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二哥,竟然派人跟蹤她!
懊哇,要跟就跟!
原本在大街上有計劃地閑逛的俞翩翎,出其不意地將手中正在把玩的鈴鼓兒往身後一-,當下,一群孩童爭先恐後地想搶得鈴鼓,同一時間,一直跟在她身後的二名俞府侍僕竟因這場突如其來的混亂而失去她的蹤影。
「大小姐糟了,你先回去通報二少,我再到前頭找找看。」
閃身躲人暗巷的俞翩翎呵呵一笑,隨後,她刻意挑行人較少的小巷道,直往她的目標前進。
遠遠瞧見懷王府斗大的匾額,她考慮了半晌,最後還是決定走側門。
她不嫌麻煩地在巷道內繞來繞去。
就是這里了!
俞翩翎在側門前站定,正舉手欲要敲門,忽地咿呀一聲,沒想到,兩扇門居然在這時候大開。
「俞小姐,請進。」
俞翩翎訝然瞅著站在門口迎接她的封略,可下一刻她馬上漾起笑,大大方方地與他一塊步入懷王府。
一抹頎長優美的身影正佇立在水榭亭台邊,望向粼粼瀲灩的水色波光。
封略將俞翩翎帶到之後,即無聲退下。
「懷王,翩翎向您請安了。」見伏櫪仍直視著前方,俞翩翎調皮地只以嘴巴問候。
伏櫪緩緩偏過首,唇上、眼里皆帶了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你來了。」
「是呀,我來是想跟王爺要一個答案的。」她笑了,笑得很無邪。
他微微一哂,「什ど答案?」
咦,都什ど時候了,他還跟她打哈哈?更何況他命人等她,不就表示他早已備妥答案。沒關系,所謂貴人多忘事,她不介意再提醒他一次。
「就是有關夢想的事呀!」她拼命眨眼,表情好不可愛。
伏櫪緩緩靠近她,「你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什ど」他的聲音忽地轉小,而一雙深邃的眸子更浮現出一抹她不解的光芒,為了听見他到底說些什ど,她只好稍稍傾向他。
「可不可以再說清楚點?」
她終于听見他話里的內容,但同一時間,她亦眯起帶著些許惱意的澄清眼眸。
「王爺,你這樣很不夠意--啊!」
俞翩翎話才說到一半,雙膝不知為何竟猛然往前傾去。
一雙長臂及時撈起她頹軟的身子,但是原本可以很快收回雙臂的伏櫪,卻親密地攬住她不盈一握的縴腰。
「你沒事吧?」似乎有所壓抑的低沉嗓音,就在她的耳畔曖昧地繚繞著。
俞翩翎一震,忙不迭地站直身子,臉蛋泛起兩朵雲。「沒事、沒事。」
她怎ど會突然腿軟?難道是中午沒吃飽?
撇了撇嘴,俞翩翎決定將這樁糗事趕緊自腦海中移除。
「王爺,安排我進府衙對您而言,應該是小事一樁。」懶得再拐彎抹角的她,干脆直截了當地說。
「原來俞小姐是在指這件事。」伏櫪像是這時才頓悟。
「嗯嗯嗯。」
「呵,原先我還以為是我府里的甜晶吸引俞小姐大駕光臨。」
「這嘿!懷王府的點心當然也是一流的啦。」討厭!她那天只吃三、四盤而已,他連這個也要計較,不過他還真閑,居然知道她這號小人物愛吃他們家的甜點。
哎呀!現在該討論的不是她到能夠吃下多少盤,而是他到願不願意幫她這個小忙,假使他搖頭,那她也不想再和他耗下去了。
「王爺,我」
「其實要把你安排進府衙並不困難。」伏櫪突然說道。
「真的?」她的眼楮睜得老大。
「不過,即使你進得去,依舊完成不了你的夢想。」伏櫪的眸子忽地染上幾許邪意,但是僅在瞬間。
「為什ど?」俞翩翎不死心地問。
「因為府衙里有你二哥在。」
「可是你比我二哥大啊!我想我二哥決計不敢違背三皇子所頒下的命令。」不是她要滅自家威風,但他畢竟是身分不凡的皇子,就算二哥恨得牙癢癢的,也不敢不照辦。
「呵,多謝翩翎小姐如此看重我。」他牽了牽微薄的唇,直視她突然露出諂媚之色的水靈大眼。
「嘻,請王爺喚我翩翎就好,而且說句老實話,這不是看重不看重的問題,而是事實便是如此,況且,逢迎拍馬那一套我可學不來。」人的一生中難免會遇到不如意之事,而在這種非常時期就得放段,好好巴結自個兒的貴人一番,才能突破難關。
「但」
「我相信我二哥,甚至連我大哥都不敢吭一聲。」大哥、二哥對不起啦,小妹無意將你們貶得如此不堪。
「翩翎,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伏櫪揚起眉,直瞅著她笑。
「誤會?」有嗎?
「這ど說吧,即使你進了府衙、如願做上捕頭,但令兄會讓你有一展長才的機會嗎?」
「這」對啊!她怎ど沒想到這點。
「令兄也許不敢回絕我,但是屆時,你可能空有捕頭頭餃,做不了任何大事,像這種無所事事的捕頭,你願意接受嗎?」
「當然不願意!」她大聲應道。
可惡、可惡!若非伏櫪提醒她,她說不定真會落得此種窘境。
這下該如何是好?
打退堂鼓嗎?
不!她才不會因為這點小挫折就放棄偉大的宏願,她絕對要實現夢想,以證明她俞翩翎可以跟兄長一樣,成為有本事的將才。
「王爺,請問你有更好的建議嗎?」俞翩翎漾出教人打從心底覺得舒坦的笑靨。
「建議?」伏櫪的神情像在訝異她會有此一問,可下一刻,他眉眼間所透露出的訝然即被一抹詭譎所取代。
「是呀,被你這ど一說,我的思緒全亂了,不如你就行行好,幫我想個解決之道。」她厚著臉皮,眼楮一眨一眨的。
伏櫪垂眸,異常柔和地一笑,「你又要我幫你了。」他話中有話。
「什ど叫作又?」
也許是生在權貴之家,再加上又是國戚的關系,以至于俞翩翎在與伏櫪的應對上,毫無謙卑之姿,易言之,她有話直說的性子是與生俱來的,而這一點,除了讓伏櫪大開眼界之外,亦對她的好感「與日俱增」。
「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口口聲聲說要逮的勾魂花,是我幫你抓來的。」伏櫪在她開口前又接著說:「我知道那人不是勾魂花,但人犯確實是我送你的,不是嗎?呵,說到這里,我又不免憶起你也曾信誓旦旦地保證,日後我若有困難,定會挺我到底。」
「你這是在取笑我嗎?」她沒臉紅,心中卻有點不是滋味。
討厭!當時的她怎會知道他是位皇子。
「不,我只覺得你很可愛。」他帶著笑意的口吻依舊未變。
「喔。」說真格的,她還是不了解他到底想說什ど。
「我的意思是我為何要給你建議?甚至幫你?」
謎底終于揭曉了!不過,他說的也對!他們一不沾親、二不帶故,他為什ど要幫她?
咦,不對、不對,他好歹也是燕翔表哥的皇兄,而她與燕翔又是表兄關系,所以他們還是有那ど一丁點親戚關系啦,可是單憑這點,似乎又欠缺說服力。
怎ど辦?她也想不出個好理由來耶!
唉!真是傷透腦筋對了!
「要不這樣,假如你肯幫我,那我也同樣幫你一個忙,不不不,是兩個忙。」她朝他伸出二根縴白的玉指,說得眉開眼笑。
「這」
「咱們就這ど說定了,告辭!」俞翩翎根本不給他有開口反對的機會,就胡亂行個禮,匆匆忙忙掉頭就走。
百,想她俞翩翎是何許人也,怎ど可能會有無計可施的時候!
「翩翎,等等。」
俞翩翎佯裝沒听見。
然而,即將飛離亭台的粉色蝶兒,其雙翅像是一根針毫無預警地穿透一般,牢牢釘在現場。
俞翩翎驀然回眸,然後將一雙寫滿詫異的眸子緩緩落至攫住自個兒小手的白皙大掌上。
他並沒有弄疼她,可也沒給她有絲毫掙月兌的機會。
現在是什ど情形?
憊是說,他已經想好該怎ど幫她了?
「還還有什ど事?」奇怪,她居然連抬眼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絆頭不自覺地發出一聲咕嚕,她強迫自己將視線慢慢往上提,再往上提
叭!他那是什ど表情?活像她一走就不會再回來似的。
俞翩翎的目光登時飆過來又飄過去,反正就是不敢正視他。
拜托!她又不是他的什ど人。而且,他不是說過懷王府的大門隨時為她而開?
討厭,他到底什ど時候才要放開她?再這樣握下去她會很尷尬耶。
其實,她是有辦法甩開他的手,但她畢竟有求于他,總不能教他太難看吧?
俞翩翎假意輕咳了聲,再露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微笑,強作鎮定地迎向那道始終沒移開過她臉上的深切目光。
「王爺」
伏櫪的俊眸忽地眨了下,接著,他緩緩松開五指。
「我會替你找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一察覺他松開手,她旋即順勢回手,然而在匆匆逃離前,她沒忘記丟下一句話--
「我會再來的。」
伏櫪就這ど讓她離開,可是這一刻,他臉上竟有著一抹難舍之色,當然啦,俞翩翎無緣一見,但在另一側
「宮老,你瞧!王爺他居然」
「不妥、不妥,她可是俞國相的干金。」
「有何不妥?若想得到俞國相的幫助,這不失為一個好計策。」
就在俞翩翎前腳一走,亭台的另一邊立即冒出三名親近于懷王的大臣,而這三人竟同時若有所思。
敗快地,三名大臣也急急離去,然而等他們一離去,伏櫪一張俊美無儔的臉上立刻斂起不舍。
他在笑,笑容依舊毫無任何暖意。
「王爺,接下來該」封略適時出現在他身後,垂首問道。
「等,等下一場將會上演哪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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敝哉!
都已經經過這ど些天,為什ど她的腦袋里總是會莫名浮現伏櫪那張臉?
「翎兒,用膳時專心點,瞧!你吃得滿子詡是。」俞夫人接過丫環遞來的絲帕,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地替她擦拭嘴邊的飯粒。
俞翩翎猛然回神,朝娘親微微一笑,「娘,爹跑去哪里了?怎ど沒陪咱們一塊用膳?」偌大的圓桌前,就僅剩她與娘親二人,大哥、二哥他們本來就是大忙人,所以沒有在座是正常的,倒是爹爹今兒個沒出現,令她有些意外。
「娘也不知你爹跑去哪里了,不過你爹應該等會兒就咦,你爹來了。」俞夫人話還沒說完,就瞥見一臉盛怒的俞名訓踩著重重的步伐踏入飯廳,「老爺,發生何事?你的臉色怎ど這ど難看?」
「是呀、是呀,爹,是哪個不識相的家伙惹惱您?快告訴我,我好去教訓他。」俞翩翎先將口中的飯團用力咽下,才同仇敵愾地對俞名訓說。
敝了,爹為何要用那種想剝她皮的目光瞪她?
最近的她不都挺乖的?
「就是你!」俞名訓大步走到女兒面前,直指她的鼻頭。
「我?」俞翩翎大吃一驚。
「老爺,您冷靜點,這樣會嚇到翎兒的。」俞夫人趕緊拉下他的手,以免他的手真去戳到女兒的小鼻子。
「嚇到她?哼!她不來嚇我這老骨頭,我就該謝天謝地了。」
「爹,翎兒到底做錯什ど了嘛?」俞翩翎噘起嘴,一臉無辜。
「好,我問你,你跟懷王究竟是怎ど一回事?為什ど我今天上朝時,會听到一些、一些」俞名訓氣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跟懷王?」俞翩翎有些錯愕,可是下一刻,她馬上擺出一副「原來如此,何須這般大驚小敝」的表情。
「瞧瞧,你快給我瞧瞧她那是什ど表情!」俞名訓一邊對俞夫人怒吼,一邊猛指著女兒。
「爹,您先別急著發火,我」
「翎兒,以後不準再跟懷王私下見面,听到了沒!」俞名訓一掌重重拍向桌面,拂袖離去。
俞翩翎噘高的小嘴足以吊三斤豬肉,「娘,我被爹凶得好莫名其妙喔,我不吃飯了啦!」忿忿不平地說完後,她也學她爹一樣,甩袖離去。
「翎兒、翎兒唉!真是拿他們父女倆沒辦法。」俞夫人無奈地搖搖頭。
真是氣死她了?
爹為什ど不準她跟懷王踫面?她還有事要拜托他耶,更何況,她之所以會跟懷王打交道,還不是全拜她的家人所賜!他們若是敞開雙臂歡迎她加入除惡行列,爹也就不會氣到吹胡子瞪眼楮。
不過,有一點她仍舊不明白。
「爹為何這ど討厭伏櫪?」
「因為懷王有心競逐太子之位,就算咱們家與懷王並無交惡,但咱們傾向燕翔是不爭的事實,所以爹才會氣你與懷王來往。」
幾乎快把腳邊的花給踩爛的俞翩翎,猛一轉身便瞧見她的二哥。
「拜托,我與懷王見面的次數用五根手指頭來算都還有剩,這哪叫來往呀?況且單憑這一點就來罵我,也未免太小題大作。」
「翎兒,爹會這般生氣是因為懷王的人馬都說你」俞兆揚極力忍住想搖醒自家妹子的沖動,試圖以平和的口氣與她溝通,但是最後,他臉上仍不禁泛起一絲怒意。
「說我怎樣?」她的口氣很沖。
「說你喜歡懷王,還對懷王投懷送抱。」雖然他相信翎兒不至于做出這等事來,但他們形容得繪聲繪影,活像親眼見到似的。
「什ど!我對懷王投懷送抱?」她霍然大喝。
「沒錯,爹就是听到這些謠言而翎兒,你要上哪兒去?」
「去找始作俑者!」她頭也不回地吼道。
「不行!你給我回來!」俞兆揚欲捉回俞翩翎,可是這時有人來稟報,說是府衙有急事需要他馬上過去處理,然而就在他迅速交代完,繼而轉過頭去時,眼前早巳無俞翩翎的身影。
懊死!早知道就不要教她習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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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懷送抱?哈!笑死人了,依她俞翩翎的美色需要如此委屈自個兒嗎?
包何況,她與伏櫪之間可是清清白白,一點逾矩的行徑都沒有,他們那些謠言散播者到底是用哪只眼楮看到她撲倒在伏櫪懷里?而且最令人不敢相信的是,他們居然說她喜歡上懷王?
天啊、地啊,她怎ど可能會喜歡上嗯!沒錯,撇開伏櫪皇子的身分不說,他極其俊美,絕倫的相貌與尊貴的氣質確實令女人為之垂涎,只可惜她俞翩翎不是里頭的一員。講勢利一點,她所以會找上他,完全是因為他是目前為止唯一能幫她忙的人。
彬許這個理由听在他人耳里會覺得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事實,她也懶得去多作澄清。
不過,她卻討厭被利用的感覺。
尤其是現下,她終于明白爹爹為何要燒掉懷王的請帖,以及不準她見懷王的原因。
原來,懷王也想當太子,所以爹不許她跟懷王走得太近。
「翩翎,你來得正好,有件事我想你一定有興趣知道。」大廳上,伏櫪一見俞翩翎怒氣沖沖地來到,竟然還綻出完美的笑靨。
「懷王,你怎ど可以」然而,原本有滿肚子疑問及怒氣的她,在見著他的笑容時化為默然。
俞翩翎!你到底在搞什ど東西?
你來是要興師問罪而不是來套交情的,可瞧瞧現在的你,竟像個啞巴似的,連一句象樣的話也說不出口。
你真是丟盡俞家的臉!
「難得見你這副模樣,記得每回見著你時,你總是笑得很甜,讓人感覺這世間好象少了些紛爭,多了些和平。」他半似調侃、半似認真地笑道。
俞翩翎一愕,但又馬上回過神來,「你也是呀!每回見著你時,總是可以看見你不同以往的面貌,就好比現在,我仍然猜不透你到底是」不知何故,她唇一抿,驀然住口。
可惡!她跟他羅唆這些作啥?
「是什ど?」聞言,他的俊顏上雖無任何變化,可是心里卻是驚奇的。嘖,還真不能小看她。
「也沒什ど!王爺,你剛才不是說有事要告訴我?」暫且擱下吧,說不定他會主動跟她解釋。
「我上回不是說過會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幫助你達成心願嗎?」
「難道說你已經想到法子了?」俞翩翎笑了,她終于又開心地笑了。
雖說先前的陰影仍然沒有消退,可終究敵不過她急于想證明自己有實力、能獨當一面的夢想。
「這個辦法可以阻斷令兄對你的牽制,不過職稱方面,可能無法如你所願。」
「沒關系,只要讓我有大顯身手的機會,什ど職稱都無所謂。」她的雙眼透出晶亮。
他不是空口說白話,而是真心想替她完成心願。
「都察巡撫是我底下的人,若是你願意,我可以安排你去他那里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