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沉瑩,幫我泡一杯咖啡進來好嗎?」範遲羲按下桌上的對講機疲累的道,也沒有等對方的響應就切掉按鍵,閉著雙眼撫著眉心。
不久,沉瑩端著咖啡走到她的辦公桌前,可是沒有放下咖啡的打算,反而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擔心的問道︰「妳兩餐沒吃又只喝咖啡這樣好嗎?」
她強打起精神笑道︰「我不餓,把咖啡給我就好。」這一個月讓她最高興的就是妹妹終于回到日本而且也能講話了,其余的時間她把自己關在公司里,以工作麻醉自己,很慶幸她從以前就是這樣的工作方式,所以還不至于有人懷疑。
體貼的沉瑩雖然瞧出一些端倪,可是為顧慮她的感受,從未詢問過她有關于她失蹤一星期的去處,這樣也好,讓她免去了所有的尷尬問題。
沉瑩把咖啡放到桌上,見她若有所思的取餅杯子啜飲著,終于忍不住發難。「羲,自虐一個月應該夠了吧?」
面對沉瑩突如其來的話,範遲羲試著找回自己的冷靜,佯裝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我從以前就是這樣工作的不是嗎?」
「可是妳以前至少不會三餐不正常。」沉瑩再也受不了她自虐的生活方式。她這一個月唯一的成就大概就是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雖然公司不是沒有她不行,可是她這個月幾乎連她的工作都搶著做,所有大小事物都是她親手處理。
也不是說她處理得不好,而是這似乎太過分了一點吧!她這個秘書是用來做什麼的?也不能因為她懷孕而搶了她所有的工作吧!
「我還是有吃的,只是妳沒看到。」她揚起笑容感謝沉瑩的關心,也知道她是好意,可是她沒辦法找到更好的方式來麻醉自己。
雖然她不想想起那個男人,可是只要每當她做完事情躺回床上休息時,他的笑容就會浮現在腦海中,這讓她怎麼睡得著?她的抽屜里還放著那張空白支票,時時刻刻警惕著自已,別再想起他的一切,可是她的思緒就是不听話啊!
「妳要騙誰都可以,就是別騙我,以為我是三歲小阿嗎?」沉瑩走到她身邊面色凝重的看著她。「我不問並不代表我沒發現、我什麼都不知道,如果妳再這樣繼續下去,我能不問嗎?」其實她很想知道那一星期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她說出來至少不會再自虐吧!
「沉瑩,我沒事。」話才講完,範遲羲沒來由的就是一陣干嘔,連忙跑到辦公室旁的套房浴室里,她的舉動把身邊的沉瑩嚇了一跳,也跟著沖了進去,不停的拍著她的背。
「羲,我就叫妳要三餐定時的,妳看吧!」雖然嘴上念著她,可是還是舍不下對她的關心,突然一個思緒飄過,她不確定的問著︰「羲,妳是不是有了?」
遲羲的樣子和她最近害喜的樣子好象,該不會是她失蹤的期間,讓男人給……天啊!她不敢往下想象。
範遲羲聞言愣住,心里的掙扎又開始擾亂著她。
不會吧!老天應該不會這樣對她的。
可是一想到他們相處的那幾天,根本沒有做所謂的防範措施,而且她該來的月事也遲了許久……這讓她害怕的撫上自己的月復部。
老天不會這樣對她的!
她還不夠倒霉嗎?現在的她感覺自己就像是殘花敗柳,受到破鞋般的待遇也就算了,竟然還有可能懷了人家一定不會要的孽子,她該怎麼辦啊?
不會的!應該是她這個月連續熬夜的關系吧!所以月事才會亂的,以前她不也常常這樣嗎?之前是因為有尚似雨幫忙才讓她的月事規則的,現在他跟著妹妹到北海道去了,也沒人能幫她調整,所以才會亂的!
是這樣!一定是這樣的!
她會這樣干嘔也一定是胃病又犯了,只要去看看腸胃科一定就會好的!
她找回冷靜,笑著轉身看著一臉擔心的沉瑩。
「怎麼可能,我一定是胃病又犯了,等一下去醫院看醫生就沒事的。」
沉瑩雖然懷疑的看著她,可是這也不無可能,「那我幫妳到醫院掛個號好了。」
「不用!」範遲羲慌張的道。「妳忘了嗎?我只要找雨就可以啦?」她還沒有勇氣去醫院面對事實,她會去的,可是得給她一點心理準備。
「也好。」沉瑩拿了旁邊的紙巾遞給她。「知道自己身體不適就不要在這樣虐待自已,晚上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知道。」範遲羲一手撫著月復部答得非常心虛,讓沉瑩扶出小套房。
「伊珞集團的總裁明天中午就會到日本簽約,妳還記得嗎?」沉瑩提醒著她,這是好幾個月前就決定的行程。
範遲羲點點頭,只是她不想見到關于伊珞集團的任何人,又不想就這樣損失一份價值上億的合約,所以早在剛回到日本的時候就請範遲荷明天回來簽約了。
而她也將和季夢凌結婚,一方面想要藉這個消息打住尚似雨對她的關心,一方面也該讓那對不知道該不該在一起的人,考慮一下是否該繼續在一起或從此分飛。
只是現在不只她該讓尚似雨忘人,自己也要忘人了。
「我明天有事情,已經請荷回來簽約了。」她虛月兌的坐回沙發椅上,將桌上咖啡一飲而盡,快得沉瑩要罵人都來不及。
「羲!妳還這樣喝咖啡!」現在她也不知道該罵她哪一項了,不愛惜身體到吐了,竟然還這樣喝咖啡,她是存心讓自己胃穿孔嗎?
「沉瑩,我餓了。」範遲羲無辜的看著她。
沉瑩沒辦法的翻了個白眼,「我幫妳去買吧!」
「不用了,正好我想出去走走,我自己去買就可以了。」她也該去確定是不是真的有了小阿,如果是,她又得煩惱該去處理那個小阿。
她不能生呵!畢竟他們並不相愛,該怎麼孕育那個孩子?不是她養不起孩子,而是她不希望孩子沒有父親,一個愛孩子的父親!
現在她也只能希望老天爺不會這樣對她。
「真難得!我還以為妳變成山頂洞人,都不用離開妳的小套房了。」沉瑩頗具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不過並沒有繼續往下講的意思,畢竟她這一整個月離開這棟大樓的次數數都數得出來,她想出去她高興都來不及。
「沉瑩,不用挖苦我了。」範遲羲尷尬的笑著,從抽屜中拿了自已的皮包之後,拉著她一起走出辦公室。「需要我幫妳買什麼吃的嗎?媽咪。」她模著沉瑩稍微突出的小骯,月兌去上班時嚴肅的面具。
「不用啦,我剛剛才吃過點心,只要妳好好吃一頓就好。」沉瑩坐回她的辦公椅上,看著她難得的笑容。
「好。」範遲羲回以甜美的笑容走出辦公室,在沉瑩沒看到之後,她的臉色立即變得難看,神色倉卒的搭上她的專用電梯下樓去。
***
範遲羲忐忑不安的坐在馬桶蓋上,等著洗手台上的那小小的驗孕棒告訴她事情的結果,方才好不容易逃過沉瑩監視般的眼光,帶著放著驗孕棒的皮包逃進浴室,緊張得東西差點掉進馬桶里。
她好想抽根煙來舒緩她的緊張,可是一想到自已已經戒煙許久,身邊沒有煙只好作罷,任憑著緊張煎熬著她。
等待結果是非常殘酷的,她甚至害怕得不敢去看那驗孕棒上的結果。
老天?
她在心中默默的祈求著。她可千萬不能懷孕,否則她一定會背負起殘殺一個小生命的命運,她不想背負殺人罪啊!尤其是自己孕育出來的生命。可是只要一想到抽屜里的那張空白支票,她又不能留下那個孩子。
她已經當怕了孤兒了!
曾經承諾過自己的,如果要生孩子一定要有父親與母親的疼愛,畢竟光有母愛對孩子是不夠的,也擔心以後孩子會問父親是誰。她並不喜歡說謊,她說不出她是拿著空白支票離開孩子父親的玩伴女郎!
浴室里的掛鐘傳出整點報時聲,嚇著了深思中的範遲羲,她伸出發抖的手去拿洗手台上的驗孕棒,掙扎許久才低頭看它的結果。
她看到了一個「陰性」的符號,剎那間所有緊繃都放松了。
憊好!
她沒有懷孕!範遲羲流下淚來。還好!她不用背負著謀殺一個孩子的罪惡。
她高興的落淚又不敢出聲,深怕引來在外頭的沉瑩,只能緊咬著牙不發出一點聲音。
她將驗孕棒和包裝藏了起來準備晚上拿出去丟掉,她不能讓人知道她在希臘發生的事情,自傲的她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現在的她還要趕緊回去準備明天的婚禮,她要恢復以往的那個範遲羲才能平靜的步入禮堂,否則她一定會被那個狐仙新郎看出端倪的,這麼一來所有的戲都沒得唱了。
對!她得趕快回櫻盟去!
***
剪了一頭俏麗短發的範遲荷從專屬電梯出來,就看見沉瑩在辦公室外頭泡咖啡,她笑容滿面的問道︰「沉瑩,他們人來了嗎?」
「到了。」正在泡咖啡的沉瑩,一回頭看見短發的範遲荷,愣了下。「妳怎麼把頭發剪了?」
她不好意思的模模自已的發梢。「這樣也好啊!以後妳就不用猜今天是誰上班丁。」
以前上班的時候她和姊姊總會讓沈瑩猜她們是誰,不過聰明的沉瑩總是一猜就對,不像樓下的員工們到現在還搞不清楚她們誰是誰。
「怎麼跟妳姊姊一樣啊!最近都變得怪怪的。」沉瑩把泡好的咖啡放在桌上,眼神梭巡著範遲荷,想習慣她的模樣,畢竟等一下要叫她遲羲的,對外的所有議程上,範遲荷通常是用姊姊的名字,所以外人到現在也不知道去開會的人是誰。
「姊姊怪怪的?」她去北海道快一個月才回來,昨天和姊姊見面的時候也沒發現她有什麼不對,不過姊姊隱藏情緒的功夫向來都比她好,她如果知道才奇怪,而且她也不怎麼相信姊姊會有什麼狀況,畢竟姊姊一直都是她不倒的支柱。
「妳去北海道那麼久,當然不知道。」沉瑩只知道她到北海道玩,不知道她是到北海道養傷、療心的。
「我回來之後姊姊也沒跟我提,只丟了這份合約書給我。」範遲荷無奈的揚揚手中的文件,她把內容看了一次,只剩下今天的簽約,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了。
她對姊姊的事情很步過問,姊姊通常都是一副堅強的模樣,什麼都不讓她操心,如果真有什麼事,也非得她逼問才會告訴她。
「她的事情她會說才奇怪,妳今天回去再問她吧!」遲羲的事情還是讓遲荷去問比較妥當,畢竟她們是姊妹,什麼話也比較講得出口。
範遲荷腋下夾著合約書,雙手端起咖啡,揚起甜美的笑容道︰「準媽媽休息好了,我端進去給他們,應該只有簽個名而已吧?」
沉瑩漾起幸福的笑容,點點頭,「所有的細節妳姊姊到希臘時就談好了,坐在椅子上的人就是伊珞的總裁了。」
「好,那我知道怎麼做了。」她對沉瑩點點頭,然後拿著咖啡走到不遠的會議室禮貌的敲門,隨後就進了會議廳。
席爾一回頭看了進門的人,訝異得講不出話,他接到顏顥誄找人的命令,什麼地方都找過,就是獨獨忽略高橋財團這個地方,本來以為她拿了那張支票,應該不會在高橋再見到她了,卻想不到她人還留在這里,而且依然是秘書的身分。
顏顥誄悸動不已的看著面前的人,她一樣那麼的美麗,只是消瘦了許多,他等了一個月都沒有她的消息,卻沒想到她還在高橋財團里,如果不是顧慮到現場憊有席爾,他一定把她擁進懷中狠狠的吻她。
範遲荷將咖啡放到他們桌前,一抬頭卻發現兩個男人異常的神色,她不明就里的笑間︰「我有什麼不對嗎?」他們不會以為她是秘書吧!
不過看她這樣子也真的挺像的,哪個總裁會自已端咖啡進來給客戶的?她心里壞壞的一笑,反正只是簽約也沒差,等會兒簽完合約她就可以閃人了。
顏顥誄和席爾對望了一眼,無法理解她裝出不認識的模樣。
顏顥誄心疼的看著她剪短的頭發,可見他真的傷了她的心,否則她怎麼會舍得把她如錦緞般的長發剪了。他責怪的瞪視著席爾,而他也愧疚的低頭。
畢竟是他自作聰明誤了事,他不該給她空白支票要她離開。
「沒事。」顏顥誄強忍下滿月復想擁她入懷的,和她一樣平靜的對望著彼此,想看看她要裝作不認識到何時。
範遲荷無所謂的笑了笑,將合約打開放到他的桌前,而她拿了另一份到對面坐下,「不知道伊珞對這次的合作是不是還有其它要補充的?」
「席爾,你先出去,我有話和她單獨談談。」顏顥誄冷聲的下令,席爾乖乖的退出門外。
他再也無法忍受她冷淡的模樣,他要她在西班牙的熱情,更懷念她喚著他的名字時的模樣。
一個月了,這整整一個月,他懷中雖然抱著別的女人想的卻是她,現在再見到她,想要她的還是未曾稍減。
範遲荷擺出公式化的笑容,不懂他為什麼要遣退秘書。「總裁還有什麼事情要補充嗎?」
「懲罰人的方式有很多懂,沒必要用這種方式。」顏顥誄壓抑著想沖到她身邊擁抱她的沖動,水藍色眼里期盼著她的響應。他知道席爾傷了她,可是她也不能不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啊!
範遲荷雙手交疊笑道︰「我想你認錯了,我並不認識你。」她想姊姊也不會認識這樣的男人吧!一雙魔魅般的眸子總讓她覺得不安,或許他的俊美可以讓許多女人自投羅網,可是姊姊應該對這樣的男人沒興趣才對。
「告訴我,為什麼把頭發剪了?」顏顥誄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短發,很高興她的頭發一樣是那麼柔軟,雖然長度不再,不過他願意陪著她一起留長它。
「我剪頭發應該不關你的事吧!」範遲荷因為他的無禮而生氣的站了起來,望進他似乎還有許多話的眸子里,可是她並不懂那含意。
難不成他認識姊姊嗎?
她很快的推翻這樣的想法,在她的印象里姊姊不會跟客戶談戀愛的,她向來公私分明,不喜歡在公事里摻雜個人的感情,尤其這男人還是伊珞集團的總裁。況且已經要簽約了,他應該不用用色誘的方式來拿到合約吧!
「妳還是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顏顥誄滿意的笑道。雖然她再怎麼裝出不認識他的樣子,畢竟脾氣是騙不了人的,若不是她的頭發不夠長,說不定她還會再表演一次斷發也說不定。
範遲荷因為他的靠近而大退一步,不習慣和尚家兄弟以外的男人太過親近,幾個月前她已經破例一次,也心傷一次,她不想再重蹈覆轍。
「如果你不想簽這個約,大可用講的,不需要用這種方式。」
「羲,我想妳。」
顏顥誄似乎沒有听到她的話一樣不斷的靠近她,讓她害怕的靠在身後的玻璃牆上,也因為他親昵的稱謂而確定他真的認識她姊姊,不過這卻讓範遲荷大怒。
認不清楚她和姊姊的哪談得上是喜歡姊姊呢?
難不成沉瑩說最近姊姊怪怪的,會是因為這個男人?
她生氣的推開他的胸膛,「你弄清楚再來吧!」
顏顥誄差點被她的手勁推倒在地,他立刻扶著桌子站穩,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他朝思暮想的人已經奪門而出了。
「羲!」
他沒來得及追,就見到席爾面有色難的進來,阻擋了他的去路。
「顥誄,等等。」這下可慘了,他的禍可闖大了。
他想追出去,席爾卻怎麼也不讓路。
「有事快說!」他把遲羲氣走的事,他還沒找他算帳,現在他好不容易又看到她,怎麼可以讓她這麼跑了?
「顥誄,你知道她是誰嗎?」老天!他偉大的總裁竟然把人家公司的總裁當作秘書帶去玩了!他把人家當玩伴女郎也就算了,而且他還開了一張空白支票給人家,人家會稀氨他們的公司嗎?
以高橋財團的財力想吃下整個伊珞雖然有點難,可是也絕對沒問題,商場上誰不賣高橋面于的?他這下禍可真的闖大了,如果只丟了工作他倒無所謂,如果她那張空白支票寫下公司所有財產,他們能不給嗎?
到時候,所有的錯都在他身上啊!
「她是誰重要嗎?我只想要她的心和人。」不知道這次和她錯過了要何時才能見到她,如果再讓她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他一定會把席爾給殺了。
「她跑不掉的啦!」他剛剛還生氣的跑去問人家真正的秘書,難道高橋的總裁看不起他們嗎?為什麼沒有讓總裁親自進去簽約。結果她的一句「我們的總裁就是帶著合約和咖啡進去的哪個人」,听得他的心涼了半截。
「你知道她住哪兒嗎?」顏顥誄以為他剛剛在外面查出她的住處了,所以高興的捉著席爾的手臂。
「不是!」席爾面有難色的看著他。「她就是高橋的總裁!」
「什麼?」
當下,顏顥誄的心情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不過很確定的,高興佔了大多數。
***
「姊姊!」
範遲荷神色凝重的沖回櫻盟,一回到家見到的卻是神色凝重的兩個人正對望著,她立即閉上嘴巴,看著客廳的對峙。
一個听說是她的姊夫不是嗎?他們怎麼會像看到仇人一樣的對望著?
「把地址給我!」季夢凌生氣的向範遲羲要地址,只見她文風不動的坐在椅子上喝著茶,連理都不理他。
那個女人竟然邀請他的卿去參加他們兩個的假婚禮,而且怎麼也不肯告訴他卿現在的住處,寧願這樣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對峙著。
「你和卿十年都等過了,不在乎多等一天。」範遲羲說得事不關已的樣于,讓季夢凌為之氣結,不過她並沒有妥協的樣子。
「卿需要我。」他和卿只在幾天前倉卒的見面,早知道那時他應該怎麼也要跟著她一起回去的,現在也不必來求這個冷血的女人。
「十年來她都是自己度過的,也沒差你這一天的安慰。」她陳述著事實。卿的哭泣沒有人知道,十年來是她陪著她走過所有的難過與痛苦,得給卿一點時間去想想她到底愛不愛這個男人吧!
「妳……」季夢凌氣結,他瞪著她講不出話來。
「如果沒事你繼續瞪,我要和我妹妹講話。」範遲羲也沒管他抗議的眼神,拉著妹妹就往房間走去,幸好房間的隔音做得很好,否則還得擔心季夢凌會來听她們講話。
「合約簽好丁嗎?」範遲羲看著妹妹的樣子,可以猜到合約大概是砸了。
「我搞砸了。」範遲荷答道,仔細的觀察著姊姊的反應。
丙然!範遲羲了然一笑,也知道妹妹正注意著她。
「為什麼?」她試著讓自己表現正常,不想讓妹妹看出太多端倪,當然她還不知道她在希臘失蹤十天的事情,只希望沉瑩沒有多嘴的告訴她。
範遲荷聳聳肩蹙著柳眉。「遇到一個加變態,剛剛差點把合約往他頭上砸。」
她仍然仔細的觀察著姊姊。
「我不知道伊珞的總裁會是個加變態。」看遲荷的樣子也知道沉瑩應該多少向她提了一些吧!現在得想著要如何應付她的詢問了。
「沉瑩說妳上次去希臘已經把大部分的細節都談妥了,為什麼他卻像什麼都不懂的樣子?」範遲荷知道姊姊是不可能跟她講發生什麼事情的,不如讓姊姊自己去見那個人吧!
「是這樣沒錯,不過上次跟我晤談的不是伊珞的總裁。」範遲羲小心的挑著事實講,深怕多講了不該講的事情。
妹妹為了自己的事情已經傷透了心了,好不容易見到她復原許多,也不想再增加妹妹的負擔,畢竟她自己造成的結果由自已承擔就夠了。
而且只要知道自己沒有懷孕,她辦起事來也順手得多,畢竟心中比較沒有疙瘩。反正她們要的只是兩個公司的合作開發,跟誰合作又如何呢?只要營運的結果有收獲就好,而是一旦賠了錢,伊珞那邊也別想跑掉,他們必須負起一半的賠償金。
「姊姊,妳怎麼會容許自已浪費那麼多時間?」姊姊一定認識那個人,否則她怎麼會容許一個男人喊她的小名,不過怎麼想也不懂姊姊什麼時候認識那個外國人,現在只要回想起那男人的樣子,還是會讓她害怕。
那男人就像惡魔一樣!
「我是舍不得沉瑩花了那麼多時間籌畫的企畫案,畢竟雙方合作的事實已經不容變更,而我們也暫時不想找下一個合作的對象,畢竟我們手中執行的開發計畫,並不只有伊珞這一項。」
範遲荷仔細的看著她姊姊,她冷冷的樣子就和以前一樣,讓她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才是姊姊吧!總是以這種冷冷的眸光看得人家不知如何是好,也猜不透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這個做妹妹的都時常吃她這種「冰鎮冷梅眼」了,就連這幾年緊纏在她身邊的尚似雨也不例外,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能例外呢?
唉!能看到姊姊真正表情的時間,真的少之又少。
「不管了,只要別再叫我去見那怪怪總裁,其它什麼都好辦。」她只要一見到那人的藍色眸子就沒力了,何況是要她坐在他面前陪他簽合約,她的個性本來就不夠沉著,還不如讓姊姊去比較妥當。
「沒見過妳那麼沒膽的樣子。」範遲羲看著妹妹的樣子也忍不住的笑出聲。這世上大概只有在櫻盟裹才能有真正的安全感吧!畢竟他們都是同一條心的,不會傷害自己人,而且還會在背後默默的給予鼓勵。
範遲荷想解釋,可是一想起那個男人靠近她時的感覺,就讓她全身起雞皮疙瘩。
懊吧!反正在姊姊面前承認怕一個人也不丟臉,她用不著擺出倔脾氣,怎麼說姊姊還是非常疼她,不會讓她去做不想做的事情。
「有請沈瑩明天再和人家約時間嗎?」範遲羲打開房間的落地窗,看著外頭點點的落櫻,景色雖美麗可是心卻悵然,不想承認她想那個男人,腦海里卻一直浮現著他裝無辜的笑容。
如果不去顧慮那諷刺,她不能否認,那幾天真的是她人生中難得的快樂。或許真的是她的手結束了太多的性命吧!所以她注定得不到長久的幸福,想想她手中沾惹了多少血腥,即使是為民除害。
但是剛出道那幾年死在她手里的,有哪幾個是單純的為民除害?還不是因為自己的報復心理而找上人家,更嚴重的是自己的嗜血︰這個念頭讓她愣了下。是啊!一個嗜血的殺人狂怎會有權利得到幸福?並不是每個人都像唐畢馨一樣幸運,能擁有一個愛她幾輩子的男人。她呢?不應該奢求吧!彬許每次出任務之後能平安的歸返,就是老逃讜她最大的眷顧了。
「我光跑就來不及了,哪還有時間要沉瑩再約時間?」範遲荷發現範遲羲略微僵硬的神情有點擔心,可是不知道該怎麼問她。
「那我請沉瑩聯絡好以後再告訴我。」她回避著妹妹的眸光,不知道該拿什麼面目去面對另一個「自己」。
「範遲羲,妳到底怎麼了?」她難得連名帶姓的喊她姊姊。終于讓她逮到機會可以問了,原本她還不怎麼相信沉瑩說的話,可是見姊姊回避的模樣,她不問都不行,也不知道姊姊剛剛在思考些什麼,為什麼現在會回避她關心的目光。
「我沒事。」面對範遲荷突如其來的詢問,她只能搖搖頭。
見她沒回答,範遲荷也和她一起沉默了許久,直到範遲羲再也受不了這靜默的煎熬而開口。
「如果我不再是妳的支柱,妳會怎樣?」她問得心虛,不知道該怎麼向遲荷開口,那感覺就像在自已心口上又劃下一刀,讓原本就愈合不了的傷口又汩汩的涌著鮮血。
範遲荷終于確定出了事情,不然一向不在她面前輕易透露脆弱與難過的姊姊怎麼會問起這種話?
她來到範遲羲身邊環著她的頸項,讓她靠在她的身上。
「姊姊,我長大了,也該獨立自主了,沒辦法一輩子依賴妳的。」語畢,她抱著範遲羲的手有幾滴液體滴落在上頭。
她長大了呵!
範遲羲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只是在心中慶幸,還好妹妹不再依賴她了,像她這樣的姊姊已經不再值得妹妹的信任與依賴。
可是,她卻還會思念那個男人。
老天!難道她這輩子真的是欠他的?即使他對待她如同妓女,她卻還會思念著他的笑容,難道……她真的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嗎?
她不要啊!
範遲荷靜靜的看著她。
案親過世之後,她就沒再見到姊姊落淚,即使她們被欺負、再怎麼三餐不繼餓得發昏,姊姊也不曾落淚,每次都是姊姊擁著哭得唏哩嘩啦的她安慰著,告訴她要堅強。她難以想象是什麼事情擊潰了姊姊堅強的面具。
昨天與今天同樣的臉、相同在這房里落淚,能說是巧合嗎?人家說雙胞胎的命運是一樣的,且絕對無法擺月兌,而她是為了情傷而落淚,那堅強的姊姊呢?
是什麼樣的男人傷了姊姊的心?
不知道為什麼,範遲荷直覺的想起今天見到的那個男人,因為那男人真的掌握了傷害女人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