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來到蒙古,每天夜里阡草都冷得直發抖;就算研兒已經為她添了兩個烘爐,但對從小就住在中原的她來說,還是覺得四周有冷風灌進來。
但昨夜就不同了。被沙雷緊抱整夜的她,好似抱著個暖呼呼的大熱爐一般,是有始以來睡得最舒服的一夜。
她雙腳不由自主的夾住了他精壯的大腿,細致如絲綢的肌膚抵著他的男性象征,豐盈柔軟的胸脯緊貼著他結實的胸腔,縴縴細腰在他的手里令人舍不得放手。
擁著如此誘人的身軀,看若她美麗安穩的睡顏,沙宙反倒睡不著。要不是因為她累了,他一定會一直要她,直到滿足為止。
他手指纏繞著阡草如雲的頭發,摟著這樣的她一整夜,別說一個正常的男人會受不了,對他這樣需求比一般人強的男人而言,更是精神上的折磨。
看著她的睫毛開始眨動,沙雷明白她就快醒了。熬了一夜的他等不及地張開眼楮,就迫不及待的壓上了她柔軟的身軀,吻上她的香唇。
待他不舍的離開她的唇,阡草一張玉容早泛得通紅。她嬌羞的張開了眼,紅頰岡他染上濃濃的晴欲。
沙雷強健溫暖的身體熨燙著她全身上下的肌膚,美好的感覺令她想一睡不醒。躺在他的懷抱里,她竟有一種心安的感覺。
「妳睡得好嗎,」他低著頭熱切的看著初醒的她,手指輕撫著她的臉柔聲問道。
想到昨夜那癲狂的旖旎畫面,阡草全身頓如煮熟的蝦子般泛紅。那熱烈的痴纏和歡愉的感覺,至今還余留在她的體內,令她再三回味她不敢看他,只能埋進他寬闊的胸膛羞怯的點點頭
阡草跟著沙雷出了金帳,放眼看大,朝陽正照耀著黃沙滾滾的雄偉大地。一匹高大的黑色駿馬在她的眼前,沙雷翩然躍上馬,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騎馬。坐在馬背上的他一身睥睨蒼生的氣勢,好似將全世界踩在腳底下一般看著坐在高大駿馬上、如同大神一般的他,阡草頓時感到自己渺小的如同被風一吹即散的細沙。
他仰出了手,在陽光下對著她笑,那笑容好耀眼,幾乎刺得她的眼楮張不開。地得瞇著眼楮,才能將他的笑收進眼里。
他將她抱上馬,令人感到溫熱又安全的胸懷緊抵著她,接著他,拉韁繩,身下的坐騎如迅影般住一望無際的草原奔去。
「這是格根塔拉草原,那座山叫烏木蘭察布山,是這一帶的最高點。此山高入雲際,是傳說中的仙山,有人說只要能爬上那個山頂,就能到達天堂,也就是佛教所說的西方極樂世界。」沙雷指著遠方高聳入雲的山說道。
「有人爬上去那個山頂嗎?」阡草問著。
自從來到這里,她早就想到處看看了,奈何這個地方她不熟,而且她身為可汗的女人,是不能隨便走動的。
沙雷搖頭笑道︰「從來沒有人能登上那座山的頂峰,更別說瞧過所謂的天堂是什麼模樣。」
看著他們一直往山的方向前進,阡草不禁沉吟,「你該不會要帶我去那里吧?」
沙雷朗聲笑了,「妳怎麼知道我要帶妳去那里?」
「若不是要帶我去那里,你不會特地跟我提起那座山的。」阡草分析。
沙雷揚起唇,訝異她不但美麗,還是一個聰慧的女人。「妳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阡草側過頭去俏皮的瞟了他一眼,得意的笑道︰「你真想知道嗎?說不定會令你吃驚喔!」
「喔?那我拭目以待了。」他往她的粉頰偷了一個響吻,親昵的說道。
「為什麼要帶我去那兒?」阡草偎著他的身軀,看著他剛毅的臉龐輕聲問道。
沙雷低下頭貼上了她的唇,攫取她的甜蜜,「等去到那里,妳就知道了。」
一路上,那些居民只要看到沙雷,就會向他恭敬的行禮。阡草這下終于明白了沙雷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同樣都是統治者,他卻有別于清皇帝的高高在上、不可侵犯;身為蒙古的可汗,沙雷反多丁一股親和力,一點也不吝于給予他們笑容。
他的笑容令那些人歡欣鼓舞,也令坐在他懷里的她感到無比的驕傲。她好喜歡這種感覺,這種被一個人深深疼愛的感覺
一路行來,地也見識到了這個以騎射、武功聞名的游牧民族。這里不論男女個個人高馬大,還有不到十歲的孩子就能安坐在馬背上競逐。
「他們多大就開始學騎馬了?」她並非不會騎馬,只是騎術不精。阡玉的騎術就比她好太多了。
沙雷認真的解釋,「打出娘胎,我們就把騎射當做生活的一部分。同時這也是我們吃飯的工具之一──動物的毛皮對我們來說是項重要的資源。」
阡草理解的點點頭,「因為蒙古日夜溫差極大,很需要動物的毛皮來御寒。」
畢竟不是打小在這里成長,晚上不管穿多厚都還是冷得受不了。而昨夜沙里根本就沒穿半件衣服睡覺,他的身子卻還是暖烘烘的;至于研兒,也沒听她喊過冷。
沙雷看著她,了然的一笑,「這是妳的觀察,還是切身的體驗?」
「這」他怎麼知道這是她切身的體驗?難道他知道她每逃詡凍得睡不著?
他們來到了山里,沙雷帶著她走近了一處湖泊,綠色的湖水襯著天邊的太陽,如一把火紅花辦撒在水面上,湖面上鸛鳥,群群飛來飛左,畫眉在岸邊的矮樹叢里唱著歌,綠茵上染了一層淡紅色,呼應著天邊的紅霞,這樣如畫的景色立時抓住了阡草的心。
「好美」她欣喜的說。她一直以為這里除了山就是草,想不到竟也有這等如詩如畫的景色。
沙雷看著她興奮的表情,抱著她躍下了馬。「這里不只是風景美而已。」
阡草疑惑的看著他,「什麼意思?」
「妳用手模模看湖水。」
阡草依他的話,將手放進了湖水里──咦,這湖水競然是有點溫度的
沙雷由後頭抱住了她,在她的耳邊呵著氣,「往後我會常帶妳來這里。這里的溫泉能驅寒,常常泡就不怕冷了。」
阡草聞言倒退了兩步,因他剛剛的過分靠近,臉不自覺的微紅。殊不知她這種可愛的神色讓他看了嘴角忍不住上揚。她怎麼這麼容易臉紅?
她錯愕的看著他,「你知道我會冷?」
「那當然。沒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沙雷好笑的看著她的反應。
「可是我怎麼都不知道,」阡草下意識又退了兩步。
她愈是往後退,沙雷就愈是靠近她。「我幾乎每夜都會到你的房里。」
「啥,不可能的!你胡說」阡草張口驚呼。如果真是這樣,那她每天晚上抱著棉被像蝦子一樣縮著睡覺的丑態不是全被他瞧見了?!
沙雷沒回答她的話,只是一臉莫測高深的笑著,自顧白的幫她把上衣一件件的月兌掉。
「你你干什麼月兌我衣服,」阡草抓住了他的于,不讓他繼續動作。
「若不月兌衣服,怎麼泡溫泉?」
「可是這里是外頭要是讓人瞧見」阡草遲疑的看著四周。雖然這里沒有半戶人家,但誰知道會不會有人突然出現?
「有我在,妳還有什麼好怕的,」沙雷不理會她的反應,繼續手上的動「不我不想泡」阡草死抓著自己的衣服。關起門來是一回事,但在外頭跟他果身相對那多羞人啊!而且她從小所受的教育也不容她這麼做。
「難道妳不怕冷?」她身上有哪個地方他沒有看過,她還在矜持什ど?
阡草滿臉通紅的低著頭。
她這個樣子真的好可愛!她想逼他在這里要她嗎?沙雷抬起她的下頷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這個可愛又熱情、令他發狂的小東西,令他想不憐愛都不行。
「到時候妳冷得受不了,可別哭著求我替妳暖床溫被!」
「我︰;」她的反駁還沒機會說就被他全數吞去。他就是有這種本事,能讓她在瞬間就失去了思考,只能陶醉在他的熱吻之中。
沙雷將兩人的衣服放在岸上,抱著她走進了湖里。皮膚一接觸到溫熱的水,阡草立刻舒服的嘆了一口氣。
「很舒服吧!」
「嗯。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才剛問就後悔了。她不該這樣直接的。只是看到這樣溫柔的沙雷,她的嘴巴就是不受控制。
「為什麼啊」他煞有介事的側頭沉思,看著阡草一臉緊張,他朝她邪佞的笑道︰「就算是慰勞妳在床上的熱情表現吧!」
阡草聞言羞得直想往水里躲,簡直無地自容。
沙雷緊扣住她的臉,一反剛才的輕松,認真的眼神緊鎖著她,「妳難道不知道我做的這一切是為什麼嗎?」
他的目光與她緊密交纏,那樣深情的眼神如風拂千葉般落入她的心坎。以往對書里頭描寫的男女愛恨,她雖有感動,但那感動卻像是隔著一層紙,不能深刻的明白體會。
如今她的心竟因他的溫柔一天天的被化盡她終于明白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了,像是被施了符咒一般,惹得她內心痴迷、慌亂,只要被他泛著暖光的褐色眼瞳望著,就感覺周遭的一切全消失了,偌大的大地彷佛只剩他的凝視。
突然之間,一種從內心最深處而生的害怕情緒莫名的席卷向她。
她好怕怕這一團都是夢境,怕一切會如風吹一樣瞬間散掉曾經她祈禱這是一場夢,如今她竟怕這是一場醒來後什麼都沒有的夢
「如果我是說如果就是那種不會發生的如果」她加重語氣說了好幾遍,就怕他會信以為真。
「妳到底要說什麼?」沙雷綻開了淡淡的笑,寵溺的梳著她的濕發。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真的是一位格格那你會如何?阡草緊張的看著他。
沙雷面無表情的定定看著她,好似等了一輩子那麼漫長,他才開口。「妳希望我會如何,」
「我」這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如今阡草卻不知該如何回答。要是之前,她一定毫不考慮的要他放了她,再把阡玉救出來;但現在她卻不想這樣
她不想走,不想離開他了她竟希望自己是個歌妓,而不是格格。如果她只是個沒有身分的歌妓,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他身邊了。
「妳想回中原?」沙雷的臉色暗了下來。
「不,你誤會了我剛剛說了,只是如果不是真的」她狼狽的掩飾道。
「找是不會讓妳回去的。」沙雷抓著她的手勁漸漸加重,那不容更改的態度,等于宣告了他的堅定。
「就算妳真是一位格格,我也不會讓妳走。妳是我的人,誰也不能把妳從我身邊奪走,我更不會放走妳!」從第一眼看到她,他就再也不能放手了。他已經陷進去了,深深的陷入了她的美麗及溫柔。
阡筆被他堅定的表情震懾,手臂處傳來了一陣疼,她禁不住皺眉,「痛」
沙雷緊緊的抱住了她,令她不能呼吸,「告訴我,妳不走」他的聲音透露著些許害怕。
阡草動容的反手抱住他。「我不走不走」
是的,她不走。她愛上他了,她不想走她不想當格格,不想回中原,只想跟他待在這里看著日出日落,終老一生。
必程時,沙雷特意走另一條路回去。
「為什麼不循原路回去呢?」阡草問道。
他捏了捏她的俏鼻,「還不是為了妳。」
「為了我?」阡草不解的看著他,不知他為何口出此言。
「在來的路上妳就像個被放出來的籠中鳥一般興奮,我知道妳喜歡出來,所以我才特意繞道。往後我會常帶妳出來的。」沙雷一語道中她的心思。
「你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啊?怎麼我想什麼你都知道?」阡草說不小心里既高興又慌亂的感覺是什麼,只知道甜蜜的感覺在心中滋長。
不用多說一句話,他就能明白她的心意。他能不能別令她這麼心動,她好怕心里有一種莫名不安的情緒一直升高
他們老遠就看到一群人聚在一起,沙雷囑咐阡草在原地等候,他則是下了馬前左查看。阡草禁不住懊奇,也跟在他後頭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唉,還是不行啊!今年的收成特別不好」一位老者看著地上快垂死的葡萄說道。
「怎麼會這樣,往年都不會如此的。」另一名老婦說著。
「這都要怪移了地方」
「但是原本的那一塊地已經旱掉了,不移不行啊!」
「看來今年會血本無歸了。」老者無可奈何的嘆著氣。
「難道沒有更好的辦法?」說話的正是听了許久的沙雷。
綁頭的阡草听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著沙雷訴苦,她拉了拉沙雷,小聲的在他耳邊問著,「他們在說什麼?」
「以往年年收成良好的葡萄,因為移了地方不但變得酸澀不好吃,還長不大就快枯死了。」沙雷蹙著眉說道。
「喔!」阡草點點頭。葡萄啊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對著那群人間道︰「葡萄園在哪里,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怎麼,枯死的葡萄妳也想看嗎?」沙雷看著她問道。
阡草小聲的撒著嬌,「可以看看嗎?」
這個小女人在打什麼主意,「可能會走一段路,妳可以嗎?」
「可以!」阡草笑道。
接著他們就隨著一群人走到了葡萄園。「就是這里。可汗你看,整片幾乎都枯死了。」
阡草蹲,仔細的看了看這幾株葡萄樹,每一棵都種植得相當分開。
她曾經在一本書上看過如何種植果樹,可讓果子長得碩大肥美;但就不知道可否依樣畫葫蘆用于葡萄上了。
「雷,幫我一個忙」她在沙雷的耳邊說了一些話。
阡草用力的點著頭。沙雷懷疑的看了她一眼,但還是把她的主意說了出來。
原本七嘴八舌的一群人此刻全驚訝的看向她。其中一名老婦走近了她,用生澀的漢話問著,「妳會種葡萄,」這位姑娘看起來嬌滴滴的,一點都不像是個會種植的粗人。
阡草則是愕了一下。想不到這里有人听得懂漢語。
「我不會種葡萄。但我在書上看過這類的知識。」反正死馬當活馬醫,若是成功了,那她可救了這群可憐的葡萄。
「把葡萄樹種得靠近一點,這樣它們彼此有生存上的壓力,就會長出肥美的果子來。」她把從書上看到的知識說出來。
「可是,要是每株葡萄樹根靠得太近,這樣葡萄樹豈不是吸收不到養分,又怎麼會結出果子來?」一名長者十分不贊同阡草的看法。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雖是果樹,但它們自有它們的方法,它們不但不會吸收不到養分,這樣的環境還會令它們往下扎根,而不是往旁邊發展。這樣一來不但養分充足,還能結實累累。」阡筆篤定的說道。
她的話引來眾人的議論,沙雷卻是不語的直盯著她。她走近他身邊勾住了他的手臂,擔心自己的自做主張惹他生氣了。
「你們可以先種一兩株試試,若是成功了,再全部換著種也行。」
沙雷一開口,眾人馬上點頭如搗蒜。
阡草則是詫異的看著他。他不生氣嗎,她身為一個女人強出頭,他不但沒有責備她,反而還站在她這邊,為她說話。這表示他也認同她嗎?
解決了這小插曲後,回程的路上沙雷都不發一語。阡草敏感的感覺到他一直若有所思的注視著自己,不禁忐忑著她是不是說錯什麼,或是做錯了什ど?為什麼他的態度跟剛剛差這麼多?
阿瑪一直跟她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太愛顯露聰明的女人是會把男人嚇跑的。可是他剛才對那些人所說的話明明是肯定了她啊!
夕陽余暉映照在廣闊的草原上,也照在坐在馬背上各懷心思的沙雷與阡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