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棘手,平常沒事就打電話糾纏他的李斯德竟如空氣般消失。
沒有煙可以解愁,暗子銘不耐煩的爬了爬頭發,並重新分析整件事情。
據資料顯示,關潔心與老頭子認識已久,暗家是她唯一有往來的鄰居。
一個女人足不出戶又有孩子需要扶養,竟然能輕松以五百萬買下豪宅,他曾經懷疑過她是老頭子的女人,但直到見了她之後,很自然就排除了這一點。
他也以為老頭子設局將他引來台灣,會趁機並吞紐約總公司的股份,但一切是如此平靜,防備策略沒有一個派上用場。
難不成這平靜都只是假象,也許可愛的人兒沒有想象中單純,老頭子狡詐的功力也遠在他之上。
細碎聲中斷思緒,小小的身影偷偷模模溜進房間,暗子銘佯裝沉睡等著應付愛惡作劇的小表。
必明杰匍匐前進爬至床邊,靜待一會才站起身,小心翼翼的輕撫暗子銘那金褐色的頭發及深刻輪廓,還有那雙大手。
女乃爸可以變成爸爸嗎?也許可以。
他在房里四處梭巡,最後相中超大行李箱,然後將自己暗藏的衣物塞進,才又悄悄離去。
暗子銘一頭霧水,猛然起身面對鏡子看著自己的臉,「怪了!沒有異樣。」
那孩子只是好奇嗎?臉龐還殘留被小手觸模的感覺,他隱約感受到關明杰抱持著莫名的情緒,不明白那是什麼?
突然間,他覺得自己掉入了異世界。
商場如戰場,他閱人無數,長久歷練已能一眼看透敵手的想法與野心,可是,他們母子倆仿佛有防護罩保護,怎麼也模不透他們的想法。
暗子銘回頭翻找行李箱,那小小的貼身衣物讓他錯愕至極,哼!臭小表果然只會使壞,居然這樣陷害他。
他快步走向門口想將衣物放回曬衣間,但淡淡的幽香卻讓他止住腳步,那是關潔心的味道,他情不自禁細聞的芳香,冷峻臉龐紅透了。
那白皙曼妙的身段穿著粉橘色內衣一定很美……
天啊,難不成他真的被要昏頭了。
天亮了,又是一天的開始,鑰匙沒能得手,暗子銘還是做牛做馬的女乃爸。
七點整,五星級飯店的中西式早餐一同送達,當餐桌堆了滿滿的早點,母子倆還窩在被窩里睡大頭覺。
「明杰起床嘍!」暗子銘身為女乃爸自然得讓孩子作息正常。
只是溫柔聲才出口,雞皮疙瘩就冒出來見人,陽剛臉龐有些許僵硬,不知自己的假面具還能戴多久。
「我還要睡。」翻了個身,關明杰又埋進被子里。
半夜不睡覺現在才賴床,暗子銘用被子將他包裹扛起,「多接觸早晨的陽光有益健康。」
「放我下來啦!我還要睡覺——」全身動彈不得,只剩一張嘴可以抗議。
暗子銘加快速度將他抱至陽台,大手仍鉗制住他的行動,「等你清醒,自然會放你走。」
濃厚的睡意只不過陽光的襲擊,關明杰小臉蛋氣鼓鼓的。
「清醒了?很好,再多曬五分鐘你就可以去刷牙洗臉了。」暗子銘等他適應室外溫度,才將包里的被子取下。
「為什麼還要等?」他都已經醒了還要被強迫罰站。
「你的皮膚太蒼白了。」
必明杰瞄了他那古銅色的肌膚一眼,到口抗議的話又全咽了下。
暗子銘還以為得費一番唇舌才能讓他听話,沒想到他如此順從,該不會又是作怪的前兆吧?
兩人站了十五分鐘,關明杰仍乖乖的不吭一聲。
「你先去刷牙洗臉,我去叫媽咪。」
「媽咪從不吃早餐。」關明杰一臉難過的離開。
望著小小身影,暗子銘又涌起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很快的就將它拋至腦後,他再次提醒自己,無關房屋、鑰匙的事不必多管。
昨夜有了安眠藥的助眠,那嬌小的女人不知會睡到何時,他敲了敲她的房門呼喚,「關小姐。」
憊是沒人應門,他聳聳肩正想轉身離去,卻瞥見那張失落的小臉,罪惡感突然萌生,誰叫他是下安眠藥的惡人。
「關小姐。」敲門聲又起,仍是沒有反應,他干脆開門進入房內。
抬燈亮著、電腦風扇還在轉動,可人兒仍睡得香甜,除了睡姿不良外,一切依然與昨夜離去時一樣。
「該起床了。」他伸手晃著她縴細的肩膀。
「媽咪要睡到中午才會醒來。」突然出現的關明杰丟下話,便關上房門離去。
「那今天有可能會睡到晚上。」暗子銘喃喃低語,象征性的又喚了幾聲便起身離開,這時才發覺房門被從外反鎖住。
「明杰開門。」他大聲喚了幾次,仍沒有回應,很顯然已經逃之夭夭了。
先是塞內衣,又將他們關在一起,這小表挺狡猾的,竟想扣上大的罪名好趕走他。
暗子銘步出陽台,準備攀爬離開,突然一陣踫撞聲響起,他回頭看見喚不醒的睡美人跌落在地,頭下腳上,可愛的睡衣掀起出一雙美腿,如此誘人景象令他移不開視線,卻又感到好笑。
「這樣還能睡,真行,是藥效太強?還是你本來就貪睡?」遲疑一會,他又步入房間內,將她抱回床鋪,順手拉好衣裙,當不經意拂過她細女敕雪膚,他的心跳猛然加速。
他的手情不自禁撫過粉女敕臉頰、彎彎黛眉,輕點精致巧鼻,最後視線落在她嬌艷欲滴的紅唇上,心想那里的滋味會不會比美酒還甘醇?
答案是肯定的,只是聞貼身衣物上的芳香就能讓他血脈賁張,若能品嘗她,那麼他一定會沉溺于溫柔鄉中的。
不自覺中,與她之間的距離愈來愈接近,還來不及享受香甜,自制力便跳出來大喝一聲。
暗子銘,可別忘了,她是個危險份子!
他的剛強與她柔軟的身軀幾乎貼近,沒有退離,也沒有更進一步。
最初想要親近她全是為了方便辦事,但現在的想法並不再是那麼單純了。
憶及她生動的表情、傻大姐的個性,他不自覺的流露出笑意,就算她真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又何妨?自己何嘗不是天天要詐。
無情冷血向來是他的代名詞,這些年來除了母親以外再也沒有其他人能牽動他的情緒,更別說產生情感,難得遇見能撩撥他心湖的女人,他並不想錯過。
愛情不過是場交易,為了換得單純美麗,他很願意滿足她的物質所需,況且只要擁有她,鑰匙與房屋就會全歸他所有,這兩全其美的計策能不好好用?!
他俯下頭吸吮她的甘醇蜜液,靈活的舌探入口里與之糾纏,掌心她縴細的柳腰並掀起另一波熱浪紅潮。
听聞身下人兒因他而申吟,那原本輕柔的吻不再只是單純的品嘗,而是狂熱肆虐,就在快把持不住時,他拉攏她敞開的衣襟。
「等你清醒時,我要你成為我的女人。」他要她清醒的在他身下嬌吟出聲,而不是出于無意識的本能反應。
他輕啄紅唇,替她蓋好被子便轉身離開,「該去收服臭小表了。」
必明杰老早就吃完早餐,獨自在游戲室里玩積木,當見到倚在門邊的暗子銘時,頓時感到失望不已,他還以為他會被困在房里直到他去開門為止。
「我們一起蓋房子。」暗子銘對于這孩子既不討厭也稱不上喜歡,不過既然要把關潔心佔為己有,那麼與孩子好好相處是必要的。
「不要。」
「那我們以積木算數好嗎?」暗子銘將同樣顏色的積木分成一堆。
「才不要。」關明杰拒絕的更直接,將所有的玩具全攬入懷里。
育兒經第十二條,要對孩子有耐心,「你看,積木變不見嘍!」
看見三個積木拋至半空就消失,關明杰愣了一下,不過崇拜眼神一閃即逝,「才不好玩。」
「我帶你去散步,就像昨天一樣坐在肩膀上……」
必明杰對著他咆哮,「離我遠一點啦!」
「我的義務是照顧你。」他還真不可愛,暗子銘親切的面具出現裂痕。
「我不需要保姆、女乃爸!」你去陪媽咪啦,我想要的是爸爸。
「你需要有人教導禮儀、生活常規、知識。」他不知不覺拿出命令語氣訓話。
必明杰錯愕,渾身竄起一股寒意,「不不……不關你的事。」
暗子銘看他受到驚嚇的表情,才憶起自己忘了面帶笑容,「當然有關系,以後我們相處的日子會很長,總不能像陌生人。」
「你你……你又待不了多久。」他其實想問的是他能陪他們多久?但他習慣使壞,不好意思表現出好態度。
「我會與你們相處很久、很久。」一個連他自己也無法預知的日子。
對于關潔心他不能給予永遠的保證,但他深信她一定會是他生命中停留最久的女人。
「一堆保姆都是這麼說的。」關明杰覺得惶恐,害怕他也會像其他人一樣很快就消失。
「時間會說明一切。」暗子銘不再與他作口舌之爭,便拿出故事書大聲朗讀,「在一個沒有月亮、星星的夜晚,有一只大野狼……」
才念了幾句,關明杰已經跑了。
「我不要理你了啦!」到底要如何才能讓他去陪媽咪呢?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又是一陣你跑我追、你躲我找的混亂追逐戰,最後,小小的身軀躲進浴室里,卻仍被暗子銘給揪了出來,「捉到了。」
「放我下來啦!」關明杰隨手抓了洗發精往他的頭發抹去,想借機會掙月兌。
暗子銘迅速將他的手反扣,「原來你想洗頭,早說嘛。」
「哇!可惡——」明白他接下來的動作,關明杰激動的大吼。
「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共人之身。」暗子銘從頭上搭起洗發精點在他的小俏鼻上,如果連一個小表都治不了,又如何管理跨國企業。
「管你什麼道、什麼身,反正你大欺小啦!」關明杰奮力的拍掉大手,不想讓他開水清洗。
「別忘了,是任性小表先偷襲。」對他百般哄騙都沒用,反而讓他得寸進尺,他決定不理那育兒經理的鬼論調。
「哼!大欺小就是大欺小。」嘩啦啦,泡泡借由沖下的水流下,關明杰憤怒的大叫,「我要向媽咪告狀啦,咳咳!」
「老實告訴你,我只替狗洗過澡。」他咧子邙笑,真覺得回到兒時。
「啊?我才不要給你洗啦!」
暗子銘三兩下就把關明杰的衣服月兌得精光,見小表又想抬腳踹人,他迅速抓住他的腳使出搔癢招術。
「哈哈哈……不要不要,哈哈哈……快放開我!」
「嘿,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任性。」
噗一聲,關明杰將口里的水噴出,看著女乃爸一臉錯愕,他不禁得意的大笑,「哈哈!誰叫你欺負我。」
「好小子,你、完、蛋、了!」暗子銘索性月兌去濕淋淋的衣衫加入沐浴行列,準備痛整小表。
必明杰看到裝滿水的臉盆,驚恐喝止,「哇!不可以!媽咪救命啊……」
「來不及了,你送我一口,我回敬你一盆。」
「啊……咳咳!」
睡到傍晚才起床的關潔心睡意仍有些濃,听聞兒子的慘叫聲,隨即打開已被暗子銘解鎖的房門,急忙循聲奔去,那地點是一樓的浴室。
「明杰……」當她沖進浴室,整個人便愣住。
暗子銘竟然著胸膛,下半身僅著一件內褲,而濕透的內褲可遮掩不了什麼。
「要不要一塊玩水?」暗子銘故意笑得曖昧。
「不……你們繼續玩。」她臉蛋紅得像顆櫻桃,只想立刻轉身消失。
像落水狗的關明杰扯著喉嚨奮力嘶吼,「媽咪!等一下。」「怎麼了?」慘叫聲可憐兮兮,讓關潔心忍不住又回頭,豈料……
「關明杰!」這驚呼聲是屬于暗子銘所有。
「人家不小心跌倒了啦!」拉下他內褲的凶手,正坐在地上裝無辜。
暗子銘不疾不徐的拉起褲子,抬頭對著呆若木雞的女人,吹了吹口哨,「晚點再讓你看個過癮。」
「嗄?赫!」她倒抽一口氣立刻飛奔離開。
「哈哈……」暗子銘朗笑,倏地,一桶冷水朝他潑下。
「哼!別以為我好欺負。」關明杰抬起下巴挑釁。
咻一聲,用浴巾將他包成一個蛹,把他扛起,「我把狗洗完之後,都會帶到陽台曬太陽。」
「快放我下來。」又是陽台,他才不想罰站。「我又不是狗,太陽也快下山了啦。」
「沒關系,我們可以等月亮出來。」
「好啊,正好讓媽咪知道你欺負我,老是要我罰站。」
「你倒挺會威脅人的嘛。」以往的保姆們大概都敗在這一點,不過,暗子銘一點也不擔心,「你就睜大眼楮看看誰輸誰贏。」
他突地捂住小嘴不讓關明杰有說話的機會,走到起居室,「潔心,你慢慢臉紅,我先帶孩子到陽台上觀察月亮。」
必潔心的情緒尚未平穩,被他這麼一逗弄,更加羞赧,哪里還會注意到有條不停掙扎的浴巾,只是傻傻的應了聲,「好。」
得到首肯,暗子銘帶著關明杰朝陽台走去。
「大聲說十次我下次不敢惡作劇了。」
「不要。」
暗子銘將外套被在他頭上,防止小小身軀吹風受涼,同時讓他面對剛升起的月亮,「沒關系,那就安靜的听我念經,由于地球與月球相對位置的改變,加上反射太陽光……」
這一念可真久,昔日寡言的暗子銘在這時候搬出天文論、財經趨勢、投資風險……全是關明杰的小腦袋听不懂的語論,直到他站著睡著了才停止。
昨夜無眠,今日體力又透支,暗子銘早已疲憊不堪,然而思緒仍不停運轉。
必潔心羞澀的藏匿于房里沒有出現,關明杰疲憊的睡著,獨留他一人用晚餐,這感覺很孤寂。
他不禁想念昨日溫馨的晚餐氣氛。
算一算才不到四十個小時,溫柔、窩心、動心……許多不認得的感覺全都涌了出來,無法否認,這一切的改變全是因為他們母子倆。
「家的味道?」剛毅輪廓柔和了幾分,已有了決定。
他不想再忍受孤獨苦澀,他要盡速擁有這份溫馨。
離開餐桌,他來到主臥室敲門呼喚,「潔心。」
仔細聆听並沒有鍵盤敲打聲,既然她沒有在寫作為何不應聲,難道還再為傍晚的事而躲著他?
「潔心。」轉了轉門鎖,房門鎖住,他望著窗台,思量該如何潛入美人窩。
突然,感覺身後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他回頭一看,原來是關明杰。
「對不起把你吵醒了,我去弄點食物給你吃。」大廚師烹調的佳肴,用微波爐加熱後,味道還不錯。
「我不餓。」
「怎麼會不餓?」他順了順關明杰的鳥窩頭。
「下午玩躲貓貓的時候,一邊躲一邊吃了好多蛋糕又喝了好多瓶養樂多,肚子還飽飽的。」關明杰搖頭拒絕。
「啊?」
見他錯愕,關明杰解釋道︰「媽咪的房間里也有很多好吃的點心,有一回她整整待了五天才踏出房間。
「你們是螞蟻嗎?還會囤積食物過冬。」原來挨餓的只有他一個。
「嘻!這個給你。」
暗子銘蹲接過小手上的鑰匙,驚訝道︰「為什麼要給我?」
「我……」他不停統動雙手,結巴老半天,最後一股作氣的吼出,「我想要你當我的爸爸。」
語落,他已閃身離去,獨留暗子銘望著鑰匙發呆,偷模、塞內衣又將他關進她房間里,原來全是為了撮合他和他母親。
「先前真不該把孩子的想法復雜丑化。」他決定試著多關懷明杰,而不是因關潔心才對他好。
暗子銘進入昏暗的美人窩,風扇聲是唯一的聲音,至于關潔心此刻正坐在沙發上,戴著耳機,手捧著書發呆。
她的腦海里至是那俊朗的身影,昨夜在暗子銘懷里睡著又夢見甜美的吻,她情不自禁的探出小舌輕舌忝唇瓣,臉頰因而更加嫣紅。
也許不該顧慮太多,就將他當成夢中情人,讓感情有個寄托,至少在他離去後,這份情愫仍可完美的保存在心里。
「嘻!可以愛又不會受傷,這主意挺不錯的。」解開心中的困惑,關潔心終于展露笑容自言自語。
「呼!終于釋懷了,不然寫作無法進行可是很糟糕的。」這第九十八對情人真可憐,老是因她的心情受波折。
「好主意可不可以說出來分享?」暗子銘替她拿下耳機,從她的身後摟抱住她。
「赫!又做夢了?!」她嚇了一大跳,以為自己在做夢。
他的唇印上她水女敕的臉蛋,「還覺得是在做夢嗎?」
「你你你是怎麼進來的?」她掙扎的想起身與他保持距離,卻被摟得更緊。
「是善解人意又可愛的明杰提供的鑰匙。」他攤開掌心炫耀。
她美眸不停眨呀眨,紅唇張了又闔,好半晌才開口,「怎麼可能?」
「真可惜,你沒听見明杰說的話。」他懶洋洋的斜躺在沙發上,順手將她拉至懷里。
「什麼話?」親密的接觸惹得她腦袋亂轟轟的,思緒全被他拉著走。
他捧著小巧的臉蛋,認真說道︰「她希望我當他的爸爸。」「啊?!」
「擁有決定權的你就只是發愣?」她受驚嚇的模樣好誘人,他趁勢偷得一個吻,香甜美味在口里蔓延,不虧是他迫切想得到的女人。
又抱又吻,她興奮得快昏厥了,不!是嚇傻了,「你指得決定權是什麼?」
「只要你點頭,我很樂意接任爸爸的職位。」這話說的很順口,連暗子銘自己都覺得震驚,卻不後悔。
她整個人呈呆滯狀態,久久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想當他的干爹?」
「我是想要你當我的妻子,想當明杰的父親。」娶她是理所當然的,家一定要從婚姻建立起才會美滿完整。
「太夸張了!」關潔心立刻彈跳起身,退離至書櫃前。
夢!這一定是在做夢,但為何如此真實可怕。
「反應需要這麼夸張嗎?」他突然覺得房間太大也不見得是件好事,才一眨眼兩人已經距離十多公尺遠。
「認識不到兩天,你的想法舉動才夸張。」
「會嗎?」他一點也不覺得,只要是他想要的東西,一向是手到擒來,絕不容許任何錯失。
「當然。」受到驚嚇的她情緒顯得很激動。
暗子銘起身朝她逼近,在她又想逃離之前雙臂抵在一整排言情小說的書櫃上,鉗制住她的行動,「傾心?你的筆名很有詩意。」
「別靠這麼近。」她快不能呼吸了。
他每一次的呼吸起伏,胸膛幾乎都要貼上她的唇瓣,男性氣息令她無法思考。
「對不起,我不該沒有準備鑽戒、鮮花就與你談論婚事,不過我保證該給你的我全都會補上。」暗子銘眸里滿是誠懇。
「戒指跟花不是重點。」關潔心僵硬的背脊緊貼著書櫃。「房屋、車子……物質上所有一切都不成問題。」他忘了自己目前只是個領薪水的女乃爸。
「我指的不是這個。」她才決定要單戀,他卻已經向她求婚了,兩人對感情的看法差異實在太大。
「相處時間的長短真這麼重要?」
「不是時間的問題。」
「那究竟是為了什麼拒絕我?」他被弄胡涂了。
「沒有感情。」
「我能明確感受到你對我心動,而我也想要你。」他對自己的魅力一向很有信心。
心思被看透,她的臉漲得通紅,「就算真是這樣,也構不成愛情,更別提婚姻了。」
「這還不夠嗎?」
他的眼神犀利,可以看出她沒給一個明確的答案,他絕不會甘休。
必潔心鼓起勇氣道︰「我承認對你動心,但還無法放膽去愛你,而你對我……恐怕只是一時興起罷了。」
「我想要你的渴望是如此強烈,而你卻認為我只是一時興起?」他臉色鐵青,無法接受她對他的看法。
「我只感受到你眼中的,相信那是別的女人也可以滿足你的,你毋需為我賠上婚姻。」那充滿的眼神傷害了她。
他要她,卻不是愛她,這樣的說詞讓她難受,雖然短時間內要產生愛情很困難,但她希望能多點喜歡,或者可以慢慢談感情。
「怎麼可以污蔑我,對你的不過是其中一部份!」活像被扣上婬徒的罪名,他的臉龐覆上寒霜。
「那其他的是什麼?」
「兩個人在一起需要這麼多理由嗎?」暗子銘鮮少表白自己的情感,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總覺得多說多錯。
必潔心失望的搖頭,「我覺得自己像一個獵物,而你只是想要掠奪。」
當晶瑩剔透的淚水滴落在他手臂,他覺得心被螫疼了,不自禁的低吼,「並不是全如你說的那樣!」
「說中一半嗎?」
「我……」該如何讓她了解,他是認真的?
見他遲疑,她也忍不住哽咽出聲,「明杰是很渴望父愛,但絕不是要一天、兩天的親情,他還小承受不住失去的痛苦;而我很膽小只敢將感情放在心里,就算一輩子都沒結果也甘之如飴。」
「不!別把我的渴望看得如此不堪,我沒有想過要傷害你們。」再不替自己辯解真會被判死刑,暗子銘急忙反駁。
「你想要的短暫溫柔,我們給不起。」
「我承認為了不浪費時間,甚至想將你直接壓上床,但想與你共組家庭的念頭絕對是認真的。」他的確不敢承諾永遠,但也不想放開她。
她凝望著他幽深的黑眸,仿佛感受到他的想法,「我真的不懂,沒有愛情,你為何有結婚的念頭?」
「你讓我動心,給了我組織家庭的渴望。」暗子銘緊握住她的手。
「相處不久,如何肯定我就是你想尋的另一半?」連談戀愛都覺得浪費時間,讓她如何相信他對婚姻是認真的。
「我就是肯定。」他只能避重就輕的回答。
如果告訴她,他在懷疑她心機深沉的同時,還覺得她值得他冒險,那他一定會死得很慘,更別提當初會親近她的原因了。
這回答好籠統,她失望的譏諷,「動心就結婚,沒感覺就離婚嗎?」
「絕不是你想的那麼偏激。」不敢說會永遠對她感到動心,但他可沒想過要離婚。
「你讓我覺得就算有婚姻也不會長久。」這不是偏激,她倒覺得自己形容的很貼切。
「給我一點時間,想想該如何向你解釋。」暗子銘揉揉隱隱作痛的頭,原來是他自信心過剩,自以為她會像其他女人因他垂愛而感動痛哭。
懊死的!此刻的他真像個慌亂的毛頭小子。
「請你先放開我。」突如其來的表白,關潔心一點也不敢抱希望,只想縮進保護殼里。
「別擾亂我的思緒。」他習慣性的伸手想掏煙,但空空的口袋卻提醒他正在戒煙,無奈的爬了爬頭發,他不斷思量該如何才不會搞砸一切。
真麻煩!都已經兩情相悅了,只要願意兩個字就可以皆大歡喜了,她卻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等待許久,她忍不住開口,「你可以不必回答,我會將今晚的意外全當成一場夢。」
「你不可以沒有讓我申訴就判死罪。」這下他真的慌了。「我會給你時間慢慢想,請先放開我。」
「我不放。」他知道這是她想逃離的借口,索性低頭封住他的紅唇。
暗子銘強而有力的臂膀緊緊攫住她的身軀,侵略性的吻蠱惑人心,他像一把熱火要將她燃燒,那一瞬間她幾乎就要沉溺,倏地,過往的回憶閃進腦海里,那人給予的教訓提醒她婚姻的可怕。
必潔心即時拉回理智,狠狠的往他的小腿骨踹下,「請別把我當成隨便的女人!」
「我沒有這麼想……」這一擊可真狠,他痛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不要再說了。」此刻她只想遠離他,她快步的轉身想走。他卻搶先一步擋在門口,「我的心情很慌張,不知該如何才能讓你明白我的誠意,所以才會魯莽無禮。」
「什麼都不必再說了!」她那清秀容顏首次浮現陰冷的神情,語畢,身手利落的將他摔至走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