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行堡在江湖上頗負盛名,一向以「正義之堡」自居,不畏強權與所有邪魔歪道正面為敵,因此江湖上人人都尊稱龍-天一聲「大俠」。
近日由于月邪教剿了龍行堡的一個堂口,因此原本就有許多英雄豪杰聚集的龍行堡更加熱鬧,所有人都氣憤難當地聲討月邪教,而且還陸陸續續有許多人加入。
斐憐君所住的閣樓雖離前苑甚遠,但還是難免會听到那些喊殺喊打的聲音,那一切讓她想起十年前的那天,想起了她慘死的父母,擾得原本難以平靜的心思更加紛亂。
不想再繼續下去了,她好想好想逃離這一切,逃到一個沒有紛擾、沒有血腥的地方。
所有在堡里的人都十分忙碌地在計劃著對付月邪教的事,包括對她十分關注的表哥龍皓和好奇無比的貼身丫鬟翠袖,而這正好給了她一個方便。
她一個人悄悄地打開後門溜出去,決定暫且逃離那一切殺戮爭戰的聲音。
踏出門外,她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該往哪兒去呢?自從她被接回龍行堡後,她身旁都隨時有人跟著,她知道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她,深怕她再受到傷害,而今日的舉動,竟是她第一次單獨出門。
龍行堡的人對她恩重如山,猶豫了一會兒,她想起未來的爭斗必會有所死傷,雖然現在是寒冬季節,但仍有些藥草可采,于是她決定上山去采些草藥,以備不時之需。
「你們終于回來了。」望著面前一對男女,闕濯不悅地道。
都怪他們,什麼地方不好住,偏偏住在湖泊底下,害他一身濕淋淋地在此等待,而且還等待多時呢!
「喲!是什麼風把我這親愛的兒子給吹來啦?」一個風韻猶存的美婦人在看見他後,立刻嗯心兮兮地上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闕濯動作十分靈敏,在她沒得逞而使趕緊閃身逃過。
「兒子啊!你還是那麼害羞。」梅-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不以為意。反正總有一天她一定會抱到他的,只要她一直再接再厲的話。
唉羞?才怪。
若不是這個常常喜歡對他又親又抱的娘,他那醋壇子很大的爹也不會將他直接丟給南宮神劍帶走,誰知道過了這麼多年她依舊如此,真令人頭疼。
「濯兒,有什麼事嗎?」闕償攬著蠢蠢欲動的嬌妻,一貫冷淡地問。
「你說呢?」沒事他才不會來呢!他瞄了他爹娘一眼,實在很懷疑這一冷一熱的兩人,怎麼能夠和平相處這麼多年?
「我知道,你是在氣孟長老吧!」梅-聰明地猜測道。他們剛剛由外頭回來,多少听到了些風聲。
「對了,關于這件事我必須好好跟你談一談。」闕償非常不贊同地道。「以孟長老的年紀,當你的爺爺都綽綽有余了,就算他犯了天大的錯,你也不該要小奴掌他的嘴,這太過分了。」
「我過分?」闕濯不以為然地道。「要不是你寵壞了那幾個老頭,他們敢沒經過我同意擅自作主嗎?」
「你這是什麼態度?」闕償怒問。
「我只不過是說出事實。」闕濯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
眼見兩個自己最親愛的男人針鋒相對,梅-邊安撫盛怒的老公,邊對兒子道︰「兒子啊!你何必這麼氣憤?才不過是殺了幾個人而已,算不了什麼的,別跟你爹這麼大小聲,也別氣了,氣壞了身子娘可是會心疼的。」
「幾個人?若那些人該死還好,但他們都不該死。」闕濯就事論事地說。
「哼!是南宮神劍那老頭教你的嗎?這麼心慈手軟,將來怎麼成得了氣候?」
「不關我師父的事。」闕濯的眼中閃過一絲詭譎。「如果你不滿意我的作法,大可將我一腳踢下教主之位,我絕無怨言。」而且還感激不盡呢!
這才是他來這里真正的目的。夫妻倆互望了一眼,暗自警覺。
「兒子啊!你說得對,現在你是教主,你有全權決定任何事,爹娘的話只是「小小」意見,若你覺得不好,不听便罷!」梅-趕緊露出笑顏解釋。
懊不容易閑適了幾年,她已經過慣這種閑雲野鶴的生活了。
「不,你們的兒子我年少輕狂,擔此重任實在太過。」闕濯認真地道。「我不玩了。」
「不玩?」其實他們夫妻倆都很清楚兒子所說的「玩」代表什麼意思。
月邪教被稱為天下第一邪教,其教眾人數眾多,教主之位更是所有邪教人士覬覦和欣羨的,只有闕濯不當一回事,只當成自己的游戲來玩。而如今他覺得沒意思,所以不玩了。
「你不是說真的吧?」梅-實在不希望這種事發生。
闕濯的表情再認真不過了。
「不行,月邪教教主之位豈是你說不玩就不玩的?簡直太胡來。」闕償完全不同意兒子的說法。
「如果你們怕我胡來的話,最好還是自己回去接掌吧!」他語態輕松,卻飽含要脅之意。
當初他們夫妻詐死,闕濯臨危受命,糊里糊涂地被父母將了一軍,到現在還不甘心呢!
「那怎麼可以?一教之主可不是鬧著玩的。」闕償正聲道。
梅奴眼神中透著算計神色,露出笑容道︰「不過你若執意退讓教主之位,我倒是有個好法子。」
「怎麼做?」這點闕濯倒是十分有興趣。
「像我們一樣,生個繼承人啊!」
繼承人?闕濯太清楚他們打的是什麼主意了。
「很好,若你們仍執意讓我繼續玩下去的話,我一點都不介意將整個月邪教給玩完。」他的唇邊勾勒出邪惡的笑容,頑劣的眼瞳散發出一股令人戰栗的氣焰,是那麼的犀利與不容輕忽。
不會吧!他不會真的玩掉整個月邪教吧?
闕償夫妻倆都愣住了,他們深知闕濯那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但是他們夫妻既然詐死,就沒有死而復活的道理。
不……會吧!
闕濯的性子連他們都無法捉模,他們也無法擔保什麼。
唉!頭痛啊!他們怎麼會有這種兒子呢!
斐憐君迷路了!
以往她曾經跟著師父或表哥、丫鬟等人在這座山上采藥,來來回回也不知走過多少趟了,沒想到這回第一次單獨上山,竟然會迷路了。
她記得路是這樣走的沒錯啊!怎麼會……難道是昨晚下的那場雪,致使她走錯了路?
那……該怎麼辦才好?
山里的毒蛇猛獸,雖然它們很可能在冬眠狀態,但是也不得不防。想到這里,她的掌心開始泛著冷汗。
這時斐憐君感覺到些許寒意,拉拉外衣將自己的身子包裹得更緊,再也沒有采藥的心思了,她慌急地站在原處凝眸四處眺望,尋找著熟悉的路。
蚌地,在不遠處一抹淡淡的粉紅躍入了她的視線,為這單調的雪地妝點了幾分色彩。
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她立刻往那一片粉河邙去。
「是梅花,一大片的梅花樹林……」她訝然地驚呼。
懊美,好美……眼前美麗的景象讓她忘卻了迷路的恐懼,斐憐君丟開采藥的竹簍,忘情地站在梅林下開心地轉著圈,還傻傻地咬了一下指頭。
哎喲!貶痛。
那證明了這一切不是幻境,是真的,這里的美景全是真的。
展開芙蓉般的笑容,她張開雙臂抬頭仰望著這一切。
陡然,耳邊傳來水波的聲音,她停住了腳步定楮一瞧,才發現旁邊還有座湖泊,且那湖泊在這天寒地凍中,竟然沒有結冰。
梅樹林和湖泊,這里的一切是那麼地美!
她實在懷疑,為何這座山頭都走了不下百回,卻從來沒發現這個地方。
嗯!下回她一定要帶師父來瞧瞧,相信她一定會很高興。
思忖間,湖泊的水波遽然掀起了一陣波瀾。斐憐君怔忡地望著水面,忽然見到一個人慢慢由水里浮出。
難道是鬼怪?
她頓時花容失色地倒退了兩步。
那人似乎也察覺到她,轉過頭來。
暴!懊俊美的男人。
在其俊俏的外表下,帶著一股邪魅和囂狂,緊緊扣住人的視線,懾人神魂,她似乎被定在原地,直到他來到身邊,她才愕然地察覺。
「呃——」斐憐君脹紅了粉臉不知所措,大眼卻仍然望著他。
闕濯也用著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眼前的女子。
美!真是好美的女子!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雪白的衣裳襯出她的靈雅,而那雙盈皓的明眸大眼更恰似閃電般地深入他內心深處,勾了他的心,迷了他的魂,叫他整個人沉澱在那雙盈盈秋水中無法自拔。
怎麼會有如此奇怪的感受!
就似翻倒了前世的記憶,他感覺自已是追隨她而來的,而這麼多年的尋尋覓覓全是為了她,只因為她一人。
他終于找到屬于自己的她了。
闕濯又走近她一步,揚起了一抹迷死人的笑容。「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我迷路了。」
迷路?是的,這里是他爹娘所藏身……嗯!清修之處,若非懂得五行八卦之人,旁人是很難進入或發現的,而她竟然會出現在這里?
難道這是冥冥中的定數?
「你是誰?」他又更靠近她。
「我……」
兩人的距離讓她已能隱隱感覺到他的氣息,斐憐君在他眼中察覺到那狂放的似乎能夠將人吞噬的氣焰,一時訥訥地說不出話來,心里一直有個聲音在提醒著,要她快逃,快逃離這個危險的男人身邊!
「別動!危險。」
是啊!就是因為知道他危險她才要逃啊!
「別動!」闕濯再次提醒。
他的語氣雖輕,卻含著不容質疑的意味,斐憐君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順著他的視線往下一瞧——哇!她差點昏倒。
不知什麼時候,她的腳下竟然環繞著幾只隱隱閃著墨綠色彩的大蜘蛛,一瞧便知道那些蜘蛛一定有毒。
她不禁有些腿軟,這下子就算叫她跑,她也無法移動腳步了。
「別怕。」闕濯又道。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是他那位瘋狂的娘親所養出來的,目的就是要對付闖進此地的人。不要她動就是怕她不小心踩中了那些大蜘蛛而受傷。
闕濯順手折了幾枝枯木,往她腳邊那些蜘蛛射去,在同一時間伸手將愣住的斐憐君拉開,以免被那些蜘蛛的毒液噴到。
兩人的距離如此接近,她清新嬌女敕和靈氣流轉的氣韻就像個未染縴塵的仙子,更加迷醉他的心魂。
「劫數,你真是我的劫數。」他喃喃自語,漸漸相信起緣分這個東西。
「什麼?」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叫什麼名字?」闕濯不回答她的話,又問。
「斐憐君。」她低聲道。發現在他隱含款款深情的注視下,她的心竟無法控制地狂跳。
「憐君,憐君……」
怎麼會有如此迷離的容顏,恍若只是個貪玩的仙子,只要在一眨眼,她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于是,他猛然低下頭,以迅雷之姿印上了她的唇,想要證明她是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個虛幻的影子而已。
她口中的甜美果然如想像一般,像是瓊漿玉液,他更加恣意地品嘗。
斐憐君被他的動作嚇著,腦袋一片渾沌,不知所措。
他加深了這個吻,吞噬著她的氣息與柔弱,鐵般的雙臂將她嬌弱的身子圈得更緊,摩娑著她的嬌軀。
她被吻得暈頭轉向,雙膝虛軟,無力支撐,小手下意識的攀上了他健碩的胸膛,以免自己滑落。
才一接觸,他濕寒的衣裳便令她打了個冷顫,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不知哪來的力量,用力將他一推,她出于本能,揚起小手給了他一巴掌。
啪!清脆的巴掌聲震動了兩人的心。
闕濯深邃的眸光中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凜銳神色,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做,連他的父母都不曾動過他,而她竟……他可怕的眼神讓斐憐君懼駭地連連向後退去,大眼一直防備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深怕他就這樣撲過來將她給掐死。
「別過來……」他終于有所行動,而且毫無意外地向她撲近。
不要,她還有父母深仇未報,她不想死……「不要——」
在他靠近她時,她忍不住放聲尖叫,沒料到向後退的腳步竟一個踩空,整個人就這樣往湖泊里墜。
「啊——」她驚恐地連閉上眼楮都來不及,就在她快觸及湖水前,條地。縴腰被往上一提,她又重新跌入了那具堅碩的胸膛之中。
「別怕,我不會吃人。」瞧她笨拙的樣子,一看就知道若真跌下湖泊中,鐵定必死無疑。
闕濯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怪她,這個不但美得不可思議且嬌弱無比的小女子,最重要的是在她怯弱的眼神中,似乎還掩藏著什麼,讓他著迷地身陷在她那雙盈盈大眼中,想要探究其中奧秘。
沒有錯了,她一定是他的桃花劫,幾乎在第一眼他就這麼確定了,而且動了心,迷了魂。
他不禁失笑,想不到他師父的佔卜功力竟然這麼強,連他也逃不過。
斐憐君說不出話來,心里的恐懼和寒風使得她的雙腳虛軟、動彈不得,縱使在他懷中,仍忍不住顫抖。
闕濯不知道由何處拿來一件黑色貂裘,將她整個縴弱的身子給緊緊包住。
頓時,一片暖意將她整個人包圍,他這溫柔體貼的動作,讓她懸著的一顆心整個都放松了,見他濕透了的衣裳,她不禁為他擔憂。
「那你呢?你不冷嗎?」其實她是想問他,在這天寒地凍的鬼天氣下,怎麼還有心思去游水。
「你在擔心我?」他深邃的眼瞳綻出晶亮的神采。多善良的小女人,他更加確定了心里的感覺。
斐憐君輕咬下唇暗自嗔怪自己,她怎麼會為這個侵犯她的壞蛋擔心呢?她為自己找了個理由,或許是學醫的關系吧!她總是不願見人病著。
「這衣裳還給你……」
「你穿著吧!反正很快你就會回到我身邊,我們別分彼此了。」他低沉的嗓音猶如動人的樂章,迷惑人心。
必到他身邊!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清靈的大眼望著他,在她尚未弄清楚一切之前,他又從懷里拿出一對雙勾月珥,未經她同意便往她耳朵上戴。
「給你五天的時間夠不夠?」
五天?這又是什麼意思?
她檀口輕啟,一副傻傻的模樣更是惹人憐愛。
「我叫闕濯。」他唇邊揚著俊邪的笑容。「記住,五天後,我準時上門迎娶。我的小新娘,你可要好好準備。」
「新……新娘?」
在斐憐君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之前,她整個人又被闕濯往上一提,才只不過轉眼間,她人已經在山腳下,而那道路正是她所熟悉的。
「就送你到這里了。」闕濯眼中閃著莫測的神采,在她耳邊輕喃道。「憐兒,我們五天後再見,要記得想我喔!」
他的話真是羞煞人了,逗人也不是這麼個逗法,斐憐君正想抗議,沒想到他的輕功好到令她難以想像的地步,轉眼間,他又像來時那般突兀,消失得無影無蹤。
「闕濯?」她朱唇輕啟,莫名地喃喃自語。「他到底是誰?剛剛是我在作夢嗎?是夢嗎?」
只是身上的黑貂裘衣,和耳上的雙勾月珥又怎麼說呢?
她不禁迷惑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五天後她會再看見他嗎?
心里竟會有種小小期待,她趕緊搖搖頭,逼迫自己別再多想。
「表妹,你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深怕你出事,還派了許多人去找呢!以後你要上哪兒最好先跟我說一聲,免得……」
龍皓連珠炮似地說了一大串話,才發覺到斐憐君似乎完全沒听見,靈美的臉蛋顯得失神,不知魂兒飄蕩到哪兒去了。
「表妹,表妹……」
「嘎?」在他大喊的同時,斐憐君才慢慢回過神來,原來自己已經回到龍行堡了。
「表妹,你怎麼了?是不是人不舒服?」龍皓著急地道。「可惜姑姑雲游采藥去了,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我看我還是去找個大夫幫你瞧瞧吧!」
龍皓的姑姑龍亦-沒有出嫁,窮極一生醉心于醫術,人稱她為「妙手女」。她覺得斐憐君是可造之才,所以傳了她一身所學。其實龍家的武學淵博,原本龍-天也想教導斐憐君功夫,讓她自己替父母報仇,誰知她在父母死亡後生了場大病,那縴弱的身子根本不適宜練功,所以,只好改讓她學醫了。
「表哥,你別急,我沒事。」她下意識地回避著他探究的眼神。
「沒事?」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她一舉一動根本瞞不過他的眼。「憐君……」
「是……是真的,我真的沒事,你可別忘了我自己也是個大夫呢!」她傳承了龍亦-的好本事,又擁有靈美嬌顏,因此人稱她為「妙手仙子」。「我只是上山去采草藥,有些累罷了。」
「采草藥?你怎麼能夠一個人上山呢?那很危險的……」忽然,他發覺到一處古怪。「對了,你裝草藥的竹簍子呢?」
「竹簍子在……」糟了!她竟然忘了帶回來。
「不見了?」龍皓輕易地察覺到她的心神不寧,知道一定發生過什麼事。
「是啊!不知道……不知道去哪兒去了。」她懊惱地道。
「沒關系,人沒事就好。」他的眼神忽地從她的臉轉移到她身上的衣裳,滿懷疑惑問︰「表妹,你身上這件貂裘好漂亮,哪兒來的?」
「啊……」斐憐君不知道該怎麼說,事實上她一直覺得自己作了個夢,若不是唇上還殘留闕濯霸道的氣息和身上的貂裘,她根本不認為那是事實。
他的氣息!
下意識撫著自己微微紅腫的唇瓣,似乎還能感覺到闕濯的狂肆,像是熱浪席卷了她所有的心思。
「憐君,回答我啊!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快告訴表哥。」龍皓看著她迷憫的神情,擔憂不已。
「沒……什麼事都沒發生。」斐憐君連忙搖頭,似乎想將剛剛荒唐的一切搖出腦海。「表哥,我好累,你可不可以送我回房?」
她搖搖頭,耳上那對雙勾月珥散發著奪目光華,叫人起疑,可龍皓見她慌亂失措的神情,也不忍再追問,只好藏起滿月復的疑問,答應她的要求。
「表妹,不管發生過什麼事,只要你願意告訴我,我一定會盡全力幫助你。」他真摯地道。
斐憐君點點頭,望著他,龍皓清朗溫柔的表情和闕濯大不相同,一個溫柔似水;一個烈焰似火……不,想他做什麼?她……她怎麼會去想那個欺負人的惡賊呢!
辦唇兒一噘,在龍皓的陪伴下往房里走,但願一覺醒來,發現那只是南柯一夢就好了。
細細觀察她的神情,龍皓心里有種很壞的預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表妹似乎有哪里改變了,他的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在龍皓的心里早已將她當成自己未來的媳婦兒了,只要他替她報完她爹娘的大仇,他就要向她求親,將她迎娶過門。因此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將今天的事調查個水落石出,絕對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