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里,鐵胤珩仍有滿肚子的疑問待詢。
「忠叔,你告訴我,那負責送銀兩的人是誰?」鐵胤珩當機立斷地問,他必須找出那可惡的凶手才行。
「這個……我想想──」
「忠叔,這件事很重要,你必須想清楚再說。」
「少爺,我知道。」雖然不知道怎麼個重要法,但瞧少爺那麼緊張的樣子,忠叔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他思考了好一會兒才道︰「對了,是堂老爺和堂少爺。」
「鐵日、鐵宗凱。」是他們,那就不意外了。「可惡!」
鐵夜山莊好心收留他們父子倆,沒想到卻被他們反咬一口,殺人吞錢,這種昧著良心的事也做得出來,真是太可惡了!
「少爺,發生什麼事了嗎?」忠叔還是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那件事都過了十多年啦!怎麼會突然問起?」
「這個……」
「莊主,總管。」丫鬟阿麗恭敬地喊了聲,手上端著那盅鐵宗凱交給她的補藥。「原來莊主在這里。」
「什麼事?」鐵胤珩問道。
「莊主,這是您的藥。」
「我身子已無恙,不需要再吃藥了。」老實講,鐵胤珩真的很討厭藥味。
「這怎麼行?這藥是堂……這藥若不吃,我擔心莊主的傷。」小麗有些為難。
「少爺,你就喝了吧,又不是小阿子了,還怕吃藥啊!」忠叔揶揄著。
鐵胤珩俊挺的臉色有些不自然,這老總管,知道就好,干嘛說出來?
「好吧,我喝。」他端起了藥碗,剛接近唇邊時,突然有人跑了過來。
「等等。」尹花儂急忙地喊道。
「小報兒,是你。」鐵胤珩喜上眉梢,放下藥碗迎上前去。「我正好有話想對你說,我查出有可能殺害你爹的凶手是誰了。」
「是嗎?」尹花儂咬了咬下唇問︰「是誰?」
「鐵日和鐵宗凱──也就是我的伯父和堂兄。」鐵胤珩將剛剛問忠叔的話說了出來。
「伯父、堂兄?」小麗喊那個肥胖的男人「堂少爺」?莫非……
尹花儂的臉色變得慘白!
「雖然我還沒找到實證,但是請你相信我,我爹娘或許疼愛我,但是他們絕對不會做出那種喪盡天良的事,請你給我時間,讓我找出證據來。」鐵胤珩非常認真地說道。
「不!」
「不?」鐵胤珩著急了。「你相信我,事情真的是……」
「我相信,我相信你。」尹花儂正色地道。
難怪第一次見到鐵宗凱時,她會覺得渾身冰冷不對勁,甚至恐懼得不得了,原來那是來自以往的記憶。當時他還只是個少年,和現在的痴肥樣相差許多,所以她根本認不出來。
但那種感覺是不會錯的,他實在太可怕了。
「真的?」鐵胤珩剛毅的臉上揚起愉悅的笑容。
「少爺,你們在說什麼?」他在說什麼呀?忠叔听得一頭霧水。
「忠叔,落花其實就是那個獵戶之女,她叫尹花儂。當初的五佰兩並沒有送到他們父女手上,她父親反而還遭到殺害。」鐵胤珩將前因後果告訴了他。
「什麼?這種狼心狗肺的事他們也做得出來?」忠叔氣憤地道。
「可不是。」鐵胤珩也覺得難以相信,畢竟那是他的親人。
尹花儂听不見他們在談論什麼,她整個人愣住了。
天啊,她……她竟然和仇人聯手「報復」將自己捧在手心上的鐵胤珩,她怎麼會犯這麼大的錯?
她的眼神直盯著桌上那碗藥湯。她這麼傻,做了這麼多錯事,別說鐵胤珩無法原諒她,就是她都無法原諒自己。
端起了那藥碗,她凝視著那暗濁的湯藥,露出一抹哀淒的笑容。
「落花姑娘,這碗藥是要給莊主喝的。」小麗沒走開,她一直記著鐵宗凱的交代。
「我知道。」尹花儂回答。
鐵胤珩終于看出不對勁的地方了。「怎麼了?小報兒,這碗藥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怎麼會有問題?」這碗藥正好可以幫她解月兌,她高興都來不及呢!
「那你……」
「玉行哥哥,我對不起你。」尹花儂含淚地說道。
「傻瓜,別這麼說,你也是受害者。」鐵胤珩公道地說。
「我的確傻,才會被騙這麼久,處心積慮地想害你,你能原諒我嗎?」尹花儂問道。
「我怎麼會怪你呢?我……」
「我知道你是好人,當然不會怪我,但是我……我怪我自己。」尹花儂突然仰頭,將藥喝下。
不對,她的表情太不對了。
鐵胤珩心里一慌張,伸手將那藥給打翻。
可惜尹花儂已經喝了一口,順勢倒了下去──
「小報兒,你……你怎麼了?」這碗藥不會有問題吧?莊里的丫鬟沒這麼大膽子吧,鐵胤珩著急地盯著一旁的小麗。
「沒……那是碗補藥,是補藥啊!」小麗慌張地澄清。只是奇怪了,她喝了補藥怎麼反而倒下去了呢?
「小報兒,你知道什麼對吧?」鐵胤珩急忙問。
「我……你為什麼要打破那碗藥,為什麼不讓我全部喝下,讓我解月兌呢?」尹花儂倒在他懷里,痛苦欲絕地問道。
就算他肯原諒她,但是兩人的身份懸殊,他是高高在上的一莊之主;而她只是個舞伶而已,他們是注定沒有未來的。
「有問題,那藥有問題。」鐵胤珩看著她越來越渙散的眼神大喊。
「你這死丫頭,竟然敢毒害主人。」忠叔大喝。
小麗立刻跪下,哭哭啼啼地道︰「不,我不敢,是堂少爺要我拿藥來的,他說那藥很好,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會吧,難道堂少爺動了什麼手腳,她間接地害死人了?
「別怪她,她的確……的確是什麼都不知道。」尹花儂勸道。
「那你呢?你是明知道的了?你是存心的了?」鐵胤珩擔憂地大聲質問。
「是!」尹花儂揚起一抹絕美的笑。「不知道那藥量夠不夠。」
「該死,該死的鐵宗凱,我不會饒過他的。」
「你不能饒過他,因為……因為他不但可能是殺害我爹的凶手,還是……拿七里迷魂毒藥給我的人。」
「什麼?」鐵胤珩渾身冰冷。
這麼說來,毒害他爹娘的凶手不是別人,那頭號嫌疑犯,就是他的伯父和堂兄?天啊,他們是親戚啊,怎麼忍心?
「嘔──」尹花儂突然嘔出了一口鮮血。
「小報兒。」他急忙地喊。
「玉行哥哥,替我爹……報仇的事,就交給你了。」她難受地抽氣。「希望下輩子,我能做一個配得上你的女人,不會……再有遺憾。」
「小報兒、花儂……花兒──」鐵胤珩狂亂地大喊,卻再也喊不回這嬌美的容顏。
☆☆☆
美麗的俏舞伶香消玉殞的消息,一下子傳遍了大街小巷,成為了所有人茶余飯後聊天的新話題。
除此之外,鐵日父子聯手毒害親弟和弟妹之事,也緊跟著甚囂塵上。
鐵夜山莊,可謂多事之秋。
「不不不,我們沒有,阿珩……不,莊主,你一定要相信我們,我們怎麼可能毒害叔父和嬸母,這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我們父子倆。」鐵宗凱大聲喊冤。
「哼!小麗作證,說原本想端給我喝,卻被落花意外喝下的‘補藥’是你給的,你還有什麼話好說?」鐵胤珩坐在上位,神情十分嚴謹。
「是的,千真萬確,那碗毒藥真的是堂少爺給的,莊主,請您作主。」嚇死人了,小麗一夜都不敢睡,眼楮差點沒哭瞎。
「你這死丫頭竟然含血噴人,你不想活了嗎?」鐵宗凱一掌就想劈死那丫頭。
「放肆!」鐵胤珩輕易地化去他的攻勢,並用力一擊。
鐵宗凱退了好幾步,撞上牆柱而口吐鮮血。
「你……你在做什麼?」鐵日大聲疾呼,趕緊扶住自己的兒子。「好歹他也是你的親堂兄,你怎麼能如此狠心,下這種毒手?」
「狠心?到底是誰狠心?」段馭飛突然出現問道,臉上有抹從未有過的正經。
「你這是什麼話?」
段馭飛立刻壓住他,從他身上搜出一包毒藥。
「你在做什麼?快將東西還給我?」鐵日再也顧不得兒子了,趕緊搶回東西要緊。
段馭飛將那毒粉靠近鼻端聞了聞。
「嘖嘖!七里迷魂之毒,世間罕有,而你竟然能夠隨身攜帶哪!」
「什麼……什麼七里迷魂、八里迷魂的,听不懂你在說什麼。」鐵日打死也不敢承認。
「不懂?莫非我錯認了?」
「當……當然,我年紀大了,有時身體欠佳,需要些補品隨身攜帶,那是……那是補品。」他硬著頭皮道。
「補品?」韓取倍再也忍不住地尖叫,奪了那包毒藥粉,靠向鐵日。「好啊,既然是補品,那你給我全部吞下去,全部!」
鐵日差點沒嚇破膽。
「韓姑娘,這……這補品也不能一次吃那麼多。」
「哦!懊好好,那你吃一半,你兒子吃一半。」韓取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來來來,我替你們分配好,誰也不許多、不許少。」
「不,我不吃,我才不吃。」鐵宗凱死命地搖頭。
「不吃?不吃傷怎麼會好呢?你給我吞下去。」韓取倍可不好惹,她今天非要這對大小王八蛋受到教訓不可。
「不……爹,爹你快救我。」鐵宗凱忍著傷,跑到他父親背後尋求庇護。
「救你什麼?我給你吃‘補品’耶!」韓取倍冷嗤地道,大男人了還這麼膽小,有空沒事就躲到父親背後去,真是笑死人了。
鐵日看這情形,知道大勢已去,再辯解也是無用了。
「事情做都做了,要殺要剮,隨便你們。」他豁出去地道。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我爹娘是你的親弟弟和弟妹,你為什麼下得了這種毒手?」鐵胤珩既傷痛又憤怒。
「哼!這還用說,你們生來好命,投資什麼都賺大錢,產業日以倍增,不像我們父子倆這麼倒霉,到處踫壁,替你們工作這麼久,什麼好處都沒撈到,到頭來還只是堂老爺和堂少爺,上天真是不公平。」鐵宗凱憤慨地道。
壞人永遠不會反省自己,只會怨天尤人。
「所以你們就下毒手?甚至對我?」鐵胤珩面無表情地問。
「算了,既然你都知道,我們也不需要瞞了。」鐵宗凱說道︰「你這天生驕子怎麼會知道我的痛苦,唯有你死,這鐵夜山莊才會變成我的,可惜你真是九命怪貓,怎麼也死不了,我真恨你。」
「真可惜。」鐵胤珩忍不住搖頭。
「可惜?」鐵日父子不懂他的意思。
「我根本不想要這座山莊,不過你們的惡念,卻讓你們失去了原本該有的機會──擁有鐵夜山莊。」鐵胤珩老實道。
「什麼?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們該知道,從小到大,我最想要的不是金錢或權勢,而是自由。這山莊對我而言,只是種束縛。」
「你……」
「不過,現在我不可能將山莊交給殺我父母的仇人,何況你們還殺了我的丈人,罪無可恕。」鐵胤珩那雙凌厲冷淡的眼眸,足以教人發寒。
「丈人?我們哪有?」
「還記得那獵戶吧?他女兒,便是我的未婚妻。」
「什麼?」所做的壞事被揭穿,鐵日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幾歲,立刻下跪。「我們知道錯了,但是阿珩,我是你親伯父,你……你不能殺了我,你別殺了我。」
「是啊!也別殺我,都是我爹教唆我的,不關我的事。」鐵宗凱立刻將事情推得一干二淨。
「你這臭小子,當初的錢你沒花嗎?沒享受到嗎?」
「我的確是你所唆使的,要不然我怎麼會做出那種事?我怎麼會去毒害自己的叔父和嬸母,他們都對我很好。」鐵宗凱才不想那麼早死,他還年輕,反正他爹都一把年紀,活夠了,替他擔罪也無妨。「莊主,求你饒了我,一切都是我爹的錯,都是他。」
「你……你──」鐵日氣得差點沒當場暈過去。
「夠了!將這兩個人給逐出鐵夜山莊,永遠不許進入。」鐵胤珩下令道。
幾個鐵夜山莊的人立刻上前抓住他們,往外拖去。
「不!外頭有很多人等著跟我們討債,等著扒我們的皮呀!莊主,你好人做到底,就收留我吧,我年輕力壯的,可以給你做牛做馬。」鐵宗凱只想到自己,掙扎著不想被丟出去。
鐵日又氣又傷心,無話可說。
「帶走他們。」鐵胤珩再度下令。
「是!」所有人立刻行動。
「不要啊,要不然你借我錢,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鐵宗凱哭喊的聲音漸漸遠去。
終于,整個鐵夜山莊又恢復了寧靜。
☆☆☆
「這下可好了,這對可惡的父子一定會讓外頭的地頭蛇追得無處可躲,與其殺了他們,弄髒自己的手,還不如讓他們試試逃亡的滋味。」韓取倍開心地道。
惡人有惡報了!
「嘻嘻!什麼事這麼開心啊?」突然一道嬌脆的聲音傳來。
大伙兒回頭,看見門外站著一個水靈靈的嬌柔美人兒,正睜著一對好奇的大眼眸看著所有人。
「小報兒,你怎麼跑出來了?也沒加件衣服、當心著涼。」鐵胤珩一見到她,嚴肅的表情立刻化為滿面柔情。
是的,眼前這嬌柔的大美人,正是外頭傳說已死的名舞伶落花。
服下七里迷魂,或許是藥量不足的關系,最後雖然撿回了一條小命,卻讓她失去了記憶。現在的她不再是那滿月復心事重重的落花,而是那個當初單純又天真的尹花儂。
她的記憶只停留在她人生中最無憂無慮的那一刻。
「玉行哥哥,人家一醒來沒見到你,才會四處找。」她澄淨的眸兒一眨,努著唇問︰「你……你怎麼可以不守諾言離開我?」
「是我的錯,小報兒,放心吧,往後我會一直陪伴著你,直到你厭煩為止。」鐵胤珩溫柔地拉著她的手道。
「人家才不會厭煩,我最喜歡玉行哥哥陪我了。」她俏臉上飛上抹嫣紅地直言。
「是嗎?」鐵胤珩將她攬入懷里。
尹花儂輕輕地點頭,臉上滿是幸福洋溢地靠著他。
鐵胤珩臉上的笑容更熾,耀眼得讓人無法逼視。
眾人全都愣住了,方才那冷峻剛硬的男人,怎麼會瞬間化為柔情似水?
愛情的力量,真是讓人不容小覷呀!
終曲
「天殺的!鐵胤珩,你在哪里?快給我滾出來、快給我滾──」
「夠了、夠了,大清早的你吼什麼吼?練嗓子哪!」韓取倍一臉的-意,十分不悅地瞪著眼前看來快瘋掉的男人。
但見段馭飛手上拿著一封信,不斷地走來走去,嘴里還喃喃自語。
「小倍,看見鐵胤珩那家伙沒有?」
「鐵胤珩是你喊的嗎?真是沒禮貌。」韓取倍大清早被吵醒,火氣正旺呢!
「我已經管不了什麼禮貌了,你拿去看看,這是什麼!」他立刻將手上的信遞給她。
韓取倍懷疑地接過手來,看完信後瞠大眼。
「大師兄偕同花儂姐私奔去了……不,我是說,他帶著花儂姐去養病了,真是有心啊!」她連連點頭稱許。
雖然心里很愛慕鐵胤珩,但她對他的感情好比親兄妹,尤其在看到他對尹花儂付出的那種深厚感情,她便知道自己這輩子再也沒機會了,所以也只能看開,祝福他們了。
尹花儂雖然阻止鐵胤珩喝下那碗毒藥,令他逃過了一劫,但她自己卻因此失去了記憶,身體也變得較差,是需要好好調養一下。
「大師兄對花儂姐真好,真令人羨慕。」韓取倍懷著少女心思道。
「羨慕?」段馭飛拉長了尾音。「你有沒有搞錯?」
「難道你不贊同?」
「我是贊同啊!但……」他欲哭無淚地問︰「你沒看清楚嗎?他要將鐵夜山莊交給我耶,我的天啊,真是卑鄙無恥又下流!」他詛咒著。
「你胡說些什麼呀?大師兄會將山莊交給你,是看得起你那,要不然他怎麼不交給鐵宗凱父子呢?」
「是嗎?」她說得可輕松。「那親愛的小師妹,這任務就交給你了,意下如何呀?」
「我?」韓取倍努著唇。「我若有這能力就好了!」
她?一個走不出方圓十里就會迷路的人,還是算了吧!
「哇!鐵胤珩這卑鄙的家伙。」段馭飛跳腳道。
「放心啦,現在你有錢有勢的,可以找更多漂亮的妹妹陪伴你,左擁右抱,好不快活呢!」韓取倍說道。
「我寧可不要。」段馭飛才沒那麼好騙,他也想要自由啊!
鐵胤珩,給我滾出來,我倆勢不兩立!
從今天起生效──
☆☆☆
在一處有山有水,美如仙境之處,一個身穿粉女敕春衣的女子正和蝴蝶追逐著;那曼妙的姿態,宛如翩翩起舞般美麗動人。
「小報兒,累了吧!來喝口涼茶。」鐵胤珩寵溺地道。
輕舞的女子──也就是尹花儂──見了他,立刻奔來他身邊。
「玉行哥哥,將山莊交給馭飛哥,這樣好嗎?」喝了口茶,她懷疑地問。
「當然好,他的能力無庸置疑。」
「我不是那個意思。」尹花儂眨眨眼,有些自責地道︰「都怪我,是我拖累了你,一直想不起以前的事。」
「傻花兒,想不起最好了。」他親熱地環抱著她。「我也不希望你想起,畢竟……」那是段不愉快的往事。
「我忘了什麼重要的事嗎?」
鐵胤珩笑開了臉。
「當然,你是忘了。」他點了點她的俏鼻。「你忘了你自己說過要陪著我一輩子;你忘了我們說好要一直在一起,而你只會為我一個人跳舞;我甚至怕你連我都忘了。」
「不會的、不會的。」她輕靠近他懷里。「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玉行哥哥,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她認真誠懇地道。
「那你願意一輩子陪我在這里,只有我們兩個……和我們的孩子嗎?」他說著未來美好的憧憬。
「真的可以嗎?你……你要一直在這里陪著我?」她的眼眸如同星子般閃耀。
「你不喜歡?你不希望和我一直留在這里?」
「不!我喜歡,只是怕馭飛哥會跳腳。」相處時間不長,尹花儂卻聰明地可以大約抓住幾個人的性子了。
「不可以!」他臉上酸味很濃。「你只可以關心我,其他人就不用管了。」
「他是你師弟啊!」連這醋也吃。
「就是我師妹也不行。」
「你這個人喔……」
「如何?」他在她耳邊問,充滿暖昧姿態。
「霸道!」她宛如彩蝶般溜出他懷里,朝一旁翩翩飛去。
「小報兒,你還沒告訴我,你願不願意一直陪我留在這里?’鐵胤珩不死心地追上前問。
「我……不告訴你!」她俏皮地回話。
「是嗎?可是我想知道答案,從你唇上。」
他抓住了她,輕輕地印下一個吻。
由淺入深、纏纏綿綿,任何話語都是多余。
風中傳來清香的氣息,幸福的花香將他們團團圍繞。
他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