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了幾回後,滕熙琰贏得勝利,輸了的艾葒豆忍不住淚如雨下。
「小豆兒,你別哭,剛才是我不好,我不該笑你。」見她淚流不止,他既心疼又著急。
「嗚……你會笑我也是正常的,人家本來想要勾引你,卻在你面前出糗,丟臉死了啦。」艾葒豆愈想愈難過,圓圓的臉上盡是淚痕。
「傻丫頭,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滕熙琰嘆了口氣,對于她的感情,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響應。
「嗄?」她一頭霧水,什麼東西怎麼辦?
「你先把衣服穿上。」他起身背對她。
艾葒豆手忙腳亂的套上睡衣。
「好了嗎?」
「好了。」
「小豆兒,你過來。」他坐在床沿,柔聲輕喚。
「哦。」她乖順地頷首,坐到他的旁邊。
「我有話想告訴你。」他在想該怎麼說才不會傷到她,可是他知道,只要他把話說出口,她就一定會受到傷害。
「什麼話?」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丫子。
「我承認我很喜歡你,不過,我想那應該不是愛情,為了你好,我打算替你另外找間房子,免得公司的謠言愈傳愈難听。」或許是他在逃避吧!但他真的覺得他們不能再這麼下去。
艾葒豆沒有說話,反應出奇的平靜。
「小豆兒?」她這樣不吵不鬧讓他十分擔心。
「明天還要上班,我先去睡覺了,晚安。」她強忍著心痛,離開他的臥房。
滕熙琰沒有阻止她,心里卻相當內疚,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深深的傷害了她,不只現在,還有以前。
必到房間的艾葒豆再也忍不住心痛,趴在床上放聲大哭。
她知道,知道他不愛她,知道他對自己好只是因為把她當妹妹看,可是當她听到他這麼說時,心還是好痛、好痛。
***翌日早晨。
滕熙琰一如往常的在廚房準備早點。
「早。」艾葒豆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他放下手上的吐司,轉身看向她,她紅腫的雙眼讓他萬般不舍。
「我……」
「我……」
兩人默契絕佳,異口同聲。
「你先說。」他尊重她是女生。
「那個……關于搬家的事,我想……」她哭了一整晚,想了一整晚,決定順從他的意思另覓住所。
「你就好好住下來,不要理會我昨晚說的混賬話。」他昨天徹夜未眠,愈想愈後悔自己說過要她搬家的話。
「你不趕我走了?」這是真的嗎?還是她在做夢?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在做夢,她捏了下自己的臉。
「小豆兒,你這是干什麼?」他拉住她的手,免得她再次「自殘」。
「呵呵!會痛耶,我不是在做夢,你真的不趕我了嗎?」艾葒豆想更確定,因為她真的舍不得離開他。
「當然是真的,你就安心住下來吧!」他發誓,不論他這輩子會不會愛上她,他都會好好照顧她。
「琰,謝謝你。」夠了,只要能夠留在他的身邊就夠了。
「傻瓜,跟我那麼客氣做什麼?」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自己有義務照顧她,不能丟下她不管。
她露出從昨晚到現在的第一個笑容,那笑容讓她看起來更可愛、更迷人了。
***
因為在辦公室待得太久,艾葒豆趁經理不在,跑到頂樓來喘口氣。
「好舒服。」今天的天氣很好,不冷不熱。
艾葒豆爬上平台,吃著最愛的河詮面包。
就在她欣賞風景欣賞得正入迷時,有人也來到了頂樓。
她以為是經理,緊張得要命。
「小豆兒,你怎麼在這里?」滕熙琰也爬上了平台,笑笑地問。
她松了口氣地拍拍胸脯,然後沖著他甜甜一笑。「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我們經理,我是來透透氣的,你呢?為什麼跑來這里?」
「跟你一樣,我說小豆兒,雖然我不是你的直屬上司,但還是有權利告發你,你難道不怕我……」滕熙琰一臉認真的恐嚇她。
「咦?你要去打我的小報告?不要啦,你是個大男人,做這種事不好啦,人家會說你小鼻子、小眼楮,所以為了你的前途和你的面子著想,你就別去了吧!」她希望能打消他想打小報告的念頭。
「怎麼會呢?我身為公司的主管,當然有義務管理不好好工作的下屬,所以說我這麼做,非但不會影響前途,說不定還能升官呢。」他忍不住逗她,因為她的反應實在太可愛了,居然對他「曉以大義」。
「啊,不要嘛,人家也不過偶爾翹一次班。」她可不想加入失業一族。
「不要啊?這個嘛……」滕熙琰模模下巴,故作沉思狀。
「你如果硬要去告狀,我就哭給你看。」她扁起嘴,淚水迅速聚集。
「我是跟你鬧著玩的,你千萬別哭。」她每哭一次,他的心就痛一次,見她要展開眼淚攻勢,他開始心慌意亂。
「哈哈!我贏了,耶。」她剛才只是在假哭,騙他的啦。
見他似乎有所行動,她快一步的落跑。
「好啊,你耍我,別跑。」
「才不要,來追我啊,哈哈。」
就這樣,他們在笑聲中進行你追我跑的游戲。
「還跑,被我捉到你就完蛋了。」滕熙琰拉開領帶,追在她的後面。
艾葒豆頑皮的對他猛扮鬼臉,「捉不到、捉不到!」
他忽然停下腳步,決定略施小計讓她主動送上門。
「琰,你怎麼不追了?」他應該不會是認輸了吧?
「不曉得是誰把河詮面包扔在這兒的,我把它拿去丟掉好了。」滕熙琰把她放在平台上的河詮面包當「人質」。
「啊,不要啦,那是我的。」艾葒豆沖向他,搶救心愛的河詮面包。
滕熙琰把她抱個滿懷,「小笨蛋,我抓到你了。」
「啊,你耍我,討厭!」她嘴上雖然在怪他,心里卻滿是甜蜜。
「彼此、彼此,你剛才不也耍我。」他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小氣鬼,你是大男人耶,讓我要一下又不會少塊肉。」她不滿地嬌嗔,掄起粉拳輕捶他結實的胸膛。
「小氣鬼?你是小笨蛋耶,讓我耍一下又不會少塊肉。」他沒有阻止她,反倒學起她講話。
「人家不是小笨蛋啦!」艾葒豆氣呼呼的抗議。
他把她拉離懷抱,輕撫她的秀發,凝視她的目光盡是疼寵。
「琰,你、你可不可以……吻我?」她愈說愈小聲,俏顏瞬間變紅。
他听到了,俯身在她光滑的額頭上烙下一吻。「我該回去上班了,你也早點回去,別在這兒待太久了。」
艾葒豆大感失望,拉住準備離開的他。
「小豆兒,你這是干什麼?」這小東西該不會想強吻他吧?
她走到他的面前,踮起腳尖,輕輕吮吻他性感的薄唇。
滕熙琰本想阻止她,她卻更進一步把舌頭探進他的嘴里,受不住如此的對待,他奪回主導權,深深的吻住她。
當兩人吻得渾然忘我時,有個不速之客來到頂樓。
「啊——」那人見到眼前的景象,反射性的尖叫出聲。
熱吻中的他們急忙地放開彼此。
「滕、滕經理,你、你們……」那人氣到說不出話來,她是會計部的經理趙珍,暗戀滕熙琰很多年了,她當然听過他和艾葒豆正在同居的流言,不過她以為那只是大家的誤傳,沒想到卻親眼目睹他們在公司頂樓擁吻。
「趙經理。」感覺出趙珍對艾葒豆的敵意,滕熙琰把她護在身後。
「熙琰,我喜歡你、我愛你,跟我交往吧!那種小女孩滿足不了你的。」趙珍熱情示愛,她是個成熟嫵媚的女人。
「趙經理,很抱歉,我無法接受你的心意,至于小豆兒能否滿足我,應該跟你沒關系吧!」他早就知道趙珍鐘情于他,但並不代表他就必須有所響應。
「熙琰,你為什麼不肯接受我?是因為你愛艾葒豆嗎?難道你們真的如大家所說的,已經同居了?」趙珍愛滕熙琰愛了很多年,就算他被外派到洛杉磯也沒有改變過,但為什麼她就是無法得到應得的響應?
「因為我對你沒那種感覺。」
「不、不會的,你騙我!」
滕熙琰不帶任何感情的看了歇斯底里的趙珍一眼後,牽起艾葒豆的小手,一起離開頂樓。
「琰,丟下趙經理不管沒關系嗎?」她擔心她會想不開跳樓自殺。
滕熙琰但笑不語。
***
巴滕熙琰告別後,艾葒豆回到產品行銷部,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
「豆豆,你怪怪的耶,沒事吧?」小清發覺她的異狀,好意關心。
艾葒豆遲疑了下,把方才在頂樓發生的事告訴小清。
「就算她真的跳樓,也跟你沒關系,又不是你把她推下去的,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感到內疚,更不需要去可憐她。」命是自己的,若連自己都不珍惜,又豈能央求別人的同情?
「是這樣嗎?」
「當然是。」
「嗯,我知道了。」艾葒豆稍稍放寬心。
「別想太多了。」語畢,小清回到自己的位子。
艾葒豆盯著計算機屏幕,卻無心工作。
盼了不知多久,她終于盼到了他的吻,現在她滿腦子都是他那狂野的擁吻和溫柔的目光。
她好想滕熙琰,就算他們只有分開一分鐘,她還是好想他。
「不好了,听說會計部的趙經理要跳樓自殺。」
就在艾葒豆憶起兩人初次見面的情景時,有個同事突然大喊。
眾人開始竊竊私語,有的驚訝、有的同情、有的不以為然。
听到趙珍欲跳樓尋死,艾葒豆來不及細想,直接沖出辦公室。
就在她快要到達頂樓時,她看見了滕熙琰。
「琰,趙、趙經理她、她……」艾葒豆緊張到結巴。
「我知道她要跳樓,你該不會是想去勸她吧?」當他得知趙珍要尋死時,他一點感覺也沒有。
「當然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是嗎?
「沒用的,除非我肯接受她的感情,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他如果會接受她,早就接受了。
「那、那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趙珍去死吧!
「不怎麼辦,你如果要去救她,就去救她,但別把我算在內。」他當然知道趙珍是因為他才想不開,但那又如何。
「琰……」她糊涂了,究竟真正的他是善良的還是無情的?
「別勸我,我是不會和一個連命都不要的笨女人多費唇舌的。」與其浪費時間去做那種事,他不如回辦公室多做些事、多賺些錢。
「我……」她猶豫了,不知道該繼續往前走還是回頭?
這時,頂樓傳來幾聲尖叫。
「琰……」是趙珍跳下去了嗎?怎麼辦、怎麼辦?
他淡然一笑,轉身走開。
她呆站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
***
「唉,真可惜,那麼年輕就跳樓死了。」
「是啊,不過趙經理為什麼要跳樓?」
「不知道,不過听說是因為感情。」
「我也听說了,好像是為了滕熙琰、滕經理。」
「喂,你們看,那不是產品行銷部的艾葒豆嗎?有人說,就是她逼得趙經理去自殺的。」
听到他們的話,艾葒豆亟欲否認,卻發不出聲音。
因為放心不下艾葒豆一個人,所以滕熙琰又走了回來,當然也听到他們對艾葒豆的不實指控。
「滕、滕經理。」眾人心驚膽戰,生怕自己已經得罪他。
「你們要怎麼批評我,我都無所謂,但我不許你們說小豆兒的不是,下次要讓我知道有誰欺負小豆兒,休怪我手下不留情。」滕熙琰把淚如雨下的艾葒豆護在懷中,厲聲警告眾人。
聞言,眾人驚愕不已,紛紛向艾葒豆道歉。
「好了、好了,都走吧!」
眾人依言離去。
「小豆兒,已經沒事了,有我在,沒人會欺負你的,別哭了,乖。」他溫柔地撫去她那宛若斷線珍珠的珍貴淚水。
「琰,趙經理真的是我逼死的嗎?」她不要,她不要是殺人凶手。
「當然不是,乖,別胡思亂想,我買河詮面包給你吃,別哭了。」滕熙琰像在安撫孩子似的哄著她。
艾葒豆淚眼婆娑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