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混和著汗水和灰塵的男性氣息侵入林克語的鼻翼,讓她心情有些莫名的騷動。這就是所謂的「男人味」嗎?她不知道,她從來沒有跟男xin交往的經驗。但如果她會覺得又髒又臭的男人讓她心跳加速,那她是不是有問題?
意識到這份騷動,她不由得煩躁起來。
「離我遠一點!你好臭!」
明明就不想說這種話的,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沖動,好象這樣就可以掩飾些什麼……
他沉下臉,不悅的注視她。
「妳還不是一樣又髒又臭……」
她低頭,這才注意到自己的一身狼狽,果然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她臉一紅,惱怒的咬著下唇。
她臉紅的樣子讓他覺得很新鮮,尤其是咬唇的模樣很好玩。一種莫名的沖動,他伸出手去抹掉她臉頰上的一塊髒污。
「看看妳自己!全身是血,頭發亂七八糟,連臉上都髒了。」
當帶著繭的粗厚手指溫柔的撫上她、當耳邊听到的是他富有磁性的聲音……轟!她全身都燒了起來。
「干……干什麼啦!?不要踫我!」
她甩開他的手,他只是稍稍皺起了眉,沒說什麼。
氣氛再度僵凝……
襯衫早不知丟到哪去了,又沒有毛巾,戴健棠用手臂去擦滴到眼楮的汗水。他抬手的時候林克語瞥見他手臂的紗布,她皺緊了眉頭。
「該死!」她打破了剛剛那種氛圍,怒目瞪視他。「怎麼搞的礙…紗布上全是血。你的傷口一定又裂開了!」
她抓起他的傷臂,看著上面的血l污,心里又急又氣。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我根本沒注意到。」
「我一個晚上已經夠忙了!現在還要處理你的傷。」她低咒著,拿出剪刀剪開他髒透了的舊紗布。當她看見那已經裂開了的傷口,她又罵聲連連。
「你這笨蛋!自己身上有傷,干嘛還拚了命去干礙…現在這樣怎麼辦……又要重新來過了!」
戴健棠的脾氣再好,經過了一夜的折騰,也沒有耐心去忍受她這樣的責難。
「我在救人妳沒看到嗎!?」他也吼回去。
她重重的哼了一聲,「自己都沒照顧好了還要救人!」
他錯了。以為昨夜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已經讓他們之間建立起一種同甘共苦的同志情誼。他還一度把她當成最可以依靠的伙伴。可是現在……她還是那個脾氣古怪、不講道理的女人!
他抿唇不語,冷著臉,僵硬地看著她低頭幫自己處理傷口的動作。
林克語轉身拿藥品,突然間一陣劇痛襲來,她抱著胃部彎下了腰,冷汗自額頭流了下來。看她蒼白的臉和揪緊的眉,他原有的憤怒消失了。「胃又痛了?」一個簡單的問題讓林克語驚訝的抬起頭。他怎麼知道她有胃痛的毛箔…
「第一天看見妳吞胃藥的時候就知道了。我以前也是吃那個牌子的。」他的話解答了她的疑問。
「藥呢?」他問。
「在藥箱里面。」她悻悻然地道。自己從藥箱取出胃藥,吞了兩顆下去。
他哼道︰「還說我!妳自己還不是沒有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自己是外科醫生,居然還弄到胃痛,好不好笑?」
林克語耳根微微紅了起來。
「嗦!」她惱羞成怒的大吼。「把手伸出來啦!我要包扎你的傷口!」
他將手伸出給她。奇怪的是,她的口氣雖然很差,可是手勁卻是和她的語氣相反的……輕柔……
「我覺得不舒服。」他低聲開口。
「我已經很輕手輕腳了好不好?」他什麼都可以質疑,就是不能質疑她的醫術。
「不是這樣……」他搖頭,眼前忽然一陣黑,他的頭頹然地靠在她肩上。
他的舉動讓她全身僵硬,林克語觸電似的推開他。「你做什麼?很重耶——ㄟ?」踫到他的額頭,她才驚覺——
「你在發燒……」
語落,她就感覺到他整個人往她的方向傾倒。
「哇——」
︰
頭痛得要命、身體宛如有幾千斤重,還有熱,宛如火烤般的熱度灼燒著他的全身,他難耐的扭動身軀,試著從這份束縛中掙月兌……
這個時候,會有一只冰涼柔軟的手覆在他的額頭上,讓他舒服的嘆息。當他的喉嚨宛如砂紙一般干澀的時候,會有一些少量但甜美的水流進他的食道,讓他不再痛楚。
隱隱約約知道自己正在發燒,可是是誰在照顧他?
這麼溫柔、這麼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這麼的體貼……腦海里出現一個人影——
亞馨,他的助理,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一向了解他的需要。
是她吧?應該是的。她就像每個男人夢想中的女人,美麗又溫柔。這些年來,他不是沒有注意到她對他的感情,只是一直認為還太早,對她的感覺也沒有強烈到要定下來。
可是也許是人在病中,此刻他想那可能是個不錯的主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醒來。白牆、白色床單、消毒藥水的氣味……是平安醫院。他想起來了,是他曾經住餅的病房。
他的記憶停留在他在工寮倒塌的現場苞林克語吵嘴,然後她幫他清理傷口,然後他就感到一陣暈眩……
搜尋著亞馨的身影,他轉動頭部,沒見到病房里有任何人,卻見到一個趴在他的病床邊睡著的人。
是林克語。她的頭發凌亂,眼楮下方出現了濃濃的黑眼圈,一點都沒有平常那種高傲的模樣了,現在的她熟睡得就像個累極的小女孩。她的手上還抓著一條濕毛巾,居然就這麼睡著了。
他忽然領悟到——那個照顧他的人就是她。
那雙冰涼的手、體貼的舉動,種種種種……竟然是出自她?
又冷漠、又高傲、嘴巴又壞、又愛諷刺人……這樣的女人竟然能讓他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溫柔?
他記得上次他從手術中醒來,已經是凌晨了,第一眼見到的也是她。這次呢,他記得她跟他一樣也熬了一整夜,還要照顧他的話,那一定累壞了,可是她沒有離開,還是守在他身邊,直到累得睡倒在他床邊。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她對每個病人都那麼凶,可是她的病人每個都對她那樣的尊敬。
她是個好醫師。
他早就有這個感覺,連×大的外科主任都對她贊揚有加,不只是醫術、連她的心都是,之所以一直不肯承認,是因為她的態度容易讓人誤會。
看著她充滿疲倦的睡臉,一股憐惜的感情從心底涌上來。伸出手,在他能夠控制自己之前,他撩開了垂在她臉頰的一縷亂發。
「嗯……」申吟一聲,她緩緩睜開眼楮。
戴健棠立刻縮回手。
「你醒了?」她模模他的額頭。「燒退了。」
是那只手沒錯,那觸感他記得。戴健棠恍惚的想著。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他問。
看了看手表,她回答︰「下午四點。」
「那些受傷的工人——」他還是最關心這件事。
「都安置好了。」她的臉色一沉,累積一整個晚上跟早上,到現在才有機會爆發的不滿情緒再也控制不了。「要顧別人的事情之前先管好自己。我已經夠累了,你又給我出這種狀況。
「早就跟你說過傷口不能踫水,會感染,你又自作主張洗什麼澡;還有逞什麼英雄,去救人也要搞清楚自己是個病人好不好?我真是被你氣死了。傷口感染發炎是會死人的,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常識礙…」
他听著她的怒吼,卻始終一言不發。
懊象看出來了……漸漸能夠體會,在那些尖利言詞當中隱藏的關心……還真是個嘴巴刻雹心口不一的家伙……
「你笑什麼笑!?」
糟了,不小心流露出來了嗎?他立刻收起笑意。
白了他一眼,林克語狐疑的撇唇。「燒壞腦子了嗎?」
「你說什麼?」瞇起眼,她不確定听到了什麼,因為他說的很小聲。
他勾起嘴角,澄澈的黑眸直直的凝視著她。這回很清楚的說︰
「妳是個好醫師。」
她愣住了。花了幾秒鐘,腦袋才把他的話消化。
「你……你有病啊!」
她霍然起身,匆匆撇下他走出病房。
她轉身那一刻,他卻看見她整個耳根紅通通的。那讓他覺得……
懊可愛。
地震造成了東部地區數十間房屋倒塌,死傷人數多達上百人。而發生在帝華集團度假村的情況還在控制之內,雖有一名工人不幸喪生,但其它的傷者因為搶救迅速得宜,都已無大礙。
除了重傷者送往北部大醫院,平安醫院也住了十幾個傷勢比較輕的傷患。這兩天,林克語就又回醫院照顧這些病人。
戴健棠在這段時間也不得休息。在林克語的不贊同下他還是出了院,除了要處理度假村工程的損害之外,他也以一個負責人的身分,往來奔波于北部、東部兩家醫院探視慰問傷者。
這是讓林克語最不以為然的一點——
明明自己也是個病人,逞什麼強?為什麼不好好住院養病!?
想到就有氣!
偏偏她還常常听到受傷的工人對他們的董事長贊揚有加,都說他是有情有義的老板,簡直就把那家伙當成神來崇拜了。
「林醫師!」
她走進病房,里面的病人跟家屬看見她,都尊敬的跟她打招呼。
看完病人的傷口愈合情況之後,她對病人說︰「很好。再兩、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病人是個中年歐吉桑,而這一、兩逃詡陪在他身邊的是他的老婆。
「請問林醫師,董事長來了沒有?」
「沒看到。」
「這樣礙…」他看起來好像蠻失望的。
他老婆在一旁安慰他。「人家董事長是大忙人吶!這兩逃詡來看我們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你要想想看,現在工地里一定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唉,你現在躺在醫院也不能做什麼。可是如果你好了以後,一定要去幫忙。」
「我知道啦!我這條命還是董事長救的。」
無意听他們再說什麼董事長有多好、多英明、多厲害的話,這兩天她已經听得耳朵快長繭了。林克語翻翻白眼,轉身想要離開。
「林醫師,請等一下!」病奔的老婆叫住她。
「什麼事?」
她雙手捧上一個用普通紅白塑料袋裝的玻璃瓶子,靦腆的笑著。「這是我家自己釀的葡萄汁。這幾天麻煩林醫師了,我們也沒有什麼可以報答您的,小禮物請您收下。」
在鄉下地方行醫,她常常收到患者送的禮物。大部分都是自家種的農產品,雖然不名貴,卻更表達了濃濃的人情味。她知道這種禮物若不收下的話,對對方反而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
「謝謝。」她淡淡的說,也不跟他們客氣了,就收過那個塑料袋。
躺在病床上的歐吉桑跟他的老婆都開心的笑了,白白的牙在黝黑的皮膚映襯下好顯眼。
林克語感染了他們的熱情,也微微的扯動嘴角。
她把那瓶葡萄汁拿回診療室放在桌上以後,又接著看病奔,一連忙了好幾個小時。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肚子也傳來隱隱的疼,她才發覺自己又不知不覺的錯過了晚餐。先吞幾片胃藥吃吧!她一邊這麼想的時候,一邊從白袍的口袋里拿出胃藥來——
「妳又沒吃飯了嗎?」
破這個聲音嚇得差點把藥給灑在地上的林克語,不悅地扭頭瞪向來人。來人也正一臉不悅的注視著她。
那個高大的身影像座小山般的佇立在診療室的門口,大步走進來的時候那姿態帶給人強烈的威脅感。
一把搶走她手里的胃藥,戴健棠砰地一聲把一個保溫鍋放在她桌上。
「喝吧!這是給妳的湯。」
湯?
「什麼湯?」
「山藥排骨湯。」
她把鍋蓋掀開,一股食物的香氣挑逗著她的食欲。她拿起湯匙喝了一口,那濃稠溫暖的口感立刻讓她哀嚎的腸胃得到解月兌。本嚕嚕的又喝了幾口,還吃了一塊松軟的山藥,稍稍滿足了口月復之欲以後的她,才抬頭挑眉看他。
「你怎麼會這麼好心?還送湯來給我喝。」
他的表情有那麼一刻的僵硬,但隨即皺起眉。「我沒那麼閑。只是剛吃晚飯的時候,想到有一個笨蛋一定又忘了吃飯。基于照顧底下的員工是我的責任,還有那個笨蛋雖然笨到連自己的健康管理都做不好,還要照顧別人的健康,而我受傷的員工短期內還要靠那家伙,所以我只好麻煩一點了。」
听他笨蛋、笨蛋的罵,林克語怒氣沖沖的瞪他一眼。有骨氣的她應該拒食嗟來之食,可是不能不承認這湯實在好喝,而且……她肚子真的餓了。咳!總之,她還是表達她的憤怒了。那就是狠狠的咬一口排骨,把它想象成是他身上的肉。
他拉了張椅子在她的對面坐下來,看她吃東西。
林克語也不理他,低頭喝著她的湯。
徐亞馨走進診療室。她剛剛跟董事長下了車,進了醫院,先去洗了個手才來跟董事長會合。
「董事長。」
戴健棠頭也沒轉,只是抬抬手,表示他知道她進來了。他的視線一直在林克語身上……
「我沒看過一個女人吃相像妳這麼難看的。」
「要你管!看不過去就不要看啊!」
听見他們的對話,徐亞馨苦笑。這兩個人還真是愛吵。
「克語妳要多吃一點喔!」她溫柔的對她說。「听說山藥對胃腸很好,那是今天那個飯店主廚說的。董事長知道妳有胃病,听見主廚這麼說,還特地要人做了一碗……」徐亞馨說到一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聲音突然停了。
「嘖!就一碗湯嘛!要我當成什麼大仁大德不成?」林克語心不甘情不願的喃喃低語。
解決了那碗湯,她抹抹嘴,把保溫鍋推開,對他招招手。「好了。喂!餅來換藥!」
戴健棠走過去,任她照顧自己的傷處。
「妳忙完了?」
「問這個干痲?」
「忙完了就跟我回去。」
他霸道的宣示讓她瞇起眼楮。「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一個月的期限還沒滿,不是嗎?」
這幾天因為那場地震的關系,醫院里多了很多病奔,她為了方便也就睡在自己原來的宿舍里。原以為經過這次的意外,他已經忘記了那個愚蠢的要求。想不到他現在居然要她再回去?
不!她可不想再過那種無聊的日子,況且病奔也需要她。
「我不要。」
「那邊已經整理好了。」
「那根本不是重點!我這邊一大堆病人!」
「妳可以繼續照顧病人,反正他們都是我的員工。早上我出門的時候會順便載妳過來,晚上會送妳回去。」
她咬牙怒瞪著他。她討厭他說「妳可以」怎麼樣怎麼樣,好像她做任何事情還要經過他的「恩準」似的。
「哼!我才不——」
林克語的抗議還沒講完,徐亞馨皮包里的手機響起,她看了看手機屏幕的來電顯示。「董事長,是建成銀行的胡總經理。」
他接過徐亞馨遞給他的電話。「胡總經理你好,我戴健棠……是的……有關貸款金額方面我們希望的是……」
他一講起生意的事情好像就沒完沒了。
她會乖乖在這里等他講完,然後跟他回去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林克語迅速收拾好桌上的東西,在他專注地講電話的同時,溜出了診療室。
手里拎著剛剛人家送的葡萄汁,她走回醫院後面的宿舍。
雖然沒有那麼寬廣華麗、雖然簡陋破舊,還是自己的窩舒服。她得意的笑著,把門反鎖了,以免「壞人」闖進她的小小天地。
把紅白塑料袋往桌上一放,她月兌掉白袍,走進浴室淋裕
一整天的辛勞,緊繃的肌肉和神經在熱水的沖刷之下,漸漸消失了。她愉快的嘆息,花了很多時間仔細清洗自己的頭發和身體。
她穿著輕松的休閑服走出浴室,濕發就用大毛巾包裹起來。
「呼!懊渴。」感謝某人的雞婆,她的胃倒是不痛也不感覺餓了,就是洗完澡覺得口好干。
眼楮在室內搜尋,干淨整齊的房間里什麼都沒有。因為她有大半的時間都待在醫院,宿舍不過是洗澡睡覺的地方,所以連飲料也沒有準備。就在這時候,她看見了桌上的葡萄汁。
「嘿!叭點葡萄汁不錯。」
她打開瓶蓋,咕嚕咕嚕的喝了幾口。很甜、很順口,實在很渴的她又喝了好幾口。
她嘗出葡萄汁里有些酒精成分。平常她是滴酒不沾的,現在她才知道,原來是因為她以前喝的酒太澀、太嗆、太難喝了。這私人釀的葡萄汁真好喝,喝完了以後,整個人都溫暖了起來,而且還有一種恍惚的快樂感覺。
「明天要好好謝謝那個太太。嗯……也許跟她買個幾瓶吧!」
打定了主意,林克語就放心了下來,把瓶子里的葡萄汁都喝完……
戴健棠講完電話的時候,林克語早已溜了。他知道她會跑到哪里去,所以也不急著找她。他去看了還在住院的員工,為他們打氣。
「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吧?」徐亞馨問。
「等一下。我去找她。」
徐亞馨當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誰,听到他這麼說時,她臉色微變。
「何必呢?克語明明不願意,為什麼要勉強?再說,你的傷不也是每天來換藥就好了嗎?」
做為一個听話而有效率的助理,她很少質疑他的任何決定。她反常的態度令他皺起眉。
「在這里等我。」他沒有回答她的質問,他覺得沒有必要。因此他只冷淡的拋下這句話,就往醫院後方走去。
亞馨說的沒有錯。他邊走邊想,自己確實沒有必要將她綁在身邊。
到底為什麼?他說不出來,只知道那是他「想」做的。
不一會兒,來到了小平房的門外,從窗戶流泄出來的燈光看得出來她在。戴健棠敲了敲門,沒有響應。再敲,還是沒有動靜。
他開始不耐煩了。她應該知道這點小伎倆是無法阻擋他的,別說這木門破舊得一撞就開,他大可去跟院長要備用鑰匙。
正當他在決定著該用什麼辦法的時候,門突然打開了。
林克語倚著門,笑意盈盈的看著他。「嗨——」
等一下。笑意盈盈?
他眨了眨眼。但擺在他面前的景象並沒有消失。她確實在笑著,笑得陽光燦爛、笑得天青雲闊、笑得宛如一朵搖曳的玫瑰花……
她笑得那樣嬌憨可愛,讓人也忍不住牽動嘴角。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