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餅了十二點,管劭音躺在床上卻無法安眠。
骯已濕透衣裳,她渾噩地做了個惡夢,陡然驚醒,猛坐起身急喘著氣,然後抱著疼痛欲裂的頭,低叫著︰
「好痛……」
床邊堆著幾瓶酒,看來喝酒並不能使她忘卻一切,反而折磨了她的身體,只想癱在床上當團軟泥。
她起身踱至浴室里,以清涼的水拍擊臉部,試圖使自己清醒一點,但是效果卻不如想像中的好。
當她看到鏡子里的自己時,自嘲地笑了笑。
腫起的眼讓她看起來像個咸蛋超人,再加上渾身的酒臭味,她今天晚上還真是夠墮落的了。
避劭音嫌惡地月兌上的保守睡衣,決定沖個澡。
她直覺地想只要沖個澡,精神應該會好很多,奈何事實跟她預計的有段很大的差距。
熱水在她身上落下,她的腦袋卻愈加混沌不清。
「唔……嘔……」
驀地,她忍不住吐出晚餐匆匆吃下的食物,身子半靠在貼滿白色磁磚的牆上,虛月兌不已。
她諷刺地自忖道︰她發誓,下次再也絕不踫酒了。
倏地,胃里一陣翻騰,她又想吐了……
龍翔雲來到管劭音的房門口,敲了敲門。
「劭音,是我,你快開門。」
他不太放心她今天反常的模樣,再加上送餐點來的佣人回報說她拿了幾瓶酒回房,不曉得要做什麼?
劭音沒喝過酒,那麼她去餐廳拿酒的動機便很令人質疑,龍翔雲自然得親自過來看一看。
當然,他是瞞著其他人過來的,只憑頭上的這點小傷,怎麼可能將他困在房間里好好靜養呢!
然而敲了許久的門,管劭音都沒有回應,他不由得蹙起眉來。
「劭音,你睡了嗎?」
他將門把轉了下,居然被他給扭開。他的臉立刻沉著下來,靜躡地閃進房內,活似一名準備捉奸的醋桶丈夫。
「劭音?」
避劭音並不在床上,只有一套鵝黃色的睡衣被擱在床上,床頭的燈光昏黃,但仍可看清楚周遭景況。
龍翔雲立刻察覺到浴室里的聲響,隨即來到浴室門口。
「劭音,你在里面嗎?」他敲門問道。
他總覺得心神不寧,一等不到回答,他便試圖扭開門。但這一回,管劭音鎖上了門,他只好用踹的。
「管劭音!你立刻回答我的話,否則我要進去了!」
也不怕吵到旁人,龍翔雲粗暴地抬起長腿朝門猛踹,直到門快開了,才改以手抓著門把將門撞開,以免萬一波及門後的管劭音。
孰料,當他把門撞開後,所看到的景象令他的心髒幾乎要停止跳動了。
避劭音全身赤果動也不動的半躺在蓬蓬頭下沖著澡,全身白皙得教他的心口一疼。
龍翔雲立刻將她一把抱起,並很快地將她身上的水擦干,安置到床上去,然後冷靜地請醫生馬上過來問診。
半個小時後。
「請天尊放心,琉璃小姐只需休息一下就沒事了。」首次看到龍翔雲失常的醫生逼迫自己盡量嚴肅地道。
在他診療的時候,天尊虎視耽耽地盯在旁邊,並且將管劭音全身都用被子裹得緊緊的,他能順利診察,也還真是不容易。
「嗯,我知道了。」凝視著管劭音斂緊眉心的睡顏,龍翔雲並沒有轉移注意力的隨便應答。
見他沒有像方才那樣揪著他的衣領說話,醫生松了口氣,收拾听診器。「那屬下先離開了。」
「嗯。」
醫生方露出微笑頷首離開,沒忘了替他們反鎖上門,以免有不識趣的家伙來打擾他們。
龍翔雲的大手輕撫過管劭音的眉心,也替她暫時舒去糾結的雙眉,滿腔柔情,化為無語的行動。
驀地,管劭音或許是感受到有人撫模她的臉,也或許是感受到有人留在床畔,她輕輕低喃了聲,緩緩轉醒。
「劭音,你感覺怎麼樣?」龍翔雲刻意壓低了嗓子問道,卻使得他的聲音顯得異樣溫柔。
避劭音眨了下濃長密睫,終于張開她那湖綠似的晶瑩雙眸,迷茫地看著他。
「天尊,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克服了太陽穴的疼痛,她被龍翔雲細心地扶坐起身子,並疑惑地環看著四周,不解自己怎麼會回到床上。
不料被單一拉,她雪白赤果的上半身不意間露出大半,龍翔雲的黑眸霎時轉沉,閃過一抹欲火。
但他立刻伸手幫她把被單拉好,不然以她現在半胡涂的狀況,只怕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曉得吧!
「來,把藥吞了。」
沒回答管劭音先前的問話,龍翔雲徑自將醫生方才留下的藥及一杯開水遞給她,她也絲毫沒有遲疑地吞下。
待她服完藥,龍翔雲將她手中的杯子取走,她才清醒了點,開始回憶之前發生的事。
她只記得,她一起床就去浴室,洗臉、照鏡子、洗澡……然後呢?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一點記憶也沒有?
龍翔雲重新坐回她的床沿,這次他的臉上布滿憤怒,目光燒灼地逼視著她道︰「你想起你做了什麼事嗎?」
訝于他最近愈來愈不同于往常般修飾自己的言行,露出自己心里的反應,管劭音眨了下美目,一知半解。
「我不曉得。」但她心里陡地一駭,思忖,他該不會是知道克理特來找過她的事情了吧?
她的喉頭一緊,不由得吞了下口水。
龍翔雲凝視著她,雙手抱胸,仿佛在克制他心中的怒意。「我想知道你為什麼喝那麼多的酒。」
床邊的那一堆空酒瓶可不是放假的,方才他抱著她時,也聞到濃郁的酒臭味,還想瞞過他嗎?
避劭音不敢迎視他的目光,只有更加的低垂著頭說道︰「我只是突然想喝酒而已。」
「只是突然想喝酒?」這話她去騙三歲小阿吧!她以為他會相信嗎?「你不會喝酒,又為什麼想喝?」
「我……」
龍翔雲疾言厲色的大聲說︰「我什麼?你難得不曉得喝醉酒再去沖熱水澡會適得其反嗎?」
避劭音一臉無辜。
她的確是不曉得這件事,才會那麼做。
龍翔雲沒等她回答,繼續飆怒道︰「下次要是再被我看到你喝酒,我一定會讓你三天下不了床。」
至于下不了床的方式,他自己知道就好。
避劭音只曉得他還不清楚克理特的事,暗自松了口氣,因此根本沒听懂他話里的暗喻。
「對不起……」
知道是自己不對,管劭音還是先道了歉,孰料,龍翔雲的反應甚為不滿。
「你剛剛說了什麼?再說一次。」他揚了下眉道。
避邵音沒察覺什麼不對,微觀了他一眼。「我……我是說對不起……」抱歉她喝了那麼多的酒,而且還爛醉如泥。
這要是傳了出去,恐怕不只影響她的聲譽,也關系到龍翔雲的面子吧?誰教她是龍翔雲旗下的一名大將。
「對不起?嗯?你又忘了我說過的話?」龍翔雲扯動嘴角,突然笑得十分邪氣地慢慢靠近她。
而恍然明白的管劭音,立刻噤聲。
龍翔雲慢慢地欺過身來,隔著被單,他高壯的身子壓在她的身上,管劭音根本不敢動彈,登時四目對視。
他眼中的熾光讓她暫停呼吸,幾乎連心跳都快忘了,滿心都是他那深邃、危險的視線。
他的呼吸緩緩吹在她臉上的肌膚,她立刻顫抖地動了下,粉頰也刷地紅艷起來,像顆鮮女敕欲滴的隻果。
時光仿佛完全靜止,直到龍翔雲的目光不再戲謔,轉為炙人的烈焰。「你怕我嗎?」他突兀問道。
避劭音覺得自己被他催眠似的,面略呆滯卻心有期待的答道︰「我不怕。」或許,她早就在期待這一刻的到來。
掀動嘴角,龍翔雲滿意地吻上她的紅唇。
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他們倆都心知肚明,也都完全接受;因為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兩心便已相許。
「我要看你!」龍翔雲突然把她身上的被單拉掉。
避劭音驚駭地急喘出聲︰「老天!」她什麼時候光著身子?她完全不記得了。
她連忙想抓回被單,他卻壞心地將它拋到床下去。
「不要這樣。」她翻了身想下床去撿回被單,細腰卻被他有力的大手一攬,又回到他的身下。
「不要怕羞,我只是想看看你。」他呢喃似的安撫道。
「不、不要……」
然而管劭音全身卻像煮熟的蝦子一樣,拼命地想把自己火紅的身子蜷曲起來,不讓他全部窺見。
太突然了,她反而覺得羞赧。
龍翔雲展露一笑,下床,也褪去衣物。
避劭音只覺一彈,龍翔雲好像離開床鋪,便想睜開眼楮一探究竟,一看之下,她完完全全傻愣住了。
龍翔雲全身赤果站在床邊,絲毫不以她的注視為意,反而閑適地撥了下自己的金發,對她微笑。
「還滿意嗎?」他侃調地問。
避劭音立刻將臉埋回枕頭里,然而腦海里卻全都是他那毫無一絲贅肉的強壯胸膛,以及在夜里仿佛可窺探一切的目光。
她緊張得連手都在發抖。
床再度一沉,龍翔雲躺到她的身邊,她馬上全身一僵。
避劭音對男女之事雖不如以前幼稚,但是她還是覺得有些害怕,因此當他將手搭到她腰上時,她頓成化石般的僵硬。
龍翔雲按捺下想立刻佔有她的,逐步卸除她的心防。「我看了你的身子,理所當然也該讓你看我的身子。」他玩笑地道。
但管劭音實在笑不出來,微噘起嘴來。
「我才不想看……」她小小聲地說。
「你不想看什麼?」龍翔雲還是听到了。
無瑕的身子被他扳正,管劭音哇的一聲正想再轉過身去,卻被他再度整個鎖住在身下。
「你不想看什麼?」他又壞壞地再問一次。
避劭音用手將雙眸遮了起來,悶悶地否認︰「沒有……」
她的心跳突然活躍起來,怦咚怦咚地鼓動著,教她很難平心靜氣地去面對他。
龍翔雲卻正好趁勢將管劭音的身子全都映入眼簾。
雪白無瑕、冰肌玉膚,她美麗的身軀宛如上帝最完美的作品,半點瑕疵都沒有,全都呈現在他的面前。
他作勢要親吻她,卻直轉急下地嚙咬她的脖子,讓她又叫又疼地喊出聲來︰「好痛……」
「誰教你不誠實!」
心情才放松下來,管劭音立刻反唇相稽︰「我、我又不是……」但話才說一半,又全都吞了回去。
順著他的視線瞧過去,他正瞧著她那飽滿的胸脯,和那逐漸感到刺激的紅……她的心跳立刻失速狂飆。
「你果然是跟以前不一樣了。」他低喃著,低下頭去吻住那抹紅,管劭音隨即倒抽了一口氣。
「天……」
都過了這麼多年,她的身子當然不再是他以前見過那副發育不良的模樣,玲瓏有致,並且讓他流連忘返。
他的吻一路灑在她的雙峰之間,挑動著兩人之間最原始的感官知覺,也摩擦著兩人之間的火花。
他靈活的舌所到之處,皆像在她肌膚上點燃火焰般炙熱不已,讓她不由得發出申吟,扭動身子……
此時此刻,沒有人能夠取代對方。
兩人的呼吸轉為平緩,但仍維持著同一個動作,直到龍翔雲慢慢地將她汗濕的身體放回床上,自己也跟著躺在她的身側。
避劭音轉了身,盯著他那如星般燦爛的眼。「我……」
她突然想到要告訴他克理特的事,但是龍翔雲伸出食指,輕按在她唇上。「什麼都別說,睡吧,今天晚上我要抱著你入睡。」
他的話讓她害羞地枕進他的臂彎里,帶著滿足的笑容,沉沉睡去……
明天吧!
明天她就會將一切都告訴他,然後一切將會迎刃而解。
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