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晴一臉「我就說」的表情,奪走她手中的鏡子。「什麼好像是,是根本就是,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那我該怎麼做才好?」
郁澄璃本來想問的是,我該怎麼做才會使闕炫跖不再討厭她,但是她驀地想起,沈芳晴並不認識他,因此換了種問法。
「當然是微笑啦!」沈芳晴理所當然的說道。
「微笑?」
「對呀!你要是老哭喪著一張臉,任誰也會看得不耐煩,所以你一定要笑,因為微
笑可是世界語言,而且你沒听過一句話嗎?伸手不打笑臉人。相信壞只要微笑的跟你男朋友道歉,他一定會原諒你的。」
「男朋友……他還不是男朋友。」
郁澄璃只要思及闢炫跖那俊逸的容顏,臉部的溫度就會自動上升個好幾度,令沈芳晴偷笑了下。
憊說不是什麼男朋友,她才不相信!
沈芳晴如此思忖著,但是也沒有戳破她的話,因為這陣子的相處讓她知道,郁澄璃是一個臉皮很薄的女生,見她為情所困,她也不好再調侃她了。
「安啦!听我的準沒錯!」
沈芳晴身為朋友,很海派地大力拍擊郁澄璃的背部,打得她直發咳,還得照她的話,一直對她微笑……
唉,她也只好祈禱沈芳晴的建議有效啦!否則,她和闕炫跖之間的前途,還真的是毫無光明可言。
因此,她一直期盼著下班的時間早點到來,可是她還等不到下班,卻有一名不速之客怒不可遏地沖進書店-來。
「郁澄璃!你這死婊子!居然躲到這-來了!」郁澄璃的表姊尹煒嬌站在櫃台台前,不客氣地大聲嚷嚷,引來不少人的側目。
而郁澄璃則是感到相當的意外,慌亂地看著她。
「表姊,你怎麼會……」
「怎麼會知道你在這-嗎?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到底向凌星說了什麼?不然他怎麼會跑到家-去,跟我爸媽說是我逼走你的。」
郁澄璃聞言,一臉的意外。「我……我什麼也沒有說呀!」
這是真的,對于自己的私事,她一向很少說給朋友听的,更何況她跟梁凌星根本連朋友也不算,她又怎麼可能告訴他任何事情,這可是天大的-屈。
但是尹煒嬌一點都不相信她所說的話,天曉得,當她那一天知道那一群混混失手後,她就很擔心郁澄璃會去告狀。
可沒料到,她戰戰兢兢的回家之後,居然得到郁澄璃搬離家中的消息,她簡直是喜不自勝,開心的不得了,天真的以為郁澄璃已經怕她了,所以才急忙的離開,卻沒有想到郁澄璃竟在梁凌星面前扯她後腿,真是氣死她了。
「你還說你什麼都沒有說……你……」尹煒嬌那張精致的濃妝,因她臉上忿恨的表情而像極了母夜叉。
「我……」就在郁澄璃正要和她解釋些什麼,書店的店長就已經從辦公室-走出來了。
她是一名年約二十七、八歲的職業婦女,在這間書局已經擔任好幾年的店長職務,因此相當懂得如何應付客人,所以當她接到沈芳晴的通風報信,便立刻以為郁澄璃是遇到了什麼態度惡劣的客人,正準備出來幫她。
「澄璃,發生了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處理嗎?」店長她一面小心翼翼的瞥了尹煒嬌一眼,一面擔心地看著郁澄璃道。
而好友沈芳晴也快步走了過來,站在她的身畔,打算隨時替她撐腰。
郁澄璃很感激她們似母雞般的保護動作,但她不想讓任何人為難,因此忙解說道︰「沒事的,她是我表姊,可以讓我跟她說一下話嗎?」
店長點了點頭,但是並沒離開,反而和沈芳晴離了一段距離後停下來,彷佛是怕尹煒嬌隨時街上來打她一樣,令她突地覺得有些好笑跟安慰。
不過她當然不敢笑,只是發覺身邊的客人都把視線集中在她們的身上,因此她便向尹煒嬌提議道︰「表姊,我現在還在上班,你可以先到對面的咖啡廳去等我嗎?我再過半個小時就下班了。」
尹煒嬌那上了青色眼影的瞳目一閃不滿,但是又隨即壓了下去,因為她也發現旁人的注視了。
當然,她還是把這筆帳記在郁澄璃的身上,她高傲地抬起下巴道︰「那好,我就去對面的咖啡廳等你,但是只等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以後你要是不出現,你就應該知道我會怎麼教訓你。」
說罷,她瞧見郁澄璃的身體輕顫,她才滿意地離開書局。
而尹煒嬌的前腳才離開,店長和沈芳晴便靠了過來,關心她的狀況,因為她的臉色看來實在蒼白。
「澄璃,你沒事吧?等一下要不要我下了班跟你一起過去?」沈芳晴一點也不介意自己偷听了她們的談話,如此問道。
郁澄璃回首望了她一眼,勉強笑了笑。
「不了,謝謝你,我想……我可以自己解決的。」
「是嗎?」但是沈芳晴卻不怎麼確定的心存疑慮。
半個小時後,郁澄璃匆匆下了班,趕到書局對面的那一家裝潢別致的咖啡廳去赴尹煒嬌的約-
但是待她推開咖啡廳大門的時候。目光急切地搜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表姊坐在咖啡廳-一角,正跟一名長得還算不賴的男店員打情-俏。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慢慢走過去。
「哼!你終于來了。」這句話,當然是尹煒嬌在男店員走離後才蹦出口的。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表姊。」郁澄璃有禮地道歉,但是尹煒嬌並不領情,冷哼了一聲。
「你是存心讓我不好過的,對不對?」她很不客氣地冷瞟著郁澄璃道,讓甫坐下的郁澄璃一時之間還抓不到話題。
「什麼?」
「你到底告訴凌星什麼事情,現在可以全盤托出了吧?」
「表姊,我是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說,我只是告訴他,因為我想學習獨立,所以搬出來住,並且找工作打工而已。」郁澄璃一再的解釋,她不懂為什麼尹煒嬌老是要弄擰她原來的意思。
但是尹煒嬌果然听不進去,猶是認定她的罪行,並且判了罪。
「算了,我不想再管你到底跟凌星說了什麼,總之我警告你,你最好給我離他遠一點,否則休怪我不念血親之情,再教一些人給你教訓。」
郁澄璃聞言,整個人都愣在原地,連尹煒嬌人走了她都不知道……她只是神傷,究竟她要怎麼做,她才會相信她呢?
唉!難哪!看來她又得煩惱好久……
「炫跖,你今天這麼早就要回去啦!」
來找闕炫跖閑聊的闕衍昊,不敢置信地揚揚他有點秀氣的眉毛,看著一向不到三更半夜不回家的闕炫跖,居然在收拾桌上的東西。
天哪!今天的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嗎?不然他怎麼會見得到如此奇景,改天他一定要好好的去向母親報告一番。
闕炫跖則維持他形色上的冷然,回首睦瞪了他一眼,繼續收拾他的東西。
「我的事不用你多管閑事吧?」他的聲音比在冬天洗冷水澡還要教人發抖,只可惜,這嚇不到闕衍昊。
闕衍昊笑出了聲音,一雙青湖綠的眼眸,竟變得深似近藍,這僅代表了一件事,那便是他感到有趣了。
「你是要回去找你豢養在家-的那個小女人,享受一下家庭溫暖,是不是?」
再次回頭狠狠地瞪著闕衍昊那張笑得有些像狐狸的臉,闕炫跖的嘴角陡然揚起了一抹詭譎。
「下次要是讓我再听到你嚼舌根兒,小心我哪天把你的舌頭割下來,當闕老頭的陪葬品!」
他冷森地威脅道,但是闕衍昊完全不把他當一回事,因為他充其量不過是只虛張聲勢的紙獅子,他的性子他太了解了,又怎麼會怕呢?因此他的嘴皮上還是笑笑的,氣得闕炫跖心-不怎麼舒坦。
「那你也是,少嚼我的舌根就行了。」
「什麼舌根?你是說洋女圭女圭的事情?」
瞧見闕衍昊的綠眸眯了下,那湖似的綠,倏然變深沉了。
嗤,他就知道這家伙是個變態,自己喜歡那些絨毛女圭女圭也就算了,還把人家好端端一個女孩子也刻意塑造成洋女圭女圭的模樣,這還不叫變態,叫什麼?
「對,所以你少管我的事。」
「那你也一樣呀,親愛的弟弟!」闕炫跖大笑地答道。
現下是換闕衍昊嘴角抽搐了。
「不要叫我親愛的弟弟,不陪你閑聊,我也要回家去了。」
說罷,闕衍昊從舒適的沙發上起身,嘴巴-還咕噥了幾句什麼好心被雷親的話,就搖搖手離開了。
他們兄弟倆並未陪母親住在闕家大宅-,當然,其原因是因為闕老頭在家,他們根本就不想留在那-看著他帶女人回家,而柔弱的母親猛掉眼淚的模樣,所以他們便留下了怎麼也不想離開的母親,出來獨居。
不過,他們還是經常回去探望她,畢竟,他們還是很愛她的。
闕炫跖的瞳仁-閃過一絲笑意,明白這是闕衍昊關心家人的一種方式,但他也不後悔踏他的痛處。
的確是,明明是喜歡人家,確又老愛欺負人家,這種奇怪的劣根性實在很像,不過闕衍昊比起他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人家洋女圭女圭現在怕他怕得要命,又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他?
斑!他才不信闕衍昊能娶得到她哩!懊吧,就算他將來真的將她弄到手了,那也是天公伯保佑,否則這事是絕對不可能會發生的。
闕炫跖嘴上盡是噙著等著看好戲的笑意,收拾好了東西,便驅車回家。
他不否認,郁澄璃那小女人煮的菜實在是太合他的脾胃了,但是很可惜,她臉上那副欲言又止,又有點委屈想哭的表情,就是令他不舒服。
他實在是弄不明白,為什麼女人都那麼麻煩,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她只要直接了當地告訴他就好了,犯得著皺眉頭、裝出一副可憐樣嗎?
嘖!他看得是真的很不舒服。
突然,他覺得闕衍昊好像也是這樣,明明喜歡又不肯先說,怕會丟了面子,去!真是八股的觀念,追這麼多年了還追不到洋女圭女圭,是他活該!
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待闕炫跖一踏進家門,高挺的鼻子便嗅到一股飯菜香。「嗯,還滿香的。」
明明肚子早就已經投降了,卻還要在嘴上逞強,說什麼還滿香的……原來,他其實也是個不甚老實的人,只不過他一直都不願意承認,一遇到愛情,他還是跟闕衍昊一個樣,誰也別嫌誰了。
听到開門聲,郁澄璃立刻自廚房-跑了出來,美麗的臉上盡是高興的笑容,彷佛正在歡迎他的歸來。
「炫跖,你回來了呀!」
闕炫跖很喜歡這樣的笑顏,不過,他當然不會告訴她,也覺得沒有必要,因為他才不想讓闕衍昊料個正著,說他變成了戀家的男人,因此他只是對她冷淡地點了點頭,便踱進屋內。
郁澄璃並不在意他的冷淡,反而急忙地像個妻子似,接過他隨手丟下的公事包和西裝外套,整理放好。「今天吃些什麼?」闕炫跖彷佛很習慣了,因此隨口問道。
殊不知,他這模樣卻像極了做丈夫的樣子。
「我做了很多你愛吃的菜,已經快好了,你只要去換個衣服,馬上就可以開動了。」郁澄璃還是掛了滿臉笑容,非常喜歡這種家居的感覺。
雖然有些平凡,不過她真的是相當珍惜,尤其……是跟她所喜歡的男人在一起,她真的感到心滿意足。
而且她還把沈芳晴的話當真,努力地切身實行著,但是闕炫跖這回倒有些遲頓,一直到了吃飯時,他才感到有些不對勁。
郁澄璃或許是因為極力地想討好他,因此見他的碗一空,便忙微笑問道︰「炫跖,你還要添飯嗎?我馬上幫你。」
因為她現下已經能夠逐漸很大方地喊他的名字,所以心-有著一絲竊喜,臉上的微笑自然也就愈炫目了。
闕炫跖這才察覺,今天郁澄璃的心情好像很好,那懸在唇畔的微笑,自他一進門就不曾消失過。
半合了眼瞼,闕炫跖動了動眉頭,俊臉上的神情莫測,看著郁澄璃殷勤地幫他盛好飯,他並沒有任何的得意,反而……令他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
他不喜歡這樣子的郁澄璃,像只搖尾乞憐的狗兒,令他十分地厭惡,于是,他下意識地伸手一撥,把郁澄璃的手給撥開了。
「啊!炫跖……」
郁澄璃驚呼了一聲,看著自己手上剛盛好飯的碗掉在地上,和著白米粒摔成碎片,她一臉的不解。
她不明白為什麼闕炫跖會突然打掉她手中的碗,真的不明白。
而闕炫跖乍見她臉上的疑惑,則冷靜地說道︰「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快點整理一下玻璃碎片。」
「我……對不起。」
他討厭她嗎?否則他怎麼老處處為難她?
這想法讓郁澄璃擰疼了心,別開臉,而她惟一想到的回答,還是對不起,然後趕坑謐下去整理瓷碗的碎片和倒在地上的白米飯。
熟料,她的這一句對不起,讓闕炫跖的夜瞳-閃過了一絲惱怒的火花,快得幾乎令人捕捉不到。
因為他忽然覺得,此時此刻郁澄璃的身影竟和小時候,他母親對闕老頭的委曲求全、嬌憐孱弱的樣子重疊,令他感到自我厭惡,因此他握了握拳,冷不防月兌口道︰「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郁澄璃聞言,身子愣怔了一下,才抬頭望著他。「可……可是……」
他那冷的猶如冬夜裹的星眸蹦出寒光,他就這麼像只狂獅注視著獵物的樣子盯著她瞧,真的令她有些懼怕。
不久,闕炫跖彎了子,黑色的珠瞳對上她猝不及防的烏眸,讓她吞了下口中的唾液,渾身上下也起了陣顫栗,莫名地讓她動彈不得。
「為什麼要向我道歉?」他的聲音彷如來自北極的冷然。
「我……」而她居然不曉得該怎麼回答。
不過他說得沒有錯,碗是他揮掉的,照理是他不對,可是道歉的卻是她,本來就不合常理,但是她卻沒想這麼多,直覺地道歉。
她這麼做,好像使他生氣了!這是郁澄璃的感覺。
「為什麼?」
「我……只是直覺……你……你生氣了嗎?」
闕炫跖沉吟了下,但仍面無表情,令人看不出他的思緒,可是他的安靜並沒有持續很久,郁澄璃就被他粗魯的拉起來了。
「我不要你無緣無故的就說道歉,尤其是對我,你明白了嗎?」否則,他一定會以更加殘忍的手段去傷害她的,他自己有預感。
郁澄璃的水瞳睜得有如銅鈴般大,她怎麼可能明白闕炫跖究竟在生些什麼氣?究竟想表達些什麼?
「我……我知道了……」
「那好,以後不許你再道歉,否則你就等著被我弄哭吧。」闕炫跖一副既詭譎又邪魅的說道。
這個樣子的闕炫跖,是郁澄璃所不曾見過的邪惡,所以她連忙頷首。
「弄哭……呃,好……我知道了。」她小心翼翼地答道,彷佛她若是說錯了一句話,闕炫跖就有可能-死她一樣的畏怯著。
然闕炫跖則看到她畏縮的樣子就有氣,因此他故意使力抓痛了她的手臂,又補了句。
「你可以對我發脾氣。」
不過諒她也不敢,因此他大膽地這麼說,但是有朝一日。她要真有這個瞻子,或許他會考慮接受她的愛慕也不一定。
「我……發脾氣,我……」
她怎麼可能對他發得了脾氣,她喜歡他,她愛上他了……因此她怎麼可能辦得到?郁澄璃自己痛苦地思付著。
「你應該誠實的說出你想說的話,而不是對不起。」
他開始發現,他喜歡看她驚慌的樣子。那就好像是獅子看上獵物而追逐它的恐懼、失措一樣,令他殘酷地覺得喜悅,只因他喜歡狩獵。
「我知……知道了。」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全身軟綿綿的,被他那震懾的氣勢給恫喝得僵直了身子,抵住白牆,腦袋瓜子當然也一片空白了。
闕炫跖滿意地瞧見郁澄璃的大眼-一陣茫茫然和微微的恐懼,驟然放了手,讓她差一點跌坐在地上。
知道自己不僅是愛上了一頭隨時都有可能發狂的野獅,郁澄璃的心-是有一些害怕,但是卻不減愛意,這困擾的感覺,連她自己都懊惱。
沒有再繼續吃完飯,闕炫跖來到他陰暗的小書房,一雙黑色的星目彷佛能夠看見任何的擺設,沒扭開燈,便熟悉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腦海-,那小時候的回憶不斷地上演,有如時光倒流,歷歷可見。
在他很小便有的記憶,是闕老頭經常帶不同的女人回家,而由于母親個性原來就比較嬌弱,根本就無力阻止這種事情的一再發生。
有一年,柔順的母親也不曉得是哪-來的勇氣,哭哭啼啼的向闕老頭要求不要再這麼做,可是闕老頭卻因為喝了點酒,便對著她拳打腳踢,所以他十分的討厭闕老頭,也很不屑他的行為。
但是他的母親又偏偏很愛闕老頭,最後便在他離婚的恫喝之下,默許了闕老頭光明正大的偷情,甚至是帶著花枝招展的女人回家過夜。
當時的他年輕氣盛,經常為了這事和闕老頭吵架,同時,他也對母親那種柔弱又委曲求全,不停流著眼淚的樣子,燃著熊熊怒火。
所以他一向對柔弱的女人沒有什麼好印象,即使是為了生理需求,他也從不曾在女人家-過夜,或做什麼關系之外的浪漫約會。
也因此,他討厭女人老是唯唯諾諾、老是不敢表達自己的意思、老是一副大風一吹就要倒的柔弱、老是不願意自己去爭取自己想要的,他對這種人可以說是厭惡得近乎到了痛恨的地步。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很討厭他的母親,相反的,他很愛她,只不過他不喜歡看到她哭泣的樣子。
尤其是闕老頭剛死的那一段日子,他除了對闕老頭的死嗤之以鼻外,可以說是完全沒有踏進闕家大宅,替闕老頭上炷香,安慰一下母親。
他沒有,只因他不想看見母親對闕老頭悲傷的樣子,也不明白,明明就是闕老頭虧待了她,闕老頭死了,她應該感到解月兌才對,為什麼她還要那麼的難過呢?
所以他沒有去,只是教闕衍昊帶著洋女圭女圭好好地去安撫一下母親,除此之外,他就是悶在公司里,拚命地工作而已。
直至闕老頭入斂的那一天他才出現,當然不免又被母親叨念了一陣子,但是他不後悔,因為他根本以他血-頭也流著闕老頭的血為恥,而且他相信,其他的兄弟姊妹們也是這麼想,只是沒有說出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