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如火。
此時,在不遠處的林間小道上,正緩緩走來一名外貌清靈的小泵……呃,不對,應該說是一名頭戴尼帽、身著素衣,且攜帶著一個小包袱的尼姑,在炙陽的照射與催促之下,無法抗拒地來到一處水聲潺潺的溪水畔。
小尼姑將包袱放置于一旁後,很快地蹲在冰涼的溪邊,用雙手掬起水,拍打著被陽光曬得紅通通的雙頰。
吁!滿足地嘆了口氣,小尼姑預備要繼續趕路,但清澈又沁涼的溪水實在太誘人,以至于小尼姑要站起的身影倏地一頓,之後,她干脆整個人坐在草地上,兩手撐地,雙腿伸直,盡情地讓含著草香的微風吹干她濕濡的臉蛋。
「已經走了一大段路,阿娘師父肯定追不上我了。」小尼姑喃喃自語後,不自覺地露出一抹天真無邪的笑靨。
思及此,小尼姑索性月兌掉鞋襪,任由溪水洗濯她一雙天生白皙的蓮足,其自然又不做作的大膽作風,仿佛天經地義,更可以說是理所當然。
「嘻!」小尼姑白女敕的雙腳不停地濺起水花,什麼世俗的禮教與矜持,對她來說似乎產生不了任何約束力。
不過,這位小尼姑大概是第一次出寺修行,所以才走了半天的路,她便捺不住疲累,就近找了個隱密的樹下,舒服地打起盹來。
「只要睡一下下就好,睡一下下,睡一下下……」在不斷地自我催眠于,小尼姑緊抱著胸前的包袱,在惟有鳥鳴及清風的祥和天地里,意識漸漸地飄散、飛離,直到……
時間一閃而逝,很快地,燦亮的天色便籠罩上一層昏暗的朦朧之色。
鼻間一陣莫名的騷癢,讓睡過頭的小尼姑忍不住打了個大噴嚏,還未清醒的她,無意識地揉揉突然發癢的小鼻頭。不過,小尼姑很快就發現大事不妙,一聲錯愕的驚叫旋即月兌口而出——
「完了,完了,我怎麼會睡過頭呢?我明明告誡自己只能睡一下下而已呀!」眼見天色已暗,小尼姑急得有如一只無頭蒼蠅,慌得不知所措。
「呵呵!」
彬許是小尼姑太過驚慌了,以至于她根本听不到一陣不屬于她,更不屬于這片天地所該有的訕笑聲。
「怎麼辦?我是不是該趁夜趕路?不行不行,晚上趕路太危險,萬一不小心失足,還有可能跌得東倒西歪的。不如還是……還是躺下來繼續睡,說不定等眼楮再次睜開時,就已經天亮了。」
「呵呵呵!」
一陣幽然的嗤笑聲在小尼姑欲要逃避現實之際再度響起,此時此刻,除非小尼姑失聰,否則絕對听得到。
當然,在這荒郊野領、淒風慘慘的黑夜里,听到這種詭異至極的笑聲並不是件令人高興的事,所以小尼姑只覺得光亮的頭皮瞬間發麻,甚至連全身上下也克制不住地起了無數的雞皮疙瘩。
天!她竟然遇見鬼了。
「阿彌陀佛。」默念了無數次的經文,小尼姑面露恐懼又強裝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後,徐緩地轉過身,因為她發現那陣吊詭的可怖笑聲是來自于自己身後。
「你……你是鬼嗎?」太過慌張的小尼姑,對著那一道隨風飄搖的頎長白影問了一句極為可笑的話。
「小師父,你說呢?」幽魅的人影邪氣地反問。
「鬼、鬼公子,我……我馬上替你超渡亡魂……你等我一下,咦,我的包袱呢?我的包袱怎麼不見了?」小尼姑緊張的東張西望。
「小師父在找這個嗎?」淡淡的月色透過樹縫直接灑落在那道修長的白影上,更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邪魅。隨著白影緩緩拿起包袱,小尼姑頓時有種想逃的念頭,然而,為了早日皈依佛門,成為一位真正的修行者,她硬生生地制住這種不理性的沖動,對他用力的點了下頭。
「對、對,我的念珠和佛經都放在那里面,你……請你把它丟給我好嗎?」雖被嚇得牙關頻頻打顫,但她還是本著普渡眾生的信念,一心要超渡眼前這名長得非常好看的男鬼。
「小師父既然不怕我,何不自己過來拿?」男子似乎有意要逗弄這名既可愛又愚蠢的小尼姑。
「不行的,我……我身上有鎮鬼的法寶,為避免傷及你的魂魄,我想我們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比較好。」出家人原是不打誑語,但請求怫祖念在她只是半個出家人的份上,又是在情非得已之下,就再原諒她一次吧!小尼姑暗暗懺悔著。
「哦,是這樣子呀。」男子頗為諒解的聳聳肩,並順手將包袱拋給她。然而就在此時,一根輕得不能再輕的草根竟隨著包袱驟然射向小尼姑的胸口。
「呀!」冷不防被草根扎到的小尼姑臉色遽變,她撫著胸口,以為是男鬼施了什麼妖術,登時害怕地連退數步。
「哇!」大概是退得太急迫,她的後腳跟竟絆到凸起的石子,致使她無可避免地向後栽倒。
「小師父,你沒事吧?」
明明就沒感覺到他有所動作,但他卻在她快栽倒的同時,已然來到小尼姑的身邊,並好心地扶她一把。
「沒……沒事,我、我……啊!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是個善良又不殺生的小尼姑,你不能把我嚇死,否則你肯定會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的。」驚魂未定的小尼姑,在發現那名原本離她老遠的男鬼竟然在一瞬間就飄至她身邊,馬上嚇得尖叫連連,雙腿發軟地往後爬。
小尼姑這一連串的舉動與反應,終于讓男子禁不住咧嘴大笑,甚至還促狹地踩住她素衣的一角。
扒呵!真是好玩極了。
頓時,小尼姑的身子為之一顫,一種離鬼門關不遠的感覺,剎那間今她渾身僵硬無比,緊接著,小尼姑竟然大出男子意料之外地趴在地上痛哭起來,看得男子在失笑之余不禁有些愕然。
「小師父,你在哭什麼?我根本都沒還動手呢!」
「嗚……眼看我偉大的理想還沒實現就要‘圓寂’,你說我能不哭嗎?」驚嚇過度之後,小尼姑顯然是看開了,所以語調除了有濃濃的哭腔之外,倒是少了點恐懼。
「你現在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呵,這個天真的小尼姑著實太有趣了,令他忍不住一再興起戲弄她的邪惡念頭。
「鬼、鬼公子,你願意讓我走是不?」感覺有可能逃過死劫的小尼姑,不自覺地瞠大她那雙澄澈的美眸,顫聲問道。
「我有這麼講過嗎?」他哪有可能輕易放過她。
「那你的意思是……」血色很快地從小尼姑的臉上抽離,而她的雙手也開始拼命地拉扯被他踩住的衣角。
「是要小師父陪陪寂寞孤單的我。」男子好心地替她接話,以防小尼姑又嚇得昏死過去,那可就沒得玩了。
「陪、陪、陪、你!」小尼姑嚇得結巴,這時一陣詭異刺骨的冷風正好吹過,更讓小尼姑忍不住直打哆嗦。
嗚……早知會踫到如此可怖難纏的俊美男鬼,她當初就不應該貪睡,也就不會落到在這里陪鬼公子聊天的淒涼下場;也許再過幾個時辰,她就會被男鬼拉去作伴了。
不要!她不要那麼早就升天,至少要等到她成為一位真正濟世救人的比丘尼……呃,對了,這說不定是佛祖給她的考驗,只要她能渡化鬼公子,早日讓他投胎轉世,那她不就是做了件了不起的功德嗎?
「小師父不願意?」嘖嘖,她藏不住情緒的臉部表情著實讓他快笑倒在地,想必她此刻正在打著渡化他的傻主意。
「我當然十分願意,只要鬼施主能平心靜氣听我一言,就能重返人世……」
百,果真被他料到。
倏地,男子的身子猶如鬼魅一般,他揪起小尼姑的衣領,在她驚駭的同時,一把將她整個持了起來。
「鬼最討厭听人講那些狗屁歪理了。」男子笑盈盈地盯著小尼姑幾乎翻白的大眼。
「那、那、那鬼公子到底想……想听些什麼?」佛祖保佑,千萬別讓她在男鬼面前昏倒。
「除了那些大道理之外,小師父想說什麼都可以。」嗯,小尼姑的身子有股淡淡的檀香味,真好聞,不錯,不錯。
「好,好,那我說,我說——呀!」
男子俊逸的臉龐冷不防地挨近她的頸窩,嚇得小尼姑在尖叫一聲後,旋即兩眼一翻、頭一歪,昏厥了過去。
「嘖,真沒用,這樣就玩完了。」——
「小師父,天亮了,該起來!」勾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男子眉眼帶邪,仔細打量此刻正靠在樹邊的一張清絕秀靈的芙蓉臉。
嘖嘖,臉蛋生得如此美,出家當尼姑著實太糟蹋了,他就好心的助她盡早月兌離無邊的苦海,讓她了解這世間有很多美好的事,比方說是……嘿嘿!
能在枯躁乏味的尋人旅途中,巧遇在樹蔭下埋頭傻睡又不知避開危險的美俏姑,還真是挺幸運的,若要眼睜睜地看她被野獸叼去,不如將她納為己有,相信日後必定還有許多好戲可看。
思及此,男子無端地痴笑起來,因為他居然會對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尼姑下手,若是說給他那群伙伴听,肯定會讓他們從椅子上滾下來。
「小師父,你再賴著不醒來,小心我要吃掉你了哦!」男子突然蹲,不懷好意地挨近她耳畔,吐出既低沉又帶著恐嚇的邪氣聲音。
此招果然奏效,本來就睡得極不安隱的小尼姑,立刻瞠大雙眼。
「哇,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很難吃……很難吃的……」被嚇醒的小尼姑一時間亂了方寸,更遑論去思索現下已經是大白天,怎麼可能會有鬼魂出現。
此刻,小尼姑的腦袋簡直是一片空白,除了不斷地向他求饒之外,根本無心辨示她肩頭上的大掌,其實是有形、有溫度的實體。
「呵,是不是難吃,我一試便知。」男子在眼波流轉間,忽然迸射出一抹狡黠的光芒,更有一股難以掩藏的惡意。
頓時,驚慌失措的小尼姑雙眸被迫對上這名俊雅的男鬼,毫無防備的她,在同一時間被他攫住綁腦勺,驟然迎上他那雙邪薄的紅唇,當她接觸到這片炙熱的唇瓣時,她當場無法動彈,尤其在她感覺一條滑溜的舌正肆無忌憚地探進她口中時,她已經嚇得呆若木雞。
天哪!她的嘴竟然被鬼給咬到了!
待小尼姑的意識逐漸迷離之際,紅女敕的唇上冷不防一痛,接著所有迷失的感官便在剎那間全都回歸本位。
「嗯,誰說你難吃來著,經我親自品嘗之後,覺得小師父可是好吃得很呢!」男子說完,還輕佻地伸出舌尖,輕輕刷過沾有她津液的薄唇。
「你……你……」又驚又羞又膽怯的小尼姑,再也林不不起他一再的戲謔與逗弄,狼狽地轉身就跑。
她寧可少做一件功德,也不要再試圖渡化這個吃她嘴的可惡男鬼。
她得趕快逃、盡量跑,一定要離那個男鬼遠遠的,否則準會被他啃得一干二淨,連骨頭都不剩。就算落荒而逃是件極為可恥之事,但她仍舊頭也不回地邁力往前沖,而林間小路雖然崎嶇難行,但在陽光的照射下,她還不至于模不著路,所以她——
「咦!」小尼姑的雙腳猛地煞住。
陽光,對呀!現在已經是大白天,鬼公子怎麼可能在陽光的照射下存活,難道說他根本就不是鬼?
頓時,小尼姑恨不得把自己敲昏。
聖潔小尼呀聖潔小尼,你要是不愧不祚,何須怕那些怪力亂神,更遑論他是個貨真價實的「人」。如果你連這點基本的事都做不到,就甭提說要跟阿娘師父一樣正式受戒為尼了。
「小泵娘,你跑累了嗎?要不要喝個水?」男子一臉狡猾地看著跑回來的小尼姑,並好心地想要遞給她水袋。
「這位施主,你為何要欺騙我你是……鬼?」氣喘吁吁的小尼姑,滿臉淨是不悅地指責他。
「姑娘大概是搞錯了,在下從頭至尾都沒有說過自己是鬼。」
「可是你明明就、就……」小尼姑一時語塞。
「就如何呀?小泵娘。」帶笑的俊顏,有著說不出的邪惡與狡黠。
「我……你不能叫我小泵娘,要叫我小師父才對。」意識到他突然改變對自己的稱呼,她馬上撤下他是不是鬼的問題,趕忙糾正他的錯誤。
「可是你明明不是出家人,我干嘛要叫你小師父?」他險些被她蒙騙過去。
「誰說我不是出家人,你瞧,我頂上無發,又身穿縵衣,而且我的包袱里更有許多經書與木缽呀!」小尼姑似乎無法忍受別人不把她當成尼姑看待,只見她猛跺腳,差點就要跳到他面前理論一番。
「要證明你是不是尼姑還不容易,只要你伸手模模自個兒的腦袋瓜不就得了。」奇了,當尼姑有什麼好的?為何這小美人兒就這麼喜歡當尼姑?就像他要找的人,也是個八股的尼姑,唉!
聞言,小尼姑臉上驟然變色,倒不是她不敢模腦袋,而是她發現自己的尼帽已不知在何時掉落,露出她光亮又好看的頭形。
「怎麼,不敢模是嗎?」說也奇怪,他什麼人不看中,偏偏就看中這位無毛小尼,而且還放著正事不干,賴在這兒逗弄眼前這位忸怩的美人兒。
「你、你不是看得很清楚,我已經剃發,當然是尼姑,而且我的法號就叫聖潔,請施主以後別再稱我為姑娘。」小尼姑理直氣壯地說道。
拜托,千萬別被他發現。
「聖潔?呵呵!」
「敢問施主在笑什麼?」聖潔小尼抓緊衣袍的兩側,顯然十分討厭他那樣高深莫測的笑聲。
「小泵娘別誤會,實在是因為你的法號太過精深奧妙,使得在下在佩服之余,忍不住有些贊嘆。」聖潔?嘖,虧她想得出來。
「你又叫我小泵——」
「對了,你頭上的戒疤呢?怎麼沒看見?」
輕輕松松的一句問話,立刻讓聖潔小尼一下子哽住了氣,漲紅了臉,久久答不出話來。
原來他早就發現她的秘密,她根本還不算是一名真正的比丘尼。
「我……我很快就要去受戒,所以遲早會變成聖潔師太的。」沒錯,她等一下就會去找個尼姑庵,正式剃渡出家。
「這美好的人世你都未能走上一回就決定出家,實在是可惜呀!」想不到這美人兒出家的意念是如此的堅定。
「我要和我的阿娘師父一樣,出家伴青燈。」小尼姑抿著小嘴說完,便拾起地上的包袱,想要趕緊實現自個兒的理想。
「誰是你的阿娘,誰又是你的師父?」他一臉興味地問。
聖潔小尼不想再予以理會,但一道優雅身影卻突如其來地擋住她的去路,讓她微愕地縮回腳,滿臉不高興地瞪著他。
「施主請讓路。」
「在下還想與姑……小師父多聊一會兒。」他邪氣一笑。
「我與施主之間,似乎沒什麼好聊的。」一記起曾被他嚇得半死,又被他看出自己偽裝成尼姑的秘密,她就想對他避而遠之。
「小師父別那麼無情,至少得為在下指點一下迷津。」
聖潔小尼用一雙狐疑的大眼猛盯著他瞧。
「請問小師父,這附近可有一間叫‘苦渡庵’的尼寺?」他非常有禮地問道。還是先把正事搞定,再來陪她玩玩,否則爹在天有靈可是會責罵他不孝的。
「你找苦渡庵做什麼?那里可是另施主止步的地方。」聖潔小尼忽然攢緊眉頭,防備意味濃厚地說道。
「哦,原來小師父是從苦渡庵出來的。」
「你怎麼會知道?」聖潔小尼驚訝不已,因為她根本沒向他透露過一字半句。
「用猜的!」對付她這種涉世未深的小泵娘還不簡單,他只要輕輕一掐,她的餡就會跑出來了。
「那我可要告訴施主,如果你也想當和尚,去苦渡庵是沒用的。」小尼姑惟有想到此點。原來鬼公子跟她是有志一同的嘛!那他為什麼不早說?
「哈哈,小師父,你可別笑破人家大牙,我何時說過要當和尚來著?」若是他真的出家當和尚,肯定會傷透許多名門閨秀的芳心。
「那你去苦渡庵要做什麼?」聖潔小尼不解地以斜眼瞄他。
「你若想知道,帶我去不就得了。」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帶你去?我才不要呢,我好不容易才從那里跑出來,豈有再回去的道理!」她的頭搖得有如搏浪鼓般。
「哦,原來小師父是偷跑出來的呀!」
「是呀!誰教我的阿娘師父不讓我當尼姑,所以我才……咦!我干嘛跟你講那麼多?我得趕快走了。」
「小師父,很抱歉,我不能讓你走。」他高深莫測的魅瞳中,在一剎間有著難以忽略的果決與幽黯不明的詭譎之色。
在造訪過無數的城鎮與尼姑庵後,好不容易才在這名小尼姑身上尋得一絲寶貴的線索,若要教他放棄可以,除非——天塌下來——
「你不讓我走!?」這下聖潔小尼可真的火大了,她立即板起她那張就算生氣也依然十分清麗絕倫的俏臉,凶巴巴地瞪著他。
「因為我要請你替我帶路。」幽黯的論色早已退去,如今一雙如子夜般的黑眸布滿促狹與戲謔。「我不是跟你說過,我不想同去,更不想替你帶路。」阿娘師父說得對,外頭的男人十之八九都是壞蛋,尤其是他,真是壞得可以。
「小師父,這可由不得你。」
「這位施主,腳長在我身上,我要走去哪里就走去哪里。」阿娘師父說得更對,男人長得越好看,其本性就益加的壞,鬼公子就是這一例的代表。
「小師父,若連這點小忙你都不想幫我,那我就奉勸你干脆別出家了。」他突然話峰一轉,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搖頭輕嘆,但他微側的臉龐,卻多了一抹小尼姑所看不到的該死賊笑。
「為、為什麼?」他這麼一搖,那樣一嘆,讓她的心霎時涌現出一股莫名的不安。
「因為小師父沒有菩薩心腸呀!難怪你阿娘師父不肯讓你出家,怕就是因為小師父你鐵石心腸,沒有慈悲心。」
「誰說我沒有慈悲心?我的心腸是最好的。」看見受傷的小鳥她會細心地捧回寺照顧,看到不小心走失的小阿,她更是會親自送他回到爹娘身邊,所以說她沒有慈悲心腸,她當然不服氣了。
「那小師父是肯帶我去?」他看準時機切入正題。
「這、這……我……」聖潔小尼有苦難言地支支吾吾起來。
「唉,我看算了,就算你打扮得再像、裝得再好,終究只是個天真的小泵娘,無法跟真正修行過的師父相提並-」
「好,我馬上帶你去。」受不住刺激的聖潔小尼立刻月兌口說道。
「我就說嘛,聖潔小師父看起來就是一副面善心也善的修行者,一般世俗的姑娘家哪能跟你比。」他趕緊讓路,笑容十分親切優雅地吹捧著猶如啞巴吃黃連的小尼姑。
「但是我,我……」話一出口就馬上後悔的她,當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小師父,難道你想說話不算話?」他哪容得了她拒絕。
望著他那抹異常可怖的笑,小尼姑陡地打了個寒顫,神情更是尷尬不已地與他對笑。
懊怎麼辦才好,萬一又回去,準會被阿娘師父罰面壁思過,當然啦,下次再想成功的溜出來,機會肯定十分渺茫。
可是,她若再對壞人反悔,不曉得他又會對自己做出什麼惡事來,萬一她還沒完成心願就登上極樂西天……
「呃,在下差點忘記,小師父曾說過你是從苦渡庵偷跑出來的,所以你才會如此猶豫不定是不?」
察覺事情似乎有轉圈的余地,聖潔小尼的美眸立即閃爍出點點的晶亮。
原來再壞、再惡的人,也是有良心發現的時候。
「這還不簡單,只要小師父帶我到苦渡庵的附近,再由在下自行入寺,這樣一來,你的阿娘師父就不會撞見你了。」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他的設想真是周到。
「既然你擔心的事解決了,我們就快上路吧!請,小師父。」
聖潔小尼看著他,「我還不知道你姓什麼?」
男子露出一抹笑。「在下李宸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