穴門讓他進入一探究竟。
擇梧迫不及待的背起隨身的裝備找人引路,一個小時後,他們一行人在族長的推薦下,找到了一位名叫虎平的半虎人,為他們帶路。
雹平如同他的名字、種族一樣,長得虎面人身、虎背熊腰,令人驚嘆。
但最令擇梧感到全身不對勁的地方,是他看著若緹的樣子,就像她是一道美味的餐點般,讓他睜大眼楮、頻吞口水。
敝了!雖然他有些在意若緹,但曾幾何時,他也會為了這種事情而煩心?
況且他已為那日她所流下的血發誓,她要一輩子留在他的身邊,留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不然,他一定會說什麼的,也不願意喉嚨像有魚刺般痛苦,淨說些自己不想說的話,做些不自在的事情……比如想擁抱她,想接近她,這對他而言都是反常的,可他就是忍不住。
見狀,擇梧不太高興的撇撇嘴,還是命人打開族之洞窟。
「虎平,請你快一點帶路。」
「是的,擇梧王子,請跟我來吧。」
他拿了火把走在前頭,進入布滿塵埃和蜘蛛網的洞穴里。
洞穴和虎平的身高相同,因此彎著身走入,擇梧撇了撇嘴,招了招身後的貼身侍衛以及若緹,便一同跟進了。
為了這一次探險,擇梧下令要他們做好萬全的準備,于是他們背了沉重的包袱,步履緩慢的跟著虎平。
沒想到虎平這個超級大個兒,竟也是個細心的男人。
他在走了一會兒後,繞到他們身後,警告足下或頭頂突出的尖石,讓人覺得他十分可靠,天虎族的族長果然沒有推薦錯人。
就像現在,他們繞過一條天然的岩洞山道,火光照耀之處一片森然,加上頭頂微微滲出的水滴,讓山道長出不少青苔,因此虎平佇足等待他們,出聲說道︰「各位!小心腳下的青苔!」
餅了一會兒,虎平突然走過擇梧的身旁,立在若緹的身邊,令他醋意泛濫。
「路開始有些滑了,若緹,你身上的背包由我來背吧!」
說罷,虎子便伸出手,在若緹來不及抗議時將她的背包拿走,背在自己的身上。
擇梧不太高興的蹙眉,當下便決定繼續走,免得發火罵人,雖然他很想。
若緹完全沒有察覺到擇梧的怒氣,向前追過去,說道︰「虎平先生,背包我可以自己背,不勞煩你。」
若緹欲伸手拿回背包時,腳下打滑,身子不穩,令擇梧心驚。
「若緹!小心!」擇梧毫不猶豫的奔過去,想接住若緹滑動的身體。
未料,虎平的身子雖大,移動的速度也不差,一個傾身就已經接住若緹馨香的身子,讓她靠在他的胸前,將步伐站定。
擇梧冷冷的見這事發生,醋火正式爆發。
「虎平先生,請你放開我的屬下好嗎?」他肅然的說道,讓若緹感覺到暴風雨的前兆。
糟了!擇梧王子該不會又在生她的氣了吧?
若緹馬上動了動身體,欲離開虎乎的臂彎。
「虎平先生,謝謝你,我已經站穩了,請你繼續為我們帶路好嗎?」
雹平卻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反而挑釁的看著擇梧。擇梧當然不甘示弱,回瞪著虎平當作回禮。
山道里靜默了半晌,虎平才沉下眼瞳,放開若緹。
若緹踉跆了下,回到擇梧的身後,她自頭至尾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擇梧很生氣,整張俊臉都冷肅起來,有些怕人。
「算了,咱們回去吧!我不想再探這無趣的洞窟!」擇梧冒險的興致盡失,冷著聲音說道,卻惹怒了虎平。
他轉身眼露不悅。「雖然你是王子殿下,但這里是我們天虎族的聖地,容不得你說來就來、說去就去,還說這里是個無趣的洞窟,太失敬了!」
雹平一個不高興,握拳擊向擇梧的位置。
「擇梧王子!」若緹一個驚呼,和侍衛們一同拔出配劍街向前去。
擇梧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個漂亮的縱身,閃過虎平那一拳,殊不知天虎族的精靈們都力大無窮,那一拳竟打得山壁裂開,岩石崩落。
倏時,年代已久的山道被他這麼一擊,居然開始崩塌。
「擇梧王子!」若緹眼見擇梧躲過虎平的再次攻擊,人卻更加退進山道里。
「若緹,危險!咱們先出去吧!」
在她身後的侍衛一手拉著她就要往來時路奔去,但若緹卻定著不動。
「不行!擇梧王子還在里頭,我不能丟下他不管!」
眼看著山搖地動,岩塊也愈落愈多,說什麼她也不能棄擇梧不管。
那位侍衛拖住她的手繼續勸說,怕現在不走,等一下就走不掉了。
「听我說,咱們先出去,等山道停止崩塌,咱們再進來救擇梧王子……啊!若緹!」
若緹卻在此時掙開了他的手,向前奔去。
「若緹!」
只見岩石落下、山道震動,若緹的人影也消失了。
「唔……頭好痛啊!」
不知道經過了多久,擇梧從欲裂的頭痛之中慢慢醒來。
「這里是哪里?」
擇梧睜開眼楮,舉目所見盡是一片黑暗。
「哦……天啊!」他痛苦的將撐起的身體躺回地上,申吟了一聲。
他不想死在這里,他還有好多地方沒去冒險呢!憊有若緹,說什麼他也不甘心現在就死去。
身體再微微的移動半寸,傷痛就已經開始向他連聲抗議了。
「該死的!」
再這樣下去,他不僅出不了山道,也會餓死在這里。
休息了半晌,當他試圖起身第三次發出幾近哭號的聲音之時,才知道他的麻煩大了。
因為他不僅全身劇痛,右腿好像受了更重的傷。
老天!憊真不是普通的痛耶!
背部朝後靠上,頭仰了起來,擇梧打算用他僅剩的力氣,施行魔法求援。
但他才念了幾句,就突然大力的咳了起來。「咳!咳!咳!真該死的!這回又怎麼了?」
無盡的黑暗里,驟然傳來一陣巨響,那個聲音像是有人用魔法炸開山道岩石一般,讓擇梧立刻想到虎平。
「這個笨蛋……難道他不怕剩余的一點山道空間會完全崩塌嗎?」他怒罵了一聲,恨不得他被巨岩砸死。
等擇梧在心里罵完了,那個笨蛋舉著火把進來了,而且還叫他的名字……咦?這個聲音很熟哦!
「擇梧王子!擇梧王子!你在哪里啊?擇梧王子!」
罷!這是若緹的聲音嘛!
有她來陪葬,那麼死而無憾了。啊!待他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他「呸!呸!呸!」的連罵自己三聲烏鴉嘴,並且出聲叫住她。
「若緹……我在這里。」
「擇梧王子!」
舉著火把的若緹,終于發現擇梧了。
他瞥見若緹閃著淚光奔向他,然後在他的身旁跪下,為此,他開始又有些心疼。
「對不起,擇梧王子,若緹來遲了。」
若緹強迫自己不流下淚,將火把放置一旁,開始為他檢視傷口,然後,她看到那一身的傷痕,心痛如同刀割一般。
這都是她的錯,如果能早一些找到擇梧王子,或許就不會傷得如此嚴重。
若緹臉上、身上也有大小不一的傷,連那件白色的衣服都非常髒。
她一定也和他一樣,從上頭掉了下來吧?這個笨蛋!為什麼不自己先逃走呢?像另外的侍衛……可她沒有,呆呆的留下來了。
這個不要命的小笨蛋!他得說說她才行。
于是擇梧盯著那拚命在幫他檢視傷口的小女人道︰「若緹!你這個笨蛋!你為什麼又回來呢?」
他的命並不比她的重要啊!
為此,她蹙了一下雙美目,認真的向他道歉,她好像始終都得不到他的喜愛。「對不起……擇梧王子。」
不管如何,她只能先道歉了,要不是她強留在他的身邊,他的脾氣也不會變得如此糟糕,那麼他受歡迎的程度就比其余的四位王子和公主強了,這都是她的錯。
听聞她又開始不知所雲的道起歉來,擇梧就滿肚子火。
「你道什麼歉?我是問你為什麼跑回來?我可沒有叫你莫名的向我道歉,像個小笨蛋似的,我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留下你當我的帶劍侍女?」他蹙眉說道。
殊不知,若緹聞言難過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只因擇梧仍是討厭她的,好像從來不曾改變過。
「若緹很抱……」她本來又想道歉,但是在那微亮的火光中,她又瞥見擇梧發怒的眼神,因此她又把話吞下了。
「下一次不要再莫名其妙的讓我听到這句話,不然,你的帶劍侍女也不用當了。」
擇梧喜歡用這句話威脅她,但每次一說完,他又會馬上後悔。
「對不……是的,擇梧王子。」
差點她又要說出道歉的話了,這使她包扎傷勢的手停下,但又馬上恢復。
擇梧嘆氣,察覺她仍然沒有回答他先前想知道的答案。
「你還沒有回答我。」他已經開始有一些不耐煩。
「若緹是擇梧王子的帶劍侍女,應當和擇梧王子共生死。」這是若緹最標準的答案,擇梧听過千百遍了。
唉!怎麼又是這個答案啊!天曉得這不是他要听的。
他要明白的不是如此表面、膚淺的答案,他要的是若緹的真心話,想知道她是不是也有一點喜歡她,無奈他每一次問她,她都不肯對他老實說。
也好!反正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跟她耗,他就不相信他會套不出她的心底話。
嘖!不過,擇梧只要一想到虎平凝視若緹的樣子,他不免又發牢騷。
「哼!雹平太不應該了,居然只為了這點小事就跟我開打。」
這點小事就是他小小的罵了下那條爛山道,誰知虎平會听不順耳。
「還有你也是,沒事不要對陌生的男人「和顏悅色」,你瞧,他果然因你給的一點顏色就開起染房了,嘖!」他不快的批評道。
其實還不是有些吃味,把那心頭的怒氣出在她的身上。
他這種說法不啻在說,是她自個兒搭理、誘惑了虎平,才會有山道崩塌,使他受重傷的事情發生……她是一切的罪人。
但若緹還是勉強微笑,在心里自舌忝著流血的傷口。
她這傷說不定一輩子都好不了,而且會愈傷愈重、愈傷愈痛。
若緹總算在火把即將熄滅之前,處理完擇梧受傷的腿,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傷口。
「滋!」的一聲。四周再度陷入一片黑暗中,沉靜同時降臨在擇梧和若緹之間。
「你的背包里還有火把嗎?」擇梧低啞、好听的嗓音驟然響起,若緹閉上雙眼傾听,直至他不耐煩的再度問道。
她只有稍稍失望的回答︰「有的,擇梧王子,不過若緹怕山道中的空氣不夠用,不敢再拿出來使用。」
同時在黑暗之中,她也可以多一點想像,想像擇梧王子待在她身邊的樣子,如果可以,她希望他有一雙款款深情的眸子望著她……但那只是她的奢望罷了,沒有實現的可能。
這下可好了,沒有火把,他們又得在黑暗中模索,但他一點也不喜歡這個樣子。
「你能夠施展魔法嗎?」
擇梧自喻最聰明的王子,當然不能夠砸自己招牌,因此他正奮力的苦思對策。
伸手不見五指,但馬上就傳來若緹的黃鶯清嗓。「可以的,擇梧王子有何打算?」
在黑暗中,擇梧心動、不自在的左右甩了下頭。
反正若緹看不見嘛!因此不用對她解釋他此時此刻的行為,現下如何安全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事。
「我們不要再等待救援了。」他道。
「擇梧王子的意思是……」
他想用魔法打一個洞出去嗎?那實在太危險了,如果魔法控制不當,極有可能把他們兩給活埋了。
察覺了擇梧的意圖,若緹急切的反對道︰「擇梧王子,這千千萬萬不可行,如果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
卑才說一半,就被擇梧給冷冷的打斷,語氣意外的冷靜。
「不然你還有什麼更好的法子?」
「擇梧王子,我們可以等待救援,相信逃出去的侍衛們正在計畫如何拯救我們,或許再過不久,我們就可以出去了,所以請耐心等待。」
擇梧卻不太欣賞她的主意。
「你是在開玩笑嗎?叫我在這里枯等、乾坐,更何況我的腿受傷了,我不想在這里多待一刻,加上方才回頭逃亡的侍衛們也不知是否生還?倘若他們當真從長長的山道里逃月兌了,天虎族的精靈也未必會調出人手解救我們。」
理由是如此,其實是不想他們一起死在這里,尤其是她。那麼,他們該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