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君,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與梅君同列為四君子之一的菊君,沒好氣地將瓷杯往案桌上重重一放,不受力道所控制的茶水,霎時噴濺出來,弄濕他剛強有力的手背。
齊無波淡淡地輕瞥菊君,隨後又把目光移回自己手中所端的那只青瓷茶杯,似乎連他也搞不懂為何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將擅自從他身邊逃月兌的戚小七給遠回來,是他當時的第一個反應,但卻是他此行所犯下的最大錯誤。
因為,傅奇雲被救走了。
要是他在甩掉綠柳山莊一行人之後,及時趕往與另兩名提早帶著傅奇雲離開的手下會合的話,也許事情還有挽回的機會。
然而為了個已經無關緊要的戚小七,毅然放棄策劃多時、布局多月,甚至是即將達成任務一事,他曾感到後悔嗎?
扒,說實話,他竟然沒有半點感覺。反倒是戚小七的走,激起他前所未有的怒焰,令他到現在還有些詫異罷了。
「唉!我想你八成也不想再把大魚鉤回來了。」菊君深深一嘆,卻又對梅君的決定莫可奈何。
「即使釣不回,他也不敢游到對岸去。」只要他手里還掌握著戚小七,傅奇雲就不至于會投靠伏神那一方。這點,齊無波倒是胸有成竹。
「既然你這個主事者都不覺得心血白費,那我們自然也無所謂,只不過……」菊君突然泛起一抹很詭異的笑容。
齊無波倏地揚眉,斜睨菊君那抹不懷好意的壞笑。
「你不怕到時指使不了你那顆棋子?」
「呵,不怕。」
「你倒很有把握嘛。」
齊無波輕輕扯動唇角,不語。
「那你就顧好你那顆棋子,可別讓‘有心人’給半途劫走。」菊君似慎重又似輕佻地說完,便很悠哉地起身離去。
菊君這一席話,立即讓齊無波沉思良久,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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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還不快出去干活,躲在那里裝什麼死?」
滿身都是酒臭味的戚刃,剛踏進他們暫時落腳的破廟,就伸出發抖的手,直指藏身在斑剝的梁柱旁、全身都蜷縮在一塊兒的戚小七。
「師父,求求你先把小六救出來好不好?」她不敢獨自潛入千良王府,更不敢想象再見到齊無波時會發生何種修事,她只得求助于師父。
其實那天坐在馬車內,她根本就不想離開。
憊記得,她是被齊無波所講的一句「青洛,好久不見」的輕柔話語給震醒,當時,她就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傅青洛到底和她長得有多相像,足以讓傅奇雲分辨不出她是個冒牌貨。就是這股極大的沖動,讓她屏住膘亂的氣息,靜悄悄的將緊閉的車窗開啟一絲隙縫。待她定楮一瞧後,果然嚇了一大跳,要不是她馬上把嘴捂住,極有可能當場尖叫出來。她與傅青洛簡直是從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難怪齊無波要把她捏得這麼緊,捉得這麼牢。
至于後來,處在震愕與迷茫之下的她也不知發生什麼事,就莫名其妙地沒了意識;等她清醒時已經身在一處隱密的草叢堆里,而師父就站在她面前,還惡狠狠地賞了她一個耳光。她當然不相信這是師父個人所為,一定是有其他人在暗中幫忙他,不過她根本懶得去問,因為師父及時的一巴掌,確確實實地把她給打醒。所以,她決定不再回頭,反正……傅青洛已經回到他身邊,不過,她不能扔下小六不管。「要救你就自己去救,老子才沒空理她。」戚刃不帶感情地狠瞪她。
「師父。」戚小七禁不住握緊雙拳,痛恨起師父的不近人情。
「嘿,我說小七呀,如果你再去給我搬幾箱金元寶回來,師父說不定就會去幫你去救小六。」由于戚刃長期酗酒的關系,身手早已大不如前,而所謂「偷天鬼盜」的名號,早已成為虛名。
又是叫她去偷、去搶,難道她的一生就永遠沒有喘息的空間?
小七,來我身邊吧,我不會再讓你過著這種偷竊拐騙的生活了……
剎那間,齊無波一聲聲扣動心弦的醇厚嗓音,硬是在她腦海中不斷回蕩。「小七,我都打探清楚了,離這里的第三條大街有座李宅,你就趁著今夜無光的時候……」就在戚刃異常興奮地指著廟外時,戚小七猛地起身,奮不顧身地往外沖去。戚刃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一時之間竟忘了要攔住她,只氣得在原地吹胡子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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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激動的情緒被壓抑到某個階段而無法釋出時,戚小七惟有不停地往前沖、向前跑,漫無目的地尋找能讓她棲身的地方。
也不知自己走了多遠,尋了多久,她終于在一座華麗的府邸前停住步伐,仰望高處的橫匾。詭異的,駐守在門前的守衛,在冷睨戚小七一眼後便主動開門,示意她進入。望著大開的中門,戚小七倏地退卻,臉色復雜又蒼白,難以置信自己繞了老半天,竟又回到原點。
「戚姑娘。」見戚小七裹足不前,守衛不悅地出聲催促。
難掩驚恐的戚小七頓時咬緊下唇,在守衛漸感不耐而欲上前捉她之際,倏然回身,準備逃離這場再也沒有她戲分的腳本。
「小七,你終于回來了。」
瀕然間,一抹幽幽的輕嘆聲撞擊著她的心坎,她倏然停住腳步,卻不敢回頭。她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還要跑來千良王府送死?
熟悉的男子氣息逐漸飄入她的鼻間,接著,她的肩頭就被一股好似溫柔,卻隱含強悍的力道給緊緊鉗住,迫使她轉身面對他。
戚小七沒有抬眼,她強裝傲慢卻又難掩緊張的眸光始終定在他胸前的衣襟上,直到一根修長的手指將她的下頷挑起,她才無所遁形地望進他那雙在月色下顯得異常皎亮而氤氳的眼眸。「你終于想通了。」齊無波溫雅的笑容里流露出非常滿意的神色,仿佛已預料到戚小七遲早會回到他身邊。
「想通什麼?」她面露茫然,就連原本要保護自己所擺出的倨傲眼神,也在此時漸漸渙散。「呵,你不知道嗎?」齊無波笑得更詭異。
戚小七一怔,卻發現自己搖不了頭,因為她的下頰還被他的手指輕輕禁錮著。「答案其實很簡單。你愛上我,也離不開我,所以你回來了。」他忽而傾身貼近她微啟的唇畔,並在她抽氣的瞬間,吐出令她恨不得當場悲成灰的可怖結論。
「你少胡扯,誰說我離不開你的?」隱藏在內心最角落的秘密又再次被他攤開來,戚小七不禁羞憤交加,激動萬分。
「那你為什麼要回來?」
「因、因為我……」齊無波輕輕的一句反問,馬上將她堵得啞口無言。
「說呀!」
「因為小六還在你手里,所以我不得不回來。」戚小七的淚驀地迸出。
「呵,你不必再顧及戚小六,因為我早已經把她放回去。」
「什麼,你已經把小六給放出來了?」戚小七忽然停止抽泣,愣愣地看著他笑彎的俊眸。「也許她現在就在你之前所住的屋子等你,你可以馬上回去瞧瞧。」齊無波毫無預警地退離她一步,優雅地背手佇立,讓她自由的選擇,看是要離去或者留下。
戚小七並沒有猶豫太久,當然,她這個選擇也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看著她狂奔離去,齊無波的臉上並沒有出現任何的不悅與怒氣,只是漸漸加深掛上他唇角的那抹飄然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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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一名像是來回奔波了十萬八千里的狼狽女子,帶著沉重而凌亂的步伐來到千良王府的大門前,傻傻地呆望著好似不曾關起的中門。
接下來,連她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何就這麼地走了進去,之後,她穿越前廳、中庭、花園,再踏進齊無波的院落,最後走入曾經居住餅的別院。
她緩緩地推開門,就看到一道白色的昂藏身影背對她而立。她當下想將跨進門檻的一只腳給縮回,但她的腳卻好像有由自己的意識似的,硬是將釘在門外的另一只腳也給哄騙進去;還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停留在離白色身影僅一步之距的地方。
「你回來了。」白色身影優美地轉過身,然後舉起潔淨的袖口輕輕拭擦她臉上的汗水。「我看到小六了。」戚小七仍有些微喘。
「那就好。」
「我要謝謝你送那麼多東西給小六,還派個老嬤嬤照顧她。」
「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有點困,所以……」
戚小七話還沒說完,就立刻被一股力量給擁入懷中。當她抵靠著他的胸膛,听著一陣陣傳來的渾厚有力的心跳聲後,便再也忍受不住地合起眼,靜靜地讓意識從她腦海逐漸月兌離。在戚小七雙腳無力承受自個兒重量之前,齊無波早已先一步將她橫抱起移步至內室,和衣與她一同倒入床榻,相擁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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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盆熱滾滾的水不斷地倒入浴池內,不消半刻,整個空間就彌漫著熱氣氤氳的薄霧,已全身光果的戚小七慢慢地滑入浴池,而一具昂藏的赤果軀體則緊跟著她滑入。這已不是他們第一次共浴,更不是他們第一次果裎相見,但戚小七還是盡量地背向他,雙手甚至不敢做出太大的動作,默默地清洗著自己的身子。
可是,當她的背部突然被一種灼熱的物體給緊緊貼合住時,她只能無助地閉上眼,而被熱氣所燻紅的臉蛋,更是不由自主地益加嫣紅。她卻僅能以雙臂環住胸,做著毫無意義的防備舉動。
自從她再度回到王府後,她就好像變個人似的,以往常說的一些狗屁拉雜的渾話,她現下不僅沒說,還連句小小的反駁話都不曾從她嘴里吐出。換句話說,他不管對她做什麼,她都毫無意見地任他去做。
就好比現在這種情形。
他的雙臂已由後圈住她的胸,而她的手則識相地垂落下來。
等她屈服地發出邀請的申吟時,他便開始徹徹底底地展現他掠奪的本能。然而,在每一次與他做完這種瘋狂的性事之後,她的心就會出現一股無比寂寞的空虛感,而且日益嚴重,難道是因為齊無波的態度嗎?
在與他做這檔事時,她會覺得自己好像變得很重要,仿佛……她隨時都有可能會逃跑,所以他必須把她抓得很牢、很緊似地,但在其余的時間,他就會對她特別生疏有禮,讓她感覺好像被潑了好幾桶冷水,開始自卑起來。
因為他的意思好像是︰你這個身份低賤的小偷,憑什麼待在這座王府里?可是,她生來就只有做小偷的命,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不是嗎?
「啟稟小王爺,府外有位傅青洛姑娘想求見您。」
戚小七听到外頭侍女的傳報聲,霎時心頭一震,恍然明白所謂的空虛感到底是什麼了。不,那不叫空虛,那叫害怕。她一直生怕著另一個與她長得一模一樣,但家世背景均好上她太多的傅青洛。
而她,終于也來到這里。
「領她到前廳。」齊無波由浴池內緩緩站起。
侍女們一擁而上,馬上為他那頎長俊美的軀體穿戴上衣服。
在這段期間,戚小七猶坐在浴池邊,毫無半點動靜。
「小七,你再多浸一會兒,嗯。」齊無波著裝完畢後,隨意交代她一聲便往外走去。感到極度惶亂與恐懼的戚小七,在他離開後,強忍交歡後的酸疼,急忙起身,並迅速搶過侍女手上的衣服穿戴整齊。
「戚姑娘,你要上哪兒去?」侍女們有意無意地阻攔戚小七的去勢。
「你們快讓開。」
「這怎麼行?小王爺可是要我們好生伺候姑娘呢。」侍女語帶嘲諷地道。「我戚小七沒有那種命等你們來伺候我。」這里的每一個人,從不拿正眼瞧她,只有和齊無波在一起時,她們才懂得收斂。
「哼,要不是你,褚鳳姐也不會死。還有,憑你這種低賤的身份,連給小王爺提鞋都不配,更別妄想要爬上枝頭當鳳凰。」
「你們、你們不要胡說,褚鳳才不是我害死的,而且,我對做鳳凰一點都不希罕。」戚小七將受挫的心努力地偽裝起來。
「你要是不出現,就不會間接害死褚鳳。」
「你們為什麼不說,是她故意要陷害我才會受罰的?」戚小七根本不想再同她們強辯,在蠻悍地推開她們之後,直往門外跑去。
她已經管不住自己的心,也忘卻齊無波曾有過的殘忍。
因為,她不僅把褚鳳的死從她記憶中拔除,甚至連關愛過她、照料過她,到後來卻為一塊鬼令牌而被齊無波殺死的李伯伯,她都拼命地自腦海中除去。
所以,就算她哪天真的被他踢出去,也只能說是她得到報應。
誰教……她愛他呢!
但是,她仍錯估自己的容忍度,更把情愛這種事想得過于簡單又天真。
當她站在廳門前,撞見齊無波漾著一抹極為溫柔的笑容緊緊擁著伏在他胸前、像是哭紅了眼、但神情猶帶嬌嗔的傅青洛時,她立即有種快窒息的沉悶感。
「齊大哥,青洛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傅青洛一臉羞澀、語氣溫吞地接不下話。「你想留下是嗎?」齊無波以指尖輕輕拂過她掛在眼睫上的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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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戚小七看到這親昵的一幕時,瞬間引燃她的妒忌之心,只是意識仍渾噩的她尚且不知該作何反應。
「可以嗎?」傅青洛怯生生地偷瞄他。
「只要令尊同意,你當然可以留下。」雙眸微微半合,遮掩住他一閃而逝的犀利詭光。「什麼?要爹同意!可是他現在在雀屏山,我又沒法子問他。」傅青洛嘟著嘴,為難地開口。爹已經平安無事地返回雀屏山,不過,任憑大家怎麼問,或者直接猜測,爹就是不肯說出是誰劫走了他,而且還硬要她留在綠柳山莊。
不過,自從有了齊大哥的消息後,她就再也待不下去,瞞著晏二哥他們,鼓足勇氣一個人偷偷跑到京城來找他。
「哦,原來是這樣子呀。」齊無波頗為諒解地點頭。
扒,他相信傅奇雲不會在雀屏山待太久的。
「齊大哥,青洛有件事一直不敢對爹爹說,但這事又關系著我們……我們……」傅青洛是一副女兒家的嬌羞姿態,卻久久沒有進一步的表示。
也許是模樣相同的關系吧,戚小七竟可以聯想到傅青洛那句始終說不出口的話究竟是何種意思。
當下,戚小七好似被當頭棒喝的敲了一下,瞬間小臉急遽刷白。
太快了,真的太快了!為什麼傅青洛要來得這麼快,難道她真的連一點點的時間都不留給她?她已經有個愛她的爹爹,為什麼還要來跟她搶齊無波?
此種意念一出,戚小七旋即握緊拳頭,冷不防的沖進廳內,在傅青洛仿佛見鬼般地失聲驚叫下,一把推開她,緊緊摟抱住齊無波。
「齊無波是我的、我的……」戚小七閉緊眼,嘴里無意識地喃喃自語。
「小七,你是怎麼啦?」對于戚小七這一連串的搶人舉動,齊無波仿若無視般,流露著一股淺淺的笑意。
「我、我不要看你抱著她,我會不舒服的。」戚小七使勁地圈緊他,並將心里的感覺用力說出來。
齊無波狀似愛憐地撫順她微濕的頭發,笑而不語。
「齊……齊大哥,她是誰?為什麼跟我長得一模一樣?」被戚小七粗暴地推至一旁的傅青洛,顫聲問道。
「她叫戚小七。至于她為何會與你神似,就得問問令尊了。」齊無波悠然一笑,視線仍停留在戚小七那顆不停在他胸膛上摩挲的小頭顱。
「問爹!為什麼要問爹,問她自己不成嗎?」傅青洛遲疑了半晌,最後仍是走上前,伸長手不安地揪著他一邊的衣袖。
「這事連她也不知道。」齊無波任由她拉扯。
戚小七可無法視而不見,她馬上狠狠地瞪向傅青洛。
怯懦的傅青洛被她這麼一瞪,嚇得趕緊松開衣袖,一臉委屈地瞅著齊無波。「呵呵,小七,青洛沒有惡意,你別嚇著人家了。」
「我不要她踫你。」戚小七直截了當地回道。
「我……我為什麼不能踫齊大哥?」傅青洛噘著嘴不滿地看向戚小七。
「就是不行,沒為什麼。」戚小七瞠著圓眸,強悍地回道。
「齊大哥……」傅青洛轉而向齊無波求助。
「小七,你只要把青洛當成是自家姐妹不就好了?」明知戚小七對傅青洛有很深的妒意,齊無波仍是有意無意地推波助瀾。
「我的姐妹只有小六,沒有她的份。」
「小七……」齊無波無奈地笑嘆。
「不要說了,你叫她走,叫她走!」戚小七開始無理取鬧。
「你憑什麼叫齊大哥趕我走?」天性柔弱又不擅與人爭辯的傅青洛,就算再怎麼揚聲叫罵,仍顯得氣勢不足。
「因為……他喜歡的人是我。」聲音甫落,戚小七察覺正在撩撥她濕發的溫柔大掌猝然停頓。
霎時,戚小七的全身繃得死緊,因為她在怕;怕他會在傅青洛面前恥笑她的自作多情,更怕他會當著傅青洛的面鄙棄她、嘲諷她,甚至是明白地告訴她他喜歡的人其實是傅青洛,而不是她這個不自量力又妄想攀附權貴的小偷。
但頃刻後,她極度害怕的事並沒有發生,而且她也發現齊無波的手又重新在她的發間滑動。奇怪!他沒有出聲嘲笑她,更沒有當場傍她難堪,莫非她……她猜對了?「你亂講,雖然我們長得一樣,但齊大哥是先認識我的,所以要走的人是你才對!」傅青洛盡可能地不讓嗓音抖得太厲害。
暗青洛的話,讓戚小七好不容易涌現的喜悅在瞬間又跌回谷底。
對呀!齊大哥跟傅青洛認識在先,就算他再怎麼喜歡她這張臉,也輪不到她。這時,廳外的侍從突然來報。
「稟小王爺,綠柳山莊的二少莊主來訪,說要見傅姑娘。」
「是……是晏二哥來了。」不知何故,傅青洛突然惶恐起來。
「請少莊主至偏廳。」齊無波吩咐外頭的侍從後,旋即又命人將手足無措的傅青洛帶往偏廳去。
一會兒後,廳內只剩齊無波,及他仍摟在懷里、乍然安靜下來的戚小七。「唉,青洛走了。」齊無波這一聲輕喟,隱約透露著不舍。
「如果舍不得,你就叫她回來呀!」戚小七果然又被他的隨便一句話給激起潛藏心中的妒意,雙手猛地朝他的胸膛使勁一推。齊無波仍是安然地佇立在原地,但戚小七卻因為反作用力的關系硬是往後退了兩三步。
「小七,我好久沒看到你這麼有元氣了。」
齊無波愉悅地走上前想輕撫她紅女敕的臉頰,但戚小七卻瞬間一愣,不自覺地再退數步,怔忡地盯著他瞧。
「為什麼這樣看我?」他停下腳步,一臉不解卻又堆滿笑意地問。
「我……我順著你不好嗎?」
「嗯,在那一方面倒是可以,不過……」他挑眉輕笑地凝睇她乍紅的小臉。「不過什麼?」
「太像另一個她,有點無趣。」
無趣!原來,他是用「誰比較有趣」的方式來作為她們倆的分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