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采葳終于發現了采楓的不對勁,她在獲救後,一反常態的竟然沒有一絲喜悅的表情,反而是擔憂、煩躁不安的,更奇怪的是,她一直在擔心那個該死的地痞流氓——殷少閻?
「采葳,你听我解釋,閻絕不像你所想的那樣,他人真的很好,我很愛他的!」采楓在客廳來回踱步著,她已經足足跟采葳解釋了五個鐘頭,但仍不見采葳有任何軟化的跡象,她依舊一口咬定殷少閻是個大壞蛋。
「你別再走來走去了行不行?」采葳受不了地扶著額頭,她自己都已經夠煩了,還得去忍受采楓的「綁架後遺癥」。
「現在,你先去洗個澡,再好好的上床睡一覺,我向你保證等你一覺醒來,腦筋就會清醒些了,如果再不行的話,我也幫你約了心理醫師,相信我,你很快就可以康復的。」采葳雙手按著采楓的肩,將她推回房間的床上。
可憐的采楓,她一定是長期精神壓力過大了,要不就是處女情結作祟,像她這麼單純的人,這樣的反應是可以理解的,她在不知不覺中誤以為自己愛上了強暴她的男人,只因為那是她的第一次。
采葳悲傷地想著,她一定要幫她再度站起來,采楓今天所受的一切,都是她害的,她愧疚極了。
采楓坐在床上,瞪大眼。「我不需要什麼心理醫生,我很健康,一點毛病都沒有,我只是戀愛了,采葳,你懂不懂,我戀愛了,我愛上了殷少閻!一她重申第一百二十八次。
「就這樣?」采葳聳肩。
「是,就這樣,就這麼簡單!」采楓抓住希望。
采葳極耐心的坐下來,用極溫柔的語氣安撫采楓。「听我說,采楓,當一個人很無助的時候,身旁又恰巧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對象,就很容易迷失自己,你現在就是這個樣子。
你迷失了,采楓,他把你押到海外去,然後將你孤立起來,再對你施暴,讓你囚女人的第一次而迷失,繼而錯以為自己愛上了他,進而忘卻他的罪過,原諒他,並沉迷于其中。
哦,我可憐的采楓,你怎麼可以遭到這樣的對待,我一定要幫你討回公道,你放心好了!」她極力地開解她,希望她能頓悟這樣的道理。另一方面,她也同時反省著自己對殷少棋的愛,是不是也有所偏執。
采楓張大口,愣愣地听著采葳的長篇大論,然後猛烈的搖頭。「哦,你怎麼會這麼富有想像力?現在我是該哭還是該笑?采葳,請不要忽視了我的腦力行嗎?我還不至于笨到去愛上一個膽敢強暴我的男人,我向你發誓,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我將是第一個拿刀去殺了他的人。」
「難道你們沒有?」采葳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采楓瞬間燙紅了雙頰,「哦,不是的,我的意思是他沒有強暴我。」
「那麼你們還是有了?」
「采葳!」采楓羞憤不已,「我今年已經二十三了,我有權利去決定我的第一次與誰發生,在哪里發生,又是怎麼發生的,噢,拜托你別再追問了行不行?」她差點沒瘋了!
采楓的話驚醒了采葳。采葳盯著采楓認真地思索了起來,的確,采楓是變了,至少外表看來就改變了許多,她以前總是不愛打扮,任憑她說破了嘴,采楓還是不改她所謂的自我本性。
但現在看起來卻大大地不同了,突然問,她覺得她好漂亮,雖然這麼說有點惡心,因為基本上她們長得是同一個樣,但采葳還是不得不承認,采楓確實是愈來愈漂亮了,難道這就是愛情的魔法?是愛情改變了采楓?
是啊?采楓是有自主權的,而她亦然,她想起了與殷少棋的那一次,想起了時的感覺,想起了當時她是如何渴望成為他的,沒有強迫,而是一種純屬于女性的知覺,突然間她明白了。
沉默了半響後,采葳輕聲地問︰「那麼你是真的愛上他了?那個該死的殷少閻?」
采楓聞言,翻了翻白眼。「請將‘該死’兩個字拿掉,他是我‘至愛’的殷少閻,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變成你親愛的姊夫,我保證等你們相互了解以後,你們一定會喜歡上彼此的。」
「見鬼!」采葳霍然站起,改換成她開始踱步。
「你愛他?你了解他了嗎?他是吃人不吐骨頭型的男人,你怎麼可能去愛上他?噢,老天,你知不知道,他到現在還把我當成商業間諜,以為我會吃了他的老弟,霸佔他家的產業,真他媽的,你怎麼會去愛上他?」她愈想愈不甘心。
都是這個可惡的男人,是他造成了她與少棋多難的戀情,而現在,他又奪走了采楓的心,他非得把她身邊的每一個親人都搶光不可嗎?采葳心中十分憤然。
采葳這一席話讓采楓聯想到了,她對整件事情的發生確實有許多不解之處。「對了,你與他到有什麼過節,還有那個殷少棋又是怎麼回事?」
采葳一听見采楓提到殷少棋三個字,臉上的表情馬上緩和下來,但仍難掩失落。「那又是好長的一個故事。」她嘆息。
「好吧,那麼今晚我們就來談談彼此的故事吧!」
兩個姊妹終于坐在一起了,緩緩地,她們彼此陳訴著這段分隔的日子里,發生在她們身上的種種變化……
「誤會了?」殷少閻皺起眉來,「能不能再說得清楚一點,如果容采葳不是商業間諜那麼她偷程式做什麼?還有在機場那些人又如何解釋?她一個普通的女人,怎麼能請到那麼多的打手?」
殷少棋一只手漫不經心地旋轉著桌上的銀質高腳杯,一邊凝視著殷少閻。
「第一,她不是個普普通通的女人,她是容采葳,一個深具魅力的女人;第二,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偷程式,你用錯辭了,她是借走了,關于這點我記得我跟唐赭說得很清楚了,我也說了不要你們插手,但顯然你們把一切事情都搞砸了。
第三,機場的那些打手是吉田森的手下,那是我與他之間的帳,我自己會算也不要你們插手;第四,容采葳是我看上的女人,我再一次警告,你們誰也不許對她動手!」
「這是什麼話!?」殷少閻一拍桌子站起,「我的女人現在在她手里,要我別管不可能!」
「你們能不能火氣小一點,像你們這種談話方式,就是把房子掀了也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唐赭受不了耳朵的轟炸,站起來正想到外面去靜一靜,誰知道門一打開,采楓就站在門外。
「你?」
「采楓!」
「采葳!」
三個男人齊喊,但只有殷少閻沖上前去抱她。
「采楓,你有沒有受傷?」他關心地察看。
礙于屋內還有其他人在,容采楓顯得有點靦腆。「剛才管家說你們在開會,我要他別打擾你們,後來在門口又听見你們好像在吵架,所以我就自己走了進來。」
「沒關系,進來,那你是怎麼來的?」殷少閻拉她坐在他的身旁,態度馬上呈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由一頭獅子變成一只綿羊,讓屋內另外兩個男人不約而同地挑高了眉,當是看見了彗星撞上地球般,大呼不可思議!
「是采葳送我來的。」
「采葳,她人在哪?」聞言,殷少棋沖了過來。
又是另一個奇跡,唐赭搖頭,怎麼殷家的男人一踫上女人全變了個樣?
「她——回去了,她說不想見你。」采楓小聲地告知。
「該死,她在哪?我要去找她!」
「她要去日本,現在正在往機場的路上。」她並沒有告訴他,采葳是與吉田森一道離開的。
咻地一聲,殷少棋像陣旋風般奔了出去。
采楓唇角漾著笑意看著飛逝而去的背影,「他會給采葳幸福的,我看得出來。」采楓自喃著。
「我也會給你幸福的。」殷少閻在采楓耳畔輕聲說著。
☆☆☆
再一次的,殷少棋飆車追趕采葳,但這回不同以往的是,地身邊多了一個棘手的人物——吉田森。
兩輛車在還末到達中正機場的路上就踫上了,殷少棋一珞狂按著喇叭,而吉田森則是不為所動的加速,兩輛車像是拍電影般在擁擠的車道上飛馳、追逐。
「停車,采葳!你不能走,你听我說!」殷少棋拉下車窗朝吉田森車內的采葳求道。
采葳別過頭去,故意不看他,斗大的淚滑落她的臉龐。
「你死心吧,采葳不會再給你任何的機會了!」吉田森憤然的朝殷少棋叫吼。
「閉嘴,這是我和采葳的事。采葳、采葳,別不理我,求求你,轉過頭來看我,采葳!」殷少棋心焦地喊著,車子也就不自覺的靠近。
踫地一聲,兩輛車擦撞了下。
采葳整個人彈了起來,她下意識的第一個動作是,著急的回過頭去看殷少棋的車。
憊好,他沒什麼事,他的車依然在追趕著他們的。
「采葳、采葳!」殷少棋依舊狂喊著。
采葳閉上眼,咬著下唇,隱忍著內心的痛楚,淚水不停地滑落她的臉頰。
接下來,又發生了幾次擦撞,造成了交通的混亂。
看著這般驚心動魄的畫面,采葳終于受不了了。「停車,快停車!」采葳著急的喊著,她實在受不了殷少棋不要命似的追趕,她好怕他發生意外。
「不行,這次說什麼,我也不能再將你交給他?」吉田森堅恃著,眼底有著一貫的森冷。
「吉田大哥!」突然間,采葳感到一股寒意竄人心口,接著她就瞧見吉田森故意又去踫撞殷少棋的車,並將他逼人對方車道。
這時,采葳又瞥見迎面而來的一輛大卡車,直朝殷少棋的車撞過來……
「哦,不!」
她嘶聲大吼,整個人探出車外,但吉田森的車速過快,她根本設法看見殷少棋究竟有沒有出事。
「哦,不!’’她雙手捂著唇,哀嚎地痛哭出聲。不,他不能出事,絕對不能!
她回過頭急扯著吉田森駕駛的手臂,嘶吼道︰「停車,快停車!」
然吉田森並不予理會的繼續加速前進,一張臉森冷的嚇人。
采葳慘白了一張臉,她清楚地瞧見了吉田森毫無停車之意,于是她再也顧不了其他地欲打開車門跳下車。
就在她打開車門的剎那間,吉田森一記手刀突地朝她劈了過去,接著她就倒人他的懷中,不省人事了。
吉田森伸出手去撫模她昏迷中仍繁鎖的眉頭,口中喃喃道︰「采葳,對不起,采葳,請你原諒我,我會這麼做,全是因為我——愛——你!」
☆☆☆
日本東京飄著細雨的夜晚,采葳仰著頭站在那棵上回撞見殷少棋的樹下,看著滿天的星辰,不知道是滴落的雨水,還是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吉田森撐著一把傘朝她走來,她發現了外來的腳步聲,回頭看見了吉田森。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底有著極深的苛責,但她什麼話也沒有說,低下頭準備越過他離去。
吉田森伸出了手,準確的攔住了她。
「采葳!」他輕聲道︰「說點什麼吧,就算你要罵我也行,開口說說話吧!」
她不語,兩滴淚珠悄悄的滑下她的面頰,滴落至潮濕的土壤。她輕輕的揮開了他,向大門走去。
吉田森沒有再攔阻她,眼底則是極深的痛楚。
他明白,她在恨他!
她打算就這樣恨他一輩子。
現在他已經開始後悔做了那樣的事情,當時他確實是被妒嫉與恐慌沖昏了頭,當他一听到采葳要他停車時,他只想到了不能把采葳再交給殷少棋,然後他就做出了糊涂事!
他後悔,真的很後悔,尤其是每次看到采葳落淚的樣子,他就好想殺了自己。
采葳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像縷幽魂般,她覺得生命已經從她的身體里抽離,除了淚水,什麼也不剩了!
為什麼人總得要等到失去,方能明白得到的可貴?
她明明是這樣的愛著他,為什麼還要偏執的怨怪他,為什麼她不肯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為什麼她不肯原諒他,為什麼她的脾氣要這麼拗,為什麼!?
打開衣櫥,準備取餅睡衣,突然一只手冒了出來抓住她的手婉,她驚慌地張口想要大叫,然後一張灼熱的唇隨即上她的,她瞪大了眼,這個感覺……
餅大的驚喜立即寫滿了她的眼眸。
他用舌尖分開她的**,隨著一聲低吟探進她的口中,她亦充滿驚喜與感謝地回吻他。
他活著,太好了,他還活著!眼眶立即涌上了水霧。
殷少棋用身體將她壓在衣櫥上,他充滿饑渴的吻著她,她可以感覺到他那一身繃緊的肌肉以及的。
他活著,完好如初的活著,他來找她了,他終于來了?
她感覺到血液在她體內快速的奔竄,她全身跳躍著再次被他擁抱的喜悅與幸福,激昂的淚水再次感動的滑落。
「采葳,原諒我,采葳。」他低喃著,繼續用身體摩擦著她的身子。「我不能沒有你,采葳。」炙熱而猛烈的吻落在她的臉頰、耳行、頸上,一直蔓延而下……
一陣熱浪襲了上來,她不自覺地抓住他的肩膀,喉頭逸出**。「棋,哦,我的棋……」
兩人熱情的音量震驚了吉田森,他誤以為采葳發生了什麼事,于是恐慌的撞了進來,結果卻撞見兩人纏綿的畫面。
吉田森先是震驚的張大眼,然後又想起了自己的失禮而匆匆地回過頭去。「對不起!」他說,心口紛亂的揪疼。
他沒死!?
敗難解釋這樣的情緒,那是一種解月兌似的喜悅,卻又有著若有所失的沮喪。
他沒死,所以他可以不必再擔心采葳將帶著恨意,恨他一輩子;但他沒死,相對的,也代表了他即將失去采葳的事實。
采葳滿頰通紅地匆匆整理衣衫,而殷少棋則是走到吉田森的身後,搭住他的肩說︰「我想,我們三個人都該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
吉田森點了個頭,關門離去。
☆☆☆
三個人又坐在一起了,彼此心頭都有著許多的心結待解。
首先,殷少棋開口︰「我想,我必須先對采葳說聲‘對不起,請原諒我,畢竟是我先誤會了她,這是我對她的信任不夠,所以這一切的事情都是我咎由自取。」
「不,不對。」吉田森突然開口,他抬起頭來看了看采葳,又看了看殷少棋,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後,接著道︰「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是我故意扭曲你對采葳的愛情,是我告訴她,你只不過是在玩弄她的感情,我是故意的!」
「啊?」采葳捂住了口。
吉田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鼓起勇氣承認一切的錯誤。「我知道唐赭派人調查我與采葳的關系,而我又故意制造錯覺給他,為的不是那套程式,而是采葳……「他停頓了一下,看著同樣吃驚的兩人,然後目光鎖在采葳身上,緩緩的說︰「我愛她。」
采葳表情復雜的看著吉田森。「吉田大哥……」
吉田森伸出手拒絕采葳發言,他轉向臉上表情嚴肅的殷少棋。「我很抱歉,我為自己所做的事,深深的感到愧疚。」
「不,」殷少棋開口,直視著吉田森。「愛的本身是設有罪過的。」他說,然後牽住采葳的手,道︰「我想,我應該感謝你才對,若不是你安排了一連串的考驗,我又如何能體會到,我對采葳的愛是這樣的強烈?」
采葳驚訝地看著殷少棋,她覺得她還是不夠了解他,他的寬宏是她所不及的,突然間,她覺得他好偉大,一雙充滿崇拜的眼眸直凝著他。
吉田森啞口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殷少棋竟然會輕易的原諒了他,于是他又再一次重新的審視這個男人。
他輸了,他確實徹頭徹尾的輸了,這個男人確實值得采葳交付真心!
「采葳,你的眼光是正確的,還好我沒有鑄成大錯,否則我如何對得起你?」吉田森愧疚的說。
殷少棋聳了聳肩,呼了一口氣,改以輕松的口吻道︰「那麼事情都說開了,是不是?咱們之間也都設有誤會了,是不是?」
采葳眼眶含著淚水點頭。
吉田森亦點了點頭。
殷少棋露出誠摯的笑容。「那就太好了,接下來我要說,吉田先生,我對你感到很抱歉,雖然我明白你很愛采葳,不過我還是決定要娶她,那麼能不能麻煩你到時撥個空,來台灣當我們的證婚人?」
吉田森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大笑了開來。「那有什麼問題,只要你們還願意將我當朋友。」他動容的說著,意有所指的看著采葳。
采葳偎入殷少棋的懷中,笑著對吉田森說︰「在我心底,吉田大哥的位置是沒有人可以取代的,對我來說,你一直都是一位得敬愛的兄長。」
「現在也是嗎?」
「永遠都是。」
偌大的大廳里洋溢著和諧的笑聲,殷少棋與容采葳的手緊緊交握著,他們的內心充滿了喜悅以及滿足,因為他們均被「愛」所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