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雨過後,況曉韜翻身想下床盥洗,卻又被閻悍抓回懷中。
「那男的是誰?」
「不干你的事。」她推開他,繼續方才未完成的動作。
走進浴室,她開了蓮蓬頭沖洗身體,閻悍站在門外看著她,她轉身,拒絕被他欣賞,才想關上門,閻悍用手擋住,不讓她關上。
「你要做什麼?」
「明天中午,跟我去個餐會。」
「餐會?」
他踏入浴室,又問她︰「那個男的對你有意思?」
「才沒有。」她只將許虔當成朋友,一直以來都是,但今晚她有點動搖了,許謊似乎不是這樣認為。「我們只是朋友。」
「但對方可不這麼認為。」他溫柔的為她抹上沐浴乳,祝曉韜心中警鈴大作。她所熟悉的那個閻悍又回來了,在這個浴室,煙霧彌漫的空間里。
「盧小姐不跟你去那個餐會嗎?」為了避免曖昧氣氛,她問他。
「她明天有事。」
「所以才找我,你可真貼心。」她咬咬下唇,突然發現她說這話好像在吃醋。
「我會找你,是因為簡世承也會去。」
「真的?」她的眼楮睜大。
見到她興奮的表情,就像在她的胸口狠狠劃上兩刀。
明天,就要放開她,任她到另外一個男人的懷中,他分不清楚此刻流到地止的,到底是水還是他胸口淌的血?
「你很開心?」他替她沖掉泡泡,又替她將垂在頰邊的發絲理到耳後,輕輕吻她的耳朵。「明天別去。」
在耳邊的低喃像是咒語,有一瞬間她甚至想答應他——去那里做什麼嗎?還不如待在他身邊——可是不行!她離開他,一雙眼楮直視他。
「你在開玩笑?」
閻悍看著她認真嚴肅的表情,知道她執意要去見簡世承,他折心都涼了。
「對,我是開玩笑。」
他走出了浴室。離開這個地方,去哪里都好,只要沒有她,沒有這個會讓他心痛,又憐惜不已的女人就好……
棒天早上,她換好衣服正愁著到底下一步要怎麼做,閻悍卻適時出現了。
「你換好了?」他的眼神冰冷,不帶一點點情意。
祝曉韜一身高級小禮服,將她的身村襯托得玲瓏有致,搭配上典雅美妝,宛如天生就該存在上流社交界。
她走向他。「走吧!」
他們走到停車場,沒想到閻悍車上的副駕駛座上有一個女人。
「她是誰?」
車上的女人五官細致,親切的向她打招呼,卻是用她听不懂的語言,應該是日語。她看向閻悍,一臉不解。
女人和閻悍說了幾句話後,閻悍對她說︰「反正你應該下午都會陪在簡世承旁邊,那我多無聊,昨天她來搭訕,我就邀她下午來陪我了。」
祝曉韜咬咬下唇。「說的也是,閻總風流倜儻,身邊怎麼可以沒有女人呢?」她非常自動開了車門,卻鑽進後座,讓那個日本女人與閻悍坐在前座。
真是太好了,她听不懂日語,省去听他們打情罵俏的心煩意亂,但是看他們眉來眼去,就讓她渾身不是滋味。
到了會場,閻悍還是不忘提醒她,「我之前教過你的,都沒忘吧?」
「你教的?那可是終身難忘。」
罷開始,她只是陪在他身邊,淡淡笑著,不說話,隨著他向一個個商家大老打招呼,其中不少人多看她幾眼,並想藉機認識她。
「她是安毓在美國認識的朋友,今天帶她來看看。」
「盧小姐不但人長得漂亮,就連認識的朋友也都是美女啊!」說是美女還有點客氣,這個社交界中的新面孔,盡避有著新人的生澀,卻有著一股耐人尋味的神秘感,她的一顰一笑、一個回眸都成為焦點。
不到一小時,祝曉韜馬上成為大家議論紛紛的人物。包括簡世承到場綁,也立刻注意到她。
見簡世承迎面而來,兩人先是客套的寒喧。過不久,他就將焦點轉移到祝曉韜身上。
「閻總身邊總是不缺美人,真是教人羨慕。」
「什麼不缺啊!一個個都被安毓趕跑了,今天她不能來,還叫個了管家來盯著我呢!」
「喔——所以這位是?」
「我是安毓在美國認識的同學。」
此時正好有人又來招呼閻悍,他朝她使個眼神,就先離開。
「在美國認識的,所以你也是含哈佛嘍?」他知道許多權貴子女一有機會就往美國鑽,其中真正的精英就會到哈佛念書。他看這個女的身份氣質肯定不凡,如果也是其中之一,那他就……
她笑而不答。「你叫什麼名字呢?跟閻悍好像很熟。」
「我是律城的總經理簡世承,這是我的名片。」他遞給她一張名片,「我和他幾乎是從小就認識,只是長大後大家都忙,也就沒什麼聯絡。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閻悍跟他居然小時候就認識了?這點倒是她沒猜到的。「大家都叫我Angle。」
「天使?這真是個好名字。」
「Well,我剛從美國回來,很久沒回台灣了,都不知道有哪里好玩?」
「可多著呢!如果你想去哪里玩,我可以帶路。」
「哇!台灣男人都這麼熱心嗎?」她若有深意的看著他。
「那要看是誰嘍!」他牽起她的手輕輕一吻,「這個周末我們在日月潭有活動,那里值得去走走。」
「喔?但剛剛我已經和‘長碩’的柯先生約好,這個周末和他去打網球了,真是不巧。」她一臉失望。
「不急不急。」他拍拍她的手。「你現在住在閻悍家,我跟他熟得很,改天我再去找你。」
「好啊。我最近學會烤蛋糕,安毓說我手藝還不錯,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蛋糕,改天你來,我就烤一個讓你嘗嘗。」
听見美女要為他親自下廚,她溫柔的微笑和先前方海芯高傲的模樣簡直是天差地別,簡世承都要飛上天了。
「都好都好,只要是你做的,一定都好吃。」
「你——跟閻悍很熟啊。」
「熟,小時候是一起長大的玩伴,他常到我家來,我也常去他那兒。只不過,你知道的,人一長大,就什麼都變了,大家都忙,也就沒像從前那麼熟。怎麼?你很好奇?」
她嬌羞的笑了。「我和安毓一起回台灣,可是,閻悍看起來好凶喔!又嚴肅,看見他總教我有點心驚膽戰,沒辦法,我最怕嚴肅的人了,還是柔和點的人好。我想說,你如果跟他很好,會不會也是個嚴肅的人啊?」
聞言,聞世承大笑出聲,順道將她摟近些。「你放心,我是個很溫柔的人,絕對和他不一樣。」
她像是輕輕偎在他的懷中,卻又有技巧的與他保持距離。「是嗎?那就好。」
卑匣子一開,他突然說道︰「其實閻悍本來沒這麼陰沉的,他只是比同年紀的人成熟,不過在他求學時女朋友過世後,他就變成這樣了——誰曉得,他這人一直教人猜不透。」
「是啊。」她若有所思,眼角余光跟著閻悍。只見他身邊已經出現方才那名日本女子,非常親昵的摟著他的臂膀,一臉甜蜜的樣子。
閻悍似乎察覺有股視線盯著他。回頭一看,只見到簡世承摟著祝曉韜,非常滿意的笑著,而祝曉韜臉上有種他所陌生的溫柔,和無害又親切的笑容,他忍不住加重手上的力道。
「好疼!」理沙子抬頭問閻悍。「怎麼了?」
「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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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餐會結束,賓客各自散去。祝曉韜正和簡世承有說有笑,今天大部分的時間都跟他耗在一起,雖然偶爾會和其他人閑聊,不過大部分時間還是和他在一起。
閻悍走過來,身旁的日本女子已經不知道到哪去。
「他過來了,正巧。」簡世承問起他。「閻悍,今天我和安毓的朋友簡直是一見如故,我才要問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她還說得听你的。怎樣?我們一塊去吧!你可以找安毓一起來,我作東。」
閻悍看她一眼,只是笑了一下。「不是我不肯,只是安毓今逃謳了間餐廳,說是半年前就開始預約了,如果我不把Angel帶回去,回去她又要生氣了。」
「哈哈哈,沒想到你閻悍也是‘妻管嚴’,還沒娶進門就管東管西,恐怕以後有你好受的了。」他完全不疑有他,拍拍閻悍的肩膀,「什麼時候一起到我家吃個飯,我爸說很想你。」
「會的,改天再一起過去。」
飽相告別後,祝曉韜跟著閻悍回去,一路上,兩人都沒說什麼話。
「還順利嗎?」
「比你預計的還順利。」她將頭偏向窗外,不去看他,心中沒有一絲喜悅。
必到飯店套房,沒見到盧安毓蹤影,難道閻悍剛剛那席話只是為了帶她回來的借口?
「不是說要去吃飯嗎?那只是幌子?」
「如果不這麼說,你月兌得了身嗎?」
「我有說要月兌身嗎?能更接近他,我才能更早如願以償不是嗎?」她緊繃了一整天,現在只剩下他們兩人,不知怎地,她的雙手又攬上他的頸子,身體靠近他。「還是你只是單純不希望我跟他出去而已?」仿佛是試探,又像再給自己最後一刀,要自己不要奢望不可能的愛情。
她靠近的馨香讓他覺得暈眩,但當他聞到她身上有股不屬于他的古龍水味時,那簡直讓他快抓狂。他輕推開她,將她趕去洗澡。「你太著急了,相不相信,因為你拒絕了他,他現在一定滿腦子都在想你,說不定,他想打電話給你。」
才說完,她的手機馬上響起。她看他一眼,才接起電話。
「喂?」
「我是世承,你——你們現在要吃飯了嗎?」
「嗯。」
「是這樣的……我想說,明天晚上我訂了一間港式茶樓,你剛從美國回來一定得試試看。怎樣?明天我去接你?」
她瞄一眼閻悍,當下就答應了。「明天可以啊。」
「太好了,那——明天晚上六點,我去飯店接你。」
幣了電話,閻悍馬上奪走她的手機,丟到一旁,並且狠狠吻住她。他要把她身上那不屬于他的味道抹去!他粗魯地月兌去她的上衣,裙子,祝曉韜意外地柔順,不反抗。
他吻著她,像永遠都吻不夠似的,如果時間可以停止在這一刻就好了,因為當這個吻結束,他們又會回到現實的劍拔弩張。
電話響起,那是盧安毓回台灣後為自己裝的一支特別專線,只有她打來才會響起。
祝曉韜回過神,看著桌上電話不斷閃著的紅光,而閻悍卻絲毫沒有停下動作的意思,只顧專心的吻著她、觸踫她……
她決定暫時拋開一切,雙手環繞著他,回應著這個永遠不會停下的吻,直到電話鈴聲結束,他們仍然緊緊擁抱著彼此。
靶受對方的體溫、重量、味道,原來是這麼美好的一件事!
愛情是一時的迷惑嗎?如果,這就是迷惑的滋味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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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下午,簡世承非常準時的來到飯店門口,過沒多久,一身輕便小洋裝的祝曉韜,翩然映入他的眼簾。
「等很久了嗎?」
「不會、不會,我也才剛到。」他從後座拿出一大束百合花給她,並輕吻一下她的臉頰。「這是最接近你美麗的花朵。百合的花語是純潔。」
她好美,昨天在會場見到她那艷麗的身影,便在他腦中揮之不去。今天的她,像是盛開的花朵,永遠這麼美麗,這麼令人著迷。
「好漂亮的花,謝謝。」純潔?誰?她嗎?她從花束中取了朵小報別在頭上。
他非常紳士的替她開了車門,兩人坐定後,他開車離去。
閻悍冰冰瞪著他們離開,直到車子完全淹沒在車潮中,他才收回目光。
她要投向別人的懷抱,他只能放手,為了報仇,付出一切,在所不惜;然面,困鎖在心底的那股郁悶是什麼?深深纏繞著他,令他窒息,似乎要他緊緊抓住她。
「該死!」他不該放手的!現在這個當下,什麼對他才是最重要的?
他打開桌上的水晶相框,望著內層那張殘破的照片。那曾經是他最深愛的人,他曾以為自己的心為隨著她的死亡而逝去,但為什麼現在又和當時一樣,看著曉韜在別人懷里,想像他們的進展,就讓他一肚子火。
「康儀……」他緊抓著照片,痛苦地低吟,陷入十年前的回憶…………
「悍,你明年要考研究所吧?」
「我會到美國念,你也一起來吧!」他下了床,倒了杯水給她。
康儀皺起眉,一臉為難。「去美國念書要花不少錢耶!」
「我爸都說願意資助你了,為什麼你還這麼固執呢?」他調皮的伸手劃著她胸前那淡紅色的菱形胎記。
「但畢竟不是我的錢啊!伯父對我很好,但我真的不能接受。」
「有什麼關系?他們都很喜歡你,我們也交往這麼久了,為什麼要分彼此?」
「你不懂。」她嘟著嘴抓住他的手,禁止他繼續非禮下去。「我們家並不富裕,能讓我念完大學就很吃力了,現在我怎能拿著別人的錢自己跑到美國去。」
「依你的成績,回台灣之後就能報答你的家人了,為什麼你這麼死腦筋?」
「那是未來的事啊!可我家現在就……」她父親在她國中時就離家出走,隔天母親才知道,他在外頭欠下一千多萬賭債,一走了之,將那份沉重的負擔就這樣丟給母親,和他們姊弟三人。
母親開始兼差,除了還債,為了維持這個家,不知道兼了多少份工作,而她,為了不成為母親的負擔,努力念書,總是全校前三名,拿獎學金繳學費。當她高中讀完,想馬上出社會工作幫母親分擔辛勞,母親卻又希望她將大學念完。
「唉,好了好了,每次講到這個就一定會吵架,別破壞氣氛了。明天世承生日,說什麼要盛大辦慶生會,那人就是好大喜功,怎樣?一起去吧!」
棒天,他們來到簡家,在那間豪華如城堡的大宅中,康儀頭一次見到這麼富麗堂皇的宅第。雖然她常到閻家作客,但閻父閻母不喜歡張揚,因此閻家雖然高雅,卻又不至于富麗如皇宮。而今,當她踏入簡家,才知道什麼叫做皇宮。
「來,我跟你介紹,這是世承的父親,他看著我們長大,也是我干爸。」
「簡伯伯好。」
「你就是阿悍的女朋友,他可是常常提起你呢!說你聰明又端莊,常常拿獎學金。」
康儀微微一笑。眼前這名中年男子一派溫和,和簡世承有幾分相似,但多了股深沉。
閻悍絕對想不到,因為這場慶生會,居然改變了他們的一生。
自此,康儀減少了與他相處的時間,除了學校外,她鮮少與他見面,他一再逼問,康儀才告訴他,自己正在工作存錢,為了要和他一起去美國。
「你想去,我父親可以幫你啊,為什麼你要把自己逼得這麼緊呢?」
「悍,你還是不懂吧!」她沒看他。「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從小我就是這樣,你早就知道的。」
她就是這麼固執,卻又勇往直前,最後他只能妥協。「好了,真是怕了你,那你在哪里工作?至少讓我知道,我怕你有危險。」
她突然全身僵硬。「在……三簡伯伯公司幫忙啊!你知道的,就是助手,幫大家影印打字什麼的。」
「在簡爸家啊!」他松了口氣,「你怎麼會去津城呢?想要工作,我父親也可以安排啊!」
她的表情有點復雜,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最後含混著說什麼已經習慣那里的工作,要他別想太多。
他當時一定是太年輕,沒發現她眼中發出的求救訊息。
他們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甚至在一起時,他想抱她,她總是哭著拒絕他,他不知為何會這樣,想問清楚,卻總不得其門而入。
到了下學期,他賭氣不和她聯絡,她也像在人間蒸發似的消失不見,甚至不再到學校。這其實非常古怪,但他就是拉不下臉回頭找她。
終于有她消息的那天,他課上到一半,警察到教室找他,並告訴他康儀死了。她死在一間密醫的手術台上,為了墮胎,卻因為手術感染,她再也不會醒過來。
她死了?怎麼會?她墮胎?為什麼?像海浪般的震驚朝他襲來,她失去音訊的三個月,她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他不去找她、關心她?她甚至還懷孕!
警方說,她懷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但他早已和她沒有聯絡,所以孩子絕不是他的。為什麼她什麼都沒說?她到底遭遇到什麼事?
當他到警局認尸時,不敢相信那永遠沉睡的臉龐會是他心愛的人,望著錯落在她身上的新舊交錯的傷疤,這是他所陌生的軀體。他不相信那是他心愛的康儀,直到他看到她胸口那指甲大的粉紅色菱形胎記,逼得他只能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他開始收拾著她的遺物,才在她的日記中發現真相。
她為了籌錢與他一起去美國,便到津城工作,因為簡煜平承諾給她較有挑戰性的工作,相對的,薪水也會比較高。她一向是個認真盡責的人,對這樣的條件不疑有他。沒想到,簡煜平對她伸出了狼爪,並且為了封住她的口,替她家還了龐大的債務,另外又用毒品控制了她弟弟。
他原以為康儀的冷淡是因為不再愛他,但從日記中卻讀到,她對他仍然存在著愛意,卻又不願意讓他為難,獨自承受這所有痛苦,又作著等這一切過去,只要存夠了錢,就能離開這種生活的夢,卑微得令人心痛。
當他發現一切真相,瞬間他失去了所愛的人與他所信任的人,像是發了狂似的跑去找簡煜平理論,卻被他斥為荒謬,說單憑一本日記就來指控他,是天底下最蠢的事情。
閻悍拿著日記找律師想要提出告訴,至少為康儀的死做點什麼,但他太年輕,唯一能證明簡煜平罪狀的日記,卻讓簡煜平收買了年輕而貧窮的律師毀滅了證據。
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他的發狂。閻家和簡家生意上仍有往來,閻父對他早日放下這無謂的執著,並要他出國念幾年書,若能忘記這一切是非最好。
沒有人知道日記的事情,也沒有人相信他。
康儀死了。是他的無知與幼稚害死了她,如果他能早點發現,如果他能舍下所謂的面子與尊嚴,就能發現隱藏在她那閃爍神情下,是顆傷痕累累又縴細的心思。
但一切都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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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晚餐,簡世承開車載祝曉韜到陽明山上看夜景。
「這里視野真好,可以看到整個大台北。」
「這里的夜景非常有名。」
「嗯!那些閃爍的燈,現在看來好像一大串鑽石,閃閃發亮。」不久前,閻悍也曾經帶她來過這里,這樣的景色,為什麼現在卻讓她有種想哭的沖動?
簡世承看著她微微濕潤的雙眼,忍不住伸手觸踫她的臉頰。
「你的眼楮,比山下這些鑽石還要美麗。」
她轉頭看他,他深情的望著她,他的唇湊上來吸取她的芬芳,祝曉韜閉上了雙眼,雙手攀在他的肩上……
不一樣的味道,不一樣的習慣,這不是她所著迷的吻,而她卻必須迎合她所不喜歡的一切,還得假裝陶醉。
她為自己的虛偽渾身顫抖。
「天啊!你和我一樣發抖。」簡世承離開她的唇,但仍摟著她。「你知道什麼叫做一見鐘情嗎?我想……這就是了。」
一見鐘情?他喜歡上她了嗎?為什麼她什麼感覺都沒有?她達成目的了嗎?為什麼一點都不開心?她抱著他,把自己的臉埋在他胸前。
「讓我保護你吧!」他要保護這朵美麗的花,讓她為他而盛開,綻放。
喀擦!喀擦!
突然冒出的聲音令兩人急忙分開,車窗外兩個拿著相機的人朝車內狂拍。
「該死!」簡世承發動車子,倒車迅速離開,一路上緊握著她的手,「你還好吧?那就是台灣的記者,絲毫不給人喘息的空間。」
「沒關系。」她揚起微笑。「我知道你會保護我。」
簡世承握著她的手更緊了。
祝曉韜從後視鏡中,早就注意到其中一個拿著相機的記者是許虔。
如今,一切都無法回頭了。
一回到飯店,送佳人到房門口,簡世承仍舊依依不舍,恨不得將她綁在身邊,永遠不讓她離開。
「你在說什麼呀?」她嬌羞的低下頭,抽回他緊握著的手,不知為何,至少在這里,她不想讓閻悍見到這個樣子。「這里人多……」
明白她的顧慮,簡世承有點靦地搔搔頭。「說真的,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難忘的女孩,自從見你的第一面,就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也許我們上輩子見過面。」
祝曉韜嘴角卻浮出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前世多遠啊!也許我們早就見過面了?」她絕對記得五歲那個難忘的日子,他就站在門口中,冷冷的看著她們母女。
「對、對,中國有句話說︰‘百年修得同船渡’,我們絕對有緣分。」
「哇!惡不惡心,听得我頭都麻了。」門突然打開,閻悍拎著瓶酒,百般黨的厭惡的看著眼前這對男女。
「那……」簡世承見到一臉不悅的閻悍,正用零下三十度的低溫瞪著他,讓他渾身發抖。「那我先走了,改天再聊。」
等他一走,祝曉韜壓下他的酒瓶。「怎麼喝這麼醉?明天還要上班呢!」閻悍沒說話,一雙眼楮直視著她,那種銳利讓她覺得困窘。「做什麼?」她覺得氣氛有點詭異,先走進房內。閻悍跟在她後面,一關上門,便摟住她。「簡世承對你做了什麼?」他身上濃烈的酒味和濃濃的妒味讓她暈眩。她轉身看他,故意說︰「他牽我的手。」閻悍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每一根手指、每一個關節都不放過。「他抱我。」他月兌下她的衣服,細心地在她的頸間、後背、肩膀、胸前留下親吻。祝曉韜顫抖地雙手環著他,眼淚已經不听使喚掉落。他吻著她臉頰上的淚水。「還有呢?」她輕輕在他唇上印一個吻,閻悍立刻補上另外一個更濃烈的吻。這樣的吻才對,這是她所著迷的、她所愛的、卻又無法一輩子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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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上班,還沒進到編輯室,已經感受到不少古怪的目光。
她刻意忽略,沒入電腦中做自己的事情。十點多,被叫到總編室,一張張照片攤在她面前。
「你——和津城的簡世承交往?」
照片中的人美得不像話,女圭女圭般的五官,絕對是個美人,若是再仔細觀察,會發現和祝曉韜有幾分神似。
她拿起照片,遠近衡量比對一番。然後夸張的笑了出來,「我說老總,你也太夸張了,這一點都不像我啊!這女的風騷的要命,我才做不來咧!」
「真的不是你?」老實說,他看照片的時候也覺得,除了長相相似外,不太可能是祝曉韜。她在公司可是天字第一號男人婆,扛器材絕對少不了她,她怎麼可能是照片里面這個嬌滴滴的美人兒呢?
「搞不好喔!她跟我還真有點像,我還是去查一下我的出生證明好了,說不定她是我的雙胞胎妹妹——哈哈哈,原來我祝曉韜也是個美人胚子啊!」
看她笑得形象大失,總編突然認為,把她們看成是同一個人的自己非常愚蠢。
「沒事了,只是剛好你們很相像而已。」
一出總編辦公室,門口圍著一群人,想從中听取一些小道消息。
原本以為男人婆祝曉韜居然是這次的「花魁」,真的釣上了大戶,沒想到,居然只是相像而已。
「看什麼?」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有點冷,卻又滿是嘲諷。
沒有八卦可听,大家這才意興闌珊的離開。
真要命!沒想到這樣也會被抓到!想到自己在雜志社工作的身分,也許她不該再待下去,否則雪球會越滾越大,到時要是穿幫,讓簡家注意到祝曉韜這個人就不妙了。
她下午交了封辭職信出去,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閃,沒想到許虔趁她在收拾東西時將她抓到一旁。
「怎麼回事?你不是和閻悍在一起嗎?」去拍照那天他也傻眼了,沒想到車上居然會坐著祝曉韜。
她說照片那人不是她,只是相似而已,這種謊騙不了他!他跟她是認識十年的老朋友,哪會分不清楚誰是誰?
「反正有人追嘛,多多益善。」眼見瞞不了許虔,她只好乖乖認帳。
她想離開,卻又被他抓回來。
他的表情非常認真嚴肅,認真到祝曉韜覺得有點害怕。
「和那些人玩,你會受傷的。」
已經受傷了,不是嗎?
她掙月兌他的手,「不干你的事啦。」
「以後要是有事,盡避來找我,知道嗎?」
找他?連帶的也將他拖下水嗎?「你還是去找你的倩茹啦!我有他們還會需要你嗎?」
「我是說真的!」他又一次握住她的手,張大眼看著她。
心里的感動的,但為了他好,她選擇偽裝自己,笑笑的對他說︰「我也是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