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夜涼如水,銀月斜映的沐棠閣里傳來激烈的粗喘申吟,雲帳半掩的錦榻上兩個糾纏的軀體仿佛要不夠似的,一再虛索、給予著彼此。
「爺求您——給棠兒——」
「小小蚌身子卻這麼貪心?都已經給你好幾回了哪!」他喑啞的聲音在她敞開的腿間邪佞的響起。
「棠兒棠兒還要——」于棠微微睜開迷蒙的眸,狂亂的抬起身子迎向他撩撥的唇。
三年來,她的身子已對他的撩撥挑逗上了癮,即使心里如此恨著他,身子卻無可救藥的渴望著他。
「還不到時候。」衛昊陽刻意折磨的抽開唇,佞笑看著她受煎熬的狂亂模樣……
向來唾厭女人的他是從不屑接近她們的,但三年來他習慣了夜夜將她摟在懷中,她是惟一的例外。
因為她不是女人,而是他豢養的一只寵物!
癌趴在他古銅色的壯碩胸膛上,她蔥白的縴指無意識的沿著他的胸口畫著圈圈。
突然間,她雪白的右手腕內側,橫列著一條明顯的血痕吸引了他的目光。
「你受傷了?為什麼?」衛昊陽執起她雪白的皓腕,輕描淡寫的問道。
「這——」沒料到他會眼尖的瞧見,于棠登時愣住了。「喔,這是那天棠兒拔發簪不小心劃傷的。」她很快綻出笑,從容不迫的解釋道。
「發簪?」衛昊陽看著她縴腕上的血痕,一臉莫測高深的笑了。「什麼樣的發簪這麼細,簡直跟——芒草葉一樣!」他冷厲的眸倏然射向她。
他的表情平靜得宛若平常,然而那仿佛知悉一切的語氣卻讓人不寒而栗。
她心頭陡然一驚,臉色微微變了。
「爺您今兒個是怎麼了?您不會以為這是棠兒私通漢子留下的證據吧?」她強自鎮定的玩笑道。
「我不在乎你私通漢子——」衛昊陽緊盯著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冷冷笑道︰「就怕有天你不忠于我,暗中扯我的後腳。」
隨著他的話,他緊箍在她縴腕上的大掌也逐漸收緊,還未愈合的傷在他的手勁下逐漸泌出血珠。
她糾起眉強忍痛楚,綻出牽強的笑迎視他凌厲的冷眸。
「爺,您永遠是棠兒的主子,棠兒怎會對您不忠,背叛您呢?」
眯起眼審視他許久,他才終于冷冷吐出一句︰「那最好!」
他低頭看著她雪白皓腕上與肌膚成強烈對比的血痕,微微挑起眉。
「你流血了!」
「棠兒不要緊!」她衍著笑,不露痕跡的想抽回手臂,卻被他的大掌箍得死緊。
他執起她的皓腕,出其不意的伸出溫熱的舌輕柔的舌忝去她傷口上的血,一雙宛如閻羅般的森冷黑眸仍緊盯著她。
「你的血好甜!」他揚起一抹令人頭皮發麻的笑。
「爺——」于棠怔怔的盯著他唇邊沾染著自己的血,渾身竟宛如大火燎境般猛烈燃燒。
她是該害怕,然而在他陰詭得近乎挑逗的動作下,她的身子竟興起一股近乎疼痛的快感。
她宛如著魔般,忘情的投入他的懷抱——
三年前她已落入了地獄,如今,怕是再也回不了頭了!
***
「你就是那名聞京師的花魁?」
春日午後,于棠坐在窗邊盯著花園里的一片女敕綠沉思,突然間大門驀然被人打開來。
一個相貌俊美得近乎漂亮,卻十足大膽無禮的男人,宛若進自家廚房一般,旁若無人的就走進房來,饒有興味的上下打量起她。
衛風帶著抹饒有興味的笑容,仔細的端詳起眼前這個近來名聞整個京城上下的花魁美人。
她確實很美!
一雙澄澈明亮得宛若琉璃般的美眸讓人移不開眼,精致絕俗的容顏在嬌柔中卻又有著與眾不同的味道,一身少見的雪白肌膚襯得玲瓏有致的曲線更是讓人移不開視線。
然而她卻與一般的女人不一樣!
憑著閱人無數的歷練,他一眼就能瞧出來眼前這個女人絕非泛泛之輩,她的眸光太過深沉,渾身散發出的孤冷氣息也讓人生畏,簡直就像是帶刺的荊棘——
「看夠了沒有?」
于棠絲毫沒有被他毫不避諱地大膽目光給嚇著,反而冷冷的瞪視著他。
「真不愧是老三一手教出來的女人,果然有個性!」
面對于棠毫不客氣的態度,衛風非但沒有不悅,反倒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你究竟是誰?」于棠寒起臉瞪著他。
「我的名字叫衛風,名餃是衛王府的二少爺,以前人家都叫我‘惡二少’,如今人家叫我‘女乃兒少’,至于我那親愛的娘子都叫我‘孩子的爹’,不知你喜歡哪一個?」衛風嘻皮笑臉的說道。
原來他是衛昊陽的二哥,難怪他會如入無人之境,大搖大擺的闖進她的沐棠閣來。
「你究竟想做什麼?」于棠仍是絲毫不客氣。
「嘖嘖,我說老三也真是的,好好一個漂亮標致的姑娘給教得跟他一樣冷冰冰,真是該說他幾句!」
正在這當口上,門外突然跑進一個約莫四歲,模樣出奇俊秀的小男孩。
「爹——喔,我看見了!你同漂亮的姑娘說話,回府我要告訴娘去!」才三歲不到的衛鞅,機靈得活月兌是衛風的翻版。
「我的好兒子,你可千萬別跟你娘亂說,要不爹爹可真會被你娘送到廟里當和尚去,到時你可就沒爹爹了!」衛風大驚失色的忙上前哄慰道。
他千錯萬錯,就是錯在不該有把柄落在愛妻的手上,這會兒,連兒子都反過來欺負他這個作爹的。
「那她是誰?」衛鞅睜著雙慧黠、清澈的眸,盯著眼前這個跟他娘一樣漂亮,卻冷冰冰的女人。
「她——」衛風瞥了眼一臉冰霜的于棠,玩笑的說道︰「她是你未來的嬸嬸。」
聞言,于棠冷然的表情竟然微微變了色,衛風只來得及捕捉她眼中一閃而逝的復雜眸光。
原來如此!衛風若有所悟的微勾起唇笑了。
「叔叔!」衛鞅驚喜的叫喚聲,驚醒了一旁各有所思的兩人。
「二哥!」衛昊陽見衛風的突然出現,仍是一派淡然的表情。
「你還活著!」衛風一見到他可忍不住牢騷了。「大半年沒見你回府過,爹跟娘還以為你在外頭給人吃干扒淨了哩!」
「這個把月來外頭的場子出了點事,得處理。」
「我看該處理的是你的終身大事,年紀也不小了,該學學我們趕緊成家立業才是!」他說著,目光有意無意的直往于棠的身上飄。
「我還沒傻提把麻煩往自個兒身上攬。」衛昊陽鄙夷的撇撇嘴角。「倒是你,帶著兒子逛妓院,也不怕被你的太座大人知道給你一頓好受。」他不冷不熱的警告道。
「去!說來說去不都要怪你這小子,什麼生意不好做偏偏要開啥妓院,害我這規矩人得帶著寶貝兒子來這兒以表清白!」衛風一臉委屈的控訴道。
「怎麼,以前當風流浪子的時候不愛死了成天往我這兒跑,說這是個好地方嗎?怎麼才幾年的功夫,就翻臉不認帳了?」他毫不客氣的譏諷道。
「好了!別再翻我這個標準丈夫、好好爹爹過去的舊帳了,反正說了也沒人會信!」衛風勾起奸佞的賊笑,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
「對了!我今天來這兒可是有重要的事,爹過兩天過七十大壽,娘怕你忘了回府的路怎麼走,特地要我來帶你回府的。」
「去你的!」衛昊陽怒罵一聲。
接下來他們說了些什麼于棠已經听不進去,腦子里已迅速盤算起另一個主意。
爺要回府去?那肯定不會帶冷焰同行。
于棠悄悄勾起了得意的笑。
她的第三次機會來了!
***
事情截至目前為止,一切都完美得不可思議!
事情的順利讓于棠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竟然這麼輕易就狠狠扯住他的後腳。
現在,就剩下給他最後的致命一擊,而最後這個計劃的幫手,就即將到來。
正得意的暗自竊喜之際,門上傳來一聲剝啄,晴兒率先走了進來。
「小姐,冷二爺來了!」
「棠姑娘找冷焰有事?」緊跟在身後的冷焰有禮的躬了個身。
「晴兒,我有些話想同冷二爺商量,你先出去吧!」她不露痕跡的朝晴兒使了個眼色。
「那晴兒——先告退了!」
雖是早已謀畫好的,但這回晴兒總覺得有些不安,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臨走前她頻頻回頭,直到她在于棠的眼中看到勢在必行的決心。
眼見晴兒帶上了門,她轉頭朝冷焰嫣然一笑。「二爺,請坐!」
冷焰雖然眼中有著不明所以的疑惑,卻仍在桌邊坐了下來。
于棠噙著笑順手拿起桌上的酒壺,斟了杯酒遞到他跟前。
「來,讓棠兒敬二爺一杯,平時棠兒頗受二爺您關照,卻一直沒有機會向您道聲謝,就僅以這杯水酒表示謝意。」于棠端起酒杯,客氣的說道。
看著她手中的酒,冷焰卻沒有伸手去接。
「今天爺不在樓里,我不宜沾酒免得誤事。」他客氣的推拒道。
他果然不是簡單的人物,警覺心這麼強!于棠在心中暗忖道。
「莫非二爺是看不起棠兒?」于棠一臉受傷的神情。
「棠姑娘太客氣了,冷焰不過是職責所在,受不起這聲謝,若棠姑娘一定要冷焰喝一杯,那我就以茶代酒好了。」他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仰頭而盡。
「二爺果然豪爽,那棠兒也干了!」于棠正中下懷的笑了。
「若沒事,那冷焰先告退了。」冷焰霍然起身就往大門走。
「嘆,二爺別急,棠兒還有件事得請二爺幫忙。」她噙著抹好整以暇的笑道。
「棠姑娘,你——」突然間一陣眩暈襲來,他渾身綿軟得幾乎站不住腳。「你在茶里放了蒙汗藥?」頓時他不免暗自責怪自己太過大意。
「這就叫做誤打誤撞吧?!」于棠巧笑倩兮的緩緩起身,開始解起他的衣衫。
「棠姑娘,你究竟想做——什麼——」冷焰想反抗,卻是力不從心。
「二爺您別反抗了,我不會害您,只是要您配合演一場戲罷了。」她扯開他的衣襟,露出健壯的胸膛。
三年來的訓練,讓她看到男人的果身毫不羞赧,反倒是欣賞的多看了兩眼。
「二爺有副練家子的好身材,可有喜歡的姑娘了?」
眼見時間還未到,于棠索性同他聊起天來了。
「自然是有。」遲疑半晌,冷焰還是點了點頭。
「必定是個清白的好姑娘吧!」于棠難掩心頭復雜的酸苦滋味,艱澀的開口問道。
「不,她是自青樓從良的姑娘。」
他的話讓于棠驚訝的膛大了眼,這世上,竟然還會有男人願意接受身子不潔淨的女人?!
「她是個怎麼樣的——」
于棠好奇的正想追問,卻突然被門上傳來的兩聲剝啄的暗號給打斷。
「好戲該上場了!」她緩緩揚起笑,快意的說道。
她帶著抹義無反顧的決然,開始解起自己身上的衣裳,直到他驚見她在燭光下泛著潤白光澤的雪白肌膚。
冷焰強忍不適,遽然別過頭,不願去看她衣衫半解的模樣。
「爺沒有看錯人,二爺果然是個君子!」她噙著笑,緩緩將毫無反抗能力的他推倒在床榻上。
緊貼著他的身體,干棠擺出最曖昧的姿態,細數著他沉穩的腳步聲,一步、兩步、三步——
***
「踫」一聲,如她所預料的,大門以她極為熟悉的狂傲氣勢被推了開來。
出現在門口的高大身影,眼見這一幕,頓時震懾得好半天無法動彈。
衛昊陽寒著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他的女人竟然跟一個男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
他的女人?
霎時,他有半晌的錯愕,他不知道自己腦子里怎會冒出這個荒謬的念頭,只是乍見這一幕,他竟就不由自主的冒出這個字眼。
憊沒來得及理清這個荒謬的念頭,就倏然被心頭熊熊燃燒而起的怒焰,給沖垮了理智。
「你最好給我好好的解釋這一切。」他鐵青著臉,自牙縫里擠出聲音來。
「這孤男寡女衣衫不整共處一室,還需要向爺您這聰明人解釋什麼嗎?」她存心激怒他的漾起一抹媚笑,在冷焰身上蹭著。
「不過,爺可別誤會了二爺,他可是如同爺一樣,中了我的媚藥,身不由己哪!」
「你這婬賤的女人!」他眯起眼陰鷙的瞪著她,關節也捏得吱嘎作響。
他從不曾為女人憤怒至此,然而當他瞥見她緊貼著冷焰的姣美胴體,他心頭的怒卻怎麼也遏止不住。
「爺您別誤會——我們並沒有——」
「要爺不回來打岔,我們現下可正銷魂著了。」于棠嬌笑著打斷冷焰的話。
「出去!」他強忍翻騰的怒,壓抑的低吼道。
他無心追究他的無辜與否,一心只想到她衣衫幾乎盡褪的躺在別的男人身下,讓他的胸口緊悶得幾乎爆裂。
「爺——」冷焰腳步不穩的急欲替兩人解釋。
「二爺您就先出去吧!或許爺這會兒也動了‘火’,要棠兒替他消解、消解呢!」她浪笑著,刻意佯裝出一副人盡可夫的蕩態。
「滾!」衛昊陽再也難以保持平靜的怒吼道,他再不走,他不敢保證自己會對他作出什麼舉動。
看著他憤怒難堪,完全失去控制的模樣,于棠暢快極了!
「那冷焰——先出去了——」
看著冷焰步履不穩的消失在門外,她再度噙著浪笑來到衛昊陽跟前,雙手在他胸口挑逗的游移著,刻意煽風點火道。
「爺,要不要棠兒也向方才服侍冷焰那樣,服侍您——」
「你是存心給我難堪?還是天生就是人盡可夫的賤命?」
猝不及防的,他粗暴的一把鉗住她,將她壓向窗邊的幾案,惡狠狠的吼道。
「我今天必須人盡可夫,全是你一手造成的!」她難掩恨意的咬牙說道,雙眸也毫不畏怯的直視著他。
他暴怒的瞪視著她,緊箍住她雙腕的大掌也逐漸收緊,仿佛那是她縴細的頸子,卻在她眼中看到隱約翻騰的恨意與怨懟,心一驚,他憤恨難休的將她甩向一旁。
她一時沒有防備,頓時身子一傾就失去平衡,狠狠撞上了身旁巨大的古董花瓶。
應聲碎裂的巨響極為懾人,但最令人震驚的,卻是自花瓶里摔出的東西。
他陰鷙的眯起眼,緩緩拿起地上白色的男裝瞪視許久,而後遽然翻起右邊的衣袖,發現上頭竟然沾染了些許褐色血跡——
***
丙然是她!
登時,衛昊陽眼底升起一股滔天的怒,以及想置人于死的沖動。
他衛昊陽此生最無法容忍背叛,而她,竟然膽敢犯了他的禁忌。
他絕饒不了她!
「穿上它!」他將衣裳丟到她跟前,自嘴里冷聲擠出一句。
「我不要!」于棠冷著臉別開頭
從現在起,她不再是他的傀儡,也不會再听他的命令了。
「不肯?那我來替你換。」
衛昊陽粗暴的一把扯過她,不顧她的掙扎刷一聲撕開她身上的衣裳。
「放開我!你這冷血的渾帳——」
「別惹惱我!除了死,我有的是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方法!」他一把扣住即將印上他俊臉的手,自嘴里擠出森冷如冰的一句話。
不顧她的反抗、掙扎,他硬是替她換上一身白色的男裝,看著眼前這個扮起男人同樣俊美得讓人心悸的女人,他心底的怒火更熾了。
「唐于——于棠!」衛昊陽咬著牙,有著被擺了一道的難堪與憤怒。
諷刺極了!
沒想到,他夜夜就在她背叛的證據前頭歡愛,一無所知的任由她在他背後謀劃著如何扯他後腿。
「既然你知道了,也好!」被他識破一切,她卻絲毫沒有一點倉皇失措,反倒坦然、從容得仿佛她才是那個拆穿一切的人。
「反正你也只剩幾間上不了台面的小賭場,惟一值錢的花魁也被你給佔了,如今,只剩營運得岌岌可危的錢莊能勉強度日了。」她噙著訕笑,細數著他的窘狀。「衛昊陽,你怎會變得這麼狼狽?」是報應吧!
「我該殺了你!」他一把鉗住她縴細的頸子,暴怒的吼道。
「我恨你!只要能扳倒你,即使是死,我也在所不惜。」她臉上的決絕讓她看起來依然美得驚人。
稗?一個他花了足足三年時間,用心栽培、教出來的女人,對他竟然只有恨?!
霎時,胸前一股前所未有的緊縛得他發疼,那是不甘還是憤怒,他難以理清。
他用心良苦,一手栽培的海棠,堅韌、多刺得連他這個主子也傷了。
他早該想到,將她這株野棠移至溫室里,卻仍然也去不掉她那天生的野性。
奇怪!他沒有心,竟還會在乎她的背叛?!
他就知道,每回當他不經意瞥見她眼中來不及掩飾的冷光時,就該知道,那是寵物反噬飼主的預兆。
此刻,他不知道該惱的是她的忘恩負義,還是該氣他竟大意到在她面前撒下向來謹慎的警戒。
「為了報復,你用盡計謀,甚至不惜把身子給一個陌生的男人?」他一手教出來的女人,竟美得讓他痛心。
「冷焰他不是旁人,他是你最親信的助手。」她噙著冷笑看他。
「還有什麼?弄垮我的賭場,勾引我的親信,暗中扯我的後腿,你還要做甚麼?」
可笑啊!他衛昊陽行事謹慎,防人甚嚴,卻被自己豢養的寵物給狠咬了一口。
「讓你墜入地獄,永不得翻身!」她眼底強烈的恨意震住了他。
「從你進我醉花樓,我就知道你聰明絕頂,絕不止這麼點心思而已,卻怎麼也沒想到,你竟會工于心計至此。」
「吃驚?」于棠諷然一笑。「你該知道的,我怎能不恨你?!」
她筆直望進他毫無溫度的黑眸里,深埋心底多年的恨意一發不可收拾。
「三年來,想知道每天夜里你走後我都做些什麼嗎?」于棠噙著抹冷笑瞅著他。「我學計謀、學牌技、也學勾引男人的技巧,學盡所有一切能打倒你,讓你一敗涂地的法子。」
這三年來,她沒有一天不恨他!
想起他強迫她往火坑跳的無情,想起他趕走紫蓮時的殘酷,她無法不恨他!
「沒有人敢犯上我!」他眯起眸,冷冷的吐出一句。「我會讓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場!」
「盡避來吧!我不怕你。」她昂起下巴,毫不在乎的笑著。
奇怪!莫非冷血是會傳染的,面對他的威脅,她竟漠然到仿佛置身事外,一點也不害怕。
早在她賣給衛昊陽的那一刻起,她就只是為了復仇而活著,如今她狠狠打擊了他,已經夠了!
「看來是我是對你太仁慈了!」她的冷靜激怒了他。
她幾乎以為他會殺了她,但他沒有!
他太聰明、也清楚知道她的弱點,他的反擊來得既快,又讓她毫無招架余地。
「晴兒她該還是個干淨的處子吧?」他揚起宛如惡魔般噬血的笑,邪佞的盯著她。
「不!」于棠心一驚,渾身的毛發全豎了起來。「衛昊陽,別讓我更恨你!」
向來冷靜的于棠慌了,她一心只想為自己的不平、委屈復仇,從來沒有想過要連累誰,甚至是處處幫著她的晴兒。
「恨我?你以為我會在乎嗎?」他冷血的佞笑著。「我知道你豁出去了,但晴兒是不是跟你一樣,也抱著視死如歸的決心呢?」
隨著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邪佞笑聲,他的身影也隨著消失在門外。
而他,甚至狂妄得沒有關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