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譽光電,成立于五年前的夏天,千譽的前身,便是翔達光電。
翔達光電在台灣擁有二十多年歷史,曾經紅極一時,可惜卻在瞬間一敗涂地,最後被賤價收購,由千瑞合並,成為旗下子公司之一,目前由石千瑞的三兒子石譽碩負責。
不過,要平時游手好閑慣了的石譽碩,扛起一間公司的重責大任,那要是沒些好運,還真沒法度過難關呢!
幸好他命中貴人不斷。
暗宸剛,就是他最大的貴人,也是他最大的克星跟惡夢。但也因為有傅宸剛,他終于找到能養活自己的工作了,那就是—當老板。
所有人都知道,其實傅宸剛才是真正在做事的人,他只是個負責玩樂的掛名老板。把公司交給傅宸剛他很放心,因為當初千譽的生意版圖就是傅宸剛負責打下來的,而他只負責出錢跟掛名而已。
「劉董問我,怎麼老看我在玩樂,那你在做什麼?」喝了一口咖啡,石譽碩悠閑地說︰「我回他,我負責玩,你負責賺錢嘍!」
暗宸剛的目光沒離開過螢幕,「那你別打擾我賺錢。」
瞧瞧,這是副總對總裁說話的口氣嗎?
「那你還有潘朵拉的票嗎?」
「沒有。」
「最近和心蕾還好吧?」
「沒什麼不好。」
「你確定?」石譽碩又問,實在是因為他不相信蔣心蕾會輕易放過好友。
暗宸剛不語,想起前些天他與蔣心蕾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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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女朋友得知親親男友「莫名其妙」多出個親生兒子,正常反應當然是氣到爆炸,不過,蔣心蕾也真是高竿,懂得維持自己的形象,生氣歸生氣,只冷冷地丟下一句︰「你要孩子還是要我?」,讓傅宸剛自己選。
「孩子是我的,我當然要孩子。」
「那我呢?」
「勛哲是我兒子,你是你,他並沒有威脅到你的地位。」
「那孩子的生母呢?你跟她是什麼關系?總不會莫名其妙就跑個孩子出來吧?」
「我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也不想知道。」
「說得好听,那個女人一定跟「那件事」有關吧?」蔣心蕾的表情變了,一對冷艷的雙眼憤恨地盯著他,里頭摻雜著一絲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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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宸剛不是個公子,但身為一個正常的男人,他也是有,因此,他會盡力來滿足她,也滿足自己,只是下了床後,兩人雖然是男女朋友,但互動卻是相敬如賓。
而在幾個月前,她生日那天,她和朋友慶祝完來到他家—畢竟兩人在人前還是恩愛情侶,生日到他家過夜不算什麼,怪的是正當激情進入高潮時,傅宸剛面對她的嬌喘與挑逗,竟熱情盡失,好像感覺這歡愛少了什麼東西似的,然後他就移身下床。
原以為當天是他太累,沒想到兩人後來又試了一次、兩次、三次……漸漸地,他對她的挑逗與更甚冷漠,就算偶爾興頭一起,但過沒多久,熱情之火很快就滅了。
原本就是個寡欲的男人,現在他更無心于房事上。
而她本來不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覺得有些可惜,畢竟平時冷漠的傅宸剛,與他床上熱情的模樣是很強烈的對比,只要是女人,都會幻想男人能夠在自己面前成為一名戰士。
她不是很愛傅宸剛,但就這點來說,她實在離不開他,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他只有她,但她卻不只如此。
誰教她跟他除了床事,真的沒什麼好說的,現在再加上他的「性」趣缺缺,這陣子兩人的關系幾乎降至冰點。
「不管有沒有關系,我都不記得了。」
蔣心蕾臉色難看地說︰「萬一她打算要回孩子呢?或者,她厚著臉皮要跟孩子一起生活,那你怎麼辦?」
「她是她,我是我,當她選擇把孩子丟給我的那一刻,小阿已經跟她沒有任何關系。」
所以,她還是穩坐傅太太的位子就是了?
「先說好喔,我婚後可不會幫你帶小阿。」她瞄了嬰兒床內的小Baby一眼。「自己惹出來的,自己負責。」
「你也沒那能耐。」
蔣心蕾咬牙,「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歡小阿的。」
「我知道,所以我從沒拜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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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宸剛面無表情的回想著,這就是他們相處的模式,明明彼此沒有愛意,但蔣心蕾為了維持自己的生活品質,他為了鞏固千譽的地位,于是他們倆在人前還是情深意重的模樣。
對傅宸剛的兒子,石譽碩很好奇,而對小阿的親生母親,他更好奇,他好奇的程度,甚至比蔣心蕾還要高。
「看在我們當朋友多年的份上,老實說,你真的不知道生下勛哲的人是誰嗎?」繼續逼問。
「不知道。」
「線索?」
「沒有。」
「一點印象也沒有?」
暗宸剛頓了一下,「也不是說沒有,但是……可能和那件事有關……」
他之前從沒把自己失去「性」趣的事和兒子的生母聯想在一塊,就算是,他也不認為有哪個女人有能耐能將他操弄在股掌間。
他是傅宸剛,從來沒有人能掌握他,父親不行,兒子不行,女人更不行。
晚上十點多,他回到家,打開家門,屋內原本單調的男性氣息中有了一股淡淡的女乃香味,嬰兒房內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還有鈴鐺叮叮作響。
听見開門聲,嬰兒房內的聲音停了一陣子,保母抱著孩子走了出來。
他皺眉,現在早過了睡覺時間,「怎麼還沒睡?」
保母劉媽瞪他一眼,「老爸還沒回家,小阿怎麼睡?」
松開領帶,傅宸剛暗自嘆口氣,心想—又來了!
「我是請你來照顧我兒子的,你的工作就是把勛哲照顧好,其他事你不用管。」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畢竟為人妻好多年,又帶過一堆難搞的小表,劉媽完全沒被一個大男人的臉色嚇到,「我听說過這個孩子的狀況了,既然是這樣,你也多少關心一下他吧。我來這里將近一個月,卻從來沒看你抱過他。」
劉媽將孩子挪至他面前,傅宸剛停下手邊的工作,臉色鐵青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卻絲毫沒有打算抱他一下。
劉媽也不意外他的反應,嘆口氣,把孩子抱回自己懷中。「也許你會覺得我多事,但如果你真的為孩子好,沒辦法為他找個媽,也至少多疼疼他嘛!怎麼你當人家爸爸的,卻從來沒抱過自己的兒子,這像話嗎?」
「我很忙,」他解釋,「剛剛在餐會上喝了一點酒,不想讓他聞到我身上的酒味。」
再嘆口氣,劉媽知道這是他的藉口,但如果這是雇主的決定,那她再說什麼也沒用。
「我年紀大了,」她拍拍懷中的嬰兒,一邊道︰「老實說我不缺這筆錢,我帶孩子純粹是因為喜歡小阿,想看他們快快樂樂長大的樣子……但現在看起來,你似乎沒辦法給孩子一個這樣的環境。」
每個禮拜,她總會看不過去,忍不住念他個兩三次,他不煩,她都煩了!
「那是我的事,你做好自己的工作,好好照顧我兒子就行了。」西裝口袋中的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揮手吩咐她先離開。
劉媽搖搖頭抱著孩子離開,傅宸剛則回到書房,繼續工作。
「……底價每坪八千五,告訴他沒得商量……他兒子是竹聯幫堂主?告訴你,是總統也一樣!我不管,反正你就是得把苗栗的工廠用地給我空出來,預算已經通通批給你了,是多少就多少,不能由他坐地喊價。」
幣上電話,他打開電腦螢幕,一一確認各干部已完成進度,等看完新開發商品的企劃案後,已經將近十二點多了。
暗宸剛洗了個澡,十多分鐘後,他邊擦著頭發邊回到自己房間,看著空蕩蕩的深色大床好一會兒,轉身走到隔壁房里。
這件房里充滿寶寶的香甜女乃味,里頭還沒有多少裝飾,只有幾只絨毛女圭女圭堆放在地上。旁邊櫃子上擺滿嬰兒尿布以及女乃瓶、女乃粉,嬰兒床旁邊有一個警鈴,要是勛哲發出超過二十分貝以上的聲音,他房內的警報器便會響起。
而這個小肉球,現在正躺在嬰兒床上,閉眼安慰地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拉過旁邊的椅子,傅宸剛坐在兒子身旁,目光專注地盯著他看。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有兒子,應該說,他活到三十五歲,從沒想過要和某個女人共同生下一個小生命,對他來說,勛哲的出現無疑是個震撼彈。
劉媽說錯了,他不是完全沒有抱過自己的兒子,當勛哲來到他家的第一天,他抱過他,當兩人四目相望的瞬間,他已非常確定勛哲是他的兒子。
他那雙圓滾滾的眼楮,飽滿寬闊的天庭、與自己相似的薄唇……也許真是父子連心也不一定,總之他可以肯定,這是他的兒子。
原來有了兒子是這樣的感覺,那是他生命的延續。
一股踏實的暖意確實地流過他的胸口,他伸出一根手指踫踫孩子粉女敕的臉頰。
劉媽說他幾乎不曾抱過勛哲,這是事實,但他每個晚上都會來陪陪自己的兒子。
「你媽媽不要你,但我要你。」他彎身在勛哲的額上印上一吻。小肉球的呼吸平穩,依然熟睡。「只要你想,我會把全世界都給你,以後再也沒有任何人會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