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家擺明了不要她,而她又不小心誤上賊船,跟紀路塵簽下一紙兩年的合約,既然無法光明正大的走人,只好趁著夜色逃跑,這也算是給他一個懲罰,讓他明天早上得手忙腳亂。
苞黎旌持著行李,放輕腳步地走到客廳。這時候紀路塵還在書房里,女乃媽大概也就寢了,應該不會有人發現她要離開才是。
她躡手躡腳、屏住棒吸地往大門移動,就在她即將打開大門的那一剎那,原本漆黑的客廳忽然亮起燈光……
苞黎旌嚇得沒有勇氣回頭,只能希望發現她的不是紀路塵。
「黎旌,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女乃媽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憊好,不是紀路塵!
不過她還是覺得心虛,只能支支吾吾的回答︰「我、我睡不著,想到花園散步。」
她努力讓自己鎮定,在轉過身之際,將行李藏在身後。
女乃媽的年紀雖然大,可是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但她並沒有說破胡黎旌的謊言,反而附和道︰「你年紀輕輕的,怎麼也跟我這個老人家一樣睡不著?」女乃媽笑著說︰「反正我也睡不著,干脆我陪你一起散步。」
嗄?一起散步?
那她手上的這一袋行李不就無所遁形了?
「不、不用了,我還是回床上去躺著數羊,也許很快就能睡著了。」她嘴里雖然說要回房,腳下卻沒有任何動靜,因為她生怕她一走動,想逃走的意圖就會穿幫。
而女乃媽也沒有為難她的意思。
「也好,夜深了,是該睡了。」女乃媽轉身關掉客廳的電燈,步伐蹣跚地走回房。這一把年紀還得為少爺守人,還真累人。
女乃媽走了之後,胡黎旌終于松了一口氣。
既然走不成,只好盡量躲著紀路塵,不看見他,也許她會好過一點。
☆☆☆
接下來的幾天,胡黎旌一改平日的習慣,總在紀路塵醒來之前把他所需要的衣物、公文放在他房門口,盡可能的不與他接觸。
紀路塵不是沒發現胡黎旌的刻意躲避,因此今天他刻意早起等著胡黎旌。
他聆听門外的動靜,發覺門外有輕微的聲響時,他立刻打開房門,將措手不及的胡黎旌給拖進房間。
「為什麼躲著我?」紀路塵直截了當地說出心中的疑問。
「我、我干嗎躲著你?」她的聲音里有著壓抑不住的怒氣。
「我說有就有!」紀路塵不知不覺怒氣又起,嚇得胡黎旌不敢說話。
見她半天不發一語,紀路塵迅速地將她摟住,用他狂妄不羈的濃烈氣息包圍著她,不容她躲避。
「我……」她有些慌亂無措。
「冷靜下來,告訴我你心里到底在想什麼?」她的逃避讓他慌張,也讓他沉不住氣,所以才會沖動地將她拉進房里來。
一時之間胡黎旌根本無法冷靜,她的眼中滿是哀怨和恐懼。
「還不說?」紀路塵本來又要動怒,但看見她那可憐又害怕的眼神,只好壓抑下怒氣,低沉地說。
她閉上眼楮,貝齒輕咬著下唇……
「我想問你,為什麼你說我不值錢?」她細白的小手用力地揚著耳朵,就等他如雷的吼聲落下。
「我什麼時候說過你不值錢?」剛剛的怒氣還沒發泄完,現在她又惹他生氣,
什麼!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他的反應激起胡黎旌的怒氣。
「男子漢大丈夫政做敢當,你敢當著我的面說,就要有膽承認!」她懼色未退的小臉又蒙上一絲怒氣。
「我沒說過這句話,為什麼要承認?」
「你有,我大媽也听見了!」胡黎旌臉上的懼色已經被怒火給完全替代。
「你……」他怎麼也沒想到胡黎旌會誤解他的話。「我絕對不是那個意思。」
「這麼說,你就是承認你說過這句話?」
「是,我是承認,你想怎樣?」雖然這不是他心里想說的話,但是她卻逼得他不得不這麼說。
「你、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話?」胡黎旌無法忍受紀路塵這樣傷害她。
「不為什麼,我一向看不慣那些視錢如命的窮人,窮人是貪得無厭的代名詞,要是給了他們一點甜頭,他們就會想要一斤糖,給了一斤糖之後,他們又會想盡辦法逼別人吐出蜂蜜來。」
「你不但武斷,還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窮人之中也有滿身傲骨的人。」她就從來沒有因為貧窮而出賣自己。
苞黎旌越想越氣,全身散發著毫不隱藏的怒氣。
「既然你對窮人這麼過敏,我也是個窮人,我不想在你的偏激思想下討生活,請你另請高明。」胡黎旌賭氣地請辭。
「你想擺月兌我?」哼!才跟他簽下兩年的合約,她休想在惹火他之後拍拍走人!「沒那麼簡單,去把合約看清楚再來跟我談辭職。」
「你就是吃定我無法負擔違約金,對不對?」胡黎旌更加憤怒。
沒想到在她心里的他是如此卑鄙,他強壓著怒氣,寬闊的胸膛因為氣息不穩而上下起伏。
「你給我滾出去!」他雖然壓低了聲音,但是眼底浮現的紅絲卻泄露了他的怒氣。
他居然又趕她!
不過她也懂得識時務者為俊杰的道理,他看起來好像快氣炸了,她還是先走為妙。
☆☆☆
紀路塵覺得十分納悶,為什麼胡黎旌越怕他,他對她的興趣就越濃厚,甚至只要一想起她,他的生理就會起反應。
苞黎旌躲了他四天,今天他特地蹺班回來逮她,沒想到她居然在花園的樹下酣睡,睡顏甜美得像是個與世無爭的小嬰兒。
可惡!
他日夜不停地受她的干擾,不知已經有多久未曾好眠,她竟然睡得如此香甜?好像存心要氣他似的!
但她的模樣衰的很令人心動,他情不自禁地蹲子,雙手撐在她的身側,低頭吻住她艷紅的嘴唇。
正在睡夢中的胡黎旌被這個吻驚醒,才發現紀路塵正在吃她的女敕豆腐……
唉!
也許是她太抬舉自己,對紀路塵而言,她說不定只是一塊回鍋的豆腐,根本稱不上女敕豆腐。
她被吻得頭暈目眩,竟然完全不覺得這個吻討厭,反而全身輕飄飄的。
他的吻依舊讓她理智迷亂,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推開他,直到一個女人的尖叫聲響起
「紀路塵!」
听到這個聲音,紀路塵的背脊一僵,倏地離開她的唇。
苞黎旌原本渙散迷離的眼神,在看見這個女人後也突然清醒。
她就是他抽屜的相框里的女人!
「路塵,我回來了,你怎麼可以跟這個女人這麼親密?」她的口里雖然抱怨著,但雙手卻親密地摟住紀路塵的腰,獻上火熱的吻。
苞黎旌只覺腦中一片空白,她愣愣地看著兩人的激情演出。
許久之後,胡黎旌才從驚愕中回神。
她慌亂地轉身離去,並在心里告訴自己和紀路塵恩愛過的女人不計其數,她千萬不可以自作多情……
☆☆☆
第二天一早——
「胡小姐,既然我已經回來了,路塵的一切有我打點!你可以走了。」昨天突然出現的女人,今天就以紀家女主人的身份對胡黎旌下逐客令。
雖然這個女人的逐客令符合胡黎旌想離開的想法,但是礙于合約在身,根本不是胡黎旌想走就走得成的。
「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因為紀路塵根本沒有介紹。「但是我的工作有合約保障,麻煩你請紀先生先解約。」
「我是路塵的未婚妻陳影兒,他的事我可以全權作主。」
雖然不意外听見這個消息,但是胡黎旌心里還是有一點無法接受。
「我不管你們誰作主,總之只要當著我的面把合約撕了我就走。」胡黎族堅持的說。
可是胡黎旌所說的話,在陳影兒听來分明就是想賴著不走。
「你別想動路塵的歪腦筋,他是一個很專情的男人,尤其對我更是專一,憑你是絕對追不到他的。」
嗄?她怎麼不知道紀路塵是這樣的人?難道她認識的紀路塵和陳影兒說的不是同一個人?
記得阿寶跟她說過,做人要懂得爭取……
爭取是不是要像陳影兒這樣?
問題是她不會呀!
彬者她可以躲著偷偷學習。
☆☆☆
陳影兒挽著紀路塵的手在花園里散步,胡黎旌鬼鬼祟祟地尾隨在後。
「你整晚都在注意著我對不對?」陳影兒嗲聲嗲氣的說。
貝引男人要像陳影兒這樣嗎?
「你誤會了。」紀路坐冷冷的否認。
看吧!原來這一招行不通。
苞黎旌很高興紀路塵的否認。
「我怎麼會誤會?吃晚飯的時候你的眼楮說你喜歡我,可是卻故意跟那個狐狸精談笑來刺激我。」陳影兒毫不在乎的又繼續說。
是這樣嗎?紀路塵今晚一直找她說話,目的是要刺激陳影兒?胡黎旌決定要抱持懷疑的態度。
「我想你大概是罹患了妄想癥,該去看醫生了。」
苞黎旌听紀路塵這麼回答,差點忍不住笑出聲,這些對白怎麼有點熟悉?紀路塵似乎有剽竊電影之嫌喔!
陳影兒氣得漲紅了小臉,但是為了挽回紀路塵的心,她也只能忍下來。
「你越來越有男人味了。」
「我一直都是這樣,只是你不曾發現。」紀路塵不斷地打擊著陳影兒。
「你是不是一直想吻我,可是礙于人前不敢行動?」陳影兒閉上雙眼,嘟起嘴唇,就等著紀路塵的滋潤。
「我想我們的散步到此為止。」紀路塵丟下陳影兒,走到大樹後揪出一直躲在一旁偷窺的胡黎旌。
「你的習慣很不好。」他將她拉入懷中。「侵犯別人的隱私,不是一個淑女該做的事情。」
「我、我只是剛好在這里散步,你知道用,剛吃飽飯要多運動幫助消化……」胡黎旌傻笑著。
紀路塵當然不相信她所說的話,不過他也不在意她的偷窺。
「給我一個晚安吻吧!」
苞黎旌還來不及反應,柔軟的唇就已經被他的唇覆蓋,軟綿的舌頭強硬地進入她濕潤的嘴里。
報園里似乎被放火了,陳影兒的怒火、紀路生的欲火,和胡黎旌不知所以然的野火……
怎麼會這樣,她不過是想躲在一旁實習,怎麼會弄到後來卻變成主角?
她在他熱情的親吻下雙腿發軟、全身顫抖、四肢酥麻,宛如被雷擊中一般地陶醉在他的懷抱里……
甚至開始後悔自己的第一次竟是在模糊中度過。
☆☆☆
陳影兒是不是她和紀路塵的感情催化劑?
苞黎旌回答不出這個問題,但是紀路塵對她的態度卻因為陳影兒的出現而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戀愛?
在陳影兒面前,她可以對紀路塵予取予求,紀路塵對她也表現出百分之百的柔情,為了送她上課,他提早起床,為了接她下課,他提前下班,還陪她去吃他口中的垃圾食物,陪她去做最無聊的事情——逛街。
可是當陳影兒不在場時,紀路塵又會恢復原本的模樣。他可以待在書房里整晚不和她說上一句話,她打電話到他公司去,他也不理不睬……
她不喜歡他這樣,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利用她一樣。
不過說真的,現在這種情形的確比兩人之前的情況好上太多了,好到讓她刻意不去多想這些奇怪的情況。
直到陳影兒告訴她一件事——
「你的名字雖然叫狐狸精,可是腦子卻一點也不精。」
這女人又想拿她的名字來作文章,她偏偏就要不動如山,看她能奈她何?
「你沒听過‘吃乎肥肥,格乎華華’嗎?這樣的日子多好過。」
「是啊!就算誰騙你也無所謂?」
「你才是用盡心機想破壞我和路塵的感情,我才不會上你的當。」陳影兒根本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我有個東西可以讓你看清楚現實,你想不想看看?」陳影兒拿出一台數位錄影機。
她曖昧的表情勾動了胡黎旌的好奇心。
她到底拍下了什麼東西?
懊不會是她和紀路塵的激情演出吧?
「如果我不想看呢?」先試探一下陳影兒要讓她看的到底是什麼?
「何必心急?看了不就會知道,我保證內容絕對精采絕倫,鐵定會叫好又叫座。」陳影兒笑得越來越曖昧。
嗯!有古怪,或者是她弄錯了,也許陳影兒拍下的不是她和紀路塵的激情演出,而是紀路屋和陳影兒……
就算紀路塵算的跟陳影兒做了,她也絕不會因為這樣就離開紀路塵,反正她以前也和紀路上做過,一點也不稀奇。
陳影兒見胡黎旌一副無動無衷的模樣,她不得不透露錄影的內容。
「你別想歪了,這里面沒有什麼令人想入非非的鏡頭,只是一些你和紀路塵相處時的恩愛畫面。」
如此一來胡黎旌就更加不明白了。
「我和紀路塵的相處情況有什麼好拍的?」
「是沒什麼好拍的,可是我有錢可以拿,當然就做!」陳影兒打開畫面讓胡黎旌觀賞。
內容的確很普通,甚至可以稱之為乏善可陳,哪一對戀人不是這樣過生活的?
「這是紀路塵要我拍的,準備給雜志社當新聞。」
「我又不是什麼知名人物,我無所謂。」胡黎旌雖然了解記者的厲害,可是誰會想知道她這個默默無聞的人在談戀愛?就算被刊登出來,對紀路塵的殺傷力更大,她才不相信紀路塵會這麼做。
「信不信由你,到時候你就等著看。」陳影兒帶著微笑離開紀家。
盡避她在陳影兒面前極力為紀路塵辯護,但她的心里還是有滿腔的疑惑,甚至開始有些相信陳影兒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