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老太爺離開不到十分鐘,印渝然便回到病房。
放下手上的綠豆湯,他焦急地問︰「蔓.我爺爺剛才來過對不對?他跟你說了什麼?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桑葶蔓搖搖頭;她能說嗎?她該說嗎?
「蔓,不管我爺爺對你說了什麼,你都要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辜負你,我愛你,永遠只愛你一個。」他將她擁入懷中,深情款款的說著。
她柔情似水的響應︰「我也愛你。」
「你、你說什麼!?」蔓說她愛他!會是他听錯了嗎?
「我愛你。」她直視著他的美眸里有著滿滿的愛。
印渝然抱緊桑葶蔓,興奮極了。
「太好了!你愛我,你終于說你愛我了。」
她突然笑了,笑得好苦。
雖然他們彼此相愛,但他們能永遠在一起嗎?她沒有把握,也很害怕,害怕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將在明天消失。
「蔓,你怎麼了?」他敏感的察覺到她的異樣。
「沒有,我沒事。」她不想讓他擔心,也不想害他為了自己和印老太爺鬧翻。
「對于!我爺爺究竟是來做什麼的?」爺爺是來威脅她嗎?
「沒什麼啦!他只是來看看我罷了。」她撒了個善意的謊言。
「看你?我爺爺?」他一臉不信的搖搖頭。
「是……是啊!他是看在我爸媽的面子上,所以來關心我。」她說得很心虛,就連眼神也飄忽不定。
「蔓,別騙我了,我爺爺一定恐嚇過你,對不對?」他太了解爺爺的性子了,他霸道得幾近不講理!
「沒、沒有!他沒有恐嚇我。」她垂下嬌顏,不敢與他四日相對,怕因此泄露真正的情緒。
他心疼的捧起她略顯蒼白的臉龐。「你好傻!為什麼不老實告訴我?他是我爺爺,難道我還不了解他嗎?」
「我……」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心里亂成一團。
「等會兒我讓璦蘿過來陪你,我得回家一趟,跟我爺爺把話說清楚。」為了她,他可以放棄一切。
「不!你不要走。」她怕他這一走就回不來了。
「乖,我會回來的。」他吻上她的唇。許下承諾。
眼泛淚光,她壓抑不住內心的不安與惶恐。
「蔓,我一定會回來你身邊,別擔心。」他柔聲撫慰。
桑葶蔓流下淚水,輕輕頷首。
印渝然低頭吻去她的淚。「傻瓜,別哭了。」
「你一定要回來。」她已經不能沒有他了。
印渝然用最深情的吻做了最真誠的保證。
「我打電話叫璦蘿過來陪你。」
「嗯,懊。」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米璦蘿來到醫院。
「璦蘿,蔓就麻煩你了。」不管結果如何,他都必須盡快把事情解決。
「嗯!你自己小心一點,我怕老太爺會用不正當的手段把你押上禮堂。」米璦蘿目前借住在印渝然的別墅里,和印老太爺、徐安娜多少有些接觸。
「我知道,蔓,我很快就會回來。」
「好!我等你。」
輕輕地在她的粉唇烙下一吻,他旋身走出病房。
依依不舍的跟到病房門口,看著他離自己愈來愈遠,桑葶蔓在心里不停的向天祈求,祈求上天一定要讓他平安的回到她身邊。
「葶蔓,你放心,渝然哥那麼愛你,他不會辜負你的。」
「嗯,我應該相信他。」
「是啊,進去休息吧。」
桑葶蔓再望著遠方一會兒後,才跟著米璦蘿回到病房。
***
鮮花、氣球、緞帶……教堂被妝點得美輪美奐,大門口還擺著一張婚紗照。
「放開我!听到沒有?快放開我!」印渝然火大地咆哮,此時的他被綁住了手腳。
昨天,他回到別墅想說服爺爺改變主意.想不到爺爺竟然在咖啡里下了迷藥!
「少爺!對不起,老太爺交代過,在婚禮開始前絕不能替您松綁。」
「該死的!」
斑!還是她聰明,要不是他被下了藥,直到現在還使不上力氣,加上又被綁住手腳,他一定可以從這些混帳東西的手中逃走。
此時,印老太爺走了進來。
「爺爺,您瘋了嗎?您怎麼可以對自己的孫子下藥,還把我綁起來?」
印渝然忍不住地懷疑,他真的是他的爺爺嗎?世界上有哪個爺爺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孫子?
「渝然,別怪爺爺,你非娶娜娜不可。」印老太爺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他既然答應過徐安娜,就得履行約定。
「爺爺,我根本不愛徐安娜,您為什麼非逼我娶她不可?那個女人驕縱蠻橫,我要是娶了她,只會害了我們印家。」印渝然用盡全力想掙月兌腕上的繩索,卻是徒勞無功。
「好好看著少爺,婚禮馬上就開始了。」
「是,老太爺。」
瞥了有些狼狽的孫子一眼,印老太爺掉頭離去。」爺爺!」印渝然氣憤地怒吼;他到現在還沒回去,蔓一定很擔心他,他不能再留在這里了,可是他卻走不了,可惡!
十五分鐘後,印渝然終于被松綁了,但他卻被注射了一種可以令肌肉無力的藥劑,讓裝扮成伴郎的保鏢硬架上禮堂。
「我不要結婚!我不要娶那個女人,放開我,放開我!放開!」他有氣無力的反抗。
保鏢不予理會,硬把印渝然架到神父的面前,徐安娜也在父親的陪伴下從教堂門口走了進來。參加這場遍禮的人,除了印徐兩家的親友之外,其他賓客亦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徐安娜,馬上停止這場蹦謬的婚禮!」他好想將她惡心的嘴臉撕爛!
徐安娜不懼反笑。
「渝然哥,我們終于要結婚了,真是太好了。」
聞言,印渝然怒火中燒;如果可以,他真想當場殺了她!
「神父,可以開始了。」
徐父心急地催促;他希望他們能趕快結成夫妻,這樣他就有機會瓜分,甚至是並吞印氏這塊大餅了!
「印渝然先生,請問你願意娶徐安娜小姐……」
「我……」
印渝然想打斷神父的話,卻突然噤聲,因為他看見桑葶蔓了。她的手被綁住了,嘴巴也被膠布貼著,綁架她的人還將手槍對準她的太陽穴,她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你都看見了吧?你要是拒絕,那個人就會殺了那個賤女人。」徐安娜壓低聲音提醒他。
斑!還是她聰明,今天一大早,她就派人到醫院將桑葶蔓綁了過來。
「你!」
印渝然咬牙切齒的瞪著一臉得意的徐安娜。
看了兩個新人一眼後,神父再次詢問印渝然。
印渝然本想拒絕,但桑葶蔓的生命還操控在別人手中,他只好點頭答應。
見新郎點頭,神父轉而詢問徐安娜。
「我願意。」徐安娜歡喜的說道。
就這樣,兩位新人懷著全然不同的心情,進行著這場蹦謬至極的婚禮。
當柏攸、米璦蘿趕到現場想阻止婚禮的進行時,已經晚了一步,而桑葶蔓也因為受不了這個殘酷的打擊而暈了過去。
「渝然哥!你為什麼要娶別人?葶蔓不見了你知不知道?」米璦蘿氣急敗壞的大喊。
「蘿兒,你冷靜一點。」柏攸相信印渝然是有苦衷的。
「米秘書,不許胡來。」印老太爺不怒而威的命令她。
米璦蘿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柏攸阻止了,因為他發現了桑葶蔓,當然也看見有人拿槍對著已經昏厥的她。
片刻後,神父的一聲恭喜為這場遍禮畫下了句點,全場響起如雷的掌聲。
接著,印渝然、徐安娜被帶到休息室,賓客們也陸續離開。
「柏攸!你為什麼要拉住我?」
「噓!你看那里。」柏攸指向昏厥的桑葶蔓。
「葶蔓!我懂了,渝然哥是為了葶蔓才會答應娶徐安娜!那現在該怎麼辦?」
「我去救葶蔓,你想辦法通知渝然,咱們在我家踫面。」
「嗯!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找渝然哥。」
飽看一眼後,他們分頭行動。
***
殘忍的畫面一次又一次的在腦海浮現,她難受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啊,不要!」桑葶蔓被惡夢驚醒。
「葶蔓!這里是哥哥家,沒人會傷害你。」柏攸替她拭去額頭上的冷汗。
「哥,然結婚了,他為了我和別的女人結婚了。」她傷心欲絕的哭喊。
「葶蔓,渝然哥要我替他跟你說對不起。」
米璦蘿是見到了印渝然,可他卻沒和她一起來柏家,因為他被人限制了自由。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害了然……」說著說著,桑葶蔓情緒崩潰,趴在柏攸的胸前放聲大哭。
「葶蔓!別傷心了,我相信總有一天,渝然哥會再回到你身邊。」
桑葶蔓沒有說話,只是不斷地落淚;她的心,碎了。
「葶蔓,別想太多,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若不是想幫桑葶蔓,米璦蘿根本不願意再踏進柏攸的別墅。
「蘿兒,我送你。」
「不用了,你好好照顧葶蔓。」
***兩個月後——
「少女乃女乃,請留步,總裁他……」
說話的人是印渝然新請的男秘書,因為印渝然答應米璦蘿結婚後就可以辭職。
「混帳東西,走開!」徐安娜不理會王秘書的阻止,硬闖總裁辦公室。
半晌,她氣沖沖的走了出來。「渝然呢?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總裁沒有交代。」王秘書很討厭跋扈不講理的徐安娜。
「不知道?你不是他的秘書嗎?」他該不會是去拈花惹草了吧?
「少女乃女乃。我只是個秘書,無權過問總裁的私事。」王秘書面無表情的回答。
怒瞪王秘書一眼後,徐安娜氣急敗壞的離開。
她雖然和印渝然結了婚,但他的心卻不在她的身上;這一切都是因為桑葶蔓那個賤女人的關系,她恨她!總有一天,她會讓她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送走討人厭的「瘟神」後,王秘書回到他的工作崗位。
此時,印渝然正驅車趕往柏攸位于天母的別墅。
***
這一個月以來,不管是出大太陽,還是刮大風、下大雨,桑葶蔓都會站在門口等待心上人,今天她也如願以償的見到了日思夜想的印渝然。
她抱他抱得好緊,對他的思念根本無法用言語形容。
「蔓,我好想你。」一個月前,他以離開印氏來威脅他爺爺,他爺爺才撤走日夜看守他的保鏢,這才有機會和桑葶蔓踫面。
「我也是。」她離開他的懷抱,踮起腳尖,主動獻吻。
他既狂野又不失溫柔的響應她的熱情。
「然,我愛你。」她依偎著他溫暖的胸膛,輕吐愛語。
「我也愛你,蔓,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會和徐安娜離婚的。」
她甜甜一笑,體諒的說︰「我知道了,我會乖乖等你的。」
「對不起。」他心疼的輕撫她那紅暈尚未退去的粉頰。
「別說對不起,我不喜歡听。」她最想听的是我愛你。
「好!有點冷了,進去吧。」他月兌下外套,體貼的為她披-上。
她柔媚一笑,挽著他結實的手臂,與他一起進到屋內。
「何管家,麻煩你泡兩杯咖啡到起居室,謝謝。」桑葶蔓目前暫住柏家,這是為了確保她的安全。
「是的,小姐。」柏家的佣人對桑葶蔓的稱呼從少女乃女乃變成了小姐。
她微笑頷首後,便牽著印渝然的手往起居室走去。
來到起居室,他坐到沙發上,她則緊緊依偎在他的身旁。
「對了!阿攸有說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嗎?」柏攸帶著米璦蘿到加拿大去見他的父母。
「嗯,哥早上有打電話回來,他們大概再兩個星期就會回台灣。對了!听我哥說,我于爸、干媽已經接受璦蘿了。」她為他們開心,卻不禁煩惱起自己和印渝然的事,他們何時才能得到印老太爺的認同?
一個月?一年?十年?還是永遠都不可能?
唉,她願意等他,但等待的滋味真的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