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有沒有說錯?」池愛玉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要我替隔壁那個‘不良份子’復習功課?」
「沒錯!老爺爺是這麼說的。」池人杰理所當然的說。
「不會吧!我跟他同年,所讀的書都一樣,我怎麼有能耐替他復習功課?」池愛玉堅持不和住在隔壁的不良份子有所瓜葛。
「怎麼沒能耐?你在班上一直都是名列前茅,替他復習功課綽綽有余。」池人杰當然知道女兒對隔壁家的男孩印象不好,可是為了利益他也管不了那麼多。
「爸,難道你不知道我從小被他欺負到大嗎?」池愛玉很不滿父親胳臂往外彎的行為。
「小阿子頑皮是難免的,他也沒打傷過你,你又何必這麼小氣,老愛記仇?」池人杰想說服她。
「老爸!你別傻了,那家伙正值血氣方剛之年,不受教自然不在話下。老爺爺以為把他的孫子跟會讀書的同學擺在一起,他孫子的學業就能起死回生嗎?你千萬別上當!」老爺爺把她當成什麼了?觀世音菩薩呀?想要讓那個不良份子的功課變好,那也得要他有那個心去用功!
「我才不傻咧!」池人杰不滿女兒瞧不起他。「老爺爺說只要你肯幫他孫子復習功課,他就要送給我一部車子……」
「什麼?!你竟然為了一部車子出賣女兒?」池愛玉簡直無法相信。「要是老爺爺送你一棟房子,你不就二話不說把我賣給他?」
「這怎麼算出賣呢?老爺爺原本是來提親的,只要我答應,他送的就不是一部車子,而是一棟房子。」池人杰自認愛財有道。
老天!她果然神算,隨便說都能猜中!
「如果我真的這麼值錢,你應該好好的保護我,搞不好等我到了二十五歲,老爺爺會捧著藍家所有的財產來求你把我賣給他孫子。」
「我就是算到這一點,才會答應讓你去替他孫子復習功課。」池人杰對自己的深思熟慮沾沾自喜。
叭!老爺爺分明是拿錢砸死人嘛!先買通愛財的爸爸好杜絕她的後路,避免她的身價水漲船高被「半路攔截」。
「我不要啦!那家伙再怎麼復習也考不上建中啦!」她明知無法改變父親的心意,但仍然忍不住發起牢騷。
「車鑰匙我都收了,要不要、肯不肯你都得給我去!拔況老爺爺也不敢妄想他的孫子有多大的出息,你就乖乖的給我去吧!」池人杰端出做爹的威嚴。
看來她的一生即將毀在老爸的手里了。
「是你要我去的,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看你怎麼辦!」誰知道那個不良份子會做出什麼驚逃詔地的事情。
「呸呸呸!不過是復習一下功課而已,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池人杰拍胸脯保證不會有事。
「那可不一定!听說隔壁那家伙,小小年紀就發生過不少男女關系……」池愛玉把外頭的傳言說給老爸听。
「胡說!我怎麼沒听過?」池人杰就是不願意相信女兒的話。
算了,老爸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個性很難改變,等哪天她被隔壁的不良份子給欺負了,老爸就欲哭無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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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愛玉懷著忐忑的心情,拿著書本來到藍家按門鈴。雖然住在隔壁,但是池愛玉從來沒進過藍家的大門,原因無他,因為她跟藍展鵬不對盤。
藍家的佣人來開門,客客氣氣的招呼她︰「池小姐請進。」
小姐?池愛玉不太習慣這樣的稱呼。她不過是個國三生,雖然即將畢業,但是距離「小姐」的稱呼還遠的咧!
「阿姨別客氣,叫我愛玉就可以了。」
「也好。」她眉開眼笑的,覺得這孩子非常有教養。「老先生不在,少爺在書房等你,請跟我來。」
她走進書房後,門隨即關上,藍展鵬坐在沙發上打量著她。
「我以為你不敢來呢!」他的表情明顯寫著不高興。
爺爺不知道吃錯什麼藥,竟然找一個跟他同年的丫頭來當他的家庭教師……算了!憊是稱呼她為「伴讀」比較不那麼別扭。
「我為什麼不敢來?」她最討厭他那副從門縫里看人的德行。
「你回去吧!書我自己會念,不用別人盯著!」
「是你爺爺請我來幫你復習功課的,你要是有意見應該去跟他反應,而不是對著我咆哮。」他以為她來得心甘情願嗎?
爺爺根本听不進去!爺爺的頑固他早就領教過了,他的意見爺爺根本不當一回事。不過……要是能趕走她,爺爺就沒轍了。
「沒想到你臉皮這麼厚,我都說不要你了,你還死皮賴臉的不肯走!」他橫眉豎目的想嚇跑她。
她其實很想掉頭回家。
「沒錯!我就是臉皮厚,怎樣?」她不是不肯回去,而是回去後,老爸依然會把她押過來。
她拿出一堆考古題給他。「你好好的看一看這些題目,說不定還可以蒙個公立高中念……」她暗諷他的成績差。
他橫了她一眼,打斷她的話,「你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照著老爺爺的意思做而已。」藍展鵬的反應早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她早有心理準備,不管他出什麼招,她都必須接。
「我不需要這些!」他拿起考古題撕成碎片。
「不需要?」想上高中,做考古題是必要的呀!難道還有她不知道的必備物嗎?「說說看你需要什麼。」
「我是很想告訴你我的需要,但是……」他不屑的瞄了她一眼。「你實在長得不怎麼樣,恐怕很難解決我的問題。」
他竟敢從門縫里瞧人!
「你說說看,就算我沒辦法解決,我也可以請教別人。」他不屑的眼神讓池愛玉非常不舒服。
「我需要的是一個可以解決生理問題的女人……」他又用那種不以為然的目光看著池愛玉。「嘖嘖嘖!只可惜你長得不夠正點。」
不夠正點?這個不良份子是不是拐彎抹角說她丑?沒錯!她是長得不夠漂亮,但是他的嘴巴也太惡毒了!青春期少女最在意的就是外表,被當面批評是最大的侮辱,池愛玉的臉當場變成土灰色。她狠狠的瞪著藍展鵬。
池愛玉深受打擊的表情讓他開心的笑了。s唉!她總算發揮了一點點的「娛樂功能」。
「你超級沒禮貌!」她把胸中的怒氣隱忍下來。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書念得不好,想當然耳,我的公民與道德也念得不怎麼樣,沒禮貌是很正常的事。」
「我可以教你四維八德!」
「我看你自己應該先復習一下禮義廉恥。」他譏笑著。
「我為什麼要復習禮義廉恥?」自己書念得不好,還有臉糾正別人?
「一個不受歡迎的人,主人已經下逐客令了,竟然還厚著臉皮死賴著不走,你說這樣的人是不是應該努力的復習禮義廉恥?」
「你是不是從來沒刷過牙?」他不但行為不良,連嘴巴都臭得可以。
「沒錯!我就是嘴巴臭。門就在那兒,受不了就回家去!」他很有禮貌的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池愛玉氣得渾身發抖,很想掉頭就走,但一想到她老爸,再大的氣也發不出來。與其冒著被老爸押過來的危險,倒不如留在這里跟這個不良份子斗法,或許多生一點氣可以幫助她早日減肥成功。
對!就當他是個瘋子,所講的話都是在放屁!她老神在在的打開書本溫書,裝出一點也不在意的模樣。
「這樣你還不肯定?」他拱手一揖。「佩服、佩服,你果然是厚臉皮鬼轉世,我甘拜下風。」
「謝謝你的夸獎。」她煞有其事的拱手回禮。「你想做個不孝的孫子我管不著,但是你別阻止我行孝道。」
對付臉皮如此厚的女生,想趕走她恐怕得另外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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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愛玉坐在藍展鵬的書房里哼著歌,心情好得不得了。猜猜看為什麼?
是不是不良份子被她感化了,乖乖的溫書?不是!
憊是兩人協議好了井水不犯河水?都不是。
是因為藍展鵬每逃詡混到晚上十點才回家,把偌大的書房讓給她溫書,讓她高高興興的吹他家的冷氣、吃他家的點心、听他家的高級音響,卻不必看他的臉色。
不過這種日子只維持了一個禮拜。這一個星期藍展鵬每天待在網咖里混,不到十點絕不回家,但是他越想越不對勁。他的頭殼又沒壞掉,為什麼要把他的家讓給那個厚臉皮鬼投胎的女生?讓她享受他所擁有的一切?如果他再以這種方式和她耗下去,過不了多久,他不就要露宿街頭當街友?
不行!當初想以這個爛方法趕走池愛玉,根本就是一種錯誤。他的書房每逃詡像刮過台風一樣,那個厚臉皮的女生根本把他的書房當成她的閨房,而且只負責弄髒、弄亂,不負責清理。第一個趕人計劃算是徹底失敗了,他應該再想別的法子,徹徹底底地把那討人厭的女生趕出他的生活!
問題是——有什麼辦法可以趕走她?奚落她、冷落她的法子都用過了,還有什麼方法呢?
他一邊走、一邊思考,忽然看見停在路邊的車子,擋風玻璃上被放了一張小便告……
有了!他想到趕走池愛玉的方法了。
池愛玉開開心心的到藍家「上班」,心里猜測著今天有什麼點心可以吃。
她踏入書房,出乎意料的,藍展鵬竟然在家。
「怎麼了?外頭混膩了,總算體會到家的好處了?」池愛玉不留情的奚落他,誰教他嫌她丑!
「你別開心得太早。」他賊笑著。
「你干嘛笑成這樣?難看死了!」再壞的臉色、再毒的口氣,她都已經領教過了,才不怕他陰險的笑容咧!
「你也嫌我難看啊?」他裝腔作勢的嚷道︰「要不要我拿好看的給你看?」
「我哪有說你難看!」池愛玉嘟著小嘴,不良份子是公認的帥哥,她怎麼敢冒著被圍毆的危險說他丑?
她嘟起嘴的嬌態,像一枝箭猛然射進他的心坎,令他的心產生一陣騷動。要死了!他竟然為這個長得不怎麼樣的小胖妹心悸?難道是自己太久沒踫女人了,所以才產生「母豬賽貂蟬」的饑渴現象?他努力搖了好幾下頭,搖到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騷動消失為止。
「你到底是來溫書的,還是來耍嘴皮子的?來了半天不干正經事,淨說些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擺明了是騙我爺爺的錢!」為了壓下心中那股莫名的悸動,他的態度越來越惡劣。
「我絕對有考上B女中的實力,所以老爺爺才肯花錢請我來幫你復習,我才沒有騙錢咧!」
「能考上B女中了不起啊?」他對「綠蠣龜」沒興趣。
「能考上B女中是沒什麼了不起,但總贏過一些連爛學校都考不上的人。」池愛玉擺明了在損他。
她毫不留情的言語,惹火了藍展鵬。
「你說誰考不上?」他目露凶光的盯著她。
「你認為我在說誰?」池愛玉嘻皮笑臉的反問。
「我不會對號入座的!」
「你不笨嘛!多努力一點,你會有前途的。」她像兄弟一般的拍拍他的肩膀。
她微揚嘴角說著譏諷的話語、黃鼠狼給雞拜年似的安撫動作,讓他心生不悅,他粗魯的拍掉她的手,緊皺著眉頭大吼︰「你這只恐龍,不要踫我!」
「你、你竟然說我是恐龍!」別生氣,千萬不能生氣。
池愛玉深深吸了一大口氣,用手撫著胸口,一不小心讓豐滿的胸形盡現,看得藍展鵬幾乎噴鼻血。哇拷!又不是沒看過女人的胸脯,他干嘛反應這麼大?
「說你是恐龍算是客氣了,其實我應該稱呼你為丑女。」為了掩飾自己的反常,他的話越說越傷人。
池愛玉已經看出他的目的,他就是想欺負她、羞辱她、趕她走,所以她不會輕易上當!
「我承認我是丑了點、胖了點,那又如何?」她就是要留下來。
從幼稚園到國中,她一直扮演被欺負的角色,搞到後來她變得有點怕他,不過這幾天情況似乎有所改善了,她不再害怕這個不良份子,有時候她甚至還會把他氣得牙癢癢的。也許再這麼訓練下去,說不定有朝一日,她會把這個不良份子修理得慘兮兮,來個大獲全勝!
這樣還趕不走她?藍展鵬氣得差點暈倒,頭頂冒煙的翻著書包。
「你想做什麼?該不會是想拿刀子做掉我吧?」听說他常常打架,有一次還被抓到警察局。
「是啊!我是很想殺了你!」他咬牙切齒的模樣,仿佛真的想殺了她。「如果DVD可以殺人的話。」藍展鵬揚了揚手中的光碟。
阿彌陀佛、哈里路亞,又逃過一劫了。
「你借了什麼片子,好看嗎?」人家都轉移話題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與他針鋒相對,所以跟著轉換話題。
藍展鵬懶得理她,逕自把光碟放入放映機里,坐在椅子上靜待畫面出現。
懊奇的池愛玉連忙湊過去,跟著他一起等著看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