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到家,翁蝶語還是像一縷游魂。
她想不透為什麼常若輿一聲不響地出國去,竟然連個招呼也沒有?
到底在他心里,自己算什麼?如果他的心里有她,怎麼會連要去哪也沒知會她一聲?
紛至沓來的疑問憂心,讓疲憊失意的她更為虛弱無力,隨意地沖了熱水澡,坐在小型三溫暖烤箱里,她沮喪失望如萎雕的花朵,在熱騰的蒸氣中,真希望自己干脆在此蒸發融化算了……
甭寂、無助、淒涼如鬼魅一般,徹底將她捆綁包圍,完全沒有逃月兌的縫隙。
親愛的,你為什麼不在我身邊呢?為什麼偏偏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不在?
一直到這個時候,翁蝶語才知道自己依賴他有多深,平常在他身邊甜蜜相依,一泛醉在愛戀的美好滋味里,卻沒有想過,當他不在時,竟會是如此空虛失落。
她知道自己徹徹底底地陷下去了,整顆心毫不保留地交付出去,然而他是否衷心珍藏著?
閉上眼楮,她不敢再想下去,任氤氳的熱氣將自己的果身淹沒——
叮咚——
門鈴聲大響,翁蝶語乍然睜大眼楮,從烤箱里沖出來,換上簡便的家居服沖了出去!
是若輿!一定是他!一定是他知道自己受了委屈,特地來安慰她的!
翁蝶語悸動得全身輕顫,三步並作兩步跑向大門——
「蝶語……」門一開,出現的不是常若輿,而是提著消夜的趙致武。
「致武?是你?怎ど會是你……」
「怎麼?看到我很失望嗎?」趙致武眼中泄出一道寒光,淡淡笑著。
「呵……如果你期待看到的人不是我,那我也只能說聲抱歉了。」
「別說那種話,你來看我,我當然歡迎啊——先進來吧!」
翁蝶語的期望落空,撐在臉上的笑意顯得很勉強,蒼白的唇看了令人心疼。
「你的臉色好難看,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趙致武討好地扶著她的腰,關懷備至。「你身體那麼差,實在應該好好補一下。我買了藥炖排骨,趕快趁熱喝了。」
「謝謝。我不太餓,你吃吧。我去幫你拿碗筷——」翁蝶語知道自己不是身體虛,只是壓力太大了。
接過他手上冒著熱氣的塑膠袋,翁蝶語發現他還揣了一只文件夾,不經意地問道︰「你帶公事回家加班嗎?不必這麼認真吧?」
「哦,不是啦!」趙致武別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你先把消夜吃完,等下我拿點東西給你看,我想你會非常感興趣……不過,還是先吃飽再說吧。」
「是什麼東西啊?干嘛這麼神秘兮兮?」翁蝶語把兩碗食物放在餐桌上,好奇地望了望他手里那只文件夾。
「不行,現在還不能看。」趙致武故弄玄虛,深情地看著她說。「先吃吧,我怕你看了,可能什麼東西都吃不下了。」
「算了!不看就不看。」翁蝶語沒有心情跟他抬杠,端起碗,逕自慢慢喝起熱湯。「致武,你也快吃。趕快把這些東西解決,我好累,想趕快睡覺。」
「怎麼?這麼快就想把我打發走?」听到她類似「逐客令」的冷淡話語,趙致武火氣不由得往上冒。「你有了新歡,就不把老朋友當一回事了?倘若現在陪你喝湯的是常若輿,你一定不是這種態度吧?」
「你……你吃了炸藥啊?」她不解他為何突然發飆,不悅地斥責道︰「老實說,我今天心情很不好……你不要這個時候來攪和。」
「哦?我攪和?」趙致武升高的火氣絲毫沒有熄滅的跡象。「蝶語,你知不知道——真正在「攪和」破壞你的人生、你的事業的,其實另有其人!」
她放下碗,靜靜地看著他。「你有話要說,是嗎?」
「蝶語,我不忍心看單純的你一直被騙,有人習慣耍弄手段得到他想要的,邵種人不適合你。我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但是,就算你不選擇我,我也不要你選一個心機深重,手段卑鄙的男人啊!」
「你在說誰卑鄙?常若輿嗎?」她皺起眉頭瞪著他。「你知道什麼我不知道的?」
「唉……我也不想讓你傷心啊!」趙致武握住她的手,認真地說︰「蝶語,我也是掙扎了好久,才決定讓你知道一切。不然,我怎ど會這麼晚才來打擾你呢?」
他眼楮一動也沒動地盯住她寬松衣服下的的玲瓏身軀,那是他想望多年的美夢,絕不能被別的男人奪去——
今天,不管用什麼手段,他都要拿回他想要的!
「說吧,把你想說的都說出來!我听就是了。」
她的聲音在顫抖,有可能是只穿著薄衫不夠溫暖,也可能緣于心底升起的強烈不安,雖然她還不知道趙致武要說什麼,但絕對與常若輿有關,而且,絕對不是好消息……
「蝶語——常若輿他,一直都沒放棄對付你……」趙致武開宗明義道。
「什麼意思?」翁蝶語不安地蹙起黛眉,沉重的問︰「他對付我什麼?」
「這個東西就是最好的證明。」趙致武將手上的文件夾交給她。「你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甚至,他連「魅麗佳人」最大的對手都去接觸過,不排除這次你公司的退貨事件,也是他一手主導——」
「這是什麼東西?」翁蝶語迷惘的拿著一片光盤,不解卻又沉痛的問︰「常若輿到底想做什麼?他為什麼要這樣大費周章,繞了這麼大圈子來對付我?」
「咳!」趙致武頓了頓,看著她復雜變化的表情,緩緩的說。
「我不方便看光盤內容,只知道他在臥房、客廳都裝了針孔攝影機……你自己私下看看吧。」
「針孔?臥房里?天啊……他怎麼做得出這種事?他想做什麼?!」
翁蝶語晶燦的眸中逐漸覆上一層迷蒙的水氣,她腦海里一幕幕放映著兩人互動的種種美好,曾經那麼甜蜜的幸福,此刻全數化為利劍,將她刺得千瘡百孔——
「只要掌握你任何不能揭露的隱私,他想做什麼不可以呢?反正他就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男人,我跟他交手過幾次,對他的了解絕對比你深得太多——」
「可是,要毀掉我,他也難全身而退啊!如果是在他家錄的光盤,他也很難置身事外,若輿怎麼可能這麼笨?不可能啊……」
翁蝶語搖搖頭,她不相信自己所愛的男人竟是如此地卑鄙不堪。
「有什麼關系呢?他終究是個男人,過一陣子,大家只會當作是風花雪月,茶余飯後磕牙的題材罷了。幸好,我及早把他的陰謀刺破——」
一步步地粉碎常若輿在她心中的形象地位,趙致武更加足馬力地徹底摧毀他們才萌生不久的感情根基。
他握住她輕顫的肩頭,好言安慰。「蝶語,你真是太單純了。像他那麼老謀深算的生意人,任何他想要到的東西都不會輕易放棄的……這樣的人,一點都不值得你愛,幸好「我們」及早發現了他的真面目。」
「我……」翁蝶語無法回應任何言語,只能默默地流淚。
太突然、太過度的打擊讓她失去理性的思考能力,混亂的腦袋像有千軍萬馬踏過,一片破敗狼藉,很難拼湊出事情的原貌。
「別怕——我會陪著你。」趙致武當然不會放過獻殷勤的大好時刻,他試圖擁抱脆弱無助的她,卻被拒絕了。
「你先回去吧!我好累好累,想趕快休息睡覺了。」她冷漠地推開他,寒峻的聲音下了逐客令。「謝謝你提供的情報,我會保護自己的,別為我擔心。」
「蝶語……」趙致武受傷的眼神緊緊凝視她。「在這節骨眼,你為什麼還要逞強呢?」
不能掌握最好的時間點乘虛而入,趙致武心有不甘,畢竟他花了那麼大的心力,怎能毫無進展就離去?
「拜托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翁蝶語硬撐著瀕臨崩潰的身子,請求他。
「以後大家還要做朋友,別逼我把氣氛弄得太僵。好嗎?」
趙致武不想冒險失去和她當朋友的機會,縱使心中百般不願也只能答應。
「那……好吧,我先走了。你早點睡,別想太多,有任何事隨時都可以打電話給我,知道嗎?」
「嗯。再見。」翁蝶語點點頭,送他出門後,立刻將大門鎖上。
無力倚著門扉滑坐地上,她迷惘地環視空蕩蕩的客廳,滿室的孤單無依如暴風雨席卷而來,翁蝶語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眼淚,遂伏在冰涼的地板上,狠狠地哭了起來——
台灣中正機場
匆匆忙忙地從機場出關,坐上接機的豪華轎車,常若輿顧不得時差尚未調整,手機一接通,馬上忙碌地聯絡各個部門,積極交代重要的事項。
「李璐?最近有特別的電話留言嗎?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什麼重要的事?」照例打電話給秘書,他精神抖擻地問道,雖然此刻在美國時間是該安枕而眠的深夜。
「報告總裁……請問,您所謂特別的留言是指?」李璐遲疑問道。
「唉!算了!等我回辦公室再說。」常若輿心煩氣躁地切斷電話。
沒見過這麼不識相的秘書,真該找個機會把她換了!
他一向就很不欣賞李璐,既羅唆心眼又多,要不是看在她叔父是他在美國念書時的指導教授,為了報答師恩才破例讓她擔任要職,否則以他嚴格的標準,她根本不夠格當總裁秘書!
任何有經驗的秘書都應了解哪些人在老板的心目中是「特別的」。
常若輿想起多日未通音訊的翁蝶語……
即使工作再忙再煩,他的心里始終惦記著心愛的女人,只是美國那邊事出突然,他幾乎沒有任何考慮的時間就得出發,一直忙到搭上回台灣的飛機,才有空檔喘口氣。
奔馳在機場往台北市區的高速公路上,他腦海里轉動的幾乎都是翁蝶語迷人的笑靨,她總有本事逗他開心,不管在什麼時候,只要看著她,就好象置身在陽光花房里,永遠都是花開蝶舞的綺麗風光——
「司機,我不回公司去了,麻煩你先送我到XX路。」他神采飛揚地吩咐道。
想到可以馬上見到心愛的女人,長途旅行的疲憊立刻一掃而空。
憊不到平日翁蝶語該上班的時間,常若輿想也沒想,直接就殺到她的住處。
他一心以為可以給久違多日的她一個意外的驚喜,豈料,開門迎接他的竟是一張哭泣心碎後的痛苦面容。
「蝶語……怎麼了?」他眼中充滿憂心,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讓她變得如此憔悴?「哼,何必裝得這麼無辜?」翁蝶語泫然欲泣的眼神望著他。「你要的目的都達到了,還來做什麼呢?專程來看我的笑話嗎?」
「什麼目的?你在說什麼?」常若輿直覺事情不對,追問哀傷的她。「蝶語,可不可以把話說清楚點?我在美國忙了好幾天,根本不知台灣發生了什麼事——」
「你不知道啊?那我告訴你好了……「魅麗佳人」被對手打擊,很快就經營不下去了。」翁蝶語的聲調哀慟苦絕。
「不必你來通知我,相信我名下那棟大樓,很快就會被「威華」收回去。你在那個街口開設分行的計畫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撓你了。恭喜啊!」
「蝶語……我還是不懂?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到底在說什麼?我真的一點都听不懂啊!」
常若輿在國外沒看電視也沒看報紙,根本搞不清楚狀況
「哼!到現在你還在演戲?你真是夠可惡了!出去!我不想見到你!」翁蝶語大吼,氣得想把門關上,卻被他用雙手硬生生擋住。
「我沒有演什麼戲!」他激動地拉緊她的手。「蝶語……你先冷靜點,先讓我進去——我相信這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非要弄清楚不可。」
常若輿身陷五里霧中,實在無法弄清楚,在他離開台灣的幾天內,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是誰給他摯愛的女人這麼大的打擊?是誰讓她受這麼重的傷?
她帶淚的雙眼,愁眉不展的疲憊容顏幾乎要揉碎他的心啊!
「不必了!憊有什麼好說的!你一手策畫的詭計,全都以打擊我為主要目標,為了摧毀我,你連自己的臉都可以不要了,做人竟可下流卑劣至此,還有什麼好說的?」
她的力氣擋不過他,常若輿還是進了門。
「天……你家?你家遭小偷了嗎?」他吃驚地環視她混亂不堪的客廳。「究竟發生什麼事?這……這些——蝶語,你從哪里弄來這些東西?」
拾起散落在沙發、茶幾上的文件,還有好幾張揉亂了的報紙,他逐一撿來閱讀,愈看臉色愈蒼白——
「全部是你的杰作!」翁蝶語寒穆著臉色,冷冷說道︰「最精彩的,你還沒看到呢——沒想到你書讀那麼多,世面見得那麼廣,還是做出這種小鼻子小眼楮的下流事!」
她拿起搖控器按下開關,螢幕上迅速播放著令常若輿驚訝到眼珠子差點掉出來的恐怖畫面……
那是他們在臥房里,是不容外人窺視的歡愉場面——
「我知道,你不想輕易放過我。」她淒絕的眼神,帶著恨意。「你想怎麼對付我都可以,犯不著費這麼大的功夫。難道你不明白,我其實非常好解決的!你需要搞出這麼難看的東西嗎?」
掉下眼淚,她哽咽的聲音再也罵不出半句,自揭開黑幕的那天開始,翁蝶語碎心的痛苦比死亡還難熬。
她恨!她恨死了眼前這個男人!她也恨自己輕而易舉地被他欺騙,恨自己隨便就交出了全部的身和心——
「不對……事情不該是這樣——這一定有問題!」他不住地搖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攤在他眼前,那一堆做夢也想象不到的可怕事情!
他恨恨地關掉電視,取出光盤。「誰給你這東西?」
「不重要。做過的事,必然留下證據,想賴也賴不了。」她側開臉,不願看他。
「蝶語……」他心疼地喚她。
「不必說了!你還是走吧。我一點兒都不想跟你說話!」
常若輿閉上眼、大口深呼吸,感覺自己的心正劇烈抽痛,他可以忍受別人沖著他來,但是欺到她頭上?絕對不可原諒!
「蝶語,無論你現在怎麼看我,請你先相信我一句話——」常若輿雙手握住她的肩膀。「眼前你所看到的一切,我全都不知情。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請給我一點時間,幾天就好——我一定揪出幕後的黑手,一定讓你相信我的清白。」
翁蝶語始終緊抿雙唇,不再多發一語,她的心已經沒有感覺了,這個打擊太沉重,不管他怎麼說,她都無法再敞開心胸接納了。
另一方面,常若輿所受的震撼亦不亞于她。他才離開台灣沒幾天,竟然整個世界都變了——
他不能接受這種事,他才剛嘗到戀愛的滋味,前所未有的幸福感覺才剛剛開始啊!
從翁蝶語家里搜集了所有可能的線索,常若輿下定決心查個水落石出,個性冷靜犀利的他非常有信心,不消多久時間,他一定可以查出真相,很快地,蝶語會再回到他身邊的……
一星期後威華金控總裁辦公室
謗據翁蝶語家里找出來的線索,常若輿很快就找出蛛絲馬跡並理出清楚的頭緒。
他喜歡做事條理分明,喜歡讓證據自己說話——遇上這種莫須有的毀謗,他的處理方式也是一樣!
「李璐!你進來一下!」
相關的資料全放在桌上,他冷冷地把秘書找進來。
「總裁,請問有事嗎?」
「哼,何止有事,這次事情可大了!」常若輿好整以暇地坐在位子上,他昂起下巴,嚴厲的目光如毒箭向她掃射。「你自己招吧,這些玩意兒全部都跟你有關,是不是?!」
「總裁……你、你是指……」李璐臉色鐵青,她眼光掃過攤在辦公桌上的東西,嘴硬反駁。「我——我不是很清楚總裁的意思。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啊?」
「少裝蒜了!」常若輿火氣攻心而上,氣怒地往桌子一拍。「你說!這是不是你搞出來的把戲?」
「總裁?你在說什麼?我……我不知道啊!」李璐的臉色愈來愈難看了。
「要我明說嗎?」常若輿做好萬全的準備,不怕她不認罪。「好,既然你不給自己機會,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是你幫我找來裝針孔攝影的廠商吧——哼,你也真是夠蠢了,這件事,天底下只有你知我知,現在冒出在我房里偷拍的東西,罪魁禍首除了你還有誰?!我真是想不到啊,你怎麼會笨成這副德性?我看連豬都比你聰明!」
的確,常若輿一看到光盤心里差不多就有數了。
當他帶著律師找上那家征信社,負責人得知他的來歷,嚇得屁滾尿流,一下子便全招了。原來,是李璐重金賄賂他們在拆除攝影設備時動手腳,獨漏了臥房里的沒拆,原因是暗戀常若輿的李璐想錄下他的私生活,留作私人欣賞。
再來,他對以電腦打印的幾封黑函仔細查核,很快就發現打擊「魅麗佳人」的退貨事件是來自威華金控的內部電腦,有人勾結了另一家美容中心,利用假客戶、假消息才造成集體退貨的事。
「這些信函,根據公司每部電腦的內建密碼比對,確定出自于你的電腦——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常若輿憤恨地把一份文件丟到她面前。「我一向待你不錯,現在你也別怪我無情!你等著接法院傳單吧,這件事,我一定會控告你。里面是你該拿的薪水,限你一分鐘內消失在我面前!」
「嗚……不能都怪我啊,不是我一個人搞的,還有趙致武——他也有份……」
李璐知道再無狡辯余地,懊惱焦急地哭了起來——
李璐萬萬沒想到,常若輿竟是這麼認真地坦護、愛惜著翁蝶語,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查出真相!
「你快滾吧!不管誰有份,反正現在我一點也不想再看到你的臉!」常若輿憤怒大吼。
「嗚……總裁,看在我叔叔的分上,你放過我吧,不要告我啊……我不想坐牢!我不要……」想到要吃牢飯,李璐嚇壞了。
「很抱歉,你犯的罪太可惡,任誰的面子我也無法顧!」常若輿斷然回絕。
一想到她所做的一切,對他最愛的蝶語造成那麼大的壓力和傷害,常若輿的怒火根本無法平息,任河的寬諒都是不可能的!
他嫌惡地將李璐趕出辦公室,正打算奔往翁蝶語的住處向她說明一切,沒想到竟看見她翩然的身影出現在眼前,身邊正是她的至交好友,白翎。
「蝶語……你、你來了?」他又驚又喜!要不是在辦公室里,要不是在場憊有第三者,他一定飛奔向前緊緊擁住她!
「常總裁,所有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白翎欣慰地露齒而笑。「趙致武那渾蛋看著蝶語為了這件事日漸消瘦,整個人傷心欲絕,他最後還是狠不下心,把事情真相全說了出來。他終于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對手,也不想失去我們倆的友誼,所以,一切的誤會都解開了,」
「啊?真的嗎?」常若輿咧嘴一笑。「全說了?那我就不必多費唇舌了?」
「常總裁,我這些天守著蝶語寸步不離,就怕她真的出事。」白翎牽著翁蝶語走向他。「可是啊,這責任實在太重大了,渺小如我,擔待不起啊!所以,等不及你有空,我就先把她送過來了,請你好好「保管」喔!」
「哎,你胡言亂語什麼啊!」翁蝶語膛了好友一眼,隨即沉默——
翁蝶語不知該說什ど好,當她的眼光對上他熱切的瞳眸,一肚子想說的話竟全又縮回去了。
「你說我胡說?」白翎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兩人,聳聳肩。「好吧,既然我在這兒礙眼,那我就識相點,不打擾你們,有話慢慢說羅。再見!」
白翎機伶地閃人,于是獨處的兩人,更能暢所欲一言了。
「蝶語,我說過會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的——」常若輿激動地將她擁進懷中,迫不及待地向她掏心表白。「現在我都弄清楚了,之前你所看到的,都不是真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緊貼他的胸膛,翁蝶語累積多日的委屈煎熬,隨著眼淚盡數傾泄而出。「是我誤會你了……」
「別哭——」她的眼淚讓他心碎,常若輿溫柔地吻去她頰邊的淚珠,輕聲地安慰她。
「事情都過去了!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們,沒有人可以破壞我們的愛!」
扒護著懷里受盡折磨的她,常若輿下定決心,往後,絕不容許任何人再欺負她一分一毫!
「若輿,我真的好害怕,以為你真的是那麼可怕的人——我怎麼會愛上那麼可怕的男人……」翁蝶語輕泣訴說她的擔憂掙扎。「還好,事實證明你不是——」
「有我在你身邊,你什麼都不必怕。」常若輿嘆息親吻她淚濕的眼睫,輕輕揉撫她的發。「任何人都不能讓我最愛的人痛苦,否則,我絕對跟他沒完沒了!」
他在她耳邊許下承諾,天地日月無形的神只都可做為他們愛的見證。