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快來看!」
「千千,你在那里鬼叫什麼?」
「對嘛!瞧你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地上了。」一些眼高于頂的名模三五成群地聚集在飛環偌大的室內舞台等著彩排。
「別說了,快點……不然他快走了……」千千目不轉楮地直瞪著即將繞過轉角處的人影。
「好啦!好啦!大家就去瞧瞧千千那個花痴要我們看什麼大人物。」模特兒們意興闌珊地走到千千身旁,隨她興奮的指示往左瞧。
「是個曠世美男……」
「輪廊長得真俊,難怪千千的口水都快流出來……」
「難道你們都不知道他是誰!」千千一副不可置信地瞪大痴迷的雙眼。
不過,這也情有可原,因為他嚴禁所有媒體刊登及公開播放他的真實面貌,要不是她上回去法國走秀,有幸窺得他一眼,她也會如同她們一樣懵懂無知。
「他就是‘裴皇’。」千千激動地大聲宣布。
「什麼!他就是……被譽為服裝界的首席設計師——冷裴天!」他所設計的女裝服飾在近幾年的歐美市場是年年獨佔鰲頭,更讓眾家國際知名服裝公司為爭取他的加盟而幾乎搶破頭。只可惜他們每年都鍛羽而歸,因為他們總敵不過閻皇集團所隸屬的旗下帶來事業。
沒錯,冷裴天只肯為那勢力龐大的跨國大企業效勞而已,所以他所設計的自家品牌又被推崇為「裴皇」。
「他什麼時候來台灣的?」听說裴皇的行蹤飄忽,根本很難預知他下一刻的足跡會踏在哪里。
「難道是頭頭請他來替咱們設計服飾!」要是能讓她穿上一次裴皇所設計出的女裝,叫她跪地向他磕頭都心甘情願。
「哇!飛環真是太棒了!」
「是呀,這幾天拍外景的人真可憐,無法在第一時間就看到我們偉大的偶象。」眾多姐妹紛紛假仙地替那些人惋惜。
「哼,剛才是誰罵我花痴呀!」千千現在可-了。
「不是我……」
「也不是我……」
模特兒們痴笑地你推我,我推她的,最後,突然有人指著斜對面一名站在那發愣的絕孩,故意挑撥離間地說︰「就是她在罵你。」
她在說我嗎?席浮月滿臉疑惑地左右張望身邊是否還有其他人。
「別找了,我就是在指你。」
席浮月詫異地指尖指向自己的鼻頭,不敢相信從頭到尾都沒跑去湊熱鬧的她,居然會被她們裁贓。
「喂!你干嘛罵人?」千千當然知道不是她,但她打從心底對這個新來的席浮月看不順眼,所以就乘機應觀眾要求,給她一個下馬威。
就不知道沒名沒身材的席浮月,是用何種見不得人的勾當才混進來?
斑!因為打死她也不相信飛環會用大把鈔票將她挖過來。
「我沒有罵你。」眾人不懷好意的挑釁模樣,令席浮月趕緊撇清。
「一定是你,還敢說沒有。」
「我又不認識你,干嘛要罵你?」她連續在這場地枯站了三天,非但一點內幕消息都沒得到,反而受盡一堆白眼。
尤其是他一直沒出現,讓她更覺形單影只。唉!他們才見過一次面,她就如此依賴他,這教她將來怎麼實現她的大計!
「我在模特兒界也算佔有一席之地,你敢說不認得我。」千千氣得火冒三丈。
「對嘛,你到底打哪兒來,居然連我們千千姐都不認識。」
「我……」她怎麼能說。
「快跟千千道歉。」
「對!對!你快道歉。」
眾人有默契地交相慫恿她的不是,令席浮月一時間百口莫辯,險些落荒而逃。
逃!不,她還要為東方之珠爭一口氣,怎麼能輕易被她們三言兩語給擊退?
別忘記你的任務就是要來顛覆飛環,席浮月暗中自我打氣。
「罵你的人明明就是她,你干嘛要一直污蔑我?」席浮月大膽地指向她們其中一人,也就是方才指名說她罵人的模特兒。
「席浮月,你……不要臉!」被點名的模特兒當眾氣煞了臉,未料到無力抵抗的小白兔會突然咬人。
「你們才不……不要臉!」席浮月不甘示弱地反擊。
「你這賤女……」
「你們在吵什麼,還不趕快彩排去。」尖銳的斥喝聲讓名模們倏地一驚,趕緊作鳥獸散。
林經紀人的突然來到,也同時替席浮月解圍,免除她被圍剿的命運。
「浮月,你跟我來一下。」曾應征席浮月的女主管,十分客氣地說道。
「喔,好……」席浮月佯裝沒看見從四面八方所射過來的殺人目光,趕緊跟她走出去。
「我就說她有問題,連平常不苟言笑的林經紀人都對她這般客氣。」
「她肯定跟上頭有那麼一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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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先生,我把席小姐請過來了。」
「嗯,請她進來。」
冷先生?該不會就是那些模特兒的對象吧?
她雖然沒听過千千的名字,但對裴皇的大名也或多或少略有所聞,畢竟他跟老爸的事業還有
一點關系存在。可是巧合的是,他居然會跟冷大哥同姓。
不過當她一踏入門,差點主被眼前的人給嚇得心髒衰竭、腎上腺素上升,因為她剛剛才惦記的人,竟站在她的正對面。
難道說他被飛環的人給識破,連帶的她也被三振出局?
「月兒,我看你一副快昏倒的樣子,要不要冷哥哥幫你做人工呼吸?」冷裴天率性浪蕩地靠在桌緣,邪邪地對她勾勾食指。
奇怪!女圭女圭在得知他是裴皇的反應,怎麼沒預期來得大,至少她就沒因過度興奮而昏倒,甚至連最起碼的往前撲都沒有。
懊不會是被嚇呆,或者她根本就不認識裴皇?
不會吧?!他的知名度可說是如日中天到了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的最高境界。
不過以她這種笨腦袋,是很有可能發生。
「月兒,你認不認得我是誰?」冷裴天試著確定自己的猜測。
「冷大哥,你快走,我來掩護你逃走。」席浮月突然緊張地把門打開,一副探頭探腦地詭異模樣。
「走,你要我走去哪里?」沒錯呀!她還知道叫他冷大哥。
「看你要走到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能再被他們捉住了。」見他還神色悠閑地毫無動靜,席浮月遂氣急敗壞地拉住他的手臂,準備要拖他離開。
懊重!她使出吃女乃的力道拖,卻仍然起不了任何作用,他依舊不如動山。
「他們是誰?干啥要抓我?」冷裴天反倒擒住她的雙臂,烏瞳充滿問號地瞅著她。
他是否受她影嫌邙智商退化,要不,他怎麼到現在都還搞不懂她的行為模式?
「當然是飛環,不然你說會有誰?」席浮月禁不住對他咆哮。
月女圭女圭是什麼意思?
耙用這種看笨蛋的眼神瞄他。
「月兒,我不準你用這種無禮的眼神看我。」她不經意的眼神波動,讓他俊美的面孔上倏然凝結懾人的氣勢。
冷裴天與生俱來的尊貴及威儀,赫然教席浮月心悸,一股突生的恐懼,令她不自覺地松開手、退離他數步。
嚇著她了!
冷裴天銳眸一閃,旋即露出一抹莞爾笑意,語帶曖昧地說︰「你這樣盯著我,哥哥會害怕得渾身直冒冷汗、半夜睡不著,及做惡夢,到時看你要怎麼賠償冷哥哥的精神損失!」
冷大哥變了!
變得像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倨傲模樣,好似背離她的生活圈很遠、很遠;反正,那種怪異的感覺在短時間內無法形容出,但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她徹徹底底排斥他這種改變。
「你到底走不走?」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冷裴天不依地抗議著。
「你……就是跟我站在同一陣線的冷大哥呀!」她還是喜歡他這種帶笑的熱絡神情,也跟她距離比較近。
「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何必……」等等,難道她不知道裴皇就是他?
賓果!
凝視月女圭女圭突地瞠目結舌的傻瓜樣,他禁不住兩眼一翻,恨不得狠狠敲醒她的腦袋瓜子。簡直被她給打敗!
「月兒,你的冷大哥,也就是本人在下我,名叫冷裴天,而冷裴天也就是在服裝界首屈一指的裴皇,我听懂了嗎?」他慎重其事地執起她的手,正經八百地說明,但由于他眼神蘊含無限古怪的笑意,所以整張臉看起來顯得有些滑稽。
「你就是千千她們所說的裴皇!」天吶!她干脆一頭撞死算了。
她的腦筋是裝屎還是斷半截?
現在回想起來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試想,冷大哥如果被抓包的話,林經紀人怎麼有可能會對他們兩人這般客氣?
而這里頭仿佛……有些不太對勁!
既然冷大哥是裴皇,又是飛環所聘請的設計師,豈非跟她的敵人是同一國,那不就代表她像呆頭鵝一樣地被騙得團團轉。
「真好,我們終于不必再雞同鴨講。」她的表情真好玩,一下變紅,一下變白,最後又是變綠。
他當然十分清楚她在胡思亂想什麼,不過這沒什麼好擔心,因為等會兒他就會施展魔力,讓她俏臉紅透。
「你編我!」席浮月失聲指控他的蓄意隱瞞。
「哪有?」
「你明明就說過自己是受害者,還想抵賴。」老爸說得對,她太容易相信人,現在她終于自食惡果。
「我才沒有抵賴,因為我說得沒錯呀!」他瀟灑不羈的俊臉上,流轉出無辜魅人的神色,讓她想發飆都難。
「月女圭女圭,你听我說,我是……」
「不要叫我女圭女圭,那會讓我感覺自己十分幼稚。」她的嗓音隱約帶著哭腔。
你本來就是,可惜他不宜說,以免女圭女圭的淚水會如黃河之水般滾滾而水、壓抑不止,那他的罪過可又多增一條嘍!
「好好,我的女圭女圭最聰明、最能干,為了替父親討回公道,甘願犧牲小我身陷水深火熱之中;而這種偉大的情操真是古今中外世間少有,著實令我大大感動。」
冷裴天能言善道地把她吹捧得天花亂墜,終于令她小臉漲紅,破涕為笑。
「我才沒你說的那麼好。」席浮月似乎又把重點給忘了。
「有,當然有,而且你冷哥哥還說不到十分之一。」哄女人的功夫,他可是一流,尤其對象又是個未經男女情愛的青隻果。
「冷大哥!」她羞赧地垂下頭,白玉珠耳火速染上嫣紅。
「別躲!瞧你臉紅的樣子真可愛,冷哥哥喜歡看。」
他狡笑地以指月復滑過她吹彈可破的雪膚,惹得她心頭泛起陣陣漣漪。
但下一瞬間,她突然輕呼一聲,整個人往他懷里倒去,她微微不安地抬眼凝視他,卻宛如受蠱惑般地移不開眼。她甚至可以感應到他接下來的舉動。
但她竟不想回避,甚至有點期待、有點害怕他的來臨。
「月兒,等一下要記得用鼻子呼吸。」在離她雙唇僅一寸之時,他冷不防地撂下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冷大哥居然也會說廢話!’
「你馬上就會體會出我字字箴言。」
他淺笑地降低音調整,有如天籟似地羽絨磁嗓更加迷惑她的意識,奇異撫平她難以言喻的慌亂。
他以舌尖輕輕勾勒出她優美豐潤的唇型,逗弄她嬌女敕的唇瓣,讓她主動開啟雙唇,任由他帶領一同起舞飛翔。
席浮月不知不覺融入了所營造出的感官氣氛中,神識逐漸飄忽,就連雙臂怯生生地攀上他頸項都未發現;她已經完全淪陷于他的掌控之中,什麼都不想記得,也什麼都不想再追究。
「月兒,我警告過你的。」冷裴天不得不暫時停住,並竊笑地渡氣給她,以免她真變成一尊沒生息的洋女圭女圭。
唉,他還以為今天就可以搞定她,誰知女圭女圭竟禁不住這種初級的階段,幸虧他還有君子之心,沒有趁人之危;不然他一旦硬要跳級,女圭女圭非教他整慘!
極失望地將癱軟在身上的席浮月摟抱起來,走至沙發上坐下,失笑地撩起她垂在腰間的發絲,騷擾她的俏鼻。
「不要,好癢……」席浮月無力招架地握住他的大掌,掙扎著要逃離他難以抗拒的懷抱。
他強勢的主控權,猛然滲透她單純天真的心,令她不由自主產生逃離感,恍如承受不住直想逃。
她臉皮真厚,竟然巴著人家索吻,她要趕快回去自我反省。
「你能不能放開我……我要回去彩排,不然經紀人會罵……」她隨便編造個理由,以求解月兌。
「誰要是敢罵我的月兒,我就找她算帳。」好呀!敢對他撒起謊。
這三天來,根本無人分派工作給她,因為她條件不夠,也沒得到他的允許。
依他測量後的結果,她體型雖小,但五髒俱全,尤其是她雙腿的比例完美,圈住他腰際剛剛好;雖不是當模特的料,但卻可以做個衣架子,要是能穿上他所設計的……他神智不清了!竟想要只為她一人設計衣服。
「沒有人罵我,你快放開我好不好?」罵她的人有一大串,尤其個個來頭不小,就算他貴為裴皇,又能拿她們如何。
冷裴天忽而煩躁地站起身,她也就順勢滑出他的範圍,乘隙沖向大門,然而當她跑至門口處時,卻突然緊急煞車,遲疑地回望他那陰晴不定的神色。
他在氣什麼?
「看什麼看,還不快走!」
微帶邪惡陰郁的臉龐,賭氣地吼著她,使她驚慌地抱頭鼠竄,一溜煙消失無影。
他又變得好恐怖、好嚇人!
其實真正要生氣的人該是她,冷大哥……不,是裴皇憑什麼這樣凶她?
包何況,是他欺騙她在先,而且連個解釋都沒有,不管了,只要他不跟飛環打小報告,她就還有機會實現她的C計劃。
目前就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而隨後出現在門口的听雷,在瞥望主子一臉難得陰沉的表情後,若有所思地盯住席浮月循逃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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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浮月,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在席浮月上班的第四天,去南台灣工作三天的方麗倩夾帶高分貝的尖嗓出現。
「麗倩姐,你小聲點……」席浮月緊張兮兮地躲過三四雙帶有尖銳的審視目光,急忙拉住她閃到一六的休息室去。
「你說,你到底怎麼混進來的?」甩開席浮月的手,方麗倩雙手叉腰地大斥。
「我才不是用混的,而是林經紀人親自打電話叫我來上班。」
「胡說,經紀人再怎麼沒眼光,也不會選上條件奇差的你,一定是你使出什麼下三爛的手段去勾引上頭的人對不?」
「麗倩姐,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我進飛環的理由,你不是早就知道。」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認定她是靠關系進來,難道她真一無是處?
莫非,她能進飛環,真的是靠冷大哥的關系,但是冷大哥又知道她的秘密……
哎呀!她被搞得亂成一團了。
「哼!那種爛理由怎能騙得過我,要是你識相點趕緊離開,我就好心放你一馬;否則,我就跟上頭揭發你的陰謀,讓你吃不完兜著走。」想要跟她搶飯碗,門兒都沒有。
「我哪有什麼陰謀,你別亂講。」席浮月的臉色瞬間泛白。
完蛋了,瞞不過麗倩姐,她要怎麼辦……
「別想了,因為我現在就要去告訴經紀人,如果你有想到更好的說詞,就留著跟她說吧。」
「等等,麗倩姐,我听我說……」堅定的腳步聲,預告著席浮月未來淒慘的命運,她不禁急得有如待宰的羔羊在後頭直叫。
「走開!」
方麗倩輕蔑地使勁推開她,席浮月足下一個不穩,正要往尖利的桌角摔去,在千鈞一發之際,一雙有力的手及時扶住她,免除她頭破血流的危機。
「謝謝!」
「是你!」
方麗倩突然雙眼發直盯著站立在席浮月身後的黑衣男子,而她乍然的驚喜,讓席浮月狐疑地偏過頭。
「咦,我好像有見過你,但是在哪里?」
「笨蛋,他就是……」方麗倩忽然沉下臉,繼而頤指氣使地說︰「你快走,別留在這兒礙眼。」她可要向黑衣男子打探上次跟她有過一夜的謎樣男子。
那一夜的激烈情潮,她到現在還一直回味無窮、無法忘懷,她多渴望與他能再度相逢,並夜夜纏綿。
「可是我……」
「你再不走,我現在就去找經紀人。」
「好,我走、我走,你別去說……」她提心吊膽地揮揮手,神情沮喪的掉頭離開。
等席浮月一走,方麗倩的雙眼馬上布滿星星,急忙問道︰
「上次那個男人是誰?你快帶我去見他。」
「他可不會再付你五十萬。」听雷鄙夷冷視眼前發春的女人。
都是他的過失,竟然挑中這種貨色給主子。
「不用他付錢,只要他願意,我什麼都可以給他。」
「走。」听雷甚至連話都懶得說。不過主子猜得真準,而他也來的正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