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三魂掉了七魄,所謂呆若木雞,應該就是蘇子儀現在這個樣子吧!
整整兩日,自從趙尋揭露了那個驚人的事實之後,她整個人就呈現呆滯狀態。
她隨人擺布地吃、穿、睡,對外界的一切全無所覺,就這麼像個木頭人似地過了兩天。
你,是個女人。趙尋的這句話不停地在她耳邊圍繞。
不可能!他一定又在耍她的吧?
她是堂堂臨江縣的秀才,是蘇家的獨子,怎麼可能會是女人呢?
「你都瞧見了,那女人的身體跟你一樣,那是因為你是個女人;而我,才是男人。」
趙尋的話讓她動搖了。
沒錯,從一開始,她就注意到了。她有的,他都沒有,而他的「那個」,她也沒有,難道說,他是對的……
沒有理由啊!爹娘干嘛大費周章地將一個女娃當男孩子養大?
驀地,她想起五個姊姊的名宇︰招弟、望弟、盼弟、求弟、來弟……心猛地打了個突。
玉嫂跟她提過,當年娘好在生了她這個「男丁」,否則就要被休離,因為那時爹甚至都找好了續弦的對象。
從小到大,娘一再告誡她,不可以讓別人見到她的身子;不許她像一般小男孩一樣,月兌了上衣就在水塘邊玩耍;甚至不許她看別的小阿打赤膊的模樣。
她一直以為這是一種禮儀,從沒想過娘也許有其他的考量……
想想小時候娘幾乎不許她出門跟外人接觸,一再將她關在書房內讀書。她喜愛念書,所以也不以為苦,可如今想來……
等一下!難道……難道她每月都會出現下月復出血的病癥,不是如娘告訴她的是某種隱疾,而是……是所謂的……癸水!?
蘇子儀感到一陣暈眩。她……搞不好……真是女人。
「來,我幫您梳頭。」雙雙在叫她。
她視而不見、听而不聞,呆呆地任由雙雙將她置于梳妝鏡前,擺布她的頭發。
「好了,您看喜不喜歡?」
「唔。」她根本連看也不看,只是下意識地點頭。
「那好,再幫您換件新衣裳。」
「嗯。」她依然呆滯地任人擺布。
雙雙解開她的衣襟,褪下她的衣衫。平常若是這樣蘇子儀肯定要羞紅了臉,堅持自己來,可這次她沒有。
「來,抬高手臂……」
「好,放下來。」
無論雙雙說什麼,她都照做,根本沒注意到她做了什麼。
「哇!懊美啊!王爺看了包準驚喜萬分!」雙雙高興地拍手笑道。
什麼!?蘇子儀疑惑地眨眨眼。
「來嘛,您自個兒看看!」雙雙興奮地將她拉到鏡子前。「很美,不是嗎?」
鏡中那個人有雙因驚訝而瞪大的眼瞳,一頭烏黑的秀發梳成華麗的流雲髻,身著一襲藕色輕柔飄逸的衫裙。
衫裙!?天哪!
「雙雙,你干嘛把我打扮成姑娘家的模樣!?」她回過神來,哇哇大叫。
「小姐,您本來就是姑娘家呀!」雙雙噗地笑出聲。
蘇子儀一听,面色刷白。
自從雙雙知道蘇子儀不是男人而是女人後,她可是放下心頭那塊大石。因為她一向敬重崇仰的主子並沒有斷袖之癖。
可是蘇子儀本人卻怎麼也無法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不!我不要穿成這樣!雙雙,把我原來的灰衫給我,我要換回來!」
「不行!王爺交代下來了,從今天開始您不能再穿著男裝,那些衣服我都叫人拿去丟了,您就死心吧!」
「不——」
「小姐,您就別再鬧別扭了,就快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及?」
「王爺要您去前廳參加夜宴,您該走了。」
「什麼夜宴,我不去!」她打死也不要以這副面貌示人。
「小姐,別淘氣了。走吧!」雙雙拉著她往門外走,
「不——蘇于儀驚恐地兩手緊緊捉住門框大聲哀嚎。
可是沒用,她一下子就被雙雙拖著走了。
「那是誰?」
「好美……」
宴客席間傳來切切私語,那是蘇子儀踏入前廳時听到的。
她羞窘萬分,恨不得拔腿就走。
這大廳里人那麼多,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到她偷溜吧!至于趙尋一定坐在最里面的主位上,更不可能看到她……思及此,她立刻有了行動,轉身——
「你要去哪兒?」一個冷的令人頭皮發麻的低沉嗓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
蘇子儀僵住,慢慢轉回頭。
丙然是他!那個陰魂不散的渾蛋。
「我不要……我想回房去——」
只見趙尋不耐地蹙起眉,拉緊她的手。
「你來遲了。」他霸道地將她揣在身邊,擁著她來到主桌。
他落坐,自然將她壓在身旁的椅子上。
席問又傳來一陣交頭接耳的雜音。
「王爺身旁的女人是誰?」
「府里新來的侍妾嗎?」
「可是王爺從不讓侍妾坐主桌,會不會是什麼貴族高官的女兒?」
廳里有一干朝中大臣,更有王府里所有侍妾。這宴會是王爺下令安排的,眾人本以為只是一般家宴,如今看來卻有些「非比尋常」。
侍妾們的位置離主桌有些距離。她們看王爺公然親密地擁著女人,都不由得吃味起來。
可是又不得不承認,那女子不僅唇紅齒白,明艷動人,更有一般尋常脂粉沒有的高雅書卷味,揉合剛強與柔美的氣質讓那女子分外顯眼。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們,這回真的出現勁敵了!
蘇子儀感到有陣陣殺氣向她射來,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王爺,這位姑娘是誰,怎麼從來沒見過?」坐在一旁的尚書大人原本就性好,見蘇子儀非凡的美貌,一時心旌蕩漾,月兌口問道。
不過,話一出口,他便冒出一身冷汗。
糟!他怎麼這麼口沒遮攔!一眼即知那女子是王爺的新寵,這麼唐突,萬一王爺著惱了……尚書大人垂著頭,不要說不敢期望王爺的回答了,現在他只祈求不會被重責就好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耳邊竟傳來趙尋低沉的笑聲。
不只是尚書大人,在座的人無不訝異莫名。原因無他,王爺一向邪魅陰沉,對任何事都是一副百般無聊的模樣,曾幾何時見過他這麼發自內心的愉快笑聲。
「各位,」他擁緊了那個拚命在他懷中扭動掙扎的女子。「這位是蘇子儀,本王最疼愛的寵妾!」
群臣倒還好,後面那幾十桌府里的侍妾驚叫的驚叫、跌倒的跌倒、噴飯的噴飯,當場亂成一團……
蘇子儀的屋外,又再度聚集了黑壓壓的一堆人群。
她試著讓自己專注在手中的書冊上,可是發現實在很難。一雙雙含恨的殺人目光射在她背後,讓她根本坐立不安。
她終于放棄地放下書本,轉頭面對窗外的女人們,撐起一個她自認是笑,其實是比哭還難看的苦笑。
「各、各位姊姊們……有什、什麼事?要不要……嗯……進來談?」
卑一說完,她立刻後悔了。讓那批娘子軍進門,根本和放虎入門無異!
可是來不及了,一群面帶怒容的女人直直闖了進來,幾乎要把房門給撞倒,然後將她團團圍住。
「你這狐狸精!」
「是啊!也不想想姊姊們是怎麼對待你的!」
「你好陰險,居然用女扮男裝來勾引王爺!」
面對一個個猙獰扭曲的面孔,蘇子儀真的嚇傻了,
「有、有話好說。我不是故意的!我自己也不曉得自己是女人……」
「騙人!」
「無恥!」
「賤人!」
蘇子儀確實引起公憤了。原本眾侍妾以為她是男孩,想王爺跟她在一起只是圖一時新鮮,她絕無可能來搶她們做王妃的機會。
可現在她居然「變成」女人!
那還得了!?
「你欺騙了大家!」
「別得意。王爺只不過是一時被你迷惑了,等過些日子,又有新的侍妾進王府,你馬上就成昨日黃花了!」
一句句咒罵出自那些美艷動人的女子,听的蘇子儀膽顫心驚。
其實這群女人之所以對她惡言相向,是因為確實感覺到她已威脅到她們的地位,只是蘇子儀並不曉得……
「我絕無意跟你們搶奪王爺!」這是她的真心話,從頭至尾,她都是被逼迫的。
「哼!講的好听!」
「少裝了!」
她們的反應完全一樣。
蘇子儀無措地望著眼前這群憤怒的女人,覺得恐怖王極。她們全來跟她討她們的丈夫——幾個,不,幾十個女人共同分享的一個男人。
仔細想想,她不僅為她們感到可憐又可悲,更為自己的處境感到惶恐。
她真的也要成為她們的一分子嗎?就如她們說的,趙尋會有新的女人,而終有一天,她也會如同這些棄婦一般……
不!她不要這樣!
「你們在這里做什麼?」
驀地,一聲不悅的低吼,令所有人傻住了。
「王……王爺!」
女人們的氣焰全沒了,一個個瞬間變成溫馴順從的小綿羊。
趙尋昂首闊步走進室內,他天生的威嚴使他傲視著突然沉默的一群人。
蘇子儀不禁屏住了呼吸。他身著華貴官服的偉岸身軀,散發著比平日更加強烈的男性魅力,顧盼投足間皆是尊貴的霸氣。她完全無法將目光自他身上移開。
幾乎是同一瞬間,她領悟到整個房間里的女人跟她是完全一樣的。她們全仰慕、愛戀著這高高在上的男人。
這個體認擊倒了她,她臉上血色盡失,全身發冷。
「她們為難你了?」趙尋蹙眉問道,將她冰冷的身子擁入懷中。
「沒有!王爺,我們只是來陪子儀妹妹聊聊天!」
「是啊!咱們怕她一個人無聊……所以……」
侍妾們—方面連忙辯解,—方面惶恐地望著蘇子儀,生怕她在王爺面前說了什麼,讓她們受到重罰。
「是啊……」蘇子儀咽了口口水。「我們只是在……呃……聊天。」
趙尋眯起俊眸,他哪里會看不出來這傻愣愣的女人,就快被這群精明厲害的女人給生吞活剝了,偏偏她還傻傻的不會為自己討回公道。
以她單純的性子,今後不知要怎麼在這爾虞我詐的王府里生存下去。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卻也不由升起一份憐惜。
「你們全都下去!以後別再來煩她!」他不耐煩地厲聲對一干侍妾們吼道。
眾人看王爺並沒有處罰她們,放下心頭大石,紛紛離去。
蘇子儀盯著她們的背影——突然有種悲哀的感受。
「怎麼了?」趙尋收緊了握住她縴腰的手,對她沒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感到不悅。「是不是她們說了些什麼閑話?思?別管那些女人,她們不重要。你只要記住,你現在是我最寵愛的女人就好了。」
他的話一點也無法讓她開心。
沒錯,也許她「現在」是他最寵愛的女人,但有一日,當寵愛不再,她是不是也會變成他口中——「不重要」的女人。
絲毫沒有受她低沉的情緒所影響,趙尋將她打橫抱上床,一邊親吻著她,一邊懶懶地隔著衣物揉弄著她的胸脯。
不再用布巾纏繞著的渾圓,變得敏感至極,她羞赧地推拒著他邪氣的手掌。
「別這樣……」一身女性輕柔的服飾好像讓她變得不像原本的自己,她好像更敏感地察覺到自己身為女人的身分,可是她還不能習慣這種柔弱無助、被男人擁抱著的感覺……
「為什麼穿這麼素的衣服?」趙尋稍梢不悅地扯開她的衣襟,灼熱的唇舌沿著她細白的頸項而下,一路烙下一串火燙的印記︰「我不是叫人送了幾箱衣服給你嗎?」
她噘起嘴,微微掙開他的擁抱。提起這件事她就心頭有氣!
「那些衣服全部那麼復雜,什麼系帶、絲巾一大堆的,我才不要,那些女人家的玩意兒我根本搞不懂。」她選的是他送的衣服里最簡單素淨的。
趙尋被她氣惱的模樣逗得大笑。
「你本來就是女人啊!」他疼愛地將她摟緊了。
「我才不要當女人!」她受夠了!他就非得要一再提醒她嗎?
「不當女人?」他湊近她頰畔耳語,邪惡的氣息噴拂著柔軟的耳墜,「不當女人,你怎麼能體會我帶給你的快樂?」他壓制住她,曖昧地抵住她的柔軟摩蹭。
頒地一聲,血液全沖上她的腦門。
「無……無恥!」他腦子里到底都裝了些什麼?一天到晚淨想著婬亂的念頭!她受夠了!「走開!」她用腳踹他。
他當然沒那麼輕易就讓她推開,他結實的臀擠進她不斷踢動的雙腿間,輕而易舉地化解了她的攻擊。相反地,把她的處境弄得尷尬難堪不已。
「不……要……」她也不想這樣的,可是呼吸不自覺地變為粗淺,抗議听來反倒像難耐的呢喃,全身因他性感的接觸而虛軟無力。
他沒讓她有絲毫退卻的余地,他結實的胸膛抵著她柔軟的乳峰,她嗅聞到他的男性氣息,感覺到他的體熱。
她慌亂地抬眸,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事。更糟的是,她身體正熱烈地期待著。
他俯視著她,沒再有任何動作,卻用那雙專注、熾熱、閃亮的眼眸緊鎖住她,那種只有在與她狂烈糾纏時才會出現的眼神。
「吻我。」他俯下頭,雙唇挑逗地靠近她的唇。
她因這熱情、深沉而充滿誘惑的邀請而暈眩迷醉。
「我、我做不到。」她的聲音抖顫。
「你做得到。你一直都太古板、太緊繃了,現在你不用刻意壓抑自己的,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我們在一起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他柔聲誘哄著。
「趙尋……」她無措地輕喚他的名。
「吻我。」
「不行,我……」
「吻我。」
她再無法否認對他的渴望。他的目光令她全身火熱、口干舌燥,順從他只是時間問題。
嚶嚀一聲,她無法自制地抬起藕臂圈住他的頸項,主動獻出她的唇。
她再也無法壓抑自己,一旦嘗過他的滋味,她的熱情便有如洪水潰堤,一發不可收拾。
趙尋閉起眼楮,含笑承受他的女人狂熱的需索。
「他的女人」。
生平第一次,這個字眼讓他有了從未有過的滿足感。
他的手臂箍緊,在她驚喘聲中,狠狠地回吻了她……
狂暴之後,他擁住她,輕吻著她的肩膀。
她沒有反抗,沒有說一句話,靜靜棲息在他懷中,思緒卻飄向遠方。
罷才她好像做了件不得了的事——主動吻了他。
憶到自己居然這麼沒節操、沒志氣,輕易屈服在他的男性魅力之下,她就有想踹自己一腳的沖動。
也許對他而言,那不是件什麼了不得的事吧?他一向自信滿滿——對他的每一個反應、每一個舉動,也難怪他有這樣的自信。
苞她比起來,他可說是「閱人無數」吧!?
蘇子儀想起他擁有的無數侍妾,心頭便涌起一股酸澀苦悶之感。
當她還以為自己是男子的時候,他就十分厭惡男人三妻四妾的行為,更十分不解娘和姊姊們為何能過著忍氣吞聲、委曲求全的生活。
現在她的身分突然變成了女人,而且是一位高不可攀、尊貴無比的親王寵妾。
她問自己能不能接受與別的女人共用—個男人,能不能承受有一天他又看上哪個比她年輕、漂亮的女子,而將她丟棄在這華麗王府的某個角落?
答案是不能。
不只因為她的尊嚴不容許,更因為——
她已經真的愛上了這個男人。
因為愛,所以她貪心,所以她要求相屬的唯一。
蘇子儀因這個領悟而淚盈于眶。
她罵自己傻——竟會愛上一個不該愛也愛不起的人。
「在想什麼?」他溫柔的語調在她耳畔響起。
「不,沒什麼。」
突然覺得這樣的親匿沉重的讓她畏懼。畏懼他不知是否也用相同的溫柔對待其他女人,畏懼不知何時會失去這份溫柔。
她掙月兌了他的懷抱,果身坐起。
「等等。」趙尋修長的大手握住她圓滑的肩頭,阻止她的離開。
她回頭,對上他寵溺的笑容。
「來。」他像召喚一只珍愛的寵物般叫她到他身前。
她僵硬地跪坐在他面前。
趙尋從一只錦織繡袋里,掏出一套精致的黃金首飾。包括一條點綴寶石的項鏈、一對耳環還有一支簪子。每樣首飾都精致華麗,看得出來它們不但價值連城而且是出自名匠之手。
「送你。」他眸底含笑。「這是你生平第一件首飾吧?」
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呆坐著。
趙尋咧子邙笑,親手替她戴上項鏈、插上簪子。
他仿佛對他的禮物在她身上造成的「效果」十分自得與滿意。退了一些,仔細打量著她。
蘇子儀感覺他大膽的視線落在她的臉龐、頸項,一路下來,直到她赤果的身子。
項鏈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穿戴」的物品。冰冷的金屬與寶石與她溫熱的胸脯接觸,帶來的感覺讓她極度不自在,而他傲慢的注視則徹底羞辱了她。
她跪坐在他面前,承受他的禮物,赤果、渺小而卑微……
「喜歡嗎?」
他居然還問她喜不喜歡!?
她很想把他的禮物扯下來丟到他自大的臉上。可是,她咬牙忍下來了,垂著螓首,悶哼了一聲代替回答。
對她的馴服趙尋顯得滿意極了。他將她拉回懷中,撫模著她淩亂的發絲,像是在獎勵一只溫順的小貓。
「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邊,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多自大的口吻,多麼霸氣的擁抱呵!
痹乖待在他身邊?那是什麼意思?不過是要她听話當他暖床的工具罷了。
她仰起頭,注視著他;「你為什麼選上我?我根本連一點女人的樣子都沒有。」
她想知道她在他心目中,到底佔有什麼樣的地位。
她認真的表情逗笑了趙尋。
他憐愛地撫模她的粉頰。「因為你與眾不同啊!你是個有趣的小東西,可以讓我不再感到無聊的,也只有你了。」
血色倏地自子儀臉上褪去。
那不是她期待的答案。
對他而言,她不過是個新鮮有趣的玩具。從頭到尾他一直在操縱她,看盡她的出糗、苦惱、擔憂,現在所有謎底都已揭曉,是不是她也失去了吸引他的唯一理由?
這樣一來,他應該很快就會玩膩她這個玩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