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在流行服飾尖端就得到巴黎蒙塔涅大道,此地堪稱是世界服裝秀最重要的展示舞台,當然,想在這佔有一席之地並不容易。
莎黛精品服飾以極性感的犀利剪裁聞名,非常受新世代女性寵愛,意外的是,它的設計師居然是位年輕的華人女子,她的才能令人十分佩服。
于似水人如其名,個性溫柔似水,面貌也是水當當,十足的東方美人胚子,此刻她正專心縫制賽車服裝。
別紅色耀眼炫麗,質料輕盈貼身,可以想象服飾主人擁有曼妙的好身段。不過,這可不是替跑車打廣告的模特兒要穿的,而是真正要上賽車場戰斗的賽車服裝。
Freya,她是罕見的女賽車手,戰績輝煌,曾在意大利Monza賽道參加世界杯F355Challenge大賽,擊敗來自世界各國的F355好手;法國Nogaro三級方程式勇奪亞軍……若不是她的體能不如男人,極可能已經進軍Fl的世界舞台,為賽車界寫下新的歷史。
今年Freya的經紀人為她安排不同的賽車計劃,期望她能在澳門格蘭披治大賽拿下優異的成績。
「似水,我回來啦!」梁詠詩悄悄接近她,然後嘩然大叫一聲。
「-很壞耶。」于似水撫了撫胸口壓壓驚。
「呵呵,看-這麼專心,忍不住想鬧-嘛。」她在進入工作室後,拿出游戲機慵懶的窩在沙發里打電動。
「-就不怕我被嚇壞,不小心把-的衣服剪破啊?」
「哈!當然不怕,要是剪壞了,-還會再做給我。」多虧有似水這雙巧手,她的賽車服裝才會堆滿了衣櫥。
原來她就是Freya,一個愛上極速的女子,削薄短發多添幾分帥勁,美麗眼眸帶著狂野味道,五官精致,臉蛋總是浮現爽朗笑容。
每回她出現在賽車場上,沒見識過她能耐的觀眾,還以為她只是拍廣告的模特兒,往往在驚艷之後,都因她帶來的震撼,久久無法回神。
于似水皺了皺鼻子,「-踐喔,我決定罷工了,還要收回以前的衣服。」
「少裝狠了啦,-才舍不得對我這麼殘忍。」雖然只是打電動,但梁詠詩很是沉醉,不由自主的配合著屏幕擺動身體。
「都快三十歲了,還玩這種無聊小游戲。」
「我的年齡距離三十歲還很遠。」耶!又成功超過一輛車。
「以無條件進入的算法,-已經三十歲,是個老女人啦。」
「哈哈,拐彎抹角損我,結果連自己也罵了進去。」
「唔!」對喔,自己也二十八歲!于似水咋舌笑道︰「不跟-逗嘴了。這次-能在這里住幾天?」
「明天就走,我想在比賽之前,先回台灣一趟。」梁詠詩的行事歷排得滿滿的,這一次如果不趁空檔回家,則必須再等三個月才有時間。
「真的啊?這才對嘛。」于似水端了杯新鮮果汁遞給她。
「耶?-說得我好像都不回家似的。」
「-回台灣就多陪陪家人,不能回去也要多打電話,免得伯父、伯母三不五時就打電話來關照。」每一次Freya到各國比賽,她總是非常擔心Freya的家人查勤。
「遵命!」梁詠詩最怕她說教了,立刻站好。
「-可別嘴巴說知道,結果又忘記打電話。我為了-說了不少謊,已經快招架不住了。」談到擋電話這事,于似水就一肚子苦水。
「對不起,我保證不會再讓-為難。」她行舉手禮,獻上最高敬意。
于似水搖搖頭不太相信,「-比賽期間,我還是打電話提醒-好了。」
「嗯,我也覺得需要。」她垂下頭對自己也沒信心,不管是比賽或是練習,她總是非常專注,其它事情往往被拋至腦後。
梁詠詩出生于望族,是人人眼中的千金大小姐,自從愛上賽車後,以游學為借口旅居法國,瞞著家人就讀Lafiliere賽車學校。
為了能長久居留,她投資于似水創業,拜托好友當擋箭牌,因此家人都以為她完成學業後,選擇留在巴黎當服裝設計師。
如果梁詠詩是職業賽車手的身分曝光,一定會引起各界注目,極有可能會被父母親禁止賽車,所以這秘密說什麼也要保住。
「糟了,-明天就要走,這件衣服我趕不出來。」于似水一臉苦惱。
「沒關系,-為我做的賽車服裝已經夠多了。」
「不行,我一定要讓-比別人光彩亮麗,這是我為-加油的方式。」她咬了咬手指苦思,隨後笑道︰「衣服完成後,我再寄到-住的飯店好了。」
「謝謝,-真夠意思,我會努力奪回獎杯送給。」梁詠詩雙手握拳,誓在必得的承諾。
于似水故意壞壞的笑著,「我只要各國的名產、紀念品。」
「哇哩咧,-的嘴巴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壞?」
「嘻……跟-學的。」
此時助理貝蒂進來,打斷了她們的嘻笑聲,「Sade,有位自稱于似水的朋友來訪。」
在巴黎鮮少人會直呼她的中文名字,這令兩人感到意外。
于似水收起衣服,「我去看看是哪位老朋友。」
「我可以偷瞄嗎?」梁詠詩十分好奇。
「隨。」她笑了笑便走到會客室。
男人身影高大,臉龐立體粗獷。竟然是他……
歐陽誠旭是于似水最想見,也最怕見到的人。僅僅一瞬間,她的心被揪得好痛,震撼的表情遽然轉為驚慌,她拔腿就想逃離。
「-還能躲到哪里去?」歐陽誠旭搶先扣住她的手腕,使力就將她帶入懷里。
「放開我。」她的身高只到他的胸膛,根本無法抵抗他的蠻力。
「跟我走。」他將她摟得更緊,語氣極為冷漠。
懊可怕的態度,尤其他那凌厲的眼神更令她膽寒,「不要、不要……」
「-沒得選擇。」魁梧的歐陽誠旭想以強硬手段將她帶走。
梁詠詩听到爭執隨即趕來,她雙手環胸,修長的腿橫抵在門板阻擋去路,「你是哪來的野蠻人?」
「別管我們的家務事。」歐陽誠旭的視線仍鎖定于似水,根本不將旁人放在眼里。
「呵呵,我跟似水是好姊妹,你有什麼家務事可以盡量說。」梁詠詩一點也不畏懼,擺明要跟他杠上。
「我沒耐性跟-廢話,讓開!」
怒吼聲如雷貫耳,于似水的縴弱身軀戰栗得更厲害,「求求你別這樣……」
「那-就乖乖跟我走!」又是一聲怒吼。
「你把她嚇壞了,真是無禮到極點,我想野蠻人也不屑跟你列為同等級。」梁詠詩回以犀利諷刺。
「-……」听聞微微低泣聲,歐陽誠旭遽然住口,低頭瞧見于似水落淚,只好放手,「明天我還會再來,-最好能想出合理的交代,因為-是逃不掉的。」
說完,他如旋風般離去,于似水頓時癱坐在地,「嗚嗚……」
梁詠詩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靜靜在一旁遞面紙,直到她的情緒漸漸緩和才開口,「-怎麼會惹上那種野蠻人?」
「他就是……歐陽誠旭。」她又怕又慌的,連話都說不好。
「嗄?他居然是-一直掛念的人?」梁詠詩瞠大美眸。太意外了!
于似水急急的搖頭,「不掛念了,我現在是怕他。」
「喝杯茶壓壓驚。」梁詠詩將杯子遞給她。「你們曾經發生什麼事,可以告訴我嗎?也許我可以幫得上忙。」
她們倆情同姊妹,一直以來互相扶持、彼此關心,這份友情很濃,不過也保持淡然距離,她們彼此很有默契,對方如果不想說的事,絕不干涉過問。
「我……」于似水難過的低下頭,眼淚不受控制的又落下。
「不想說也沒關系,別勉強。」
「不是不想說,而是事情太復雜了,我的腦袋一片混亂。」牽涉不清的恩怨糾葛,她不知從何說起。
「別慌,我隨時可以當個好听眾,如果-真不想見到他,明天我留下來替-擋人。」梁詠詩決定取消回台灣的行程。
于似水拭去眼淚,堅強道︰「不用了,我想先避開他,等做好心理準備再與他談。」
「那-打算去哪里散心?」
「嗯?」太突然了,她也不知道何去何從。「我可以跟著-的車隊嗎?如果-覺得為難,可以拒絕我。」
「小三八,別跟我客氣!我聯絡麥斯安排,我會一直陪在-身邊。」梁詠詩拿起電話撥號。
于似水拉了拉她的衣袖,「不用特地陪我,-安心回台灣陪家人吧。」
「可是……」梁詠詩擔心的望著她。
「放心,車隊的朋友我也認識啊,而且-很快就會歸隊,我不會有事的。」已經添了太多麻煩,她不想再拖累朋友。
「好吧,那-就先去麥斯那里住幾天,要記得隨時跟我保持聯絡。」梁詠詩還是不放心︰心里惦記著要吩咐助理照顧她。
「我會的。」
「瞧-都哭丑了,多想想美好的事情,例如……我拿到冠軍。」梁詠詩調皮的眨了眨眼,試圖逗她笑。
有貼心的朋友真好!于似水回以微笑,「-把獎金送給我,這才是美好的事情。」
「哇!-想得美哩。」
梁詠詩長年居住柄外,算一算日子,一年里在台灣的時間不超過兩個月,這次回台灣是臨時決定的,原想給家人一個驚喜,偏偏很不湊巧,他們全都到日本旅行,致使她有兩天的時間必須單獨渡過,于是她轉往屬于自己的空間。
別墅庭園,花朵絢麗多姿,隨風起舞彷佛一波波的浪花,綠意繁花隔絕城市喧擾,梁詠詩浮現感動微笑。管家夫婦真盡責,總是把別墅整理得一塵不染,隨時等著她回來。
「小姐,請下車。」司機為她開門。
必台灣的梁詠詩裝扮截然不同,她一身香奈兒套裝,以波浪卷長假發掩飾削薄短發,提著皮包,踩著高跟鞋下車,動作舉止均流露高貴氣質,其實心里咒罵得要死。她最痛恨穿高跟鞋、裙子,無奈不得不偽裝。
「小姐,歡迎-回來。」管家林氏夫婦在門口恭迎。
她點頭微笑,轉身要司機把行李交給林伯,待司機離去後,營造出來的氣質全部消失殆盡。
「呼,這種裝扮真累人。」她一把扯下假發,踢掉高跟鞋,懶洋洋的窩進沙發里,揉揉泛紅的腳趾頭。
除了繁忙,受不了束縛也是她鮮少回家的主要原因,若是要她長期維持淑女風範的假象,她肯定會窒息而亡。
「小姐需要擦藥膏嗎?」阿月嬸馬上拿拖鞋及醫藥箱到她面前。
「謝謝,阿月嬸-真好。」梁詠詩給了她一個擁抱。真慶幸能遇到這麼貼心的管家,在他們面前不必顧忌繁復禮節。
「-吃飯了嗎?我去準備-愛吃的餐點。」
「我只想換掉衣服,呼呼大睡一場。對了,我有帶禮物要給你們,我記得放在……」
*林伯在此時走過來,將無線電話遞到她手中,「小姐,-的電話,是李先生打來的。」
梁詠詩馬上正襟危坐,在按下接听鍵後,說話語調變得好柔,「您好,我是詠詩。」
電話遠程的男人說話一樣客氣有禮,這通帶著生疏氣氛的電話很快就結束,電話斷線後,她大大松了一口氣。
他的消息真靈通,這麼快就知道她回來,從公式化的問候里,可以想象他與自己一樣不自在,唉,真是難為他了。
「小姐,-晚上想吃西餐、法國料理還是……」小姐好像變瘦了!阿月嬸滿褂子想的是要如何養胖她。
梁詠詩調皮的捂著耳朵,「停停,听-念一大串我頭都暈了,反正只要是-煮的菜,我都喜歡。」
「呵呵,那今晚吃台灣小吃,明天換日本料理。」阿月嬸性子急,穿上外套便準備出門大肆采購。
「阿月嬸先別忙,這兩天就讓我看家,你們放假回老家好好休息。」
「這怎麼可以?」夫婦倆異口同聲反對。
梁詠詩把他們當作自家人,總是特別關心,「沒關系,你們好久沒有一起回鄉下……」
順利送走管家夫婦回老家放大假之後,整個別墅庭園僅剩她一人。
棒天一早,梁詠詩穿著T恤與短褲在健身房運動,保持輕盈體態是平時要做的功課,體能訓練更是馬虎不得。
在汗流浹背,全身細胞活躍後,她沖涼梳洗,換得一身的神清氣爽,親自下廚做早餐。煮濃湯、煎蛋、烤吐司,一切動作熟練,獨自一個人的生活優游自在,她很喜歡這份悠然恬靜。
休息夠了,梁詠詩翻出工具箱,拎著運動飲料及面包便走往車庫。她的消遣與眾不同,那就是將車子解體然後再裝回去。
除了手提工具箱,車庫里的鐵櫃還藏著不少零件與專業工具,她利用千斤頂將車子抬高,鑽入車底,開始拆除零件,這輛老爺車被她又拆又裝的次數多得數不清。
懊想添購頂車機啊,更渴望將車庫變成車廠,購買引擎零件,憑自己的能力改裝跑車,嘿!扁是想象就好過癮,只可惜在這里她不敢這麼明目張膽。
骯水涔涔落下,白皙雙手染黑,梁詠詩一點也不在意,來來回回在底盤下拆除零件,樂此不疲,這兩天她都窩在車庫里。
「鈴鈴……」
「煩死了。」手機鈴聲響個不停,要不是她正躺在車子底下,雙手拿著工具,那支擾人的手機肯定會被踹至天邊。
「鈴鈴……」
電話像是要響到沒電才肯罷休,奪命連環Call啊。
「混帳!早知道就關機。」最厭惡有人打擾她修車,梁詠詩脾氣頓時被挑起。啊!懊不會是似水急著聯絡她吧?
真糟糕,她只要面對車子,不論什麼天大的事情都會忘掉!梁詠詩迅速的爬出車底,拿起桌上的手機接听。
「老姊-還在睡午覺嗎?我跟隆扮要過去接-了耶。」真不容易,電話共響了一百二十八聲。
「我沒有弟弟,你是誰?隆扮又算哪根蔥?」混帳!居然是打錯電話的。梁詠詩一肚子火,準備送給他落落長的問候語。
懊沖的口氣!少年瞪著電話,納悶是不是撥錯號碼?「我是李書燁,請問梁詠詩小姐在嗎?」
「你……唔!」她差點就咒罵出口,幸好實時捂住嘴巴。
頭疼啊,這小子不知道在想什麼,居然玩起姊弟游戲。唉!這種突發狀況要是多來幾次,她肯定會露出馬腳。
「喂喂?-有在听嗎?」這母老虎是誰啊?怪里怪氣。
她深呼吸一口氣,捏著鼻子才道︰「稍等一下,我請梁小姐听電話。」
「好,謝謝。」
棒,幸好蒙騙過去!
梁詠詩放下手機,過了一會才又拿起,語調溫柔似水,「您好,我是詠詩。」
「老姊,剛剛那個凶巴巴的女人是誰啊?以後電話別讓她接了。」害他的好心情差點被破壞。
「呵呵,她是新來的佣人,剛剛被我開除,大概是記恨吧!書燁啊,在日本還習慣嗎?」梁詠詩的態度好溫柔,很難將她與適才的凶悍劃上等號。
「今天中午就回來啦,我們前天晚上還約好要一起吃飯,難道-忘了?」李書燁皺起眉頭。
爆汗!她是真的忘了。
她連忙轉移話題,「當然沒忘呀,我還在煩惱要穿什麼衣服才好耶?」
「都可以,-要快點準備喔,我跟隆扮半個鐘頭後就到-那里,拜嘍!」他飛快結束電話,很期待晚餐時刻。
「真的慘了。」她嗅了嗅染上機油味的衣服。從頭髒到腳,只剩半個鐘頭可以梳洗,來得及嗎?
懊死的,她竟然忘了這麼重要的約會。
沒時間收拾散落一地的工具,她直接把車庫上鎖,急忙回到屋里梳洗打扮,動作迅速,削薄短發有著淡淡香味,赤果身軀白皙潔淨。
梁詠詩擦干頭發,跨出浴室隨手拋開浴巾,從衣櫃里挑了件很正式的服裝,暗紫色套裝樣式偏老氣,裙子長度過膝,衣服一穿上,好身材全被遮掩,化了妝又帶上假發,炫目的鑽石耳環、項鏈,偽裝之後的年齡往上加了五歲。
梁詠詩在鏡子前仔細打量,確定裝扮毫無破綻,這才提著皮包下樓。啊,他們已經來了。
她的視線停留在少年身上。書燁已經十四歲,帶著稚氣的臉龐遺傳了父親出眾的外貌,身材比一般孩子來得頑長挺拔,個性開朗外向,很有主見。
扒,這孩子又長高好多!梁詠詩望著他,發自內心微笑。
「老姊-好慢喔,我跟隆扮等到肚子坑邛扁了。」李書燁懶洋洋的偎在沙發里,像是餓到沒力氣。
而坐在一旁的男人就是李書燁口中的隆扮,他放下報紙,抬起頭來,「可以出發了?」
鐵灰色西服襯托出李鎬隆的強健體魄,俊逸臉龐因濃厚男人味多了幾分傲然,黑眸閃亮,唇瓣總是抿起,略微嚴肅。
「嗯,不好意思讓你們等這麼久。」梁詠詩淡淡笑容帶著歉意,當目光與他相對,全身肌肉不由自主的繃緊。
敗奇怪,她並不怕他,然而這男人總是能帶給她壓迫感,好像那雙犀利眼眸能看透一切似的。
嗟!想太多了吧,一年里跟他見不到十次面,他不可能會了解自己,更不會發現她守了七年的秘密。嘿嘿,後天就要回車隊了!憶及將面臨的挑戰,她體內的血液不禁沸騰起來。
李書燁見李鎬隆走到屋外,來到她的身邊,悄悄問道︰「老姊,-這次去巴黎能不能讓我跟?」
聞言,她僵直背脊,很快放松心情笑問道︰「你為什麼想跟?你還要讀書,我也要工作。」
「我想了解-在巴黎的生活,而且我已經不是小阿子,不會防礙-工作。」李書燁挺起胸膛,手還刻意比了比。
這孩子與她同高了,梁詠詩握著他的手,搖頭笑道︰「就算跟你爸爸一樣高,也不能推翻你只有十四歲的事實,還是小阿子一個唷。」
「老姊……」
梁詠詩模了模他的頭,「乖兒子,麻煩更正你的稱呼,別忘記我是你的親媽,要听話喔。」
「哼!」李書燁繃著臉,揮開她的手,掉頭就走。
「書燁。」她當場僵在原地。好大的怒氣,是因為不讓他去巴黎生氣?還是要他改稱呼而生氣?
彬是兩者都有?回想起來,書燁已經很久沒有喊她媽媽,老是喂、梁小姐、詠詩,現在改叫老姊。
唉……梁詠詩沮喪的低著頭,心被揪得好疼。她是個自私的女人,從來就不是個好母親,這些年來專心追求夢想,都是父母親幫忙照顧孩子,這也難怪書燁不肯喊她媽媽,更別說要他听話了。
太胡涂了!自己為什麼這麼晚才發覺?
「發生什麼事?你們起爭執了?」李鎬隆靶覺不對勁的又回到屋里,只見她陷入低迷的氣氛中。
梁詠詩收起傷心表情,以開玩笑的口語問道︰「被叫隆扮的感覺如何?」
李鎬隆先是愣了一會,嚴俊臉龐難得浮現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表情。
他修長的手指不自在的撥了撥頭發,「呃?這稱呼挺有意思的。」
「嗯?我是問你的感受。」其實她看他不知所措,便可以知道他的心情與自己是一樣的。
他沉默一會才回答,「我不是個好父親,沒資格指正他對我的稱呼。不過,他肯跟我稱兄道弟,我們的關系也不算太糟,或許以兄弟的方式相處,感情可以比以往好。」
沒想到嚴謹的李隆頒比自己還看得開,她點頭回以微笑,「也許吧,那我也試試當個好姊姊,以後我會增加陪伴他的時間。」
「-也加油。」他剛毅的臉龐柔和了幾分。
「該走了,書燁會餓壞的。」他久違的溫柔笑容令梁詠詩稍稍失了神,她連忙加快腳步離去。
這些年來,他們就像是兩條並行線,李鎬隆為事業繁忙,而她為夢想奔波,兩人很少見面,交談次數更是少得可憐,有時她甚至還會懷疑當年同床共枕只是夢一場。怪哉,那剛剛為什麼她會因他的笑容而心跳加速?
梁詠詩不由自主的撫著胸口。呃?她在干嘛啊?!心髒如果不跳,那豈不是嗝屁了,想那麼多做什麼?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