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魚座的愛情——
魚兒很容易愛上一個人。
一雙受過傷的、憂郁的眼眸,總是能夠讓他們熱血沸騰。
必家的路上,他一句也沒有提到她哭了的事。
對這點,若溪很感謝他的體貼。
「你知不知道,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那里去領藥以後,那醫生對我做了什麼事?」進了家門,石燁義憤填膺地說。
若溪揚起眉。「什麼事?」
「他居然說要塞我!我的天!」
石燁夸張的表情讓她忍不住抬起唇角。
「發燒就要塞,這是常識。」
「什麼常識?我堂堂一個大男人,寧可燒死,也不能讓人踫我那個地方!」
她噗哧笑出聲。「結果呢?」
「打了一針啊!該死的,還真痛!」
她將手放在他的額頭。
「還好,燒已經退了。」
「哼!那個什麼破醫院!」他喃喃抱怨著。
若溪搖搖頭。「喂,人家可是大醫院。」
「大醫院有什麼用?全是庸醫!剛剛那個是你朋友,是不是?不用說,他一定也是個庸醫。」
她微笑不語。她突然了解他在做什麼——他用幾個輕松的對話沖淡了她難過的感覺,還幫她罵了霍勁維,雖然那只是他的胡亂猜測。
「你快進去睡吧!吃完藥,好好休息,病才好的快。」
「你呢?」
「我該去上班了。」
「不行!」他立刻否決了。「你昨天晚上根本沒睡好。你要陪我休息!」
「休息?」
「對!好好睡一覺,什麼都不要想。」
此刻的若溪,經過一夜折騰、與霍勁維的重逢,不只身體上,就連情緒上也緊繃到快要斷裂的地步。這時候她需要的,是有人能堅定的押著她暫時拋下一切,讓疲憊的身心好好休息一下。
「來!打通電話給你的老板,說你要請一天假。」
他把電話塞進她手里。
若溪根本沒有選擇,只有照他說的去做。
她沒想到她能睡著。
她做了一個夢……仿佛陷入泥沼般,怎麼掙扎都無法逃月兌的噩夢…
沒有一個男人會想要像你這樣的女人!
苞你在一起只有無趣兩個字可以形容……
她看見霍勁維輕蔑的臉,然後畫面扭曲,又變成現在的霍勁維,帶著他美麗的妻子,手里還抱著一個小阿…
你只知道工作……個性又古怪別扭….
他還在說,一次又一次的揭開她的傷疤,踐踏她的自尊。
他們站在一個光亮的彼岸,那里有她渴望的一切,但她卻永遠不能到達。
如無底洞般難以忍受的孤獨,讓她再也忍不住低聲啜泣……
石燁睡了一覺醒來,身體是覺得好多了,可是喉嚨干得發疼。
他走出房門要給自己倒一杯水,卻听見若溪的房里隱隱傳來哭泣聲。
若溪在哭?
他腦袋一空,立刻打開她的房門,沖進去。
她還在睡,卻是睡得極不安穩。她發出像被拋棄的小貓般嗚咽的啜泣聲,緊皺著眉心,看來令人憐惜。
懊死的!是因為那個男人嗎?
有一團火在胸口延燒,燒出憤怒…和一絲曖昧不明的妒意……
那男的對她做了什麼?她還愛著他嗎?否則為何哭泣呢?
他走近她的床邊,俯視她的臉。
他沒見過她這樣的表情,一直以來,她給人的感覺是獨立、堅強的,就像株生長在沙漠的仙人掌花,用尖刺將自己防御得滴水不露。不懂她的人會以為她保守冷漠,但其實她總是將溫柔藏在堅硬的外殼之下。
從第一次見到她,他就深深被她的矛盾吸引,再來是她的細心和溫柔,現在則是她不經意流露的脆弱。
生平第一次,他有了想保護、照顧一個人的心情,他希望能抹去她的悲傷!
石燁坐在若溪床邊,伸手輕撫她的臉頰,頭緩緩的降下,將自己溫暖的唇瓣印上她的…
有種被呵護珍寵的感覺襲向她,驅走了沁入骨髓的冰冷孤獨。
罷開始是試探的輕觸,最後變成深情的佔有,那樣溫柔的感覺讓她幾乎落淚…
以為那是夢,但當若溪緩緩睜開眼楮,卻看見一張貼近的男性臉龐。
她下意識地撐開那厚實的胸膛,卻很快地被壓制住。
他溫柔但堅定地闖入她的唇齒之間,強迫她接受他的撫慰。
意志一點點地潰散,最後只能在他的強勢下,發出嚶嚀般的低吟,淚水涌出眼眶……
餅了許久,他終于放開她的唇。
不過他的視線始終凝在她身上,眼底有太多復雜的感情。
那是什麼?是同情嗎?
若溪繃緊了臉。
「謝謝你,但你實在沒有必要這麼做。」
「什麼?吻你嗎?」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你怎麼會以為一個男人吻一個女人,是基于同情?」
「難道不是?!」她知道自己沒理由對他發泄,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你看見我哭了。沒錯,你可能也猜到了,你看見過家里那張照片——我遇見我以前的男朋友了。那不是一個愉快的經驗,當年我付出六年的青春,付出金錢供他念醫學院,而他為了比我漂亮一百倍、有錢一百倍的女孩放棄了我。
我一直以為他會後悔,一直幻想他終究會回頭,發現我的好。可是沒有,現在他有了美麗的妻子,甚至還告訴我他當爸爸了。
而我什麼都沒有,我什麼都沒有!我二十八歲了,還是孤伶伶一個人。他並沒有如我想象的失去我以後就過的淒慘落魄,相反的他好極了。他事業成功、家庭美滿,擁有我所夢想的一切……」
「你忌妒他的老婆?你還愛他嗎?」石燁屏息問道。
她抹去淚水,吸一口氣疏緩一下激動的情緒。
「不,我只是突然覺得絕望。我不喜歡孤獨一個人,可是看來我沒有選擇。他說過我是個個性古怪別扭的女人,注定沒有一個男人會想要我的。我只是很不甘心被他說中了。」若溪苦笑。
「這是什麼話?」石燁怒吼出聲。「你怎麼會相信這種謊言。」
「那不是謊盲,我自己知道我——」
「你是我見過最美好的女人!」石燁激動地打斷她。「你溫柔善良、細心體貼。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你都願意伸出握手,不但買東西給他吃,還觀察到他的需要,貼心地幫他準備圍巾、手套,最後還好心地收留他。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而你做到了!」
她搖搖頭。「大部分的男人不會注意一個女人的內心,他們只看外表——」
「那他們就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他靠近她,撫上她的眼,「一雙迷人的黑眼楮,」他解開她的馬尾,釋放柔軟的發絲,再將頭埋入她豐厚的發中,深吸一口淡淡的香氣。「美麗的秀發,」修長的手指輕拂過臉頰,沿著脖子上細膩的肌膚勾劃小巧美麗的頸線。「還有這膚質…」他輕聲贊嘆。
若溪像被魔杖點住了,一動也不能動。她茫然地看著他,被他踫觸過的皮膚都像燃燒起來一樣,漸漸凝聚成難耐的悶熱,威脅著要將她吞噬…
「你是一個令人渴望的女人,千萬不要懷疑這點。」
他熱烈認真的眼神讓人不由得服膺于他的話,可是若溪的理智畢竟是頑強的…’
「你一定是在安慰我的!如果真如你說,我是一個令人渴望的女人,那我們一起住了那麼久,你怎麼就從來不曾對我——」原本是為了不服氣他的論點,才提出反駁,卻猛然發現自己說錯話,尷尬地紅了臉。
石燁怔住了。這算是邀請,還是挑釁?
無論是哪一樣,石燁都沒有理由拒絕。
他的身體壓向她,濃烈不容忽視的男人氣味襲向她……
若溪懂了。「我沒有那個意思…」
「可是我已經有那個意思了…」在彼此的唇相距不到一寸的時候,他喃喃低語。「怎麼辦…」
為什麼會這樣呢?幾分鐘以前,她還為了自己的孤單而感到傷悲,現在她卻被男人緊緊抱在懷中。
他的吻輕輕的落在她的額頭、含淚的睫毛,臉頰,最後含住她小巧的耳垂,以唇逗弄、以齒輕喵。
陌生的酥麻快感嚇壞了她!
「不…」她的手無力地撐開他的胸膛。這是不對的……」沒關系,放輕松。相信我。」他低啞的聲音帶著魔力,魑惑著她,讓她不由得依他的指示。
他的雙手與她的十指交握,輕柔的將它們拉至頭頂,在不知不覺之間瓦解了她的防御。
他親吻著她的唇,和以往呵護的吻不同,強勢地佔有掠奪她口中的每一個敏感點,那是熱切的教她融化的…
「嗯……嗚…」
听到難耐的喘息聲,石燁稍稍放開她的唇,俯視她。
她的臉孔泛著可愛的嫣紅,眼神迷茫.像個迷路的孩子;她的唇微腫,是他肆虐過的痕跡…
他激動起來,想佔有她的念頭是如此強烈,他從不曾有過這種感覺。
「好美——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美…多甜…」他喃喃嘆息,每吐出一句贊嘆,就在她的臉上、頸上、耳垂落下一吻。
他的手放開她的,沿著手臂滑曳而下,越過敏感的臉窩,來到邊緣。
若溪抽氣,對他的感到難為情。
但是他沒有給她任何思考的空間,他的手靈巧的潛入她的衣服里,不疾不徐的先試探她的曲線,然後無限愛憐的捧起她的渾圓豐盈,以食指反復逗弄她粉色的頂端。
「啊……」若溪自喉嚨深處發出一聲申吟。當她會意這個暖昧的聲音竟是從她口中傳出,她羞怯得滿面潮紅。
「不需要不好意思。」他仿佛可以看透她的心思。
「你的身體很美!我想好好看看你……可以嗎?」
她咽了口口水,說不出話來。他的溫柔疼惜,已經徹底卸除她所有防備。
若溪溫順地讓他為她褪去身上的衣物。
當她完全果裎時,他性感的眼神瀏覽過她全身。
若溪臉紅到耳根,下意識的想遮掩自己……
「不要遮…」他的手阻止了她,接著壓上她的身體,又是一陣狂熱難耐的深吻…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溫柔,讓若溪深深感到被珍惜;他的眼神卻是那樣急迫狂野,讓她感覺到被渴望。
她從來沒有想過可以是這樣的!他用整個肢體語言讓她真的相信他說的——她是一個美麗的女人、一個被渴望的女人…—
他分開她的雙腿時,她沒有恐懼,也克服了羞怯。
盡避是第一次,她毫不後悔把自己獻給這樣的男人。
「嗚……」
猛然的戳刺攻佔從未被闖人的緊窒,她咬牙忍下痛苦,指尖掐進他的手臂。
石燁感受到她火熱的甜美緊緊包覆著他,那簡直像甜蜜的天堂一般…好緊!好緊!他就要忍不住狂猛的沖刺…
可是他不能,他告訴自己若溪是第一次,他得慢慢來。
賓燙的汗水自他額頭滴落在她粉紅的胸前。
若溪的臉紅至耳根,她從沒有想過兩個人可以這麼親密。他瓖嵌在自己體內的腫脹巨大,漸漸燃起一股難耐的燥熱,超越了們被撞開而產生的酸疼。
從指下繃緊的肌肉,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克制和體貼。這點讓她深深感動……
「石燁…沒關系,你可以…」很小聲很小聲地說出口,連身體都羞得通紅,若溪體會到自己居然在向他撒嬌求歡。
他微笑。這女人真是可愛的讓人想要把她吞進肚子里!
不過他不能急。他想要給她最好的,他想讓她擁有最完美的第一次,他想要她體驗的美好,因為她值得!
石燁握住她的手,將它放到唇邊,一一舌忝吮細白敏感的指尖。
「呃……啊…啊……」
若溪無助的被帶入一個她從來想象不到的光彩炫目世界,被迫跟著他飛翔,飛到一個更高,更高的地方…
她心跳得好快,好像站在懸崖邊上,就要粉身碎骨,好怕…
而他自始至終緊緊擁著她,讓她不再孤單、不再恐懼…
不知過了多久,漸漸被黑暗包圍的屋里,依稀可以看見床上赤果相擁的兩個人,隨著平穩的呼吸規律的起伏。
若溪先醒過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放大的俊臉。她微微羞紅了臉,隨即又被一種甜蜜充實的感覺所盈滿。
眼前的男人與自己分享了最親密的行為,這讓她心里流過一陣暖意。
她是處女,但是不需要經驗,她知道他給她的是特別的,是一個女人所能夢想最珍貴的禮物。
為什麼呢?他為什麼這麼做?
是因為同情吧?!
若還有別的原因,應該就只是一種回報吧?
就如同他自己講的,她幫助他、收留他、在生病的時候照顧他,所以他覺得自己應該為她做些什麼,一定是這樣沒錯!
而她不能利用他的同情心,更不能以為他們發生了關系,就對他懷有期待。
若溪輕輕移開自己的身體,月兌離他體溫的瞬間,一種深沉的失落和寒冷襲向她,可是她強迫自己漠視這種感覺。
起身走進浴室洗去一身黏膩,洗完澡後,她特別挑了一件高領毛衣,遮去她脖子上的斑斑紅痕」
若溪從浴室里走出來,床上的石燁翻了個身,反射性的伸手環抱身邊的溫暖,卻撲了個空。他濃眉緊皺,睜開眼….
看見她,他放松地微笑。
「過來!」
他毫不在乎自身的赤果,向她伸出手臂。躺在凌亂且留有氣味床上的他,有種致命的性感魔魅!
「不。」若溪困難地咽了口口水,強自鎮定。
石燁挑眉,此刻才感覺到她的不對勁。
「你怎麼了?」他從床上坐起來。
若溪轉頭避開他的目光,也避開他令人臉紅心亂的身體。
「我…呃……很謝謝你陪我。」
謝謝?那是什麼意思?石燁的眉皺得更緊了。
「我沒事了。再見到以前的情人,畢竟會有些情緒起伏,我已經好多了,這要謝謝你的關心和鼓勵。
所以…嗯…你可以回自己的房間,不用管我了。」
意識還沒有自睡眠中真正清醒,身體也還殘留著後的滿足慵懶,石燁有好幾分鐘無法理解她說了什麼。他原本的想象是一經過那樣的纏綿之後,她應該了解他對她的心意了吧?可是——
她居然叫他回自己的房間?!
「什麼叫做不用管你了?」
「就是…你知道的…你為我做的已經很多了,
我現在不需要人家的同情,你也不需要再為我做什麼了。其實……呃…你根本不用回報我,我把你當作朋友,讓你有地方住也只是舉手之勞,所以…」
石燁瞪大眼,現在他完全清醒了。他一向很少動怒,可是現在居然有種沖動想打開這女人的腦袋,看清楚她腦子里究竟裝了什麼?!
懊死的,她不會把他們的,也當成是他的舉手之勞吧?!
「你究竟以為我為什麼要抱你?」
「同情、可憐我,或是想報答我。」她答得毫無疑惑。
他真的快瘋了!這女人魯鈍到他都不禁要向上帝悲嘆,他到底要做什麼才能讓她了解?!
「男人不會因為同情而抱一個女人的。」看來只有明講,她才能了解。「我不是說了你很美、很令人渴望嗎?」
若溪苦笑。「夠了,你不用再說了。我很清楚我自己,謝謝你善意的謊言,雖然它們不是真的,可是听在耳里真的感覺很好。」
榜!這女人不但固執,還該死的自卑!
「我說的不是謊言!我是真得覺得你很美!天!你這個女人!你難道一點感受力都沒有嗎?我喜歡你!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喜歡你,喜歡你的溫柔,喜歡你明明脆弱還要假裝堅強,喜歡你明明關心還要嘴硬。我喜歡我們在一起的感覺,很自在,很舒服。
苞你並不在我的計劃之中,我本想慢慢培養我們的感情。在你傷心的時候這麼做,實在有點乘人之危,不過我不後悔。跟你感覺很好、很棒,而我不允許你把這樣完美的事,當成什麼廉價的同情!」
若溪呆住了,有好幾秒鐘無法言語、無法移動。
他所說的完全超乎她的想象!
有可能是真的嗎?而如果是真的,她又敢去接受嗎?這回會不會長久?她會不會再受更大的傷害?
他下了床,走到若溪身前,握住她的肩,專注地看著她。
「你對我又是什麼感覺呢?」
她根本無法逃避,那雙眼楮太直接、太強烈——
「我不知道。」她閃爍的目光中有一絲心虛。「我只能說我不討厭你,但是,我也……不愛你。」
他的失望是那麼明顯,原本一張因期盼而發亮的臉,一下子暗了下來。
若溪的心絞痛著。她想對他說實話——她也喜歡他,甚至在乎他到一種連自己也莫名其妙的程度。連霍勁維也沒辦法闖入的私秘世界,他卻不費吹灰之力就穿越了。
比起霍勁維,他更具有影響她的力量。如果和霍勁維的分手,已經讓她的傷歷經數年都無法痊愈,那她實在不敢想象如果是石燁……她會不會就此崩潰?
所以——她沒有承認的勇氣…
「沒關系,我懂。」他深吸一口氣說︰「我不要求你和我有同樣的感覺,但我還是喜歡你。你不必有壓力,也不用管我,我們仍然可以維持現在的關系。」他對她溫柔的微笑。「可是我要你知道,以後我會陪在你身邊,你不會再寂寞了!」
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若溪必須咬緊牙關,才能不讓淚水涌上眼眶。
天!這樣的男人…
她有一種預感——
也許,她是怎樣也不能全身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