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別舊愛,很快地,「發電機」朱妙吟又有了新戀情。
這次的對象是個建築業小開,名叫童明儒,他長得高大帥氣,崇街名牌,出手大方、為人豪爽,和朱妙吟的個性頗為類似。
兩人吃過兩、三次飯,今天時間還早,他們吃過飯後,來到了餐廳附近的精品店逛街。
「這件衣服很適合你,小姐,包了。」童明儒聲音豪氣,仿佛在炫耀般,看都不看價錢,大方地掏出信用卡交給售貨小姐。
「包?不用了,你已經買了很多東西。」朱妙吟手上提了不少東西,吃的穿的用的樣樣都有,全是這個童大少爺送的。
「當然需要,你看你,那衣服真丑,是便宜貨吧。」童大少爺果真講話直接得很。「我最討厭便宜貨,穿起來亂沒面子的。身為我的女朋友,你的打扮得顧著我的面子。」
朱妙吟恨得咬牙切齒。拜托,她現在是穿得有多丑?
雖然一套洋裝一、兩千塊很普通,但她人美、氣質佳,就算三九九的衣服也照樣能穿出名牌貨的價值,這家伙到底懂不懂得欣賞?
「童先生,這是您的信用卡和發票,謝謝您的光臨。」精品店小姐當然認識眼前的大客戶,態度十分恭維。
嘖嘖,瞧,有錢人果然不一樣,精品店的小姐腰彎得有多低、笑容有多甜、態度有多卑微。朱妙吟發現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苞個有錢人交往,自己的身分也提高了不少。
「東西提著,走吧。」童大少爺將包裝袋拿給朱妙吟,自己瀟灑地走出門外。
「等一下。」朱妙吟趕忙提起袋子跟在他後面,剛剛心頭的喜悅被沖淡了。
這個家伙是怎麼回事?身為一個男人,難道不必幫女伴提這些袋子?
人家闕以權才不會這麼無禮,之前去逛街,就算他手上抱個小阿,另一手牽著她,他還是會搶著幫她提袋子。
她嘟著唇。有錢人又怎樣,派頭一堆,毫無禮貌,哼,還不是靠祖蔭,又不是自己賺的,還踐個二五八萬咧!
朱妙吟心里嘀嘀咕咕的,臉色很臭。
隨後他們又進入一家金飾店,童明儒帶著朱妙吟坐在沙發上,金飾店的店長立刻捧來一大堆飾品堆在他們面前,金光閃閃的珠寶銳氣千條,閃得眼楮都快花了。
「喜歡什麼?自己挑。」童大少爺雙手環胸,用下巴示意。
朱妙吟看了看,其實她對這些金銀珠寶根本沒興趣。
「小姐,你看看,這是我們店里最漂亮的紅寶石,你看它的切割多精細、亮度多完美,小姐這麼漂亮,戴在你身上真的是太適合了。」店長開始大力推銷。
扒呵呵,她人美,戴什麼都好看,但是戴顆大紅寶石……饒了她吧。
「呃,這寶石太大,我不喜歡。」朱妙吟一臉為難,客氣地推辭。
「那珍珠呢?小姐的皮膚又女敕又白,這粉色的珍珠十分稀少,非常適合你,你要不要戴戴看,這里有鏡子。」
「我也不喜歡珍珠。」
「那這款金飾呢?我們這款賣得很好,款式大方優雅,非常適合你……」
人人都喜歡听吹捧和夸贊之詞,但是如果太過,那就膩了。朱妙吟已經受不了了。
「童明儒,我們走啦!」她低聲地抗議。
「你為什麼不買?不喜歡嗎?」童明儒皺眉,他以為女人都愛這些東西。
「也不是啦。」店長在這里,她哪好意思讓人家當場下不了台。「只是我不需要這些東西。」
「怎麼會不需要?身為我的女人,脖子上連條項鏈都沒有,真是丟臉。」童明儒隨意指著幾條鏈子,將信用卡往前一丟。「就這幾條吧,包起來。」
「喂,你真的要買?」朱妙吟驚恐地搖搖頭。「我先說了,我不要。」
「是送給你的,又沒要跟你拿錢,你緊張什麼?」對童明儒來說,女人也是炫耀品之一,身邊的女人沒點行頭怎麼行?那可是會害他被笑的。
店長喜孜孜地去結帳,送他們離開時,那笑容幾乎要咧到耳邊,腰差點沒彎得踫到地,十足十的巴結。
朱妙吟手上拎著大包小包,突然覺得有些荒謬。這種尊崇禮遇是她想要的嗎?她怎麼覺得自己像童明儒的裝飾品?
「童明儒,東西很重,幫我拿。」朱妙吟忍不住開口。
她朱大小姐向來被人捧在手心上。她雖然想做個膚淺的拜金女,但是卻不想做人家的裝飾品。
拔況男人是需要「教育」的,若讓他養成這種讓女人提東西的習慣,將來她還有好日子可以過嗎?
「我又不是司機,提這些東西多難看?」童大少爺果然不肯。
「那我提就好?這些又不是我要買的。」
「我送你東西,你提一下又怎樣,都是一些衣服和金飾,又沒什麼。」
「誰要你送,我根本不喜歡這些東西。」衣服都是名牌,但是花俏夸張的款式和她的喜好完全不同,再說那些金銀珠寶,她也一點都不喜歡。
又不是要讓他包養,沒必要搞成這樣吧!
「你不要吵,想買什麼自己說。」女人就是這樣,一定是他買的東西不夠,她才會不滿足。
朱妙吟發現他和她的磁場真的不對。這個自大又愛炫耀的家伙,顯然真的將她當成裝飾品。
「我什麼都不需要,你自己留著用吧。」朱妙吟將手中的東西全砸向他,而後輕松愉快地走人。
「朱妙吟、朱妙吟我警告你,你快給我回來,要不然我們就分手!」童明儒氣急敗壞地大喊,不相信有女人居然敢這樣對他。
朱妙吟回頭朝他扮了個鬼臉。
「我警告你,我們已經分手了,你最好別對我死纏爛打,我最討厭那種人。」哈哈哈,看著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真是大快人心。
斑,有錢人了不起啊,不懂禮貌、不懂得體貼女伴,這種男人就算有錢她也不屑。
憊是闕以權比較好,他才不會這樣……
對了,不知道他在干麼,打個電話問候吧。
他們是朋友,要互相關心啊——
沒關系,失戀根本不算什麼,反正世界上的有錢人很多,慢慢挑、仔細選。
朱妙吟人緣好,很快地又有了新的對象。
這次遇到的對象還不錯,至少買東西會主動提,讓她很滿意,只不過……
「那些人好髒,我看他們身上一定有很多病菌。」這位伍大少爺有嚴重的潔癖,剛剛走過工地,看到工人揮汗如雨,臉上的嫌惡表情十分直接。
「他們很努力地工作。」朱妙吟不同意他的說法。
努力工作的,不管是工人還是老板,都要給予鼓勵嘛。
堡作哪有分貴賤……呃,不對喔,工作是有分貴賤的,就像闕以權,當個老師和當個老板雖然只差一個字,但實際上差很多。
哎喲,怎麼又想起他?朱妙吟拍拍自己的腦袋,懷疑自己被太陽曬昏頭了。
「他們再努力也只能混口飯吃,弄得那麼髒做什麼?」仿佛害怕細菌染到他身上,他趕緊拿出手帕在身上東擦擦、西擦擦。
朱妙吟無言以對。這位伍大少爺果然不知民間疾苦。
兩人到餐廳用餐,伍大少爺又東擦擦、西抹抹的,那潔癖的程度,讓朱妙吟快看不下去了。
「快點點餐。」好丟臉耶,一直擦桌子做什麼?朱妙吟低聲提醒他。
伍大少爺拖拖拉拉,總算點完了餐。
牛排送來,他大少爺嫌餐具不夠乾淨,連牛排都不吃,直接換了魚排,誰知道魚排送來,他覺得腥,吃了一口又再換雞排……
就這樣換來換去,搞得朱妙吟也沒什麼胃口。
最後結帳,他大少爺還質疑人家算錯帳,當場苞對方吵起來。
朱妙吟簡直快暈倒了,怎麼這麼丟臉?
「好了,別吵了,快點結帳。」她低聲催促。
伍大少爺不情不願地結完帳走出餐廳,表情十分不悅。
「拜托,是你自己點了一堆餐,點了餐就要付錢,你跟他們吵什麼?」朱妙吟抱怨,臉色也不好看。
「我又沒吃,那些東西比我家狗吃的還糟,早知道就回家吃,也不用花那麼多錢,那家是黑店,以後再也不去了。」伍大少爺突然伸出了手。「對了,你吃了五百八,算你五百五,零錢不用,我怕重。」
朱妙吟-在當場。原來他不只有潔癖,還是個小氣鬼。這個家伙當然立刻被她三振出局。
「嗚嗚嗚——我怎麼那麼苦命啊,總是所遇非人。」朱妙吟拚命地假哭,趴在桌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罷剛她又和新的交往對象去看電影,那個人還滿好的,買東西會幫她提,吃飯會付帳,非常有紳士風度。
只是沒想到進入電影院,趁著燈光暗了,他的手就開始不規矩,一下子模她的手,一下子模她的臉,甚至還有意無意地觸模她的大腿……真的差點沒嚇死她。
朱妙吟藉著尿遁,打電話給闕以權求救。
闕以權一听,立刻趕來,接她到附近的餐廳用餐,一邊安撫她的情緒。
「你應該讓我見見那個人。」想到有人對她不規矩,他就一肚子火,拳頭握得很緊。
「算了啦,反正我以後不會再跟他見面。」
「還有以後?」她真的讓人很不放心。「妙妙,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玩,給我個機會。」她這樣到處嘗試,他好擔心。
當然,闕以權從不曾放棄她,總是陪在她左右,因此她在最危急的時候,總是第一個想到他。
「以權……」他怎麼又為難她?
闕以權嘆息,知道時間還沒成熟,只好用另一種口氣逗她。
「我會幫你提東西,我沒有潔癖,而且我雖然並不富有,但是我可以請你吃飯沒問題。」他提出自己的優點。「我更不會隨意侵犯你。」
她相信,他也知道他做得到,但……為什麼他不是有錢人?
「听起來很動人,但我討厭窮人。」朱妙吟還是堅持這點。「你放棄我吧。」
「你真狠。」他故作傷心狀。
「呵呵。」他裝可憐的樣子,讓朱妙吟輕聲笑開,忘記了剛剛的不悅。她頑皮地用手指戳戳他的臉。「闕先生,你很老了耶,不要再執迷不悟,快找新對象吧,不然變成老阿伯,到時候怪我耽誤你的青春,我可不承認。」
闕以權輕笑,抓住她頑皮的手指頭在嘴里輕咬了一口。
「我沒那麼老。」他還不到三十歲,現在就叫他阿伯,會不會太超過?
「哎喲,我是說有可能。」朱妙吟縮回手指頭,皺了皺鼻子。
她當然知道他還在等她,他們分手也有兩、三個月了,兩人三不五時會一起吃飯,她想他的時候也會打電話給他,他也是,自然知道對方的近況。
彬許是心虛吧,她在追求自己幸福的同時,也希望他能得到屬于他的幸福。
闕以權是個好人,他應該得到幸福的。
「好吧,我會注意看看。」闕以權不希望她心里負擔太重,隨口敷衍。
他真的要交女朋友?朱妙吟倒是有點緊張,
「那你交女朋友以後,還會跟我見面嗎?你可不要見色忘友,你不可以忘記我。」一想起他可能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她的心就不斷地冒著酸泡泡。
「是,我知道。」她是怎麼回事?一面推開他,一面又給他希望,她到底知不知道這樣會讓他陷得更深?
有他的保證後,朱妙吟才有些安心。
「對了,你其實也不錯啦,有沒有人在追你?」朱妙吟試探地問。「我記得你的秘書小姐好像對你有意思。」
「是嗎?我沒注意。」
「怎麼可能沒注意?」錢德芳的意圖,瞎子都看得出來。
「反正我要回學校教書,那已經不重要了。」
「教書有什麼好?當個副總不是更威風?」
「你說的,人各有志。」闕以權聳聳肩。「像我們現在這樣,當個平凡人,不用急著去開會,不用擔心業績下滑,公司股票會慘跌,還有時間可以一起吃飯,這樣不好嗎?」
「當然……」好啊,這是她以前希望的。
她希望他有多一點時間可以陪她,希望兩個人可以時常在一起,但是嫁入豪門還是她的心願,她不想放棄。
「沒關系,有夢就去追,不要讓自己後悔。」闕以權關心地拍拍她的頭。
他知道自己不能強留她,否則她會怨他一輩子。
「我才不緩 悔,我——」
「真巧,在這里遇到你們。」錢德芳忽然出現,逕自拉開椅子。「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坐嗎?我正好也要用餐。」
朱妙吟一見到她,整張臉沈了下去。
「我們已經在吃甜點了。」不過看到她,可口的甜點突然變得很難吃。
「呵呵,以權哥,等下吃飽有空嗎?我有些問題想要請教你。」錢德芳壓根兒當朱妙吟是空氣,她眼楮只看著闕以權。
以權哥?喊得這麼親熱!朱妙吟撤撇唇。人家闕以權都說對她沒意思了,干麼還死纏爛打,她最看不起這種人了。
「有什麼問題,現在可以說。」闕以權態度明確,他既然心里還有朱妙吟,就不會再給另外一個女人希望。
「可是……」錢德芳瞄了朱妙吟一眼,似乎在告訴她,吃飽就快滾吧。
朱妙吟偏偏不走,她乾脆勾起闕以權的手。
「以權,吃飽了吧,我們去逛街好不好?我想買衣服。」她刻意以嬌滴滴的聲音詢問。
「好。」闕以權朝錢德芳有禮地點頭。「對不起,我們有事,失陪了。」
朱妙吟開心地挽著闕以權,而後回過頭去朝錢德芳扮個鬼臉。哼哼,沒辦法,闕以權最喜歡的還是她。
「可惡。」錢德芳怒氣騰騰地瞪著她,卻無計可施。
變了一整天,朱妙吟覺得好累,現在超想灑點精油,舒舒服服地將自己疲累的身軀泡在浴白里,消除一身的疲勞。
沒想到才走到家門前,居然被人給堵住。
「你怎麼會在這里?」朱妙吟訝異地看著擋住她去路的人。
「我有話跟你說。」為了闕以權,錢德芳早就開始注意她,跟蹤她多次。她臉色很臭,把朱妙吟拉到一旁去。
「要說什麼?不要拉拉扯扯的。」朱妙吟對她印象不好,所以很不客氣。
「我要你放開以權哥。」錢德芳直截了當地說。「你根本不愛他,為什麼還要死拉著他不放?」
「我哪有死拉著他不放?通常都是他自己約我的。」這女人顯然沒把事情搞清楚。
「那你可以拒絕。」
「我為什麼要拒絕?」
「你又不愛他,你這樣只是拖著他,浪費他的時間而已。」錢德芳怒視她。「你這個女人,如果你對他還有一點點的喜歡,就應該放了他,不要這樣搞曖昧。」
「我才不要,我就是喜歡這樣。」朱妙吟一口拒絕。「這也是他自己願意的,我沒強迫他。」
她也勸過闕以權,說不想耽誤他的青春,但一想起他有可能變成別人的,她又覺得不開心。
她喜歡現在這個樣子,只要她想起他,就可以打電話給他,和他聊聊天、見見面、訴訴苦,就維持現在這樣好了。
「你怎麼能那麼自私!」錢德芳只好用軟性要求。「你有沒有想過以後若你有了對象,他自己一個人會很可憐?」
朱妙吟拒絕思考這點,她根本不敢想像會有那一天。
如果她有了男友,那闕以權自己一個人怎麼辦?他該怎麼辦?
「不可能的,以權會照顧自己的,他不用你操心。」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故意讓她覺得難過嗎?
「我愛他,我不可能不為他想!」真是有理說不清,錢德芳忍不住大嚷。
她愛他,是啊,愛一個人就要為他著想,她這樣拖住他,是在害他,她怎麼能傷害一個對她那麼好的人?
朱妙吟並不是真的良知泯滅了,她自然也深受良心的苛責。
錢德芳雖然很討厭,但她說的對,她不該那麼自私,一直利用闕以權的關心,緊抓著他不放。
現在,也許該是她放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